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氛和姿势,让冷月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情绪,不敢说话,害怕开口就输了!

冷月只能讪讪的摇头,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低眸瞬着他包裹着自己小手的掌心,温热绵厚的触感,让她心头失跳。

倏地,冷月氤氲的眸子,忽然看到他的指尖上,多个被刀锋切开的口子,那皮肉分离的狰狞,让她一瞬间再也忍不住。

“封柒夜,为什么这么做?”

她在忍,即便如此动情的时刻,冷月依旧努力压抑着那只咆哮的情感猛兽,声音绵绵柔软,但封柒夜所看不到的俏脸上,早已潸然泪下。

做了这么久独立坚强的女强人,从古至今,她第一次体会被人用心呵护的感觉!她顽劣,狡猾,痞里痞气,无非是为了保护那颗易伤的心。

可,女人终究是女人!

封柒夜闭目沉吸着她脖颈间沁人心脾的暖香,听到她的话,毫不犹豫的呢喃:“因为是你,所以舍不得!对不起,让你喝酒伤身,以后…再也不会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封柒夜…”

话不成句,无言诉说。冷月感觉自己的嗓尖被堵,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垂眸轻轻抚着他指尖上的伤口,苦涩和甜蜜交杂撞击着她摇晃的天平。

指尖上柔若无骨的触感,让封柒夜怦然情动,轻轻拉住冷月的手腕,转过她面对着自己,当一瞬看到冷月脸颊上的热泪时候,封柒夜抬手细细摩挲,深情专注的眸子全是冷月,她的第一次落泪,让他揪心难受。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封柒夜擦干冷月脸颊上的泪痕,双手再次将她拥紧。低眸看着冷月乖巧的伏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封柒夜薄唇抿了几次,波光流转的眸子闪了闪,才轻轻一吻印在了冷月光洁的额头上。

一吻定情!

冷月额头上传来的微凉,让她俏脸一怔,也没有多说!

此情此景,她不清醒的头脑,无法辨别自己对封柒夜到底是感动,还是喜欢!

感动很多,但喜欢到底是什么?

*

午后

冷月孤身走在山庄如画的小路中,两旁郁郁葱葱的古树和争奇斗艳的花团,空气中浮着水乡的潮湿和树木的清新。

彼时,冷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庄的拱桥边,站在桥上望着下面潺潺流动的溪水,两边的树叶偶时落下,飘飘荡荡滑入水波,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随波逐流。

那涟漪慢慢晕开,就如同冷月自己的心情一样,平波中又充满了心慌。

“端小姐,这边就是山庄的花园了!”

正当冷月倚着拱桥的凭栏思绪飘忽的时候,拱桥一侧,山庄的婢女正带着端穆瑶缓慢而上,听那话显然实在介绍着山庄的一景一物。

冷月闻声,眸子微侧,一瞬便拉回视线,独自品味着五味陈杂的心情。婢女恭敬的笑着说完,眼神陡转,就发现了拱桥上的冷月,立时恭敬颔首:“见过冷姑娘!”

冷姑娘?!

端小姐?!

这看似差别不大的称呼,但在端穆瑶的心里却产生了一丝不悦。显然这婢女对自己的态度是生疏恭敬,但对那所谓的冷姑娘倒是显得热络了几分。

此时,端穆瑶提着衣裙走上拱桥,见冷月眉宇低垂,一时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不禁反看着婢女问道:“她是?”

话落,端穆瑶不由得上下打量着冷月。淡雅素白的衣裙,发髻简单勾勒,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端小姐,这是庄主的贵客,冷月姑娘!”

当婢女和端穆瑶走上拱桥,距离冷月几步之遥的时候,闻声冷月才慢慢抬眸,嘴角疏离的笑着,对端穆瑶示意的点了点头。

冷月抬眸的一瞬,端穆瑶不自禁的就从心底生出些许的惊艳和危险之感。想不到这女子看着不怎么样,没成想脸蛋竟然这般风华无双。

就连身为女子的端穆瑶,都不得不承认冷月绝俗的容貌,让她自己都忍不住自惭形秽。特别是那好看的樱唇浅浅一笑,更是有说不出的绝美。

端穆瑶心中立时警钟大响,婢女说她是流年哥哥的贵客,看她孤身一人,难道是流年哥哥的心上人?

这怎么可以!

“穆瑶见过冷月小姐!”一时间,端穆瑶心中多种情绪闪过,但很快就含笑的看着冷月,客套的寒暄着。

冷月水眸一瞭,点头:“你好!”心情烦乱的冷月,本就没有心思与人浅谈,但端穆瑶似是兴致极高,不顾婢女示意她继续前行的动作,直接走到冷月身边,顺着她方才垂眸的视线对着溪水看了看,又问道:“冷月小姐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你们聊…”

冷月话虽身动,离开凭栏一侧,边说边迈步作势要离去。而端穆瑶见此连忙跟上冷月的步伐,开口道:“冷小姐,看你闷闷不乐的,是有心事?”

冷月不禁驻足看着身侧的端穆瑶,语气有些冷意:“多些端小姐挂念,我很好!”话落,莲步生花的离开。

端穆瑶见冷月的态度,不禁站定在原地,定定的望着冷月疏离的背影,随后侧目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傲慢的态度!”

婢女小跑上前,看了看端穆瑶,才说道:“冷姑娘可能今天的心情不好,平日里她很和蔼的!”

一听婢女维护冷月的话,端穆瑶有些不高兴的蹙眉,“难不成她住在西厢?”

“端小姐怎么知道?”

见婢女反问,端穆瑶回想起前夜锦席城的话,他对自己和爹爹说不要去西厢,说那边住着贵客。原来说的就是冷月!

锦澜山庄中突然住进了女子,还是如此美丽动人,又被府中的下人称为庄主的贵客。端穆瑶这心里立刻升起危机感。

对于山庄宜人的景色也失了兴趣,端穆瑶脚下忙不迭的走向东厢,甫一入内就见到端志安正和锦流年对坐浅谈,那脸色倏地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流年哥哥,你来啦!”

端穆瑶小碎步上前,坐在端志安的一侧,双眸时而刮过锦流年温润的脸庞,爱慕之情无以言表。

锦流年点头一瞬,随即不待端穆瑶心生荡漾,便直接起身,说道:“不打扰员外和千金了,至于提货一事,员外随时通知锦某就好!”

“流年哥哥,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要走啊!”端穆瑶有些小女儿姿态的看着锦流年,那语气也不乏撒娇的意味。

而若不是锦流年不解风情,那就是他故意为之。只见锦流年唇齿一笑,起身单手负在身后,望着端穆瑶说道:“端小姐误会了,只是山庄还有事,流年要去处理!不打扰了!”

最终,在端穆瑶期盼的眼神中,锦流年挺拔的身影走出东厢,直到人影远去,端穆瑶还痴痴望着。

端志安坐在一侧,眼神瞥到端穆瑶的神色,不禁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亲爹坐在这都不看一眼,人家都走远了,还恋恋不舍呢!”

端穆瑶闻声立刻羞红了脸蛋,反口想要反驳的时候,却忽然想起心中一事,不禁悻悻的坐在椅子上,语气惘然:“爹,我恋恋不舍有什么用!现在山庄中已经有个绝色女子入驻了,说不定我和爹的想法最后都成了一厢情愿了!”

“你说什么?”

端志安正手执茶杯作势轻饮,听到端穆瑶的话,手臂一顿,茶杯‘咚’的一声就放在桌上,脸色也不似方才自在,反而多了些深沉。

端穆瑶点头:“爹,是真的!刚才我在拱桥花园那边,看到一个叫冷月女子,就连山庄的婢女都说她是流年哥哥的贵客!你忘了嘛,锦席城不是也说西厢住着贵客,而冷月就是住在西厢!”

“这怎么可能?你确定那姓冷的女子和锦流年有关系?”端志安头脑精明,虽然心中对于端穆瑶的话有些许猜疑,但仍旧再次追问了一句。

闻此,端穆瑶脸色一变,撅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本想和冷月攀关系问她几句,可是爹你不知道她有多无礼!我猜流年哥哥也不会喜欢她的!”

“真是胡闹!连对方身份和地位都没法确定,你这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吗?”端志安忍不住轻声斥责了一句端穆瑶,随后看着自己心肝女儿怏怏不乐的神色,又安抚的说道:“此事爹心中有数,你也别多想。既然她是府中的贵客,总归会有机会碰面的!若你闲来无事,也可以在府中多走动走动,瑶儿别忘了你来此的目的。这渭水城的风光,在这个季节里,最是美妙!”

端志安意有所指的话,让端穆瑶凝神静听后,顿时脸上绽放出笑容,“爹,我知道了!”说完,端穆瑶脚步有些匆忙的就奔着内室走去,她可要好好打扮打扮,这样才能让流年哥哥对她刮目相看。

说风就是雨的端穆瑶,一心想着自己打扮漂亮的和锦流年油走在渭水城街头,这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羞涩,坐在内室的梳妆镜前,巧手添妆,满目欢快。

*

方一踏入西厢的冷月,那站在门外的婢女一见她,就快步上前,“冷姑娘,府外有人等你!”

“等我?”

冷月诧然的望着婢女,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谁会在这等她?

“是啊,冷姑娘快随我来吧!快啊!”那婢女几日来照顾着冷月的起居,也很熟络,笑容和煦恭敬的望着冷月,脚下已经率先前行。

冷月面色不解,举目顾盼之后,转身跟上婢女的步伐,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了一句:“封柒夜呢?”

婢女一愣,随后表情有些许变换,但随即故作不明的答:“冷姑娘是说邪王?奴婢自清早见过他离去后,便没在西厢出现过!”

“哦,这样啊!”

一丝失落染上心头,平日里纨绔作乐的冷月,此时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仿佛只身沉浸在一片泥沼中,想前行却又不得不固步自封。

一路尾随着略显焦急的婢女走到山庄大门外,冷月四下看了看,并未看到有任何,正要回身询问的时候,婢女径自说道:“冷姑娘,快上马车吧!”

“嗯?这是谁的?”冷月步下台阶,顺着婢女的视线果然看到台阶右侧,正停放着一辆马车,而赶车的小厮还穿着山庄的下人服。

婢女微微一笑,“冷姑娘,上车就知道了!”

从开始,这婢女就在故弄玄虚,若不是因她是山庄的人,冷月怕是会心生怀疑。但看到脸驾车的小厮都是来自山庄,冷月又打消了念头。

是福不是祸,再说她相信锦流年,也相信锦澜山庄。

无暇多想,婢女再次催促冷月的声音,让她瞬了一眼婢女,随后提着裙摆上了马车,方一入内,当发觉车内并无他人的时候,马车就突然快速行驶起来。

本来病后的冷月就没有平日的利索身手,此时为了在摇晃的马车内稳住身形,她不得不贴着车壁坐下,马车两侧的小窗车帘随着行驶在空中剧烈飘荡着。

少顷,当冷月心中不免再次升起狐疑的时候,马车却渐渐慢了下来。一时间,冷月正要掀开车帘,恰好听到小厮在外说道:“冷姑娘,下车吧,已经到了!”

到哪了?

当面前的车帘被小厮从外掀开的时候,冷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弯身走出马车,还不待踩上下车的软凳,眼前的景色就让她为之一愣。

青碧湖水接天映日,远处山峰连绵,映在水中好似一幅绝美的丹青墨画。岸边,临水而建的石桥一直绵延到湖中央,一座碧波水亭屹立其上,两岸翠柳随风摇曳,山水如画,犹如仙境。

而让冷月定睛怔忪的,是眼下正长身而立在石桥边,一席藤青色亮金绣丝锦袍的封柒夜。俊脸朗眉星目,器宇不凡皎若临风玉树,邪魅俊雅的眸子,灿如星辰正瞬也不瞬的睇着冷月,那姿态,那气势,单单临风而立,就已经令不少湖边过路人纷纷侧目。

冷月心头微热,走下马车后,微微迟疑半分。随后在他漾满柔情万种的视线里,缓步上前。

“原来是你!”

四目相对,冷月一身朴素的白裙站在器宇轩昂的封柒夜面前,丝毫不逊色。水眸晶亮堪比湖泊映日。樱唇释然浅笑,丝丝喜悦不自觉就沾染心头。

封柒夜单臂上前,熟练的握住冷月的小手,薄唇含笑,目色专注。转身携着冷月,走向石桥尽头的凉亭。

冷月的手被封柒夜拉着,行走间眸子便看向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他的骨节分明和掌心的厚茧,没由来的让冷月一阵心安。

这,就是恋爱或是喜欢?!

封柒夜墨发随行走拍打在肩头,当走进凉亭的时候,冷月视线一转,不期然的就看到那石桌上摆放的各色名品菜肴,且道道精美都是她最喜欢吃的。

但,问题是,冷月若是没记错,这些都是当初她在王府中常用的膳食,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都是江南一带所没有的京城特色菜肴。

封柒夜揽着冷月,直接将她带到桌前落座,而在冷月布满疑惑的眸子中,封柒夜不知从哪拿出一件真丝披风,轻轻的挂在了冷月肩头。

这一系列沉默又诡异的举动,不由得让冷月的疑心病又犯了!眼珠转了转去的想了一会儿,见封柒夜坐到对面后,才煞风景的说道:“封柒夜?你发疯了?”

第68章 章 六八:陈年旧事

当冷月和封柒夜相携回到锦澜山庄的时候,天色早已夕阳浅落,余晖沉沉。至于封柒夜今天下午古怪的举止,由他所述,竟然是所谓的,多走走,病愈得快。

对于封柒夜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冷月早已心中有数。在凉亭中浅尝了阔别多日的菜色,冷月一脸满足的表情,彻底取悦的封柒夜。

二人的关系虽然还有些模糊,但至少在彼此眼中,这段朦胧的感觉恰似最美的。

山庄被夕阳笼上一片金黄,府外的下人见到封柒夜和冷月携手归来,笑意盎然的对着二人问安。

冷月柔若无骨的素手被封柒夜紧握在手心,哪怕两人手中都沁出了细汗,也不想放开。方步入山庄不久,远处就见锦席城慌张的跑来,“月月,大事不好了!端大哥他们打起来了!”

一整日都被封柒夜占据所有思绪的冷月,乍听到锦席城的话,才想到今日她的确没见过端凌云,但这好好的,怎么就和人打起来了?!

锦席城一路轻功掠过,然而面色焦急的他,当看到冷月和封柒夜交握的双手时候,面色陡然一变:“喂,你干嘛拉着月月!快放开!”

封柒夜对于锦席城来说,就好似千年不变的宿敌一样。说着就作势要上前掰开两人的手臂,而冷月却自动放开封柒夜的手,正色的问道:“锦席城,端大哥和谁打起来了?”

“哎呀,差点忘了,你快点去看看吧!二叔已经在那边了,就是和昨天来府的端志安啊!”锦席城说着就一把拉住冷月衣袖下的手腕,脚步匆忙的就要回走。

而封柒夜低眸瞬了一眼空空的手心,随后面不改色,衣袖轻挥,就险些将锦席城拍出两米之外,站在冷月身侧,视线不偏不倚的睇着她,声音沉着有力:“走,去看看!”

一侧的锦席城,被封柒夜的劲气弹开了几步,脚下趔趄的好不容易站定,那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开口就想反击。

冷月恰在此时问道:“锦席城,端志安是谁?”

这名字她没听过,但竟然这么巧的也姓端?忽然,冷月脑海中浮现出午后,那个出现在拱桥的端穆瑶,难不成他们是一起来的?

“他是南城端府如今的当家,这次带着他女儿一起过来的。月月,我跟你说,那个端穆瑶可假惺惺了,明明一副想*二叔的架势,结果还总是装大家闺秀!”锦席城是个话唠,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脚步匆匆的跟在冷月的另一侧,说话之际还是不是的瞪一眼封柒夜。

很快,随着锦席城,冷月和封柒夜就来到了山庄主厅,还没走进,那里面暴怒的吼声就传进几人耳中:“端志安,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好过!”

是端凌云的声音!

冷月和封柒夜适时的对视一瞬,锦席城也闭口不言。三人慢慢走近主厅,厅内的一切慢慢展于眼前。

端志安嘴角挂着一抹血丝,手中高举着白玉茶盅,正对着端凌云怒目而视。而端穆瑶吓得面色发白,正一侧站在表情幽冷的锦流年身侧,一只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袂。

至于端凌云,双手成拳紧绷在体侧,站在端志安的对面,整个人戾气散体,浓眉大眼中一片狰狞之色。

“端员外,凌云兄,有何事不如坐下聊聊!”锦流年立在一侧,平日无害的眸子此时深邃如谭,举目在端凌云和端志安身上来回巡视,随后语气平平的说道。

端志安瞥了一眼锦流年,随后面寒冷笑的望着端凌云,“流年老弟,此事你不用插手!此人乃是当年被老夫逐出家门的杂种罢了,今日倒是能耐了?!端凌云,就凭你也能让老夫不好过?你以为逞匹夫之勇老夫就会怕你?怎么,南城你不敢回去,现在跑到渭水城,还在山庄中蹭吃蹭喝,你当真随了你娘的低贱了!”

端志安的话极其难听,身为端府当家,此时他面对年轻一辈的端凌云,竟如此出口伤人。冷月彼时恰好走入厅内,在端志安话落的时候,立刻清冽开口:“端员外,不知你口中的蹭吃蹭喝指的是什么?如果说端凌云在山庄如此,那你呢,还有你女儿呢!同样都是蹭吃蹭喝,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冷月清脆凛然的语气,顿时让厅内的几人都转眸看向门口。而锦流年见封柒夜归来,视线一闪没有多说。端穆瑶则是看着冷月,故作温婉的说道:“冷月小姐,这是我们端府的事,你不要插手!”

‘啪嗒’——

就在端穆瑶话音刚落的瞬间,端志安原本高举在手中的茶盅竟然倏地*在地,刺耳的脆裂声让人将视线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而端志安整个人却失魂的看着冷月,之前怒气高涨的对峙,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微微发抖的厚唇,还有不敢置信的呢喃:“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冷月眸子沉了!他的话是在诅咒自己死?!

站在冷月身侧的封柒夜,挺拔如松,邪肆如魔。转瞬间,听到端志安这样的话,冷峻的眸子瞬间染上阴鸷,手掌随空一舞,当下那道劲气就隔空打在了端志安的脸上。

狂凛,森寒,杀意重重!

“不知所谓!”森冷如地狱传来的幽幽话语,让端志安颤抖的更加厉害。脸颊一侧被封柒夜当空一掌,血印子尤为明显。但那双精明的眸子,却依旧盯着冷月,对于封柒夜打他的巴掌,似乎根本不在意。

“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爹?”端穆瑶没想到站在冷月身边的俊酷男子会突然动手,一时间放开锦流年的衣袂,上前小跑到端志安的身边,伸手就指着封柒夜喊道。

封柒夜眼神凌厉陡转,上翘的唇角扬着不羁的邪佞,薄唇一字一顿:“打他,又如何?”

“你这人真是…真是!你难道不知道我爹的身份吗?你若识相快给我爹道歉,不然小心被衙门抄家!”

端穆瑶护爹心切,毕竟看见最疼爱自己的爹被人掌掴,而且还是当着锦流年的面,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低人一等。

封柒夜眉宇染上凛冽的冷笑,与冷月在一起时候的温柔深情截然相反。此刻,他是邪王,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狂霸之主。

但,偏偏有人不识泰山,执意虎山行。

对于端穆瑶的叫嚣,封柒夜视若未闻,而端凌云见冷月和封柒夜一同出现,惨笑一声,低头说道:“妹子,让你见笑了!”

“你…你说什么,你叫她什么?”终于,回神后的端志安,仍旧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冷月,当听到端凌云随意的称呼之后,眼神更加闪烁不迭。

冷月心细如尘,观察入微,见到端志安看着自己如此诡异的神色,心中不免产生了怀疑。很显然,端志安是因为见到她,才变成这副模样。

难道说,是自己这张脸,才让他如此惧怕?!

端凌云闻声回眸,鼻翼带动唇角不停上下耸动:“端志安,你怕什么?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你住口!”端志安忽然一声厉吼,胸膛剧烈起伏着,望着冷月再次呢喃:“不可能的!你不会是她,绝对不是!你说,你和端汝秀是什么关系?”

端汝秀?这又是谁?

冷月望着端志安呲目欲裂的模样,脑海中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叫端汝秀的女子。不过,曾经那被贺兰明氏灌药害死的端尔岚,却是不期然间闯入了脑海。

贺兰冷月的记忆中,对于端尔岚的模样十分模糊,冷月也无法探究,到底冷月的样貌是否承袭了端尔岚。

只不过她可以肯定,自己和贺兰绝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难道说,端志安突然变成这样,也许是她的脸继承了端尔岚的美貌。这样分析的话,冷月不禁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端汝秀该不会就是端尔岚吧?!

当初贺兰明氏口口声声说端尔岚出身琴伶,说起来应该不会和千里之外的南城端府有任何牵扯才对!

冷月的暗自思量,让封柒夜剑眉微蹙。随后,端凌云却再次爆出一声怒喝:“端志安,不准你提我娘的名字!”

他娘?!

端凌云的娘,难道是端汝秀!

冷月被端凌云的吼声惊的回神,方才心中的猜测,此时不禁全部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