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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塔……”
就在谢西辞即将要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四周的空气猛地凝固成为固体，化作一根根尖锐的利刺，瞬间向谢西辞的身体爆射而来。
与此同时，霍小小体内的能量再也不受压制，狂暴的第二异能第一次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拉到第三档。她手里黑色的大刀刹那间凝固实质化，像箭矢一样破空而出，带着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刺入左侧的虚空中。
凝固住谢西辞身影的能量瞬间散去，空气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一只苍白的手凭空出现在霍小小的眼前，而后是一个瘦弱的透明身形显现在原地。
女人单薄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清冷的声线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张。
“你为什么能伤到我！”
霍小小在看清女人的样貌后，眸底的杀机层层晕染开来，黑色大刀再次聚集在手心里。
“原来是你啊，侯秋月。”
“杀人偿命，既然敢出现，就用命来换吧！”
第60章 没有杀猪的第六十天 这滔天大罪，难道……
侯秋月有些慌张的神情在听了霍小小的话后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摸了摸脖颈上那一道被黑色屠刀划出的细细伤痕，微痛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那道伤口虽浅，却很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着伤痕后放下。
“我现在做的也不过是替天行道！将这些肮脏之人统统杀掉，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制裁我！”
“杀人偿命，理所应当。”
“杀人偿命？”
侯秋月苍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凭什么？凭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政客的命就需要偿还？是凭他们肮脏的手段用尽爬到高位，所以犯下的罪行都可以被重权压下了吗？那么这些平凡的挣扎着努力活着的生命就活该廉价吗？难道这些生命就不需要偿还吗？”
女人的神情很激动，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双目通红地看着霍小小。
“无论你有什么冤屈都不该杀人，连带着两位指挥官共计四条人命葬送在你手里，十人重残卧床。这滔天大罪，难道不该诛吗！”
语罢，那星兽就像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陷入了沉默。
霍小小微微蹙眉，眉眼间是戾气现在却更多的是不解。
眼前这只星兽跟她之前遇到的那些高阶星兽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了思维和情感，和那些只知道战斗生存的野性星兽根本不一样。
虽然她也遇到过S级星兽，但这些高阶星兽起码也会有一些野兽的特征和习性，思考方式和人类也有区别。
更重要的是，它们根本不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星兽是冷血的，它们不懂同伴的含义，更不会怜悯人类。哪怕兽潮时与其他种族一起作战，也只是迫于高阶星兽的命令罢了。
眼前这只星兽语气哀痛欲绝，那沉重的悲愤，她几乎以为是一位人类女人站在她眼前在诉怨。
不过也顾不上她想那么多，谢西辞此时已经趁着她情绪激动之余潜伏到了它身后。
气息收敛，杀机瞬间爆射。
两把银色的匕首在侯秋月身后形成了一个X的冷光后直直地撕裂过去。
“嘭——”
随着刀锋破开空气的一声响，女人的身影居然直接虚化，从空气中变为透明了。
透明的身体被两把刀穿过，毫发未损。
一招未中，谢西辞偷袭的身影猛地一转，右脚在地上保持了平衡后再次跳跃，如同一只高高跃起的豹子跳跃至夕阳的光中，手里的两把森白的匕首也被这落日的余晖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那属于双S级强者恐怖的能量在空中寸寸炸裂，大厅周围置放着的摆件在这股无形的压迫中竟然凭空化为了粉末！
刀锋掠过后带起这些稀碎的粉末，层层灰烟被风卷起后悬浮在空中。
男孩的身影带着更为狂暴的能量再次袭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光影中上下漂浮的尘埃倏地停滞。
四周扬扬洒洒照射下来的暖黄色阳光，居然从一条直线的形状逐渐弯曲，就像是这光被一双大手抓住后揉捏，折叠成了诡异的形状。
霍小小活了两世，从来没有看到光是可以被抓住，并且像是是一张薄薄的纸，被人捏在手里肆意揉搓。
而原地失去了光的空间却变成了一道黑色，如同黑洞般幽深的黑色。
这黑色像是病毒，如同一道道闪电般地的出现在空中。
维度的错乱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两股不同的能量，这两股能量相互对立，彼此碰撞后产生了更为狂暴冲击力。
谢西辞身体仿佛被瞬间定住，立于这扭曲的空间里竟然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他修身的西服被无形刀刃划出寸寸刀痕，里面坚韧的作战服被撕裂，而后刀刃破开皮肤，撕出了一条条口子。
鲜血如雨洒落。
谢西辞僵滞在原地，空有一身磅礴的精神力却被他死死地压制着。
周围的两股不同的能量碰撞已经将空间撕裂，产生出了恐怖的虚空裂缝。但凡他体内的力量暴露丝毫，溢出去的能量就会像是一根爆炸的导火线，会直接将这空间给炸裂了。
本就破碎不堪的空间会直接化为裂缝，到时候跌入其中，那真的是谁都救不回来了。
谢西辞没有顾得上眼前的危机，而是红着眼睛咬牙朝着霍小小吼了一句，“霍小小，快跑！它的天赋是次纬度空间构造！只要她藏匿在更高维度的世界中，哪怕是超神机甲都找不到她！我们太小看成年期的双S级星兽了！”
这只星兽的天赋竟然连超神机甲都免疫吗？
算了，就算能用超神机甲，她也不会舍得用雅典娜进行战斗。那用一次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就得被掏个精光，更何况雅典娜现在处于重要的升级中。
这么多年，她也就是在那场红色战役里开过一次超神机甲。这机甲是她的底牌，也是她最后的依仗。
而眼前这只猖狂的星兽，还不配她驾驶机甲作战！
霍小小充耳不闻，她早在那光束被揉捏的同时便动了，但是却不是往谢西辞的位置，而是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手里的黑色屠刀刀身那红色的纹路被她激发，神秘的纹路就像是血脉一般运转着，将感知到的信息传达给霍小小。
她剧烈前行的速度甚至在身边两侧形成了一股呼啸的风，举起的刀破开眼前扭曲的空间后直径砍下。
如果仅仅用眼睛看，定会觉得霍小小身前什么都没有，这刀斩下去最多只能斩到空气。
可就在刀尖挥到半空中的时候，就像是撕裂了什么东西后，一条纤细的胳膊被刀劈中。
大刀破开血肉碰撞上骨骼发出“铛”的一声，她这开到三挡异能的大刀，居然卡在女人的骨头上半分斩不下去了。
血肉间露出的是一根白到透明的骨头，内部零零散散地遍布着黑色的小点。
这根骨头，她见过。
刚刚来暴雪时，遇到的那个注射了药剂变成怪物的男人，他死后的骨头就是这个颜色。而眼前刀下露出的这截骨头比那个男人的白得更加纯粹。
S级星兽的骨头，硬度堪比星陨石，这双S级的骨头怕直接比星球爆炸后凝结的星晶都坚韧了吧？
霍小小凝神，握紧刀柄，大刀卡在骨头上顺势继续往下砍。那刀尖竟然与骨头高速碰撞的同时炸出丝丝火花。
一条瘦细的胳膊被大刀劈过，一瞬间血肉模糊，大厅里响彻起了一声悲痛的嚎叫。
“啊——”
侯秋月的身影再次从虚空中幻出，远处被她困住的谢西辞也摆脱了控制。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并且居然又一次伤到了我！”
女人震惊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这怎么可能！”
霍小小一击后收刀甩了甩被震的发酸的手腕，挑了挑眉道，“你猜？”
你见过那个屠夫会让从猎物案板上跑掉的？
但凡让屠刀锁定了气息，不仅物理攻击满点，虚构的精神也不可能逃离掉。
僵持的过程中，谢西辞也沉默地绕到了女人的身后。
他们对双S级的成年星兽的实力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些，哪怕是辅助性天赋的王将，这手段也是太过诡异和可怕。
虽然他同样身为双S级别的强者，但他对力量的掌握现在还远远比不上眼前的成年期星兽。
那空间扭曲而产生出的虚空裂缝，哪怕是谢西辞一不留神坠落到其中后也会被搅碎。
如果不是霍小小手里的刀可以定位到女人的位置，还拥有攻击精神体的属性，那他们二人今日极大可能会命丧在此。
侯秋月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具肉体，那就还给你！”
眼前女人的那双狰狞的眸子诡异地闪过红光，重新变成正常人类的瞳孔。
而后这具身体就像是被操作的提线木偶般地，居然直径向霍小小的刀尖撞了上来。
“啊！”
属于普通人类的神情出现在女人的脸上，霍小小一惊，手腕一转猛地将刀移开。
可侯秋月的动作太过出乎意料，谁都没能想到她竟然自己撞向刀口。
哪怕是霍小小反应已经非常快了，但尖锐的刀尖避开了女人的心脏处后，还是戳破了女人的右胸口。
这一次刀身扎进血肉后砸向肋骨，刚刚那坚硬无比的骨头居然被轻易砸碎，汩汩的血液不断涌出。
只是一瞬间，那大刀化为了白色的光消失，随后重新凝聚在霍小小的手中。
眼前的“侯秋月”在半空晃了晃，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失控地倒在地上。
霍小小呼吸一滞，手里白光浮现，蹲下去就要治疗她。
却发现这具身体早在半个月前便已经死了，吊着她的只是一股磅礴的精神力，维持着她心脏的跳动。此刻这股精神力消失后，她便失去了生机。
霍小小搭在女人右胸口的手微微颤抖，连带着她的呼吸都不稳了。
“怎么回事？”
谢西辞的目光在触碰到地上那具以肉眼可见腐朽的尸体时，同样愣在了原地。
霍小小哑着嗓子，解释道，“她早就死了。”
“死了？”
“嗯。”
二人双双陷入沉默。
片刻，霍小小起身，抬眼看着大厅里如同离了魂众人。
不少普通人的生机缓缓变弱，像是在经历着某种恐怖的劫难，蜷缩着身体，惊恐的脸上满是泪痕。
……
“哟，杀人啦？”
一个轻挑而讥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清脆女声像是被无数个循环播音器播放，响彻在大厅的四面八方。
“你杀人了啊！暴雪高校的执行官居然杀人了哈哈哈……”
“她没有，是你杀人了！”同样的音色突然以不同的语气出现在大厅里。
“……不，是我杀人了，是我杀人了！”
就像是精分了一般，这个同样的音色此刻惊恐地带着哭腔，反驳自己之前说的话。
先前讥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怎么能叫杀人呢？我是在替自己报仇。”
“不是的，不是的！你这只该死的畜生怎么能是我呢！我怎么可能杀人啊！”
“还有，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
“对了，我的孩子生病了，他病的很重，我要找人类的精血喂给他，可是我不能杀人啊……”
“你傻啊，找仇人就好了，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的。去杀了他，杀了那个指挥官……”
……
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厅里只剩下女人精分似的自言自语。
震惊、恐慌、仇恨、愤怒……不同的情绪充斥在空中，冲击着场上唯二清醒的霍小小和谢西辞。
女孩攥紧了手里的刀柄，警惕地看着四周。
同时，她另一只手搭在了谢西辞肩上，白色的光缓缓浮现，男孩身上数道流血的伤口瞬间便止血结痂了，就在白光要深入男孩的精神源治疗的时候。
谢西辞抓住了她的手，沉默地摇了摇头，“太耗费你的精神力了，这样就足够了。”
治疗一个双S级强者的精神源，那消耗的能量之大恐怕只有大祭司才能承受的住，而现在的谢西辞还不知道霍小小的真实情况。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小小才是解决掉这只星兽的关键，她不能耗费多余的能量在他身上。
霍小小将太阳神递给他，问道，“你还可以吗？”
谢西辞点头，接过手环，太阳神发出的金光瞬间便包围了他，机甲巨大的虚影在他身后幻出。
超神机甲的特殊形态，虚拟增幅。这种形式的增幅只有真实驾驶的百分之五十。但应对目前的情况也是足够了。
霍小小挑了挑眉，面带羡慕地看了他身后的虚影一眼。
与普通的机甲不同，超神机甲是唯一可以自主进化的机甲，但这进化所需要的能源实在太过恐怖。超神机甲师的强者们皆是背靠庞大的家族或者国家来获得这些能源，他们只需要不断磨炼自己，以求达到机甲进化的要求。
但是霍小小不同，在她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她不愿意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不愿意将自己就这么轻易地绑定在某一个标志上。
她家雅典娜之所以能进行第一次进化，全靠吃百家饭长大。
胡先那里搜刮点能源，地下斗场有什么好东西胡仙儿虽然抠门但也会给她留着，荒漠省军那里更是每年会给她往来送资源，虽然霍小小不知道军区的资源有一半是谢西辞偷摸着给她送来的。那几个省军退伍的老首长也是，见一次面硬给她塞一批能源。
再靠着霍小小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家底，也足够雅典娜进行第一次进化了。
而雅典娜这一次进化后，差不多也可以达到谢西辞这种形态。
霍小小垂眼，手指上的红色戒指微微亮了亮，就像是在回应她一般。
“从现在开始，你主攻，我做副手。”
身边机甲虚幻谢西辞，此刻身上浮现出一身金色的重型盔甲，半封闭式头盔虚幻地呈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他线条干净的下颌。在金红色的光的侵染中，那股肃杀之气将他蔚蓝色的眸子也衬托的森冷无比。
霍小小点头，“好！”
大厅里那股精分的声音依旧在自言自语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刀，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屠刀定位，杀人偿命。
“你逃不掉。”
第61章 没有杀猪的第六十一天 为帝国的英雄献……
大片大片的浓云疾走而过，遮挡了远处那金色落日的光，无数道如同利剑般锋利的光线从云层的缝隙中射下来。
久久回荡在空气中的那声清脆的铃铛声，以一种及其缓慢的过程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这声铃铛响动的时间太过悠久，久到耳朵都听不到声音了，也觉得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这铃铛依旧在响动着。
咖啡厅，靠落地窗的角落边。
一个男孩紧蹙着眉头，眼前那杯冒着热气的奶油热可可早就冷了，当时他点这奶油热可可还被对面女孩一阵嘲笑。
可此刻两杯饮品被端上来后就被置放在一旁，这一对年轻男女两个沉着脸，低着头摆弄手腕上的光脑。谁都不肯主动先说一句话，明明前几分钟还一副吵吵闹闹的场景。
优雅的老板娘托腮坐在收银台后，在心底感慨了一句这就是青春啊。
店里零零散散进出着客人，头顶暖黄色的灯将店里染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仿古的壁炉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焰，里面有木头在被火烧成黑色，却没有传出任何的烟熏味，而是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木香。
明明是悠闲的下午茶，那沙发上的沈黎和塔丽儿却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那耳朵里的微缩耳机在唐元说完人群暴动后，最后传来的一句嘶吼，却是——
快逃！
沈黎终于忍耐不住了，不顾暴露的风险，掏出身上装置的隐形设备，拿在手里按下收声键在全频道急切地问，“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是后勤三小队处，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能做什么！有人能回应我一下吗！”
耳机里依旧是令人心慌的“滴——”的一声。
这信号早就被一股恐怖的磁场屏蔽掉了，沈黎用尽办法，甚至忍不住将手里的仪器在桌子角磕了磕，还是毫无反应。
塔丽儿看着手腕上连星网都被断了的光脑，再也无法掩饰心底的惶恐，“没用的，连星网这种覆盖几千万星系的磁场都被屏蔽了，这仪器怎么可能会有信号。”
沈黎沉默，片刻，他将仪器收了回来起身。
“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小小姐。”
“你疯了吗？你没听到唐元长官让我们跑吗？这说明前线战场出现了不可控因素，那里可是有太子坐镇啊，连双S级别的超神强者都觉得棘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不就是一只双S级星兽。”
沈黎抬起头，对上女孩因恐惧而微红的眼睛，又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塔丽儿怒吼，这动静之大甚至让不少客人都看了过来，“什么叫那又如何，你是去送死啊！”
沈黎突然笑了，舔了舔干燥的唇。
这一刻他整个人却突然轻松了下来，“如果那是一只双S级星兽的话，我们能跑得掉吗？如果不是，我相信小小姐也会解决掉它的。”
塔丽儿抓狂，“我说你到底是有多么相信霍小小啊，她不过就是一个S级而已，顶多就是开机甲厉害些，可会开机甲的人多了去了。这连太子这种超神强者都觉得危险觉得棘手，她能有什么办法啊！”
沈黎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反驳。
小小姐说的对，要用铁一样的事实才能打痛这些瞧不起他们的人的脸，靠嘴巴说是没有用的。
面前的塔丽儿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这什么，沈黎却失去了耐心，不想跟她在继续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旁边的落地窗上响起“啪”的一声，女孩嘈杂的声音截然而止。
世界瞬间寂静。
恐惧紧攥住心脏，一股冷到发颤的气息从沈黎的背脊上寸寸爬上头皮。
他僵着脖子缓缓转过头，一只苍白到发青的手从外面印在了落地窗上，那是一张骨节分明，掌纹清晰，只剩下了一层皮的手掌。
这手掌心一点血色都看不到，甚至连表面的血管都是呈现乌青色。
手掌在二人的注视下缓缓屈起，指尖足足十厘米非人的利爪勾起，锋利的爪尖磨过玻璃，响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啪！”
无数双苍白的手掌搭上玻璃，红色的眸子透过落地窗看了进来，而后面无表情地五爪缩紧。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的，还有身旁女孩的惊恐到失音的尖叫声。
“哗啦——”
这扇本就不坚硬的落地窗不堪负重地碎裂了，沈黎抱着塔丽儿直径在地上滚了几圈。
连站起身的动作都来不及做，男孩立即将怀里的塔丽儿猛地往桌下一推，身体蜷缩后就地再次一滚。
一股恶臭的气息扑向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沈黎抽出一把和霍小小相似的军用折叠刀，一刀捅进了眼前这个怪物的心脏处。
那怪物低头看了眼胸膛处那把森冷的刀，而后僵硬地抬头，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居然伸出利爪，就这把刀直直地扑向沈黎。
“噗呲——”
沈黎一惊，猛地抽刀向旁边闪去，随着这一股腥红的液体喷出，那锐利的爪子也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坚韧的作战服被划破，背脊上被利爪撕裂出一条长长的伤痕。
侧身跃空后，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破碎的落地窗外乌压压地站立着无数的人影，他们有的被炸弹炸飞了胳膊，有的额头处被子弹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这些在死亡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们面呈死气，表情狰狞地伸直了手臂，朝着他们张牙舞爪的扑来。
在大厅的一些普通的人躲闪不及，竟然被这利爪捅过腹部后从中撕裂开，变成了半具尸体。
真正意义上的血雾弥漫，尸横遍野。
整个大厅都轮罩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当中。
人间烈狱，怕也不过如此。
沈黎落地，红着眼睛怒吼了一声，手握着刀死死地砸进那黑压压的人群当中。
挥刀，流血，循环重复。
……
而被沈黎一脚踹进桌底的塔丽儿惊悸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看见了，进门那个笑盈盈的老板娘只剩下了头颅，死不瞑目地看着天花板。那个帅气的服务员小哥倒在血泊中，胳膊被巨力向后残忍地卸掉。
她看见了，沈黎拿着刀，如同一只悲愤的猛兽冲进怪物群中，一只只怪物倒在他的脚下，与此同时他身上也被撕裂出了一道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男孩仿佛不知疲倦地在挥着刀，以伤换命地厮杀着。
塔丽儿掏出战靴里藏着的那只她父亲精心为她打造的匕首。
她颤抖着，犹豫着，眼眶里的泪一串串地掉落。
终于，她紧握刀柄，打算起身。
突然，她的左肩膀一沉。
塔丽儿转头，一双苍白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五指成爪，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血肉中。
……
“长官！现在怎么办？”
边拓一刀砍下一个怪物的头后，在嘶吼声中扯着嗓子问道，“这幻境中的这些怪物根本杀不完，一批完了又是一批。我们的精神力只会不断的被消耗，直到坚持不住后被这怪物所杀，成为这片虚构世界的养料。该怎么办啊！”
边拓那头打理的柔顺的长发已经变的缭乱无比，“这王将级别的星兽不是都高傲的很，怎么会屈尊来暗杀几个分区的指挥官？前线他MD那么紧张，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屈尊，是真的屈尊。
这种级别的星兽那都是坐镇在星兽大军后方的角色，哪怕是一些顶级的S级强者，它们都可能看不上眼动手。
虽然这只双S星兽是辅助性星兽，可那也是虚空中的王啊。一日不出现三S星兽，那它们就永远是那分封疆土的诸侯将王。
“是啊，我们这些对精神力控制达到百分之七十的S级强者，尚可勉强在这环境中保持清醒，可那些考生，那些普通人们该怎么办？在这片惨绝人寰的世界里，他们薄弱的意志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身后一名执行部队员接话道。
“不过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每一次击杀掉它的时候，脑海里都会充斥一股陌生而痛苦的记忆？”
唐元持剑挑开眼前袭来的利爪，在这紧急的情况下他的声线依旧冷静的很，“这指挥大厅方圆千米内的人都陷入了这只双S级星兽的幻境中，而我们眼前的这些怪物都是以他们内心最痛苦的事物所凝聚诞生的。”
边拓看着眼前明显是被星兽咬掉了半颗头的男人，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道，“您是说……”
唐元“嗯”了一声，沙哑这嗓子继续解释道。
“在这靠近前线的暴风眼外围，在暴雪省星，在这片雪境中。”
“让这里的人民最痛苦的，就是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人啊。”
……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指挥大厅里那些柔和的霞光渐渐冷去、消失。
在这昏暗的大厅中，两个身影迅速地在其中穿插着，就像是在与什么隐形的生物在作战一般。
空间再次凝固，空气中被拉出了黑色的裂缝。
这来自虚空的恐怖气息仅仅只是露出来了一丝，便非常狠烈地破开女孩的防御，将小腿处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霍小小从高空摔了下来后被一双金色的手接住，她手里的大刀砸向地面，靠着身后的男孩撑住了摇动的身子。
感谢的话也来不及说，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左上五米！”手里的屠刀闪过红色的纹路，瞬间将那只星兽的位置定位。
谢西辞在收到准确数据的同时，三枚爆破子弹呼啸而出，他恐怖的计算能力将星兽逃离的方位角度计算的清清楚楚，三枚爆破子弹封死了星兽的路，将它逼入了霍小小的攻击范围。
黑色的屠刀如同死神的邀约，形影不离地斩向这只星兽。
水波一样的涟漪层层波动，那团逃窜在次纬度的精神体被劈中，虚脱的再次化为了雾气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