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冰将东西推给了曹浚,十分生硬地道:“我没在你这买东西,也没有钱给你。”
曹浚笑了笑:“上次你帮十七给钱,我当时缺了两文,你说不用,我也不想欠你的,就带了两束丝线给你。我反正是带来了,你若是不要,那就是你亏了。”
曹冰道:“要我说是你亏了才是。两文钱也省的你跑来跑去。”
于阳觉得曹冰这话说的太过苛刻,温和的曹冰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曹浚道:“我正正当当的赚钱,你若不要,我就把钱给你,我还没到位两文钱让你奚落。你家有钱,我家没钱,就该受你的气?我看你跟曹滟都是一样的人,你这样假惺惺地人叫我看着恶心!”
曹冰顿时涨红了脸,这里的少女都不屑与曹滟为伍,觉得曹滟让她们觉得不舒服,可是今日让人当着面说她跟曹滟是一样的人,曹冰顿时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
曹溪拉住曹浚,同她站立在一起:“你不是听见了?”她只对曹浚道,“咱们走。”
曹溦最是看不过这些东西,跳出身将曹溪曹浚两人拦下:“不许走,给十三姐姐赔不是。”
曹溪眯了眼,威慑的看着曹溦:“不是?我到觉得十六妹说的是实话。”
两方差点要吵起来,于阳只得上前劝阻两人。却不想两边都不罢休,曹溪曹浚二人倒没什么,曹溦这里却拉着于阳,非要让于阳做出谁对谁错,大有她哪怕是各打五十大板都不是向着自己的。
紫芝突然笑道:“几位姑娘这是在争什么呢?”她瞧了眼石桌面上一空的碟子,心中了然,“姑娘们也觉得今日的青卷好吃?”又说了于阳,“姑娘也是的,吃完了就该让人去拿。”
于阳忙道:“是了,我没想到,是我的不是,我这就让人去端。”
紫芝又瞧见曹浚,便问道:“十六姑娘,您真是稀客。上回请您帮我带的东西可带来了?”
曹浚笑道:“带来了,在二门外放着呢。我就去取来。”
紫芝忙道:“不用姑娘去,我叫人拿进来。”她说着歉意地笑了笑,“韩师傅在找我们姑娘了,我先伺候我们姑娘回去,待会再来找姑娘。”
于阳也道:“我出来许久了,这就要回去了,过些日子我再来同你们玩。到时候可要跟我说些有趣的事情。”
曹溦应了。
走在路上,于阳不由问道:“那位十六姑娘是什么人?”
紫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笑问道:“姑娘觉得十六姑娘如何?”
怎么样,只凭一面之缘到是发现不了什么,曹冰对曹浚的微词,其实不过是曹浚为了生存买卖东西,做生意,失了家族的脸面。不过她曹浚的那些话,她深深的感到赞同,若是吃穿都保不住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当亲属落魄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予帮助,反而怪旁人自寻活路丢了家人的面子。
“十六妹妹家中艰难么?”
紫芝点了头:“十五老爷身子不好,家中只有靠十六姑娘一个。”
于阳想起上回见面的时候,并未见到十五太太。
“十六姑娘总是在外面想着法子赚钱。太太也是晓得。”
原来是这样,曹浚这样大胆确实有洛氏的默许,或许,曹浚为生计奔波,洛氏也是看在眼里,默默地帮着她。
“下回,你也帮我从她那买些东西吧。”
紫芝笑着点了头:“我劝姑娘还是多拿些吃食给十六姑娘。这些东西十六姑娘都拿出去卖,比那赚的钱要多。”
于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晓得,你去办便是了。”
她们才回到院子,便见洛氏已经端坐在那里:“你去哪里了?”
第四卷 子嗣 第二十四章 教导
溜出去叫人抓住有些难看,于阳垂着手不说话,紫芝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全部跪倒在地。
洛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不说话的人,她的火气更大,声音也提了起来:“你到底去哪里了?”
于阳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不开口肯定会更惨:“我出去了。”
“五哪里了?!”
“去…去见九姐姐…”于阳的声音越来越低,洛氏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压得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是什么时候?”
于阳很想回答现在是未时,但洛氏的问题远不是这个,她是在询问自己这个时候跑了出去,这个时候原本是该学习女红的。
“问你话呢!”
不止是于阳,屋中的人都颤抖着身子,洛氏的火显然很大。
“从今儿起,没我的话,不许她出去。”洛氏简单的交待着,双眼在紫芝身上扫了一圈,瞧的紫芝缩了缩身子,越发的伏下身子。
“听见了没?”
一屋子的人大声的应和着,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还敢放于阳出去,就算是有一点点的异常,怕都是要报到洛氏跟前。
于阳仍旧是老老实实的站着,下人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跪着,洛氏不说话,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气氛正僵硬着,便听见外面有人道:“二奶奶来了!”
张氏笑盈盈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于阳顿时松了口气,有张氏在,洛氏的火气定能消失些,就盼着这位能言善道的张氏能让这里的气氛变得缓和一些。
“太太让我好找…”原本还是笑脸盈盈的张氏才迈进一只脚便收了声音,面上的笑容也随即收了起来,垂手走到洛氏身边立好。
于阳见张氏那个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张氏都不敢开口,还有谁能将这种气氛打破呢?
“你来做什么?”洛氏好像才知道张氏进屋一般,头也不抬的道。
张氏忙垂手回话:“方才有人来回话,说大姑奶奶家来人了,我叫人先领了来见太太,等我去的时候,大姑奶奶家的人还在那等着,一问才知道太太不在,问了丫头都不晓得太太去了哪里,我想着定是到了阳妹妹这来。”
洛氏垂了眼:“来人你见见便是了,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她母亲?”
张氏抿了口,洛氏就跟吃了炮竹一般,火气大的很,看来阳妹妹是惹到洛氏了。张氏笑了笑:“大姑奶奶给太太送了东西。”
洛氏一挥手:“你去接了。我这里有要事。还有那边是怎么一回事?上回八丫头叫人训了没了面子,今日又想怎么了?再出一次?把我们曹家的名声都丢了?你平日里是怎么管家的?”
张氏满心觉得冤枉,这教导那些个妹妹们是分给二嫂跟四弟妹的,现在出事又来找她,她哪里不冤枉,口里却不能辩解,只得站立。
“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我跟你妹妹有话说。“
张氏忙出去,也不愿意多待,忙出去,先打发大姑奶奶家的来人,再打算叫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只有洛氏跟于阳,洛氏向于阳招了招手:“你过来。“
于阳抬头瞧了眼洛氏,却没有过去,她感觉洛氏还在生气,叫自己过去是不是要…
“还不过来?“这一声虽是唬着脸叫,可声音却柔了许多,于阳晓得洛氏的火气下降了一些,她挪着步子靠向了洛氏。
洛氏拉着于阳的手:“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出去了?你跟姐妹们玩笑,什么时候不能,偏在韩师傅来的时候去?你不晓得韩师傅有多难得来半日?”
于阳不晓得这位韩师傅来这半日有多宝贵,她面对着洛氏的叹息只能低下头做反应的状态。
“就要开笄了,难不成到时候要我把你锁在楼上收性子不成?”洛氏看着于阳认错的态度还算好,口气更松了,就跟于阳平常说话一样,只是那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我本就不喜欢那些个东西,也不想让你被锁,那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好好的姑娘都能脱形。我好容易找到了你,疼你都来不及,哪里愿意然给你那样。”洛氏疼惜的道,转眼间话锋又一转,“我疼你归疼你,可你不好好的学,我还是要罚你的。”
“是,我知道错了,一定好好的学,再也不好玩了。”
洛氏得了于阳的保证,满意的笑着,一把将于阳揽入怀中:“这才好。让我看看你绣的百子被。韩师傅说你的绣活还不错,我到要看看到底好在哪里。”
于阳取了百子被出来,这床被子不过才绣了一小半,说是百子,真正修好的不过是十几个小人儿。小人儿各个憨态可掬,或立或躺,或嬉戏或爬在地上四处张望。
洛氏看着满意的点了头:“好是好,就是太慢了些,这么多日子才绣了这么一些,到你出嫁的时候可怎么拿的出手。”
于阳突然红了脸,她伏在洛氏的怀里不依地道:“姨妈。”
洛氏却拉起于阳正色的道:“姨妈没打趣你。等你开笄了,自然有人上门提亲,下定过礼也就是一年的事。”
“姨妈,我….”于阳觉得有些危机感了,也不晓得穆时风说没说过,若是没说,到时候洛氏外聘,那她就坏事了。
洛氏见于阳急了,到笑了,安抚着她:“既然怕到时候出丑叫人笑话,就赶紧老老实实的做事。若是我听到韩师傅再有半个不字,你可小心着。”
于阳只得应了,心里却嘀咕着在黔国公府还真是不方便,想要传话给穆时风也传不出去。这到底该怎么办?
洛氏双眼中流过一丝笑容,她拍了拍于阳:“好生练习。今日才送来的雉鸡,我让人炖了汤,到时候你好好的喝些。这些日子也苦了你。”
洛氏絮絮叨叨的交待了于阳许多,这才走。
见洛氏走了,紫芝忙跟着于阳回了屋子,大吐气道:“我的姑娘,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太太怎么就来了?”
于阳怏怏地坐着看着那床还未绣完的百子被深深的叹道:“是啊。姨妈怎么就晓得了。”
“以后可不敢让您出去了。这上上下下都让敲打了一遍,姑娘还是老老实实的吧,若真是想跟九姑娘她们见面,还是跟太太说一声。”
于阳点了头,这里韩师傅挑了帘子走了进来,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于阳的面前,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于姑娘,咱们开始?”
于阳点了头。随即便将头低了下去,她对这位韩师傅不大感冒,她的笑容很奇怪,怪的让她觉得后颈生凉,她警觉的认为这位韩师傅是个难以相处的人,早在第一天她就觉得那么一点点的不对盘,只是没有现在感觉那么明显。
即使韩师傅对着她笑,她也觉得她笑的很假,就是笑里藏刀;即使她温和的同她说话,她也觉得她是虚情假意,口蜜腹剑。
紫芝站在一边为于阳穿线,听着韩师傅坐在那道,什么颜色配什么颜色好看,又说着这一块要怎么绣,丝线要劈成几股,哪里哪里要用乱针法,哪里要用错针…
于阳没听进去多少,她脑子里越来越糊,眼睛盯在上面半天不动,好像盯着那,她便能绣出东西来了。
韩师傅几次停下来看着于阳,却发现她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去表示什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大有于阳听不听都跟她没关系,她只负责讲,至于于阳听没听,有没有学会她都不管。
韩师傅不急,紫芝已经急了,连连扯着于阳的袖子,示意于阳注意。可是于阳就算是被她拉回神,也就是三分钟的劲头,很快又开始发愣。紫芝已经放弃了,她觉得还是自己来听,到时候等于阳回过神了,再说于她听。
好容易熬完韩师傅说完,又约定下次来的时间,走了。于阳是踉跄的爬上床,全身有气无力的躺着。心里暗暗的编排这穆时风,这人真是怪,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不出现,不指望他的时候他就跟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到底有没有同黔国公夫人说清楚呢?
紫芝见于阳躺在床上,想着是不是洛氏今日来吓着姑娘了,平日里太太对姑娘都是和颜悦色,今日突然一下发火,姑娘肯定受不了。
只是,太太管的也太严了些,不过是出去跟姑娘们玩了回子,便发好一大通的活。太太莫非在计划着什么?又是礼仪,又是女红的,就连于姑娘开笄礼现在也开始准备了,打首饰,做衣裳,府里头有的没的围绕着这位表姑娘。
太太对表姑娘是不是太过于器重了?表姑娘要嫁的是…紫芝在心里下了定论。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拉开锦被替于阳盖好,却瞧着于阳正气呼呼的揪着床单,姑娘这是生的脑门子的气?
她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
于阳越想越气,只得抱住被子将它做了穆时风狠狠的给了几下,发泄着内心的焦急。
天渐渐的暗下去,紫芝不喊于阳也不晓得帐外是什么时辰;于阳不出声,紫芝只当她还在生气,不想吃饭。两下误解,时间就那么的过去了。
第四卷 子嗣 第二十五章 夜半来人
于阳睁开眼,屋子里都是黑的,撩了一丝的帐子,瞧着外面的天色已黑,细细一听,外头还传来三声梆子响,已经是三更天了?这么晚了?肚子此时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她只得爬起来,随手披了件大衣裳便走下来。这么晚,就是想吃东西,也不好让人到厨房去做。即使是做了,东西也吃到口了,可是那些个厨房的大婶子们,被捞起来,不晓得嘴里会说些什么,这些话她又不是没听人说过,害苦让她们背后骂自己。
于阳开了黑漆海棠梨花木的漆盒,那里面还有些点心,壶里还有些茶,就这么随便对付一下,明早再吃好了。凑在月光下,她翻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又将平日从不碰的一些点心都尝了一下。
她满意点着头,有几样还是挺好吃的,不能只看表面,这吃的还是要吃在口里才是真的。这几样明日跟紫芝说,让厨房的人再送些过来好了。
于阳吃了个小饱,再喝了口茶,只是可惜这茶不是烫的,若是刚沏的茶那便好了。于阳小小的惋惜着。
“你晚上就吃这个?”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在身后说话,那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令人感到格外的阴森,于阳几乎都要尖叫出来了。
宽厚的手及时将她嘴巴捂上,声音成功的停留在口中。背后就是对方的胸膛,这是真人,不是鬼怪,可是这样比那鬼怪还要令于阳感到恐怖。是活人,一个大活人进入自己的屋子,她还不知道。
一只手捂住于阳的嘴巴,另只手却缠上了她的腰,热气吹着她的耳朵:“她们对你不好?”
恐惧之后,熟悉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心,于阳深深地松了口气,却不安地扭动着,大手将她的腰身固定住:“别乱动。”
于阳只得伸手去拉穆时风的手:“我喘不过气来了。”
手是松开了,却都环绕在她的腰身之上:“她们对你不好?”
双手收紧,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身后的穆时风已经生气了。
于阳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我晚上不饿。”
穆时风将于阳转了个个儿,迫使她同自己对面:“哪里不舒服么?”漆黑一片的,他还能看出什么来?
“我绣了一下午的东西,头疼的厉害,便睡了会儿,才醒。”于阳随口解释着,却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说。”
她急急的同穆时风将洛氏的那番话说了,也不说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将洛氏的原话说给他听。
穆时风握住于阳的手,低头看着她:“你是怎么想的?”
于阳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地道:“我还能怎么想,姨妈说什么就…嘶…..”手腕被握得十分的紧,于阳不由地倒吸了口气,抬起头抱怨地看着穆时风,这人…
“我把你送到黔国公府,黔国公夫人认你当外甥女可不是为了让你全听她的。”穆时风双眼已经眯了起来,一道明光在他眼中闪过,警告的意味很是浓烈。
于阳当然明白穆时风的意思,可是她也不会傻到会问“那你送我到这来,请黔国公夫人认我做外甥女是做什么?”她做出思量状,张了张口:“那我怎么办?”
这问题还真是为难。
穆时风眯着眼,突然松开了手:“把衣服穿好!”
于阳一低头,她只穿了件水红色绸里衣在身上,披在身上的大衣裳早就在扭动中滑落在地,她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于阳忙转了身子,将落在地上的大衣裳捡起,穿在身上,仔细打量再三瞧着没出什么披露这才转过身子:“姨妈对我这样好,我若是不听她的岂是不孝?”她今日非要听听穆时风到底是怎么办的。
穆时风面上一笑,拉过于阳,让她同自己一同坐在炕上:“听说这些日子黔国公夫人请人教你读书写字了?”
于阳点了头,只是这人怎么能突然转了话题,真是奸诈,她不能允许:“我方才问你的话呢?你说该怎么办?我什么也不懂。”
穆时风却是自顾自地道:“都学了什么?”他软言哄着道,“说完就同你说。“
“学了女四书一类的。”她微微地皱了眉,女先生教了那个,还拿了正史中的烈女传让她看,她一看到那些便觉得…女儿未过门,男方逝去,女儿尽自杀殉节,做父母的非但不劝导,还觉得是好事。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
穆时风看出于阳有些不快,口中却道:“哦,都讲了些什么?不如我来考考你,你有没有好好听。”
于阳看着穆时风,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认真听。”那个女先生每日还让她背诵,不说倒背如流,至少那里面的东西她还是记得住的。
“那我问了,若是回答不出来…”穆时风停顿了一下。
“那你问。”她就不相信,那女四书里的还能问倒了她。
穆时风点了点头,赞许道:“看你倒是很有底么!那我问了。”穆时风略想了想,开口问道,“既然你读了女四书,先生一开始便会同你说何谓三从四德?是不是?”
于阳忙点了头,这一上课便说了。
“那何谓三从四德?”
于阳但觉得这问题真是简单,穆时风太小看自己了,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问自己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还以为穆时风还要抽背自己女四书的一段呢。
穆时风笑着看着于阳:“怎么?不知道?若是不知道就说,我不会笑你什么,只是你…”
于阳张口就来:“我哪里不会,我会的。你听听,一个字都错不了。所谓三从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于阳说了,还有些等好戏的样子,她在想着怎么同穆时风谈条件。可是穆时风根本就没有懊恼的表现,而是双眼亮亮的,那好看的剑眉微微上挑,嘴角露出一丝丝的笑容。
看着穆时风那奇怪的笑容,于阳觉得自己落入了穆时风的陷阱之中。想想,是什么…
“那你为何不听我的?”穆时风问道。
于阳脑子顿时炸开了。她父亲不在,所以没什么从父的;至于儿子那是没有,显然是从不了,只有从夫…于阳顿时红了脸,无论穆时风怎么问都不说话。
穆时风笑着将于阳揽入自己的怀中:“这下可放心了?”
于阳哪里还能回答他,只是埋着脸在那脸红。这人怎么这么狡诈,想着法子黑了自己。想了想,她抬起头,看着穆时风,追问道:“那么贵重的荔枝蜜都给了我,你也留着吃啊。如今开春了,天有些干,你吃了润肺也是好的。”
穆时风道:“我不吃甜的。你喜欢吃便多吃些,这个吃的可好?还有多少,吃完了我再叫人送些过来。
说的真是轻巧,那是宫中的东西,他轻飘飘的说拿就拿。她不由道:“说到这个,我到想起一件事来。上回你送了这些来,三表嫂专门来瞧了,拿着那荔枝蜜说了好久的事,只说,你从来都没送这么贵重的礼给自家姐妹。又说还特地送了这么贵重的礼,说过些日子,要请你过府吃酒,要我好生的向你道谢。”
穆时风听了不由的笑了笑,道:“这位三嫂子却是位妙人。”张氏的那些话对穆时风来说无疑又是一个门道了,他本来还苦于此事办起来有些棘手,却没想到这黔国公府上还有人帮助他的,真是省了他不少力气,看来不需要等黔国公回来,这事情都可以办了。看来,他要好好的在这个张氏的跟前努力些,虽然不晓得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于阳点了头。张氏是挺让人讨喜的,只是她总是在自己面前说穆时风什么的,让她总举得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她难道是看出了些什么么?可是她从来就没在人前表示过,至于人后,那就更谈不上。张氏是….或者是,单纯的就是想让自己嫁给穆时风?
穆时风不晓得于阳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道:“你同曹沫夫妇处的如何?”
于阳摇摇头:“二表嫂几乎不说话,凡事也不开口,有时候问她,也就简单的回几个字。”于阳同高氏坐在一处只觉得难受,她不晓得要同高氏说什么,也不晓得能同她说什么,那淡淡的表情,让你所有的欢喜在瞬间便化为乌有。
穆时风点了点头:“你若是无事到是可以跟他们夫妇常常走走。曹二哥同我到是处的很好。我听曹二哥说起过二嫂,人很是贤良,你同她多来往我也能放心。”
曹家的事他也略知一二,这家里的人是什么样,他也知道,跟高氏那样的人来往,到比跟张氏万氏让他更放心一些。
于阳点着头,可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
“你想不想找到你亲生父母?”穆时风的问题对于阳来说很是突然,她不明白穆时风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向她问这么个问题。这个问题真让她感到为难。
第四卷 子嗣 第二十六章 银簪
于阳坐在那半日没有开口,她想过要找父母,可是又怕,怕又听到“我只当没有这个女儿”的话。穆时风静静地坐着,等待着于阳的回答。
良久于阳终于摇了头。
穆时风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间,她的手有些微凉,还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她不想找到父母,想了这么久…她不会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今在哪里,却不想找到吧。那时候她跟自己说,她是同父母走失,流落在京城,不是真的…还有隐情…
“这下怎么好?高堂没人了。”穆时风发出轻轻的笑声。
于阳面色这才缓了一些,没有方才那么紧张,颤抖的手也渐渐地得到了平复。
“你说什么?”她记得穆时风方才好像问了她话,可究竟是什么,她并没听的太清。
穆时风笑了笑:“拜高堂的时候可没人了。早上敬茶也没人给红包了。”
于阳面上红了红,放开了,要抬手捶他,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背穆时风握住,还握的那样的紧,他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双手,好像只要放松一点点,她便会消失了。
“你怎么了?”于阳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我要去外地办些事,要过两个多月才能回来,怕是赶不及你开笄礼了。”
于阳不由的又绷紧了身子:“危险么?什么时候走?要去那么久?”
穆时风松开了手:“明日就要走,你不要担心,只是些寻常的事宜。只是地方远了些,若是行程顺当的话,说不定还能赶的上。”他的目光落在于阳的发髻上,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细小的匣子,打开。
那里面是一只银簪。夜太黑,凑在月光下,所能看到的只有簪头的大概样式,是花朵样式,银簪并不长,大概只有一扎长。
“虽然赶不上,但是我想亲自给你插簪。”穆时风已经将银簪取了出来。
“可是…我现在…”她现在梳的还是双鬟,不是成年少女该梳的发髻,而且,她方才还躺在床上,发髻也没打理,想到这里,于阳捂住脸颊,实在是太丢人了,她怎么能以这么一副样子出现在穆时风的面前。自己以最邋遢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于阳摇着头,怎么会这样,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