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的掌风,将房门从外拍开,劲风卷裹着衣袂在周身荡漾。封柒夜一双幽黑清冽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端凌云的动作,厉光乍现。

“邪…邪王?”

端凌云的手还顿在空中,满目诧异的看着封柒夜不合时宜的出现轻唤了一句。

封柒夜步伐生风,随性掀开衣袂跨步而入,对于端凌云的疑惑丝毫不在意,只是双眸很快就定在桌上酒醉昏睡的冷月身上。

见封柒夜信步走到桌边,许是他身上的气势让端凌云有些许惧怕,不由得脚步侧移,就站在了一边。

而后,任由封柒夜如同抱着稀世珍宝一样,将冷月揽在臂弯之中,随着夜风徐徐,便走出了端凌云的房中。

*

昏黄朦胧的厢房内,封柒夜小心翼翼的将冷月放在软榻上。对于她身上只穿里衣就和端凌云喝酒的举动十分头疼。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心弦,竟然还穿的如此随便,跟别的男人在房中喝酒!若不是他的出现,很难想象端凌云那小子会不会生出什么不轨的企图。

“嗯!喝…”

躺在*上双颊如落霞的冷月,咂巴着红唇,口中还不时呢喃着。

封柒夜叹气的坐在软榻一侧,眸子中漾满了令人沉醉的铁血柔情。指尖不偏不倚的抚上她完美的睡颜,随后一缕发丝便瞬时在他指尖缠绕。

丝滑的触感让封柒夜心神一荡,酒香和冷月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的味道漂浮在空中。不停撩拨着封柒夜紧绷的心弦。

“该拿你怎么办…”

一声低沉绮靡的话,自薄唇漾出。随后,那高蜓的身子微微低沉——

*

“咝——”

清晨,冷月是在一阵头疼中逐渐清醒的。慢慢睁开有些酸涩的眸子,冷月不禁抬手在头上敲了敲,飘散的思维此时慢慢聚拢,而这时冷月才想起昨晚的荒唐事。

她竟然因为封柒夜而彻夜买醉?!

一个激灵之后,冷月坐起身,四下看了看后,发觉身在自己的厢房中。奇怪,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冷月狐疑中,在外响起。冷月身手利索的穿上衣裙,拢了拢秀发后,径直起身将门打开,开门的瞬间,锦席城的话也飘来:“月月,今天咱们…咦,你刚起来?”

锦席城站在门外,笑得明朗清新,正说着话,一抬眸就看到冷月似是还带着未睡醒的昏沉,不禁问道。

冷月展眉深吸一瞬,而后又吸了吸琼鼻,才说道:“你刚说今天要干什么?”

“去找店铺啊?昨天不是被耽搁了吗?你要的绸缎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剩下店铺的事了!等找好店铺,我就让下人把绸缎送过去!”

锦席城自若的看着略显慵懒的冷月喋喋不休的说着,说完后,那澄澈的眸子中仿佛还带着一抹得意。

冷月闻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眼神轻转,道:“谁说我要找店铺啊?”

“啊?”

锦席城闻言一愣,反问道:“你要那些绸缎难道不是放在店铺里卖的吗?”

面对锦席城的疑惑,冷月感觉宿醉后更加头痛了!深深吸一口气,冷月轻呼后,说道:“我自有安排!下午见!”

说完下午见,冷月便径自关上了房门。头痛欲裂又昏昏沉沉,她现在真是没有力气再去应对锦席城。

摇摇晃晃有些不雅的爬上软榻,冷月将整张脸都埋在软枕中,原本想小憩一会的她,不知不觉又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额头上好像被什么清凉的东西所覆,一阵舒爽清澈的感觉很快就蔓延四肢百骸,让她不自禁的嘤咛了一声。

“她怎么样?”

锦流年站在一侧,望着正在整理药箱的山庄老大夫问了一句。而封柒夜则坐在*边,正将手中一条沾湿的布巾贴放在冷月的额头上。

已经时值正午,端凌云和锦席城纷纷站在冷月的软榻一侧,特别是端凌云,脸上的羞愧神色尤为明显。

他也不会想到,不过是昨晚的放纵之举,今日就让冷妹子染上了重度风寒。而每每他被封柒夜那厉眸扫过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果然,宁惹阎王不惹邪王,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老大夫将药箱整理好后,躬身对着锦流年说道:“回庄主,她并无大碍,只是可能酒醉过后有些受凉,所以导致发热,老夫准备一些清热的药材,温水服用后就会无大碍的!”

“嗯,那你去准备吧!”

老大夫退下后,不甘落后的锦席城,立刻看着锦流年无知的问了一句:“二叔,月月怎么会喝酒?她和谁喝的酒啊?”

锦流年视线一瞬,温润不语的闪了闪眸子。随后不理会锦席城的问话,反而睇着封柒夜说道:“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了!”

闻言,封柒夜握着冷月的素手一顿,随后嗓音鸷狠低沉,“端凌云——”

“邪王,锦庄主,这次是端某该死!我真的不知道妹子她不能喝酒!昨晚的事的确怪我,我的错我的错!”

端凌云虽然一方面惧怕邪王封柒夜的声威,但是更多的是出于对冷月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妥协,冷月也不会喝的酩酊大醉,结果翌日就染病上身。

锦席城在一旁闻此,立时看着端凌云,鬼叫道:“端大哥,原来是你让月月喝酒的啊?她一个姑娘,你说你——”

“好了!席城你少说两句,让她好生休息吧!咱们先出去!”锦流年眼神望着锦席城和端凌云说着,那意思显然是要将厢房让给封柒夜。

端凌云面色晦涩不迭的边走边回头看,而一侧的锦流年见此,清澈的眼神划过明了,待三人步出房门,锦流年站定,眼神飘渺的看着远方,凭空说道:“端兄,你可知冷月的身份?”

锦席城嘟嘴不悦的站在锦流年的身侧,一心惦念的月月,怎么能让封柒夜一人看着,多危险呢!

端凌云有些不明所以的走到锦流年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不解的回眸:“锦庄主,有话但说无妨!”

锦流年薄唇微勾,绵长的视线逐渐拉回到端凌云的脸上,淡雅的眸子清浅含笑:“端兄,不该觊觎的还是不要妄想了!毕竟她是邪王妃,已成事实!”

觊觎?妄想?邪王妃?!

端凌云抓住锦流年的话,而正当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他已经信步远走。面色愁思不禁闪过,他知道,看来锦流年和邪王是误会了。

他的确觉得冷月特别,但不至于看不出邪王对她的态度。况且,他自己一身俗事还没解决,根本没有任何儿女情长的想法。

对于冷月,他当真只是出于关怀和兄妹之情,总之说不上为什么,对冷月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能决然确定,他们从未见过。

锦席城在一侧听着锦流年略显深度的话,一时看着端凌云的眸子蓄着疑惑,手肘撞了撞暗忖的端凌云:“端大哥,我二叔说啥呢?”

“锦小子,冷妹子她是邪王妃?”

端凌云掩下心底的惆怅,随后用着几乎能够确定的语气,对着锦席城再次求证。

锦席城认真诚实的点头:“嗯!不过月月她不喜欢那个人的,也肯定不会喜欢的!哼!”

见锦席城十分肯定的语气,又忍不住自顾点头的模样,端凌云浅笑:“你怎么知道?”

第66章 章 六六:清汤寡水

冷月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场宿醉,竟然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彼时,她和衣躺在软榻上,浑身酸痛无力,头上还顶着湿凉的娟巾,而坐在一旁瞬也不瞬睇着她的封柒夜,面色黑如阎罗,冷漠的眸子让冷月心头微凉。

明明是她病了,可怎么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太不正常了!

一室沉默,紧闭的门窗阻隔了唯美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棂倾泻在地上,氤氲的昏黄别有一番美意。

“咳——”本想开口的冷月,才发觉自己声音粗噶,且嗓子传来的阵痛,让她一阵蹙眉。

封柒夜眼神轻闪,表情依旧冷峻,只不过却回身端过矮榻上的药碗,声音略显低沉:“把药喝了!”

命令的语气,不容商量的举止。冷月一时被激起的反骨,在看到封柒夜深邃骇人的瞳孔时,还是忍住了。

小命要紧,她的确难受!

封柒夜旋身坐在冷月身侧,汤匙在碗中轻轻搅拌过,待温凉之际,才举着汤匙递到冷月嘴边,神色专注,动作轻柔。

“我自己来!”

正要抬起酸痛的手,结果汤碗的时候,封柒夜却一顿,单字凛冽出口:“喝!”

咕咚一声,冷月被他凛然的怒气吓得不禁吞咽了一下,斜睨着他写满不悦的脸颊,眨巴两下水眸,便乖乖的含住汤匙。

一碗药,在封柒夜不乏冷意的瞪视下,冷月硬着头皮喝完,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回荡升温,随性闭上眼睛,不想再和他无言以对。

“唔”!

倏然间,冷月直觉眼前一暗,还不待睁开眸子,樱唇就滑入一丝甘甜,清新香甜的味道,冲淡了涩涩的苦味,冷月眼睑抖动几分后,缓慢掀开一角,却恰好看到封柒夜已然转身离去,徒留衣袂破空划过涟漪。

昏睡了一整天,此时冷月毫无睡意。封柒夜的愤然离去,让冷月不自禁的撇撇嘴,自己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他,结果他倒好,摆张臭脸给自己!

憋屈,窝火!

难得清静的冷月,自顾在房中闭目修养,而她不知道,就在这一晚,锦澜山庄却发生了大事。

*

灯火通明的山庄主厅内,此时锦流年和锦席城双双落座在主位。两人面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至于他身侧,正坐着和锦席城年岁差不多女子。

“流年,这山庄真是被你打理的越来越好,你大哥若是在天有灵,也会以你为荣的!”中年男子头发全部束在头顶,衣袂纹绣着精致的花纹,嘴唇略厚,鼻梁不算高蜓,不出奇的五官,唯有那双透着精明的眸子正笑看着锦流年客套着。

闻言,锦流年挂着疏离的浅笑,举止优雅的略一颔首:“端员外过誉了!”

“哎,流年,老夫说的可是实话,不信你问穆瑶,在南城你可是人人称赞呢!”

中年男子说着就看向了一侧的年轻女子,那眼神中微光一闪,立时女子就温婉开口:“锦大哥,爹爹说的是真的!”

锦流年瞬了一眼端穆瑶,随后谦逊的一笑带过。少顷,才继续说道:“不成想员外深夜到来,来不及准备,粗茶淡饭员外不要介意!”

中年男子,也就是端穆瑶的父亲端志安,连忙朗声说道:“流年,跟老夫之间就不需如此见外了!原本提货的日子还没到,但老夫实在是拗不过穆瑶的哀求,所以想着这次亲自带她过来玩几天,也好让她见识见识渭水城的风光!”

端志安,正是南城端府的大当家。而他和锦澜山庄,多年来一直有生意往来。此次端志安带着端穆瑶前来,明说是提货,实则真正的目的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锦席城坐在锦流年身侧,不偏不倚的对着端穆瑶。对于端穆瑶那倾心爱慕的神色,让锦席城阵阵不屑。

这女子矫揉扭捏,哪配喜欢二叔!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员外有任何需要尽管说,流年定当让二位玩的尽兴!”锦流年客套的话,立时就让端穆瑶的脸颊红霞一片。

而端志安见此,更是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流年老弟,那老夫和穆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员外无须客气!”

一顿简单的晚膳过后,锦席城奉锦流年之命带着端志安和端穆瑶去府中厢房下榻。一路上他的俊脸紧绷,不发一言。

“席城,流年哥哥住哪啊?”

流年哥哥?!

一旁的端志安对端穆瑶的称呼含笑在心,而锦席城又不高兴了。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颇有些意兴阑珊:“你和我同岁吧,你也得称呼二叔!”

“呵呵!席城小侄还真是一丝不苟。穆瑶年岁尚浅,想怎么称呼也无需介怀吧!”端志安走在锦席城身侧,笑得别具深意。

锦席城闻言悻悻的不再开口,脚步略微加快的走在前方,当穿过拱门,方一踏入厢房之地的时候,端志安随意转动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一处,脚步微顿,不禁问了一句:“贤侄,那人是?”

“哪个?”

锦席城听到端志安的话,也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继而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却发觉前方根本没有人,忍不住蹙眉说道:“员外看错了吧?那边没人啊?”

端志安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不跌,一侧的端穆瑶也不禁问了一句:“爹?你看到谁了?”

“没…可能老夫看错了!”端志安说着就摇了摇头,打从心底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再看到那个孽种!

锦席城见此,边走边说道:“员外这边是东厢房,你们就住这吧!哦对了,西厢房那边现在有贵客,你们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往那边走动!”

带着端志安和端穆瑶走进厢房后,锦席城简单的说了几句,便直接离开。不一会儿,服侍的下人也纷纷而至。

房间中,端志安的神色始终有些不安,而端穆瑶斟满茶水后,递给他问道:“爹,你怎么了?”

一瞬回神,端志安蹙眉摇头,脸色却是明显的难看。端穆瑶见此,也没在意,转眸看了一眼厢房外的下人,才回头小声说道:“爹,你说西厢房的贵客是什么人呐?不会是流年哥哥的欣赏人吧?”

一听到端穆瑶的话,端志安睇着她的眸子闪过疼爱,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怎么?瑶儿现在就开始担心了?”

“哎呀,爹——”

端穆瑶脸颊绯红一片,圆圆的脸蛋略带婴儿肥,葡萄般的黑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承袭了端志安略显肥厚的双唇。但虽说算不上国色天香,但还是不乏大家闺秀的风范。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举止得宜,温柔贤惠。

见端穆瑶害羞,端志安少许沉默后,才正色低声说道:“瑶儿,这次爹带你来,你千万要把握好机会!爹早就打听清楚,那锦流年至今未娶,身边也从来没有女子环绕。况且这锦澜山庄名声在外,若你能嫁给他,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爹——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瑶儿呢!”端穆瑶红着脸颊羞涩的说着,但那双眸子中噙着的爱慕和坚定也是显而易见。

端志安见此,眉头一皱,“瑶儿,此事你一定要把握,不然就白费爹的一番苦心了!”

厢房之外,月色高挂。

端志安和端穆瑶在房中细声浅谈,而门外不远处的拐角,端凌云浑身僵硬的靠在墙壁上,一双黑眸透出凌厉的恨意。脑海中盘踞着当年被逐出府邸的悲壮一幕,端志安,又见面了!

*

翌日 卯时三刻

休养了一整日的冷月,自觉身子不再似昨日那般孱弱无力,利索的起身后,将一头秀发简单的绑在脑后,方梳洗完毕,厢房大门就被人从外打开。

寻声看去,就见封柒夜手中竟端着托盘,上面几个瓷碗还袅袅升腾着雾气。冷月瞠目,什么叫违和感?这就是了!

堂堂邪王,一身冷肃萧杀,时而邪魅冷笑,时而冷漠疏离的他,气势逼人的冷眸总是深不可测的漾着微光。

但此时,他一身酱色长袍包裹着修长的身形,俊脸紧绷,依旧酷帅,依旧凛然,但手中突然端着下人专属的托盘,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封柒夜对冷月打量的眼神恍若未见,仅斜睨了一眼站在厅中的她,嗓音低沉略带沙哑:“好了?”

冷月摸了摸有些凉意的脸颊,撇撇嘴,“管着吗?!”

装酷谁不会!

封柒夜闻声眉心一抖,眺着冷月,薄唇紧抿,随后微微垂眸,才说道:“过来吃饭!”

摸了摸干瘪的小腹,冷月心中暗忖,没必要用他的举止来惩罚自己。昨日睡了一天*,此时空中飘荡的饭香,才让她感到着实饿了。

没有任何扭捏,冷月莲步微移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饭菜,顿时没了胃口。

这都是啥?!

淡淡的白粥清汤寡水,还有那上面飘着的几缕黑丝是啥东西?几根绿油油的青菜孤零零的躺在盘中,菜根都没切?除却这些,唯一正常的就是,白粥旁边放着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但浓烈的药味瞬间扑鼻,有些呛人。

她刚才是幻觉了,怎么会觉得有饭香飘在空中?!

锦澜山庄这是要破产了?

而一旁的封柒夜负手而立,垂眸睇着桌上清寡的饭菜,微抿的唇角好似还有一丝紧张,而那双负在身后的铁掌,指尖几处明显的切口皮开肉绽。

恰在此时,门外几名山庄下人穿堂而过:

“徐姐,昨晚膳房起火了,你知道吗?”

第67章 章 六七:因为是你所以舍不得

聪明如冷月,听到门外婢女的话,水眸滴溜溜一转,再次看向了桌上的饭菜。白粥里面漂浮的,莫非是膳房着火后飞入的烟丝?

没有去根的青菜,莫不是他第一次下厨的结果?

有了这样的想法,冷月一瞬间鼻头酸涩,眸子也好似缺了水一般,涩涩的有种难言的滋味。

这是他做的饭?!

一国王爷,尊贵霸气。竟为她洗手作羹汤?!不论曾经他有多可恶,也不管自己之前与他有多少误解,此时仿佛全都不值一提。

她冷月不是铁石心肠,况且生病中的女人,情感最是脆弱。此时的她,没有丁点嘲笑的心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冷月垂眸掩住发红的眼圈,不置一词的直接落座,小手捧着瓷碗,一点点喝下白粥。

冷月僵硬的嘴角,以及越来越模糊的视线,终于让她一滴清泪滑落,滴入愈发稀薄的白粥之中。

“我吃饱了!”

冷月双手猝然放瓷碗,鼻音浓重的说了一句话,脚步凌乱的起身,直奔房门而去。

然而,刚迈出双腿,还没离开桌边的冷月,臂弯就被人从后面拉住。被那力道顺势一扯,冷月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继而跌进了一个略带烟熏味道的暖怀中。

封柒夜有力的双臂将冷月环住,跳动如鼓的心房紧贴在冷月的身后,铁掌绕过冷月的臂弯,顺势握紧她垂放在身前的素手。

棱角分明的下颚,一瞬就靠在冷月的细肩上,嗓音低沉性感:“对不起!”

冷月抿的发白樱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被封柒夜从后面抱住,肩头上传来的重量,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分。

她有哪点好,值得他这样去做?他说什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