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说这话的时候,戴着太阳眼镜,看不清眼神。然而路明跟他这么些年,单听他的口气就能揣摩出他的态度。楚行说得平淡,却又透着尘埃落定的意思,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断。路明当时在一旁听着,只觉得那句所谓的“关下去”就是永远都折了双翅关下去,罂粟此生大概只能永远跟在楚行身边随行奉侍,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却没想到不过半年,罂粟就又重新回来,甚至行事地位较以前更为斐然。楚家事务现在虽是一分为二由他和离枝共同分担,但人人都知道离枝做的事还不到他路明每天处理事务的十分之一,更不要提那些机密要件全由他来交给楚行。现在罂粟来跟着他“学习”,少爷又不说究竟用不用防着掩着,路明站在那里,为难地看着罂粟那张五官精致清丽,仿佛巧笑嫣然的脸蛋,顿时觉得不止牙疼,连脑仁都开始突突地泛着痛了。
第十九章
路明对于罂粟要跟着他“学习”这件事,丝毫不敢怠慢。当晚便叫人把自己日常办公的地方腾了一个小套间出来,各种设备一应俱全,不管是睡觉玩游戏荡秋千都有的预备,专门用于安放这位祖宗级的人物。
有下属对他这样的行为十分不解,又不敢明说,旁敲侧击道:“您这样礼遇罂粟小姐,让阿凉姑娘知道了可怎么办?她本来就找茬不断,这下给她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路明回过头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平常玩赌么?”
“…玩的不多,怎么?”
“你是不是一玩就输?”
“…”
“也难怪。”路明一边指挥着人把两株半人高的松树盆栽搬进屋里,一边说,“蠢成你这样,怎么可能不输。”
“…”
罂粟第二天到了楚氏大楼,被路明从楼门口亲自请到了顶层。两人在一层电梯口还玩了一把孔融让梨,路明说破了嘴,才勉强让罂粟先进电梯。而后把这尊祖宗请到办公室,罂粟环顾四周后,同路明客客气气地道:“真是太麻烦您了。其实没必要这么夸张,给我一张桌椅就够了。”
路明心说我要真只给你一张桌椅你得回送我多少小鞋穿,嘴上说的却是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罂粟一身职业正装,米色丝巾衬得人皮肤透白,站在书桌边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路明是断然不敢指使这个大小姐的,但是又不能把她晾在一边,想了想,去了自己办公室,从书架上抱了一堆文件夹,放到罂粟书桌上:“这里面都是咱们楚家的重要关系网,你这两天先熟悉熟悉。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好。”
罂粟平素行事叛逆出格,又懂射击与格斗,但本质上仍然属于安静不好动的人。尤其是遇到有喜欢的时候,一坐便可以坐上一整天。路明给她的那一沓东西,本来是两天勉强看完的量,结果她午饭晚饭没吃地不停歇看了一整天,到晚上九点整,正好把最后一页翻完。
这个时间的大楼里已经静悄悄,整个顶层就只有她办公室内的这一盏灯还是亮着的。罂粟又累又饿地下楼,开车回到楚家,车子刚刚停下,就有人迎上来,低声道:“罂粟小姐,少爷叫你回来后就去书房见她。”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书旗小说,http://.bookqi./
罂粟想了想,又问:“书房还有其他人没有?”
那人的表情便有了一些微妙的意味:“阿凉小姐刚才还在陪着少爷下围棋。”
罂粟站在原地,脊背松竹一样笔直。微风吹着发梢拂动,过了小片刻,那人只看到罂粟仿佛无声冷笑了一下,便听到她轻描淡写地开口:“你就去回说,我今晚太累了,不想去书房。”
那人微微一怔,罂粟已经转身离去,只给他一个纤细背影,去的方向果然是楚家外重。
等到把罂粟的原话汇报给楚行,负责传话的人胆战心惊,满心都在祈祷自己还能见到第二天的朝阳,却没想到楚行听完后,只“嗯”了一声,指尖拈着的白子未加停顿便按了下去,而后漫不经心道:“你先下去。”
来人还没有退出书房,阿凉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罂粟她怎么能这样!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
不知道这两句话是哪里启动了笑点,楚行听完她的话,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笑了一声。阿凉扁起嘴,问道:“阿凉哪里说错了话,您笑什么!”
楚行指节轻扣着下巴,抬起眼来看她时,唇角犹有微微笑意,道:“笑你说得很对。”
罂粟说自己累,倒也不算作假。白天一坐就是一整天,等她回到房间洗漱完扑到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知睡了有多久,朦胧中她只觉得有人在轻柔摩挲她的脖颈,锁骨,而后往下,还没有摸到胸口,罂粟就拐起肘,毫不犹豫撞了上去。
结果很快被人反手抓住。罂粟又从下面踢一脚,这次被人把四肢一并压住。罂粟张口就要咬人,然而又被人捂住嘴巴用力按在枕头上。
等到罂粟放弃了挣扎,楚行松开她的嘴,俯身下去,挑挑她的下巴,低笑着道:“又踢又抓还咬人,你是小狗么?”
“这么晚您来干什么?”
楚行抱着她,合身一起躺到床上,说:“今天路明给你安排了什么?说来听听。”
“不过是熟悉一些寻常往来的事务而已。”
“都记住些什么东西?”
罂粟困得恨不能立刻闭眼睡过去,然而楚行侧身揽着她,手指一直在她的手腕上慢慢摩挲,让她不得不强打精神回道:“只是一些琐碎的,没有记住太多。A城商家,B城孟家,C城乔齐常三家,与我们关系错综复杂,是要小心应付的对象。”
“继续。”
楚行一边听着,手慢慢摸到她的腰际,翻进衣服里面去,在那里环着捏了两圈,让罂粟又痒又微疼,勉力维持着清醒,却又不是真的清醒,自己都记不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蒋家这两年发展平平,被另外两家一直压制着,要是想办法得到楚家相助,蒋信蒋绵一定十分高兴…”
她无意识中把今天下午思考过最多的想法说了出来,楚行听完后,手绕到她胸前顶端,忽然在那里不轻不重地一捏。
罂粟一个闷哼,听到楚行不急不缓地开口,语气平平:“这才刚一天,满脑子就想着怎么跟蒋家谋福利了,嗯?”
罂粟迟钝了几秒钟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后,心底大骇,骤然清醒。
罂粟全身冰凉,想要补救,楚行却不再给她机会。她的浴袍很快被剥下去,衣料被抵到她嘴边,听到他又开口:“咬着。”
罂粟不肯,扭过脸,有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让她轻轻一抖。然而很快便无暇再顾及这样的外事,楚行揉压着她,不久从后面慢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