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呢,就是判断了。其实根据这一系列依据,我基本断定他是天蝎座的后半段,确切说是14日左右,只是他身上有少许的矛盾性格和分裂之处,这一点呢,又很接近15日出生的人,所以我就无法准确断定他的具体日期了。”
小米听得不停点头,突然她疑惑道:“头儿,这些能判断出他的星座我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准确的时间,我就费解了。”
我哈哈大笑说:“这个就是要靠经验和有心积累了。因为工作原因,我职业生涯中见人无数,我会留心身边每个人和见过的每个人所拥有的性格特质和生日的对照,时间久了,就会有一个自己的数据库甚至数学模型了,这个要靠你自己了,这是个死功夫,没有捷径可循。”
“其实,做人力资源的人,星座啊,血型啊,甚至麻衣相术都要有所涉猎,这些不能作为决定因素,但一定是很好的辅助依据。”
小米说:“星座我以前也经常看啊,但是真到事儿上都没什么用。”
“当然不能只看这些,除了我tຊ们常用的太阳星座,你起码还要了解上升星座和月亮星座的算法,三者结合看一个人才会比较准。我刚才大致推算出他的日期后,反过来大致判断其年龄后,又试着用月亮和上升星座粗略倒推了一下,反证出一些吻合度后,再做了一些调整,才能比较确切的知道他的日期。”
小米若有所思:“不过好在你还是没能断定出来他的准确日期,要不别说他,我都觉得活见鬼了。”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短信。
我拿起看看,是个陌生号码,打开后,原来是刚才的蒋砚。
“萧总,您好!我是刚刚跟您在飞机上邻座的蒋砚。我在刚入行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大名,一直仰慕得很。想不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见的面,只是我表现得太狼狈了。希望您不会见怪我今天的一切行为举止,但是真的闻名不如见面。您太神了!我的身份证生日是11月14日,但实际生日是11月15日。原谅我的语无伦次,非常希望将来有机会能接受您的教诲!”
我看完后,微笑着把手机递给小米说:“喏,你真的活见鬼了。”
小米有些疑惑地接过来,看完后愣了半天,才喃喃道:“什么活见鬼啊,简直就是活神仙。偶像啊。”说完眨巴着眼看我。
我笑了笑没有理她,接着说:“课上完了,布置一份作业。”
小米“啊”了一声嘟哝道:“还有作业啊?”
“还记得飞机上的那个袁佳妮吗?”
“那个乘务组长?”
“你回去分析一下我跟她攀谈的原因,并用我教你的量心尺和定海神针,做个案例分析出来,回去你先给大家做培训,我来补充。”
小米慌忙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我不行的。”
我板着脸:“不行的话以后你就不要那么好奇老想听第一次课了。”
隋少棠一直在微笑着听我们聊天,此时出声道:“你们萧总是让你做大师姐呢!”
小米这才高兴起来:“那我就试试吧。哈哈,大师姐,嗯,我喜欢。”
隋少棠打趣小米说:“看来你很崇拜你们萧总嘛。”
小米仰起头,大声说:“我们头儿那可不是盖的!”
隋少棠忙点头道:“你们萧总真不是盖的,看人不要太准哦。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我们祖董经常说萧总年轻有为,看来所言不虚啊。”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隋助理见笑了。雕虫小技而已。你的话我可不能接,我要是说你们祖董看人才真的是有眼光,那不是又把自己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车子已接近市区,城市的灯光寂寞而坚强,静静守候着漫漫黑夜。


第三章 岐音 04 助理也能做成天王
到了酒店,隋少棠迅速帮我们做了简单的check in,因为天一集团是该酒店的长期签约客户,所以长年留有预定的房间,所以手续十分快捷。
到了房间安顿下来后,隋少棠说:“萧总,时间太晚了,出去吃宵夜可能不大方便,我刚才已经叫他们送点东西上来吃,萧总不介意吧?”
“不介意,隋助理考虑的很周到,我们要表示感谢才对。”
很快餐点送了上来,我们草草打发了肚子,小米起身告辞回房间休息,隋少棠递了根烟给我:“萧总,抽支烟我也回去了。”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那是一个SONY的新款MP5:“前不久去了趟日本,一个小礼物。”
隋少棠想要拒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小东西,不用搞得那么复杂,你不会觉得我在贿赂你吧?”
隋少棠哈哈一笑,不好再推辞,就接了下来。
事实上这东西是我上周在香港买的,在日本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心思买任何东西,只是后来想到有些人情需要打点,上周末就抽空去了趟香港。
老实说,在天一集团的客情关系上,由于是祖贺贤的亲自介入,按照常理,下面的人自是全力配合,只不过在我看来,越是如此,越要注意这些细节,反而不能让他人觉得有了大老板的支持而忽略了他们。
一两千块钱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本来不值什么,但是在这种客情关系下,我能想到他们只会令到他们更加舒坦。
隋少棠欲言又止,我微笑道:“隋助理有话不妨直言。”
隋少棠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萧总,几次接触,我对你的能力十分钦佩,对你的做人更是仰慕,想要结交请教,只不过一直不好冒昧。”
我把椅子拉近他一些:“隋助理客气了,我是怕人说我高攀,否则也早就找机会喝两杯了。你也不要萧总萧总地叫了,现在左右无人,你叫我东楼就好了。”
隋少棠很是高兴:“你比我年长,我就高攀一下,称你声兄长,你叫我少棠便好。”
我点头道:“如此最好。少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看看我能不能尽点绵薄之力。”
“萧兄,其实我一直有个困惑,只是苦于无人请教指点。”他把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接着说:“我一直在想,我在天一的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我深表理解:“少棠跟了祖董多久了?”
“我从硕士毕业后就进入天一集团,先是跟了黄总半年,后面一直是跟祖董,大概有两年多了。”
“少棠,恕我直言,你觉得跟祖董的这段时间,你是在做助理的工作,还是在做秘书工作呢?”
隋少棠楞了一下,面露尴尬之色。我微微笑着等他出声。
过了片刻,隋少棠又点了根烟,抽了两口,然后鼓足勇气说:“其实我觉得像是秘书。”
我点头道:“我想也是,否则少棠就不会如此烦恼了。”
隋少棠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萧兄,我跟祖董这么久,帮他做了很多事情,也看他做了很多事情,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去独立分担一方面的工作,但是一是心里没底,二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思忖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道:“少棠,我想先讲个故事给你听。”
隋少棠面露疑惑之色,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听我说了下去。
“我有一个朋友,他毕业后跟着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做秘书。本来呢,秘书的工作无非就是要安排好老板的日常起居和工作安排提醒,但是他不同,他花了不少时间去观察老板的习惯,当然不只是生活。举个很小的例子,他注意到老板很喜欢看报纸杂志,但是太忙了,订了很多却没有时间看。于是,他继续观察老板都会注意看哪些内容,并且主动在闲暇时跟老板聊天,确认自己的观察范围是否准确。”
“在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呢,他就会在业余时间把所有老板订阅的报刊杂志仔细阅读,然后做精致的剪报工作,经过消化后如果觉得信息量不足的,他会上网做功课,摘取后排版打印出来,然后每天整理成小册子,放在老板书桌和车上各一份,供他闲暇时有效阅读。”
隋少棠听得不住点头,若有所思。
“后来,我这个朋友迅速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升为助理。接下里的日子里,他开始谋求下一步的发展,又开始了新的思考。”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了看表:“少棠,快三点了。这个故事我们下次继续讲,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跟祖董开会。”
隋少棠似乎被我从梦中惊醒一般,站起身来说:“时候这么晚了?可是真的很想听萧兄讲下去。”
我微笑着说:“有机会我们再讲下去。不过,我希望你能先好好消化一下前面的故事。”
隋少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明白了,我要先学着做好秘书的工作。”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隋少棠叮嘱我早点休息,明早会来接我,然后告辞而去。出门的时候,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感激。
我简单洗了个澡,拉开窗帘,躺在床上。
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西湖静静地姿态着,波澜不惊。
我忽然想起那次赶赴上海前在这里的那个夜晚,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是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被忧伤的记忆追逐着我,我不断抛掷障碍试图阻拦,却最终跌倒在地,无法起身,只能任由它扑上来,像蚕一样啮咬着我,一点一点将我的心慢慢掏空。
岁月的过往是撕裂的忧伤。时间仍在,只是我们却在飞逝。
在现实和梦想之间,
你是红叶焚烧的山峦,
是黄昏中交集的悲欢;
你是树影,是晚风,
是归来路上的黑暗。
在现实和梦想之间,
你是信守约言的鸿雁,
是路上不预期的遇见;
你是欢笑,是光亮,
是烟花怒放的夜晚。


第三章 岐音 05 先裁员!
早上tຊ来接我的不是隋少棠,而是祖贺贤本人。
我还没愣过神来,祖贺贤已经大踏步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把身边的小米简单介绍给他,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征询我意见:“我带你去吃个早餐?”
我知道祖贺贤亲自前来定是有些话要跟我单独聊聊,于是交待小米自己在酒店吃自助早餐,祖贺贤打电话吩咐隋少棠安排车稍后直接接小米到公司开会,我便跟着他出了酒店。
祖贺贤自己驾车带我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酒楼,说是让我见识一下杭州的小点心。
酒楼不大,但是生意很好,座无虚席。祖贺贤显然跟这里的老板十分熟络,带着我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楼梯径直上了二楼。二楼也是满座,只有窗边一张桌子空着。
祖贺贤带我走到那边坐下,立刻有人冒了出来招呼。
“老板,就用我今年存在你这里的茶叶,绿盒子的那个。”
老板忍不住轻轻瞥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小小诧异,但是并未显露太久,仍是毕恭毕敬地听着祖贺贤吩咐,过了不一会儿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茶上来后果然不同凡品。
祖贺贤亲自探手泡茶,茶具大抵也是他存在这里的,上好的骨瓷和做工,即使我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价值不菲。茶杯洁白得有些透明感,水冲下去后,茶叶徐徐下沉,吸收水分后叶片展开,现出芽叶的生叶本色,芽似枪叶如旗;汤面水汽夹着茶香缕缕上升,如云蒸霞蔚,而此时的茶叶则似雪花飞舞,叶底成朵,鲜嫩如生。
在祖贺贤的示意下,我端起轻轻啜饮,只觉齿颊生香,余味无穷。
绿茶的喝法比之功夫茶,少了许多繁琐的程序,却更适合绿茶本身的味道:清爽,雅致。
我一边赞不绝口,一边探询道:“这里生意真好,好在祖董提前订了位置。”
祖贺贤微微一笑:“这里不接受预定的。”
见我有些惊诧,他淡淡说道:“这个位置是固定留给我的,因为这里的老板曾经欠了我一个小小的人情。”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小小的人情,也许对祖贺贤是小事情,但对这个老板来说可能是大大的不同。
很快各式点心就流水价端了上来,祖贺贤不厌其烦,一一向我介绍:虾肉馄饨,木瓜酥,杏仁薄脆,九姓团圆,麻糍,葱包烩,火腿笋干老鸭面。。。。。。直到我说够了够了,方才罢手。
吃到葱包烩的时候,我多少有些纳闷,因为此物实在普通,就是把油条和小葱包在春饼里,沾着甜面酱吃,实在没什么特别。
祖贺贤大概看出我的疑惑,就拿起一个葱包烩跟我说:“这在杭州可是大大的有名。这个桧是秦桧的桧。”
我恍然大悟:“这里面的油条大抵指的就是秦桧了。”
祖贺贤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点心,用纸巾擦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了望窗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回头看着我,目光中十分恳切:“东楼,你在远大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自古奸臣当道,都免不了要上演岳飞和秦桧的故事,但是最后是否酿成悲剧,则主要是看皇帝是否明理。东楼,你所在的地方关系甚是复杂,你能躲过这一次,能保证躲过第二次吗?”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勉强笑了笑,没有出声。
“另外,你女朋友的事情我跟伍岳也都知道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劝慰你,尤其隔着电话。也就没有出声,东楼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要拿哥哥当外人。”
祖贺贤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里一阵温暖,默默点了点头。
虽然是深冬,杭州的清晨依然满目清爽,风虽然不及北方般刺骨,却也凛冽。湖边垂钓的老人们已经不见踪影,阵阵寒意还是吹走了那许多怡人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我渴望见到一场久违的大雪,能够洗去我心中久久的阴霾。
“这次的收购是我们年度计划的第一步,完成得还比较顺利的。黄总和伍总大约今晚就能赶回来,具体的情况我们到时候可以更加具体的分析。今天请萧总过来,我们是想商量一下下一步对收购企业人力资源的状况做个分析,并且确定一下接下来的策略和步骤。”祖贺贤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大家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提出来探讨一下吧。”
会议室里坐着天一集团的财务班子和人事班子,业务班子因为黄总和伍岳的出差改由杭州本部的销售总监列席,另外外方的董事会也派了两名代表与会。
这次的收购动作十分之大,一是投资规模不小,二是行业跨度极大。
人力资源总监刚刚到任不久,原本是莱欧雅的HRD,也是我们远大为天一集团物色的人选。此人大名陈少涵,经验丰富,资历也够厚,只是我当时唯一有点担心的是他从未在真正的民营企业待过,虽然目前的天一集团也有外资背景,但是实际上掌舵和运作的人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土人。而民营企业的很多人力资源总监所做的工作多数又不够专业,想找到两者兼备的这个层面人选说易也易,说难有时候也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