沈佳敏张嘴,未及答言,齐修远挟着一阵风来到跟前拉起她的手就走。
“等等……我跟敏儿说两句话……”洛云瑛大叫,齐修远却没有停顿,拉着洛云瑛朝密林疾走。
“齐公子,你住哪?”背后传来沈佳敏着急的问话。
“白府,户部白主事家。”洛云瑛大声答。急切间也没注意到沈佳敏为什么叫她齐公子,她早忘了嘉平那时她想让沈佳敏知道她住在客栈中,跟掌柜的说找浔阳齐修远的就是找她。
齐修远拉着洛云瑛在密林中钻来钻去,许久才停了下来。
“怎么啦?”他这样惶急,与平时的从容淡定大是不同,洛云瑛不安地问。
“我刚才遇到皇帝了。”齐修远眉头微蹙,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洛云瑛大惊失色,忽地想到皇帝并没有见过齐修远与自己在一起过,悬起的一颗心又放了下去。
“不要紧吧?皇帝又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猜到了,刚才上次追过来的那个人,和皇帝在一起,他竟然还记得我,猛一打照面,他竟先出声跟我打招呼了……”齐修远皱眉道。
刚才程忠跟他打招呼,自我介绍自己是御林军统领程忠,又让他拜见皇帝,竟有想把他介绍入官场的意思。皇帝开始也是和颜悦色的,及至问起程忠怎么与他相识的,程忠说起信阳追查之事,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突地就问他姓名,待到听得他说名齐修远时,那张脸一下子黑沉沉的,冷冷地问他信阳那日,是不是与洛云瑛同行。
“那你怎么说?”洛云瑛心口一紧,齐修远一个说不好,就会落下欺君之罪。
“我说去时是同路的,只是前一天你心情不好,自个儿先回了浔阳。这个不要紧的,时隔那么久,那日你一回去就病倒了,也没有在外面露面,谁也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瑛瑛,我担心的是,隔了这许久了,皇上竟还惦记着你,要不,我们回去吧。或者,你先找个客栈住着,不要外出,我办完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那次造了那样的谣言,皇上应该死心了吧?”
齐修远苦笑摇头,皇帝那个样子,看来不只没有死心,还想得更厉害了,要不然不会只听到他的名字,马上把他和洛云瑛联想到一块去了。只是逼于那个谣言,不能把人召进宫罢了,不过要是再次见了人,就说不定了。
“那怎么办?”
“不用想了,自然有办法的。”齐修远看洛云瑛满面忧色,忙安慰她。“来,云瑛,喝口水。”
他打开右手拢着的树叶,那里面的水剩几小口了。
洛云瑛小喝了一口,推了过去:“你也喝。”
“你喝,我不渴。”齐修远又推了回来。
洛云瑛看着他一头细密的汗珠,喉头一堵,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其中翻滚,将一颗心浸润得温热柔软。她就着齐修远的手,将树叶里的水喝了,猛地堵住他的嘴,将口里那口清泉送了进去。
“唔……”齐修远想说话,却被洛云瑛的舌-头堵住了,那清泉柔顺地滑-进他喉间,烫贴无比。
灼-热的气流在周围波动,齐修远喝下水后,没有松开洛云瑛,他扔了手里的树叶,圈着洛云瑛的手臂慢慢收紧,蓦地一个转身,将她压到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低头用力吻下去,贪婪而狂乱地舔舐吸吮……
洛云瑛一阵阵昏眩,齐修远的舌-头在她口里探-索翻-搅,那狂野的吻激得她周身的血液顷刻沸腾,她被他撩-拨得全身酥-麻。
“修远……”她喘-息着低-吟,软软的颤音里带着渴-求带着勾-引带着挑-逗。
齐修远艰难地推开了她:“云瑛,我们回去吧。”
“嗯,回去。”洛云瑛点头,身体却紧贴着一动也不动,小手挑开齐修远的襟领,作贼一样轻抚着齐修远胸前坚-硬的凸-点。
“云瑛。”齐修远握住她的手,喘息着道:“云瑛,在这里不行……”
“这厚厚的落叶,恰是天然的地毯,不知躺上去,是不是很柔-软?是不是很舒服?”洛云瑛半眯着眼,微张的红唇低声轻喃。
他们刚才一阵急行,这是密林里面了。
齐修远一呆,低声问:“云瑛,你想在这里?嗯?那?”
洛云瑛不答,一手勾着他的腰,一手急躁地撩开他的外袍,往他亵-裤下方探-进-去,触到挺-立的巨-鞭时一把握住,轻轻地抚-弄-揉-捏,随后朝前一压,把那坚-硬膨-胀的巨物紧紧地压到自己的凹地上。
齐修远怔住了,猛地一下推开洛云瑛,脱了外袍铺到地上,也只眨眼功夫,洛云瑛被他抱放到地上,身下真的软软的,洛云瑛还来不及慨叹一声,齐修远扒了她的裤子,硕-大的坚-硬冲了进去……
那紧紧绞合吞吐着自己那生命之源的湿-滑洞-穴,让齐修远魂飞天外,他伸手拉开洛云瑛的衣襟,握住洛云瑛颤-动跳-跃的浑-圆,轻-抚、缓-揉、用力捏、往上托起、又向内挤紧,一下下来回揉-搓……
洛云瑛被他弄得几欲疯狂,在他的抚-弄下,一波一波的快-意向感-官袭击。他火烫的指腹掠抚过挺-立坚-硬的尖端时,电流直冲每一根毛孔,感-官的刺-激越发清晰,像有火焰从身-体的内部开始燃烧,将她的血液烧开,大量的水流开始涌出,两人连结处下面的外袍水淋淋一片……
艳姿媚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十五章----阴差阳错
激-情过后,洛云瑛羞躁起来,闭着眼一动也不好意思动。
空中是脉脉流动的微风,混合着树叶花草的清香,欢-好后的那气味隐在其间,洛云瑛静静地吸着,躁了半晌微睁开眼偷看齐修远,齐修远也正含情脉脉看着他,他还伏在她身上,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洛云瑛娇颜上腾地染满红云,她推了推齐修远,低声哼哼:“起来,回去了。”
齐修远也脸红了,在这样的地方……实在……
他把洛云瑛抱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替她整理衣裳,弄好了洛云瑛的,才收拾自己的。
偶遇皇帝的那丝惶然,在恩爱后消失无踪,实实在在的得到,终于打退了心头的那丝不安。
牵着洛云瑛的手下山时,齐修远恍悟,洛云瑛刚才为什么在林子里就要与他恩爱,她是想让他安心。
她总是悄无声息地体贴着顾虑着他,齐修远握紧手里的小手,心头的乌云尽散,只要两个人相爱一心,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的。
皇帝竟是将出宫当作平常事,虽然白子绮官卑,可保不准哪天皇帝就来白府了,两人回到白府后,齐修远以洛云瑛浔阳有事要赶回去为由,带着她辞别了白子绮,名为送她出城,实则把她送到客栈。
“云瑛,你一个人小心些,不要出去,就呆在房间里,行吗?”
“好。”
两人难舍难分,齐修远很想不与丰熙合作了,就这样与洛云瑛回浔阳,不过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洛云瑛虽然不会反对,可是跑这么远,没有收获就回去,她心里肯定不高兴。
住在白子绮府中,齐修远也不敢逗留在太晚,酉时便回去了。
白翰已经回家了,齐修远忙问他跟沈思聪联系上了没有,白翰一个劲摇头,他还没与沈思聪说上话。
这样拖下去不行,晚上,分居两地的两人辗转一夜,根本没有睡着。
齐修远第二天绝早起床,兜了几条街,确认没人跟踪后来到客栈。
洛云瑛还没起床,两人少不得温存一番,齐修远说起昨晚自己想到的法子,洛云瑛大赞可行。
两日后,沈府,沈思聪随意翻了翻手里的请柬,皱眉道:“此等身份的人递来的请柬,以后让沈丘回绝就是,不用再拿给我看。”
沈少夫人给他脱衣的手顿了顿,悄声道:“今天沈丘送了这请柬过来时,敏儿正好在我房中,她听了齐修远三个字,就急不可耐地要了请柬过去看。后来她小声说,要你去参加,看看这个齐修远,听那意思,似乎之前见过齐修远,颇为倾心。”
沈思聪皱眉,沈少夫人接着又道:“我听了敏儿的话后,详细地向沈丘问了齐修远的情况,夫君明日可以问问沈丘。”
她这话说得隐晦,沈思聪却一下子明白
了。
“是不是那个齐修远极是出色?”
“是,听沈丘说,相貌极是出色,谈吐得体大方,他的那个商号,虽然是刚起步的,但是饰品款式极是精致。沈丘说,那些款式全是齐修远自己设计的,齐修远送了三套,说请他转送给府里主子,我拿来给你看看。”
那三套首饰确实很好看,沈思聪愣了愣,道:“就算他相貌人才再好,到底出身低了,配不上敏儿,这首饰倒真是不错,不过,不能给他攀龙附凤的希望,回了,我不去参加。”
沈少夫人心下惋惜,替沈佳敏叹气,沈丘今天对齐修远赞不绝口,沈少夫人听他言下之意,齐修远竟是比自家夫君还出色,她喜欢沈佳敏,心里便有替沈佳敏促成这桩婚事的想法,不料沈思聪固执已见,他一口说死,沈少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思聪将齐修远的事丢到一边,齐修远在京城最大的茶楼举行的书画会他也没去参加,然而几天后,丰熙各商号的掌柜纷纷来跟他提出让他进云天首饰时,沈思聪震惊了。
“少东家,这些天来找云天饰品的顾客太多了,少东家是否考虑一下进云天首饰。”
“少爷,这是我通过关系要到的一张画,少爷,云天首饰真的非常好看,少爷要不要考虑一下进云天的货?”
……
沈思聪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像,那美人头上的饰品精巧雅致焯焯生辉,衬得美人如月下仙子。据掌柜的说,那日茶楼的书画会,整个茶楼的墙壁挂满这样的美人图,参加的京城才子纷纷在空白无字的美人图上题诗赋词,当时也有京城中的一些名媛淑女参加,她们发髻上戴的,都是云天首饰。
这些天,因这些参加的才子佳人的宣传,以及那些美人图流传出去,云天饰品在京中名声极为响亮,不少人到丰熙商号指名要购买云天饰品。
“这个齐修远,看来还真是个人才,见不到我,就从外围先造声势。“沈思聪自言自语道。
沈少夫人在一旁接口道:“夫君不见一见吗?敏儿这两日一直过来我这里,打听你对这个齐修远的印象。”
“人才再好,可出身太低了,配不上敏儿。”沈思聪还是那句话。姐姐是贵妃娘娘,册封皇后看来指日可待,外甥是皇长子,封太子几乎是榜上钉钉的事,唯一的妹妹如果嫁个寻常商户,沈家太没面子了。
沈少夫人犹豫了一下道:“夫君,我问过服侍敏儿的翠羽了,敏儿跟这位齐公子很亲密了,听说两人在翠冷山里,抱也抱过了。”
“什么?”沈思聪变色,脸阴了起来:“这个齐修远这么卑鄙,竟然……”
“夫君,你误会了,依我看,齐公子并无攀龙附凤之心,他若是有意,托敏儿和你谈,不是更容易。”
这话也在理,沈思聪脸色略霁。
沈少夫人察言观色,接着道:“咱家的地位,其实也无需要敏儿找个位高权重的人家来锦上添花了,妾身让沈丘打听过了,齐家是书香世家,是远威侯的后人,齐修远是白主事的外甥,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是当年浔阳童试第一名,后来没有参加乡试,若是参加了,状元及第不是难事。”
沈思聪越听,那脸越舒展,齐修远是远威侯后人,这么说出身也不低,十二岁就中了秀才,能让京城里那些眼光于顶的才子在聚会中替他的画作题诗赋词,本身文采不会低。白子绮虽然只是户部主事,然而为官兢兢业业,他听皇帝夸过,并且皇帝已经决定要提升他为户部侍郎了,只差任命了。
“你让沈丘安排一下,通知齐修远,明日烟雨楼见面。”
一山难容一虎,若是之前先见到齐修远,沈思聪一定又妒又恨,可是现在他是带着看妹夫看自家人的眼光来看的,心情却又是不同。
沈季多年不理事,沈家是他在当家,沈佳敏于他,是妹妹,也跟女儿差不多,这一见,几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齐修远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当然不会有见妻兄的紧张。而钱财于他如身外浮云,他谋算这些,不过是因为洛云瑛。他心态好,见了沈思聪如平常般,谈吐大方,对于合作一事,也只是淡淡地提了提合作了对双方有利之处,并没有多热络。
沈思聪平时被人捧惯了,忽然来了个不捧他的,对齐修远反而生了敬重之心。两人谈了一上午生意,当场签了合约,沈思聪留了齐修远一起用午膳,吃过午饭,大家又谈了一会儿生意经,沈思聪开始旁瞧侧击齐修远对感情的看法。
齐修远的言语令他满意得不得了,作为男人,他赞成且会三妻四妾,作为兄长,他却希望自已的妹夫对自己的妹妹专一,齐修远言谈中毫不犹豫地表达了会与爱人忠贞相守的信念,他听得心花怒放,激动得差点当场就许诺把妹妹嫁给齐修远了。
沈思聪回到家里,心情极好,把沈佳敏叫了来,夸她有眼光,又交待沈少夫人,着手准备沈佳敏的嫁妆。他想,生意谈成了,齐修远不用避讳了,应该不日就会过府提亲了,唯一的妹妹出嫁,嫁妆自然要丰厚,他甚至还吩咐手下,在京城寻购一处大宅子,如果齐修远婚后能与妹妹在京城定居,这处大宅子就作为嫁妆送给他们。
齐修远当然不会到沈府提亲,生意谈成,他一刻也没有逗留,黄昏时与沈思聪道别后,即刻上车马行请伙计,回了白府与白子绮辞别,他借口生意谈成了,必须马上回去安排生产,拒绝了白子绮的挽留。
沈思聪夸沈佳敏有眼光时,齐修远
已接了洛云瑛出了京城。
“太棒了,修远,这下,杜飞扬再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回去后,就算你不娶施月湄,施阳也不敢为难我们了。”洛云瑛很高兴,歪在齐修远身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齐修远微笑,是啊!看似平平常常的商家之间的合作,可是因为沈家的地位,云天已一飞冲天了。施阳若是要整他,除了要考虑考虑他舅父的地位,更需要衡量下沈思聪的态度了。沈思聪与云天签下合约,无疑中已向世人宣告他允许云天搭上丰熙这艘大船了。
洛云瑛一路心情越来越好,因为云天与丰熙签下合作合约,云天的档次一下子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她与齐修远在回浔阳的路上,遇到郡县就停下来谈生意,每次只要亮出云天与丰熙的关系,那些地方商号便什么架子都没有了,捡了便宜一般急切地与他们订合约定下合作关系。
洛云瑛高兴得一路哼小调,这种好心情持续到浔阳城门口,见到邹天泽派来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的邹家家人时突地消失。
宸帝亲自下旨赐婚,将沈佳敏许嫁齐修远,并命皇家侍卫护送沈佳敏前来浔阳成亲,因为他们回来时一路谈生意,路上走了三个月,送亲队伍走在他们前头了,沈佳敏已经在齐家住了一个半月了。
轰地一声,晴空一声霹雳炸开,齐修远还能保持一两分镇定,洛云瑛已经整个人呆掉了。
天边残阳如血,绚烂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将要迎来黑夜。她与齐修远,是不是也这样,灿烂的艳阳天过去,黑夜的侵袭到来,大自然还能有天明,他们呢?
第七十六章-----雷霆一怒
邹天泽咐附了家人,看到齐修远即刻让齐修远暂时先避一避,不要在浔阳城里露面。
打发了赶车的伙计,邹家的家人替他们驾车,马车绕过苍弥山,来到桃花家中。
齐修远把痴呆呆的洛云瑛抱进家门,邹家的家人回去通知邹天泽了,桃花一家围了上来,皇帝赐婚的消息他们也听说了,都惶恐不安。
齐修远安慰了他们几句,长途跋涉,先抱着洛云瑛帮她洗漱了,喂了几口热汤,洛云瑛才慢慢清醒过来。
“怎么办?修远……”洛云瑛六神无主,抱着齐修远失声痛哭。实在想不到,翠冷山匆匆一面,沈佳敏竟然喜欢上齐修远。
洛云瑛自己还没想明白,她只以为是齐修远的完美吸引了沈佳敏,却根本没想到,这是一出乌龙事件,沈佳敏喜欢的是她,嘉平她报了齐修远的名字,沈佳敏一直铭记在心,以为她的名字是齐修远。
宸帝应崇赐婚的背后,也有他们根本想不到的故事。
沈思聪对齐修远这个准妹夫相当满意,在等着齐修远上门提亲的同时,在街上有一次遇到白翰,他一反常态,竟主动与白翰打招呼,白翰受宠若惊,找话题跟他聊了起来。沈思聪想着以后大家是亲戚,对白翰的态度便莫名亲切,两人说了会儿话后,沈思聪让他问下齐修远,成亲以后要在京城住吗?西街某处宅子他相中了,让齐修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满意了给他回话,他就买下来。
白翰脑子一阵发晕,回家后跟白子绮说起沈思聪的话,白子绮也正高兴得要死,今日早朝,皇帝下旨,没有等到每年三月吏部正常考察,就将他提拔为户部侍郎了。
“原来是这样,哈哈……”白子绮欣喜若狂,他认为,自己的破格提拔,是因为齐修远要娶沈佳敏,自己与沈家也算亲戚了,沈贵妃在皇帝跟前吹了枕边风。
“快,翰儿,让你娘马上准备礼物,我替修远上沈家提亲。”
“这个?”白翰迟疑了一会问道:“这个恐怕不妥吧?姑姑来信说过,修远跟那个什么洛云瑛……”
“一个被休妇人,如何与沈家二小姐相比?”白子绮不以为然。
“爹,孩儿觉得不妥,修远若是喜欢沈家小姐,为何来京了却不上门提亲?爹还是先修书到浔阳问问吧。”白翰极力反对。
父子俩正争执着,门房跌跌撞撞奔了进来:“老爷……皇上驾到……”
应崇是从沈贵妃那里得知齐修远是白子绮的外甥的。
沈思聪要给沈佳敏准备嫁妆,沈贵妃是长姐,也是家族里面地位最尊崇的人,自然告诉她了。沈贵妃极疼沈佳敏这个幺妹的,在宫里也忙忙地张罗开了。应崇从她口中听到齐修远的名字时愣了愣,再接着听到齐修远是白
子绮的外甥时,想着洛云瑛既然与齐修远两情相悦,也许跟着来京了,那想见到心上人的念头抓心挠肺,着实难受。找借口出了沈贵妃的宫殿后,到底没有忍住,带了程忠,出宫直奔白府。
“皇上要见微臣外甥?”白子绮愣了一下,心里着实惋惜。“皇上,修远已于三日前离京回了浔阳了。”
应崇大失所望,心头猫爪在抓般痒痛得厉害,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谁与他同来京城?”
“有的,微臣外甥的好友邹天泽。”白子绮老老实实答道。
邹天泽?假金饰案牵涉到的另一个人么?不是洛云瑛与齐修远同来么?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还是洛云瑛失贞后,齐修远也嫌弃她了?那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吧?
应崇心中千回百转,这个粗噶的铁汉,一时间竟是柔肠百结。
白子绮察言观色,见应崇一脸惆怅之色,忙道:“皇上,微臣外甥刚离京三日,要不要微臣派人追他回来?”
追回来问一下洛云瑛的近况也行,那日翠冷山偶遇,他一时失神,回过神来时齐修远已经不见了,什么也没有问。
“派人追回来吧,对了把邹天泽也一起追回来。”应崇想再问问邹天泽,他怕从齐修远那里问不出什么,齐修远若是负心人,只怕不会说实话。
“皇上,微臣外甥才走三天能追上,邹天泽已走了许多天了,恐怕追不上。”
“什么?”应崇变色:“邹天泽走了几天了?”
“唔。”白子绮扳着手指数了数,道:“十五天前走的。”
十五天前走的!程忠呀了一声。应崇浓眉竖起,浓密的胡子一扇一扇,扑哧扑哧喘着粗气。皇帝
两人结伴来京,路途遥远,却没有同路回去。十五天前走的,恰是翠冷山偶遇那天。
“那个邹天泽是十五天前下午才走的吗?”应崇咬牙切齿问道,刚烈的脸阴黑吓人。
“正是。”白子绮有些发抖,不明白皇帝突如其来的怒火。
一切再清楚不过了,所谓的邹天泽,其实应该就是洛云瑛,信阳那次程忠没有追到人,想必是齐修远带着洛云瑛出城后又寻机遁走了。
几乎是恼羞成怒的,应崇强按着心中怒忿离开了白府。他恼,作为帝王,普天之下,哪个女人不是天子的。他羞,作为帝王,他在与齐修远无声无息的较量中,次次处于下方。
失去心上人的悲伤和帝君被藐视的自尊,刺得他心口针刺一样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需要歇斯底里的发泄,他想大喊大叫,他想命人把齐修远捉来,撕碎这个打碎了自己梦想的人。
“齐修远,你好大的胆子。”
“敢与天子争人,齐修远,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齐修远费尽心机不给洛云瑛
进宫,为什么又会喜欢沈佳敏呢?
应崇把沈思聪召进皇宫,假装关心小姨子的婚事,细细地问起一切。
沈思聪虽然不解应崇为何一丝细节都不放过,还是一五一十交待了,他是先入为主,一切把齐修远与沈佳敏两情相悦方面去想,迷迷糊糊没有看清问题真相,应崇却一听就明白了,他想,这应该是沈佳敏单方面喜欢齐修远,齐修远根本没有那意思,要不然不会不提亲就离京了,听沈思聪言下之意,他竟还不知齐修远已离开京城。
齐修远,朕得不到的人,你也别想得到,应崇冷笑。
沈家迎来了天大的皇恩,皇帝亲自下旨给沈佳敏赐婚,并且,圣旨里说沈佳敏是皇姨身份下嫁,皇命齐修远终身不得纳妾。
皇帝随后赏赐了一大笔珍宝给沈佳敏作嫁妆,令沈家不用准备嫁妆了,同时命了陈五带了五十名御林军护送沈佳敏到浔阳成亲。
从下旨到送亲,仅两天时间,沈思聪也发觉其中有不妥之处了,可是圣旨已下,只能领旨。而白子绮,对于这门亲事满意得不得了,自然也不会上奏自己外甥已有心上人。沈佳敏就这样来到浔阳,在齐修远还没回家的时间里,住进了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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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天泽连夜过来了。
“修远,怎么办?皇帝的圣旨里面,连纳妾都不给。”邹天泽看看哭得两眼通红的洛云瑛,心中叹气不已。皇命不可违,如果能纳妾,洛云瑛委屈一点作妾,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圣旨里还特意说了不给纳妾?”齐修远问,眉头微蹙。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齐修远苦笑,千般算计万般小心,再算计不到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却对洛云瑛念念不忘一往情深。自来就算公主下嫁,皇帝也不会明旨不准驸马纳妾的,皇帝这是知道他与洛云瑛的关系,吃醋了,故意整他的。
“这可怎么办?若是皇上故意为之,只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邹天泽听了齐修远的分析,急得不停地踱步。
三人默然无语,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连扑通扑通的心跳也能听到。
许久后,邹天泽道:“施月湄还住在芙园没有住到县衙,她真的有喜了,肚子已经很大,要不,修远,以她为借口,你再进京一趟,想法见到皇帝,求皇帝改口允许纳妾。”
邹天泽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退而求其次,以施月湄作为突破口,让皇帝允许齐修远纳妾,然后洛云瑛委屈些,作妾。
洛云瑛呆呆地看向齐修远,兜兜转转几年,她竟逃不脱作妾的命运么?更糟的是,沈佳敏与钟媛媛不同,如果与沈佳敏共侍一夫,她独霸齐修远,肯定心中郁郁难解的。
“不行!我只
娶云瑛一人为妻。”齐修远摇头。
洛云瑛感动又羞愧,眼眶一红,刚憋回去的泪又控制不住流出。邹天泽斜了她眼,握紧拳头,恨恨地道:“早些时劝你接受钟媛媛,你若是同意了,也不会弄到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