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一灭,整个禅堂霎时陷入黑暗中。
娇软的呻.吟这才又断断续续地响起。
惜翠之前不是没看过这些,但隔着屏幕看,和自己亲自听壁角根本不是一回事,更遑论她旁边还多了一个男人。
虽然是个和尚。
惜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纷乱的思绪。
她正愁没有办法与卫檀生培养暧昧,这么一来,不是正好吗?
虽然隔着夜色,她不知道卫檀生脸上神情究竟如何。
但她记得,书中曾经有一段类似的剧情。
那个跟她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吴惜翠,因为暗恋高骞,曾经给吴怀翡和卫檀生下过药,就是指望着这两人能意乱情迷,被人捉奸在床,好落得个名声扫地的下场。
虽然最后也没发生点什么,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气氛十分暧昧,正是经过这么一次暧昧后,卫檀生对吴怀翡的爱慕之情也愈演愈烈。
惜翠不确定地想。
卫檀生现在虽然不喜欢她,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既然是个男人,肯定也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没往暧昧的地方想,那她只能尽量把他往暧昧的方向带了。
总而言之,先让他认识到自己是个异性,还是个觉得他长得好看,对他有好感,想要同他结交的女人。
这没什么可羞耻的。
她只是想回家而已。这么催眠着自己,惜翠往他身边挨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惜翠完美地演示了什么叫自投罗网
评论突然多了好多,我有点茫然,回复不过来了,只能挑着一部分回复,但我都还是会看的。
————
谢谢一下投喂的宝贝儿,我现在有点儿惶恐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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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处一夜
她一挨上去, 卫檀生立时就发觉了。
好在, 他只当她是害怕被发现,才往他这儿靠, 并没有想到她还怀揣着些见不得的人的小心思。
惜翠往他那儿靠了一点,也不太好把握接下来要怎么做。
其实不需要她做些什么,两人的衣摆纠缠在一起, 呼吸相交融, 在男女的呻.吟与喘息中,看上去也颇有些暧昧。
月色渐渐攀上了窗檐。
佛龛虽大,但挡住两人还是有些显挤。惜翠缩在佛龛后, 保持着一个姿势也不敢乱动,生怕被月光一照,让正在为爱鼓掌的两人发现异常。
不过这显然是她多想了。
禅堂中的一男一女或许是憋了太久,正忙着温存, 哪里有往这儿看的心思。
惜翠缩在佛龛后,胳膊和脚已经开始有些发麻,却还不见他们有结束的打算。
她忍不住偷偷探出些, 瞥了一眼他们的进度。
一瞥瞥到了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肉体。
这一幕极具冲击力。
她赶紧收回视线,不经意间一抬眼, 却在月色下撞上了卫檀生的目光。
他正在看着她,眸中仿佛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惜翠十分镇静地低下头, 企图借夜色的暧昧,来表现出自己的羞愧与忐忑不安。
以她目前的身份而言,她刚刚的举动确实有点儿出格了。
该看的东西不该看的东西, 惜翠都看过不少,早就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但高遗玉不应该接触到这些东西,同时代的这个年纪的姑娘更不会探出头去看一眼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无怪乎卫檀生他惊讶。
这没有办法,惜翠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但时间一长,男女的喘息也都变成了背景音,无法在她心底再掀起任何波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喘息与呻.吟声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但一男一女却没有离开,而是温存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腻歪的情话。接着才传来了穿衣着袜的动静,两人一起悄悄地走出了禅堂。
“咔嗒”一声,还没忘记将门落上锁。
惜翠:……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表扬他们竟然还知道随手关门。
禅堂被锁上,他们今夜是出不去了。
惜翠看了卫檀生的一眼
卫檀生的容色一如既往从容,嗓音也依旧朗澈,好像并未将刚刚的活春.宫看在眼里。
“看来今日要在此凑活一晚了。”他苦笑。
凑合就凑合吧。
惜翠麻木地想。
之前在瓢儿山上的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她当时把他当作了一个遭逢巨变,无依无靠的小可怜,还为他唱过摇篮曲。
看着月色下近在咫尺的秀美面容,惜翠有些愣神。
他究竟是因为小时候的劫难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还是说本性就是如此。
眼睫一眨,她又恢复了清醒。
不管卫檀生他究竟是什么样,都与她无关。她只要摸清他的喜好,想法设法攻略下他就够了。
保持着一个姿势在佛龛后待了太久,血液流通得不顺畅,惜翠站起来时,脚已经全麻了。
刚想跺跺脚来纾解一二,惜翠脑中蓦地灵光一现。
脚麻并非不能忍受,高遗玉也没有低血压,她要是表现出站不稳的样子,借势摔倒在卫檀生怀中,也不失为一个拉近距离的好方法。
身随心动,惜翠豁出脸皮,装作站不稳的模样,脚下一个踉跄,脚步虚浮地朝着卫檀生的方向倒去。
她这辈子的节操已经全交代在卫檀生身上了。
现在,她只能希望卫檀生能接住她。
为了看起来逼真一些,她是真的就倒了过去,一点儿力气都没收。要是卫檀生没接住,迎接她的很有可能是禅堂坚硬的地板。
幸好,青年僧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只是,这一倒,倒的方向却和她预估中的出现了些偏差。
惜翠她本来想的是正好落入他怀中。
但她几乎是一头栽在了他大腿上。
好在她反应迅速地偏开了头,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处境。
不过,这依然是个极其尴尬的姿势,不止是惜翠,连卫檀生都愣住了。
感觉到身下的身体一僵。
饶是惜翠心中也泛起了难言的尴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虽然是假摔,还真没打算摔得这么尴尬。
脸颊贴上了袈裟,好像能隔着袈裟感受到小腹上传来的热意。
“高施主?”头顶上传来卫檀生的问询声。
声音温醇,略含讶然。
惜翠窘迫地道了声歉,想赶紧站起来。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可能是上天也想要助攻她。
她一起身,头发正好挂在了袈裟的如意钩纽上。
一扯,头皮上传来的痛意,几乎使惜翠一头撞到了他紧实的胸前。
惜翠:……冷静。
埋在他胸前的姿势虽然比刚刚的姿势要好一点儿,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惜翠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头发被牢牢地勾住,她有些不太敢动,只能伸手摸索着想要解开被勾住的发丝。
“等等。”
手腕被人轻轻按住。
指尖相触微有摩挲,好像有一阵细雨落在了心上。
微凉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将钩纽给解了下来,总算拯救了她的头皮。
钩纽本是挂住袈裟所用,如今一解开,宽大的偏衫霎时铺落在地,他只身着里衣半跪在地。
惜翠不好多看,只能匆忙道了个谢。
“多谢小师父。”
他捡起钩纽,重新将袈裟系好,才正眼看向她,“无妨。”
眼眸如一汪幽静的春水,波澜不惊。
似乎根本没有受她的影响。
毕竟他喜欢的还是吴怀翡,又是个修行的和尚,哪有这么快就能跟她生出些暧昧来。
接二连三地翻车后,惜翠已经没心思再想着多做些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尴尬,她和卫檀生都默契地没有提方才发生的事。
他整理好袈裟,走到佛龛前,取了一支香,将灭了的烛火又重新点燃。
火苗跃起,昏黄的光线一点一点地照亮了整座禅堂。
卫檀生好像想到了什么,问,“今夜我们被困在此处,想来是回不去了,施主一夜无归,家人可知晓?”
惜翠:“无妨,我事先已同家人打过招呼。”
卫檀生颌首,“那便好。”
禅堂两端设有僧众打坐参禅的椿凳,椿凳后设有广单,平常他们就在广单上小憩。
今晚,正好能在凑合在广单上睡一觉。
禅堂很大,隔了四五个人的距离,惜翠背对着卫檀生躺了下来。
到目前为止卫檀生还是喜欢着吴怀翡的,绝不会,也没兴趣对她做出任何事。
在这一点上,她没有什么可担心。
*
卫檀生却并未入眠。
少女侧对着她,曲线并不窈窕,甚至看起来有些寡淡。
她乌黑的发散落在榻上,好像睡得很安心。
卫檀生移开视线。
她不知道,他其实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他确实也想要杀了她。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折断她的脖子。
因为自小体弱的缘故,他一直跟着教习师父学武,虽说由于腿伤最终没能继续下去,但人的命门究竟在何处,这些他都知道。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能割断了那山匪的喉咙
很奇怪,他竟然又想到了那山匪。
他总是静静地陪他一会儿,之后再离开。
等他离开后,茅屋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已经习惯了肮脏恶臭的环境。绫罗绸缎中待着也是待着,粪水尿渍中待着也是待着。
他走了之后,他倒感觉到了清静,终于少了一个人在耳畔说着话,自以为是地担心他,刻意地寻找话茬,小心翼翼地讨好。
在他离开了茅屋后。
他像王朝一样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了下来。
月光没有嫌弃那间污秽的茅屋,一视同仁地将月光挥洒在地。
屋里没有蜡烛,他全靠月光照明。
半夜,他从噩梦中醒来。
陪伴他的唯有寥寥的寂寞月色。
卫檀生看着她的目光渐凝。
不知为何,她总是会让他想起他。
那个山匪死不瞑目的模样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也没有想要驱散的念头。
或许真因为太像了,他才会想要看她痛苦,以至于,想要杀了她。就像当年他亲手做的一样。
太像了。
明明两人毫无关系,为何给他的感觉却这么像?
卫檀生也有些困惑。
他不喜欢高骞这人,尤其在茶堂中那一面。
想到吴怀翡面对他时所表露出来的模样,更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高骞很看重他这个妹子,如果他杀了她,带给他的痛苦不言而喻。
但在马场上,他还是没下得去手。
他暂时还不想杀了她。
他不想杀她,不是生出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她当时那微微怔愣的眼,像极了那山匪死前的模样,使得他略有失神。
不过,他还是看不惯她春风得意的模样。
将袖中的符纸抖落出来,他走到香案前,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让他的心情也略微感到些舒畅。
转身一看,她腕上的佛珠,在月色下泛着微光。
这很适合她。
佛珠他戴了许久。
十多年前西域曾有一位胡姬,容色倾城。她死后取其尸骨,这才打磨成了这一百零八颗佛珠,意为警醒世人,一切皆空。当年容色动关外的胡姬,死后也不过是化为一堆白骨。
繁华转瞬过眼,无妍媸之别,也无善恶之分。
世事本空。
故而,方才禅堂中的交.合也未能引动他任何欲.念。
他只是很想知道,有朝一日,当她知晓这一切后,又会作何反应。
那才是真正的,能引动他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宵节快乐啊!!
这两天更新时间不太稳,之后就会恢复正常正常更新的时间,一般是晚上六点或九点,如果更晚,我会提前说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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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搞事的人。
是事情想被我搞。
——By赵琼
……
赵琼打小就被当做男孩子养活,幼时不幸遇到灾年,和小伙伴们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时过境迁,赵琼凭借自己的努力终于过上了吃饱饭的日子,却不想曾经的小伙伴竟一个个成了大佬。
小伙伴一号大旗一扛造反了,如今是叛军头头。
小伙伴二号毛笔一挥做官了,如今是权倾朝野的首辅。
小伙伴三号铠甲一穿从军了,如今是驻守边疆的大将军。
小伙伴四号发髻一盘入宫了,如今是皇帝后宫最受宠的女人。
赵琼本想老老实实当个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混日子,却不料成了大佬的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找过来。
小伙伴四号派人送了她一箱金子,道:“念当年情谊,我不愿你过得如此辛苦,你且拿这些钱置办些家产。”
小伙伴三号派人请她过去当幕僚,道:“以赵兄之能,不为国效力当真可惜,你可愿当我军师?”
小伙伴二号派人来邀她入朝为官,道:“昏官当道,皇族式微,外邦虎视眈眈,此乃乱世。朝廷当需赵兄这等人才。”
小伙伴一号亲自登门,干脆果断地问:“老子已经造反了,想拉你入伙。”
赵琼:……我不能我不想我干不了!让我做个老实人不行吗?!
#小伙伴都成了大佬就我自己还是一介布衣#
#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小伙伴们都做到了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让我当个说书先生不好吗为什么你们打仗/当官/造反都想拉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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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荤(一更)
因为身侧多躺了一个人的缘故, 惜翠睡得很不好, 断断续续地做梦又醒来。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禅堂门外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
惜翠赶紧和卫檀生一起躲回到佛龛后。
每天, 职事会提前将门打开。开了门,他似乎有什么事,没进堂中, 将钥匙揣入怀中又离开了。
等他一走, 抓紧时机,她和卫檀生这才终于出了禅堂。
被锁了一夜,已踏出禅堂, 惜翠心神一松。
此时天还未亮,晨光昏暗,依稀能看见天际尚未落下的残月。
等会儿会有僧众来禅堂参禅,这儿不好久留, 得赶紧走。
卫檀生他一夜未归,需要赶去做早课。
一晚上没睡好,惜翠头重脚轻,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自然也没心思再和他说些场面话。
“既然如此, 那我们便在此分别罢,我也要先回客堂。”
回到客房后, 她躺床上补了一个回笼觉,醒来后才终于恢复了些精力。
看了眼窗外的日光,估摸着应该是上午。
一上午连带着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 下了床,一阵饥饿感袭来。
惜翠摸了摸平坦的肚皮,换上衣服,穿上鞋,往斋堂的方向去。
穿鞋时,瞥见手腕上一串莹莹的佛珠,惜翠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卫檀生已经将这串佛珠送给她了。
她这时候迫切需要吃点东西来填饱肚子,没有心思再多想佛珠的事。
她过来得晚,斋堂里已经不剩下了什么。
今日正好是她认识的一个和尚在当值,法号行真。
粥已经吃完了,行真在笼屉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个馒头。
将笼屉合上,他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施主。今日的早膳都已吃完了。施主若饿了,不妨等一会儿,我这就去为施主熬点粥。”
惜翠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突然想到卫檀生是和她一起分别的,他转身就去做早课,应该也是没吃早饭。
惜翠问,“对了,寂空小师父他有没有来过斋堂?”
行真:“我今早并未看到寂空来这儿。”
惜翠若有所思。
她上班是一个人住,平常没时间烧饭,但周末偶尔会自己做菜吃。
对于自己的厨艺,惜翠还算有信心。
仔细想想,她似乎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特长,如今的模样也不是传统的美人,要攻略卫檀生难度很大。
有句俗话不是说,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
她虽然觉得这话没什么道理,但不妨碍她现在什么都想试一试。
行真告诉她,厨房里的食材她都可随意取用。
惜翠没想要做多么复杂的菜,不过还是谢过了他的好意。
往灶台上略扫了一眼,空山寺的斋堂食材倒很齐全。惜翠没去看那些菜,现在还不是饭点。
刚好锅旁有个陶罐,揭开盖子一看,竟然是一罐牛奶。
“你们能喝牛乳?”惜翠困惑地问。
行真看她惊讶,忙解释道,“能是能喝的,当年佛陀也曾喝过些供养的羊奶,不过我们一般不会主动去采买,这一罐还是山下一位施主今早刚送来的。”
“前些日子他家牛丢了,我们寺中的其他师兄弟帮忙找回来了牛,他今日便送了几罐牛乳过来。”
行真:“施主可是要用这一罐牛乳?若施主要用,尽管拿去用罢。”他挠了挠青色的头皮,笑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牛乳呢。”
惜翠将陶罐拖出来,“多谢你,我刚好想到要做什么了。”
刚刚她还在纠结要做什么,一看这牛奶,惜翠就确定了下来。
“施主要做什么?”行真不解地问。
惜翠一本正经地回答,“桂花牛乳糕。”
这一道甜点做起来很方便,小时候她妈也经常做给她吃。
将藕粉、糯米粉和白糖混合,加入糖桂花和牛奶,蒸一会儿就行了。
拿出来晶莹剔透,分外好看。
惜翠自己尝了一口。
她不喜欢吃太甜,也就没放太多的糖。
糖糕入口,尝起来有些微甜的奶味儿。
她自己觉得还算不错,能端出去。
比起端去给卫檀生吃,先填饱她自己的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她实在是饿了,和行真对坐着分食了不少。感到胃里有些东西后,才着手把糖糕装入食盒,给卫檀生送过去。
将糖浆浇在了桂花糕上,浇了一个小笑脸,看上去颇有点儿像呵呵微笑的那个黄豆表情。
说实在的,她也不能做到对卫檀生完全没有怨言。
将自己这连日来的不满发泄在了糖糕上,惜翠满意地将糖糕装进了食盒里。
“这是什么?”
“一个笑着的人脸。”
“为什么要在糖糕上浇个人脸出来,”行真疑惑地问,“这多古怪。”
她差点了忘了她和这个时代的代沟。
但这没关系,她毕竟是要回家的。
而决定她是否能回家的那个关键,就是她要送去桂花糕的人。
但愿卫檀生能喜欢吃她做的糖糕,顺便因为糖糕对她萌生出好感。到时候她再套路他说出个我爱你,她就能回家了。
想象虽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惜翠提着食盒,出了斋堂。
算算时间,卫檀生应该是下了早课,回到寮房了。
寮房外栽种了些橘子与芭蕉树,都是青绿,嫩秧秧。
他就住在寮房二楼。
惜翠登上楼,却在楼梯拐角碰见了一个面目都十分熟悉的僧人。
这年轻的僧人神色看上去很不好,眼中隐隐有愤恨之色。
他没料到会在这儿碰上别人,正好与惜翠视线相撞。
这抹嫉恨的目光自然也就落入了惜翠眼底。
他微微一愣,忙换上了一副亲昵的笑容,“高施主。”
“施主可是来找寂空的?”年轻的和尚让开一步,笑道,“寂空眼下正在寮房。”
寒暄了两句,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惜翠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认得这和尚。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上次骚扰吴怀翡的那个僧人。
她在空山寺所见的和尚,或许是因为在山上待久了,太多朴实而真诚。像他这般轻浮的却很少见。
他来找卫檀生做什么?
惜翠握紧了食盒,心念一转。
突然又觉得这和尚的嗓音也有点儿熟悉。
有些像昨天在禅堂偷.情的男人的声音。
只是昨天那男人的声音因为情.欲的缘故有些失真,她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不是他。
他既然敢骚扰吴怀翡,那做出在禅堂偷.情这种事也未必没有可能。
不过这些事总归与她无关。
惜翠敛下思绪,叩响了寮房的门。
卫檀生果然也和行真一样,没看懂她想要表达什么。
他盯着盘中的桂花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
看起来,像是个人脸?
似乎……是在笑?
那两点想来便是眼睛了,那一条拉出来的线是嘴巴,但是鼻子呢?
鼻子在何处?
卫檀生笑着抬眼,“这是什么?”
惜翠言简意赅,“笑脸。”
卫檀生:“这笑脸为何没有鼻子?”
卫檀生一问,把惜翠问住了。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黄豆表情没有鼻子。
“因为……”惜翠斟酌着说,“不好看?”
“那施主为何要在此上画一个人脸?”
惜翠:“因为好看。”
卫檀生冲她微微一笑。
“小师父还不吃吗?”在卫檀生开口问出些别的问题前,惜翠将筷子递给了他。
他看上去确实是想要再问些什么,但见她递过筷子,笑了笑,不再问,而是低下头尝了一口。
“未曾想到,施主的厨艺倒是不错。”抬头,他客客气气地夸赞了一句,正如惜翠此前夸赞他一般。
卫檀生倒是很给她面子,动动筷子吃下去了不少。
惜翠看他桌上摊了半本佛经还没看完,自己主动收拾了食盒不欲去打扰他。
她知道什么叫分寸。
没想到,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卫檀生却叫住了她。
“施主不再多留片刻?”
惜翠故作没有听懂:“小师父可还有什么事?”
卫檀生望着她,倏忽笑了,“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想到前些日子施主曾托我为你讲经,我眼下正好得空,不知施主愿不愿意在这儿听我讲上片刻。”
托卫檀生为她讲经,只是她当时为了接近他,无奈中出的下策。
凭心而言,她对佛经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过卫檀生他既然主动提起,那惜翠也没有再拒绝。
将食盒放回了桌上,她重新坐了回去,昧着良心说,“小师父既然有空,我自然是愿意的。”
就这样,卫檀生足足给她讲了两个小时的佛经。
出了寮房,惜翠心情有些复杂。
总感觉卫檀生之所以会挽留她,不过是想要逮着她传教罢了。
抛开那些胡思乱想,惜翠将食盒带回斋堂,清洗干净,还给了行真。
*
高骞忙着宫中的事,没有空管她,她侥幸在空山寺多待了两天。
这几天,每到空闲时候,她总会到寮房中听他讲经,顺便带上一些她自己做的糕点,企图用投喂的方式来抓住他的心。
可惜收效甚微。
比起她带来的糕点,他似乎更喜欢他那一抽屉的云片糕。
当她问及,他是不是喜欢吃云片糕时。
他却答:“只是习惯了这一样罢了。”
而后,再将云片糕装盘,给她倒一杯清茶。
像前几天那样,惜翠敲了敲门。
寮房中却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小师父?”惜翠问道。
昨天卫檀生还与她约定了这个时候,寮房中怎么会没人。
他应该不是那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