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把‘这棋下不下了’听成了‘这车你还开不开了’。
都怪网上的一些老朋友们，说要跟上年轻人的时代，非给他发一些文件包，让他多看看多学学，才能跟喜爱的后辈不产生代沟。
岳老先生此时心想：有时候，有点代沟是好事。
南希转头朝岳老先生看去，捕捉到老人家古怪的神色，就猜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怕是来的时间并不短了。
妈哒，辣鸡季三岁，毁我形象。南希朝季默琛飘去一记眼刀子。
季默琛回给她一个高贵冷艳的无声呵呵哒。
在两人的沉默中，岳老先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两者之间的棋局上。
这一看，岳老先生别的都忘了，惊讶棋局的走向。
“阿琛这是拿出真本事了吧。”岳老先生看向季默琛。
季默琛：“一般般。”
岳老先生：“……”
“能和阿琛斗成这样，小希还是高手。”他转头对南希道。
南希没像季默琛那么骄傲，却也不痛快在季默琛面前掉底子，对岳老先生浅笑道：“其实我是遇强则强的类型。”
季默琛瞥了她一眼。啧，脸皮厚。
岳老先生摇摇头，对季默琛笑道：“我就说小希肯定是真懂得象棋吧。”
季默琛想到之前认定南希是骗人，这会事实证明之后确实是他理亏，话少的“嗯。”了声。
“岳老慧眼。”季默琛道。
南希顿时笑了。
季默琛看到她笑得痛快又灿烂，小脸蛋明媚动人。
等于赢了一局的南希得意洋洋和季默琛对视，眼底都是促狭的黠光。
岳老先生能看准她是真会象棋等于慧眼，那么他看不准是什么眼？
自己把自己给骂了，还不知道的小气鬼。
“我可没有一眼就能把人看穿的本事，”岳老先生哈哈笑起来，看向南希的眼神满是不掩饰的欣赏，慢慢的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南希一愣，“啊？”
“这句话是你对子吟说的吧。”岳老先生微笑道。
南希：“……”
子吟……庄子吟！？
这几天的记忆都在南希的脑海里滑过，然后渐渐清晰的组成一个个真相。
庄子吟说他有个外公住在这边。
昨天季默琛说庄子吟是他故友的后辈。
原来庄子吟的外公就是岳老先生，季默琛所谓的故友也是岳先生。
南希理清楚了情况后，不由在心里吐槽一句未免太巧。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恨不得把她给冻死。
南希一抬头就发现季默琛死盯着自己的眼。
季默琛和她对视着，薄唇轻启慢慢的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南希：“……”
好像哪里不太对。
这世界没有她所熟知的诗经没错，不过照样有部分遗留下来的古代文学。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点没少。只是文化没落缺失严重，现代人不重视。
季默琛默念了几次，多少就能理解到这短短一句的意思精髓在哪。
“还敢说你没……”这句质问没说完，碍于岳老先生在场，季默琛又咽回去了。
岳老先生没注意季默琛这句话，对南希笑道：“能开口就说出这句话的人，会象棋也不奇怪。”
南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唯有对岳老先生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岳老先生当她是小女孩脸皮薄，害羞了。“子吟跟我提起这句时，还在想后面该接什么，小希你有下句吗？”
南希脑子一晃而过就是：但为君故，成吟至今。
她嘴唇一动就合上了。
这句诗经，说出来其实挺让人误会。平时开开玩笑没什么，岳老先生却是正经老学者，对这些老人家，南希总会比较注意自己的言行。
也许是受了自家爷爷的影响，对老人家总会更尊重厚爱，从小到大她最怕又最爱的就是爷爷了。
“怎么？不好意思说出来？”虽然南希不过一会儿的失神，岳老先生还是捕捉到了。从南希的神色，得知她肯定有下句。
南希还没回答岳老先生的话，只觉得对面季默琛看自己的眼神，不只是要把她冻死，烧死的心都有了吧。
你找美女玩儿不怕被老爷子知道会麻烦，我日常交往个异性就罪无可赦了？！南希顶着季默琛的凌迟视线，对岳老先生甜甜一笑。
嘶。
眼刀子真够凶猛。
南希笑得更柔，声线轻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是岳爷爷想听，下句话是……”
－－－－－－题外话－－－－－－
——场外时间（与正文无关）——
二水：卖醋了，卖醋了，推荐票、评价票、什么票都可以，快来快来，季三岁牌的陈年老醋，童叟无欺了喂~
老季：……
第116章 装嫩不成的心理阴影面积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这句话被少女清澈温暖的嗓音念出来，尤其是体会到其中的意思后，更让人心生感动，被少年情怀给触碰到内心。
……个鬼哦！
季默琛豁然站起来。
岳老先生还没细细深究这两句的意境，被季默琛这个动作打断。
南希面色如常的接着说：“其实这两句不是我自己写的，是一位老先生的作品，不过没有发表出来，恰巧被我听到。”
气一气季默琛可以，却不能真让老人家误会，给人家造成困扰。
客厅入门处，庄子吟站在门口，本来呆愣的表情，在听到南希这句话后，眼睛里不由的晃过一抹落寞。
“外公。”庄子吟开口喊道。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南希等人都朝他看去。
刚才不久知庄子吟是岳老先生的外孙，此时见到庄子吟的出现，南希自然惊讶不起来，只能说无巧不成书。
庄子吟走进来，却不明白南希为什么会在这里。目光看到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茶叶礼盒，庄子吟明悟过来，却也止不住惊讶，“……你之前说要拜访的长辈就是外公？”
“嗯，没想到这么巧，岳爷爷就是你外公。”南希无奈道。
庄子吟却觉得巧得好，不过见到季默琛也在这里，他心又提起来，客气的对季默琛打招呼，“琛爷。”
季默琛则瞧着庄子吟的脸沉默。
昨天的庄子吟戴了美瞳掩饰了自己真正的瞳色，打扮也无比的低调不起眼。今天他是回来看望自己亲人，就没那么多顾忌。
青年身材高挑，相貌清俊，尤其是一双符合时下审美的紫罗兰眼眸，衬得人像油画走出来的贵公子。
季默琛不得不承认庄子吟长得好，为人有礼貌看着有素养，家世也好。
他就算对恋爱不感兴趣，也清楚像庄子吟这样的年轻人，肯定很吸引同样年轻的少女追捧喜爱。
当庄子吟走到南希的身边，神色关怀的看着身边的少女。
季默琛的眼皮又一跳。
年纪相仿，男的俊俏女的漂亮，青春靓丽的站在一起真登对。
“叫什么琛爷，”岳老先生笑道：“喊哥，你小时候见到阿琛就喜欢跟着他跑，喊人哥哥喊得比谁都快。”
庄子吟无奈的看向外公，却没有听话，“昨天和琛爷见过，琛爷说外公是故友，我作为后辈喊他一声琛爷才显得尊重。”
“昨天你们见过？”岳老先生诧异道。
庄子吟：“在狄叔那里见过了。”
“哦。”岳老先生察觉到几人之间气氛微妙，昨天老狄光跟他说子吟带了个小女朋友去玩，却没有提季默琛的事。
“你回来得正好。”岳老先生不强迫庄子吟和季默琛讨近乎，以阿琛的性子也不在意这些。看着站着一块无比登对的年轻青年少女，岳老先生心里也高兴外孙知道找小女友了，不介意给他制造机会，“我和阿琛还有点事要聊，你先帮外公好好招待小希。”
“好。”庄子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眉宇间的喜色显而易见。
岳老先生看了不由发笑，对季默琛道：“阿琛啊，走吧。不是说有个好东西要跟我分享吗？我们去书房。”
他说完就提前走，把空间留给两个小年轻。
季默琛：“……”
“阿琛？”岳老先生走到楼梯口，回头发现季默琛没跟过来。
季默琛才有所反应，对南希两人低沉说道：“别玩得太远，午饭时间快到了。”
“哈哈，阿琛还真有长辈的样子。”岳老先生夸赞道，心想阿琛这人就是冷面心热，小时候表面嫌弃子吟粘着，却被人叫着哥，做的也是为人兄长该做的事，把人护得好好的。“子吟，听见没有，别玩得忘了时间。”
“嗯，我知道的。”庄子吟对两人应道。
季默琛盯着南希，后者朝他乖巧的微笑，嘴唇轻微的张合间无声的念：长、辈。
季默琛郁闷得脸黑，转身向岳老先生走去，跟岳老先生上楼去，无意似的说了句，“不算长辈，不过比他们年长了七八岁。”
岳老先生当他谦虚了，“你七八年的阅历，抵得上这些温室花朵们的几十年了。”
季默琛面无表情。
等两人上楼消失在楼上转角，楼下的南希才憋不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子吟被唬得发愣，没明白南希的笑点在哪里，却见少女笑得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顾盼生辉。
他不由的跟着微笑，安静等南希笑声停下了，才问道：“你在笑什么？”
南希促狭的眨眨眼睛，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论一个老男人装嫩不成功，反被定位老油条后的心理阴影面积。”
庄子吟先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后知后觉南希说的是季默琛，笑容顿时消减了不少。
虽然南希说季默琛的不是好话，庄子吟心里还是有点说不清的危机感，“你之前说喜欢狄叔那边的园林布置，外公家里的也不错，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南希没有拒绝。
书房里。
岳老先生注意到季默琛的走神，请他坐下后，问道：“怎么？你和小希有些恩怨？”
季默琛冷淡道：“没什么。”
岳老先生失笑道：“你要撒谎也稍微装一装，我从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计较过。”
计较？季默琛轻皱眉头，这个词听着像是说他小气。
岳老先生说：“我对小希的事不太了解，不过今天一见的印象还不错。”
瞧着季默琛还是面无表情的神色，岳老先生笑道：“难得子吟喜欢上个女孩，就算是看在她可能会成你弟媳的份上，让着点人家小女孩……”
“岳老。”季默琛低沉的打断了老人家的话。
岳老先生：“啊？”
季默琛说：“电脑给我，给你看点东西。”
“哦。”岳老先生想到季默琛刚来时对他说的事。
把电脑取出来交给季默琛，后者在电脑登自己的邮箱，调出里面关于《晨光》一册的内容，还有新得到的图片。
季默琛把图片调大整个笔记本屏幕，让岳老先生看字，“岳老觉得怎么样？”
岳老先生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屏幕上的书法图片上了。
“这……”
第117章 这作者是个年轻人
岳老先生彻底被电脑屏幕里的书法字体所吸引，他聚精会神的看了一阵后，激动对季默琛道：“原件呢？”
“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岳老先生的双眼冒出精光，就跟小孩看到心爱的玩具，一点掩饰不住内心的期待，“这是全新的体系，以前我从没见过，关键这字的风骨不一般啊！”
岳老先生酷爱书法古文，是真正的精于此道。不像季老爷子早年就是个打仗的将军，到了晚年才开始修身养性，跟着这群老朋友学学泡茶，下下棋。
若说季老爷子是个附庸风雅的武夫，那么岳老先生就是真正正经的学者了。
面对岳老先生的渴求，季默琛道：“目前原件还没有拿到手。”
岳老先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流露出失望。
季默琛问道：“岳老觉得写这字的人怎么样。”
“嗯？”岳老先生又提起了精神，“你不知道这人，却得到了他的字？”
季默琛道：“没见过。”
对于这位既是长辈，也算半个不分年龄的好友。
季默琛把情况和他交代了一遍，“这位自称‘龙的传人’的作者对我的情况，似乎很了解，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这两个字是这本书的名字，这本书也是我要给岳老看的东西。”
岳老先生才注意到电脑里的另一个文件夹。
一秒就先被书法图片吸引，他还真没注意这文件夹里的东西。
在季默琛的介绍下，岳老先生把文件夹里的word的文档打开。
只是看到前言，岳老先生神色就严肃起来，连坐下都忘记了，聚精会神的接着往下看下去。
季默琛没有打搅他，自己也拿着手机看——今天收到赵杰瑜的邮件，他也没来得及看完就来岳老先生这里了。
一老一少在书房里互不打搅，一起沉溺在书中的故事里。
时间的流速也仿佛变得缓慢了不少。
然而两人却不知道，他们此时所看的小说故事的作者，就在他们后下方，和另一个人有说有笑。
“咳。”岳老先生突然哎呦一声。
季默琛朝他看去。
老先生坐到了椅子上，苦恼的锤着自己的腿。
季默琛明白了，这是看入神，站得腿麻了。
锤着腿的岳老先生眼睛还往电脑瞄着，“等会打印出来在纸上再看，人老了，眼睛受不了。”
“是我考虑不周。”季默琛道。
岳老先生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我自己看入神了啊。”
“阿琛，你真的不认识这位作者？”岳老先生对季默琛问道。
季默琛道：“所以想请岳老帮我想想。”
岳老先生：“你的意思？”
季默琛：“以岳老的阅历和看文的眼光，觉得这本书的作者是怎么样的人。”
岳老先生沉吟了片刻。
季默琛不着急，安静的等候。
大概五六分钟后，岳老先生开口道：“这位‘龙的传人’年龄不超过三十。”
季默琛的眼神瞬间闪过精光，亮如晨星，“一个不超过三十的人，怎么写出书中的字字精髓。”
“这世上总会有一些天才，你自己的就是一个，为什么不能相信别的领域里也有一样存在。”岳老先生笑起来。他对季默琛的了解，知道能让他这么在意的除了军事，也就喜爱的文学了。“书中的字字精髓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参悟出来，不过整个故事文字中透露出的氛围感觉，绝不是我这个年纪的老人能写出来的。”
“阿琛，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岳老先生坐在椅子上，收回捶腿的手，对季默琛微笑道：“文字里透出的那份热血和激情，战士兄弟之间的情意，勾起人心灵上的共鸣，一切都散发着一股年轻的活力。”
“如果将这本书交给我或者其他老人来写，所写出来的感觉会截然相反，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战争，经过时间酝酿之后，留存于心底的不是没有美好，只是更多的还是沧桑。”
“我说的不超过三十岁还是保守估计，甚至可能更年轻。那字也是这个作者所写的吧，风骨已成，自成流派，这就和书中精髓一样，让人觉得这肯定是经过时间沉淀后的成就。”
“可是字如其人，这字就和书一样，勃勃生机，熊熊野心，要从字锋穿透而出，绝对不是快入土老人能有。”
“这位‘龙的传人’是个年轻人，不管是书还是字的感觉都无比矛盾，不过从他的笔名可以猜测，他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底蕴，说不定是某位大师的亲传。”
季默琛也有过类似的猜测，不过做不到岳老先生这样的笃定。
他之所以把作品拿过来给岳老先生观看，不光是作为知己的分享，还有就是想让岳老先生帮他看字看人。
果然岳老先生在文学方面的道行，比他高了一层楼。只凭半个多小时的阅读和看字，就能得出完整的结论。
“麻烦岳老了。”季默琛道谢。
岳老先生笑道：“不麻烦，还得多谢你帮我找来这一部好作品。”
“其实再给你多点时间，你也能分析出来，不过是被故事里的名言金句给局限了思维。何况这位作者也没有过分刻意隐藏自己，否则以他能写出这种故事的本事，要装个老人写法也未必做不到。”
岳老先生说完，随即充满好奇和期待，向季默琛问道：“你想到可能是谁了吗？我倒想见见这个年轻人，说不定还能结一个忘年之交。”
季默琛沉思了一分钟，摇头，“没有印象。”
岳老先生遗憾的叹息，又看着电脑里文字，忽然道：“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只是觉得那个可能性更低。这故事内容铁骨铮铮尽是英雄气概，文字描写却能觑见其中的细腻优美，所以有可能这位作者是女……”
岳老先生犹疑的低语还没说完，季默琛却没心思去听清楚，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窗边。
岳老先生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季默琛。
只见季默琛的表情冰封，双眼更深得如渊，又湛湛发着冷光。
第118章 真是郎才女貌
书房的玻璃窗户恰好对着别墅后花园。
季默琛走到窗边，确认自己没错看。
在下面，南希和庄子吟两个人挨得很近。
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有笑容。
从上朝下看的方向不清楚，季默琛还是觉得南希笑得特别勾引人，又拿出当初骗他的手段，笑得比谁都干净明媚，却给他递上下了药的矿泉水。
连他都中招，庄子吟这种毛头小子哪里扛得住。
季默琛烦躁的皱眉，随即看到的一幕，让他瞳仁紧缩了下。
南希把手伸出去，平摊在庄子吟的面前。
然后庄子吟就把南希的手捧着，低头朝南希的手心……
从季默琛这个方向去看，被庄子吟的头顶挡住了南希的手，一眼望去就跟庄子吟虔诚的去亲吻南希的手一样。
季默琛冷眼看着南希。
这个死女人竟然没避开，还笑得更灿烂，从她的口型来看就知道她还笑出声音来了。
“……”季默琛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早警告她不准和庄子吟谈恋爱，听不懂人话还是非要作死？
岳老和老爷子是好友，招惹了庄子吟，传到老爷子那里该怎么收场。
季默琛找到自己满腔不痛快的理由，把书房的窗户打开，朝下方冷声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下面的两人都唬得一愣，抬起头就看见站在上方窗边的季默琛。
南希莫名其妙，没有回答季默琛的话。
庄子吟遗憾的收回手，对季默琛点头，“琛爷。”
季默琛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该回来吃午饭了。”
“……好的。”庄子吟应了声，在季默琛看不见的方向皱了下眉头。怎么每次琛爷都要搞破坏。
把南希喊上，不想她和季默琛多交流的庄子吟，快步离开这个能被书房窗户看见的地方。
“南希，”回去的路上，庄子吟对南希低声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话，也可以不说。”
“嗯。”南希应道。
庄子吟道：“……你和琛爷，之前就认识？”
南希撇嘴，嫌弃道：“他那么作，谁都看得出来。”
庄子吟听出这份嫌弃，心里有点说不清的高兴，又理智的劝说南希，“这话不要随便说，会给你惹麻烦。”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说出去。”南希朝庄子吟笑了笑，心想：比这更作死的话我都说过，当着季三岁的面前说，要说惹麻烦，惹上季默琛就是最大的麻烦了吧。
庄子吟的嘴角勾起来，压不下去，“嗯。”随即又道：“刚刚的魔术中途被打断了，下次我们再试试？”
“下次再说。”南希随意道。
其实庄子吟玩的魔术，南希看他一套动作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之所以觉得有趣好笑，不过是看庄子吟捧着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吹一口气就能变的模样，单纯的可爱。
庄子吟：“好。”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想到刚刚触碰到少女的手掌，近距离和对方的小手接触，那瞬间的心跳如打鼓的甜蜜感，足以让庄子吟一天的心情都保持着欢悦了。
两人回到别墅里，却发现午饭还没做好，餐桌上只有季默琛一个人。
季默琛看向他们，淡淡说道：“岳老等会下来。”
庄子吟看了眼时间，中午11点10分。
刚刚被季默琛喊回来吃饭，他就觉得有点奇怪，外公家吃午饭都是12点。
果然，这会儿午饭还没做好。
庄子吟不想南希无聊，问她：“要不要我们先下一局象棋玩。”
“好。”南希应下。
庄子吟微笑走到棋桌去，注意到棋盘上还没结束，却已经成了一盘死局战场的棋局。
他想起来之前回来时，坐在这里对弈的是南希和季默琛。
庄子吟抬眼看了眼南希，发现她神色没什么异样，就伸手把这盘棋给收拾了。
坐在饭桌上的季默琛盯着这边，见到庄子吟的动作，脸色又沉了沉。
把棋子重新摆放好，庄子吟让南希先走。
南希朝他抿嘴一笑，“小心点，我不会跟你客气。”
庄子吟不由的跟着笑，轻声说：“别客气。”
季默琛：“……”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的不对。
一样的话，到了小骗子的嘴里，味道都不一样。
刚刚对他那叫一个狠辣无情，招招致命，兵行诡道恨不得在棋场上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季默琛坐在饭桌一会儿就坐不下去了，转身去了客厅的沙发，把手机拿出来看《晨光》。
“哈哈，你的车要没了。”
“没关系，我还有炮。”
“原来还藏着这一手。”
“哈哈。”
年轻男女的笑声不时传过来，搅得季默琛心烦意乱，连喜爱的小说竟然也看不下去了。
岳老先生从楼上走下来，先看到正在对弈的南希和庄子吟，露出慈祥老人的笑容。然后走向季默琛，发现他的脸色不对，低声微笑道：“让你留在书房你不留，到这里是嫌子吟他们吵了？”
“还行。”季默琛淡道。
岳老先生道：“你看书的时候喜静，这点我还能不知道？等会吃完饭，去我书房，我已经把这本书打印出来了，用手机伤眼。”
季默琛把手机收起来，摇头道：“我手头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今天就不多留了。”
“行。”岳老先生从善如流。
家里的保姆喊午饭做好了，让大家可以上桌吃饭。
南希和庄子吟的一局棋还没下完，两人不再继续，庄子吟道：“吃完再继续。”
岳老先生走过来看了几眼，慈祥的笑骂道：“还吃完继续？小希这是让着你，要不然你早就输了。”
庄子吟闻言，惊讶的看向南希，随即有点脸红。
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竟然被对方让了。就算庄子吟心性好，沉得住气，也控制不住羞耻。
岳老先生把他的神态都看在眼里，又是一阵笑，“让你多和外公学，你还不听。以后多回来看我，我教你。”
“知道了。”庄子吟道。
南希笑道：“我没让，岳爷爷分明是拿我作借口，想让庄子吟多回来陪您才故意这样说。”
“哈哈哈。”岳老先生也没真瞧不起自己的外孙，这外孙可是他的心头宝，骄傲着呢。对于南希这话，算是默认了。
庄子吟朝南希一笑。
季默琛……保持冷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