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醇拎着D市有名的糕点回到小旅馆,推开房门,李妈妈正咿咿呀呀学着电视里的京戏,心情愉悦得哼着,“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内掺,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哼得倒是有模有样,只是好端端的一个悲剧段子,硬是被李妈妈哼成了喜剧,杜醇站在一边轻笑。

“醇醇,回来了,来来来,再听你李妈妈哼两句下午新学的段子。”李妈妈又叉着腰,肥胖的身子扭腰做小女子婀娜状,翘着兰花指唱起西厢记里的段子。

“叹人间玉容深锁绣帷中,怕的是有人搬弄,却因何云层围住广寒宫,难道说也怕嫦娥凡心动,近日里开绮筵。我只道相鸣效鸾凤。。。”

杜醇浅浅笑着,眼前的老人神情认真生动,举手投足间是满腔的对生命的热爱。她在唱生命的赞歌,淳朴却唱进了聆听者的心灵深处,为之产生共鸣。唱罢,杜醇使劲鼓掌,李妈妈,我要让你一直歌唱生命赞歌直到白发苍苍。

“哟,李凤,唱了下午还没唱够呢,别唱了,醇醇是年轻人,就爱听那些流行歌曲。”林妈妈一脸揶揄笑意,拎着晚餐走进房内。

李妈妈憨厚一笑,杜醇笑眯眯得走上前搂住她黝黑的脖子,撒娇说道,“李妈妈,下次你开个小型演唱会,我负责帮你找亲友团啊。。。”

李妈妈心花怒放,连说好好。

三人吃着还算凑合的小城家常菜,杜醇说了些几个同学的近况,母女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杜醇内心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面前的两个老人。大眼不时不动声色得观察老人家的表情,两人正兴致盎然得评价着菜色的咸淡,心一横,不能拖了。

“林妈妈,李妈妈,我有件事情要说。”杜醇搁下筷子,一脸认真的望着二人,黑瞳里跳动着执着坚定。

两位老人狐疑得停下讨论,有些纳闷得看着杜醇。

“我们明天去A城吧,天朗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安排好了。”有些停顿,“你们不要反对,那里的医院是最好的,这次要听我的。”杜醇眼神灼灼,柔和如她少有这般强硬的时候

两个老人有些惊愕,林妈妈沉默着不说话,李妈妈反应有些大,“这哪行,一想到天朗那小子我就来气,不行不行,我在这住院就好,能差到哪去。。。。不行不行。”说完连连摆手。

杜醇早就预料到李妈妈反应激烈,也不心急,眼睛转向一端沉默不语的林妈妈,与她的眼神相遇,明了她老人家有些动摇,或许碍于顾天朗的关系,还是有些犹豫。

“就这么定了,天朗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床位和专家,全是这方面的顶尖专家。这D市怎们能比。至于天朗,你们也不要再忌讳什么,我都没什么了,你们还顾忌什么。”说完,伸出双手分别握住对面两位老人粗糙的手,彼此的温热透过皮肤,互相传递。白色灯光下,杜醇清澈眼神透出些历尽伤痛后的超然,如晨曦出升的朝阳,满是重生的光芒,“两位妈妈,都过去了不是吗?我很好,真的很好。林妈妈,你不是说过吗,与天朗的分手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你是对的,如果天朗没有走,我杜醇还是没长大的小女孩,天真的把天朗当成生活的全部,可是那么久了,我终于明白过来,天朗或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成为我的全部。”

说到此,杜醇有些哽咽,紧握住两位母亲的手,“将来总有一位男人给我幸福,可是我要你们知道,没有你们的健康快乐,我的幸福只会是残缺的幸福,我要你们好好活着,看着我幸福。”

说到此,在座的两位老人都红了眼睛,李妈妈转头抹一把眼角边的泪,手覆住杜醇的手,笑道,“这孩子,老是惹你李妈妈哭,好了好了,去就是。。。。”

“好,醇醇,A城的医院更好些,这次就让天朗那臭小子出出力。”林妈妈也点头许可。

“采芝,我这个乡下老太婆要进大城市了,咋有点怕怕的。”李妈妈又恢复了乐天的性子,转头对着林妈妈开起了玩笑。

杜醇抢先开口,“李妈妈,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流行乡下人进城,城市人下乡呢。。。”说完,小房间内一片欢笑,浓浓温情温暖了夏日夜空冰冷如水的月光,小城上空的月亮也在偷偷感受夜晚小城灯光的暖意,万家灯火中,有喜有悲,这才是人生的姿态。

那晚,唐穆森坐在俱乐部包厢阴暗一角,刚毅侧脸隐没在昏暗光线中,喝着酒,透着说不出滋味的孤寂。石南下周结婚,几个男人聚在一起,举杯向他的单身汉生涯告别。石南和戴书清,还有阮明博,面面相觑,总觉得唐穆森有些怪怪的。只不过几个人当好友许多年,早有默契,他不说,他们也不好如女人般太八卦,各人都如心头堵着什么似的,碰着酒杯,本该热闹的单身聚会却意外的有些沉闷。

急性子的石南首先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老唐,你这家伙什么意思,敢情嫉妒我石南当新郎官,老唐你急啥,你一开口要结婚,你家小杜还不是屁颠屁颠得点头答应。是吧,老戴?”石南是大学里的体育老师,金牌长跑教练,说起话来直接粗鲁,想让他文绉绉的说话,那是八辈子以后的事情。

戴书清也不应话,只是眼睛盯着一旁的唐穆森,等着他的反应。

唐穆森一开始沉默着,石南正说到他的痛处,丧气得把杯中红酒一口饮尽,冷冷开口,“她走了。”

石南“哦”了一声,戴书清挑了挑眉,坐唐穆森对面的阮明博也静静得等待唐穆森开口,几个男人的纳闷都升华到了极致,却不动声色的等待当事人自己的陈述。

唐穆森苦笑着扫视一圈老友,苦笑摊手,“她走了,就这样。”

“走了?老唐你又有新欢了?”石南首先开口吐出疑问,他不像戴书清,脑袋里塞满了程序符号,连带着做人也如电脑般沉默闷骚,暗地里总喜欢把他石南推到前面当炮灰,那么多年,他也习惯了这种模式。转头意味深长的瞥一眼戴书清,我石南好吧,跟个女人似的挖掘八卦,满足你这个骚葫芦。戴书清的金边眼镜在昏暗灯光的反射下闪过一丝狡邪,似乎很满意石南的表现。

唐穆森有些痛苦的摇摇头,积结的郁闷在老友面前爆发,罕见得倾述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说家里有事,再也不回来了。”颓废得再次倒酒,晃着手中酒杯,“说我和她之间不合适,还说有喜欢的人了,让我忘了她。”将杯中红酒再次统统饮尽,似乎酒精才能为他纾解心中的烦闷。

在场的男人个个无言,似乎也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看着唐穆森的反应,笃定他这次是完全陷进去了,可是难得的一片深情却遇到了个不领情的女人,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想他往常风光的唐穆森,哪个女人不是巴着不放,他倒好,主动示好的女人不要,却恋上个不稀罕他的小女孩,灰头土脸的样子都有些让人不认识他了。

“不去找她吗?那么喜欢,却坐在这,这不是你的风格。”一直沉默的戴书清终于开口,说出的正是其他两个男人的困惑。石南感激得看一眼戴书清,老戴你终于也出手了。

“她的心事从来不跟我说,我感觉她瞒着我很多。。。。。。”唐穆森黑色眼瞳看一眼戴书清,一一袒露心里的纠结,“你们不知道,她是我见过最倔强的女人,有一次我把她惹恼了,我家那点地方,她居然躲了我一个礼拜。。。。。我会去找她的,不能让她说了算,只不过我得给她,也给我自己一点时间。”

气氛再度沉闷怪异。

石南嚷嚷着,“奶奶的,老唐,老子好端端的单身聚会教你小子这颗情种给毁了。”

“老唐,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一直未开口的阮明博这时开口,他也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内心却也深深被“爱”这个永恒话题困惑不堪。

纷扰的夏夜,唐穆森苦闷的俊脸首度舒展开,牵出一丝微微甜蜜的笑,“爱一个人,就是光是看她的脸就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没存稿。。。全发上来了。。。自杀式行为

本来想发个3000左右上来的,可后来mm叫着让小唐出来出来,我与心不忍,牺牲一下,让他也出来吧。

瞧瞧,多么好的银啊,看我都为你丫们自杀了,给我送花来。。。貌似每章我都要催花,不要脸的俺。。。

今晚居然都跳上首页的八仙榜了,不过明天肯定又被挤下来了,蹲一天也心甘情愿,江湖不好混啊。。。

英姿的坑我昨天更新了,点击吧。。。搞笑路线。。。俺姐夸俺有才。。。嚣张滴笑。。。

章节42

做好决定的隔天,阴雨蒙蒙,这场及时雨带着上天的仁慈,解救了深受高温折磨的大地,人们对着透明的雨水露出欣喜表情,干涸到快冒烟的路边小苗也贪婪的享受雨水的冲洗,相信雨过天晴后的它们,会变得更坚强。

杜醇和两位妈妈冒雨赶到火车站,离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杜醇和林妈妈到附近特色专卖店买了许多小城特产和上好滋补品,她昨晚把唐家给了她高工资的事情跟林妈妈一说,林妈妈觉得过意不去,她们都是厚道人,人家对她们好一分,她们就要还人家两分,绝对不喜欢亏欠。人情是一定要还的,只是唐家本来就什么都不缺,林妈妈思来想去,还是买些乡下山间的名贵滋补品,这些东西,城里人还是比较稀罕的。

杜醇心里头明白这些礼数是必需的,只是又要去唐家,她就心虚犯难。现在的她,是宁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愿踏足唐家大屋半步,在她眼里,绿野中的唐家大屋,没有豺狼虎豹,却有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的东西,怕是只站在大门口,她就腿软想逃跑。

怕聪明的林妈妈起疑,这些心里的顾忌,杜醇都把它掖在肚子里,半点不敢泄露。有点豁出去,心想白天去一趟,以唐穆森的忙碌,是绝对不可能在家的。虽然人未到A城,杜醇遥想过几日的唐家之旅,心里一直忐忐忑忑,怕被自己掩埋的爱呼之欲出,她在心里尝试把它埋得更深。

在火车上与两个妈妈说说笑笑,她努力不去想那些远在银河那头的人和事,倒暂时觉得安然。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英姿。

“喂,英姿。”

“醇醇啊,大概几点到A城?”英姿已经知道她要回来,鲜活声音有些雀跃。

“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

“行,到之前一个小时打我电话,我过来接你们。今晚让你两个妈妈睡我床,我跟你打地铺,哎呦,我家小猪头看杜阿姨带来这么多亲戚,那得多激动啊。”

杜醇扑哧一笑,刚想搭话,却听电话那头有个男人模模糊糊得说着,“谢英姿,小猪头是谁?”

英姿在那边古怪的呵呵干笑了两声,“醇醇,我还有事,晚上见,先挂了。”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杜醇对着手机屏幕发呆,脑中闪现一个个问号。

列车轰隆前行,带着满载希望与梦想的人们奔向人生下一个中转站。杜醇看一眼坐对面的两位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到了下午时分,就齐齐打起了瞌睡,仔细听,还能听到微微的呼噜声。靠在座位上望阴雨绵绵的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如流动的淡色水墨画,墨迹未干,却有一番诱使人拥抱这片湿润的魔力。

滴滴雨水打在玻璃车窗上,被呼啸的风吹得变形,杜醇心里平静下来,淡淡一笑,他们也是水墨画里的风景,可是这人生百态,怕是最勤奋出色的画家,也只能描绘出冰山一角吧。

到了A城已经快10点,也是小雨不断,英姿早早得等着站台,对着林妈妈和李妈妈一阵糖衣炮弹,轰得两位老人笑容涟涟,英姿的插科打诨也消去了些李妈妈初进大城市的紧张。

“采芝,采芝,这城里这么多人,这么多车,晃得我眼睛酸啊。”李妈妈坐英姿车里东看西看,精神挺好,倒是没有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李妈妈,这还是晚上呢,要在白天,您老人家估计得有我谢英姿护驾才能出门呢。。。”英姿因为杜醇她们的到来颇为激动,城市的霓虹灯光照在她粉红的脸颊上,有着说不出的光彩。英姿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杜醇也被拍子的轻快感染,尽管有些疲惫,听到英姿的声音,让她近段时间低沉的心情飞扬起来。她总有本事让人的心情飞扬。

晚风灌入车中,城市里的夜风也在歌舞升平中舞蹈,张狂奔放。杜醇任由夜风吹拂自己凌乱的发,黑夜般的眼眸有丝迷离,她仅仅离开半个月,为什么却觉得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记不清不夜城的斑斓夜色。或许,她从来都是不想去记的吧。

又是这样,她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而今,再次悄悄的走入这城市的夜色,只是何时,她会再次悄悄离开呢。

那晚临睡前,杜醇问英姿电话里的男人是谁,一向心直口快的英姿罕见的支支吾吾,只说是同事。杜醇见英姿表现的怪异,也不继续追问。浅笑闭上眼睛,英姿也该恋爱了。

第二天,天气放晴,杜醇和顾天朗联系,他在电话里告诉杜醇下午在中心医院门口等他,他现在在这家医院工作。杜醇听了也不是十分讶异,明白上一回摔伤的时候,在医院大厅见到的男人就是他。挂了电话,站在英姿家的阳台看街景,杜醇失笑,这么大的城市,人海茫茫,他们居然会擦肩相遇。从最亲密的恋人,到匆匆过客,原来,就连老天都在嘲讽他们的分手。

知道英姿的脾气,见到顾天朗肯定没有好脸色,挖苦讽刺把人气到哑口是她的专长,杜醇执意不让她送,英姿怕的东西不多,却很怕她发飙不睬人,只能无奈得摊手,怏怏得说,“算了,算了,今天先放过那姓顾的,醇醇,我跟你说啊,迟早我要给他颜色看,欺负我谢英姿的人,他小子皮痒了不成。。。。老娘要让他哭着逍遥。。。”

杜醇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英姿,好似远古时代奔来,手拿钢铁盾牌的女战士,勇敢得捍卫自己的家园。她张牙舞爪全是为了她杜醇,心上涌出如蜜般的感动,走上前轻轻抱住她,“英姿,有你真好。”

英姿被杜醇突如其来的肺腑之言炸得没了声响,伸出双手,清澈眼底流溢着同样的感动,只是呐呐言语,“傻丫头。。。。”随即不死心的开口,“别以为来这招,老娘就会放了那姓顾的啊。。。。”

两个女孩轻拥彼此,就像小时任一个下雨天,健忘的英姿总是忘记带伞,两个小小的女孩抱着彼此,撑着一把小小的雨伞,发丝边上已经有雨水滴滴答答滑落,她们也不在意。杜醇心中有暖阳升起,照耀着她有些彷徨的心,在爱情里,同样的付出或许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可是友情不同,友情是雨天放晴后的彩虹,淡淡的,给她惊艳,给她激荡。爱情放弃了她,可是,至少,我还有你。

下午带着两位母亲到中心医院,一下出租车,杜醇就远远看到身着白大褂的顾天朗站在大厅门口,四处寻找她们的身影。林妈妈和李妈妈也发现了顾天朗,表情有些不自然。杜醇笑着捏捏两人的手,带着二人走上前。

熙熙攘攘的大厅门口,顾天朗的视线与她们相遇,楞了片刻,随即温雅的脸上有笑容泛起,上前迎接她们,先是看了一眼素净的杜醇,接着礼貌对着两位长辈喊了声,“李阿姨,林阿姨好。”两位妈妈也是知书达理的老人,虽然心里有疙瘩,脸上倒是和蔼一笑,“好,好,天朗要麻烦你了。”

“阿姨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来,我们先进去办些手续,马上就可以住进去了。”嘴上说着,眼睛却是飘向一旁的杜醇,神色有些复杂。

杜醇笑着向顾天朗点点头,除去几个月前的偶遇,他们已经快八九个月未这样近的站着,时间水流磨去了他们的爱意,也磨去了爱情消失后的尴尬,再次相见,杜醇心中已经不再揣着惊涛骇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坦然。她的泪水,已经不再属于他。

让两位妈妈坐在一旁休息,杜醇跟着顾天朗办手续,见医生,带着李妈妈做检查,两人倒也不多言语。

李妈妈顺利住院,检查结果还要过几日出来。两位妈妈对着主治医生和顾天朗一阵感谢,杜醇心头大石落下,出门送顾天朗到电梯。

两人沉默得走到电梯前,顾天朗上前按下上行键,无名指上的白金婚戒在夏日阳光的反射下,更加显眼。杜醇盯着戒指,仍旧不说话。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问他,“你好吗?”他手上的婚戒已经说明一切,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不需要那句“你好吗?”

顾天朗也注意到杜醇的视线,望着恬静如水的杜醇,眼中似乎有痛苦一闪而逝,状似轻松得把戴戒指的手插入兜中,如往昔般轻柔得说着,“醇醇,下班以后去喝杯东西吧。”

杜醇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曾经他们靠得那么近,如今他手中戴着与其他女人盟誓的戒指,他们已经远隔天涯。往事已经模糊。她温婉一笑,“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时分,发上来算了,总要发的。。。。现在天天晚上回寝室就要码字,nnd我有点抓狂。。。

老有mm呼唤俺更新,俺听到了,虽然一把辛酸泪,还是咽在心头,继续码。。。做银难,做好银更难。。。

怎么没人看英姿那坑啊,再次隆重得推荐新坑,(我是酸菜,你是鱼),作者推文和文案里都有链接,我怎么觉得自己老关卖瓜,也不管别人烦不烦,嘴巴里呱啦呱啦,来看看拉,来看看拉,我滴瓜,新鲜好吃就是肉有点太少。。。

小唐还是没出来,表急,下章就来了,后面的篇幅就要好好让两人冲破隔阂,大谈特谈恋爱拉。。。哎,我自己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止住,大概23万左右。。。23万,真tm不是人干的活,我大概来自火星吧。

hi,地球人!喜欢我们火星的瓜吗?

章节43

顾天朗举杯喝一口冰镇柠檬汁,冷冷的,甜美的味道入口,他却觉得有些苦涩。微皱眉头,他看一眼黄色的汁液,心里回味起那丝淡淡的苦,柠檬汁从来都是甜的,只是他的味觉已经已经在此刻失灵,它只尝得出苦来。

放下杯子看对面的女孩,浮光掠影中,他明白,这一生,他的味觉只有在遇到这个女孩时,才会失灵,并且没有救赎。有些贪婪得注视着对面的杜醇,如画般的她沐浴在一片美好的夕阳美景中,她恬淡的美并没有在夕阳面前失色。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白色翻领T恤加牛仔裤,没有城市女孩的张扬自傲,永远是淡淡的,可微笑不语的样子却浓到你的心里,挥之不去。顾天朗明白自己的无情背叛对杜醇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可是临到分手时,她为了让他的内疚少一些,硬是转身不让他看见自己满行的眼泪。这样一个本应温柔呵护的女孩,他却辜负了,想到此,顾天朗温和眼神掠过难以控制的痛苦。

“怎么到中心医院上班了?”杜醇小喝一口饮料,抬头问对面的顾天朗,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掩饰在金丝眼镜下的清润眼神有些难以琢磨。

察觉自己的失态,顾天朗有些尴尬得回神,温和一笑,“还是觉得这里的环境更适合我的发展,所以就来了。。。”其实是因为跟于佩的结合招致了不少人的闲话,有的说他年轻得志,这样的措辞已经算是委婉的。他也是骄傲的男人,怎能忍受这种流言,就转到了现在这家医院。

杜醇点点头,看得出来顾天朗在中心医院如鱼得水,人缘颇佳,路上常常有医生护士甚至病人停下跟他打招呼,他也颇耐心,笑容常常挂在脸上,却不觉得虚假伪善。

“醇醇,之前你在A城做什么工作?”

“在一户人家做家庭教师,教一个六岁的孩子,刚刚结束。”杜醇简单略过唐家的事情。她的生活,已经不需要一一向眼前这个男人报备。

“是嘛。。。。那份工作顺利吗?”顾天朗小心翼翼得问出自己的担心,醇醇这样的柔弱女孩,还很漂亮,独自在异乡,实在教人捏一把汗。虽然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他却常常惦记她过得好不好,就好像过去五年的每一天。只是过往的那些牵挂已经灰飞烟灭,亲手被他葬送。

杜醇看一眼顾天朗,在他眼底看见真切的挂念,肯定的点点头。“很顺利,那家人待我挺好。”

之后,杜醇说了些李妈妈的情况,言语中颇忐忑,顾天朗感觉到她的不安,可他毕竟是个严谨的医生,在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敢妄下判断,所以只是出言安慰了杜醇一会,就不再多言语。

曾经恨不得能通话到天亮的两人,此刻却相视无言。气氛再度冷却下来,隔阂犹如这家饮品店门口的薄薄玻璃,挡住了肆虐城市的热气,也挡住了夏日香气。原来物换星移,只需一瞬促就。

杜醇见时间差不多,两个老太太在医院也让她不放心,况且顾天朗现在已是已婚身份,实在不适合和他对座聊天。付完帐,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告别,杜醇执意不让顾天朗送自己,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和失落,唇边有丝勉强的笑,沉默看着杜醇,。

“天朗,这次真谢谢你。。。。。我先走了。。。”杜醇背着包,笑容浅浅,就像天边那抹淡色的金黄晚霞,美好悠远。

顾天朗突然涌上一片哀伤,心中的一角被那抹夕阳下的甜美微笑填满,泛出苦涩的笑,“好。再见。”似乎还不放心,急急补上一句,“有事找我,好吗?”

杜醇点点头,清澈的黑瞳里有星光点点,仿佛在等待夕阳落下。摆摆手,杜醇走向相反的方向,随着街头的人流,越走越远,就好像她和顾天朗未来的人生轨迹,她走这头,他走那头,永远不会相遇。

夕阳日下,顾天朗澄黑的眼神随着暮色暗淡下去。那抹纤秀的白色背影孤单前行,直到消失在转角。他曾经向天空发誓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直至生命终结,却最终背弃自己的誓言,留她独自走向人生迷雾。内心凄楚,抬头望傍晚天空最后的那抹昏黄,他站在夕阳下,昏暗晚霞已经成为他的背景,心中有歌低低吟唱,我离爱情曾经那么近。

李妈妈住下的第二天,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老人家住的是三人式病房,邻床住着个年纪相仿的老太太,嗓门也是奇大,两个大嗓门的老太太常常聊着聊着就互相拍着对方大腿,笑声响彻整个楼层,倒是为医院沉滞压抑的气氛带来一丝久违的欢乐。笑声是最好的名片,不多久,同楼层的老太太都随着笑声过来串门子,颇有些老年聚会的架势。

杜醇莞尔。几个老太太常常拉着她,有个瘦小老太太对着她上看下看,干巴巴的嘴巴一惊一乍的,“李姐,女儿跟花似的,有对象没?”

这时候的李妈妈笑意更浓,“没呢,没呢,正愁嫁不出去。”

“李姐你开玩笑吧,这样标致的姑娘还愁嫁不出去,你唬谁呢?放心,包我身上,我徐佩蕊号称徐配对,有了我,你家闺女肯定找得到好夫婿。”说完,拍拍身上的胸前排骨,颇有些媒婆的凌厉气势。

杜醇有些难堪,被那么多老太太打量,个个还都嘀咕着给她撮合婚事,心中叫苦不迭。病床成了老太太唱戏的场子,下午,当林妈妈提议去唐家时,杜醇虽然心里有些迟疑,可是望一眼陌生老太太时不时投射过来的好事眼光,又觉头皮发麻。这一趟是躲不过的了,去就去吧。

到唐家时已经下午两点,站在唐家熟悉又陌生的白色大门外时,杜醇的心跳快了几拍,砰砰砰的,让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平息内心的惶然。有些害怕得转头望后方,深怕熟悉的那辆车突然出现。

小丽一听是杜醇来了,高兴得马上开了大门。与林妈妈走在唐家的花园中,还是一样的风景,一样的夏风,只是路边的鲜花团团簇拥一起,比她走时开得更加热烈奔放。手中拎着礼品,杜醇脚步有些沉重,抬头望一眼白色大宅三楼的某个房间,那个窗口,她常常一边吹着夏风,一边仰望星空,把日积月累的点点心动,说给黑夜听。

闪烁着星辰的黑夜最终没有给她最后的答案,她自己做出了选择。杜醇走在林妈妈身后,嘴边有抹不易察觉的苦笑,黑夜曾给她暗示,当逃兵的滋味可不太好。果然如此。

唐妈妈早就侯在大门口,还有张妈,小丽,如惠,林妈妈先和众人打过招呼,杜醇抑制不住的甜笑面对众人,却没有见到一一,笑容有些淡去。

“阿姨好。张妈,小丽姐,如惠姐,你们最近好吗?”不甘心的再次张望四周,“一一呢?我带了她早就想要的草编帽呢。”

“哎呀,醇醇,你来得不巧,一个礼拜前,我家老头子就带她回她爸妈那了。。。”唐夫人上前握住杜醇的手,笑容颇为亲切,“你走以后,那孩子天天念叨你,临上飞机前,还求我一定要把她画的画交给你。。。。。来,林女士,天气热,咱们进屋说话。。。。你瞧瞧你们,还拎了这么多东西来,太见外了。”说完就牵着杜醇朝客厅走。

“这些只是山里的东西,上不了台面,一点心意,我家杜醇没见过世面,给你们添麻烦了。”林妈妈也是礼貌回应人家的热情,嘴上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唐夫人拉林妈妈和杜醇坐下,小丽拿来冷饮,唐妈妈拉着杜醇的手拍了拍,优雅得对林妈妈说:“林女士,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醇醇这个小姑娘,乖着呢。我年轻时就想生个小女孩,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可是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臭小子,光会给我气受。”唐夫人转头看杜醇,似乎连眼角的皱纹都在袒露着对杜醇的喜爱,杜醇有些羞涩,轻笑低下头,“我要是有个像醇醇一样的女儿就好了。。。”

“唐夫人,真高兴你喜欢我家这个孩子。。。。。模样挺俊,就是太老实,老让我们挂心。”林妈妈呷一口杯中饮料,本来拘谨的表情因为唐家人的友善好客而纾解。

“是,这孩子老实,动不动脸红。。。。”唐夫人亲昵得轻捏杜醇的脸蛋,杜醇脸上有红霞飞起,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如惠从楼上取来一一的画,交给杜醇。杜醇接过画,小小的画纸上,女孩间的友情展露无遗。画中,火红太阳下,大女孩手捧花,脸上两个大大的红晕,手中牵着矮了许多的小女孩,也是捧着花,也是大大的红晕,似乎她们是太阳的女儿,永远与阳光鲜花为伍。杜醇心中也阳光普照,想象着小女孩画画时的认真表情,即使她才6岁,杜醇却相信,长大后的她依然有一双太阳般温暖的眼睛。

与唐家大宅里的人简单寒暄几句,杜醇和林妈妈就起身告辞。

走在唐家附近的小坡时,杜醇挽着林妈妈的手臂,包中放着一一的画,夏日的炽烈阳光因为头顶上层层树荫的阻挡,减弱了几分热意,有夏蝉低低鸣叫,它也在享受午后的惬意。把头轻轻靠在母亲肩上,眯上眼睛,即使将独自飞翔,就请允许让有些受伤的她享受片刻母亲的体温吧。

傍晚下班时分,唐穆森揉着酸痛的太阳穴,靠在椅上不想动弹。失落来得太快,他把满腔的情绪发泄在工作上,令的手下有些无所适从,只能调整节奏,跟紧他的脚步。手机铃铃响起,他有些期待的拿起,却只是失望。是母亲的电话。

“今晚回来吗?”从来不催他回家的母亲,劈头就是这句。

“妈妈,可能不回来。”最近他又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哦,这样啊。本来给你炖好了醇醇带来的补品,不来就。。。。”

他的心一揪紧,急急打断母亲的话,“妈妈,你说谁来过了?”

“下午醇醇和她妈妈来过了。”

他已经站起身,沐浴在晚霞中,落地窗中的侧脸,有些雀跃有些期待。重新感觉到身体里某个部分再度复苏,他拿起车钥匙,“妈妈,我今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了。。。。咚哩个咚

小唐下章戏码多,今天让他晃个脸。。。总算让他晃了下,再不来,我估计mm要扔砖头给我了。。怕怕的。。。

酸菜鱼已经激起民愤了,怪我一时心血来潮,有了点思路,就开了坑,结果在害人。。。

寄云生mm说每天去那看一眼,等我更。。。我那个汗颜呐。。。主要是这样的,酸菜鱼脉络还不是很清晰,我不想把它写砸,所以一直都搁着。。。。这个周末更一章,写个5000多吧,一章顶俩。

看文愉快!

章节44

疾驰在通往家的方向,黑夜如无情潮水涌来,覆盖了人间的五光十色,唐穆森的心却有盏盏路灯亮起,亮如白昼。下了坡路,家门就在前面,想到杜醇白天就经过这里,再度回到他的世界,他的眼眸更深沉了些。

为什么杜醇又不声不响得回到A城了。揣测了一会,唐穆森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这才是杜醇的风格,悄悄得出现在你的生活,一点一滴的占据你的心,强大到你完全忘却她最初带给你的赢弱直觉。玩味一笑,那种无声无息的侵蚀,才是最可怕。

无意识的握紧方向盘,家越来越近,他期待着母亲能给他传递些好的消息。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餐桌上,唐穆森沉默得喝着陶瓷碗里的补品,袅袅白雾中药香扑鼻,浓稠淡黄的汁液漂浮着些不知名的药品,苦却不涩,咽下肚后口齿间会有淡淡的甜。唐穆森听着母亲不着边际的唠叨,心中却想象着,会是什么样的山水滋养了这些汲取天地精华的药膳,并养育出了杜醇这样精致通透的女孩。

他心中的好奇又多了一分。感觉母亲有些故意的躲开话题,他仍旧不动声色。以静制动,这是父亲小时候曾教过他的一条原则。

“好喝吗?。。。。。。醇醇带来的,这些野生的东西稀罕着呢。”唐夫人东扯西扯半天,儿子却无比悠闲的喝汤,败下阵来,自己先打开话题。

他沉默点点头,仍是不言语。唐夫人有些心急,略靠近了些,狐疑得观察了儿子的脸色好一阵。单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显出长辈的威严,她开口,“儿子,几个月之前你答应过妈妈,有喜欢的人就结婚。是吧?”

放下手中汤匙,唐穆森直视母亲的黑亮眼睛。人们总说,他的眼睛像母亲,乌黑有神。而现在,他隐隐看到母亲黑玉般的漂亮眼睛闪烁着光芒,她很严肃。“是的,妈妈,我说过。”

“那现在有喜欢的女人了吗?没有的话,你的那些阿姨有几个女孩想介绍给你,或许。。。”

他不耐得打断母亲接下来的话,“妈妈,我有喜欢的女人了,并且想和她结婚。”黑眸如黑夜般肃然,也是一脸严肃,不容人怀疑他话中的可信度。

“哦。”母亲的眉毛挑了挑,“心定下来了?”

看向母亲的目光执着坚定,点点头,“是,只想跟她结婚。妈妈,我希望你转告爸爸,我已经到了能选择自己喜欢女人的年纪,你们在乎的东西,我并不在乎,事实上,我相信她不会让你们失望。”缓缓道出心中的决定,人生难免妥协的时刻,可是对于感情,妥协这一词永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唐夫人对儿子这番告白倒并不太讶异,只是瞥一眼身边的孩子,心中有几分好笑。生了儿子就是这点不好,有了女人忘了娘,瞧那一本正经的架势,当她和老头子是老古董吗?不满的开口,“行,翅膀长硬了,当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八股是不是?”挥挥手,“你爸爸也是纸老虎,妈妈只强调一个,你要娶的女孩必须让我们俩都喜欢。。。。你瞧瞧,你刘伯伯家的那个媳妇,跟动物园跑出的疯狗似的,凶得很,我们老年人哪受得了。。。。”

唐穆森表情有些松懈,语气柔和了些许,“妈妈,你已经很喜欢她了不是吗?”

话一出,唐夫人佯装严谨的优雅面具终于摘下,嗔怪得白一眼儿子,仿佛怪他看穿心事,唇边咧出一丝笑意,“醇醇的一位妈妈生病了,住在中心医院,妈妈明天要去探望一下。”低头佯装不经意的拿起桌上的报纸翻阅,“怎么说将来也是亲家,不去看看说不过去了。”

唐穆森心中忽然如飘起朵朵浮云般轻盈,原来母亲一直懂他。孩子般得一笑,像是馋涎欲滴的小孩,得到了一颗向往许久的棒棒糖,“妈妈,我也去。”

唐夫人点点头,款款起身,拿着报纸,也不看向他,“明天早点下班回来接我。我晚上约了你刘阿姨打牌。”说完,走回房间。

唐穆森深黑目光追逐着母亲的背影,如梭岁月在她的眼睛,脸上留下痕迹,但她仍是他心中的最美。她内心的智慧光芒在这个朗朗夏夜闪闪发亮,带给他最原始的感动。唐穆森想象着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被浓浓的母爱包围,那是人类最安全的港湾。成长的道路上,她细弱的肩膀呵护着他,教他诚实,教他有失必有得,教他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教训,然后卷土从来。

心潮澎湃起来,他站起身上楼,走到杜醇住过的房间。她走后,满室的冷寂,一如他萧索许久的心,终于等到了久违的温度。走到窗前抬头夜空,窗纱在夏风吹拂中舞动,他想象着每一个虫叫的夜晚,杜醇站在这里向天空远眺,星亮大眼一眨一眨,试图寻找熟悉的星座。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副美丽的画,满天星河下,美丽女孩的长发飘出窗口,她的眼睛正寻找着什么。

幸福得淡笑,原来他和爱画的母亲一样,永远喜欢美好的东西。

那晚深夜,杜醇躺在李妈妈病床旁的小躺椅上,是医院专为家属照顾病人准备的。躺椅很硬,她本就瘦,冷冷木板咯着她的脊背,让她着实不舒服。病房内冷气强劲,凉爽如春,其他人早已酣眠,唯有她圆睁着大眼侧身看窗外微弱的白光。

今天幼儿园园长打电话给林妈妈,说应聘的时间推迟半个月,她也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太过忙碌疲惫,她真的没有太大精力准备这场考试。霓虹城市里有道彩光滑过百叶窗,想到在A城遇到的一切,都源于这场还未来临的考试,笑靥绽开在唇边,有丝苍凉的美。轻轻躺平身体,闭上眼睛,就让睡意快些来临吧,她不要自己再陷入这场摩登城市里的心动。

这样的一场廉价而虚幻的情动,她却为此困兽般得在黑森林中挣扎,是不是太愚蠢了些?

隔天,唐穆森早早下班,载着母亲,带着礼物上医院探望杜醇的妈妈。中央空调把医院的酒精味输送到各个角落,他的心却欢愉起来,只因为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彼此间呼吸着共同的空气,

走到乳腺科,向护士站打听到病房,他跟在母亲身后,手中花篮突然沉甸甸起来,一如他有些紧张沉重的心。揪紧眉头,他犹记得两人之间最后的那通电话,有那么一舜,自信如他突然无措起来,不知该怎样面对忽远忽近的杜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