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软软的女人,却能给你的内心最重的一击,痛得他撕心裂肺,忘了喊疼。

抽出杜醇留下的纸,他自嘲的笑更深。

唐先生,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是很抱歉。欠你的钱不知够否,很抱歉我目前只能拿出这些。还有,对不起。杜醇留。

娟秀端正的字体幻化为如冰刀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开他的心,血腥味弥漫了静夜。又是一声“唐先生”,冷冷抹煞他们曾经的亲密,在他们之间扯出一条线,但愿从此谁也不要遇见谁。怒意像是海啸吞噬了他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猛的站起身,手用力一挥,桌上的所有都被扫到地上,一片狼藉。一如他狼藉到癫狂的心。

怒不可遏的掏出手机,他要问问这个女人,她是不是没有心。风一样的甩手离开,卷起一片残叶,她却视而不见,她怎做得到?自始自终,他成了滑稽的小丑,独自上演独角戏,她成了最置身事外的观众,一旦镁光灯暗下,独留他独自舔舐欢乐消失后的孤独。

“对不起,请使用来电提醒业务。。”电子女声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他的脸更趋阴沉,满腔的愤怒失落无处可发泄,取出酒,大口大口灌入口中,唇间突如其来的辛辣酒味呛了他的口,他却不在意。那个女人已经离开,此刻,酒精才是他的解药。

沉醉在黑夜中,他心中低语。你以为你和我就这样了结了吗,不,杜醇,我们之间没有结束。我会让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代价。

那一刻,坐在火车上疲累至极的杜醇在梦中悠悠转醒,惺忪大眼望着漆黑的窗外,列车正把她带回家的方向。离某个方向越来越远,她不相信的眨眨眼睛,托腮想着,真的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最近才发现俺是挺能写苦情戏的,俺居然也学起琼瑶阿姨来这套,自己先被自己创造的天雷给雷的里外都焦透了。。

这坑还有7,8万吧,我也不能把她搞成老婆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俺识相些。后面会多写写二人甜蜜滴。

新开的坑,我是酸菜你是鱼,写了两章了,反响还不错,留言的mm都说挺期待。话说,我那完全是挑战自己的路线,我想搞个金三顺那样的时而犯傻时而聪明的女人出来,自己都期待。

话说,自己对新坑比较有爱啊,写得我至少很开心,哪像苦情的醇醇的森林。。。现在是最苦情的时候,我赶工吧,温馨戏码快些来快些来(说咒语)

多谢大家支持,我自己的感觉是,我是酸菜你是鱼,会超越醇醇的森林,自己滴感觉。哈哈

章节39

杜醇一路颠簸回到水旺,夏日里的水旺犹如浮躁世界里最后的世外桃源,拎着行李急匆匆回家的杜醇,望着水旺的清流映带,鲜花烂漫,只觉隔世。离开了短短三个多月,她走出一段情殇,却带着另一段归来,这不可不说是一种上天的讽刺。

在街上碰到杂货店的张阿姨,粗糙的手拍拍她的脸颊,“还好,还好,阿姨还老担心呢,就怕你这细皮嫩肉的孩子出去受欺负。”

“阿姨,老让你们担心我,我挺好的。”杜醇腼腆一笑,随即脸色急切起来,“阿姨,我李妈妈怎么了,你知道吗?”拉着张阿姨的衣角,她的心揪了起来。

张妈妈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丝疑虑,又恢复微笑,抓住杜醇的手,似在安抚她。“你李妈妈确实生病了,这么大岁数谁没个腰疼腿痛的,醇醇,放宽心,并不严重。”

杜醇听此,紧绷的心弦有些放松。却还是不十分放心,“阿姨,我下回再过来你这里转转,我先回家去看看。”语气还是焦急。

和张阿姨挥别,杜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晴空下的小房子,有些破旧不起眼,对她来说,却是这世上最温暖的所在。中午时分,远远近近的,时有她熟悉的嗓门吆喝着自家人过来吃午饭。离家将近三个多月,想起此刻家中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飘入鼻间的香味在世间独有,杜醇明白,那是家的味道。

站在大门前停下,双眼望着那扇红漆掉了一半的斑驳铁门,有种洗尽铅华后的沧桑。忆起唐家优雅的白色大门,大门后的白色大宅,如今是多么遥远陌生,她仿佛做了场华丽的梦,亦真亦假。终于到了梦醒时分,杜醇暗暗对自己说,她已经长大,不能再让妈妈们背负太多了。

推开大门,走进客厅,放下行李。脚步有些忐忑得四处寻找熟悉到骨髓的身影,终于在厨房里找到正准备午饭的陶妈妈。

“陶妈妈。”杜醇激动得喊出声音,“我回来了。”

正背对杜醇的陶妈妈诧异得转过身,见到杜醇后,笑逐颜开,消瘦的手使劲搓了搓腰上的围裙,随即两人一顿拥抱。“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当心你林妈妈生气打你屁股。”笑着捏捏杜醇耳朵,眼里满是宠爱。

“你还说呢,你们几个老太太还是准备像小时候那样,出什么事情都一声不吭的扛着是不是,还当我是小孩子,”杜醇佯装生气的叉腰,“李妈妈的事情你们准备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随即脸色忧郁起来,一字一句的吐出担忧,“我李妈妈怎么了,很严重吗?陶妈妈你快说。”

陶妈妈听此,笑容有些收敛,拍拍杜醇的肩膀,“傻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事回来的。又是哪个小家伙偷偷听去告诉你的吧。。。也不要太担心,你李妈妈确实病了,幸好发现的早。。。”

“到底什么病?”

“你知道,你李妈妈一直有糖尿病,她也一直挺注意,只不过年纪大了,病似乎有点重了。。。还有前不久组织的体检,检查出她这里。。。。似乎长了这个东西,”陶妈妈指指胸部的位置,有些迟疑,“我们还是担心这个。。不知道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

杜醇只觉得全身被人泼了盆凉水,手心冰凉。苍白着脸看着陶妈妈,说不出话来。“。。。恶性的?”

“先别急,还不知道,咱们不能自己吓着自己。”陶妈妈温热的掌心覆上杜醇的手,“你李妈妈那么乐呵呵的人,一定没事的。来,醇醇,你林妈妈在楼上陪李妈妈说话呢,那老家伙,跟头牛似的,就是不肯去住院,我们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回来正好,哭啊闹的都使出来,让她乖乖上医院,这人年纪大了,还要人像小孩子样的哄着。”

说完,笑呵呵得推杜醇出门,“去吧,我烧你爱吃的水煮肉片。。。。电话里老喊着要吃,这回让你吃个过瘾。”

耳畔边闪过陶妈妈熟悉的笑声,杜醇只觉得心中的温暖与骄阳呼应,驱逐了些她内心的恐惧。抬脚上楼,有些安静,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深呼吸,推开李妈妈的房门,林妈妈站在明亮的窗口边,正准备倒水,李妈妈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上。

“妈妈。”一声蕴藏万千情绪的“妈妈”,让房内的两位老人同时看向她,先是错愕,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醇醇,怎么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林妈妈放下手中水瓶,迈着步子走到杜醇身边,对着杜醇上看下看,三个多月,生怕她少了半根毫毛。

李妈妈也站起身,杜醇定晴一看,老人家瘦削许多,心疼起来。

“醇醇,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跑回来干什么?”还是熟悉中的大嗓门。

杜醇状似生气起来,“还说呢,什么都瞒着我,你们让我怎么在外面安心工作,每次电话里口口声声一切都好,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被你们这几个老太婆骗得团团转。”嘴巴上轻松道出自己回来的原因,其实心里心疼,无奈,担忧纠结在一起,沉重压抑。她已经不是18岁的小女孩,想哭时哭,想笑时笑,她已经长大,长大意味着当伤痛来临时,学会把眼泪偷偷藏在心中的角落,笑对风浪。

“我好好的,这把老骨头小痛小灾的,早习惯了。。。。。醇醇,你看我,当了一辈子胖子,这一瘦啊,我就觉得舒坦许多,呵呵。”李妈妈在年轻人面前仍然一派乐天,爽朗的笑声看不出病人应有的忧郁,却让听者的心无端的更加沉重。

林妈妈睿智的眼神无奈的瞥一眼身边的老友,“醇醇,别听你李妈妈说胡话,生病了就要去吃药打针看医生,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这老糊涂硬是不肯听。回来就好,来来,先去吃饭。待会我出去买点好菜,你那些弟妹啊天天念叨你,今晚让他们好好开心回。”

杜醇朝林妈妈眨眨眼,又故意得瞥一眼仍旧笑呵呵的李妈妈,“林妈妈,我这次就是专门回来对付这个胖老太婆的。”

傍晚时分,水旺的天空朝霞灿烂,染红了天空的一边,红得优雅绚烂。黑夜和白昼交替时分,是迷人的红,似乎预示着生活中也是这样,有黑暗,有阳光,也有艳丽的红,那抹短暂的红轰轰烈烈得出现在生命轨迹中,仍谁都不想错过。

杜醇站在窗口边望天,再过些时刻,月亮主宰天空,这儿的月色和她经常张望的某个窗口边的月色,是否一样呢?杜醇眼中的神采有些暗淡,有些景色有些人,注定从此不会与你再相遇

晚餐好似个盛大的儿童party,弟弟妹妹们见到杜醇,都是一副快乐得不能相信的表情,围着她又蹦又跳,七嘴八舌得说着自己周围的趣事。杜醇只觉得耳边全是快乐小蜜蜂的“嗡嗡声”,不得不阻止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说。取出在火车站边上的商店里匆忙买的小东西,一一分给每个人,每张单纯的小脸都写满收获礼物的兴奋,也间接感染了在场的大人,小房子里的幸福是不能被复制的。

杜醇看着弟弟妹妹们喜滋滋的表情,每个人都爱不释手的对着手中的东西左看右看,有些后悔没买得多些。

唯一知道实情的小卓,却是不太高兴。单眼皮眼中有几丝同龄人不该有的忧虑,杜醇的心再次苦涩起来,在小卓的眼中,她见到了小时的自己,时时害怕失去,所以总是本能得抓住手中的所有。站起身走到小卓身边,拉过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下巴靠在他的头顶。

“姐姐回来了,小卓不要太担心,一切都有姐姐,好吗?”温柔得抚慰怀中敏感的小男孩,就像当年林妈妈抱着她,在他耳边轻轻低语,驱散他内心的不安全感。

“嗯,姐姐你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小卓抱紧杜醇,好似找到了安全的避风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杜醇摸摸小卓的头发,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也成了别人温暖的力量,为了这些小生命,她愿意义无反顾得勇敢下去。“小卓喜欢姐姐买的拼图吗?自己一个人拼完,挂在房间里,会很有成就感的哦。”

小卓抬起头,单眼皮里终于现出这个年龄男孩应该有的纯真顽皮,“好,我听姐姐的,一个人完成。拉钩。”

“好,拉钩。”

晚上和林妈妈同睡,几个老人在院子里乘凉,杜醇聊了一会,疲惫来袭,率先回房。收拾好带回来的行李,看到包中的手机,手中滞了滞。手机没电了,她下午已经向英姿报过平安,也打过一通电话给唐家,是小丽接的,说唐家人出去了。她松了口气,简单的报过平安,就匆匆挂了电话。

从回家到现在,她一直逃避着打开手机,既怕唐穆森打来质问她的逃跑,心里又隐隐害怕着他不打来,辜负了她过去的情动,就这样,两种情绪反反复复博弈着,分不出谁占了上风。叹了口气,插上电源充电,她打开手机。

过了一会,手机短信提醒声像是炸开了锅,如潮水般涌进来,灯光一直闪闪烁烁的,像极了某些人的控诉。杜醇微楞片刻,颤颤巍巍的打开短信,除了一个英姿打来的来电提醒,其他十几条分明是同一个号码,都是唐穆森打来的。

杜醇拿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呆站在那里,没了反应。

站了一会,刚想合上手机,手机却在手中突然震动歌唱起来,看了一眼号码,心跳腾腾快的令她承受不住,咬一咬牙,刚想关机,看一眼屏幕上仍旧跳个不停的号码,心里闪过不忍。就再最后听听他的声音吧,说个清楚,也让彼此死了心。

鼓足勇气按下通话键。“喂?”声音很轻,她知道自己正迎接一场暴风雨。

此刻的唐穆森站在杜醇住过的房间,她才离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似乎还漂浮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却漂进他的骨髓血脉,令他不相信她已经离开。想象着她在这里呼吸,画画,睡觉,他的心不受控制得烦躁起来,不住得打她的电话。也不知道打多少遍,此刻听到电话接通,他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着地。

在听到杜醇一声“喂”时,他沉默了。想对着愤怒,却怕她一下挂了电话,平顺了自己的心情,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走?”

在听到那声低沉的“为什么要走”,杜醇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的无声流下。为什么要离开呢,她也在问自己,如果他没有那样的家庭,如果他没有站在云端,如果他不是个她企及一辈子也得不到的男人,那么他们就能快乐得牵手游走在游乐园,各人手中一根冰激凌,对着游天轮相视傻笑。

可是他不是,至始至终,他都是站在云端俯视他,他生活在另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们的相爱注定是一场距离酿就的悲剧。她的离开,只是不想自己陷入危险的漩涡,为他好,也为自己好。

悄无声息得抹一把眼泪,她轻轻回答,“家里有事,必须要回来,很抱歉。”

“事情办好了就回来,或者我过来接你。”他们之间的事,他不允许她擅自离开。

“不。”杜醇冲口而出,“不用了。。。。。我不回A城了,请你也不要来。。。。”抬头望一眼夏夜里的繁星点点,似乎是鼓励她说出决绝,“请你忘了我吧。”他过去曾经有过那么多段感情,或许忘却对于他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忘却后,他自会找到属于他的爱人,同样的,站在云端的爱人。

你和我,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看。”唐穆森语气森冷,眯起的眼睛含着摄人的光,心中的怒气已经被杜醇的一番话全部挑起。

听出了电话那端口气不善,杜醇咬咬牙,“我们之间不可能,对不起,请你忘了我吧。”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是谁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你说说看?”唐穆森心里被杜醇搅得乱成了一团,有些歇斯底里,“杜醇,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要这样,你心里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说出来,我愿意改,好不好?”

杜醇沉默着,唐穆森在那头语带哀求,骄傲如他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扫视一眼小房间,简陋却十分整洁,视线飘向水旺的天空,夜晚澄净的天空有繁星无数,她在唐家大宅,从没见过有这么多星星密布空中。

摩登城市里的爱情是多么脆弱易碎,她能感知到过程的艰险,又何苦开始呢。她在逐渐勇敢成长,可是在爱情的世界里,她终究还是迈不开脚步的胆小鬼。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杜醇狠了狠心,“我有喜欢的人了,再见。”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关机,然后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久久起不来。

唐穆森耳边久久回荡着杜醇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了,残酷得如冬天里凛冽的风,如刀子般割进他徜徉的心。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布的局,他傻乎乎得跳进其中,却在陷阱中等到她冷冷离开的脚步声。她就这样带着他遗落的心离开,甚至狠心得不让他见到她离开的身影。

对着月光冷笑着,拳头攥紧,白色月光见证他的沉沦,以及不甘心。深黑眼眸燃起一把火,欲吞噬心中的那抹清秀身影,却总也下不了手。脸色更加冷峻,杜醇啊杜醇,我们之间不能由你说了算。

“所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她,对吗?”黑暗中,唐穆森背后响起季芹的声音,迷惘与失望在这寂寥夜色中更显强烈。见到站在杜醇房中背对自己的唐穆森,季芹了然,眼眸闪过难掩的痛苦,原来女人的直觉从来都是没错的。

唐穆森背对着她,不语,也不否认。

季芹望着唐穆森的挺拔背影,往常的骄傲被此刻的落寞代替,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夜里,透出突兀的凄凉。她从来只见过他意气风发的一面,何曾见他这样落寞,而这样的落寞来自于另一个女人。

眼前浮起杜醇恬静美好的脸,她错了,原来万转千回,他爱着是这样的一张脸。

“我跟她谈过。”

唐穆森仍旧沉默,似在鼓励季芹继续说下去。

“她说,她曾经爱过,知道爱的滋味,”季芹淡淡说着,“我想她心里在害怕。”

“她还说了些什么?”唐穆森双眉紧蹙,回味着季芹的话,杜醇说自己爱过,难道她曾经有过恋人?

“她还说,她也是普通的女孩子,身边出现优秀的异性时,也会心动,只是心动并不意味着就能牵手走一生,她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季芹的红唇缓缓道出杜醇的原话,背对她的男人背影有些僵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败给这样的女人,我心服口服。”转身离开杜醇的房间,即使她看不清唐穆森的表情,却明白骄傲如他正在接受爱情的煎熬,正如他之前赐给她的煎熬一样。冷艳一笑,就让这个高傲的男人体会一回爱的苦涩吧,在爱情面前,没有人能永远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先道歉,更的有点晚了。。。。已经被接收到mm的指控聊,低头认错ing

忙啊,真是挤时间写东西。。。不过会坚持滴。。。

周末应该会填英姿的坑,填个一章吧,解解大家的馋

掰mm给我的留言看到了,(真的是一章都不落下,这样的mm要表扬),已经有很多人反映过了,前几章比较雷,我也无语了,忘记我前面的雷电吧。。。

章节40

杜醇回到水旺快一个多礼拜,李妈妈铁了心的不想去医院,任凭周围人再怎么游说,嘴上就是那几个字,“再看看。”

私下里林妈妈拉着杜醇告诉她,李妈妈不去住院怕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怕真是得了什么要不得的病,进了医院就出不来了。第二就是钱的问题,家里头这么多张嘴,李妈妈看起来是个糊涂人,其实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林妈妈和陶妈妈把养老的钱都掏出来了,她怎么能用。本来就是个犟脾气,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杜醇当时听完,就红了眼睛。她也不是没想过钱的问题,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怎能让钱要了李妈妈的命,她辛辛苦苦把他们几个孩子拉扯大,该是她们报恩的时候了。当时就捏紧了拳头发誓,就是绑着也要把她绑到医院去。

之后她就改变了战术,摸准了老人家心软,之后的三四天,一奔到李妈妈身边就开始哭,哭她让家里一堆人担心到睡不好觉,哭她简单事情复杂化。李妈妈一开始还是挺强硬,可三四天过去了,眼见自己的小心肝哭成了泪人,花一样的脸蛋上梨花泪涟涟,眼皮红肿,黑眼圈浮起,心疼得说不出“再看看”。最后,心理防线终于松懈,答应众人去医院。

杜醇和其他两个妈妈终于松了口气,林妈妈和陶妈妈还打趣道,多亏杜醇回来了。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这胖老太婆也过不了美人关呐。

那天晚上杜醇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其实那段时间她已经身心疲惫,每到夜幕降临,她就会觉得心里的某一角如这暮色般沉沉得压下来,让她透不过气。她把手机扔在抽屉的最深处,一天只拿出来看一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短信,英姿常常打她家里的电话,所以手机里更是电话寥寥。

自那通电话以后,唐穆森就再也没有打来过,这个骄傲的男人已经放弃了她,这也是她想要的结局。夜晚无人时,杜醇常常呆站在窗口眺望辽阔星河,希望星星的光芒能填满她内心的失落,她选择了这种结局,自然明白曲终人散后的寂静,可以掏空人的灵魂,动摇人的信仰。可是又能怎样呢,顾天朗离开后,她不是走出来了吗?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对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四下无人时,杜醇会翻开自己的素描簿,想起唐宅里每张友善的脸,揣测着现在这个时候一一会干些什么,有没有念叨她,是否还记得她给她讲的故事。最后她常常不由自住得翻到西装猪这张画,嘴角牵出一丝伤感的笑,她犹记得曾经答应过他,下次要把他画得好看些。有一次,她差点想掏出画笔画出记忆中的他,可每每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沉默抿嘴的样子,抑或是他深黑眼瞳望着自己,眼光似乎要穿透她内心的道道屏障,怂恿她抛开理智,遵从心的召唤。

这个时候的杜醇,觉得自己几欲崩溃。想要而不得,想爱又怕,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恨自己。她似乎总是这样,当顾天朗为了别的女人要离开她时,她内心失望痛苦到极致,夜深人静时向更是向上苍祈祷他能回心转意。可是真见到他那张挣扎的脸,她还是心有不忍,吐不出那句在心里反复几万遍的“请你留下来”,她让自己的懦弱成全他的圆满,让他拥抱渴求的生活,和适合他的女人在一起。

杜醇深深明白自己的弱点,一度以为自己的翅膀被这方山水禁锢,所以满心希望顾天朗,英姿能够尽情飞翔,追寻她想要却不得的生活。她总是对别人太好,却对自己太过残忍,残忍到她明明痛得已经不能自己,却还是紧咬牙关,笑着装出风淡云轻的样子。

因为怕她在意的人为她伤心垂泪,就连倾述也变得珍贵而不可得。

李妈妈点头的第二天,林妈妈和杜醇就迫不及待得带着她启程去水旺附近的小城市。林妈妈在那个城市里有个旧交,在一所医院里有些人脉。那段日子,那所医院生意兴隆,杜醇他们到的时候,乳腺科里压根腾不出一张床位,熟识的医生建议再等个几天,林妈妈一想事情也心急不得,找了家小旅馆安顿下来,耐心等床位。

那几天,杜醇与上学时代的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了一次。因为性格柔和如水,又是美人胚子,比起人们印象中咄咄逼人的大美人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上学时候的杜醇,虽然沉默低调,却还是交到了几个聊得来的朋友。

站在燥热茶室门口的几个女孩长久未见,初见彼此,都兴奋得搂抱在一起,少女时代就沉淀下来的坚实友情,仿佛是倔强不息的微弱火苗,在如火夏日的扇动下,又冉冉升起,旧时的青春回忆又从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跳出,甜美中又掺和了些时间带来的惆怅。

“醇醇,你看你,几年过去了,居然还是一点未变,T恤牛仔裤,我好想念你那又长又细,还白花花的小腿啊。。”外号“小麻雀”的王眉指着杜醇开起玩笑,咯咯笑声使得她脸上的点点雀斑也俏皮起来。

正喝茶的杜醇听此,差点笑喷出口,咽下口中的茶水,笑道,“你这女人,那时看的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只有去澡堂时才看得到,哪够?醇醇,你不知道吗,那时很多色女边盯着你流口水边洗澡。变态的几个还想学“沉默的羔羊”里的杀手,把你那白皮剥下来套到她们的黑皮上去。”王眉说得口水飞溅。

“我说小麻雀,好端端的美女出浴图,怎么一到你这张大嘴里,就成了剥皮恐怖片了,跟你家徐胖子看太多恐怖片了吧。。。。可别怪姐姐没告诉你啊,看看艺术片培养培养情操。”说话的是一向快人快语的段美瑞,现在俨然是个精英女白领。

“呵呵。。。。谁说杜醇不知道,你没看她每次洗澡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哪路人马追杀呢。”矮矮胖胖的小圆脸胡琦也随着众人一起起哄。

好脾气的杜醇闻着清新茶香,十几天以来,第一次感到轻松惬意,这曼妙的午后时光让她压抑的生活短暂得到解脱,轻快的想放声歌唱。“你们几个家伙,就会欺负我嘴巴笨。”

“我说美人,这你就不知道了,上天总是公平的,它知道你杜醇是连妖精见了都要流几两口水的大美人,所以很够意思的没给你三寸不烂之舌,就好像我王眉,本来一脸麻子,好在这张嘴硬是能让七月天飘出雪花来。。。。”

“我说王麻子,你倒是飘出颗雪花让大伙开开眼啊。。。。”段美瑞没好气的逗王眉。

在座的其他人看着眨眼无奈的王眉,捧腹大笑起来。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开口爱胡诌的小麻雀一遇到正经到酷的段美瑞,那张大嘴就没了辄,只能瞪着对骨碌小眼做仰天长啸状。

下午时光在指尖飞走,几个女孩谈八卦,谈人生百态,她们已经不再是不知愁滋味的浪漫少女,茶香四溢的空间里有淡淡伤感发酵。

“醇醇,你跟顾天朗的事。。。。我们已经知道。。。。。”老实些的胡琦支支吾吾的说出口,马上招来另外两个女孩的白眼。她表姐就在顾天朗所在医院当护士,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顾天朗的背叛,几个女孩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不敢告诉杜醇真相。只不过时过境迁,她们仍摸不准杜醇的心思。女孩心,海底针,这句话可不是唬人的。

杜醇低头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抬头看身边的好友们,另外两个正恶狠狠得瞪着老实巴交的胡琦,弄得胡琦低下脑袋喝水掩饰自己的一时口快。

杜醇露齿一笑,如旖旎春色里的白色清莲,晴天突然飘来瓢泼大雨,亭边赏花人对着受尽雨水蹂躏的青莲花瓣一阵唏嘘感叹,可它却在雨后彩虹下摇曳身姿,那是一种苦难过后的释然。杜醇真诚美好的眼光扫视一圈在座的朋友,缓缓开口,“谢谢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已经走出来了。”

“醇醇。。。。”王眉欲言又止,似乎不相信杜醇已经走出情伤。

夏日朦胧的白光犹如阳光女神的双手,轻柔抚摸着杜醇白皙的脸庞,仿佛是向她许诺一生一世的光明。杜醇清浅眼光闪出丝丝坚毅,伸手拉过王眉的右手,“眉眉,我很好,没有在骗你们。”

女孩们清亮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交会,那些无情岁月拉远的痕迹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她们还是原来的她们,冬日里抖擞着紧抱在一起承受寒风的肆虐,然后迎来隔日满世界的银装素裹。

众人心底都排斥着伤感的继续流泻。段美瑞此时不咸不淡的开口,“醇醇,英姿那傻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杜醇精灵一笑,拿着茶杯故弄玄虚一阵,“她啊,天天跟猪头总编斗法,每次都落败,呵呵。”

“什么?”王眉张大嘴莞尔,“还有让女护法吃瘪的男人?。。。。哈哈哈”王眉也不管有无淑女风度,跺着脚大笑起来。

杜醇的同学都对英姿熟识。当年,名花有主的杜醇在学校颇受异性欢迎,大多数人在知道杜醇有男朋友后,都颇识趣得不再追求,只是也有少数人不信邪,拍着腰板说自己是愚公再世,别说杜醇,就是十个杜醇都一样拿下。这个男生就是胡为,人如其名,当年采取紧跟战术,杜醇到哪,他到哪,就差跟着杜醇走进女厕所。杜醇被逼得没法,只能天天躲寝室里哀嚎。

后来实在吃不消胡为的胡为,杜醇抱着电话跟英姿哭诉。谁知第二天,彪悍女连夜出发赶到杜醇学校,那时杜醇不在,彪悍女向王眉问明胡为的寝室,就腾腾腾得风一般冲进男生宿舍,

到了胡为寝室,见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生,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顿暴打,边打边喊,“胡为是吧,你再给老娘胡作非为看看。。。。”

那被打傻了的男生终于醒悟过来,杀猪般的嚎叫着,“我不是胡为,女侠饶命啊。。”

英姿刚停手,被打的男生指着走进寝室的胡为,叫道,“他才是胡为。”

刚洗完澡只穿一条裤衩的胡为见房间里有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有些发懵。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英姿一个过肩摔,躺在地上成了裸体靶子,任由彪悍女一顿拳打脚踢。这状史无前例的校园暴力事件被轰轰烈烈的英姿开创。

之后的杜醇日子过的十分的清净平和。哪个不甘心的想染指小百合,都有旁人小心翼翼的咬耳朵,“千万别啊,美人身后有个女护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又来搅和人间了。

好消息是,以后两天一更,因为编辑要求的,不准时更会被踢下推荐榜,大家看到了吧,现代都市下的小图推就是俺的文,有点小得意。。。(跟编辑勾搭的结果)

所以这章本来更多字的,我学着存稿了,所以。。。。不存稿,俺会死的很惨的。。。

这章小唐没出现。。。话说,虽然是爱情小说,但是友情也很重要,对不对。。。。爱情是面包,友情是面包里的酱,有了它,爱情这块面包才更好吃,对不对?

霸王的给我留下脚印拉。。。。河东狮吼ing

章节41

女孩们的聚会散场后,各人重归生活里的角色。杜醇一个人独自徘徊在小城街头,抬头看清澈的蓝天,小城矮小的楼房,偶有阳台上摆放着一盆盆的吊兰小草,细嫩的茎叶贪婪呼吸着夏日香气,生机盎然的样子消散了些夏日的暑气。

杜醇双手遮天,有一两只小鸟结伴飞过小城上空,是碧蓝天空里的几个生动黑点,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眼神中掠过缕缕惊艳,就让有些人有些事远去吧,即使一个人,她自有她的精彩。百无聊赖得游荡在街头,经过银行时,杜醇才想起来唐夫人临走时给她的卡,是她的工资,想到今后要用钱的地方有许多,杜醇进去查卡里钱的数目。

查出来的结果让杜醇瞠目结舌,卡里的数字是她以前在幼儿园一年的收入,可见唐家人对她是多么的慷慨。杜醇手里揣着薄薄的卡,却觉得它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正顾自发呆时,包里的手机响起,杜醇拿出一看,居然是顾天朗的号码。

急急把卡放进包中,她接起电话。

“喂?”在她生命里消失许久的男人重新出现,真切却不真实。

“醇醇,是我。”顾天朗温润的声音不变,可是杜醇明白,他的温润已经属于别人。就好像天空中的候鸟,扇动翅膀的姿态给你最原始的生命的感动,可是它总会离开,飞向属于它的另一片天空。远方有最适合他生存的温暖春天,她又怎能开口请他留下。

“天朗,有事吗?”

“醇醇,你李妈妈的事我知道了,我妈告诉我的。”

“噢,是嘛?”

“醇醇,你们什么打算?”

杜醇站在银行的落地窗边,冷气呼呼的围绕身边,她的心已经不再因为他的离开而冷却。寒冬已经过去,她凝结的血液已经学会自己温热流动。“我们在D市,等床位呢,准备让她住院。”

那头的顾天朗有些沉默,之后慢慢开口,“醇醇,要不你们来A城吧,我为你们安排好一切。”

说话间有些停顿,“醇醇,这里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你考虑一下。好吗?”

挂了电话后的杜醇,靠在透明落地窗边有些失神。点点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迷惘的脸上,似乎阳光也感受到了她的迷惑。感觉光线耀眼到睁不开眼睛,杜醇伸出五指试图遮蔽窗外圆盘大小的太阳光晕,眼神飘向窗外一个又一个行走经过的路人,似乎每一人都有着自己的方向,明白自己的目的地,唯独她。

再回A城,再回那个有游天轮,顾天朗,英姿,时尚男女的摩登城市吗?这些她都不怕了,她现在只怕自己见到一张俊朗严肃的脸,怕他黑亮眼神含满质问,更怕里面透出凉凉冷漠,带给她如冬天般的寒意。或许她更怕自己,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然后上演一场早就知道结局的戏码。

杜醇在街头恍惚得走着,如一缕失去魂魄的游魂,脑中回荡着顾天朗的话。她在迟疑着。日落夕阳时,脚下有些酸痛,踱步到一个街心公园的石凳坐下,感受小城的炫目黄昏。已经有早早吃完晚饭的附近住户来此散步,也有年轻恋人牵手穿梭在稀疏人群中,那是美好的属于小城的爱情。一对母女手挽手经过杜醇身边,母亲已经有斑斑白发,宠爱眼神望着身旁的贴心女儿,有说不出的婉转欣慰。布满条条的皱纹的苍老脸庞因为身旁的这个人而褶褶生辉,似乎因为身旁的这张年轻的脸,而感受到生命延续的意义。

杜醇愣愣得看着远去的母女,好似两人从来都是依偎一起,风雨中携手同行到永远。豁得站起身,她突然恨起这样犹豫自私的自己,为了逃避,居然置母亲的健康于不顾。狠狠得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她究竟在彷徨什么,顾天朗说的才是对的,无论怎么样,她要让李妈妈接受最后的治疗,她老人家要好好的活着,看她得到幸福,看小卓长成坚强少年。心中下了决定,快步朝小旅馆的方向走去。

小城的夕阳下,步履匆匆的人们行走在渐趋暗淡的天色中,一天强烈的日照使得大街小巷闷热难得,每个归家行走在热气蒸腾的路面上,心却渐渐清凉,因为他们知道,亲人正张望他们回家的方向,有亲人的地方永远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