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了杜醇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杜醇小小的“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唐穆森语气已经很不悦。

“我,我。。。。。”杜醇在电话这头舌头打结,她以为是小孟打来,不想电话里清晰的传来她熟悉又胆怯的男声,唐夫人居然让他来接自己,惊得拿着电话,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哑巴吗?报出自己的方位。”声音已经不悦到极致。

“我,我在静安路和怀远路交叉路口。。。。。。旁边好像有个静安百货。”杜醇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镇静。

啪得挂下电话,唐穆森微蹙的眉皱得更深。这个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女人,居然晚上在街上孤身乱窜,身上兴许连打车的钱都没带够,不禁火气上涌。这城市表面上繁华似锦,其实这个不夜城里暗流涌动,这个女人出门难道不带脑子的吗?想到这里,猛地转了方向,加速朝杜醇所在的方位驶去。

“Jason,怎么转弯了?这个可不是去餐厅的方向。我好饿哦。”撒娇的娇柔女声在耳边响起,nicole看着身边沉默的男人,不清楚一通电话后他的情绪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她与唐穆森相识四个月,这个城府极深的富有男人极懂掩藏自己的情绪。她在T台上下摸爬滚打多年,自以为已经很能察言观色,却从没摸透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他的表情语气从来就是冷冷的,天生透露出威慑的气质。

只是在刚才,她的直觉强烈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太高兴,这个认知让她不安起来。Nicole微倾上前,不死心得撒娇着,“到底是什么事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接个人。”唐穆森只吐出三个字,旁边女人的动作让车厢里散发着略显浓重的昂贵香水味,让他更烦躁了几分。

杜醇在原地站了20多分钟,脚底更加酸痛,躁乱的在原地打转,想到那男人呆会用杀死人眼光看自己,心情有如云霄飞车般起起落落。她,终究是有点惧怕他。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缺乏亲和力呢,杜醇闷闷得想。

“吱”,刺耳的刹车声在身后响起,杜醇慌忙转过身。唐穆森坐在车中冷眼望着她,不满的情绪昭然若揭。

“唐先生。”杜醇红着脸,愣在原地,手紧抓背包带。

“你准备这么一直站着到天亮吗?”

杜醇听到脸更加通红,低着头忙不迭得走到后车厢,进去乖乖坐好。

车再次前行。想了片刻,杜醇偷偷把身体挪到唐穆森座位后。那就不用看到他那张冷得能冻死人的侧脸了,杜醇盯着他的后脑勺,他的后脑勺真的亲切许多。视线向右,才注意到前排有一个漂亮女人正耐人寻味得侧身盯着她,杜醇慌忙开口道,“你好。”

“你好。”漂亮女人也礼貌回应,随即转身不再理她

杜醇见此情景,暗暗在心中给自己两个耳光。看起来,她的一通电话明显得破坏了这个冷漠男的约会,难怪他现在脸黑得能拧出黑水来,杜醇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车子在这一片灯火通明中穿行,微风钻进车厢,吹乱了她的一头卷发。她习惯扎羊角辫,今天在游乐园忘情玩耍,早就不理自己的蠢样,杜醇不安得抬手把几丝头发捋到到耳后,看着窗外飞驰的一切,无奈得想着,杜醇啊杜醇,你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醇只觉得自己已经脑袋耷拉,打起瞌睡来的时候,车子缓缓停下。抬头呆滞得望着车外的二人,仍然坐着不知道如何反应。

“出来。”唐穆森开口。

杜醇仿佛看到了他脸上的三条黑线,马上清醒过来,忙开门下车。车旁已经站着一个门童,礼貌问好后坐进黑色汽车,开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杜醇狐疑得望着车离去的方向,随即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家高档餐厅的门口,清悠舒缓的钢琴曲自门口传出,落地窗内金光闪烁,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在金色的璎珞灯光下优雅攀谈,聚餐。杜醇只在电视中见过这种餐厅,不由一边仔细打量,一边感慨原来优雅是用金钱叠加起来的。

“楞着干什么,进来。”唐穆森与女伴正欲走向门口,却见到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杜醇仍站在原地,出声打断她的张望。

不奈的召唤把杜醇从思绪中拉回,眼前男人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堆积到极致,正瞪着利眼等着她反应。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是让她走进这家昂贵的餐厅,是的,他确实是这个意思。杜醇又瞥了眼站在唐穆森右边的他的女友,春天里她竟然不怕冷得穿着件轻薄长裙,荷叶状的裙边随着美人的一举一动优雅飘动,美人此刻微恼得看向杜醇,为着被第三人破坏的约会而面露不悦。

她杜醇,再傻再迟钝,也不能破坏人家的谈情说爱啊。

“唐先生,我,我吃过饭了。肚子很饱,那个,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在附近散散步。你们慢慢来。”不等唐穆森开口反应,已经边说变后退,向餐厅外大步流星地迈去。

唐穆森几乎是哭笑不得的看着杜醇的大眼在自己和nicole身上打转,孩子般的泄露自己的情绪。看着她一溜烟的滑稽走开,连忙出声道,

“杜醇,不要走远,”随即又不放心得补充,“就呆在这附近。” 原来他清清楚楚得记得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纠结,我本来想这章二人好好互动的,可是前面又啰嗦了一堆,所以呢,更多的互动留到下章,鄙视我吧!

因为看了韩艺瑟和吴志浩的幻想情侣。突然意识到爱情原来这么那什么,于是前段日子的一个下午,按照喜欢的简爱桥段构思了个这个故事,醇醇的森林就这么出来了。完全是边想边写,爱妃说我前面太混乱,我也很混乱的接受了。随性就是这点不好。故事确实俗套,但人家韩国就喜欢包装俗套,我也就很不要脸得继续俗套了,继续鄙视我吧!

文刚写出来的时候,压根没人点击看,爱妃那伟大而孤单的支持算是给我了点安慰。所以文了以后,某个中午,我突然不甘寂寞起来,以后的那两天,我自己丧心病狂得跑到晋江乱弹,狂发帖自荐。当然不要脸的结果是我的文终于有朋友来看,我那天看到有陌生朋友的留言时,硬生生的看到,这个世界还是有理想滴。

当然丧心病狂的结果是,还是有人向偶扔了板砖,批偶自荐太多。偶在看到那刻,哗啦啦的脸红了。出来乍到的,脸皮挺薄。文有若干朋友再看了,我就不跑去自荐发帖了,丢人死了。

哗啦啦的感谢同志们,因为你们,我将把光荣而弱小的 醇醇的森林 继续下去。在一次说一声,谢谢!祝你们幸福!

第十四章

听见唐穆森叫自己,杜醇站在餐厅门口很远的朝他点点头。毕竟是个天真的女孩,在迷乱的城市里遇见一张相熟的脸,忽然忘却了眼前的男人过去对自己的冷然,不自禁的朝对面的他绽开笑颜,挥挥手,脚底像抹了油似的快步朝餐厅对面的小广场跑去。

唐穆森依然站在原地,绚烂的夜色下,红衣女孩朝她阳光甜笑,好似夜晚不曾来临,突然让他迷了眼。看着杜醇略显笨拙的向前跑去,黑色长辫一跳一跳,青春原来是如此生动的东西。

“Jason,我们还不进去吗?”Nicole对于身边男人对自己的忽视已经极度不悦,却又不好流露,只能娇声轻唤。为了今晚的约会,她悉心打扮,套上靓衫只为博身边人的视线。可是此刻,她抖抖擞擞的站在餐厅门口,冷风吹得她寒毛粟起,身边男人却失魂似的忘着前方的女孩,已经当她如隐形人。

“进去吧。”唐穆森思绪回神,走进餐厅的时候又再次不自觉地回头寻找那抹背影,忽然有些愤懑,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家伙,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

“唐先生你好,您订的位子已经准备好。请随我来。”餐厅侍者礼貌上前招呼眼前的这对俊男靓女。

“不用了,请你给我找这边靠窗的位置。”

Nicole有点吃惊得看着已朝窗口空位走去的唐穆森,了然得望望窗外夜幕下的广场,白白眼,看来这场约会算是彻底得被不速之客给搅乱了。联想眼前男人今晚的不寻常举动,聪明如nicole隐隐明白,她与这个男人的游戏也许很快就要散场了。

这也许是一顿最糟糕的晚餐,美艳女人nicole闷闷得想。餐厅依然是以前的餐厅,最大程度上满足人们对美的追求。依然还是高雅悦耳的钢琴曲,舒缓用餐人的神经,甚至食物的味道也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色香味俱全。只是用餐的人变了,或者准确得说,用餐人的心变了。

Nicole愤愤得用刀叉点点盘中的番茄沙拉,红色的汁液红得呛眼,好似夜幕下的那缕红色背影,让她食不下咽。沮丧得抬头看对面的沉默男人,神情依然是清冷克制的,对盘中的食物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只是时不时得转头瞟一眼窗外,袒露了他此时略显急躁的情绪。

随着他的眼光看去,白昼广场上散步的人不少,时有孩童穿着溜冰鞋滑过广场,或者三口之家推着婴儿车穿梭其中,享受这难得的合家欢乐。暖色灯光下,红衣女孩背对着餐厅静坐在喷水池旁东张西望,完全不知自己被餐厅里的冷漠眼神追逐着。

Nicole斜睨一眼视线走就飞出餐厅的唐穆森。她一定是这里最失意的人无疑了,她从来就是镁光灯下的女主角,何时成了灯光下的阴影了。低头扯出一丝苦笑,即使是输,也要高傲得走开,随即做出决定。

虽然心中不快,仍旧优雅得放下刀叉,朝唐穆森嫣然一笑。“Jason,我吃饱了。我晚上还约了人谈工作,先告辞了。谢谢你的晚餐。”

唐穆森对她的回答倒不惊讶,放下餐具,拿起餐巾轻抹嘴角,“我送你。”

“哦,不用了,就在附近,这里打车就可以了。”

“那好吧,我送你到门口。”

送完nicole,唐穆森站在餐厅门口突然又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凝神远眺,还算听话,知道老老实实的呆着。掏出手机正准备拨通某个正自得其乐的家伙时,突然发现她背对着自己低着头正忙着什么。好奇心起,准备亲自去看看。拔腿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回到餐厅,交代侍者两句。转而双手插兜走向广场。

杜醇坐在喷水池旁环视四周,周围不时有人爽朗大笑,高声攀谈,似乎内心的舒畅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传达,却也深深感染浸淫在夜色中的人们。回头望向身后富丽堂皇的餐厅,金黄色的耀眼灯光在水帘的喷洒下泛出朦胧的美,缭乱了路人的眼,室内的男女小声轻笑攀谈,华丽却又不太真实。原来只是隔着一层轻薄的玻璃,世界就已变色不同了。

如果让我选,我也会选择站在窗外的,杜醇暗暗思忖着。

远处的一对年轻母女吸引了杜醇的视线。一个小眼女孩手中正拽着比卡丘状的气球,安静得坐在母亲膝上,小声亲昵得对母亲说些什么,或许是童言无忌,母亲低头微笑亲吻孩子的脸庞。仿佛时空停滞,母女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杜醇几乎是痴迷得注视前方。

这个再普通的场景深深震撼着杜醇追求美的眼睛,她仿佛看到周遭已经飘出爱的音符,歌唱这世上最伟大纯真的感情。要把它画下来。急急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随身必带的素描本和铅笔,杜醇亟不可待得想把眼前的美好复制到纸上。

忘了饥饿,忘了疲惫,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杜醇借着尚算明亮的路灯光亮奋笔纸下,不时抬头看一眼前方,继续手中的绘画。如果此刻她稍许侧头望向自己的右后方,准会发现一个高大身影站在自己后方,正无比复杂得看着自己。

唐穆森在喷水池的一侧停下,观察着前方的杜醇。她穿着白衬衫,外面是一件红色线衫,仍然是一条牛仔裤加帆布鞋,长长的发辫此刻乖乖贴在她的背后,偶有轻风吹来,吹乱她额前耳边的几丝卷发,飘荡出一丝无邪的风情。她却是极其投入的画着,唐穆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来她在画一对母女,母亲此刻小声与孩子耳语着什么,引得孩子拍手大叫,手中的气球在空中左右摆动。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画的好不好。

眉心微皱,静等待她发现自己。其实她只要记得自己正等待一个男人结束晚餐送她回家,或是微微转过脑袋,她就能发现他。可是她没有。她像个随时能找到素材,就地盘坐挥动画笔的学生,以无比的热情专注手中,对身边的欢笑,嬉闹置若罔闻,全身心得投入自己的世界中。

唐穆森突然想起过去的自己,深夜带着热切跳动的心注重手中的工作,甚至无暇欣赏身后的点点城市霓虹,原来热情是年轻的专利。

“画完了吗?”唐穆森见杜醇画得差不多了,终于上前。

话音刚落,杜醇的手几乎是抖了一抖,终于停下,抬头望向自己的右方。眼前的男人伫立在一片光亮中,路灯的黄色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杜醇突然发现,眼前男人的脸庞柔和了许多。

“呃,画,画完了。”意识到自己失神误事,杜醇慌忙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把素描簿塞入包中,随即扭捏得站在一旁,像是犯错被抓包的孩子正等待父母的奚落。

“那走吧。已经很晚了。”唐穆森微扫一眼广场,人群稀落起来,那对母女也已起身欲离开。

“哦,好。”

杜醇静静得跟在唐穆森身后,刻意拉开了些距离。想到自己要他亲自走来唤她离开,抬手重重得在自己额头拍了一下。不过,今晚的他似乎没有太大的不悦,眼神也不如往常犀利,也许是美人在侧让他心情舒爽,连带得也抵消了自己带给他的不悦。美人你真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啊,杜醇在心中调皮得想。

“你散步散得还不够吗?”唐穆森不耐转身,盯着身后以龟速行走以至离他越来越远的女人。

杜醇微楞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加快脚步。懊恼的想着,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喜欢呢,这不是慢性自杀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门口,门童和侍者已经在车旁等候,唐穆森递给二人小费,接过侍者手中的白色盒子,转身对身后的杜醇说道,“上车”,见杜醇欲走到后车厢,出声阻止,“坐前面。”

杜醇环视了车外一圈,却没有发现美人的身影。难道吵架先离开了?或者是还没出来?犹豫得站在车前没有动作。

“楞着干什么?快上车。”唐穆森已经觉得自己的耐心正被车外的磨蹭女人慢慢磨光。

杜醇哪敢在虎口里拔牙,乖乖得开门坐好。车缓缓行驶,杜醇发现自己又一次跟这个男人独处,而且还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第一次见面的恐怖回忆袭来,不由心里一滞,僵硬得坐在一旁,不敢有任何动作。

典雅干净的车厢内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唐穆森感觉到她的拘谨,指指放在车窗下的白色盒子,是他让餐厅特地准备的食物。他知道她肯定没有吃晚餐,哪个迷了路的人会有心情解决自己的肚子,更别提她这个脑子动作都会慢人家半拍的女人了。

“把它打开。”

杜醇听见自己的老板指示,衣食父母开口让自己做事,就算是开炸药包,她杜醇也不敢吭个“不”字啊。打开盒子,一股食物的浓浓香味飘来,溢满整个车厢。是奶酥蛋糕,奶油的香味勾出了被杜醇遗忘许久的饥饿,她愣愣得看着向一边的唐穆森。

“还要很久才到家,先吃掉吧。”唐穆森接受到杜醇的视线,缓缓开口,语气到没有了往日的冷淡。

“那个,会把车弄脏。。。。”杜醇呐呐得开口,只觉得心里暖流涌过,原来这个男人并没有外表那么不近人情。

“吃掉。”唐穆森只觉得自己的脑门已经快冒出白烟,咬着牙吐出二字。

老板的命令加上食物确实诱人,杜醇顺应空空如也的肚子的召唤,缓缓开口吃下蛋糕,只是进食的环境实在压抑,吃得是小心翼翼。

黑色汽车在不夜城里兜转,似乎车的主人流连于夜色的妖娆,在平坦路面上缓缓滑行。见杜醇差不多吃完,唐穆森又指指了车窗下方的纸巾,“纸巾在那里。”

杜醇以为自己嘴角沾上了奶油,连忙抽过纸巾擦嘴。随即想到唐穆森女朋友一直未出现,心里生出几分不安,暗中偷偷观察他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怒气,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唐先生,那位小姐怎么不在了?”边说边盯着他的脸瞧。

“她先走了。”

语气平稳,很好,看起来没吵架。吃饱肚子的小杜醇胆子渐渐壮大,随即很狗腿得开口拍起唐穆森马屁。“唐先生,你女朋友真漂亮。”言下之意是,你眼光很好,你们俊男靓女天下无双。。。。

凝神开车的唐穆森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快抑制不住的扯出笑意,转头微挑一眼笑得奉承的杜醇,这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家伙居然懂得拍起马屁来了。

“他不是我女朋友。”

“呃,呵呵。。。。。是嘛。。。”杜醇尴尬得抓抓脑门,拍马宣告失败,怏怏地不再敢多言语。转头望向车外快速闪过的灯红酒绿,酒足饭饱的杜醇坐在舒服的车座上,睡意凶猛袭来,渐渐闭上漂亮的大眼睛沉沉睡去。

唐穆森转头看一眼已经瘫软昏睡的杜醇,抑制不住得轻笑,缓缓打开车中的暖气。

车终于到家,唐穆森事先已向母亲报过平安,唐家此时已经静悄悄一片,只有客厅的黯淡灯光似乎等待着尚未归家的人。唐穆森停车细细打量身边沉睡如婴儿的杜醇,漂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经不再如平时般左右打转,孩子般的泄露心思,细长浓密的睫毛垂下形成一片阴影,显示着她已疲累到极点。虽然不忍,还是决定推醒她。

杜醇被一阵晃动推醒,张开沉重的眼皮,原来已经到唐家。身边的唐穆森已经开门下车,杜醇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也赶紧提包下车。

仍然没有完全从睡意中清醒的杜醇,缓缓跟着唐穆森上楼。

“杜小姐,我想看一下你的素描簿,鉴于你是一一的家庭教师,我有必要评估一下你的能力。”已经站在自己房门前的唐穆森,语气平淡得开口,打破了走廊的沉寂。

杜醇昏沉中听到老板的要求,心想也对,“哦”了一声,借着走廊的昏暗的灯光,把自己的素描簿拿出交给唐穆森然后上楼。

仍然是昏昏沉沉的进房门,大脑停摆的杜醇打开浴室的水龙头,温热的水龙头刺激了麻痹的神经。脑中电闪雷鸣,杜醇捂嘴差点尖叫出声,杀了她吧,那张西装猪的画在素描簿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寥落而珍贵的读者朋友们,这一章满意吗?两人互动的多吧。。。。我信守承诺了。

有人说我的文其实比较像傲慢与偏见,我也有点承认,当初只是觉得搞了个家庭教师的职业,就跟简爱很像了,然后俺就自己这么定位了。越写越走样,小孩嘛,慢慢长大了,早就跟小baby时不一样了,水平有限,见谅见谅。

码文挺累,受辐射不说,还伤脑细胞,我算是体会到了。

各位有啥意见,就跟我提,我的进步就靠大家的提点了!

各位善良的观看本人的拙文,在下感激不尽!有你们,生活真是闪亮许多!

ps 明天休息一天,咱要歇歇。。。。

第十五章

此刻的唐穆森正坐在房间的皮质沙发上,在昏黄的玻璃罩灯的灯光下,静静欣赏杜醇的素描画。他一页一页极用心的翻着,仿佛希望从画中看透杜醇的心灵,一解自己的疑惑。

杜醇的画涵盖甚广,天真的孩童,身材佝偻的老人,初春的野花,山林中奔跑的小狗,甚至妇女布满皱纹的双手都能成为她画的主题。她画的极为细腻,利用黑白两色,光线的对比,只利用手中的铅笔就勾勒出了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显然这种生动的描绘源于绘画者常年不懈的练笔以及本身对绘画孜孜不倦的热情。

黄色灯光轻轻渲染着唐穆森手中的画页,带来了朦胧的光晕。人们总说,画家拥有一双最挑剔的眼睛,他们过滤生活中的污秽不堪,眼中只剩纯真与美,这也许就是很多画家常常逃离都市,远走乡野的真正原因了。唐穆森觉得心中的杜醇突然立体起来,这个在他眼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女孩有着一双勇敢追求美的眼睛,这又是一个多么令人不解的矛盾。

想到她常常低垂头逃避自己视线,唐穆森突然不悦起来。手停在一页画上,微楞片刻,突然控制不住的轻笑出声起来,男人的爽朗笑声在这宽阔的空间响起,突兀,却为这一室带来片刻的柔情。

唐穆森手抚额头,嘴角仍是抑制不住的扬起,眼睛戏谑得盯着那副画,恶作剧得想象着绘画者当时愤愤的表情。原来这个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家伙也是懂得反抗的,而且反抗的方式极为特别,要不是今晚她的迷迷糊糊,他绝对会错过这场孩子般的偷偷反抗。

即使自己已成为画作的主角,唐穆森心情却莫名地愉悦起来。走到窗前,已近深夜,皎洁的月色沉淀人的心,转身望向沙发上的画,再次泛出笑意,他突然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前所未有的期待起来。

同一时间的楼上,却是冰火两重天。杜醇黯然得坐在床沿,脑子已经被残酷的事实摧残得只剩沮丧。想到自己傻子般的自杀行为,抬手用力的敲了脑门几下,大脑因为疼痛越发的清醒,冷冷得提醒着杜醇,自己即将因为侮辱老板而被炒的事实。绝望的大眼睛望向衣柜,轻叹口气,说不定明天就要收拾行李了。

重重得躺在床上,双手合十,老天啊,看在我杜醇很少犯错还算好孩子的份上,就让我老板别看到那副画吧。睁着大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半响,疲倦袭来,昏昏睡去。

第二天,杜醇被一阵嘤嘤鸟语叫醒,无奈得想起今天欲来的山风暴雨,又是一阵唉声叹气。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躺在这张床上了,还是多躺会吧。小仙女杜醇又紧紧得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久久得不肯正视即将到来的一切。

等到太阳热烈得照耀大地,杜醇终于懒懒的起床,内心的侥幸突然又冉冉升起,或许那个男人没有看到也不一定,素描簿那么厚,有谁会一页一页看到最后呢。而且昨晚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少了平时的不可亲近,还很体贴得为她准备了食物填肚。杜醇若有所思得刷着牙,这男人虽然不太喜欢她,可似乎也没有当初那般的排斥她,自己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想到这里,心里的阴云消去了大半,刷牙的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啊。。。。。”刷牙的手一偏,牙柄狠狠撞向了柔软牙床,痛得杜醇呲牙咧嘴得蹲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杜醇看着镜中满嘴泡沫的自己,白白的泡沫中有几团醒目的红色血丝,心中的不好预感再次升起,她杜醇也许要倒大霉了。

忐忑的开房门,经过二楼的时候更是东张西望了好一阵,确定目标人物不在,才缓缓踱步到厨房用早餐。

一一照旧去了外婆家,唐夫人在出门前还是跑到厨房对昨晚迷路的杜醇好一阵嘘寒问暖,惹得杜醇使劲说谢谢的同时,脸红一阵白一阵,暗暗咒骂自己,杜醇你真是蠢人蠢到家了,才来A城一个月,就迷路了两次,还大张旗鼓得被人知道。越想越觉得脸红,杜醇在厨房呆了一阵就跑回了房间。

呆呆得坐在沙发上,盯着衣柜一阵恍惚,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英姿。

“喂。。。。。”英姿在电话那头仍然睡意正浓,显然被杜醇的电话吵醒了。

“英姿,我吵醒你了,对不起。。。。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别提了,那只猪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欺负我好脾气。还让我通宵回去写稿,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家都差不多开始吃早点了。。。。。。啊。。。。”英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前世何德何能,让我今生遇见这等败类,他怕我偷懒,还大半夜的杵在那里说要监督我。。。。我越想越来气,我谢英姿可是从小被老师夸到大的,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羞辱过。。。。”英姿这时已经咬牙切齿起来,“我后来也不让他好过,我就故意拖啊拖,他不想让我睡觉,我也不让他好过,哼。”

“恩。你好样的,敢于向特权阶级挑战,英姿同志,你真是我的榜样。”杜醇听此,也觉得内心有汲汲力量涌出。

“挑战特权阶级?喝,我都成了特权阶级的小司机了,天亮的时候他还让我送他回家。。。。有见过我这么惨的吗?”英姿为自己鸣不平的叫嚣声从电话里传来,已经透出些撕心裂肺的无奈。

“。。。。。。恩。。。英姿你比我可怜。。。。。。”

“可不是啊,我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家猪头睡得那个香啊,我就恨不打一处来,差点想把它的狗罐头全扔了饿它个三天三夜,可后来想想,我跟一只狗较什么劲啊。。。。”过于激动的英姿没有领会出杜醇的“比我可怜”的意思,继续在电话那头嘶吼着。

“好了好了,你静一静,再睡会,睡饱了再跟特权阶级战斗,好不好?”杜醇及时安抚已经被斗得全身毛都竖起的小母鸡。

“恩,我深呼吸。。。。。啊,好困。。。。哎,醇醇,你昨晚回去的顺利吗?”回神的英姿终于想起问候早早回去的杜醇。

“我?我昨晚早回来了。怕你在工作,没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其实那时已经成了无头苍蝇,已经无心顾及其他了。

“哦,那就好。不说了,我今天要睡一天,先挂了。”英姿睡意回笼,小母鸡终于要收啼。

挂了电话,杜醇想起英姿的小媳妇样,抱着抱枕甜笑起来。随即想起,自己其实比起英姿幸运许多,虽然自己的老板也不给自己好脸色,至少不会恶言相向,把人当奴隶使。沉思中,房门“咚咚”响起,杜醇跑去开门,是小丽。

“醇醇,少爷叫你去楼下书房等他。”

“啊?小丽,知道唐先生叫我什么事吗?”杜醇心中已经暗暗叫苦。

小丽摇摇头。

“那。。唐先生表情怎么样?”杜醇仍旧不死心,想在小丽口中问点什么出来。

小丽又是一阵摇摇头。“少爷的表情长年一个样,我也不知道啊。”

小丽走后,杜醇站在门口又是一声长叹。在房间里踱步了一阵,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握拳向楼下走去。

唐穆森又是戏谑得看着背对着他站在书房门口的杜醇,她的大脑总算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知道自己糊涂犯错,踌躇不安得抬手欲敲门,手还没碰到门板,又犹豫了片刻放下。唐穆森嘴角不自禁的扯出笑容,恶作剧般得想吓吓眼前的女孩。

“杜小姐。”语气恢复如常。

“啊。。。”杜醇听到身后响起男声,慌忙转身,“唐,唐先生。。。。”见到唐穆森走近,又后退了两大步,偷偷得观察着眼前男人的神色起伏。

唐穆森微恼得看着杜醇后退,仿佛站在自己两步之外才是安全地带,脸色更加冰冷。“请你进来。”

杜醇看着眼前的移动大冰库,硬着头皮的走进书房,她突然觉得,自己宁可有个猪头样的老板对自己颐指气使,被指东指西的干活,也不想有个这般严肃的老板,光是气势就能教人矮了一截。暗暗恼怒自己的懦弱,杜醇硬逼着自己看向唐穆森,输人不输气势,搞不好今天就是见他的最后一次了,她杜醇可不能给自己留下胆小鬼的骂名。

此刻他站在高座软椅旁,少有的穿着一身休闲服,不若平时那般正经严肃,挺拔俊朗,杜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又环顾四周,上一次被一一拉着进了书房,没有好好观察这个房间。现下细细环顾,书房两侧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柜,书籍满满得塞着,散发着浓郁的读书氛围。视线被唐穆森的身影拉回,他正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杜醇紧张得倾身猛看,原来是她的素描薄。

“杜小姐,我看过你的画了。画的很好,希望以后你在这方面可以指导一一。”唐穆森转身向杜醇走来,语气如往常般平缓,听不出情绪。

杜醇接过唐穆森递过来的素描簿,心里一阵大石落下。上天终于还是听到了她杜醇的祈祷,她可以不用狼狈得回水旺了。

“谢谢唐先生的夸奖,我会尽力指导一一的,请您放心。。。。。。还有,昨天晚上谢谢你,那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杜醇想起自己自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谢过这个总算是帮助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不礼貌暗暗叫悔。

“那没什么。。。。。你可以出去了。”

“哦。。。。唐先生再见。”杜醇想不到书房之行如此顺利,大喜过望,向唐穆森鞠了个大躬,拔腿就向门口走去。

“哦杜小姐。。。”唐穆森在杜醇跨出一步后,出声叫住了杜醇。

“你把我画丑了。。。。”

听到唐穆森叫唤自己的杜醇转过身,神情中现出一丝茫然,随即脸像炸开了的番茄红了一大片,呐呐得看着唐穆森几乎说不出话来。

“呃。。。。。我下次。。。下次会把你画好看的。。。。”杜醇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唐穆森的脸胡言乱语起来,恨不得现在有个地洞可以让羞得无处遁形的她马上消失。

“希望你说到做到。你可以出去了。”

唐穆森看着杜醇红着一张红彤彤的脸飞也似的再次逃出书房,终于抑制不住的轻笑出声来,看向窗外的一片绿色,一切真是美好得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姗姗来迟,向同志们说声抱歉了,实在是病来如山倒,力不从心啊。。。

好在俺又活蹦乱跳,祸害人间了。嘎嘎。

咱的文越发冷起来,我那颗心又很失落起来,同志们给俺点鼓励吧,表霸王我啊,弱弱的我需要您们的支持啊,咱虽然红不了,可是还是很虚荣滴。。。。。嘎嘎

第十六章

那厢,夺门而出的杜醇顶着一张可以媲美关公的红脸,以此生创纪录的跑步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掩面靠在门上呜咽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