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和林妈妈正和病房里的病友唠家常,几个主妇正交流着如何煲出鲜美的排骨汤来,见到走进房内,衣着体面的唐家母子,有几秒钟的怔楞。林妈妈首先回过神来,收起惊讶的神色,笑着起身招呼,“唐夫人,太意外了。怎么好意思让你跑一趟,大热天的,请坐请坐。”

随即转头对着仍是一脸迷惑的李妈妈解释道,“李凤,就是这位唐夫人给醇醇工作的。待醇醇可好了,你看,这次还劳烦人家特地跑来看你。。。。。”

“不麻烦,不麻烦。。。”唐夫人笑着摆摆手,对着李妈妈慰问到,“李妈妈,好好养病,你们几个养出醇醇这样的好孩子,不容易啊。。。。”言语中颇有些做母亲的感慨。

李妈妈憨厚笑道,“唐夫人,这怎么好意思,帮了我们醇醇这么多,还特地到医院看我。。。。这份情意我们怎么承受得起啊。。。。”话说到一半,淳朴的圆脸上堆满抱歉,随即眼光扫到唐夫人身后的唐穆森,“这位是?”

唐夫人侧身睨一眼杵在一旁的儿子,往日冷静到酷的他,此时见到未来的丈母娘,居然有些不易察觉的腼腆。心中讪笑儿子的没出息,她笑呵呵得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哎哟,你们瞧,年纪大了,老忘事。。。。来林妈妈,李妈妈,这是我家老二,唐穆森。”

唐穆森放下手中礼品花篮,朝着二老恭恭敬敬得喊了声,“林妈妈,李妈妈好。”不知怎的,手心居然微微泌出汗来。

林妈妈和李妈妈不露声色得打量眼前的俊朗青年,一表人才,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举止得体有礼,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气质,心中都默默感叹,A城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林妈妈握着唐夫人的手,夸奖道,“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可真没错。这孩子长得真是好。。。。”

女人注定生来就是拣好听的听,甜言蜜语永远不嫌多,唐夫人眼角皱纹如菊花娇艳开放,连连谦虚,“没有,没有,我就想有个女儿,老天就是不随我的愿。。。。哎,怎么不见醇醇?”

李妈妈快人快语,“办手续去了,这孩子心眼实,就怕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累着了。”说完面容有些淡淡忧郁,叹了口气,“都怪我不争气。。。。”

唐夫人拍了拍李妈妈的厚实掌背,宽慰道,“李妈妈,年轻人就应该让她多跑跑。。。咱们这把年纪了,哪个不生病呀?”

杜醇和顾天朗相携走进病房,回来的路上遇见顾天朗,他告诉她李妈妈部分检查结果出来了,还比较乐观。顾天朗往常温润不惊的语调里也颇为兴奋,喜得杜醇拽着他的袖子,一个劲得问着,“真的吗?真的吗?”

脸上如蜜的甜笑,如夏夜傲然盛开的粉红夜来香,芳香四溢,就连花瓣上的晨露也沾染了些她的香味。只是这抹来自心底的巧笑嫣然在目光触及到病房内的那双深邃眼眸时,砰然僵硬。

前一刻欣喜的眼神,在见到唐穆森的那一刻,倏地暗淡下来。就是这张脸,此刻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好似他们从不曾相识,瞬间给她风起云涌的感觉。杜醇大脑空白了几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头佯装无事得向唐夫人招呼道,“阿姨好。。。你们怎么来了?怎么好意思呢。”

唐夫人笑意盈盈,搭着杜醇肩膀,对着林李两位妈妈嚷嚷,“瞧瞧,这孩子,口气跟妈一个样,你们还真是一家子。”

说得两位妈妈和杜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白色病房里轻松酣畅。杜醇脸上笑容洋溢,可是那颗本来轻扬的心却因为身后的男人而再度沉滞,偌大的城市,本以为连擦肩都是奢侈,不料他却意外得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此刻,他们之间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想到此,只觉得笑得好累,强撑的微笑即将融化在心酸中。

唐穆森强烈的存在感挟持着杜醇,手心微凉,窒息的感觉再度汹涌侵袭。杜醇低着头,有那么一刻,甚至有跳窗逃跑的冲动,可是冲动是魔鬼。她只能站在他身前,对着一切,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灰溜溜得上来了。。。V了,然后俺要被鸡冻了。。。。

没什么v的心理准备,前两天老板q我,说关关,v了。。。俺还跟她磨呢,这刚小红,v了岂不是找冷气吹。。。老板永远是老板,大吼一声,关关,V...那气势。。。。还是倒v的,上头的决定,俺无辜啊。。。。

话说v了吧,心理有点小得意,据说红文都如此,俺就那不要脸的觉得自己小红了。。。

超25字的评论可以送积分,想送分的mm请在评论后加三个字母,hey,暗号,一看我就明白,最好长评啊。。。(俺不要脸吧。。)

大概三万字是一块钱,一千字是三分。。。

很多mm大概讨厌V,我也明白,不过俺也为难,请大家谅解。

v了,有得必有失,新章上传,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老相识理会俺。。。。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呀,等着你回来,等到桃花开。

今晚更英姿,爆发了。。。。

章节45

日暮黄昏的时刻,小小病房里,年轻男女沸腾的心各自困惑,各人手中握着一张残缺的拼图,亟待彼此的拼凑,成全人生的完整。

顾天朗隐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有些狐疑得看了几眼唐穆森。浓眉挺鼻,眼神颇为锐利,虽然他一直沉默不语,却不容人忽视。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唐穆森也侧身看顾天朗,两个同样成功的男人,视线在空中冷漠相遇,又迅速移开,彼此都对对方有了印象。

“哟,天朗也来了,每天让你跑过来看我这老婆子,怎么成?”李妈妈首先发现门旁的顾天朗,出声打招呼。

“阿姨,这是应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两位阿姨不要太担心,过两天就可以手术了,主刀医生就是上次我介绍过的付主任。”顾天朗走到病床前,温润笑容挂起,向众人微点头示意。手术的事情他已经上下打通好关系,所幸平时人缘也佳,并没有困难。

这一生,他为这家人做得再多也是微不足道。顾天朗明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这家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开口求他。特别是杜醇,他太了解她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烙印着“孝顺”二字,为了家人,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感受。

“醇醇,手术前的细节,护士会和你们沟通,你们照做就是。”他抬头对杜醇轻轻嘱咐,目光柔和,一声“醇醇”,还是无意识的亲昵。引得杜醇身后的唐穆森眉心微蹙,神情隐隐的不悦。

再见杜醇的喜悦已经被她身边的男人冲淡,初踏进病房的她,笑容如紫色杜鹃花般灿烂,却是对着身旁的眼镜男子展颜。唐穆森盯着母亲身旁的杜醇,气恼着,气恼她只把灿烂留给别人,却给他一个背影,他更气恼自己,空虚许久的心居然因为这抹消瘦背影,奇迹般得感到满足。

“好,天朗,谢谢你。”杜醇面对为她们尽心尽力的顾天朗,也只能一个劲得说着“谢谢”,却不知道该拿什么回报他。

“没什么,那阿姨我先走了。”顾天朗告辞,他深深明白,他和面前的白衣女孩,还有她的家人之间,唯一的纽带只是他身上的白大褂,别无其他。

“天朗,我送送你。。。。。阿姨,我等下回来。”杜醇对唐夫人笑笑,转身要送顾天朗,她还有些事情要问问顾天朗。走到唐穆森身边时,低着头抿着薄唇,刻意躲避他的视线。感觉全身血液翻腾不止,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只消在那一站,四周的空气就会变得诡异,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深吸口气,杜醇跑到顾天朗身边。

“天朗,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杜醇叫住顾天朗,脱离了诡异的空气,呼吸也理顺些,“那个付医生,我们想送些礼物过去,就是不知道他家的地址,能不能。。。。。”

“醇醇,不需要这样,付医生跟我关系很好。”顾天朗见杜醇小心翼翼的样子,卷翘长睫如黑色蝶翼轻轻抖动,完美得泄露了她的不安。失笑起来,拍拍杜醇的肩膀,低头轻轻安抚,“醇醇,不要紧张,只是个小手术。”语气温柔如昔。尽管她再也不属于自己,他仍希望自己化身为徐徐轻风,吹走游荡在她周围的厚厚阴霾。

只是,这个阳光女孩四周的黑色阴霾,怕是他顾天朗自己。站在电梯前的顾天朗,眼神穿越来往的人群,无限眷恋得追逐杜醇远走的背影。曾几何时,他开始一次次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轻叹了口气,他孤单的身影如银色月光下的河边芦苇,飘摇中,他嫉妒不远处的河水,享受月光赐予它的波光粼粼,他却只能对月唏嘘自己如此的不完美。

杜醇离病房还差几步时,就看到林妈妈,李妈妈笑容满面得送唐家母子出来,唐穆森站在几位老妇人中间,有些扎眼。他彬彬有礼得对着两位妈妈说话,俊朗立体的脸上,笑容浅浅。可当他转头发现走近的她时,前一刻流露的淡淡笑意,骤然收起,只是冷冷瞥她一眼,又转头不再看她。

那冷冷一瞥,犹如冰锥刺入了杜醇包裹数层的心,刺伤的一角鲜血汩汩外流,短时无药可救。杜醇缓缓靠近众人,心中只盼冷气更强些,让她呼之欲出的眼泪在眼眶中结冰,永远不要流下。

“醇醇,唐夫人还有事,你快送送他们母子。”李妈妈笑眯眯得朝杜醇摆摆手。

杜醇笑着点点头。唐家母子和两位妈妈道过别后,唐夫人颇为亲热得牵着杜醇的手向电梯走去,察觉到杜醇手冰凉的,有些惊讶有些心疼,“醇醇,怎么手那么凉?”

杜醇腼腆一笑,“没事,医院的冷气比较强。”说完抬头看电梯门上跳动的电子显示屏,急盼电梯门快快打开,就好像魔法世界里的古老木门,念一遍咒语,它就能神奇得把人送至魔幻世界,从此一个星球,两个世界,谁也不干涉谁。杜醇在心中祈祷着,让身边这个男人快些远离她的视线,然后他走的他的阳光大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即使他走向蔚蓝大海,她迈向叮咚小溪,她仍旧隐隐希望小溪逆流,不要奔向大海。得不到,就不要再相见。

电梯门打开,这时唐夫人接到个电话,接着电话进了电梯。杜醇站在母子中间,身旁男人如一尊冷漠的神像,一语不发,却绝不荣忽视他散发出的窒息般的压抑。杜醇两手放背后绞着,眼睛一动不动得盯着楼层显示屏,麻木得倒数着。

电梯叮咚再次打开,七八个家属簇拥着一位坐轮椅上的老先生,吵吵嚷嚷得走了进来,想是老人的子女。杜醇只顾机械的数数,双手又放背后,首先进来的几个健壮男人莽莽撞撞得走进,其中一个碰了她手臂一下,惯性马上让她身体失衡往后仰。杜醇脚步踉跄之前,突然感觉腰间一双手托稳了她后倾的身体。

那双手的温度太过熟悉,杜醇感激的视线循着腰间的手臂,看向手臂的主人。他仍旧不看她,射向前方的目光冷冷的,杜醇侧头愣愣看着唐穆森的侧脸,心中百味杂陈。此刻,他的墨黑眼眸是冷淡的,仍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却温热无比。这才是她认识的唐穆森,身上流淌着冷和热,或许她曾经见过他热的那面,但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他待她,就如现在一般,辨不清冷热。

杜醇渐渐明白,内心怯弱如她,因为他那与生俱来的骄傲,渐渐向他靠近,就好像磁和铁的相遇。可最终,也正因为他那骇人的骄傲,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

临上车前,唐夫人细瞧杜醇的脸蛋一会,有些担忧得说着,“醇醇,黑眼圈都出来了,脸好像也瘦了,是不是睡得不好?”

杜醇苦笑着点点头,满脸的疲劳难以掩饰,“是有点吧,我明天回朋友家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此时,暗红夕阳正渐渐坠入天边最后一抹云彩中,阵阵热风扬起杜醇耳边的黑发,风中的女孩,有几分惹人怜的纤弱气质,可是澄亮的眼瞳却闪烁着突兀的坚强。

站在母亲身边的唐穆森面对这样的杜醇,只觉得又气又无奈。

唐夫人见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行为怪异,儿子更是到现在对杜醇不曾说过半个字,有些纳闷。拿着手机声称要打个电话,对二人扬扬手,走到十米外,有心要让二人独处。

偌大的露天停车场里,天边那抹最后的晚霞也在偷望这场爱的角逐。彼此倾心的年轻男女两两相望,谁也不说话,只有灼热的呼吸述说着离别许久后的长相思。都是不愿认输的人,一个用坚强掩饰内心的胆怯,一个用骄傲掩饰内心的忐忑,这场角逐,总要分出胜负。

唐穆森在杜醇雾蒙蒙的黑瞳里看到了自己,他的心也被这潮雾湿润,这一次,他不会让她再次任性走开。

“明天住哪个朋友家?”还是他先开口,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沐浴在轻风中的杜醇,心湖上泛起圈圈涟漪,他终于开口和她讲话,还是熟悉的语调,熟悉到有几个噪乱的夜晚,只要一想起他的话,就能让她夜不能寐。不自觉得弯起嘴角,“住英姿家,上次你见过的。”

“明天大概几点回去?”

杜醇迟疑得看着唐穆森,他也正看着自己,等着她的答案。不安得捋了捋耳边被风吹起的发丝,她终于敌不过他的逼视,“大。。。。。大约五点。。。”

“明天五点半,在医院门口等我。”

杜醇“不”字几乎要从嘴边冲口而出,就见唐穆森恶狠狠得盯着她,一字一句得说着,“你说个不字看看?”恶狠狠的气势让杜醇不自禁得缩了缩,再次被兔子附身,无奈得点点头。

暮色苍茫的天空下,杜醇目送黑色轿车远去,然后消失在城市匆忙的车流中。空气中有清幽的栀子花味,等待黑暗的眼睛向上飘远,迷蒙中,她恍惚直觉命运那双神奇的手又将她和某人重新牵连。天空中静止的云朵淡定悠远,有架飞架轰隆穿梭那片静谧中,奇迹般的,杜醇觉得自己的心重新温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来更了。。。后面快明朗了。。。折腾够了。。。

vip了,明显感觉自己蹲i在大冰箱里。。。哎,这就是vip。。。对天长叹,从来都是有失又有得的,博弈吧博弈吧

还有,留评超过25个字,可以送积分的,我都会送,不用打暗号了,我发现我神经病,又不是在搞地下党。。。所以,我就不回复大家说,我送了我送了。。。。太累。。俺又太忙

我后面会多写写两人甜蜜滴,所以一旦那啥,万一,我是说万一,超过了我估计的23万,我声明,俺不是来坑大家钱的,俺写了这么多字,希望它完美些,遗憾少些,坦白说,不想让vip束缚自己。

但是,话说回来,不会超太多。。。

英姿上回更了一半,对不住了,这几天,把那另外两千字挤出来。。。后面和猪头互动是很多滴,现在在铺垫,我还要靠英姿红呢,嘎嘎噶。。。。

还有大家有没觉得vip章节,这个格式很不舒服。。。。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章节46

相约好的第二天下午,杜醇有些心不在焉。李妈妈是个开朗的老人,对着即将到来的手术,也只是忐忑在心里,脸上依然憨憨得笑着,该吃时吃,该睡时也不含糊,睡到浓时鼾声还挺大。

午后强烈的白光被挡在百叶窗外,却仍有几缕偷跑进室内,直亮得照在雪白的墙面上,似乎赋予了白色以生命。那几道白,缓缓移动,浅浅道出太阳的轨迹。光明却是太阳永远的主题。杜醇支手靠在窗边,黑瞳慵懒得追随着那些白色,恍然的心突然清澈了一片。

昨天,也是在这个小房间内,顾天朗与唐穆森站在她周围,他们都是同样耀眼的男人,可是时过境迁,她的心也被什么洗刷了似的,明明白白的做出了选择。

那时,她心里从头至尾想的都是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僵硬的身体似乎也感应到了他锐利却又复杂的眼神,让她浑然不知所措。

总是有人问爱情是什么,过去的杜醇牵着顾天朗温暖的手,迎着轻风走在田埂间,以为那就是爱情。可是现在的她感受到的又是什么呢?站在唐穆森面前,既忐忑又欣喜,想见又不敢见,就连心跳也失去了往日的节拍。

这究竟是短暂的迷失,还是真正浓烈的爱情?如果是,它一定是毒药,毒到可以让你得笑着死去。也有女人为之魂牵梦绕,甚至不惜付出生命。她虽然不甘苟同这种为爱舍弃天下的举动,却逐渐感受到,“爱过,所以死而足矣”的豪迈。

叹了口气,杜醇站起身,眼睛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望天空一眼,再过几个小时,她的心跳又将不得安宁。

嘴角微微弯起,杜醇想起唐穆森临走时的表情,恶狠狠得,完美得表达了他的坏心情。想到将要面临的质问,杜醇本应忐忑的心竟然悠然了起来,也许比起他寒透人心的冷淡,他生气的样子更亲切些。

夏天的红阳总是特别眷恋这方天空,以尽乎于悠闲的速度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夜晚在人们的欢呼中姗姗来迟。瞄一眼手机,已经是5点20分,杜醇认命的撇撇嘴,与刚从英姿家回来的林妈妈交接,怕老人家记不住,重复了几遍护士的指示,两位妈妈倒念叨着她才是絮絮叨叨的老太婆,她笑笑,与众人道别,下楼。

慢吞吞得迈着步子,比蜗牛快不了多少。杜醇拿起手机再看时间,已经35分,她迟到了。走在脚步匆匆的人群中,脑海浮起某张阴沉的脸,露齿调皮一笑。今晚注定会被狠狠指责唾弃,而今罪加一等,那么,就让指责来得更猛烈些吧。

走出医院大门,暮色温柔,杜醇远远得就在马路对面望见一身休闲的唐穆森。他很少穿着休闲,杜醇想起,今天是周六,他并不上班。

马路对面的唐穆森,也回首马上发现了杜醇,有几秒,两人都只是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动弹。美妙的夕阳下,天的尽头是淡淡的金黄,空气中是干爽的青草味。马路两边站着的杜醇和唐穆森,纠缠的视线已经过滤了所有的多余景物,深情相视着,但愿这样的时刻绵延到永远。

杜醇回过神来,刚想挪步向前,却见唐穆森望了眼车流不止的马路,掏出手机。刚纳闷着,听见包中手机响起,猜到是他的电话,再次看向他,对面的他指指手中的手机,示意她接起电话。

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杜醇心里嘟囔着,还是很听话的接起电话,按起通话键的那一刻,她猛然想起,这是他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打给她。

“喂?”黑亮的眸子盯着对面的男人,说出“喂”。

“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喜欢发号施令的男人再次发出命令,边说边穿越人行道上,快步走了过来。

握着电话的杜醇仰头望已经站在她面前的唐穆森,面前的男人俊颜微恼,瞪着她开口道,“你迟到了。”

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击恼了杜醇。电视上有缘无分,长久未见的男女再见彼此,总会无限惆怅得互问彼此,“你好吗?”可是他呢,在他脸上丝毫未见惆怅,取而代之的还是恼怒,劈头就来句,“你迟到了。”

好端端再相见的唯美画面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破坏了。杜醇转头不看他,赌气回嘴道,“是你来早了。”

唐穆森哭笑不得的望着眼前如画般的女孩,发起了小孩子脾气,让他又爱又无奈。心软软的,感觉像是踩在海边细软的沙子上,牵起她的手,嘴上依然十分严肃,“走吧。我们谈谈。”

杜醇猛地挣脱他的手,仍旧站在原地,倔强的眼神看着唐穆森,“在这里谈好了。”她心里仍有些惴惴的,嘴上却执拗得要把对抗进行到底。

见此,唐穆森墨黑眼眸一暗,似乎酝酿着惊涛骇浪,“在这里?怎么觉得我会吃了你吗?偷偷逃跑,心虚了是不是?”

唐穆森一字一句的指责,犹如导火索,彻底激发了杜醇被乖巧生生抑制了二十几年的反叛因子,脱口而出,“我就是偷偷逃跑了,怎样?”心中的害怕已经被掀起的怒火通通驱走,她的嗓门也大了八度。“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再见。”

气呼呼得吼完,拔脚转身就想走人。

不想,手臂被牢牢抓住,她一楞,随即,身体整个被唐穆森揽进怀中,带着决绝的力量。刚想发作,却听他低沉却出奇轻柔得说着,“又想逃跑了是不是?”

缓缓抬头看他的脸,他亦是看向她,深邃眼睛似划过一丝轻轻的忧伤,柔软了她被愤怒占据的心,心海有朝阳跃出蓝色海平面,蓝色忧郁侵袭了她,想起那通电话以后,唐穆森再也没有打来,清清楚楚得放弃了她。她哽咽起来,“我逃跑了又怎样?。。。。。你根本不在乎不是吗?”

说完,哀伤的眼神不再看他,侧着头看向熙熙攘攘的车流,不再言语。

唐穆森搂紧了怀中的杜醇,贪婪得呼吸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香草味,那是能侵蚀人心的味道。他的心多了一分笃定,语气轻柔得安抚怀中女孩,“杜醇,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一刻都没有。”

那声柔软到心坎的“杜醇”,如清晰魔音穿进了杜醇心间,让她努力筑起的心墙彻底坍塌,鼻子一酸,有泪无声滑落脸颊,“你骗人?”

察觉到杜醇的哭腔,唐穆森微微放开钳制,低头看着流泪的杜醇,闪过一丝甜蜜的欣喜,海上的层层迷雾正被习习海风吹散,有海鸥唱响对海的爱曲。戏谑得笑出声,“你才是那个说谎的家伙。”轻轻擦拭着杜醇脸颊上的湿润眼泪,似乎也湿润了他的心。

杜醇只觉得已被眼前的柔情目光淹没,呐呐得说不出话来。有些莞尔。随即眼角瞥到有路边擦肩而过的路人正看向他们这边,手拿气球的小女孩甚至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掩嘴偷笑起来。杜醇的脸嗖得红如夕阳照耀下的朵朵红霞,楞了几秒,总算说出话来,“有人在看我们。。。。”

见杜醇别捏到极致的神色,唐穆森笑得更大声,那么多天,他的心情第一次如此飞扬开心。牵起杜醇的手,紧紧的,不容她松脱,“现在知道害羞了?”

杜醇的脸更红,低着头不看他。

嘴角弯起出好看的弧度,夕阳无限好。他再次开口邀请,“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发懒,懒骨头上来了。。。6点多的时候睡了一觉,一个字都没写,(还是没存稿),后来吧,寻思着都坚持那么多天两天一更了,懒骨头收一收,还是上来坚持当初的承诺。

哎,每天都收到催俺写啊写的留言。。。俺那个无语啊。。。

酸菜鱼写了几百字,被俺给扔一边去了,实在是被森林这边搞得太累,压根做不到两头顾。。。我寻思着吧,酸菜鱼还是等森林完结了再好好撒丫子干,一个星期一更吧。。。

今天总算把导师的事情搞完了,轻松了许多,上天保佑老头子明天别发邮件过来让我干新活。。。。

留言能送分的,我都送了,不过提醒大家一下,一定要在登陆状态,才能收到送的分。不登陆,估计俺送的分飞到火星我娘家去了。。。。大家注意吧。。。

今天写得少了点,同志们见谅,吃饱了容易胃痛。。。少吃多餐,身材蹦棒。。。。

觉不觉得我到了更年期,一堆废话。。。。

章节47

被唐穆森牵着走在傍晚时分的街道上,两人都笼罩在朦胧的金色中,杜醇有种坠入梦境的恍惚感。

就好像是深夜时的一场梦境,梦中她得到所有,悠悠转醒后,却失望得发现只有月光陪伴形单影只的自己,所以轻声得安慰自己说,即使孤单得只剩坚强,她也有自己的一片狭小的天。可是安慰好自己的下一刻,魔法女神的魔棒闪过一道银色圆弧,她的梦境成真,又从谷底飞跃上云霄,她眼前所见的分明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若有所思得看一眼走在她面前的男人,大步流星,却看得出来脚步轻快,牢牢得握着她的手,似乎惧怕她随时会逃得无影无踪。手心传来的是唐穆森磐石般的坚定,可这时的杜醇,理智回潮,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真情流露。

在唐家的那个窗口,对着冷冷月色,咬着牙下了决定。害怕在他面前懦弱,所以只敢在电话中,咬咬牙说出决绝。满以为这场心动会从此慢慢褪色,被时间风化成沙粒尘埃,不料,他又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教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昨天在病房中瞧他那森冷的眼神,她的心就冷得彻骨,在心中讪笑自己半个多月的思念全是一场愚蠢的独角戏。可是今天,他把她抱紧在怀中,无限缱绻得低声问她,“又想逃跑了是不是?”这一声,真是抵过万千甜言蜜语,轰走了她所有的理智,轰走了她心中辗转几千回的“不可能”,她的心在甜蜜中澎湃不止,傻傻得回应着他眼中的深情。

试问一个在黑暗中苦苦狂奔的人,在见到久违的黎明曙光时,又怎能不喜极而泣。杜醇再次抬头望一眼眼前那个坚实宽阔的背影,那是她的曙光,而她,又是多么害怕伸手握不住他散发出的光束。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走到唐穆森的车边,杜醇再次轻声询问。

“待会就知道了。”唐穆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恍如和昨天换了个人,推着杜醇坐进前座,杜醇在心里嘀咕着,不愧是个修炼多年的变色龙。

看他神神秘秘,杜醇心里有点发虚,瞅着身边男人半会,决定还是要表明一下立场。“那个。。。。你不能带我去什么可怕的地方,我。。。。我会跳车的。”别以为我是没脾气的洋娃娃,任人摆布。

“好好好。。。。你要跳的话,我陪你一起跳行了吧?”唐穆森斜睨一眼身边的杜醇,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与她周旋到底。

杜醇无奈得看他,他已经凝神开车,原来纠结的眉目已经舒展开,嘴角甚至微微弯起,显示了他的好心情。怔楞得望着他的侧脸,就是这张侧脸,曾经让她数次拿起画笔,却在最后时刻放弃。那时的她,对着空白的画纸轻叹,画出你瞳孔的颜色,又能怎样,画出你的骨骼,又能怎样。一切都是虚枉。

“总算轮到你对我着迷了。觉得我好看吗?”唐穆森察觉到杜醇定格在自己的如水目光,转头看向她,微笑的眼睛里写满得意。过去,总是他的视线追逐着她,这次,风水轮流转,心里不禁有些飘然。

此刻,在他心中,全世界的瞩目都不及身旁女孩的眼神来得耀眼。

“臭美。”杜醇有些发窘,脸上微微发烫,转头欣赏车窗外的风景。车行驶在沥青马路上,一排排的高大梧桐树成了水泥城市的温情点缀,有年轻的时髦少年踩着滑轮潇洒滑过,偶有手掌大小的绿色树叶在风中扬起,姿态轻盈,仿佛它也插上了翅膀,纵情于短暂的飞扬中。那是洒脱的美。

杜醇的心也被许许多多的美丽浸淫着,心底深处生出了些不知名的情绪,默默蛊惑着她走向前方。

“那个叫天朗的医生是谁?你和你妈妈似乎跟他很熟悉。”唐穆森终于道出心中的疑惑,他犹记得杜醇那通电话里,最后的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已为了这几个字耿耿于怀了半个多月。虽然今天杜醇的表现让他确定了一些事,可是她不亲口说出口,他仍旧不放心。一根扎进肉一半的刺,尤其要人性命。

杜醇心一沉,明了唐穆森的猜疑。“他和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比较熟。”

身边的男人点点头,看不出表情。杜醇也就不再多言语,那些前尘往事,尤其不适合跟身边这个男人说。

车子一个转弯,杜醇回过神来,才发现附近有些熟悉,麦当劳的巨大红色招牌进入眼帘,她猛然想起来,她曾经在这家麦当劳里度过一个悠闲下午,却在最后时分,被一个突然闯入的男人搅乱,失了悠闲的心情。

车子缓缓开进了地下停车库,眼前倏然一暗,杜醇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心狠狠得揪了起来。她记得这里,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幕,清晰如昨天。

黑暗寂静的地下场里,车辆三三两两的停着,唯有顶上微弱的白色灯光撒下细碎的光明,杜醇坐在车中,呆呆得望着唐穆森,他已经解开安全带,轻轻对她开口,“下车吧。”

杜醇仍旧是坐在车中不动弹,似乎被什么麻痹了似的,就连她的身体也感应到了她的忐忑不安。唐穆森下车走到她的车窗前,打开车门,颇有深意得瞥了眼颇为警惕的杜醇,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出来。

“为。。。。为什么来这里?”杜醇紧张得环视一圈周围,细碎的白光倒影在她黑亮的瞳孔中,闪闪亮亮。

“还记得这里吗?”唐穆森表情严肃,也扫了一眼周遭,缓缓开口。

杜醇不安得看向唐穆森,轻吸了口气,垂脸点点头。曾经在这里,他第一次吻了她,他抱着痛哭的她小声安慰。这里是他们第一次心与心碰撞出火花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忘记。

唐穆森望着眼前明显不安的杜醇,似乎已经被他的这一招搅得乱了手脚。这个地方,他料想能逼出总是缩在壳中的她。伸手轻轻抬高杜醇尖尖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也正视她最最深处的感情。爱情之花已经含苞待放,而她不能捂起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杜醇,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有力,却又不容人拒绝。

杜醇狂乱的心,已经被这停车场诡异的暗色,眼前男人瞳孔的黑色所惊扰,心砰砰得乱跳,却又不敢言语,怕自己说出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话。

“在这里,我不许你说谎。。。。听明白了吗?不许说谎。”昏暗的白光照在唐穆森肃穆的轮廓上,有着说不出来的震慑。杜醇屈服于这种震慑,最终点点头。

唐穆森显然非常满意杜醇的反应,笑了笑,脸上的刚毅似乎也因为这抹微笑柔和了些许。“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那个叫天朗的吗?”笑容收起,又是一脸不容人欺骗的严肃。

杜醇在唐穆森的瞳孔中看到小小的自己,感觉快被那抹视线完全淹没,完全挣脱不开。事到如今,在这里,她找不到方向的心已经完全屈服,再也不能骗他骗自己。

或许一年多前,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她会毫不迟疑得点点头。可是如今,一切都已不再。“不,不是他。。。。。”秋水翦翦般的眼睛盯着一脸期待的唐穆森,只见他神色缓和了些,“那天我说谎了,我没有喜欢其他人。。。。。。。。”

她对自己残酷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今天,她实在不忍再次对自己,对他残忍下去。

身体被唐穆森轻轻拥着,他双手环绕着她,只听他重重得长舒一口气,温热的气息亦是环绕着她,那是释然后的气息。

唐穆森揉着杜醇的长发,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欣慰一笑。“所以,那个人是我吗?”

杜醇失笑,侧脸轻轻摩挲着他胸前的衣服,贪婪得呼吸着他思念许久的清爽味道,失去魂魄的灵魂再次找到了归宿。“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猜吧。”

两个互相折磨的男女,终于在黑暗无光中等来了黎明曙光的亲吻。

“那么,为什么要偷偷逃跑,杜醇,你究竟在害怕着什么?”唐穆森双手按住杜醇的肩膀,亟待她解开他和她之间的心锁。

杜醇的大眼闪过一丝游移,“因为。。。。。”话绕在嘴边半天,终于在唐穆森眼神的鼓舞下说出心中的顾及。“因为我们差距太大了,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