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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
十年前，他刚大学毕业，成为一名社区片警。那天接到报案，正好他离得近，就直接去了一栋居民楼。
楼里有户人家正在进行封建迷信活动，他打断了他们，并进行了口头教育。回家路上，不知怎么回事，失足落入湖里淹死。
其实他会游泳，而且他回家的路线并不经过湖边。
溺死之后，他就被困在湖中，成了无人看见的水鬼。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在人间。
秦若如今已经放弃挣扎，啥都往外说：“带我入门的前辈在你身上贴了迷幻符，你以为的家的方向，其实是湖。”
水鬼：“……”
他只是阻止了一个阴婚而已啊。
“袁清也和那只鬼结了阴婚。”戚泉说道，“邪修们的经营范围挺广泛啊。”
又是桃花印，又是阴婚，不知道还有什么禁术没被发现。
秦若明白了：“你是想通过袁清这条线，挖出这条产业链？”
戚泉弯起唇角。
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晚上十点，新章准时更新。
[蹦极很好玩，我很尽兴。
只是返程的路上，遇到了一出事故。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驾车疯狂撞击另一辆车，甚至用硫酸毁掉别人。
世上竟有如此疯魔之事。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用一把阳伞挡住了可怕的硫酸。
泼硫酸的人还在不断辱骂车内的女人。
我瞥了一眼，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脸，但凭我玄学方面的经验，能够清晰看到她的姻缘线。
如此年轻，竟然结婚了。
从饱满的天庭和面部轮廓可以看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福气，竟能和这样的佳人结亲。
作为目击证人，我去警局做了笔录。
刚做完出来，外面就吵得不可开交。
伤人的不知悔改，家长们以年纪还小为由试图求情威迫。
没意思透了。
真是奇怪，害人的反而理直气壮让被害的原谅，甚至以“欺负小孩子”作为攻讦受害者的理由。
何其疯魔的逻辑。
受害者孤零零地站在疯魔者面前，身形清瘦而坚韧。
众人期待下，她大度地原谅了他们。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我没挡住硫酸，这些人是否还会如此无耻地祈求一个受害者的谅解？
答案显而易见。
离开警局，耳边忽然传来义愤填膺的声音：“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我很惊讶，这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小伙。
据我所知，警察一般不会如此直白地在当事人面前表达个人观点，这个小警员怎么这么率性？
我上车问他：“怎么说？”
他跟着我一起上车，冷哼道：“又是道德绑架。”
又是？
我正要询问，突然反应过来。
他是飘着上车的。]
罗晓瑜瞳孔骤缩，拍着胸脯放下手机。
没想到章末突然出现一只鬼，真的有点吓人，不过……今天微博热搜上挡硫酸的又飒又美的小姐姐，不会就是大师吧！
天哪！
她赶紧返回微博，点进视频又看了一遍。
虽然只拍到侧脸，可是真的好漂亮，是那种独特的无可替代的气质，特别抓人眼球，挠人心肝。
本来网友们并不知道救人小姐姐的身份，热度渐渐下去，突然深夜有人截取了《豪门日记》新章的片段，放到了网上。
白水真人上次已经被骂上过热门，不少人都知道《豪门日记》的存在，就是那些粉丝还天天过来打卡骂作者。
结果新章一发，网络又爆了。
一开始，网友的看法是这样的。
男明星粉丝团：【都是袁清的错，袁清该死，为袁清站街的白水真人也该死。】
袁清粉丝：【女神太惨了，故意伤人请重罚，谢谢白水真人救命，现在就去砸雷！】
路人：【现在小孩太恐怖了吧，教育缺失啊，娱乐圈太疯魔了，都什么年代了，灾星？】
普通读者：【什么？救人的大美女就是作者？哇！作者太厉害了吧！砸雷砸雷！】
龙江市二代们：【大师不愧是大师！】
后来，终于有人弱弱地问了一句：【就没人看到小说里写的姻缘线吗？如果白水真人真的有本事，那袁清岂不是已经结婚了？】
舆论轰然炸开。
有姻缘线的意思不就是结婚了吗？
袁清结婚了？怎么可能！
一时间，无数狗仔闻风而动，网友们激烈热议，更有不少人跑到《豪门日记》评论区询问戚泉，微博底下更是热闹非凡。
系统瞧了那些骂人的话，打抱不平道：【袁清也太可怜了吧！】
不仅仅是它，知情的陈飞禄同样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一次：“宁哥，你说的是真的？袁清真跟一只鬼……那什么了？”
宁挚眉头微蹙。
“我之前没见过她，只听你说她是灾星，现在想来，恐怕跟她身边那只鬼有关。”
他反复观看视频，那一闪而逝的鬼影的的确确存在，姻缘线也确实牵连着袁清和那只鬼。
这种阴损的术法，玄门自然也是禁止的。
万万没想到，来一趟龙江市，竟遇到了这么多邪道手段。
又或者说，是有人特意掀开了黑暗的一角。
想到那位散漫慵懒的戚前辈，以及看似无脑却暗藏机锋的《豪门日记》，宁挚越发觉得戚泉深不可测。
这样的邪术案件难道仅仅存在于龙江市？
不见得。
宁挚心中愈发沉重。
有人比他还要沉重。
龙京市某处宅子里，一块象征着生命的魂牌已然熄灭。奉命打理房间的年轻男人看见，惊得瞪大眼睛，连忙跑去找主事汇报。
主事惊愕极了，“那可是六级天师！”
男人满脸焦急与惧怕：“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怕什么？”主事定定心神，整理了下表情，面容沉肃地前往主院。
“丁集死了？”容貌英俊的男人挑了挑眉，而后满不在乎道，“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
一个六级天师，在龙江市并无敌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他用小刀刻着玉，轻飘飘道：“派人去调查一下死因。”
“是。”
主事离开后，男人继续雕刻，却一个不小心，刻刀划错了地，留下一抹痕迹，他眉眼陡生戾气，手指一握，价值连城的玉倏然化为齑粉。
“废物就是废物。”
齑粉顺着他的指缝洒落在地，他仰首看向屋外的天空，天际隐有乌云汹涌而来。
龙江市。
所有知情的二代都在熬夜吃瓜。
网友们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快就扒出袁清疑似结婚的瓜。
【彭鹏：靠，你们看了没，网友扒出她以前被何超疯狂追求过，何超你们知道谁吗？】
【孙宇：知道啊！服装大亨的儿子，在咱们龙江市也算大富豪了吧。】
【苏暖暖：可他五年前就死了。】
【彭鹏：没错，五年前，袁清星途正旺，是很多人的女神，这个何超追她追得很卖力，结果有次去探班，路上出了意外，人死了。】
【孙宇：好像从那以后，袁清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苏暖暖：泉泉姐说有姻缘线，肯定就有姻缘线，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戚渊：确实。】
【彭鹏：渊哥来啦！身体怎么样了？】
【戚渊：挺好的。】
【苏暖暖：又有人扒出，袁清几乎每年都要去一趟郊外墓园，但她并没有关系很好的亲友离世。】
【戚渊：我没记错的话，何超的忌日就是今天。】
【孙宇：渊哥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戚渊：记性好。】
【彭鹏：靠！今天袁清那辆车前面的车就是何家的！当时情况混乱，没人在意，可是刚刚有网友放出视频，确实就是何家的车！】
【苏暖暖：所以他们是一起去扫墓了？】
【孙宇：这么看来，袁清跟何家肯定有关系，难道跟她结婚的是何超？如果她跟何超结过婚，何超不可能不大肆宣扬。】
【苏暖暖：我最近看了不少玄学方面的书，我猜，他们结的肯定不是正常的婚。】
【彭鹏：？】
【孙宇：？】
【戚渊：如果是正常婚姻，我姐应该不会在小说里特意点出这个隐私，应该是阴婚。】
【彭鹏：！！！】
【孙宇：……】
【苏暖暖：这样就说得通了。跟袁清对戏的剧组男演员容易出意外，很可能是袁清的那位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接触。】
【戚渊：嗯。】
【彭鹏：咱们信你姐，可网友肯定不会信什么阴婚啊。】
【苏暖暖：不需要他们信。钱琨呢？】
【彭鹏：对啊，老钱今天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
【孙宇：睡着了？】
【彭鹏：他这么八卦的人，会放弃吃瓜去睡觉？】
【孙宇：算了，管他呢。】
网友们确实扒出袁清和何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怎么也不会往阴婚方面想，最多以为袁清跟何超秘密结过婚，现在跟何家依旧来往密切，还每年去墓园扫墓。
【所以说，袁清真结婚了？】
【白水真人说的是真的？我不信！】
【难受，我那么美的女神，怎么能被一个丑男糟蹋。】
【何家有钱啊，女明星不就是想嫁豪门嘛。这么看来，袁清真的是灾星啊，刚嫁进去就克死了丈夫。】
【我去，某些黑子能不能积点口德，都什么年代了，还克夫？】
网上的局势愈演愈烈，即便网友们没往阴婚方面想，何家的人也不免心慌。
何家主事的是何超的父亲何建设，他早年跑去港市私运服装到内地高价贩卖，赚了第一桶金，从此发家致富。
港市那边比较信奉风水玄学，何建设跟那些大老板打交道，自然而然沾染了一些，而且他做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坏事，心里头虚，就跟那些老板一起研究玄学。
“我以前就说过，那袁清就是个祸害！她害死了超儿，现在又惹出这些个祸端！”何太太满目愤恨。
她永远忘不了儿子躺在血泊中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袁清，她儿子也不会死。
儿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一腔痛苦无处发泄，袁清就成了她发泄报复的对象。
何建设眉眼凶戾道：“就算网友认为她跟超儿结过婚又怎么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何太太皱眉。
何建设眯起眼：“你不觉得这背后有只手在推吗？”
“你是说那个白水真人？”何太太冷笑道，“我问过了，就是戚家那个乡野出身的亲生女儿，写了本小说，装大师呢。”
何建设：“她要真是装大师，苏林海会对她那么客气？苏林海什么人你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
“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我现在就怕事情闹大了，玄门那边会发觉。”
结阴亲本就不为正统玄门接受，一旦玄门知道，肯定会派人过来调查，到时候，他们家超儿该怎么办？
何太太慌了神，“那我们赶紧去找丁大师啊！”
“联系不上。”何建设点了烟。
何太太：“……”
关键时刻，人死哪儿去了？
每年的巨额会费真是白交了！
网友们吃瓜吃到撑，男明星的粉丝团们却不依不饶。
【管她结没结婚，这是什么新的洗白方式吗？就算她结再多婚，她都是个害人的灾星！】
【没错，既然已经嫁入豪门，就别出来演戏害人了行吗？】
【袁清滚出娱乐圈！】
【袁清滚出娱乐圈！】
魏旭如今还躺在重症病房，他的粉丝战斗力是最强的，经纪公司也发出卖惨的言论。
这些都给调查案件的警察增加了压力。
他们反复研究拍摄视频和断裂的威亚，都无法判断凶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案子一天不破，袁清身上的脏水就一天无法洗清。
“韩队，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旁的警员颇觉得头秃。
他还没查过这种诡异的案子。
韩勉皱着眉，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上的拍摄视频，放慢之后很明显看出魏旭对袁清做的一些小动作。
原本结实的威亚突然断裂，魏旭从半空自由落体，身下洇出血迹。
“真特么邪门。”警员嘀咕道。
韩勉扭头，“你说什么？”
“啊，我就随口一说，”警员挠挠头，“韩队，我不迷信，真的。”
韩勉却问：“知道苏融被拐案吧？”
“知道啊，龙江市都传遍了，苏林海跑到龙潭市找到儿子的尸骨，还是十七年前的尸骨，系统内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
韩勉指尖轻敲桌面，“魏旭的案子，同样不可思议。”
警员懵了，“韩队，您信……这个？”
“我不是信。”韩勉轻叹一声，捏了捏眉心。
他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韩队，您好像有点想法，不如说出来，大家伙儿一起研究。”
“是啊韩队。”
大家都想早点破案。
韩勉失笑，声音低哑道：“倒不是什么想法，而是想到以前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韩勉低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
“我刚毕业的时候，跟警校一个同学一起分到南湖区当片警，有一次接到报案，他赶过去，然后……”
“然后怎么了？”
“他回家路上，失足落进湖里淹死了。”
“啊？”警员不解，“警校不是有游泳课吗？法医怎么说？”
韩勉面无表情道：“自然溺水。我调查了很久，可所有证据都表明，他是自己落入湖里的。”
“……”
警员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一定的办案经验，察觉到这个案子的诡异之处。
“他去处理的是什么案子？”有警员一针见血。
韩勉眸色微深，“有个姑娘报警，她家里人卖了她的生辰八字，要进行阴婚仪式。”
“阴婚？”警员无语，“这也太迷信了，就算没什么危害，可也太膈应人了。”
韩勉抬眼，看着众人道：“可我们调了袁清的档案，她是未婚。”
他有种莫名直觉，袁清的案子跟同事失足落水案存在某种奇异的联系。
“韩队，要不，咱们去问一下那位戚女士？”
韩勉：“……”
一个写灵异小说的作者？
第028章
翌日一早，朝霞漫天。
戚泉起床吃早餐，餐桌旁，灵生早已乖乖等着，他穿着合身的休闲装，身条修长，容色俊美。
让人赏心悦目。
戚泉想到什么，将水鬼从桃木牌中放出，并击出一道灵力附在他身上。
青白的水鬼渐渐变成生前模样。
他年纪不大，相貌端正，眉宇间还透着几分稚嫩，眼神极为清正，穿着一套笔挺的警服，挺拔又有气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神情似喜似悲，喃喃道：“我变回来了……”
瞧着颇有点让人揪心。
戚泉问：“你叫什么？”
“我叫齐正。”他敏锐察觉到灵生和苏融的视线，惊讶道，“你们都能看见我？”
戚泉：“齐警官，请坐。”
“啊？”齐正有点懵。
戚泉吩咐苏融：“给齐警官做点供品。”
苏融笑了下，“是。”
他转身问齐正：“齐警官早餐喜欢吃什么？”
齐正下意识道：“我什么都行。”
鬼也能吃饭吗？
可是他好多年都没尝过饭菜的滋味了，确实有点想念。
苏融很快端上瘦肉粥和包子，放在齐正面前，露出优雅得体的笑容，“齐警官，请用餐。”
齐正被一个大帅哥服务，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鞠躬：“谢谢。”
他发现了，这个别墅里都是俊男美女，还是顶尖级别的，看着就养眼。
除了跟他同住一个牌子的秦若。
粥和包子的香味萦绕鼻尖，他小心尝试拿起瓷勺，舀了一点，递到嘴边。
米的醇美和肉的浓香瞬间抵达心间。
他匆匆含了一口。
天哪，真能尝到味道！太好吃了！
齐正已经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能品尝阳间的美味，他已经控制不住本能，将肉粥往嘴里舀，时不时啃几口包子。
快活似神仙！
看他吃饭，戚泉胃口都大了些。
饭后，她问苏融：“灵生的课上得怎么样了？”
“已经学到小学二年级，他很聪明，进展不错。”
戚泉颔首，天生灵体，不管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条件，都是得天独厚的，才学到二年级，肯定是某人故意拖延了进度。
她现在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对待灵生。
他被困十几年，不通人情，但能反击、能驭使乌鸦啃食丁集血肉，可见自发悟出并信奉“以牙还牙”的行事理念。
这样的人，自有一套逻辑，不会轻易接受普世价值观。
但不管怎么样，灵生都是受害者，他毁坏丁集尸体乃天经地义，戚泉担心的是关于天生灵体的传说。
要么成圣，要么成魔。
如果成魔，她该怎么做？
戚泉凝视灵生的时间太长，青年不由抬起脑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直直映入她的眼帘，如澄澈的清泉，毫无杂质。
他弯起眉眼，朝她笑了笑。
系统：【灵生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碳基生物！】
戚泉：【哦？】
系统：【哦不，大佬才是最好看的！】
戚泉：……
谢谢，她并没有要跟一个男人比美的意思。
“会说话了么？”她问。
苏融目露难色：“……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想，外人很难界定。
戚泉移开目光，起身前往房间。
“大师。”苏融叫住她，“后天暖暖要去龙京市上大学，我想送送她。”
“送去龙京？”
“不是，她想坐动车去，我送她去车站。”
戚泉诧异：“家里没司机？”
“呃，体验生活。”
戚泉点点头，“行吧。”
富家千金出行都是私家车和飞机，还没坐过动车，能理解。
回房间打坐没一会儿，有客人上门。
“大师，是市局的警官。”苏融在门外汇报。
戚泉睁开眼，“请去客厅。”
韩勉带着手下警员踏入别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不愧是有价无市的顶级别墅，听说是苏家特意送给戚泉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他瞥了一眼警员，警员立马合上张大的嘴巴。
再惊叹，也得维持公职人员的形象。
行过天井的荷塘，跨过幽静的长廊，两人跟在苏融身后，抵达古色古香的主屋客厅。
戚泉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
来之前，韩勉调查过戚泉的生平。十八岁前长在乡下，十八岁后外出打工，三个月多月前被戚家找回。
作为一个出身乡野的真千金，她在豪门圈子里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可就在杜家寿宴后，她发生了变化。
她凭借《豪门日记》获得了大量的财富和追捧。
韩勉仔细研读过这本连载的小说，又对比过苏融被拐案、戚家保姆奶奶去世以及杜杨张三家发生的事，发现这个《豪门日记》是真的有点邪门。
他不得不重视。
“韩警官，请坐。”戚泉客气说道。
昨天泼硫酸案件也是韩勉经手的，他们在警局已经见过，互通了姓名。
韩勉带着警员坐下。
“戚女士，关于魏旭威亚摔落的案子，你知不知道？”他开门见山。
戚泉颔首：“知道。”
“尖叫文学城的《豪门日记》是不是你写的？”
“是。”
“你用白水真人这个微博账号，曾回复过一条关于‘袁清是不是灾星’的微博，是不是？”
“是。”
“戚女士对风水玄学这方面很有研究？”
戚泉笑了笑：“略懂一二。”
正题终于来了。
“那么，你昨晚发表的新章里提及的姻缘线，也是推算出来的？”
“没错。”
小警员没忍住，笑了下。
韩勉横了他一眼，继续严肃道：“可是我们查过档案，袁清本人是未婚。”
“你的意思是，我算得不准？”
“不是，”韩勉摇摇头，“我看过你小说的前几章，确实挺准。”
戚泉挑了下眉。
韩勉继续抠细节：“请问，在玄学领域，什么情况才会出现姻缘线？”
他问出这个问题，非常不符合警察这个身份。
小警员边记录边偷偷觑他。
戚泉坦然道：“是经过某种规则认证的婚姻关系，不包括口头约定的恋爱关系、实质性的鱼水关系。”
“……”
韩勉低头轻咳一声，年轻警员也红了耳朵。
实质性的鱼水关系……说得还挺委婉哈。
“能不能再具体点？”
戚泉：“比如阳间婚姻法规定的婚姻关系，阴间法则下交换生辰八字、绑定红线的姻缘关系。”
韩勉和警员都愣住了。
他们还是不愿相信如此离奇的事，可魏旭的跌落，他们查不出丝毫痕迹，就仿佛暗地里有一个看不见的人，飘在空中切断了威亚。
但怎么可能呢？
要是把这当成结案报告交上去，他们这身警服是别想穿了。
就在两人头秃之际，吃了一顿饱餐的齐正走出餐厅。
他多年没能尝到美味，一时吃得停不下来，没注意客厅里的事，就这么捧着肚子、打着饱嗝过来感谢戚泉。
结果——
“韩勉！”
“齐正！”
韩勉歘一下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齐正，眼珠子都快突出来。
当年他亲眼看到好友被水泡发的尸体，亲自参加的葬礼，每年还不忘在忌日去扫墓。齐正是真真切切已经死了，可眼前这个一身警服的齐正是怎么回事？
两人相顾无言，客厅里寂静极了。
小警员不认识齐正，看到齐正身上的警服，还以为是一个系统里的同僚，愣愣地打了个招呼。
然后问韩勉：“韩队，你们认识啊？”
韩勉：“……”
他已经震惊到失语，世界观岌岌可危。
齐正很快平静，走到他面前，目露笑意道：“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去市局当队长了，真不错！”
小警员这才注意到齐正的警号。
不对啊，这警号是不是搞错了？
韩勉眼眶蓦地变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荒诞的事？
齐正挠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看向戚泉。
戚泉丝毫不避讳：“我去蹦极，发现他在湖里当水鬼，就把他捞上来了。”
【大佬，这种事也能告诉普通人吗？】系统都惊了。
戚泉：【为什么不能？苏林海他们不是普通人？】
【可是，他们是警察……】
【魏旭的案件，本就是恶鬼故意伤人，这是个无头悬案，你希望他们永远结不了案？】
【可现在也没法结案啊。】
戚泉眉心微蹙：【应该不会。】
这个书中世界，应该跟她原本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吧？
她话说得轻巧，可落在韩勉和小警员耳中，不啻于惊天大雷。
水鬼？！
什么鬼？！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两人呈目瞪口呆状，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戚泉相当有耐心，悠悠地饮着茶。
这茶名贵得很，是苏家特意送到别墅让戚泉品尝的。
确实齿颊留香。
幽幽茶香将两人拉回现实。
韩勉静静地看着眼前依旧“年轻”的齐正，沙哑着嗓子说：“你怎么会成为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