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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第二点。
苏漪参与了第二季《我不是凶手》的拍摄，年度很火的侦探类综艺，由节目组设置现场，而后嘉宾现场取证找出真凶。
其中有位嘉宾是扮演凶手的，可以从中隐藏证据，扰乱视线。
说是没有剧本的真人秀，可为了确保时长，以及避免嘉宾脑袋瓜短路，还是要以剧本为主。
这档节目，正是季川担任导演。
此刻，季川喊了咔。
一行演员站成一排，低着头，活像没做完作业准备等训的小学生。
台本被“啪”的一下扔到桌上，发出的响声可见那人用了几分力，整个剧组都跟着抖了三抖。
季川动作干脆利落地起身，走到这行人面前，转了两圈。
没错，这就是第二点。
导演脾气真的太差了。
可奈何人家背景在那儿，能力在那儿，工作上认真严格，私下却待人和善，大家只好乖乖等训。
季川走了两步，停到林真面前。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凶手呢？”林真低头。
季川又走到乔思思面前。
“背台词？怕观众不知道我们这个节目有剧本？”乔思思低头。
季川顺着走到文宇面前。
“刚进门就往证据那冲，门口那么大一柜子，八百个抽屉翻都不翻，放着给你吃的？”
季川走到苏漪面前。
“你……”
她垂着眼，嘴角下垂，十分委屈。
苏漪是萌系明星，天生一张3D建模娃娃脸，精致又可爱，电视剧中演了无数妹妹的角色，被网友封为“国民妹妹”。
季川看她，本来心口就发麻，这会更是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
一句话硬生生地憋回去，苏漪后边几个演员见状，纷纷松了口气。
季川克制住一直往苏漪身上瞟的视线，扫视一周，气还是没下去，吼道：“演不了都给老子滚蛋！”
整个剧组又抖了三抖，宣示着季川这回训话结束了。
这幅场景已经重复过很多次，大家都纷纷有了经验，想着苏漪简直就是剧组的瑰宝，季川的对口灭火器。
苏漪彼时正喝水，阮琳同她说话，她迟钝地抬起头，整个人软软的，眼睛里像是带着蒙蒙的雾气，水润懵懂。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季川眼里。
他懒洋洋地坐在显示器后的椅子上抽烟，身上穿着单薄的黑色卫衣，头发不长不短，发型不能再普通，可五官又如刀削一般，精致硬朗到不容忽视。
季川经常拍外景，皮肤算不得白，平日里又爱健身，肩宽腰窄，身材好得不得了。
他长腿伸在小凳子上，背靠椅子。神情淡淡，眼睛微眯，偷偷看着那个乖巧娇软的小姑娘。
这么一副模样，周身再加点缭绕的烟雾，场景竟多了几分心酸。
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他喜欢苏漪。
然而苏漪却有男朋友了。
苏漪有男朋友，全国网友都知道。
可苏漪早就分手了这回事，知道的人却不多。
她是表演系科班出身，两年前刚毕业那会接到了一部青春校园戏，跟前男友白南因戏生情，当时为了炒热度，公司公开了两个人的恋情。
最初白南对她不错，可后来两个人聚少离多，白南接了新戏，跟里面的女二徐潇讨论夜光剧本，被狗仔拍了。
公司好不容易把消息压下去，苏漪也果断跟他分了手。
奈何两个人情侣人设还在，后期还被推着上了一期不好违约的节目，苏漪膈应得不行。
白南中间试图挽回过苏漪，可别看苏漪外表软萌，长了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可原则问题，她十分坚决。
好在这段时间，热度逐渐下去，公司也准备着挑个黄道吉日公开两个人分手的消息。
《凶手》不像电影电视剧，需要一直待在剧组。只要在预定档期内拍好，后续便都是后期的事了。
这厢季川结束拍摄挑子一撂，回公寓歇着了。晚上朋友顾洲生日，他还得去赶个场。
要说今年谁都不能比顾洲辉煌，影帝拿了，女朋友有了，明年结婚，整个就一人生赢家。
季川到KTV的时候已经八点，里面音乐声沸腾，墙壁上浮光掠影，他循着光影的方向走到包间。
里面场很暖，到处都是电视上常见的熟面孔，热闹非凡。
季川跟几个相熟的人寒暄后，便往顾洲那边走。
这会顾洲正拦着韩鹿唱歌，单身狗季川翻个白眼，扔个盒子过去。
“生日快乐。”
顾洲接了盒子，看他一副满脸都不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欠你钱了？”
季川不说话，倒是没欠他钱，就是自从发觉自己喜欢上苏漪，现在看到顾洲这种美人在怀的场景，就觉得自己特凄凉。
顾洲喜欢热闹，一场生日宴来了不少人。
季川拍了一天节目，这会有些累，便靠在沙发上听他们唱歌。
包厢里光线很暗，灯光一圈一圈扫过。就在扫过某一处的时候，季川眼神定住了。
苏漪怎么在这？
彼时少女正坐在包间的角落里，默默跟身边的人说话。时不时抿唇轻笑，颊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顾洲献歌一首，风骚地走到季川身边。
“啧，看谁呢？”
季川哼哼唧唧，不说话。
徐潇也在包间，就坐在苏漪附近。
这会大家不知说到了什么，季川就明显发现，苏漪的情绪低落下去了。
“……唉。”
一声叹息，成功吸引了季川的注意。
“叹什么气？”
顾洲抿唇，说：“徐潇怎么来了，我也没喊她啊。”
季川抖抖顾洲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抠缩劲儿，人家一姑娘，还能把你吃穷了怎么的？”
顾洲收回视线，说：“我就有点看不上这种人……苏漪最近不是上了你的节目？关系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季川有点心虚，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状似无意反问：“怎么了？”
顾洲笑得贱兮兮，凑近他，“娱乐圈秘辛。”
“好好说话。”
“没爆出来呢，你跟白南合作过么？”
季川听到这个名字，心情瞬间更糟了。
但人家毕竟是一对，季川除了没名没分地生闷气，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没呢。”他闷声。
顾洲勾唇一笑，语气八卦，“白南拍戏的时候跟徐潇看剧本来着，”而后贱兮兮地补充，“夜光剧本。”
季川动作停了，脑袋一空。这会常理来说季川应该问一下他怎么知道，或者问他操的什么闲心，然而季川问出口的却是，“她这会单身？”
“谁？”
“苏漪。”
“男朋友都跟别人看夜光剧本了，你说呢？”
季川的视线隔着半个包间定在了苏漪身上。
脑袋里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
苏漪感觉最近导演不太对。
平日里在剧组永远都是拉着脸，最近几次拍摄竟带了几分笑意，中间NG了几次也没骂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伙战战兢兢，感觉在剧组的日子更难过了。
休息时，苏漪从卫生间出来，正巧碰到季川在打电话。他身子绷着，口气特别差，感觉下一秒就能吵起来。
就在她准备悄悄从后面经过的时候，季川转身了。
苏漪下意识的一个哆嗦。
眼睁睁看着原本脸色特别差的人，眼睛肉眼可见地一亮，随即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此时这条走廊，就他们两个人。
季川手心微微冒汗，心里打鼓。
虽说一个剧组，可由于季川脾气向来大，跟谁也算不得亲近，两个人更说不上多熟。
苏漪咽了口口水。
季川组织半天语言，面对喜欢的人，局促得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
“上……上厕所呢？”
“对……”
“在剧组还习惯吗？”季川说。
苏漪：“……”
都拍到第六期了导演问她习不习惯？这也太……没话找话了。
然而苏漪还是乖巧回答：“习惯的。”
这场案件的背景是在职场，此刻苏漪身上穿着职业装。
她眼睛圆圆，长相清纯，可身材有的，前凸后翘，两相结合，要命了。
季川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那我去了。”
“好。”苏漪答应。
太诡异了。
然而诡异的还在后面。
最近苏漪的朋友圈多了不少来自于季川的点赞，微博上会有季川的互动，甚至她的有些广告宣传，季川都转发了。
这些举动凑到一块，不知道苏漪单身的，还都以为这是要撬白南墙脚。
撬墙脚？
苏漪刷微博的手一顿，怎么可能？
第二天，苏漪在剧组收到了来自于季川的小蛋糕。
而后中午剧组订了外卖，季川绕了大半个剧组，把外卖送到苏漪面前。
剧组人多，最初大家都没留意到，但季川送小礼物送得太过频繁，就算得不到苏漪的回应也毫不气馁——
于是大家就发现苏漪那边总是有些小玩意。
有时候是一包糖，有时候是一罐牛奶，有时候是一份甜品，有时候是一包饼干。
季川苏漪两个人，一个平日里凶得很，一个老老实实就像只小白兔，大家伙联想到微博上的言论，看苏漪和季川的眼神不由微妙起来。
阮琳是为数不多知道苏漪单身的，她看见季川一直在偷瞄苏漪，忍不住往苏漪面前一靠。
“哟呵，桃花开了哦……”
苏漪脸红，“别胡说。”
阮琳拿起刚刚季川送过来的小饼干，“我可没胡说。就是季导这追人的方法怎么这么幼稚……跟没谈过恋爱似的。”
没谈过恋爱的季导打了个喷嚏。
苏漪抿唇，没接话。
下一秒，她下意识地往季川那边看去。
季川在喝水顺便偷偷看她，谁知这回被抓了个正着，匆忙移开视线的动作太过欲盖弥彰，人被水呛住，咳嗽了好一会才好。
反差萌。
胸口某处似是被烫了一下，苏漪深呼吸，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正在《我不是凶手》第六期拍摄完成，季川暂时见不到苏漪的时候，白南和徐潇再次被拍了。
这次有人铁了心要曝光，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在白南家拥吻的照片就被传到了网络上。
虽说苏漪和白南热度平平，算不上多么火的明星，可世风日下，出轨算大事一桩，一时之间谩骂声不断。
苏漪看着网上的照片，又看到网友们安慰自己的评论，生生有了一种三个月前被绿，如今又被绿了一次的错觉。
而季川看见了，只觉活该。
注册了几个小号去带节奏，大号还“手滑”给Diss白南的微博点了个赞。
吃瓜群众不容小觑，公关团队忙成了陀螺，心里把狗仔和白南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白南的经纪人来找苏漪的经纪人楚荷商量，两个人毕竟是一个经纪公司，利益当前，翻透了白眼的楚荷还是帮着发了一条声明，表示两个人两个月前已分手，只是尚未对外公开。
白南和徐潇是两情相悦自由恋爱，不存在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好一个两情相悦。
苏漪这边，经纪人帮她推了不少活动，她也还当声明发了过段时间热度就会下去，可事实发现她想多了。
《我不是凶手》第七期取外景，分上下两集，需要拍摄三到五天，剧组一起定了酒店。
苏漪刚到酒店楼下，就被狗仔堵了个正着。他们冲上来，有如饿狼捕食。
“请问您跟白南真的是和平分手吗？”
第60章
你不是一个人
“网传白南出轨徐潇，是真的吗？”
“既然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之后还一起上节目？”
保镖过来护着，可人手不够。推搡中，话筒都要怼到苏漪脸上。
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季川停车下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想也没想就走了上去，蛮力推开人群。
苏漪没反应过来，手腕被人拉了一下，下一秒整个被护到一个怀抱中。
鼻翼间烟草的味道很陌生，她撞在他身上，眼眶的酸意立刻弥漫开来。苏漪下意识抬头，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
即使场面混乱，季川却依旧思路清晰，为了避免给苏漪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把人带进了酒店。
白天，酒店没多少人。
苏漪还没领房卡，季川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接了杯热水想要递给她，却发现苏漪正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天花板，眼里都是湿意。
苏漪脸颊鼓鼓，正在呼气，好像在努力控制眼泪。
看季川过来，苏漪不忘解释：“季导谢谢你啊，我没事，就是没遇见过这么大阵仗，一时有点不适应……我其实不想哭的，但是控制不住……”
季川看到她，火气下去一半，心脏被揉了起来。
他把水放下，自己走到苏漪面前。苏漪此刻正好仰着头，他就低头看她，脸对脸，四目相对。
季川眸子很深，下一秒，他伸出手，摁着她的后脑勺，把人压到怀里。
充盈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苏漪心跳很快，忘了反应。
她这会才回过神来，她是跟他进了房间，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在两人皮肤接触的那一刻，蒙上了一层暧昧因子。
季川哑声：“娇气包。”
苏漪抽抽鼻子。
季川没低头，而是直接用手捂住了苏漪还湿着的眼睛。
“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剧组气压很低。
因为事情出现了反转。
网上白南的粉丝开始反扑，指责网友无脑黑，并且放出几张截图。
截图的内容正是季川转发的苏漪工作相关，无意中“手滑”点赞了Diss白南的微博，以及他在媒体面前维护苏漪的照片。
为的就是说明季川和苏漪关系不一般，还不一定是谁出轨。
与此同时，白南还发了条微博。
大体内容是自己跟苏漪和平分手，然后追的徐潇，希望大家火力对准他一个，不要再伤害徐潇和苏漪。
瞧瞧，这好男人人设造的。
微博一发，粉丝也没拖后腿，急忙转发写长文，三言两语间，自家爱豆就从一个出轨的渣男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真男人。
楚荷截图给苏漪，实名呕吐。
与此同时，网上也出现了两个人后来一起上节目的截图。网友们此刻都是福尔摩斯，甚至有人还开始微动作分析，分析那时他们究竟分手了没有。
舆论还真的转向了。
网友们不会在意真相如何，一点风出来，大家伙跟着吹就好了。
有不少人把矛头对准苏漪，说她盛世白莲花，从开始到现在竟然一点都没表态，让脏水全泼到白南身上。
苏漪无奈，她男朋友出轨是真，如今这把火又烧到自己身上，偏偏还不能说话。
而季川不同，他从小嚣张惯了，从不吃娱乐圈虚与委蛇那一套。本就自责自己之前的举动被有心人利用，这会看自己喜欢的姑娘被泼脏水，自然是忍不了。
于是，大家就刷到这样一条微博。
季川：我敢说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敢说你没做对不起苏漪的事吗？@白南
再次出现翻转，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季川是圈内人，敢直接发这样的话，定是了解内情的。短短一条微博，把白南之前为了维护自身形象所做的努力，全都瓦解了。
路人群众纷纷在这条微博下@白南，粉丝被啪啪打脸，跟正主一起，安静如鸡了。
楚荷虽然心疼公司的公关团队，可不得不说，这样十分解气。与此同时，各大娱乐营销号嗅觉灵敏，趁机爆出了之前拍到的“夜光剧本”照，又有匿名知情人士透露白南在剧组出轨在先的消息。
娱乐圈本就虚虚实实的，无论如何，白南这回算是糊穿地心了。
大家联想到了苏漪之前维护白南的微博，短短一天，她又从盛世白莲花变成了完美受害者。白南出轨再三翻转，吃瓜群众大呼过瘾。
就在此刻，也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季川微博底下，淹没在一连串“@白南”里的一条评论。
“只有我觉得季导这是喜欢我们苏漪吗？”
季川回复：“你不是一个人。”
《我不是凶手》第七期因为剧本时长原因，拍摄了整整一周。
一周过去，热度总算凉了不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川最近心情不错。而大家对他和苏漪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前段时间事情多，这次拍得又久，深觉大家辛苦，季川在最后一天请剧组吃饭。饭局正酣，饶是季川，眉眼间都染上几分笑意。
苏漪酒量非常差，可这种场合，不喝又不好。季川的视线一直偷偷往她那看，她长得本就显小，此刻脸蛋红扑扑，就像是未成年误入了大人的场合，还偷饮了几杯酒。
中途苏漪熬不住，跟季川打了招呼，提前离席。
一直关注的人不在了，酒意上涌，季川出包厢透气。
他顺着走廊，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点了支烟。
这边是声控灯，夜里静悄悄的，灯也灭着。季川盯着猩红的烟头出神。
半晌，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去，才走不到一层，突觉不对，上面似乎有人。
安全楼梯都是声控灯，这会悄无声息，气氛昏暗，脚步声很轻，苏漪听到的那一霎那，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包。
季川拍了下手，声控灯亮的那一刻往上走了几步转身，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突然变亮的一方天地，季川穿着灰色的毛衣，戴着细框眼镜，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镜片后的眼睛有些蒙眬。
苏漪坐在台阶上，眼睛往这边看，有些惊惶。
季川咳嗽一声，先开口：“怎么没回房间？”
苏漪刚刚吓了一跳，这会神经松懈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她的声音有些哑，“……房卡似乎在早上被我锁在房间里了。”
她刚刚翻了包，都没找到。
季川停顿，轻笑，“我帮你给前台打电话。”
苏漪立刻摆摆手，“不用的，我一会再打就好。”
房间里也是闷着，她发现房卡不在后，本想等大家散场再回房的。没想到在这碰见了季川。
季川未动，苏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上微烧，局促着低下头。
“心情不好？在这坐着思考人生呢？”
苏漪想了想，答：“是有一点不好……”
这回轮到季川不说话了，他眼神一黯，半晌，三两步走到苏漪身边，挨着她坐下了。
陌生的气息靠近，苏漪心里一紧，却不排斥。她偷偷打量季川的脸，他的五官线条冷硬，皮肤偏黑，眉宇间十分英气。此刻似是因为喝过酒，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
“说说，心情怎么不好呢？”
苏漪一哽，收回视线。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沉默半晌，这才开口：“季导……这次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苏漪打从出道以来，事业上一直不温不火，总体来说比较顺利。
之前也见识过这种舆论漩涡，可终究跟到自己身上是不同的，她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还是没想到，那些事，那些言论攻击，会落在自己身上。
苏漪鼻尖微酸，眼睛迅速泛红，忽一提及，委屈又上来了。
“我之前在微博上看过一句话，说‘因为是公众人物所以忍着吧，这句话太残忍’。当时还没有感觉，现在切身体会到了。”
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微弱的光线中，季川捕捉到了苏漪的脆弱。
“但是还是很失落，我在大学就想，一定好好演戏……少炒作，少消耗自己，做个让大家提起来能觉得不错的演员。可是现在看来……好难啊。”
苏漪小声抽泣，“好像一瞬间，全世界都不喜欢我了。”
季川父辈就在娱乐圈，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各种各样的事情看多了。到后来他自己踏进这个圈子，不说阅人无数，却也见过不少。
怀抱初心进来，后来一举一动被无限放大，被黑被打压被污蔑被网络暴力。
第61章
全世界都不喜欢你拉倒，我喜欢你
这些东西，是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人的。
如果真的犯了错，心里倒还算过得去。可因为一点小事，一个无心的举动亦或是无中生有而被攻击到心理科常年挂号，抑郁症久治不愈的，不是一个两个。
言论是可以伤人无形的。
并且不用负责。
季川有点心疼。
伸手揉揉苏漪的头发，手里触感毛茸茸的。
“苏漪，没人能做到让全世界都喜欢，”他说着，声音像是在轻哄，“全世界都不喜欢你拉倒，我喜欢你。”
第一次见苏漪，是在她大三的时候。
那会他跟着一个导演前辈去学校选角，苏漪演技不错，就是输在了形象上。
长得太软太乖了，适合演初恋，不适合演女强人。
听到这个形容，季川多看了苏漪两眼。的确是乖巧无害的长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眼神懵懂，像只小兔子。
后来她饰演了这部剧的女三号，是苏漪那时接到的最好的一个角色。
那以后，苏漪接到不少资源。许是当初印象深刻，季川总是多留意一些。
直到后来她演了那部给她圈粉无数的青春校园剧，而后又跟白南公开恋情，季川突然觉得失落，这才发现自己在她身上似乎投注了太多关注。
苏漪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大众面前，偶尔两个人也会在活动上碰见，作为简单的点头之交。
再后来，她上了季川的综艺。
有很多深深喜欢，都是从最初多一点的关注开始的。
等到发现，早已很难收回。
季川没想到，自己扛过了青春期早恋潮没谈恋爱，挨过了大学毕业结婚季没谈恋爱，到最后竟然栽在这样一个小丫头身上。
苏漪闻言，泪眼未收，怔怔地看着季川。
“季导，你……”
“我是在表白。”
“我……”她不知作何反应，语气迟疑。
他步步紧逼，眼睛里仿佛住了一个漩涡。
“在你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为君子不齿，”季川出言，唇角微勾，“不过因为喜欢你太久，承担不了再错过的风险，所以只好做个小人。”
苏漪怔然，眼睁睁地看着季川微微探身，离她越来越近。热气喷薄间，苏漪感受到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唇上。
稍纵即逝的吻，已是填补了他那么久的求而不得。
“苏漪，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他眉眼说不出的认真，“不会犯错，只对你一个人好的机会。”
《我不是凶手》进入最后一期的拍摄，是鬼屋杀人案。
为了拍这期，剧组特意找了全国最有名的鬼屋，二层楼，占地五百多平，恐怖指数五颗星。
嘉宾提前两天过来，彩排以及适应环境。
这会倒是没有扮鬼的工作人员，不过为了营造气氛，里面本就都是遮光处理的，甚至有很多窗户都被钉死。
“你有没有感觉这边阴森森的啊……”阮琳捏着苏漪。
苏漪跟着大部队，努力保持冷静，身体忍不住后缩，说话的声音也抖，“有……有的。”
季川走在前面，回头看苏漪。
上次苏漪倒是没直接答复，不过默许了他许多得寸进尺的举动。这会季导神清气爽，饭都能多吃几碗。
天气凉了，见苏漪穿得少，季川朝她走过来，也不管大家看着，直接脱了外套过来。苏漪见他动作，脸颊微红，在季川的示意下举起小胳膊，从袖子里塞进去。
他个子高，衣服也宽大，穿在苏漪身上像是披了个被子。
苏漪脸蛋红红，看他帮自己拉好拉链，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太残忍了！
阮琳眼睁睁，非常直观地被喂了一嘴狗粮，觉得这个冬天更冷了。
第二天拍摄开始。
两层楼，房间不少。拍摄场地主要在1楼，8个嘉宾分头去找证据。
中途季川喊了咔。
一行人出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