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蹿唆着于阳:“你再想想啊,很容易想到的。”
很容易,她认识的人就那几个,如果认识怎么会瞧不出来呢?“你快同我说?是谁啊?”
妞儿抿口道:“穆大人若是听了真该伤心了,枉人家对你那么体贴,你居然连人的长相都记不到心里。你看看穆大人的眼睛还有嘴巴,是不是很像?其实面庞也是有些像的,只是那人显得柔了些。”
顺着妞儿所指,于阳的目光在穆时风跟男子的面上移来移去,仔细看上去是像,正如妞儿所说,那男子周身笼罩的是一种华贵的文气,穆时风也许是才结束一场激战,赌咒身释放着浓浓的杀气。
男子正跟穆时风说着话,余光瞄到两个女子,微微一笑,拍了穆时风的手臂:“你是有福气的,我真是羡煞你了。”
穆时风朝于阳这边看了一眼,勾起了嘴角,口上却道:“还没有个准,可不敢随口说。”
男子领会他那自谦的欢喜:“我是准备吃喜酒的。不耽搁你了,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男子,穆时风又开始新的布防,通通分配完,他才觉得腹中空空,想找口吃的,这才发现伙头军送来的饼早被分光了,这个时候又不好让人单做,只得拿水充饥,喝了几口想起开仗前于阳塞给他一个饼,往怀里一摸,居然还在。
即使砸的跟石子一般,对他来说也是珍贵的。想着塞给自己吃食的她,穆时风不禁勾起了嘴角,一口凉水再咬一口饼含在口中用水送下。
一块饼还没吃完,哒哒人便发动了进攻。这才哒哒人聪明了,不派人强攻,而是动用了攻城抛石机。城墙上已经不能守人,只得躲到别处,饶是这样仍有多人被砸伤。
一名军士揉着被砸的肩膀,龇牙咧嘴的道:“哒哒人这帮狗,居然玩起这种阴招。妈的。你说咱们这能不能守得住?”
“我哪里知道?”一名军士吐了口中的杂物,“上头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做什么就是。你小子想降了过去?”
那军士反唇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咱们死守有什么用?哒哒人怎么盯上咱们靖安堡了。原先想着英国公在咱们这过年,还能吃点好的。哪里知道来了个这么大的......”
那个军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要命了?做好你的本分便好。”
捂住嘴巴的军士呜呜的挣扎着,这该死的,想要憋死自己不成?
一通石头结束,哒哒人开始攻城了。又是一场搏命厮杀。
原属靖安堡的军士咋一见到那些手中长剑飞舞,剑到处,鲜血飞溅。他们不住的张了张口,人家那本事......难怪要让他们吃饱了,确实比他们厉害。只是人家归人家,他们也不是怂蛋,军士们嗷叫着拼着命。
“怎么又上来了?”
于阳努力地举剑架着哒哒兵砍过来的弯刀,她用尽了力气,那刀还是一点点的朝自己掩面逼近。穆时风反手便刺了过去,将哒哒兵刺了个一剑封喉。
“我没来得及下去。”
于阳匆匆地说了句话。又举剑架刀,她真的很吃力,若不是周边有人护着,早就被人确翻在地了。穆时风一把拉住于阳的手腕,将她护在身边。
“待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穆时风顾及着于阳,手脚完全不能放开。几次哒哒人的刀都伸到了他的面前,若不是旁边的护卫腾手相救,哪里还有命。
于阳伺机刚将剑身送入一名哒哒兵的身体,便听着一道利风呼啸而来,“铛”,从眼前闪过的宝剑为她挑开了羽箭,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羽箭。
于阳还没来得及对人感谢一笑,便被身边的人压着猫了腰。
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阵,呼啸着的羽箭由城下射入,叫人无处躲闪。
事先准备好的盾牌手拥了上来,勉勉强强的抵挡飞射的羽箭。
一名军士龇牙拢出肩上的羽箭,骂道:“哒哒人就不顾那些登城的命了?”
那些已经成功登城的哒哒兵,不是被他们杀了,便是被自己人射来的箭,刺了个全身凉。
“穆大人,您说咱们该怎么办?”
穆时风的身边聚集着大量的军士,他们纷纷向穆时风寻求着主意,这个临时成为他们首领的人,在这些天的调度中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于阳用力地抽了抽手腕,她已经成了穆时风的负担,绝对的负担,她要下去,先前说的那些个什么都是她一时逞能,连自己的事都照顾不了,还添麻烦。
穆时风脑子急速地旋转着,想着应对的法子,于阳的挣扎,他只是下意识的收紧手掌,不能松开。可是那手一直在挣扎着,他不悦地侧了头。却看着于阳不安的样子,他挑了眉:“怎么了?”
“我......我......”这个时候下去,这些人会认为自己还是怕死,可是......算了,还是说出来吧,她一个女的,被人说怕死,又不会有什么,“我还是下去吧。在这给碍事了。我下去准备做吃的,我太自不量力了。”
于阳的话没遭到军士们的耻笑,能有用力爬上来,到这里站一刻,就已经让他们肃敬,哪里还会笑。
穆时风点了头:“自己注意些。”他只交待了这么一句,便低头分派着下面的表情。
于阳没有走远,只站在城墙下,仰望着城楼,又一轮进攻展开了。
两边阶梯上的军士此时挪动的速度相当的快,可见上面的惨烈。
还能坚持多久,于阳不晓得,大家都不知道,只晓得就要轮到自己上去了。
“姑娘,还请你送我上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着那个贵气男子。他身上没有方才华丽的衣裳,已经换上了一套铠甲,而他的手中也拎了宝剑。他也要上去了?
男子见于阳不说话,明白她对自己的本事感到疑惑,也是,他那两下子不过是花架子,让他杀敌,不过是笑话。不过他上去,却又是一番味道。
城墙上的哒哒兵越来越多,军士们都支持不住了,他们的人有限,哒哒人却永无止境,每个人都为了求生拼死支撑,可是支撑实在是太辛苦了。就在他们想要放弃最后的支撑,便听着那边传来:“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喊。
太子,太子?!
没有人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听见穆时风一声长啸:“太子殿下!”
城墙上的军士这才反应过来,太子,太子,日后是要做皇帝的,太子都来了,援军便要来了。打了鸡血的军士居然把哒哒人撵下了城墙。
那兴奋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的呼喊传出了很远很远,震得哒哒人的马匹都没不安分了,若不是骑士强行牵制,马匹早就撒腿飞奔了。
汉话翻译后,哒哒人越发的兴奋,果然情报准确,大猎物就在这靖安堡。
新的进攻随即展开,太子的出现,振奋了士气,可是却做不了兵员补充,城墙再次失守,就在穆时风护送太子下城墙之时,哒哒人却吹响了退却的号角。
哒哒人退了,即将成功,却选择退却......
“大人,靖宁堡的援兵来了!”


第三卷:姨娘 第八十七章:负伤
有援军来了,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顿时让所有幸存的人欢呼起来,太子的来到为他们带来了劫后余生的希望。兵强马壮的援军一直开赴至城门之下,那名鲜衣怒马的军士从马上跳下,双膝下跪:“微尘桑寿帅靖宁堡三千军士叩见太子殿下。”
浑厚而有力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那有力的声音震撼着久站之后的人们。
太子在众人的拥护下从城墙上走下,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可那与生俱来的气势丝毫没有减弱,太子含笑地搀起桑寿:“桑将军辛苦了,请起。”
太子…那个男子居然是太子,他会出现在靖安堡,而且还没有离开。于阳在城墙之下仰望着那个文气的男子,他居然是太子。
桑寿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军官,却让太子称谓将军,他日后前程无限啊。就在此时,黔国公居然带兵前来。一听到黔国公带兵前来,众人的心越发的觉得安心,桑寿虽说是带了三千人来,可是三千人哪里敌得过外头的哒哒人,黔国公却是不同,拥有重兵的老将军,位高权重,在军中极有威信,他来了,旁人还不来?
此时桑寿站起身,却是振臂一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他身后跟来的军士也跟着高呼起来。
这一次的高呼,跟前一次的呼喊不一样,这是喜悦的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就连于阳跟妞儿都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两人手拉手随声欢呼着。
即使于阳站在人群中,桑寿也能立马找到她,看着于阳满面欢喜的样子,桑寿也越发的开心了,他冒着被英国公军法的危险,拉了三千人到靖安堡,为的就是于阳。他没想到于阳没有回到统万城,而是去了靖安堡,他便急了,违了军令也带了人过来。
穆时风的目光落在了那欢呼的人身上,目光一顿,眉头悄悄地锁起。她是在跟他打招呼么?那么的开心,是因为他的到来?
手抚摸到心口,这有一丝丝的难受,嘴角流出苦笑。
“大人,哪里不好么?”站在穆时风身边的谢鹏举瞧着穆时风居然脸色泛白,出声询问道。
穆时风摇摇头:“有些困了。”好些日子没安稳的休息过,又经过生死厮杀,他的体力是支撑不住了。
“那您去休息吧。黔国公来了,如今布防的事就交给他吧,您许多日子没好生歇息了,太子殿下不会说什么的。”
穆时风点了头,却仍旧撑着,等所有事分派了才离开。走着走着,他身影一慌,扑倒在地。谢鹏举忙搀扶起穆时风,只见他面色惨白,面孔布满汗珠。
谢鹏举下了一跳:“大人…您…这…”
穆时风站直了身子,随意的摆了手:“无事。”
他虽然表现的跟无事人一般,可是步伐却迟缓了许多。难道是受伤了?可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人不是穿了锁子甲?怎么还会受伤?
等到了屋子,穆时风让谢鹏举为自己躲了衣裳,这时候谢鹏举才瞧见,原来穆时风真的受伤了。那里间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红,青色的外衣则泛着大片的黑色,那是血迹浸染而成。
撕开衣裳,才发现那肩膀处露着半截箭身,想必是先前哒哒人射箭上来所受。
谢鹏举见了忙道:“属下这就请军医。”
穆时风一把拉住谢鹏举:“不用了。你帮我就可以了。”此时受伤的军士有很多,仅有的军医派是忙不过来,只有自己动手了,再说他也有上好的伤药。
谢鹏举只得亲自动了手,像他们这些从军的平日里多多少少也做过这些,很快便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穆时风摆了手命谢鹏举退下:“我先睡一会儿,若是有事便叫我。”
黔国公曹国徵接了防务后着实忙了一阵,忙好了一阵才得了些空,想着要去找个人,这里一个军校进了来:“都帅,这差事没法办了。咱们这里什么时候出现女人了!”
黔国公骂道:“胡说八道!”
军校硬着头道:“小的没说谎。小的瞧的清清楚楚地,就在伙房呢!咱们伙夫年老九还想着做顿好吃的犒劳人呢!结果一到那,瞧见两个女的,当时就没把老九吓过去,他怕过什么啊!咱们冲锋上阵的时候,老九拿着菜刀都敢跟上去的,居然被女人吓软了脚。”
曹国徵的面上果然难看了许多,他站起身沉着脸:“走!”好好的,居然弄个娘们进来,反了天了!太子不像话,那个小子也没体统,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就是在这立了功也是没用的。
“那两个是什么人?”曹国徵随口问道。
军校伸出三个指头,叹气道:“是三个!”
“三个!你先前不是说两个么?”
军校点了头:“属下不是没说完么?先前是瞧见了两个,等…”军士说着便笑了出来,他不顾周围军士的侧目,捂住肚子哈哈大笑,笑得曹国徵皱起眉毛。
军校看着曹国徵黑沉着一张老脸赶紧收了口,可是面上的表情还是收不住,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晓得要把事情说完:“等进到里面,那走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来,老九一看,嘴巴张得老大,手里的刀就松了,直接砍脚面了。这还没跟哒哒人交手,咱们就损失一员,若是哒哒人赶一群如花似玉嬉皮能肉的小娘子来,咱们哪能敌得过。”
他随口说的高兴,忘记了曹国徵脸色黑得难看,也忘记了要去看曹国徵的脸色,直到他觉得实在是太冷了,这才收了口。
曹国徵到了伙房,顿时皱了眉毛,一群大男人围得是左三层右三层,不时的还发出钦赞声,想想就知道那中间的是什么人,果然女人是消减战斗力的良药。他沉了脚步放要踏过去,瞧着那边有两个女子挑着粮食过来,这两个女子还是结实能干的,曹国徵到是点了点头。
这是人墙有发出一声惊叹:“红姑娘,你手可真巧,这花咋绣得更真的一样。”
“不但人长得好,这手也巧,就是性子也好。”
夸赞声此起彼伏,却是听不大清那女子说什么。想来那里头的就是那个如花似玉细皮嫩肉的丫头。
他清了嗓子,放要开口,一个军校便匆匆地赶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曹国徵面色微沉:“怎么会这样?”
军士摇摇头。
“可请军医了?”
军士又要了头。
“废物!他不让叫,你就实心眼不叫了?你的心长哪里去了?不去找郎中,到会来找我,我是郎中么?我会瞧病么?你现在到是想的快了!”曹国徵张口就是一通骂,骂得那个军校抬不起头来。他说着抬脚便踹了过去,跟着便转了身子。
这里的动静惊扰了围观的士兵,只是瞧见几个离开的身影,问了一遭来的是谁,大家都说没瞧清,也就没当什么事,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中间的女子身上。
妞儿扯了扯于阳:“阳妮子,方才那个人不是谢大人么?他来这做什么?那个老者是谁?好像说什么郎中病了的,是谁身子不好?”
那个老者是…曹二叔,穆时风引荐过,只是这样的老者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有方才生病的事情,到底是谁病了。
于阳放下肩上挑着的东西,匆匆地追了出去,想问问谢鹏举,是谁病了。
她这动静大了,惹得军士回了头,那边一个伙夫大叫道:“做什么毛手毛脚的,这是面,是吃的,哪里容得你们这么糟蹋。”
妞儿微微一笑:“几位军爷也瞧够了红绡姑娘了吧,也该做些事了。红绡姑娘,你虽说长得好,可也经不住这么多人臊皮,还是快些回屋吧!”她说着也将肩上的东西丢下,追着于阳去了。一到这就瞧见这些恼人的东西,真是令人扫兴。
红绡顿时涨紫了面皮儿,她居然敢这么说她,她们如今是出息,敢这么说她,自知如今无法的她收拾收拾起身便跑走,那些军士见红绡跑了一个个也觉得甚是无趣,怏怏地去做事了。
桑寿原本是高高兴兴的来的,他打听到于阳在伙房做事,便跑到这来找她,自己出现的那么及时,她肯定欢喜的很。他原是立马就来,却不想到太子留他下来说话,这可是桑家祖上烧高香了,太子居然还手拉手的同他说话,最后还让人赏了东西给他,这真是天大的面子,他这就捧了过来,打算让于阳一起看。
哪里晓得于阳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跑过,他忙拦下她:“阳妮子,阳妮子!”
于阳只是对他笑了下:“寿哥,我有事,先走了。”
桑寿哪里肯放她走,喜滋滋的将太子上的宝贝掏出来,打算让于阳好好的看看。
于阳歉意地道:“寿哥,改日再看。穆大人受伤了,我要过去看看。”她说着拔腿便跑。追上了谢鹏举,晓得穆时风受伤了,她有些站不住了,听得是受了箭伤,于阳更是焦急,那都是多长时间的事了,他居然撑到现在才说。
桑寿僵直着手,看着于阳犹如春风般从自己手中溜走,她的眼里只有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连同他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多余。他…桑寿觉得无限的失落。


第三卷:姨娘 第八十八章:惊吓
“不许看,躺下来休息,王大夫说你好了,才可以下床。”于阳从穆时风手中抽出他来不及掩藏的卷宗,逼着半坐的穆时风躺下。
穆时风伸手示意于阳给自己,商量着:“给我。还有一点就看完了,看完我就休息。”
于阳将卷宗放到一边的桌上,将粥端给他:“你这话都说了许多次了,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穆时风窘迫地摸着鼻梁,强辩道:“这事要紧,要赶紧办了。不要紧的,我都没插手。”
“现在这里能办事的人多着呢,又不差你一个。赶紧吃了睡一会儿。”于阳看着穆时风皱了粥眉头,晓得他不吃甜,“你血流的太多了,王大夫说要给你补补血,黔国公特地给了红枣,我加了红糖熬了好一会儿。”
穆时风面上慢慢地泛起红色,这红枣加红糖那是女人吃的,现在到给他吃上,他忍着口中的甜腻迅速吃光:“你不用总照顾我,你也累了好些日子,去歇歇吧。”
这丫头的双眼都熬红了,泛着黑黑的眼圈,他借着喝水掩饰着自己的别扭:“你不同桑寿说说话?”
于阳盯着穆时风:“我为什么要找他?你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不好?要撵我走?”她站起身,收拾着东西,语气生硬地道,“不劳穆大人操心,我这就走,自有好的来伺候你。”
“我…”
于阳截了穆时风的话:“我晓得,穆大人如今得了太子的器重,又称黔国公是二叔,自然是瞧不上我这种没名的丫头。你也不用急着把我塞到别人那撇清楚。”说着,提着东西便走。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穆时风抚上心口,自嘲地道:“我哪里嫌弃你,只是你…”
“那丫头怎么了?气鼓鼓的?你惹了她了?”曹国徵莫名其妙地瞧了眼气鼓鼓而去的于阳,又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都明白了,“男人对着媳妇软和一点怎么了?你婶子成日拔我的胡子,我还不是一句话不说,若是旁人,我早砍了他!”
“二叔…她…”
曹国徵从怀里摸出一份军报递给他:“你若是喜欢,我去说,丫头又怎么了?你婶子原先还是给人刷马桶的呢!”
穆时风苦笑道:“二叔,你不明白,她…原先…”
曹国徵见他说话支支吾吾的,一点都不爽快,急着道:“你说话什么时候支支吾吾跟个娘们似了?你小时候多爽利,三岁就敢爬到屋顶上,那么老高,二叔都看着心里发慌,你到好,还在上面蹦蹦跳跳,玩手倒立。”
穆时风只得发事情说了,又道:“她若是有那个心,我便成全她就是了。”
曹国徵一听,也不管他伤着,一巴掌就拍上去,恨铁不成钢地道:“若是有那个心也不是那副模样。我看着人家眼里只有你,一听你受伤了,急急忙忙地跑来,眼泪都掉了一大串子,又说明明穿锁子甲,怎么还受伤了,又说是为她才受伤的。你倒好。”
曹国徵手掌力量是大的,又拍到穆时风的伤口上,震得穆时风一口气喘不过来,只捂着伤口苍白着脸。
曹国徵一看穆时风伏在那一动也不动,再看着他面色惨白,心里不由地慌了:“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二叔啊,二叔不过是…”曹国徵对着外面一阵喊,“来人,把王老头给我早来!好侄儿,好侄儿!”
穆时风自己躺了一会儿,算是缓了过来,扯出一抹笑:“二叔,不碍事的,您还是这么结实,您老平日里都怎么练的?”
曹国徵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跟他扯这个,想着要军医来看看到底怎么样,可是脑子一转,决定还是等等,等等…他支吾着:“这王老头怎么还没来?我去看看,这帮小子,怎么不听招呼了?”
曹国徵一出屋子,立马招了手。一个年轻的军校一溜烟的跑了过来:“都帅!”
曹国徵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凑拖来一些,低声对着他这么这么,那么那么地一番,然后一摆手。
那军校听得面上的颜色那是相当的精彩,都帅把他叫过来就是去干那个…“都帅,这…”
曹国徵顿时沉下了脸:“这什么这?这是军令,你小子办不好,老子赏你一顿军棍。去,怎么惨,怎么悲,反正怎么让人感到听了拔腿就跑怎么说!把人给我弄过来!”
军校只得领命去,只是苦恼该怎么把人弄过来。
这边的伙房又围了圈子,军校带头凑到那里,这一瞧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在啊,这要他怎么说,这演戏…他是真的不在行啊。
这里正好有个穿青色衣裳的女子走过,军校笑嘻嘻地拱手做礼:“姑娘,像你打听个人。您知道这有个于姑娘么?”
那边走过个大姑娘笑着指着穿青色衣裳的女子:“这个就是。”然后抱着双臂一副想要听听他说的是什么事。
军校打量了于阳一眼,就这姑娘不言不语地,好像挺好糊弄的,他转了眼珠子,想着要怎么来上一式,不妨后头跟上来的军校貌似鲁莽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其实真正的只有他心里清楚。那小子在自己后腿弯狠狠地踹了一脚。
军校方要翻脸,就瞧见那小子噗通一声歪倒在地,哭天抹泪起来:“于姑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方才穆大人一下子噘了过去,王大夫瞧了都说没有用了。黔国公让我们叫姑娘过去,瞧上最后…”话再也说不下去了,伏在地上只有流涕的份。
军校瞧傻了眼,我的娘啊!这比那台上的戏子还厉害,这说哭就哭,还那么的真,他还真听了都帅的话,怎么惨怎么来。
“嘶”手背上传来的揪痛让军校倒抽着气,气恼地要骂人,一扭头,瞧着那小子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口里还在发着哭丧。军校明白,只得生生受了这一记,他不如那小子会哭,会说话,只低着头,注视着地面。
瞄了眼那痛哭流涕的小子,他还真是能哭,这地上的雪都叫他融化了一片儿。
围在那的军士们已经离开了红绡的身边,怔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没有人发问一声,只看着那两人,突然一个个走出了伙房。
于阳咬紧了嘴唇,怎么会没用了呢?她方才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粥他还都吃了,怎么会噘过去,噘过去怎么又说不行了?
“到底怎么回事?”妞儿搀住于阳,跺着脚问着,“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军校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的,他一开口肯定就露馅了,至于小个子,只是在那嚎着哭,也不应半句。
妞儿急得在那直跺脚:“你们俩到是说话啊,大男人怎么哭得连个话也没有。你们到是说话啊!”
于阳拔腿就跑了出去。现在已经不用问了,都哭成这样肯定是事情严重了。
于阳直接冲进了屋子,也不顾屋子里还有人在,扑到穆时风的身边就哭了起来。如果不是她逞能上城楼,以他的身手他也不会受伤的,都是她连累的他。
于阳突然地闯进来打断了正在议事的三人,穆时风愕然地看着于阳伏在自己身边痛苦,眉头微微一皱,她怎么会哭得这样的伤心,比那次哭得还要厉害,他抬起走,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极为柔和。
一国之储君见有人突然闯进来,心里颇为不悦,放要开口训斥,瞧着是个女子再哭泣,哪里还有训斥之心,见穆时风面露怜惜,饶有兴趣的看着,正要退出去,瞧着黔国公曹国徵嘴角抽动着,眉眼还流露出一丝的得意。
别人的痛哭跟他的得意?
曹国徵已经站起身,示意一国储君出门离开。看来还是老姜辣,就等着喝喜酒吧。他突然笑着问道:“太子打算送什么过去?”
莫名其妙的话问得太子莫名其妙,只是随意哼了几句,又问道:“真的是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