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世界。
人被晃得眼晕,双手摸索着往前走,刚开始并没有叉路,只是单条通道,无论左转右转我都比较放心,因为沿着通道走,自会走回去,但渐渐地有了叉路,我边回忆地图上的内容,边抖开接在一起的腰带,依着地图的指示,选了一条叉路,把腰带的一头系在叉路口的石柱上,然后拉着腰带往里面走,里面仍有叉路,叉路里还有叉路,我所画的地图只是靠记忆画出的零碎一部分,那些叉道都没有在我画出的地图中,幸好手里有腰带,我放心随意选叉路走,只是没走多远,手中的腰带便用完了,我把腰带系在通道旁高出的石柱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放在石柱旁,人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便不再借用腰带的帮助空手往前走。
每出一个叉道口我便在我刚才走过的那个叉道前放一颗夜明珠,如此又走了很久,仅有的几颗夜明珠也用完了,我知道再也不能往前走了,不然便会迷路。
地道里气温远比地面低,我却已一身汗,人坐下,从怀中摸出一张白纸,借着晃动的烛光将刚才走过的路线补上去,我知道我不可能全记下来,只把记得的一部分画上,然后准备往回走时再走一点,画一点,之所以不在原地图上补,是因为完全不知道现在走的路线到底是地图上的哪部分,所以只好另画一张,回去比对后再补在原地图上。
画了几笔,便再也想不起来,却并不气馁,这地道本就四通八达,若是全记得,还要腰带和夜明珠干什么?完全可以凭记忆走回去。
我站起身,准备往回走,心想,这样的探路还要连续几次,不是一次便能找到出口的。
我顺着通道走,到叉道时,便选有夜明珠光亮的那条走,同时收起地上的夜明珠塞时怀里,如此,终于又回到我系了腰带的石柱旁,心微微定了定,又边收腰带边往回走,没走多久,系腰带那一头的石柱也到了,前面便再无叉道,我心里更定,坐下来忙把我刚才走的路线补全。
其实夜明珠要比腰带好使很多,只是那是夜明珠不是玻璃球,有这几颗夜明珠指路已是世上最昂贵的路标了。
但若是腰带再长些,夜明珠再多几颗,我便可以走更远,条件有限,得等回去再想办法。
终于回到入口的地方,好在里面的机关远没有外面那么隐秘,我很快找到一个类似罗盘形状的石头,用力一转,头顶的入口便打开。
只是我这才发现,之前进来只是纵身一跳,此时上去,无梯无绳索,根本没有下来时这么容易。还好洞壁坑坑洼洼,我卷起袖管,借着那凹凸不平往上爬,心想,不要给人发现才行,不然又是一场空。
好不容易爬上来,又是一身汗,我来不及喘口气,便往屋里去,扶正花瓶后,才坐在软凳上用力喘气。
看来以后都要这样爬上来了,我边擦汗边想,就只当是锻炼身体吧。
不敢点蜡烛,怕丫头发现我这么晚还没睡,便直接回床上睡觉,心想,等明天天刚亮,丫头还没起身时,再研究我今天走的路线。

惊呼

地图在逐渐完整起来,通向外面的路线在地图上开始清晰,我每天起早贪黑,人已相当疲惫,脸上的疲态很明显,眼底的黑眼圈也显了出来,还好,我在这里除了是被利用的工具,并无人关心,所以也没人注意到我的异状。
小丁自那天被我拒绝后再不出现,似整个人消失一般,我想他一定是躲在哪里又在预谋着什么?或许此处,我与耿修成亲,别处,他正计划怎样将我推上女王之位。
说到成亲,似已筹备的差不多,红彩,红灯,到处都渲染着浓烈的红,只是在我看来却没有一丝喜气。
可能是我近几日相当配合的缘故,月白衣那女人允我可以随意进出几个院落,包括慕容珑与珏儿的住处。
他们的住处仍是没换,但能时常见到他们我总是安心。
如凄凉的冷宫,这里没有浓烈的红,这里只是囚牢,不知半分外界的消息,这也好,免得慕容珑问起我为何要嫁给耿修,他被耿修所辱,若知我嫁给他,他定是义愤填膺。
今天有点不对劲。
门口的守卫不让我进院,我认出其中一个经常跟在耿修身旁,不好的预感马上涌上来。
“耿修是不是在里面?”我边往里冲,边问道。
“和你没关系,快离开这里!”那守卫极凶狠,将我推倒在地。
我站起身,不再往里冲,对着他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主人在做什么勾当,我这就去告诉月白衣,看她怎么收拾他。”耿修的变态嗜好,任谁都不齿,更是月白衣的痛处,我此时提到月白衣,只希望那守卫快点让开。
果然,守卫犹豫了一下,我当即又骂道:“放肆!我乃堂堂的公主,之后还是你的女主人,若想保命,还不让开!”我摆足的威严,气势不可一世。
可能我体内淌着龙血的缘故,真要威严起来,气势果真能压倒人,或是那守卫惮忌我向月白衣告状,想了想,终于放我进去。
珏儿被点住穴关在门外,看他并未受伤,我推门便进去。
眼前一幕让我怔在那里:耿修坐在慕容珑的身上,两人头发及上身衣衫尽散,慕容珑手中一根银针在耿修颈部几毫米处,耿修用手臂档着,我的意外闯进,让两人皆一惊,慕容珑手趁机用力一刺,银针直接插进耿修颈部,耿修来不及反应,就倒在慕容珑身上。
“怎么回事?”我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去。
“我封了他的穴,”慕容珑吃力的把耿修从自己身上推开,见自己衣不蔽体,想穿上身服,才发现衣服已被撕烂,毕竟这一幕着实让人难堪,他脸色惨白,轻声道,“大嫂能否回避一下?”说着想捡掉在地上的床单,手指却在发抖,我看到有几滴液体掉在地上,竟是血。
我心里一痛,忙走上去捡起床单将他整个人盖住,这才看清,他咬破了自己的唇,之前还没有的伤,在见到我后竟生生的咬破,他心里定是难堪到极点。
血顺着嘴角淌下,头发零乱,露在外面的肩上尽是齿印,他整个人更是抖得厉害,我不忍看,叫道:“别再咬了,别再。”
他闭上眼,道:“大嫂,你先出去。”说完,一口血自口中喷出来,显然是悲愤到极点,气极攻心。
我大惊,伸手替他擦,觉得他整个人抖得厉害,便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住。
他想推开我,推了几下,终于放弃,好一会儿忽然猛地反手抱住我,死紧。
我听到他极低的叫了声:“大嫂。”然后是轻声的呜咽。
心痛到极点,我却哭不出来,只是像哄孩子般轻拍他的背,口中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的错。”
慕容珑只是抱住我,再没声音。
从不知一个男子会这般让人心痛,心中只是想着,无论怎样都好,只要他别再发抖,不要再受伤害,安慰的声音更是轻柔:“没事了,没事了。”
过了好久,我才松开慕容珑,他已平静下来,却更难堪,低着头如死了一般,我知再安慰也没用,看到旁边被制住的耿修,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去就在他身上一阵摸。
耿修平时只好男色,现在被个女人乱摸,很是恼火,只是动弹不得,便用眼睛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