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纯粹想要向落长空证明,她并不如他口中讥讽的那般无用?

可是她现在明明很有用了,为什么他讽刺的话又变了,开始讽刺她掉进钱眼里钻不出来了?

火舞不明白,她努力的工作不对吗?努力的工作来回报落家的栽培,并向东家证明她可以一直胜任现在的位置,甚至是更高的,以成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样不对吗?

可是落长空的讥讽从未停止,而且次次花样翻新,似乎在与时间齐头并进。

上次讽刺她是钱串子,这次提及鹰天远是为了什么,想要讽刺她望向攀上枝头?

“哦,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听说鹰天远是鹰家堡的二少爷,虽说鹰家堡现在没落了吧,但是瘦死的骆驼总是比马大不是?你好不容易攀上了这根高枝儿,可得好好地抓牢了,别到时候让人跑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落长空勾起嘴角,说话的语气,嘲笑的模样,都尽是嘲弄。

悠然在一旁看着,心内发噱,落长空这人是不是心理扭曲的,什么办法不好用,非要用这种幼稚的方法,以为靠这种方法吸引人家的注意就可以了?

大概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以至于忽略了火舞气到想要哭泣的表情了吧。

“这不劳你费心,我和天远感情好着呢。”火舞眨眨眼,忽略掉泛酸的双眼,反呛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这么酸涩,雾蒙蒙的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是凭什么落长空要这么说她,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一心只为攀高枝儿的女人?

呵!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竟是这样的形象,怪不得他看她不顺眼了。

悠然摇头叹息,不忍再看下去,场面太凄惨,落长空这人趣味变.态的,非要惹哭自己心爱的女人才罢休。

“感情很好?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他就从这条街走过去,也没进来看看你啊!”落长空似笑非笑地说道。

火舞握紧了双拳,这男人又在嘲笑她!

他在嘲笑什么?嘲笑她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就算再喜欢也没必要天天腻在一起,天远也有他的事情要忙。”火舞说道。

上次鹰天远来就说过,他打算在戈央东山再起。

鹰家堡虽然暂时撤出,可是根基还在,完全可以支持他在戈央东山再起。

对此,火舞是支持的。

她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女人,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无限制的付出,什么都可以。

“不啊,爱就要天天腻在一起,我爹每天都缠着我娘,云叔每天死皮赖脸的都要把灵儿姨哄上.床,风叔每天乐此不疲的挖坑让小镯姨跳,还在一边傻乎乎的装酷。”悠然看似天真的说着童言无忌的话。

落长空强忍住笑,要是让云清扬知道悠然把他那点破事都拿出来说,肯定又要跳脚。

火舞一滞,悠然的话很简单,可是每句话,她都能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副温馨的画面。

是这样吗?爱了,就是这样吗?

可是接下来,落长空的话又将她的思绪给拉扯回来。

“哎呀!真忙啊!走得那么快,那样子怎么那么像去见老情人呢?悠然你说是不?”落长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道。

《冰山相公》016 爱你,不择手段

“哎呀!真忙啊!走得那么快,那样子怎么那么像去见老情人呢?悠然你说是不?”落长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道。

悠然懒懒的抬起眼皮,应付的意味颇重。

“好像是有个姑娘,还揽着他的胳膊呢!”悠然淡淡的说。

火舞动作一顿,明显是在挣扎,最后还是忍不住,冲到门口,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抠“早就走远了,我刚刚看到他往哪走了,你要去追不?”落长空很“好心”的提醒。

火舞双拳握的紧紧地,看了他一眼,貌似很不甘心,可是咬咬牙,还是走出了门口。

“真冲动。”悠然翻了个白眼,早晚被吃。

枭已经站到大街上的火舞回头吼了句:“你还不来!”

落长空笑笑,眼里带着谁都看的懂,只有火舞看不懂的宠溺,慢慢的踱步出去。

“急什么,我记着路,这边走。”落长空说道,自然地牵着火舞的手。

她的手并不算嫩,是一双干活的手,上面带着薄薄的茧子,可是握在宽厚的大掌中,还是那么的小,细细的被包裹着,有着被保护着的异样。

火舞僵了僵,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大掌包裹的虽然温柔,却坚定的不容她退出,回眸,轻嘲的一笑:“别想些有的没的,不想跟丢了就握着。”

火舞脸一红,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藏在宽厚的身躯后面,原本的干练都不在,有种被保护的小女人的感觉。

两人走到一家客栈,客栈看着很高级,装潢的很贵气,客栈所表现出的奢华足以晃了过路人的眼。

火舞红了脸,这间客栈,其实最主要的作用是很多情人幽会的地方,进去呆个个把时辰,在客栈奢华的房间里,都发生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其实各个人心里面都心知肚明。

“这里”火舞不敢置信的瞪着客栈,还没下决心是不是要进去。

“不进去吗?”落长空说道,低头看着她的满脸犹豫,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我冲动了,说不定他是约人来这里谈生意呢?”火舞说着,明显底气不足,被大掌包着的小手几不可查的轻颤。

“谈生意?”落长空冷笑,“也对,这里的房间布置的那么雅致,谈生意谈出再大的声响,外边也听不见,就是不知道,一直敢作敢为的火舞,这一刻是不是胆怯了?怎么,对鹰天远没有信心?”

落长空嘴角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浅浅笑容,眼前的女人不止性格冲动,而且禁不得激,跟软语相劝比起来,激将法更有作用。

果然,火舞那双灵动的黑眸已经能喷出火来,粗声说:“进去就进去!”

说罢就往里冲,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者她气得压根就忘了两人还牵着手,总之落长空很享受这种感觉,任火舞牵着他往客栈里走。

恐怕现在,就是火舞拉着他往阎王殿里走,他也愿意。

进了客栈,伙计就迎了上来,看看落长空,又看看火舞,眼神暧.昧。

“二位要住店吗?”伙计笑眯眯的说道,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上。

火舞顺着伙计的目光,才发现他们此时大手包小手,站在一起那么暧.昧,俏脸一红,想也不想的挣开他的手。

落长空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掌中的温度骤失,心中怅然若失。

不过很快,落长空就收起失落,对上伙计:“我们是来找人的。”

落长空觑了一眼火舞,看她的样子似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便代她说:“你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公子?大概这么高,刚刚才进来的。”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客人的事情不方便说,我来之前除了他,我没看到别人进来,你还是老实的跟我说了吧。”落长空见伙计一脸为难的表情,就说道。

火舞心情郁闷的一直低着头,咬着唇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要是天远真的在上面呢?如果看到了她接受不了的画面呢?她要选择相信什么,她看到的,亦或是天远向她解释的?

在火舞忙着纠结自己脑袋里不停冒出的选择题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伙计偷偷的和落长空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在楼上左手边第三间房。”伙计说道。

落长空点点头,终于满意了,不得不说,尉迟顷的手下真得力,没有他渗透不到的地方,从长庭酒楼到这间客栈,皇宫大院到街头巷弄。

改天真该让风御离查查,江湖各大门派是不是也有尉迟顷的手下。

落长空没管火舞的挣扎,霸道的握住她已经握成拳的手,大掌包裹住那颗小拳头,火舞身形一滞,忽然觉得世界好温暖。

“走吧。”落长空说道。

长痛不如短痛,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查到鹰天远会在今天会见老情人。又派人假扮鹰天远在大街上行走来引起火舞的注意,等的不就是接下来的时候吗?

他知道她一定会伤心,说不定还会心痛的无以复加,但是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自私的男人,为了得到心爱的女人而不择手段。

他不管她爱不爱他,爱,可以慢慢培养,也可以由感激而逐渐转化为爱,长时间的相处,没有时间打动不了的东西。

爱情这东西,在他眼里也是如此。

没错,他等不了了,等了她八年换来的是她即将要投入他人的怀抱,而且还死心塌地,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鹰天远,一会儿看到的将会是你的不幸,火舞的心伤,却只会是我的幸福。

他不在意伤了多少人,要的只是最后得到了什么。

拉着火舞一步一步的上楼梯,楼梯上铺的鲜红色的地毯那么耀眼,似乎也在讽刺着身旁傻傻的小女人。

火舞低着头,满眼的红,不知自己在往哪走,身体只是下意识的行动,跟着落长空,任由他带领。

突然,落长空停下了,火舞奇怪的抬头,疑惑的看向他。

落长空淡淡的一笑,指指房门,示意她就是这间。

火舞抖了一下,伸手正犹豫要不要敲门。

落长空在一旁冷嘲,果然啊,她喜欢那个男人。

不然以火舞这么冲动的性格,断不会如此犹豫。

大手抬起,轻松的包裹住那只在门前徘徊,迟迟不肯落下的手,顺势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你”火舞愤怒的就要骂他,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

“嘘——!”落长空示意她噤声,却没有放开她。

很快屋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天远,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女人动心了?”柔.媚的女声,媚到了骨子里,苏苏麻麻的,连火舞这个女人听了都不禁骨头松软。

“你在说什么呢!”男人的声音,火舞不会听错,是鹰天远的,信誓旦旦的,对这种质问很不悦。

“你别生气嘛!我我就是没底,你一直陪在那个女人身边,为了她还特地跑到戈央来。”女人委屈地说道,“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摆在你面前,你能怪我胡思乱想吗?”

“夜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那个女人,我只是利用她而已。”鹰天远无奈的说,话里有几分真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火舞身子一软,如果不是落长空抱着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坐倒在地上了。

那个女人?火舞自嘲的一笑,她不傻,听得出来,里面两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可不就是她吗?

“真的?”白夜还是不确定,她是真的爱鹰天远,她把什么都给他了,现在只能死死地抓着他不放。

她,没了选择,他,是她的唯一。

“真的,你也知道鹰家堡现在的情形,只有通过火舞拿到落家的账目,鹰家堡就有机会翻身了。”鹰天远说道,“说白了,她只是被我利用的一个女人而已,怎么跟你比?”

“好,我相信你。”白夜紧紧地拥着他,“我相信你,所以我会说服我爹,让他支持你,你绝对不可以不要我,知不知道?”

女人,也会变相的威胁了。

鹰天远拍拍她的脸蛋,笑道:“夜夜,我是什么人?火舞怎么跟你比?你是白家的大小姐,而她只是落家一间酒楼的老板娘,她比不上你,也配不上我。”

鹰天远的话,就像是针,极细,根根插(cha)在她的心上,似乎也扎到了她的穴道,让她浑身冰冷,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只能靠着落长空的怀抱支撑。

他的怀抱很暖,可是她的身体却怎么都暖和不过来,心是冷的,身子,如何能暖?

“想进去确认吗?”落长空在她耳边呢喃,就像是魔鬼的召唤。

火舞就像没听到一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大门,眼前一片模糊。

等不到她的回答,却看到了她眼里的雾气,落长空冷冷一笑,他的女人,怎么能为了别的男人流泪?

长臂伸出,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门。

她没有那个勇气,那就由他来代劳。

时间仿佛变慢了一般,房门在她眼前逐渐闪出一道缝隙,慢慢的扩大。

房内充斥着旖旎的麝香,床.上男女衣衫不整,女的娇柔的依偎在男人怀里。

而男人的胸膛,是她过去熟的不能再熟的,经常偎进去,为她避风的胸膛,此刻却那么陌生。

结实的胸膛上,还有暧.昧的红痕。

带着雾气的双眼看着眼前刺眼的两人,耳中还回想着无情的话语。

原来,一切都只是利用。

原来,她始终配不上他。

床.上的两人也傻了眼,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人,白夜大叫一声,便窝进被子里。

“小舞!”鹰天远仓惶的起身,当意识到此时尴尬,慌忙的抓起衣服挡住自己的赤.裸(luo)。

火舞嘲讽的扯唇:“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鹰天远,我们完了。”

“小舞!你——”鹰天远想要抓住她,可是怀里还有个白夜,死死地抱着他不放。

“天远!”白夜娇声叫道。“既然都发现了,难道你还想留着她吗?”

白夜目中闪过凌厉,她把什么都交给鹰天远了,她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

火舞看着这个画面,不禁充满了嘲讽。

“别碰我了,我嫌脏。”火舞冷冷的说。

“天远,算了!都被发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白夜说,看着仍然被落长空拥在怀里的火舞。

她不愿承认,落长空那么出色,出色的鹰天远不及他的万一,而怀中的火舞即使流着泪,却仍然耀眼。

“你看他们现在,恐怕她早就给你带了绿帽,这种女人,你还留她干什么?”白夜不客气地说道。

火舞笑了,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被她捉奸在床,却反过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给他带了绿帽?

多可笑啊!

“如果想让我离开,大可不必用这么龌龊的借口!”火舞眯起眼睛,怒道。“鹰天远,你恐怕打错算盘了,即使我再信任你,再爱你,也不会为了你而做出背叛恩人的事情,账本,你永远也得不到!”

“小舞”鹰天远无力的叫道,他怀里还有白夜,他无法说什么。

可是火舞,他是真的不舍。

人心都是肉长的,火舞的好,他都知道。

如果没有白夜,他真的会就和火舞这样继续下去,在火舞的眼里,他就是天,无论家境再落魄,他依然是她的天。

可是现在,她的天塌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拉着他的手喊“天远”。

不会把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偷偷地窃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不会在冬天里,用她那双小手将他的大手包裹住,拼命地揉搓呵气,想给他一点点的温暖。

不会再双眼只追逐着他,眼里绽放着崇拜的光芒。

这一切,原本只属于他的,就在这顷刻间土崩瓦解,全部消散。

火舞的眼里,只剩下满满的恨意。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迟了。

他需要对白夜负责,那么对不起的就只有火舞。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火舞怒道,再坚强,也阻挡不住泪水的滑落。

鹰天远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是的,他不配。

火舞是个好女人,她理应有更好的人来爱,扬在空中的手颓然的放下,眼看着落长空弯弯的唇凑近她的耳。

“走吧,我带你离开,离开以后,就什么痛都没有了。”落长空呢喃的蛊惑道。

火舞老老实实的被他抱着,不反抗,任他带着她离开。

一路怎么回到的酒楼,怎么进的卧房,她都不知道。

过去和鹰天远的一幕幕,就像疯了似的不断在眼前回放。

他说他喜欢她的坚强,他说他可以给她依靠,不必这么累的。

他说等鹰家堡的产业起来了,他就娶她。

他说到时候他就把她养在金屋子里,金屋藏娇,不让任何男人觊觎她的美色。

他说他这一辈子就爱她一个。

假的,全都是假的。

梦,那么美,可也有醒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在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人后,生生的破碎。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落长空淡淡的说。“我的胸膛,给你靠。”

“呜呜呜呜”火舞靠在他的怀里,当真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