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悄悄融化了……
胤祁亲昵地蹭了蹭乌库玛嬷，接着就听见她说：“乌库玛嬷不穷，这十年还是攒了点好东西的，走，去给你挑几样好看的。”
“谢谢乌库玛嬷！”
……
这日午后，秀敏来到慈宁宫，与太皇太后密谈了小半个时辰。恰逢佟国纲夫人瓜尔佳氏递折子进宫，求见太皇太后与皇后。
两人早有所料般对视一眼，决定一起见了。
佟贵妃上午出的幺蛾子，下午佟家就知道了，这也不算稀奇事，她们还怕佟家不知道自己女儿干的蠢事呢。
瓜尔佳氏一来便是十分诚恳地请罪，又替佟贵妃与皇后拉关系——算起来，佟贵妃的额娘赫舍里氏，虽是庶出，也算是皇后的姑母呢。
太皇太后老神在在，皇后先是斥责后是安抚，恩威并施。
太皇太后和皇后早就估摸着，皇帝还要用佟家，最后‘勉强’应了佟家的请求，答应会在佟贵妃的处置上，替她向皇上求情。
至于其他，得等刑部的调查结果了。
瓜尔佳氏离开前，分别献了副款式新颖的头面给太皇太后与皇后，连不在此处的慈仁宫皇太后也有一份。
秀敏回到坤宁宫，让人拆了装头面的宝匣，果然从暗格中找到十万两的银票。
佟佳氏家大业大，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
秀敏勾了勾唇，写下密信，在这十万两上，又添了十万两，让人送出宫去给两个弟弟。
无论这次中毒事件，佟家人无不无辜，有没有罪都好，朝臣的弹劾奏章都是真刀真木仓的。
秀敏从康熙那里得知，佟家为了自救，意欲掏空一半家产给皇上赔罪。
她便推测，佟家为了筹措金银，势必悄声变卖京城多处产业，她写信让弟弟们设法去买下来，商铺和田庄多多益善。
经营好了，这些以后都是她三个孩子的私房钱。
……
几日后，刑部查清皇帝食物中毒案的真相，确实是因为佟家膳房的奴才，制作酸汤子的过程不慎过失所致，并非贼人有预谋暗害皇上及佟贵妃。
赫舍里氏被接回家，刑部只处置了有罪的奴才。
佟佳氏全族上下大松了一口气，筹措了几日的‘压惊利是’，也敢大胆地呈给皇上了。
康熙以佟国纲、佟国维兄弟治家不严、行为不端之过，革佟国纲一等公，降为一等侯，仍任正蓝旗汉军都统；革佟国维一等伯，仍任内大臣。另，二人均罚俸三年。
二人感恩戴德：“罪臣谢皇上隆恩！”
这个结果一出来，朝臣们心中都暗自有了思量。
降爵位对于有些家族来说，那是很伤体面和根本的事情，但对于佟家来说，只要官位不丢，能继续效忠于皇上，爵位总有挣回来的一天。
从这件事上，很多朝臣看清了佟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又有了更多计较……
而后宫之中，因为太皇太后与皇后双双替佟佳氏求情，佟佳氏免去了打入冷宫的责罚，但仍被皇上以‘德行有失’之罪，褫夺封号，降位分为嫔，并令其继续抄写华严经，无诏不可踏出承乾宫。
怂恿佟佳氏犯错的奴才都被治了罪，佟嫔身边换了一批伺候的人。
好在，在内务府的新制度下，宫里的奴才们再不敢有欺主的行为，他们每月的考核资格，都握在主子手里呢。
此事过去，秀敏又收到了佟家送来的感谢银子五万两。
她估摸着，康熙那里得到的，至少得是她的十倍以上。毕竟佟家也不是什么清廉的人家，又那么大家业。
胤礽看着额娘手里的银票，冷笑着说了声，“我觉得，佟家给额娘的，还是太少了。”
他可还记得，上辈子支持老四的佟家，是如何的财大气粗！
胤祁听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对哪一张张银票好奇起来：“这是什么呀额娘？”
胤礽答他：“这是钱呀，这里一张，就可以把你的小金库买下来了。”
“什么？！”胤祁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他他攒了那么久的小金库，居然比不上这薄薄一张纸？
胤祁伸手就要拿过来看个究竟，难道是什么稀罕宝贝做的纸？
秀敏却手一抬，把银票收了起来，“别，你没轻没重的，撕坏了怎么办？”
胤祁鼓鼓嘴巴，问：“这是额娘新赚到的钱吗？”
秀敏起了逗他的心思，就说：“是呀。”
胤祁眼放金光：“额娘快告诉崽崽，你是怎么一下子挣到这么多钱的？”
原来他每天做好吃的，然后得赏赐，辛辛苦苦好几个月，都比不上额娘整天在坤宁宫偷懒吗？
要是秀敏知道他是怎么想自己的，或许就没眼前这么好心情了。
她笑着忽悠他：“这是额娘投资的商铺赚的钱。”
胤祁立刻就说：“崽崽也要投资商铺赚钱好不好？”
顿了顿，又问：“商铺是什么？”
“就是卖东西的店铺……”
秀敏趁机教给他做生意的概念。
“但是，你现在是皇子，不能自己投资，等你长大了，汗阿玛给你封了爵位，你搬出宫去住了，就能经营自己的产业了。”
胤祁苦着一张小小脸，还要等长大啊？
秀敏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扑哧一笑，“你可是无本买卖，而且小金库已经比皇宫里所有皇子公主都富有了，还想怎么样？”
胤祁：“我为何要跟没本事赚钱的人比？”
秀敏：“……”竟无言以对。
她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想了想对胤祁说：“你汗阿玛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你想办法去他那里多捞点，别客气。”
胤祁眼神一亮，噔噔噔地就真的往乾清宫跑了。
一旁的胤礽：“……”
希望他以后不要娶一个这样的媳妇，竟然帮着儿子骗自家爷们的钱？！
康熙刚把从佟家那里得来的两百万两银票收起来，就听见胤祁骑着狼犬丁铃当啷而来的声音。
他心情甚好。
手边摆着的，正是胤祁前几日献给他的酸甜饮料，酸梅汤，根据他的改进意见，甜度和酸度都完美切中了他的喜好。
这道美食，他还没来得及赏胤祁呢。
突然变得富有，康熙决定这回大方一点。
不料，他还没赏呢，胤祁反倒给他献上了一堆宝贝。
“汗阿玛，送给您！”
玛瑙朝珠、琉璃夜光杯、白玉如意、两盒各色宝石、夜明珠、金锭子……
整整装了一个大包袱，是胤祁的狼犬所能驮重的极限了。
也是胤祁小金库里成色最好的一批宝贝了。
康熙是错愕的、受宠若惊的，“真送给我？”
“是呀！”
“为什么？”
“因为崽崽爱您~”
康熙还是懵，简直太难以置信了，那么爱财的崽崽居然会送钱给他？
“你不会是逗我的，给我看完又收回去吧？”
胤祁反而被他这话给惊得瞪大眼睛，“崽崽怎么会呢？”
“真的？”
康熙的接连质疑，让胤祁伤心了，“您怎么能怀疑崽崽爱您的真心呢？”
看他扁嘴要哭，康熙下意识哄道：“哎，汗阿玛信你、信你。”
“那你收起来！”
居然还让他收起来了？！
康熙真的给胤祁整懵了，他一面将信将疑地让梁九功收起来，并清点入库，一面观察胤祁的反应。
发现他是真的在他愿意收起来后，露出了高兴和放松的表情。
康熙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胤祁钻到他怀里撒娇：“汗阿玛，崽崽对你好不好？”
“好……”
“你爱不爱崽崽？”
“爱……”
“有多爱？”
康熙还未回答，胤祁替他答：“是崽崽爱您的十倍对不对？”
康熙抱着他，一脸恍惚：“对……”
胤祁：“那您刚刚已经收了崽崽的爱了，什么时候，把您十倍的爱给崽崽啊？”
康熙：“？？？”
第58章 太聪明
康熙华丽丽地倒贴了十倍！
他本来可以不上这个当的, 但是胤祁说，如果他骗人, 就要让乌库玛嬷和额娘来评评理。
康熙：“……”
他几乎可以想见，知道他刚刚得了一笔横财、又收了胤祁的‘爱’，很宠胤祁的二人，会拿怎样谴责的眼神看他了。
他并不想闹到二人那里，然后最后还是改变不了他倒贴的结局。
胤祁带着一个包裹来，带着十个包裹和十个‘送货’的太监宫女，美滋滋地来跟康熙告别。
“汗阿玛晚安，祁儿昨天、今天、明天都一样爱你哦~”
康熙：“……”
还明天？
他不会再上第二次当的！
秀敏和胤礽看到胤祁满载而归，两人也是懵的。
让他去捞钱，还真的就捞到了？
还这么多？！
秀敏不由追问整个过程。
不问还好, 问完，她整个人都要笑抽了，“好样的崽崽, 很有生意天赋！”
下一秒，她看到胤祁眼神雪亮地望着她：“额娘, 您有多爱崽崽呢？”
秀敏笑容一僵，转身就走, “哎呀，曹嬷嬷刚刚是你有事要禀报吧？”
胤祁又转向胤礽, 还未开口。
胤礽瞬间跑走：“额娘，等等！我今天还没让你检查功课。”
胤祁噘嘴：“原来最爱崽崽的, 是汗阿玛。”
乾清宫的康熙：“阿嚏……”
哼！一定是胤祁又在惦记他……的钱。
休想！
隔日一早, 佟佳氏的额娘赫舍里氏和伯母瓜尔佳氏递了折子，请求进宫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谢恩。
谁都知道，她是来看女儿、劝慰女儿的。
三人都没有见她们, 开了恩典，让她们直接去了佟佳氏宫中。
与此同时，惠嫔来报，佟佳氏闹绝食已经第四日了，这回像是真的存了死志了。
秀敏不免有些唏嘘，其实，若不是那日被胤祁无意中撞见，佟佳氏计划成功的话，说不定康熙真会消气并怜惜她一二。
不过做什么事都得承担风险，攻略康熙，本来就挺难的，自作聪明不可取。
没多久，传来佟家两位夫人被佟佳氏拒之门外的消息。
秀敏走了一趟承乾宫。
佟佳氏失神地坐在窗前，连皇后来了，也没有半点反应。
曹嬷嬷斥责她：“佟佳氏，皇后娘娘来了都不行礼，这是大不敬之罪！”
佟佳氏被她的声音惊动，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秀敏，呆呆问：“我……错了吗？”
秀敏在她旁边的美人榻上坐下，“你没错吗？”
佟佳氏的眼神变得很哀伤，“我没错啊……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酸汤子有毒，我也中毒了啊……都是额娘、都是额娘的错！她为什么不试一试就拿来给我吃？是她害我啊！”
秀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哭，“你额娘也很后悔，她很担心你。”
“她后悔有什么用？她担心有什么用？表哥再也不会理我了！我恨她、我恨她……”
人在绝望的时候，把过错归咎于别人，确实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所以秀敏没有跟她理论，等她哭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哭够了吗，听本宫讲两句？”
“你这回是真的想死，还是想皇上再来看看你？”
佟佳氏哀伤的表情微顿。
秀敏：“皇上来了，看到你这副样子，也不会改变什么。若是你真心求死……”
佟佳氏呆呆地看着她。
“那佟家正好再送一个女儿进宫，皇上又不是只有一个表妹，比你貌美懂事的更是不少。”
佟佳氏眼睛一瞪：“不行！”
一想到家里其他庶女，背靠着佟家的支持，喊着皇上表哥，在宫里享受佟佳氏这个身份带来的尊荣，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秀敏见她又有了生气，也不多做停留，让曹嬷嬷扶着往外走：“人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出了承乾宫，秀敏让两位佟夫人先回去了。
回宫路上，曹嬷嬷忍不住问：“娘娘为何要帮佟佳氏？”
秀敏只道：“一时兴起罢了。”
她只是觉得，佟佳氏虽然是自己作的，但也有点冤，不至于要以命来抵。
她可怜这时代的女人，特别是皇宫里的女人，没了皇帝的宠爱，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
……
此时的胤祁，正在慈宁宫，催促着苏麻喇姑做第100环主线任务——做一道肉类生食。
前一百环的主线任务，就是各种基本功，米、面、菜、汤、肉的各种基本做法，全部都学一遍，系统判定你学会了，你就能完成任务了。
最后的十几个任务，是各种肉的做法，煎、烤、焖、炖、蒸、煮、炒、炸、生食……
20级以前，每升一级必须做5个主线任务。苏麻喇姑做完这第100个任务就可以升到20级了。
20级之后，培养对象会有所顿悟，能更好做出各种名菜了。
为了这第100个任务，胤祁专门让内务府去采购高品质的深海鱼虾，并且得想办法运送活物回来。
苏麻喇姑没有处理过海鲜，这个任务对她来说还有点难度，一个上午快过去了，厨神培养系统还没有响起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搞得胤祁对这个任务的完成，充满了超高的期待值。
“苏嬷嬷，完成任务了崽崽请你吃好吃的！你要加油哟！”
苏麻喇姑哭笑不得，看看天色，怕给太皇太后准备午膳来不及，她更加集中注意力，按胤祁的要求做生鱼片，调酱汁。
终于……
[叮——培养对象苏茉尔已完成主线任务100：做一道肉类生食。]
[叮——培养对象苏茉尔已升至20级，获得初出茅庐称号，奖励宿主‘全能锅’一个。]
胤祁高兴得跳起来，第一时间查看苏麻喇姑的数据。
[培养对象：苏茉尔
天赋值评级：65（99）
厨艺评级：20（99）
获得称号：初出茅庐（可佩戴）
获得基本功奖励：（略）]
胤祁歪歪头，问：[称号有什么用？]
小厨：[佩戴称号以后，天赋值会有相应的提高，也更容易体悟到美食的精髓哦。要给培养对象苏茉尔佩戴吗？]
胤祁：[要！]
胤祁话音刚落，就看到苏麻喇姑的数据那里，天赋值加了两点，变成67。
胤祁马上又产生新的疑问，[那要是天赋99的人佩戴上称号呢？]
小厨：[不会有任何变化，都99了，还需要称号加成吗？]
[哦。]胤祁似懂非懂，他没去看全能锅，而是感兴趣地让小厨发布第101个主线任务。
小厨：[主线任务101：向陌生人卖出一份美食。奖励：100点经验值。]
[说明：作为未来的厨神，厨艺怎么能得不到顾客的认可？]
胤祁：[？？？]
小厨：[意思是，要求培养对象苏茉尔卖出一份美食给不认识她的人。]
不，胤祁惊讶的是经验值的奖励，好高！
完成一个主线任务，得1点经验值；做出一份评分为50分以上、可食用的食物才1点经验值，60分3点，70分5点，量大加倍算经验值。
所以胤祁做了那么多卤蛋，经验值也只够他升前面几级，做了那么多酸萝卜，才得到10点经验。
而苏麻喇姑平时做一桌子饭，也就5点经验值左右，因为有些评分都不够50。
小厨：[万事开头难，所以奖励很高。]
胤祁跃跃欲试，他问苏麻喇姑：“苏嬷嬷，宫里有不认识你的人吗？”
苏麻喇姑微怔，想了想说：“今年内务府换了很多人，应该还是有的。”
“那，你能不能做一份好吃的，卖给他们？”
“哈啊？”苏麻喇姑愣了一愣，才笑着摇头，“不可以哦五阿哥，宫里不能私自买卖东西。”
“啊……”胤祁好失望，又问：“那咱们去宫外！”
苏麻喇姑很遗憾地告诉他，“奴婢是宫女，宫女不能随意出宫，更不能去宫外卖东西，会被打板子的哦。”
胤祁：“……”
胤祁生气了：[什么智障任务？！]
小白：[就是，什么智障任务？！]
小厨：[……]
小厨：[宿主，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您是不是也好久没出宫去玩了？不如去请皇后娘娘帮忙想办法？]
听到‘出宫去玩’四个字，胤祁整个人都兴奋了，[你说得对！]
胤祁拔腿就跑，苏麻喇姑愣了一下，追出来时，胤祁已经跑没影儿了，她只好喊了个小太监跟上去，别出什么岔子。
胤祁骑上狼犬，在坤宁宫外就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秀敏。
“急火火的干什么呢？”
秀敏一把将胤祁从狼犬背上抱起来。
胤祁顺势趴在她耳边说：“额娘，小厨发布的新任务，是要苏嬷嬷卖美食给陌生人，但是苏嬷嬷说她是宫女，不可以卖东西给别人。怎么办呀额娘？”
秀敏想了想，“你直接让她去卖东西有点奇怪，不如这样，你常海舅舅刚盘下一家糕点铺子，你跟苏麻喇姑出宫，在那家铺子里卖酸梅汤好了。”
“好呀，谢谢额娘~崽崽最爱你了！”
“额娘也爱你~”
“有多爱？”
“……跟你一样爱。”
胤祁不满意，还要再说什么，秀敏果断把他放下来，“关于出宫的事情，额娘还得去安排，你今天是在坤宁宫吃午膳，还是慈宁宫？”
被一打岔，胤祁果然不继续纠结爱多少的问题了，天气挺热的，他不想跑来跑去了，就留在了坤宁宫。
谁知中午康熙也来了坤宁宫用午膳，并且刚放下碗筷，就宣布了一件跟胤祁有关的大事。
“朕决定，让长生、万黼和胤祁，提前入尚书房读书开蒙。”
胤祁瞪大双眼，“崽崽才不到三岁！”人性呢？
康熙：“我看你那脑瓜子，比得上人家七八岁，就是人情世故、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都不懂。”
胤祁的思维过于敏捷，没有先生的正确引导，常常走偏，康熙也常常吃不消。
其实这件事，康熙并不是突发奇想，从南苑行围回来后，他就动了念头，安嫔的事情发生前，他又动了念头，直到今天，才落实下来。
胤祁强烈抗议，还去找乌库玛嬷评理。
谁知这次竟然没有用，连乌库玛嬷也赞成这个提议？！
实在是胤祁脑瓜子太聪明了，她也认为需要引导。
“但也只需引导，不要失了他的天真纯真。”太皇太后特意叮嘱康熙。
康熙笑说：“放心吧皇玛嬷。我给祁儿安排的是杜立德、冯溥、李霨三位太子少师，他们都受过貔貅的恩惠，一定会好好教导祁儿的。”
胤祁总觉得汗阿玛笑得不怀好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
太皇太后：“他年纪小，学半天就好。”
康熙：“孙儿只安排他每天学三节课，一节半个时辰。”
“如此甚好。”
胤祁未来的命运，就这么被号称最爱他的人，三言两语定下了。
晴天霹雳！
胤祁蔫儿了，原来太聪明也是一种罪过吗？
哼，他决定消极抗议，他不学的话，别人怎么教都没用！
康熙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有人好像想出宫去玩，不好好学习，朕是不会同意的。”
胤祁立刻提出：“那崽崽要先出宫！”
康熙：“不行，今天汗阿玛就教你一个道理，做人要先苦后甜，不能先享乐，再吃苦！”
胤祁：“汗阿玛，是不是你小时候，你想要什么，想买什么，你汗阿玛经常说不行啊？”
“是啊，因为……”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很不开心？”
“是会不开心，但……”
胤祁：“所以啊，乌库玛嬷都说了，大人不好的地方不要学，皇玛法这种不好的传统你不要学。”
康熙：“……”
第59章 六一儿童节快乐呀！
要正式读书, 还不能马上去，得选个良辰吉日，还要选伴读和哈哈珠子。
皇子的哈哈珠子, 从包衣奴才里面选。伴读, 则选的是王公大臣家的适龄孩子。
康熙把给三位皇子选伴读的消息放出去, 让王公大臣们，把家里适龄的男丁名单交上来。
原本，皇子的伴读长大后就可以当侍卫、当佐领，直接入官场的。
所以原先这是一项顶好的差事，王公大臣都会争着抢着要送孩子入宫给皇子当伴读。
但这样的伴读制度，对于皇家来说有一些弊端。
一是皇子的伴读动辄十几人，总有庸碌无能之人尸位素餐。
二是九龙夺嫡时, 阿哥们和伴读的家族之间勾连甚深，也是夺嫡之争惨烈异常的原因之一。
到雍正朝时，雍正就不让皇子们自己选伴读和哈哈珠子了，必须皇帝批准才行。乾隆朝时，伴读们变成只有十之一二能当上侍卫, 这就变成一项苦差了。
康熙看到交上来的名单, 气得摔了好几分折子。
秀敏淡定地问：“怎么？”
“这些满洲王公大臣家里, 不是体弱就是病, 还有自贬资质愚钝，怕带坏皇子的！”
“人之常情。”秀敏微笑, 好像早有预料。
当初给太子胤祜选伴读和哈哈珠子的时候, 皇后就曾给康熙列出当时伴读制度的弊端。
康熙当时就把皇子们的伴读规制重新调整。
首先是人数少了一大半，一个皇子只安排两个伴读、两个哈哈珠子，太子也不例外。
不过胤祜搬去毓庆宫的时候，又给他加了三个伴读和三个哈哈珠子。
其次是成年后的去向安排, 还是每个皇子身边，只提供两个侍卫名额，无论伴读还是哈哈珠子，表现好的竞争上岗。
给太子选的时候很顺利，毕竟是储君，就算当不上侍卫，也是前途无量。
但给其他皇子选，满洲贵族们就开始推诿了。没前途，还要伺候皇子、替皇子受罚，金尊玉贵养大的人就不干了。
也有一些积极自荐的，但却隐晦表达只想给皇后的嫡次子当伴读。
“这些人，自己不思进取就罢了，还教子孙们等着坐享其成，等着年龄到了填补空缺和袭爵？朕以后叫他们知道，休想！”
“别气了，看看这些。”
秀敏递过来一沓汉人大臣的折子，康熙翻开一看，这股气才消了大半。
汉人大臣们，很多更加注重的是培养孩子考科举，听说是杜立德、冯溥和李霨三位大学士轮流授课，很多汉人大臣都愿意送孩子来学习。
两人正斟酌着人选，胤祁噔噔噔跑来了。
“额娘，崽崽只有一个要求，不用家世好的，只要长得好看的就行，最好是小仙女哦。”
康熙：“……”
秀敏扑哧乐了：“小仙女不行哦。”
“为什么？”
“因为皇子的伴读和哈哈珠子，只能是小男孩。”
胤祁小大人一样摇摇头，不赞同道：“额娘，你也是小仙女，你怎么能看不起小仙女呢？”
秀敏：“……”
好儿砸，这么小就知道要男女平等了。
可惜，“这是规矩，公主的伴读才能选小仙女。”
“额娘我为什么不是公主呢？”
“啊？”
“你为什么不把我生成公主呢？”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看额娘沉默，胤祁又去问汗阿玛：“皇玛嬷说，皇家的公主跟民间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地位比民间的男孩子还要高，对吗？”
康熙：“那是当然。朕的公主，是金枝玉叶！”
“那为什么，民间的男孩子都去读书了，公主们还没有书读呢？”
康熙沉吟一会儿，大公主已经七岁、二公主六岁，虽然皇玛嬷有教她们读书，但始终不是正经进学，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