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董琴赶走了孙冬乐,孙冬乐正好有事,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就打车离开了。
左左看到妈妈回来就去拽妈妈的包和手机,董琴把左左粗暴的拎出去扔在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左左看到外婆生气还拿鸡毛掸子吓哭了,妈妈的包掉在了地上,小身子站在门外哇哇大哭着拍门,“不要打我妈妈,外婆……外婆不要打我妈妈……”
顾暖跪在地上,哭也不敢,董琴用鸡毛掸子一下下打在她的背上胳膊上,“不争气的东西!让人取笑你当小三脸上有光是不是!破坏别人家庭你能耐了!向乔东城他妈看齐了你!!”
“我没有……妈……”顾暖不敢躲,也不敢说太多还嘴,每一下打在身上,都疼的她浑身痉-挛。
左琛刚下飞机就打给顾暖,一次次不接这让他极度不安,多日的疲惫让他紧蹙眉头,一边往顾暖家的方向开着车,一边扶着蓝牙耳机等待那边的人快点接听,就是这么想见见她,他只知道她家小区,可这没用。
“外婆,外婆呜呜,不要打我妈妈……”左左跳着脚拍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嗓子都破了,顾暖的手机在左左的小手里又响了,左左哭的嘴里呜呜咦咦,眼泪砸破了小鼻涕泡儿,屏幕上显示的俩字他就认识一个‘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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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左琛!
左左好想问问这个人能不能来救救妈妈。舒籛镧钔
外婆打妈妈了。
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家里的主人并不在,只有顾博在帮着看家,留在老师家画画。
顾博已经不小了,17岁,看到左左哇哇大哭也紧张,毕竟有先天障碍,但听房间里的声音,也知道发发生了什么事儿。
左左哭着把手机给了顾博,叫舅舅接…溴…
左琛在路上,扶正了蓝牙耳机,那边为什么有哭声,他不由的紧张,“顾暖,你怎么了?说话。”
左琛攥紧了方向盘,神色一沉,“说话好吗。”
顾博站在楼道里指着里面有母亲和姐姐的房门,嘴角抽搐着,“姐姐……姐姐……挨打……祷”
“……”
她弟弟?左琛平静了情绪,“慢慢说,你姐姐怎么了?”
“姐姐……挨打……姐姐……在挨打……妈妈打姐姐……”顾博声音平平静静,所有对姐姐的担心,都表现在扭曲的脸上,还有热热的眼眶。
左琛有些懵,顾暖多大的人了还挨打?还是小孩子开玩笑!
“告诉我,你家是几栋!”左琛完全不知道顾博的状况,这玩笑却开得未免太认真,那边有小孩子的哭声。
“救救我妈妈……呜呜……”左左小手抓住舅舅的裤脚。
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顾博长了这么大,母亲怎么对待姐姐,他见过,下意识地神经都崩了起来。
手机从手里掉在地上,磕在水泥台阶上成了两半。
“姐姐……姐姐……”顾博慌张地看着四周,可是除了墙壁就是楼梯,谁能救救姐姐,站在门外被隔开进不去。
左左哭的嗓子都破了……
“喂?说话!”左琛动了动蓝牙耳机,却再也听不到那边发出半点声音,左琛烦躁的扯掉耳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
闯过一个红灯,左琛拿手机拨打一个号码,“秦晴吗,现在立刻!给我去查顾暖家详细住在几栋几号!”
乔东城送了葛丽云和顾明海回去之后,坐立不能安的担心顾暖,扶着额头,他气自己怎么昏了头,明知顾暖的母亲精神有问题,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才拨打顾暖的电话。
她关机了?
“喝了睡吧。”葛丽云推开乔东城的房门,端着热牛奶,乔东城从小到大一直被葛丽云骄惯着,像是养女儿一样细心。
“不喝了,我出去!”
乔东城面无表情的走出去,在葛丽云追出去问的时候,乔东城的跑车已经开了出去!
乔东城的车到顾暖家小区的时候,左琛的车早已停在了小区门口,明晃晃的车灯亮着,乔东城没心思注意。
左琛打给秦晴,秦晴支支吾吾非常为难,这么晚秦晴早已在家中,怎么能这么快的速度去公司查到顾暖家的住址。
好在小区不大,各个单元的门都敞开着,这小区基本就没人管理,老旧的破小区,左琛试探着找顾暖的家,可是这么多单元,千家万户的怎么找?
出来一个单元时,他看到乔东城。
乔东城下车,立刻跑向了13单元,行色匆匆,左琛跟着过去。
顾博见到乔东城还是认识的,虽说六年没见,可是顾博对乔东城的印象还处在六年前那么美好的时期,乔东城很袒护顾博,谁都不能欺负他,因为,他是顾暖的弟弟。
他也曾想为顾暖分担重担。
“姐姐……”顾博手指发抖的指着门。
乔东城站在门口,完全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他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董琴发脾气摔东西,他手指碰了碰眉心,全是担心,完全没有再理会顾博,和角落里哭的嘴巴都合不上的小左左。
乔东城看了一眼顾博,知道进不去,怕是没有钥匙。
还好不是高档的门,只是普通的门普通的锁,乔东城踹了几脚便踹开了……
面对满地的狼藉,跪在地中间那个抱着手臂的身影,乔东城挪动了一下脚步,心惊肉跳。
楼下听到踹门的声音,都出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围观的人不多,但楼上了楼下的出来的也有十来个人。
孙冬乐走到半路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没有理由顾暖的母亲突然这么发脾气,她想起六年前见过的,不免担心起来,此时穿过看热闹的人走上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可想而知,情况并不比六年前好多少。
孙冬乐让顾博带左左先下去,左左呜呜地哭着,孙冬乐都不敢抬头看围观的邻居,抱着左左就往下走,扯着担心姐姐的顾博。
一片混乱!
左琛蹙眉,走上去台阶,他望向门内,门被乔东城踹开,呈半敞着的状态。
顾暖家里的情况左琛不清楚,算得上一无所知……
他目测这个不到六十平的老旧房子里,满地的碎片狼藉,能摔碎的东西几乎没剩下,跪在沙发边上背对着门口的是顾暖,背影瑟瑟发抖。
先是对顾暖家议论纷纷的邻居们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左琛,看穿着打扮,一定不是住在这种小区的人,有的已经住口不再关心顾暖家的事情,开始研究他是这家的什么人。
左琛听着这些人议论的,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对,总之,他眉头皱着。
乔东城脱下西装外套,长腿迈过去,走到顾暖身后,小心翼翼地披在顾暖身上,见顾暖一动不动不说话,乔东城蹲下去,用西装包裹着她发抖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
乔东城伸手抹着顾暖脸上的泪水,可是说一万句对不起,又能怎么样?
孙冬乐再跑上来的时候,刚要跑进门,注意到站在门外的人,看了看里面,再看了看左琛,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张不真实的男人脸是谁,是左琛!
“啊,那个……”孙冬乐跑进去,顾不得问怎么回事,跑进房间又迅速跑出来,找了两个热心邻居帮着把顾暖精神失常的母亲搀扶出来,这会儿已经发泄完了,一句话不说,也是哭,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心里憋屈的事儿。
乔东城把顾暖紧紧搂在怀里,顾暖不言不语,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乔东城嘶哑着声音一声声呢喃着对不起。孙冬乐不知道左琛怎么在,可是现在她要解决顾暖的母亲,便斗胆问,“你是左琛是不是?我听暖暖提起过你,刚才扶下去的是她的母亲,现在要用车送她母亲去医院,能不能用你的车?这个地方不好打车。”
左琛没动。
孙冬乐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次暖暖伤的不严重。”
孙冬乐用了‘这次’两个字,左琛听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乔东城抱着顾暖出来,用西装将顾暖包的严严实实,紧张的情绪致使他谁也不看,眼里谁都没有,直接抱着顾暖下了楼,小心放进车里,车开向医院。
与此同时,孙冬乐让邻居把顾暖的母亲放进了左琛的车里,送去了医院。
左琛超了乔东城的车,这一路上,左琛沉默着,孙冬乐也不敢说话,顾暖的母亲形象早已没有,凌乱的头发遮着半张脸,也是哭过了。
“怎么回事?”左琛问,平静的一句话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车上没有别人,孙冬乐知道在问自己,可是顾暖家的事情岂是她能说清的,哀哀地叹气,“她们家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最苦的就是暖暖了……”说完孙冬乐眼睛又湿了,只能不停的叹气。
医院的人出来把顾暖的母亲扶了进去,孙冬乐自然也是跟着进了去,左琛从头至尾并没有下车!
他在观察出乔东城的车开向哪个医院后,刻意加快车速超车,为的就是比乔东城先到医院,现在乔东城的车开了过来,左琛打了一下方向盘,黑色路虎就横在了前方,乔东城不得不踩刹车,抬头一看,拦住他的竟然是车牌号00000,左琛的车。

乔东城说你有妻子
“呵……他怎么来了。舒籛镧钔”
乔东城攥紧了方向盘,他现在看到车牌号牛哄哄的00000就来气!不过……他左琛这是豁出去了?
“他就不怕被人盯住上明天的头条?企业家左琛为女人和我大打出手,想必赚人眼球。”
乔东城说的话,让顾暖缓缓抬起头,她本不想抬头想缩起来,甚至想把自己彻底掩藏到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里,每次母亲这样,就是她最最难以支撑的时候。
身体上的伤痕,不及精神上的疼溴。
顾暖一度以为,在这样的折磨下日复一日,自己是不是也会像母亲一样变得精神失常。
左琛和乔东城一起下车。
“左总,又见面了!”乔东城站定祷。
左琛不语,只是望向乔东城的车。
乔东城冰冷的转身,左琛为的什么他怎会不知……
顾暖头痛万分,大学时以孙冬乐对着杂志花痴的频率算来就知道,那时候风靡这座城市的左琛总是以各种角度登上杂志和报纸,孙冬乐说,左琛近几年很少有不好的负面影响了,一来是他真的洁身自好,二来他行事缜密,想抓他把柄的人要段数练就的比他高才行。
乔东城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徘徊,这会儿指不定就有人盯着左琛呢,以防万一吧。
乔东城现在凭着一道程序就把左琛吃的死死的,顾暖不想让左琛因为自己更加得罪了乔东城,不管怎么样,不想影响他,这是她唯一求的,如果她给他处处拖累,就没意思了。
顾暖下车,在左琛走到她面前之前走了过去。
“谢谢左总送顾暖的母亲来医院!改日必定重谢!”乔东城先一步开口,制止了左琛。
“我没事,你回去吧。”她说一句,比乔东城说百句有效。
顾暖也没有看乔东城,她不想做出让左琛不开心的举动,只是身上这件乔东城的衣服她不能拿下去,因为身上的伤透过她单薄的衣服都能看得到。
乔东城和顾暖一起走进医院,没有回头,样子也没亲昵,左琛知道,他的处境很尴尬,他甚至不敢开口问顾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怕那是顾暖不准别人去碰触的雷区,无论何时,他不想让她处在难堪的境地。
神色,已是冷到了骨子里
孙冬乐很快离开,去安排左左和顾博,还有狼藉遍地的小家。
董琴的情绪不稳定,打了镇定剂现在消停了。
顾暖穿着乔东城的外衣,不知情的人并不是知道她身上有伤口,顾暖在母亲病床前站了很久很久,也知道孙冬乐回去安排顾博和左左了,孙冬乐去,她能放心。
心里很复杂,屡不清这么多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曾硬着头皮面对一个又一个困难,可是,毕竟是个肉体的人,也有累的时候。
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顾暖低着头默默的哭了,她谁也不想让谁听见,可是乔东城非要站在她面前。
“去让医生处理一下伤口。”乔东城皱眉。
顾暖咬紧牙关抬起头,顾暖知道是非黑白,这世上被小三破坏离婚的家庭许许多多,母亲会精神崩溃这也许不怨别人,只是乔东城,你今天说的话太过分了……
她没有獠牙,否则一定会去咬乔东城。
“乔东城,你总是在我最窘境的时候再给我一击。我们上辈子是冤家吗,所以你这辈子报复我来了?”她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也可以这么平静,也许恨到了极限就是没有了力气。
乔东城那出色的五官有些懊恼,也有些丧气,“原谅我……”
原谅?
顾暖抿着干干的嘴唇低声说,这是医院,“你不走,我就提不起一点心思去处理我的伤口。”
她知道乔东城关心她,只是每个人关心的方式不同,有些人关心的谨小慎微,有些人的关心慌张下都是错举百出,无论乔东城的关心什么样,她都不在乎。
乔东城被她打败了一样颓废,“我明天来看你,叫医生看看伤口吧。”她知道顾暖这话是赶他走。
他不甘,也要转身,有什么脸面站在这儿?
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顾暖都没抬头看,他走了她也不会去叫医生看,会有想哭的情绪。
乔东城出了医院,在离开时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左琛的车,这才离去
顾暖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很疲惫不堪,左琛来时,她知道。
可是他又离开了,等到左琛再回来时,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看到她挣扎不懂他的举动解释道,“你得休息,你母亲这里我刚刚安排了看护,明天早上你再来。”
顾暖不知为何,很放心,“谢谢你。”
左琛不悦的皱眉,不喜欢她对他说谢谢,顾暖感觉到他突然有点冷,问他,“你怎么了?”
“不喜欢你身上这件衣服。”左琛答。
顾暖无语地扯动嘴角,乔东城的衣服……
左琛将她放进车里,不是车牌号00000的路虎,是那辆黑色宝马x6,左琛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见顾暖背部碰上车座椅疼的额头出了汗,左琛用力呼吸,忍着一股怒气,嘴唇和鼻端贴在她的侧脸上呢喃,“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顾暖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他知道了这些,却什么都不问她,又让她明确的知道他很在意关心她,顾暖稍微摸清了一点左琛的风格,他不止言语很寡淡,就连任何事情,也是寡淡的方式处理的极好,叫人安心。
“乔东城说你有妻子。”这是她的雷区。
她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不安和被揭穿的难堪,左琛颇感无奈,“我不知道这会让你不安,明天我带身份证,跟你去民政局查一下我是否已婚好不好?”
顾暖莫名觉得跟他在一起,不累,只是,她不知道这种心安和坦然是否可以一直保持,她不想生活再有任何除去弟弟和母亲的另外扭捏,“毕竟我们了解不深,我对你和你对我,暂时都是凭的感觉在一起,你别欺骗我,这话我就说一次。”
“我知道。”左琛安抚她。顾暖顿了顿,“如果你已婚,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妻子,因为第三者才离婚,导致精神出了问题。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可能是我偏激,但我就是厌恶像我父亲一样,有了妻子还觊觎别的女人的男人……”
顾暖想让左琛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对感情观的态度,左琛,其实她看不太透彻。
左琛并未表态,沉默一路,直到他说的目的地。
顾暖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这样信任,敢半夜跟他出来,出差那次,他真的很君子,只是亲了亲她,并没有过分的举动。
一处豪华公寓,顾暖被左琛攥着手,进电梯,出电梯,到了陌生人的家里。
“情况我都说过了,尽快处理让她早点休息。”左琛对房间里的女的说,看上去比左琛大一点。
女人叹气地点了点头,亲切地拉着顾暖的手进去房间,把顾暖按在房间的床上,“疼就吱声啊。”
“谢谢。”顾暖很不自在。
“就当自个儿家似的,别跟阿琛客气。”她拿出棉球和药,小心地脱下顾暖身上的衣服,解开扣子,顾暖白皙的后背都露了出来,一条一条的红印子惨不忍睹,严重的在流血,周围肿了起来,顾暖疼的抽气,背对着门口。
左琛站在房间门外,还是忍不住将门推开一个缝隙,顾暖不停地发抖,左琛对他看到的表示震惊,这是虐打,她母亲,怎么下这样的狠手?
他走了进来,在顾暖羞愧的用衣服遮挡自己的身体时,他皱眉轻轻抚摸她的脸,这举动,就像是在安抚一个满心委屈的孩子。
顾暖的伤口遇到空气有点疼,抬头看他,她在左琛的脸上,看到了痛楚,他沉默了,不发一言,却并没有出去的意思……

带走了左左
顾暖手指捏着衣服,他怎么就这样进来了?
身后的女人语气颇显无奈,“阿琛,你在这儿我怎么给她擦药啊?”
顾暖低下头。舒籛镧钔
左琛才意识到自己举动,手指还在顾暖的脸上,呼吸间是她女人的馨香,左琛站起身,交代了一句,“轻点。”
“还用你说。”女人把左琛赶了出去溴。
顾暖内衣也要脱掉,这让顾暖在陌生人面前脸红的抬不起来,身后上药的女人纵使小心翼翼,顾暖还是疼极了。
“快好了。”女人在身后看到了,顾暖的手指揪紧了身下床上的被子,想必很疼,看到这样的大小伤口,着实让人心里酸楚。
顾暖一声不吭,这疼日积月累都习惯了…祷…
伤口很多,大小轻重各不相同,上药期间只能听到顾暖浅浅的抽气声,身后上药的人眼圈莫名就红了,同情她的遭遇,终于好了,顾暖准备穿衣服。
“这衣服不能穿了,免得伤口感染了,好几道都挺深。”上药的女人说,“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谢谢。”顾暖不知道该怎么感激。
这个房间,简单的陈设,设计很有格调,干净的一尘不染,整体看上去,那么一板一眼的。
这会是那个给她上药的女人的房子吗?没有属于女人的东西啊。
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暗沉的颜色。
只是,她呼吸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许,是左琛刚才进来导致。
女人回来时,拿了一件黑色男士衬衫,仔细看才能看到这件衬衫上有细细的灰色竖条纹,递给顾暖,“找了半天,阿琛这儿就这个你能穿。”
顾暖接过来,这里,是左琛住的地方?
“药水我都留这儿,缺什么回头让阿琛跟我说,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女人脱了白大褂叠好放进皮包里,准备出去。
顾暖立刻把这件宽大的男士衬衫套在身上,顾暖和她一起出去,一口一个谢谢,说的那女人都不好意思了,在门口换鞋,拍了拍左琛的肩膀,“阿琛你上点心。”
左琛点了点头,门关上。
室内就左琛和顾暖,气氛忽然就有点尴尬……
“她是?”顾暖看出是左琛的熟人。
“我姐,市医院的医生。”左琛答。
“……”
顾暖一下子低下头。
“怎么了?”左琛问。
顾暖懊恼不已,“我这样子……是不是?”那可是他姐啊。
“我姐人很好,你不必担心,否则我不会让你给你处理伤口。”左琛攥住她的小手。
只有一个卧室,顾暖问,“这是你住的地方?”
“嗯。”左琛点了点头。
这让顾暖有点意外……
左琛又说,“接手公司这些年来出差在外居多,回来偶尔住酒店,过年过节陪家人,经常在这里休息,是不是很简陋?”
顾暖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住豪华别墅。”一点都不简陋,房子虽然不大,但看着舒服干净,布置和摆设也看得出左琛的品味。
左琛走到她侧面,不敢碰她的后背,只能伸出手臂从她侧身拥住她,唇在她的额发上,“除了我姐,我们家的人都住在你在电视里看过的那种别墅里。”
顾暖听了他的话和他对视一笑,左琛还是有轻微的咳嗽。
顾暖的身体上完了药没事儿了,但需要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渍,左琛这儿什么都没有,这让顾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头疼了一会儿,还好浴室有热水,顾暖简单擦了擦身上药水和血渍,伤口嘶嘶的疼,处理完,左琛在露台吸完烟进来了。
这是他家,其实他在哪儿吸烟顾暖没意见。
两个人在卧室里独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左琛斜倚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顾暖穿着他的男士衬衫,趴在卧室落地窗前看星星,没几颗。
“你能不能不离我那么远?”左琛说。
“……”顾暖回头,她不是故意的,左琛叫她,“你过来,休息一会儿。”
顾暖听话的过去,他的床很舒适,被子上都是他身上那种蛊惑人的味道,顾暖不能像他一样的姿势,后背上都是伤,只能趴着。
左琛手指碰了碰她的发丝。
顾暖窘迫了,趴在他曾睡过的被子上,一呼一吸都是他的味道,抬头就能看到斜倚在床上的他,“我不能多待,该走了。”
左琛过滤了她这句话,“接我电话的是你弟弟?”
顾暖知道他会问什么,所以才跟他来,点了点头,“顾博,我弟弟,17岁了。”
“长得很干净,只是……”左琛迟疑。
顾暖看出他的疑惑,埋头苦笑,“你的感觉没错,他是先天的就这样,心里什么事儿都懂,只是在表达上就不行。”
“我弟弟其实很聪明,画画很有天赋,我没有觉得他比别人差,反而有时候挺为他骄傲的。”她挺怕抬头看左琛的眼神的,她说的是心里话。
左琛忽然俯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发,他说,“我能为你做什么?”
忽然的凝重话题让顾暖不喜欢,她跟他开起玩笑,“你是要讨好我吗,我可不容易被讨好喔……”
她的忽然眉开眼笑,让左琛更为心疼,抵着她的鼻尖轻笑,“你说的没错,我想讨好你,让你不会离开我。”
他这话让顾暖听不出认真还是玩笑,她的眼睛距离他的眼睛很近,睫毛一动几乎都能碰撞,顾暖在他眼中看到了真挚,“你还会怕我喜欢别人去?”
他不自信?不自信的是她才对,可是下一刻她知道她的想法是错的。
左琛捏住她的下巴,面不改色,“别人?没有那个机会。”
不轻不重,宣布一切由他掌控。
顾暖从他的语气和面色上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强悍霸气,海城,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他是报纸和杂志上那个权势顶峰的企业家左琛,是不苟言笑让人仰视的左总,谁人都知他终不普通,只是,这个男人现在眉宇间化不开的温柔是为她……
“为什么,会对你这样?”左琛还是问了。顾暖知道他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她不想对他细说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一句话说出来激发他和乔东城的矛盾,摇了摇头,“没事了,一些不好处理的家事。”
“是么。”左琛显然不信,眼眸将她说谎的眼睛穿透。
顾暖扯动嘴角轻笑,“是啊,我还能骗你?放心,如果有事儿我一定找你帮忙。”她哄他开心,她不会找他,谁碰上她家的事都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