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舫外有人大叫:“鸡蛋清,你在里面么?你和苏大人都在么?”
这人横冲直甩开长腿便欲闯进这青莲画舫,被画舫门上跳下来的黑乎乎大玩意下啦一跳。
“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
一条硬邦邦的大尾巴扑啦啦扫在这同样聒噪之人的脸上。
“啪!”
大吵大叫之人姬胥华狠狠地挨了一记鱼尾巴耳光,脸上猛地多了一个结实的红印子。
姬胥华捂着发红的左脸,再看这黑乎乎的怪物还好意思哇哇啼哭着,忍不住火冒三丈地掐着腰怒指着怪物:“你个死娃娃鱼,在江里吓唬我不够,又跑这里啦!闪开!”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那娃娃鱼可不怕大块头这套,二话不说,嗖地瞪一双绿豆眼爬上姬胥华的脖子,吓得姬胥华颤悠悠地鬼叫一声:“娘啊————”
从脖子间迅速摘下这怪物,姬胥华掉头就跑,那娃娃鱼却四只小爪子不屈不挠地不断挥动着,哇哇哭闹着冲着这大块头就撵,吓得姬胥华撒开长腿便往一处奔跑而去…
“死娃娃鱼!我要剁了你!你听见了没有啊…”
画舫里,吵闹声渐远。
画舫内,四目相对,一双温润如玉般的眼眸,一双冷酷似冰的眸子刹那火花四起,两个冷热度相反却同样骄傲的人此刻交合在一起,同是热得火火的肌肤零距离相接触,滚烫的肉|体质感让两人亢奋不已。
凌霄紧拥着梦了多少年的莲中仙,一个个滚烫的吻从带着莲花香气的青丝吻至额心,吻至那双明珠般的双目,舌尖滑过挺秀的鼻梁,终于,两颗滑舌互相描摹着彼此的形状,纠缠着,两具美好的身体厮磨着,两具火辣辣的下|体互相摩擦,两个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在哪里,此时,只有那份强烈的感情不断升温、再升温。
凌霄明显感觉到自己抵着的软物再度变硬,潮湿,一面将自己的舌与苏恒疯狂吸|吮着,腰下也加大了那份厮磨,且越来越剧烈。腰上的感觉越来越紧,凌霄赶紧加上一只手帮其套|弄,很快地,苏恒再次释|放出来。
继而,瓷人儿一般的神仙轻叹一口气,舌停止了,被动地接受着,凌霄很快便发觉苏恒的那份忧伤,停下口中炽烈的舌,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青莲子苏恒惨淡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的腿不能动呢。”
“能动也是我上你!”
凌霄松一口气,吻上那在热泉里已被自己吻上的锁骨,舔上苏恒胸前的粉红,舌尖细细地打着转,苏恒再度肩膀一动,闷哼一声,凌霄眼角闪过不易察觉的一笑,恶作剧地拧了苏恒的屁股一把,迅速将苏恒的双腿分开,将自己小腹上沾染到苏恒的白浊物涂抹在那诱人的菊|穴上,慢慢伸进一根修长的白手指去。
苏恒腰再一动,两条软塌塌的腿从凌霄的肩膀上滑下。
“小凌霄,我的腿…”
苏恒神色黯淡地道。
“我一直知道。”凌霄说着,将苏恒抱起,托着双腿无力的仙人之腰臀让其坐在自己大腿上,紫红的密|穴开始快速抽|送起来。
苏恒没有喊疼,凌霄虽知是这里是完全被轩辕莘开发过的缘故,却努力不让自己想象这莲中仙在黑熊般的帝王身下的场景。
凌霄闭上眼睛,喘息着喘息着,苏恒抱着凌霄的削肩配合着,轻轻呻|吟着,两人像是坐着青莲宝座已飞到了云那端,御风而行,泊却沧溟水。
苏恒,万水千山走遍,只为找回我师伯给你治病,其实,你的腿不好我们也可以快乐不是么?
凌霄不停地抽|送着,对方柔软的肠壁,果真如其人般美好。
苏恒捧住凌霄的脸,两人再度拥吻,吻着吻着,凌几根霄忽觉自己唇上毛绒绒的,似乎还有几根细长的翘胡子,睁开眼,不是美妙的苏恒,却是瞪着一双黑溜溜圆眼睛的白毛猫兔子。
“呜呜——呜呜——”
猫兔子见凌霄醒了,十分开心地舔着凌霄的脸,舔得凌霄毛孔倒立,忍不住白了它一眼,有气无力地呵斥到:“一边玩去!”
猫兔子被骂,似是受了委屈一般,轻轻呜咽着两只前爪一翘,蹦到远处,蹦到白衣的苏恒腿上,再跳下去,苏恒一身如雪的白衣立刻沾染了几朵黑色的小梅花爪样。
凌霄只觉得头疼脑沉,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四周皆是白墙,想起身,软绵绵的床四晃,自己也软成一团,见苏恒满眼的悲疮,忽想起刚才——不是在画舫上么?四周不都是飘来飘去的青莲么?还有那淡然而绝世的人儿,与自己坦诚相见,肌肤相亲,两个人刚才不是正在做最能体现爱意之事么?苏恒的肠壁那么诱人。
难道,这是梦!
凌霄望着坐在竹椅上的苏恒,忽暗暗地想:刚才,在梦中,自己不是抱着赤|裸的他经过一片竹林么?梦中的苏恒那么舒心地笑着,那么忘情地爱着,醒后却为什么如此忧伤?
顽劣的鸡蛋花坐在远处,双目无神,任凭猫兔子怎么逗他也置若罔闻。
凌霄一面回想着,却见刚才的白衣女子一脸决绝地走到床前道:“苏大人,凌公子的剧毒彪莕是为我而中,我不能看他为我莫名而死,黎木老僧是我得罪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罢,那白衣女子水晗月便欲扶起凌霄,凌霄知道,她是想将自己体内之毒全部吸走,只是——凌霄疑惑了:彪莕之毒何其剧烈,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没死!
一面思忖着,却听苏恒阻拦道:“水姑娘且慢,凌霄命不该绝,姑娘年纪轻轻就该丧命么?倒不如让我这个废人去该去的地方就是!”
“屁话!”凌霄卯足力气大骂道。
“苏大人,您还身负为我们家昭雪的重担!您的承诺还未履行…”水晗月争执道:“他日我父亲昭雪,记得来小女子坟前烧柱香吧!”
水晗月说罢,便去扶凌霄,刚扶起,苏恒舔一下唇上的血迹,十分不忍地阻拦道:“水姑娘,这玺兽之血虽不解毒,却有续命之效,凌霄二日之内性命尚且无忧,我们再想想办法!”
凌霄无力地望着苏恒,忽想起梦中他那句“度人”,心中宽慰了些:不管我死活,果然与青莲仙有段缘,也死而无憾了。
一面琢磨着,忽觉周身的血灼烧起来一般,像是跳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又像是已葬身一片无边的火海,凌霄浑身颤抖着,抽搐着,一骨碌从绵软的大床上跌下来,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降温,苏恒急忙对无精打采的姬胥华道:“快!拿凉水浇他!”
话音未落,姬胥华便火速去提了两大木桶的凉水,扑啦啦往止不住打滚的凌霄身上浇下,凌霄浑身猛地一缩,瑟瑟发抖起来,嘴唇泛白,牙齿也打着寒战,苏恒一急,从竹椅上跌下来,望着凌霄十分痛苦的哆嗦,苏恒右手张开着,忍不住想将他抱在怀中,却不能,姬胥华急忙将苏恒抱回竹椅,却听苏恒满脸怆痛地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凌霄道:“胥华!我的体温比别人热,放我下去,让他靠在我身上!”
水晗月站在一边,被这情景震撼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撒腿便去找养大自己的红衣婆婆,这里是煌月宫,红衣婆婆养大她的地方,红衣婆婆刚才说没有解药一定是假的!
水晗月急急地冲出这间卧室,迎面与一个红衣老妇闯个满怀,水晗月抬头,抓着红衣老妇的胳膊,拼命地晃着:“求求您啊婆婆!凌霄他真的快要死了!您救救他啊!他是为救晗月而伤…”
“婆婆骗过人么?这种毒你见天下谁还能解?另外,不要打算舍身救他,这就跟我回自己屋去!”
红衣老妇趁水晗月不注意,迅速点了其睡穴带回自己房内,不闻姬胥华那大嗓门的吼声:“鸡蛋清!凌霄!你他娘的不准死!”

第三十三章

永昭宫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出任何声音打扰了熟睡中的帝王。
轩辕莘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迎面对上皇后忧心忡忡的憔悴容颜。
“皇上,您终于醒了。”皇后一阵惊喜。长得与苏恒几分相似的宫女跪在一旁,双手捧着一个水晶盘,盘内是治伤的膏药圆型漆器盒。
“朕醒了很多次了。”轩辕莘望一眼宫女,冷冷地道。
“寝宫外跪着王淑妃、柳妃、颜妃等,怕惊扰圣驾,臣妾做主,让她们在外面候着,等候召唤。”皇后一面为皇上擦拭着黑黝黝的额间那一层汗珠,一面温柔地道。
莘冷笑,一面暗自忖度着:皇后啊皇后,这时候你弄个张得那么像苏恒的宫女来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朕受伤了脑子也坏了。说什么结发夫妻,这时候算计朕,亏你想得出。
想到这里,轩辕莘忽又想起他的恒来。三年前,他在沙场上舍身相救,那是何等的死忠!忠心耿耿的,为什么只有这样一个人!
“都退下!你也回去吧!”莘有些失落地发火道。
忽然,望一眼跪在那里的宫女,此时,那宫女正满眼担心地望着他,两人对视,莘有些心软,指着那酷似自己心爱之人的女子道:“你留下。”
莘暗笑皇后的心思。皇后啊,即便我宠幸你的人,她美言几句又怎么样,你这做皇后的人老珠黄,还能再复得宠幸不成?更何况,恒只有一人,任何人也取代不了!
轩辕莘一面冷笑着,忽觉下|体一痛,大叫起来:“轻一点!”
那宫女似是被吓着了,睫毛一垂,低声道:“是。”
轩辕莘咬牙闭眼,待宫女给他换完药,身下的褥单已湿透。
忽听外面一阵喧闹,睁开眼,让太监传上来,只见刚被他任命为代理兵部尚书的韩珲春手里紧捏一报文边走边报:“启禀皇上,绿魁国昨晚已进犯我国的边地,且来势凶猛,边城苍城危在旦夕!”
皇帝气得猛地坐起来,疼了一激灵,却又不得不痛忍着道:“不是最近已经加强边防了吗?那些饭桶都干什么去了!”
跪地的韩珲春道:“绿魁国此次派出三十万大军,显然志在必得!”
轩辕莘气呼呼地道:“传朕的令,再派二十万大军,这些年我紫魆国国力渐盛,朕还怕他不成!”
韩珲春跪地,磕一个响头道:“皇上三思!蓝邹国前几日来访,本来就来者不善,两国怕已是商量好了,二国联手,怕对我国相当不利,这站怕是胜,也得让我国元气大伤啊!”
轩辕莘咬咬牙,问:“你的意思是?”
“不若召集重臣,看大家的意思…”
“朕要听你的意思!”韩珲春话未说完,便被皇帝打断。
这韩珲春抬头望一眼即便重伤,仍然威武霸道不可言的帝王,略一思考,道:“臣以为,既然是二国合力而战,不站,自有法子和局。”
“离间计?”
轩辕莘惊喜地大叫一声,一拍大腿,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一头扎到在龙床上。
“韩爱卿你先退下,朕知道了!”轩辕莘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韩珲春退下,帝王陷入沉思。
这韩珲春也算奇人了,一句话便能巧安局势,只是,这离间计怎么使?举国之内,最擅长外交的苏恒已全身瘫痪, 想派别人,却无法完全安心。
轩辕莘不由长叹一口气,喃喃地望着前方道:“恒,朕想你了。”
却说此时,窝在苏恒怀中的,却另有其人。
那浑身发抖的少年凌霄,窝在苏恒怀中,刚暖和了些,却又一把推开苏恒,要不是姬胥华扶着,苏恒险些头着地。
“都滚开!都出去!”
凌霄突然嗓子干哑地吼着,指着苏恒的鼻子道。
“鸡蛋清你疯了!”姬胥华大骂。
苏恒见凌霄一双丹凤眼瞪得通红,再看他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因之穿一套中衣,隔着下衣扔能看到他某处的站立突起,恍若大悟地心痛道:“糟了,玺兽血阳力太旺,他现在是情|欲烧身了!”
姬胥华急忙起身道:“那我去再打两桶凉水!”
“不!”苏恒道:“这伙欲火若不发泄出来,他的心脏容易受损!”
“那?”胥华愣住了。
“看我做什么,不让他上我,难道上你不成。”苏恒平静地道。
“可是!他的精|液会有毒的!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准做提前的牺牲不是你说的吗!”姬胥华大叫道。
苏恒一愣,想不到姬胥华也能说出这般冷静的话,再看凌霄,已是满头大汗,黑亮的发丝已湿透,忍不住伸出那只能动的右手,想去帮凌霄擦拭一番,姬胥华却说:“苏大人你用手吧。”
苏恒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姬胥华说的是什么。
望着姬胥华,姬胥华一咬唇,将苏恒抱到凌霄身边,狠狠捏着自己的手骨关节,学着苏恒的口气道:“看什么?不是你帮他,难道是我不成!”

恍恍惚惚间,凌霄又回到青莲飘飘、清香四溢的画舫里,依旧是和青莲子浑身赤|裸着坦诚相对,双手抱着青莲子几乎没有什么肉的臀部,凌霄一阵暗伤:如果他能走路,这里难道不应该是结实而挺|翘的么?
然这骨质的手感,却更增加了凌霄内心和全身的火|热,紧紧拥住温热而滑腻的身体,没有继续身下的热|烈抽|送,让自己的宝贝停留在这多苦多难的仙人体内,彼此温存着,炽热着,青莲子柔软的肠壁让他周身烤熟、揉化了一般。
一朵小小青莲从凌霄眼前飘过。
苏恒削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凌霄精壮的腹肌,从平坦的小腹往下游移,穿过那丛浓密的黑森林,苏恒眼神稍稍失落片刻,抽出凌霄留在自己体内的肉|棒,端详一下,开始慢慢套|弄。像是在揉弄一个可爱的小野兽。小野兽肿胀着,在那手指越来越快的套|弄中恣意着,快|感越来越强烈。
拥紧青莲子,含上青莲子的水光诱人的粉色乳珠,凌霄释放过后再次坚|挺,忍不住托着青莲子瘦削的臀往自己腰间轻拢,将那爱的肉|棒再次送进迷人的菊|穴里,苏恒软塌塌的腿轻轻摆动着,两个人慢慢升空而起,高飞着,高飞着,凌霄仿佛看到一轮红日在自己心中慢慢升起,飙升着,照耀着…
那姬胥华自然早已离开这间春意盎然的屋子,那猫兔子见姬胥华离开,不知道是通人性还是怎么得,也四条小爪子不停地跟了姬胥华跑出去,姬胥华本是要找水晗月说的红衣婆婆,胡打乱撞自然是找不到,却见那猫兔子前爪戳着自己的腿,呜呜叫唤着。
“你叫什么来着?唉,忘记了,你这个猫兔子别烦我啊!当心我炖了你!“姬胥华不耐烦地道。
那猫兔子却前爪一拱,指着它自己的小鼻子蹦跳起来:“呜呜——呜呜!”
“你鼻子怎么了?”姬胥华问。
猫兔子一挥小爪,指着一个方向:“呜呜!”
姬胥华明白过来,便跟着撒腿跑得欢实的可爱小动物去了。
终于找到红衣婆婆,见红衣婆婆刚将双目紧闭水晗月放在床上,姬胥华忍不住大骂:“老妖婆,你把仙女怎么样了!”
红衣婆婆也不答,红袖一甩,高大魁梧的姬胥华劈脸中了一记,当即摔啦个四脚朝天。
“呵呵呵,呵呵呵。”猫兔子在一边着呲两颗大牙乐了。
“笑个屁!拔了你的胡子!”
姬胥华拍拍摔疼的屁股,瞪一眼两颗大牙的小动物,起来对红衣婆婆道:“红衣婆婆,我不对,仙女刚才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么?现在怎么闭眼了?”
姬胥华不怕死着端详着红衣婆婆,这老妇人年逾九十,满头雪发,却是慈眉善目,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妖艳恶毒。
“没怎么了,只是不想她舍身救人而已,她是忠良之后,又是我煌月宫的传人。”红衣慈祥地笑道。
姬胥华一听忠良之后,却真的怒了,砰地一拍桌子:“忠良之后,你看看我们那几个人哪个不是忠良之后!凌霄是镇国公的小儿子,他已经在战场死了一个哥哥,浑身瘫痪的苏大人父亲也是在胜仗归来的路上染病死的,他自己也是为了打仗受的伤,我爹也是枉死的一员猛将!“
红衣婆婆看了姬胥华一眼:“你父亲是谁?“
“姬玉芳!“姬胥华神奇地道。
红衣婆婆点头,重复道:“姬玉芳?“
“对!“姬胥华响亮地道。
“不认识。”红衣婆婆笑道。
“你竟然不知道神射手姬玉芳!“姬胥华一阵大怒,跺着脚指着红衣婆婆的鼻子。
“啪啪啪啪!“
红衣婆婆大怒,挥舞袖子,噼里啪啦左脸右脸,外加腰和屁股好揍姬胥华一顿,姬胥华咬牙一声不吭,默默爬起来时,已是鼻青脸肿。
红衣婆婆叹气道:“孩子,老婆子真的没听说过。老婆子知道你是想救人,可是那彪莕毒真不是世人能解的,任何人都没办法,那孩子解玺兽之血已延续了性命,已经比常人幸运了,你们给他料理好后事吧。你们回去的盘缠婆婆出。”

第三十四章

“我们才不要你这个无情的老太婆出盘缠!“姬胥华指着墙角微翘着前爪着小动物道:“我们要是没钱,就是炖了它吃了也饿不死!”
猫兔子一听,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姬胥华,开始轻轻呜咽。
“好残忍的孩子!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居然想到吃!你自己说,你不是神射手的儿子么,武功怎么那么差啊?”红衣婆婆抱起白绒绒的猫兔子,顺着小家伙脑袋上的白毛道。
“我爹是神射手,不是你们江湖上的高人,老奶奶你真是老糊涂了!”姬胥华一听红衣婆婆说自己的父亲,气得跺着脚指着红衣老妇道。
红衣老妇再一挥衣袖,姬胥华涨了之前两次的教训,循着刚才被打的路途猛地一闪,不料红衣老妇突然换了方式,胥华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不是四脚朝天,却是栽了个跟头。
“呜——”
猫兔子瞪着圆眼,看着姬胥华的惨样,伸出小爪冲着他,似乎有些同情。
红衣老妇见这倔强的少年依旧不屈不挠地迅速爬起,叹口气道:“孩子,你还是多学点功夫吧。老婆子教你几招,你可愿意学着点?”
姬胥华道直碌碌着眼珠子望着慈祥的白发老妇,老妇人满面皱纹,五官却依旧能看出些许当年的精致让他无法生厌,于是,抵住十二分诱惑道:“老奶奶,我姬胥华有这样的师傅教武功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可是,现在人命关天,我还是想老奶奶救救我的同伴,他才十八岁,他是个好人!他…”
红衣老妇叹息一声打断道:“孩子,你就那么确定老婆子见死不救?”
姬胥华呼哧呼哧使劲粗喘两口气,咬咬牙,咣当一声单膝跪地:“老奶奶!当我求你了!凌霄真是个好人!我和我娘相依为命,前些日子我娘得了大病,医药费全是他出的,见我家房子太小,一下雨就漏水,他还专门派家丁给我娘接进一个大房子里!他今天不要自己命救你的孩子,他就不是他爹娘的孩子么!他太年轻了,真的死了太可惜了!”
说着说着,姬胥华鼻子有些发红,瘪瘪嘴,使劲眨眼,生怕眼泪掉下来。
红衣老妇不说话,似是正在做一番思想斗争似的。
此时,水晗月已动用真气强行冲开穴位,鼻间还沁着薄薄的汗珠爬起来,姬胥华看一眼有些吃力的美人,急忙向前扶住:“仙女,你没事吧!”
水晗月知男女有别,急忙甩开姬胥华的大手,扑通一声跪下抓住红衣婆婆的手道:“婆婆,求您救救凌公子吧!小月以后再也不离开煌月宫了!我知道您救得了他的,婆婆您的大恩大德小月这辈子也忘不了!小月给您磕头!”
“呜呜!呜呜!”
猫兔子也拱着两只小爪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妇,像是哀求一般。老妇无奈地抚摸着猫兔子柔顺的白毛,抚摸着,沉默着。
水晗月那边已梆梆跪地磕了大约三十多个响头时,红衣妇人终于将手中的猫兔子放到地上,阻拦道:“晗月,你给我起来,那个少年在哪间屋子?”
水晗月擦一把眼泪,冲姬胥华一笑,姬胥华脸刷地通红,挠挠后脑勺,见红衣老妇扶起已晕乎乎的仙女,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等要进那间卧房,那姬胥华突然冲上前一挥大臂道:“先等下!”
红衣老妇和水晗月忽望一眼,不知姬胥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姬胥华疯跑进屋,咣当一声将门带上。
姬胥华急急匆匆地奔起去,一看屋内的情景,却脸呼地红到脖子根,一捂脸,转回头去。
却说屋里,苏恒的衣服已被全然扔在一旁,凌霄正双手托抱着苏恒的瘦臀,两人紧拥着。
凌霄双目紧闭,面泛红彩,唇色却是中毒之后的青色,苏恒许是因为没有知觉,神色淡然,用仅能动的一只手抚弄着凌霄的那根坚|挺。
“死鸡蛋清,老子在外面苦苦求人治你,你还好意思在里面风流快活,便宜死你了!”
姬胥华一面忿忿地骂着,一面捂住眼睛,从指头缝子里探出一股视线,忍不住偷瞟一眼苏恒白皙纤细的身子,一面双腿前移着。
凌霄依旧不语。刚才因释放出几次,体内之毒驱赶了些体力也有所恢复,急忙给苏恒套上衣衫,姬胥华方才跑出去让老妇和仙女进入,一进门,红衣老妇满是慈爱地摸摸水晗月的乌发,和蔼一笑道:“万一我求不了他自己出什么意外,我的东西都在我房间里,枕头芯子里有本集子,你可以看下,不过你也都学过了,也可以给那个傻呵呵的小伙子学学。”
水晗月奇怪地问:“婆婆,您不是三十年前以澜越神功祛除了这毒么,怎么会有事?等过几天也教我吧!”
红衣老妇恬然一笑,冲姬胥华道:“你们都出去,就留下他自己。”
姬胥华便一弓身子,猿臂穿过苏恒的双膝,苏恒看一眼水晗月,神色一变。
姬胥华不知苏恒在女子面前也想留点面子,却也没留心,打横抱起苏恒便和水晗月出了这间卧室,让苏恒躺在另一间屋子休息,自己和水晗月在门候着,半个时辰过后,红衣老妇从房间内出来,本是红润的脸色霎时间枯槁一般,唇角更是泛着乌青。
见到水晗月,红衣老妇凄然一笑道:“孩子,三十年前你道我中了这彪莕毒是如何活过来的?”
水晗月急忙扶住红衣老妇道:“婆婆,您不是后来告诉我说澜越神功么?”
红衣老妇捂住胸口道:“没有什么澜越神功,当时救我的却是一个因这败类使毒僧人而内疚的一古稀老僧,他当天是以自己的性命…”
“不!”
水晗月还未听完红衣老妇的话,豆大的眼泪便啪啪落下:“婆婆,也不是真的!婆婆,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真像!”
“啊!老奶奶!”姬胥华也忽觉一声惊雷一般,腿一个无力,绑当跪地。
“小月,你说的对,婆婆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以后…”
红衣老妇因没有玺兽之血,力气越来越弱,已气若游丝,姬胥华忙上前和水晗月一起扶了她,却见红衣老妇安详一笑,握住水晗月小手的手苏地垂下,来回轻晃,白发轻垂,断了气。
“老婆婆!”
“老奶奶!“
两声撕心裂肺的痛唤,此时,两人已后悔至极。
水晗月一把扑向九尺高的男儿,两人紧握着对方的胳膊,越握越紧。
到头来,救人竟换得这样的结局么?
猫兔子见红衣婆婆倒下,以为老婆婆累了,竟扭着小屁股晃爪,喉咙里呜噜噜,好似一边唱一边跳一般,蹦跶一会儿,见没人理它,继续蹦啊扭啊,再扭一会儿,见没人理它,更是十分卖力地蹦跳逗大家开心,终于,猫兔子筋疲力尽,再见水晗月哭得脸扭成一团,爱欺负它的大个子姬胥华也鼻子通红,再去碰碰红衣婆婆的红裙,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竟也冒出一股澄澈的泪来。
苏恒凌霄和姬胥华三人再次踏上前往仙棹山之路时,已是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