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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确实是做了这世上最蠢的一件事,我冒着失去你的危险答应了凌雯的赌注。凌雯是女人,她比我更了解女人,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如果那时我输了你,会不会满盘皆输一败涂地?”
“不会的,我心里只有你……”
“然后你把易文博狠狠揍了一顿。你知道你出手多狠吗?他被你揍成了脑震荡,鼻梁骨折了,肋骨断了两根,皮外伤瘀青无数,他那个样子躺在病床上足足三天,凌雯看得都直掉眼泪。拜你所赐,凌雯被感动了,易文博为了她跟女朋友分手,为了她试验你而被打惨了……这一切终于让她回心转意了。”
“跟凌雯说不用谢,我叫雷锋。”
“但也因为被打得太重了,易文博本人无法亲自参加订婚礼,而由他的堂弟代为出席。”
“哦。”
“我解释完了,你的解释呢?”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一个人大闹订婚现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易子诚甩了的女人,想不让大家记住你都难。也是呢,如果不来这么一招,有谁能记得赵佳晴?虽然不知来历,但如此美艳动人却也如此凶神恶煞,定然是个狠角色。”
“解煜凡……你不会……连这个都是故意设计好的吧?”
“没啊。被个醋坛子砸场子这种事,其实,我心里十分受用。”
“你根本是故意的!故意不跟我解释!你你你……”
“现在人人都知道易子诚被赵佳晴修理一顿甩掉了,这世上能把易子诚当备胎,吃干抹净甩得干净利落的人,也只有你赵佳晴。”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知情不报……”
“亲爱的,你现在既然已经恢复单身,能不能……请你嫁给解煜凡?”他忽然极认真地看着她,“我现在跪在你面前,可好?”
赵佳晴一时间觉得眼眶有点湿热,下一刻,她笑着用手捂住了眼睛:“把衣服先穿上好吗?老公。”
他笑了,满心欢喜地揽过她,紧紧地嵌在怀抱中,再也不放开。
相爱的两个人相拥依偎,好像就拥有了整个世界。赵佳晴把解煜凡又找回来了,这一次她决定,一辈子赖着他,再不放开。
第七章
记得那年十秒心动
赵佳晴和解煜凡在巴黎住了三天,吃马卡龙吃得都要吐了。解煜凡又把她带去了普罗旺斯,满地紫色的薰衣草让她想起了高三那年暑假,她和解煜凡爬山受了伤,他背她走过了一条落英缤纷的小路,彼时满眼飞紫,缤纷馥郁,时间都好像凝滞了一般,那情那景极美,真想多停留一会儿。
“你也想起那年受伤我背你走过的小路了?”解煜凡在她身前转过头来看她,笑意比明媚的阳光更暖,“那时我真想一直背着你,走一辈子。”
“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吗?”她站在他面前,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回来在车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吻我了。”
“那不是梦。”解煜凡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不是……梦?”她在他身后喊了起来,“什么!你趁我睡觉偷吻我?”
“只是未来老公提前预支权利而已。”他笑道,“那时我就认定要娶你了,早亲晚亲有什么区别?”
“被人看见了没有?”
“我们当时在最后一排哎,啊,想起来了,被陈慕白看见了。”
“不是凌雯就好。”
“凌雯看见我背着你下山,就气得搭自己家车走了。”
“听说那天我们班成了好几对,好像那天……陈慕白也吻了郑绮虹。”
“什么?!”
“这种郊游就应该多搞嘛……哎!”
解煜凡被身后的力量拉了回去,他顺着那力道站在赵佳晴面前,低下头看她,似笑非笑:“干吗?”
“那年你偷吻我要付的代价!”她噘起嘴,“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笑意更深:“你要怎么……”
话还来不及说完,他的脖子已经被她紧紧搂住,娇嫩的樱唇覆盖了他的。
嗬,这样连本带利的讨债方式,他很乐意接受呢。
赵佳晴和解煜凡在欧洲待了半个月,法国、瑞士、意大利的美景都看遍了。在水上名城威尼斯,解煜凡在叹息之桥边再次单膝跪倒向她求婚,这次他准备了一枚精巧的铂金戒指为她套上,赵佳晴站在蔚蓝的海边,身畔划过一艘艘月牙似的贡多拉小船,碧蓝的天空好像洗过一样,她笑着问:“为什么在叹息之桥旁边求婚?”
“都说婚姻是坟墓,为了你,我愿意被判一辈子死刑。”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眼窝下弯弯的卧蚕显得眼睛明亮又温柔。
“嗯。你既然都变成我爱的解煜凡,那回去就再领个证吧。”
经此求婚,赵佳晴听解煜凡口述,知道了上次他求婚的戒指是货真价实的大钻戒,她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当时没有扔,不然现在她不得悔青了肠子?
现在想想,结婚证明明有两本她却只烧了一本,其实她在心里,根本没有对解煜凡死心呢。
他们俩回国之后火速又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办理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两人一脸无奈:“两个月来三趟,你俩挺会玩啊!”
解煜凡正色道:“我们是认真的。”
领了证,解煜凡带她又去了当年一起登过的玉灵山,当年的小路如今被上了锁,旁边有保安把守,山底下有一台小小的缆车。
解煜凡走过去,保安马上向他行礼,打开了缆车的门,启动开关,他拉着她的手上了缆车:“爬山多累,有缆车就好多了。”
“老公,你别告诉我……缆车是你修的。”
“这座山都被我承包了。只有这条路是我的私人专属,其他风景区都向游人开放。”
赵佳晴决定不再说话了,她不知道她这位无所不能的老公还会给她什么惊喜,所以她决定静观其变。
缆车抵达半山腰处,正好是当年赵佳晴摔跤的地方,解煜凡在她面前蹲下去:“上来吧,我再背你一次。”
她满心欢喜地被他背着,他满意地说道:“不错,你终于胖了一点。”
他慢慢地背着她,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条紫色小径,紫色的小花扑簌簌地落下来,沾得人满身满脸。
“后来我才知道,这花叫紫荆,象征着家庭和美幸福,果然在六年前,这些树木就暗示着我们应该组建家庭呢。”
“解煜凡,如果我再早一点发觉自己喜欢你就好了。”
那样,我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蹉跎了那么多年,不会在梦里见到你遥不可及的背影,然后一个人枯坐到天明。
“现在也不晚。”
她从他背上下来,两个人坐在石阶上,肩并着肩,仰着头看那些紫团云雾,美得如梦似幻,一起沐浴在香气四溢的花雨之中,逍遥事外,忘却了一切烦扰。
从玉灵山回来,赵佳晴问正在开车的解煜凡:“你还记得以前我家住的小区吗?”
“记得,怎么了?”
“我想过去看看。”
解煜凡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覆上了她的手。他没有说话,但她知道,他在担心她。
“放心吧。”她笑了笑。
高三那年,父母离婚,原因是父亲跟月姨有染。月姨有了身孕,母亲不同意离婚要求,硬是游说了月姨去做了人流,可人流手术失败了,月姨终身不育,月姨的家人大闹,甚至还因此闹上法庭,但因为流产手术书上的签字是月姨自己签的,这只能归于一场医疗事故。月姨的家人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赵佳晴是她父母的养女,她不过是一场强奸案的结晶而已。
原来何舒萍口中所说的“熟人作案”事例,就是她的亲生父母的事情。
那场撕破脸的大闹之后,父母最终还是离婚了,何舒萍也丢了工作,带着她搬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车子停在了楼下,赵佳晴站在昔日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区里,抬头看着曾经的家。
父母离婚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爸爸。
楼上窗户里有个影子一晃而过,她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想回到车里离开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身边含混不清地说话,起初她没听清,后来她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父亲。
赵振霆老了很多,脸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轮廓,头发几乎全都白了,他左边脸颊明显不协调,看起来就像是中风的后遗症。
在家附近的小吃摊上,她和父亲要了两份关东煮,父女二人面对而坐,解煜凡坐在旁边,赵佳晴说道:“爸爸,解煜凡你见过的,他现在是我老公。”
父亲点头,眼中有晶莹的泪花。
父亲半比画半用囫囵不清的语言跟她讲自己的事情,他离婚之后跟月姨结了婚,婚后的月姨也不似从前那般温柔,时常将自己不能生育的火发在他身上。两年后他们的批发部也难以维持了,他又跟亲戚做了钢材的买卖,却赔得精光,这几年一直靠打零工维持生计。三年前父亲得了脑梗,差点死掉,幸亏抢救及时活了一命,但却留下了左边身子不太听使唤、言语不清的后遗症。
赵佳晴觉得眼眶热热的,她问赵振霆是否需要她的帮助,他却拼命摆手摇头,颤颤巍巍地看了看时间,口齿不清地说必须回去了,月姨要是看到他跟女儿来往,一定又要唠叨他了。
回去的路上,赵佳晴倚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出神,窗外的景色不停变换,渐渐地四处的建筑物变得稀少,车子驶上了河上的吊桥,她这才意识到不对。
“喂,解煜凡,你往哪儿开呢?”
解煜凡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肘支在车窗边,手指抚着额头,听她发问,嘴边浮起促狭的笑意:“哟,才发现啊?”
“这不是回家的路!”她抗议道。
“嗯,是人口贩卖市场的路,我要把你卖了。”他的视线一直在正前方,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你可别栽我手里。”她轻嗤一声。
“你打扮一下也挺不错的。你砸场子那天,有很多人问你是什么来头,想要抱你回家的接盘侠可不少呢。”
“那你给我挑个价高的买家。”
“哟,你还挺乐意?”
“正好我对你腻了,换换口味也不错。”
车子驶入一处别墅区,沿着安静的林荫小路前行,在一幢独门独院的别墅门口停下,接着缓缓驶入了别墅的车库。
“赵佳晴你想把我甩了?你想得美!”车子刚刚停稳,解煜凡就解开安全带把她按倒在座椅上,“你这辈子都休想!”
两个人闹了一阵,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别墅里,这座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一层,装饰得大气敞亮,古色古香,走进去好像瞬间穿越了时空,与古色古香装修风格不符的,就是那台供内部使用的电梯了。
“夫人,请。”解煜凡挑起主卧室大床的红色流苏,“这是你夫君的宅邸之一,这几日为夫会带你一一参观的。”
她忍不住嘲笑他:“你的口味也太老气了,怎么装修得跟兰景轩似的?”
从家具风格到装饰细节,这里也太像兰景轩了吧!
“就是兰景轩的风格啊。”他不以为意,“高中那几年让我很是怀念,所以把别墅装修成了这个样子。周末的时候我会过来,回想以前的日子。”
“你怀念的那几年里,有没有我?”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宽敞的榻上,发觉这床榻虽然古朴,但乳胶床垫可是时尚舒服得很呢。
他躺在她身边,用胳膊给她做枕头,手指轻轻地缠绕着她的长发,一圈一圈地绕紧,再一圈一圈地松开:“我怀念的那些日子里,只有你。”
他说,他只有她。
她伸出手臂拥抱住了他,对她而言,开心的那几年,她又何尝不是只有他。
笑过,哭过;打过,闹过;迷失过,失去过……终是爱过。
第二天赵佳晴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解煜凡的影子,她懒懒地起身下楼,看见厨房里忙碌的美男子,以及桌上冒着热气的美食。她藏在楼梯后面偷偷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听得解煜凡在厨房里背对着她开口:“傻站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发现了,只好笑呵呵地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他温暖的窄腰,结实、紧绷,没有一丝赘肉。
解煜凡这个人是造物主的宠儿,他的长相可以进军娱乐圈做偶像明星,而他的身材可以担当名模,也是国际水准的。
“老公。”她轻声唤他。
“嗯。”他应了一声,一只手按在她的胳膊上。
“我想辞职。”
他没有回头,就那么任她抱着:“为什么呢?”
“工作方面,我不想搞特例,我不想做这份让人羡慕的工作被人说是借着老公上位。前一阵子包子跟我说他们公司缺个前台,我去面试过了,他们的HR(人事经理)通知我去上班呢。”
“你就是不上班,也会借着老公上位,分享他婚后的每笔薪水。你想辞就辞吧,不开心的话,大不了不干,只要你想,这座城市有几百个职位等着你呢。”
“好啦,你就别炫耀你公司大职位多了……”
解煜凡实在是很开明的人,他虽然在感情方面霸道,但是对于赵佳晴个人的选择,他一向都是随她心意。对于她的新工作,他表示会一天打三次电话查岗,不许她跟公司男同事单独出去,其他的,她爱怎样怎样,就算她把公司砸了,他也会说:我有钱赔,想砸哪儿砸哪儿。
这么好的老公哪儿找去啊?
两天之后,赵佳晴就去了郑绮虹的公司,这是一家餐饮连锁公司,她在总部担任前台,郑绮虹是策划,两个人很开心又能过上手拉手上厕所加中午一起吃饭的日子了。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郑绮虹在食堂的角落里指着一个人影兴奋地喊道:“是他是他!咱们公司的总经理!高帅富!年轻英俊的小鲜肉啊!今天难得他来食堂!他可是我们公司所有女员工心中的男神。”
赵佳晴也偷偷地望过去,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漫不经心地拿着食堂餐盘,他的侧脸生动精致,打完饭转过来,一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好像会放电似的,看得人心里一阵酥麻。
好漂亮的男人。精致的五官连女人都难以比得上,尤其那双大眼,浅笑时眼窝处出现两个卧蚕,看起来分外有神,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赵佳晴看了一会儿,就悄声问包子:“他眼睛大还是我眼睛大?”
郑包子懒得理她:“你跟人比这个干吗?”
“我觉得那双眼睛跟我有点像呢。”
“别臭美了。”
“包子,我觉得这位总经理往我这儿看呢。”“你够了啊。”
“他在对我笑……”
“你啥时候这么自作多情了?”
“他走过来了!”
“赵佳晴,你一个已婚妇女是不是太过分了?”郑包子瞪她一眼,“别饱汉不知饿汉饥,给我们留几个偶像行吗?”
她刚说完,那边响起十分动听的声音:“请问,这里有人吗?”
郑包子抬头看见对方的那刻,眼睛立马就直了:“解总!请坐!没人!你坐下就有人了!”
解总?
赵佳晴瞪着来人笑眯眯的眼睛,脑海中迅速搜索到了一位似曾相识的故人,她失声喊了一句:“解成轩?”
解成轩仍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两泓月牙泉水:“这可好久没见啦,嫂子。”
嫂子?虽然她已经接受了结婚的角色转换,但被人这么赤裸裸地叫着“嫂子”,她心里一时间还是不能适应。
“别,叫姐就行了。”
“嗯,佳佳姐。”解成轩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身边坐着的包子忍不住娇躯一颤,捂住了嘴,才没让满口的鱼香茄子喷出来。
“别这么叫,怪肉麻的。”赵佳晴被他叫得脸都红了,“这公司里你最大,你就叫我小赵吧。”
解成轩双手托着下巴,目光闪烁得如同湖面上的粼粼波光:“那怎么行?你一日为姐,终身为姐。你在我最饥饿的时候施舍给我一个面包,我一直都记得,从今往后,佳姐你的午餐费全免!我再送你一张贵宾卡,以后到我们公司旗下的所有饭店就餐你都不需要付钱,上不封顶!”
“不不不,一个菠萝包而已,值不了什么钱。”她连忙推拒。
“别人给我的帮助,我必将千百倍地报答,同样的,”解成轩笑意更浓,“别人给我的伤害,我也要千百倍地报复哦!”
赵佳晴记起旧日她为解煜凡出气,曾经路见不平暴打过解成轩的屁股,这么想着,一滴冷汗不由得划过脸颊。
她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赵佳晴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每天解成轩从前台经过时,总是笑意盈盈地跟她打招呼,一口一个“佳姐”叫得甜得很。而很明显他对公司其他人并不是这样,平日里态度疏离冷漠端架子,那臭脾气跟解煜凡一样一样的,时常有新员工在办公室里被他训斥,然后哭着夺门而出。
这么一位魔鬼上司竟然会对她笑颜以对,她真是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退不下去。
跟解煜凡提起他这么个问题弟弟,他每次都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我烦他。要不是你非要去工作,我真是要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那破公司,解成轩是总经理,他妈是董事长。我烦这对母子烦到改姓改名的地步,要不是因为你,我还能把这破名改回来?”
算了,不跟他说了。这个浑球儿一看就不是能够提供建议的专家。
转眼过了两个月,赵佳晴在新公司里顺风顺水,因为总经理对她太过恩宠,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偷偷议论她的来历,每个人都对她尊敬有加,每天进进出出都对她点头问候,让她有种自己是公司偶像明星的错觉。
尤其有几个新人实习生,对她更是围前围后,其中有两个妹子不但人长得漂亮,嘴更是甜得跟蜜饯一样,天天都黏着她一起吃午饭,撵都撵不走。
这天赵佳晴收到了一份解成轩的快递,一般人的快递都是放在前台桌上,这份快递比较特殊,她怕是什么重要资料,就把它锁在了抽屉里,钥匙挂在桌子背面的挂钩上。
一下午的时间,她上了一次厕所,临下班的时候,跟她熟络的一个实习生妹子阿白敲敲前台,说道:“姐,解总让你去楼下接一下他。”
她有点奇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我去的吗?”
阿白耸了耸肩:“不知道呢,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交代工作,顺便说让你下去一趟。”
赵佳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下了楼,在楼下等了一阵也不见人,她索性给解成轩打了电话:“喂。到了吗?我在写字楼大堂等你呢,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的解成轩愣了一阵,两个人沉默了几秒钟,赵佳晴还以为是电话出了故障,可这时对方开口了:“你等我……干吗?嫂子,你难道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吗?”
赵佳晴心底一沉:“糟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切不合理的破绽顿时在她眼前爆发开来:不过是个来公司没多久的实习生,总经理怎么会亲自给她打电话交代工作?如果真是有事,总经理为何不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一个公司的总经理手下有那么多人,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需要一个前台的女孩子去接他?
忽感不妙的赵佳晴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出了电梯直接奔向自己的座位,座位上一切无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钥匙打开抽屉,颤抖着拿出那轻薄的快递信封时,发现这份快递已经被打开过了。
这份快递被人轻松地撕开了,里面的文件似乎还在,赵佳晴连忙取出文件一页一页地看,发现那是一份项目报价书,虽然没有多少页,但每页都加盖了公司公章,足见这份文件的重要性。
她对了对页码,文件应该是一页不少,只是,它却被人打开了。
心像是一下子跌到了空洞无底的深渊里去,她就那么呆呆地握着文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在想,这件事的影响会有多大?
她是现在报告给总经理,还是再想一下这事的前因后果?
这时解成轩阴沉着脸走进来,他看见她手里拿着的文件,低吼一声:“你……怎么把文件给拿出来了?”
“不,不是我……是有人打开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公司给一位大客户的报价书!这里的价目涉及公司最核心的机密,一旦泄密出去,被竞争对手得到……我们丢了这笔生意,损失可是上亿!”
这些公司机密,这些商业规则,她不懂,她此时此刻,只是知道,她被陷害了。
“解总,我刚才被人叫出去,回来之后您的快递就被拆开了。叫我的人是阿白,公司有监控录像,到底是谁捣鬼,总是跑不了的。”
解成轩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他转过身握着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低低地说着什么走开了。
第二天,赵佳晴惴惴不安地来上班,直接被秘书叫到了解成轩的办公室。
解成轩坐在宽大的办工桌后面,眼中有燃烧的愤怒:“昨天那份文件已经被竞争对手得到,他们以低我们十万元的价格竞标成功!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让我们失去这么一笔生意?”
“我对此事确有失职,但并不是我有意失误的。”
“监控视频我自然会去取证,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了两个证据:第一,董事长那边已经收到了一张邮件截图,上面清楚地显示是以你的邮箱发送出去的,邮件内容是这份文件的照片;再有,就是有人给你个人账户上打了五万块钱。我想,这些证据,已经很充分了。”
当时赵佳晴脑中警铃大作,大片大片的空白中冒出红色的报警大字:有人故意陷害她!
到底是谁?她到底得罪了谁,要如此置她于死地?
不过她相信,真相不会被掩藏,她相信事实会还她一个公道,不管陷害她的那人是谁,她都有理由相信,邪不胜正,那人虽然让她吃尽苦头,但自己也决计不会荣光收场。
此事惊动了董事长,徐凤暴怒,她发誓绝不能放过这次的罪魁祸首,公司报了警,警察来调取监控录像,发现下班前四十分钟的视频,全都被彻底删除了,而删除者很老到,即使使用硬盘恢复技术也无法复原。
警察当然也约谈了阿白,阿白矢口否认找过赵佳晴,她坚称那天自己除了上厕所之外并没有离开过座位,而赵佳晴在楼下等人的时候虽然有大厦物业公司工作人员的证词,但对于她有没有开启快递和给竞争对手发送邮件的嫌疑,并没有实际的洗清作用。
赵佳晴几次三番地被传唤,几轮调查下来,并没有找到帮助她洗清嫌疑的实质性证据,董事长徐凤誓要严办此事,拒绝接受调解,执意要走司法程序。
时隔多年,赵佳晴再次见到了这位被解煜凡称为“老巫婆”的铁腕女性徐凤。这些年的岁月在她脸上增加了几分风霜沧桑,但她并没有变成灰姑娘的后妈,她仍是漂亮的,一双堪称漂亮的大眼睛,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打磨而黯然失色,正相反,那双眼睛之中,暗暗藏了些许圆滑的世故和见惯了无常的波澜不惊。
徐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约见了赵佳晴,见到她来,这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站起来,对她鞠了一躬:“我们又见面了。但很抱歉,无论你是否赔偿我们的损失,我都要起诉你。而且这次,我拒绝和解,我一定要你进监牢,如果要怨,就怨你那位呼风唤雨的老公吧,谁让他报复心那么重,这些年把我们打击得濒临倒闭。”
“你起诉我,只是因为解煜凡?”赵佳晴苦笑一声。
“是的。所以无论他给多少钱,我都不会撤诉。”徐凤微微笑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不动声色的阴狠。
“所以,那件事是不是我做的,对你而言,都没分别吧?”赵佳晴心中了然,一片澄明,“你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打击报复解煜凡的机会。”
“你喜欢他,是因为你不了解他。”徐凤嘴角挑起一丝不在乎的轻蔑,“他对成轩做了很多残忍的事情,不管我当年怎样夺取了他的财产,他这些年的打击也都早该扯平了。可是你知道,他曾经绑架自己的亲弟弟吗?为了逼我就范,他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赵佳晴不由得一惊。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解煜凡,她对他在商场上的杀伐果断只是略有耳闻,但不知道,他竟然会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为了打击他而牵连我,我也不会就这样认栽,因为在这件事上我是无辜的,我会一直申诉到底。”赵佳晴站起身来,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
既然话已经谈到这地步,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这次谈话她已经录了音,虽然不足以洗清她的嫌疑,但她认为,如果警察调查徐凤,或许会有新的进展。
“赵小姐,别太天真了。看你的年纪也是做我女儿的岁数,这种谈话录音,对于洗清你的嫌疑并没有任何作用。让警察转移注意来调查我,这是个很蠢的主意。我不会牺牲公司的利益只为让你入瓮,证据是怎样就是怎样,我觉得,你应该把精力放在更有用的方面。”
她心底不由得一惊——竟然如此就被看穿了?
徐凤冷冷地笑了:“解煜凡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成轩下手。我这个人这把岁数,世上没什么可在乎的了,我最在乎的,只有自己孩子的安危。”
“是啊,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赵佳晴厌恶地看她一眼,“当年解煜凡被你扫地出门,你可曾为他想过一分半点?你这种极度狭隘自私的女人,也配谈母子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