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从电视屏幕上收回视线,望了一眼长歌,说:“你怎么看呢?”

长歌怔了一下,微微笑说:“什么怎么看呀,我没什么想法啊,不是有个词儿叫往事如风嘛。”

颜墨从碗里挑出最不喜欢吃的洋葱,想了想抬眸说:“据我所知,还有个词儿叫秋后算账。”

长歌夹菜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豪爽地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

颜墨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我是说他可能要和你秋后算账。”

长歌良久无语,最后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果然玄幻了…”

☆、改造生涯

卞大才子果然一诺千金,当真把长歌拉进学生会改造。

学生会的全体同仁们一致认为她是靠潜规则混进来的,十分不屑,但碍于卞大才子无可撼动的副主席地位,明面上都不敢多说什么。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长歌开始了她在学生会的改造生涯,每日准时到学生会报道,然后自发打杂一小时。

当然,长歌之所以这么上心,一是本着对卞大才子的愧疚心理,弥补帖子事件对他心身造成的创伤;二是期望他能看到她的思想觉悟突飞猛进的份上,早日放她离开学生会。

但是天不从人愿,某日,卞大才子突然拍着她的肩说:“宁长歌,我想了一下,这次的八十周年校庆典礼的筹备工作你也参加吧。”

长歌怔了片刻,反应过来,猛摇头说:“这么重要的事,我完全是外行,交给我做不好吧?”这么明确的暗示,应该听得懂吧。

卞大才子立即垮下脸,训斥道:“胡说!这怎么能分外行和内行呢?谁都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想当年我党成立的初期阶段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经验都是在摸索中渐渐积累起来的嘛…”

长歌:“…”

卞大才子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训话,足足说了半个小时后,终于严肃地概括了中心思想:“所以没什么做不到的事!况且…你只是从旁协助(也就是打杂,但是随传随到的那种),不必背上任何思想包袱,关键是要在参与的过程中,努力提升自己的觉悟和道德文化修养,以期提前改造好自己,重新做人嘛!”

最后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去。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长歌彻底默了。

回到寝室后,长歌怅然地坐在床上,头支在双膝上,认真而又严肃地思考着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需要“重新做人”这一步的。

苦思一个小时后,她悲痛地发现,罪魁祸首就是宴南濯那个妖孽!

要不是他,怎么会有美女屡次早上门来?

要不是她们找上门来,她怎么会脑门一热收了支票,还被他发现了?

要不是被他发现了,怎么会不仅没收了支票,还寄了一万块到慈善机构?

要不是宴南濯让慈善机构寄的那封感谢信,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得被捧上校花宝座,从此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她猛地站起来,决定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勇敢地按下几个数字,刚要按通话键,就听到安小米说:“长歌,你手怎么在抖呀?没事吧你?”

长歌默视了自己的手十秒钟,发现真的在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平静,平静。“我出去打个电话。”

“喂…”走在走廊上,听到电话那头低磁的声音传来。

长歌再深吸一口气,不断做心理建设,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摊牌,一定要!

低磁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宁长歌,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无声胜有声吗?”

长歌继续沉默,在心中继续酝酿着火山爆发的那一瞬间,一定要把这口恶气出了!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许久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你在学校吧?我马上过来。”

长歌一听,原本酝酿好的情绪瞬间崩塌了,立即笑逐颜开了,“别啊,我没事,就是…移动赠送的话费还没用完,所以就打你电话看看,一时又没想到说什么…咦,对了,你最近好吧?”

电话那头默了两秒,轻笑:“移动赠送的话费没用完,你都能想起我,你还真挺不容易的,宁长歌。”

长歌觉得他这句话挺有深意的,于是企图转移话题:“移动平时在扣费这个问题上其实挺谨慎的,一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也不知道这个月怎么就还没用完呢,我觉得可能是他们内部人为操作故障,再或者…”

但是宴南濯根本就没给她机会继续深入分析移动故障的原因,直接打断她说:“既然你这么惦记我,那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长歌觉得和宴南濯再掰下去,可能不仅没能成功地转移话题,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立即说:“不用不用,你贵人事忙,只要你还平安健在就好…那个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挂了,拜拜!”

在挂电话前,宴南濯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就没别的事要跟我说?”

有啊,本来想和你谈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来着,但是考虑到生命安全,这话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长歌仔细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是有件事想和你说,但是吧,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宴南濯声音缓和下来,“说说看。”

“你…真的要我说?”

“嗯。”

长歌含蓄地措辞道:“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个男人突然跑到我面前,虽然没泼我硫酸,但是哭爹喊娘地说我抢了他的darling,要我识相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长歌顿时升起一种畅快感,很想似笑非笑地回问他一句,宴南濯,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无声胜有声是吧?

刚想着,就听到淡淡的声音传到耳际,“是吗?”声音很轻,完全听不出情绪,却让长歌没由来地觉得全身一寒。

长歌顿了顿,措辞更谨慎了:“嗯,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这个年代玩什么都不算稀奇…但是,我仔细对比了一下社会新闻,发现男性在情伤之后,对无关紧要的第三方(比如说象我)或当事人(比如说象你)蓄意报复的概率要远远…大过女性。”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你与之保持友好关系的人群范围能不能适当缩窄一点点?”

“明确点说呢?”宴南濯的灼亮的眸子眯了眯,闪着危险的光芒。

宁长歌瞄了手机一眼,再移到耳朵旁,果断而又快速地说:“明确点说就是只把范围限定在女性,这样对我们都更安全。”

宴南濯凤眸挑了挑,半晌后不急不缓地吐出三个字:“宁长歌。”

长歌又觉得毛骨悚然了,整个人都到了高度戒备状态。

他的声音越发的轻柔了,“我觉得…”

“嗯?”

“有人越来越欠调^教了,而你今天,做得很好。”然后一阵“嘟嘟”声传来。

长歌望着电话一阵茫然,所以宴南濯的意思是被她揭发的那个男同胞欠调*教,她揭发得好?还是…他其实在明褒暗损她越来越欠调^教了?

最后长歌立在走廊上,深深地觉得在明褒暗损和一语双关这项技能上,宴南濯完胜,卞大才子和颜墨都只能靠边站!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五月的天,她只觉得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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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周年校庆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

有了卞大才子的口谕,学生会的全体同仁们对长歌是物尽其用,以发泄对潜规则的各种不屑和愤慨。

所以最近她每日除了上课以及兼职的家教和翻译工作外,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校庆的筹备上。

文艺部的张雪虽是大一的新生,但仗着表姐是宣传部部长庄佩儿,经常找借口对长歌颐指气使,让她做东做西,比如现在。

“宁长歌,这是今年校庆典礼上的宾客名单和晚上文艺汇演节目名单,你好好核对一下,然后重新打印一份给我。”

张雪突然神出鬼没地扔下一大摞纸,然后扭着小蛮腰就要飘走。

“慢着,这事为什么交给长歌做?”苏妙当即站起来,环着手臂,不客气地说,“你们部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苏妙是学习部的部长,说话向来有底气,张雪也不敢太放肆,“这不是都在忙吗?不然也用不到她做啊。”

肖晓和隔壁寝室的大姚正好走进来,庄佩儿和宣传部的人尾随其后,一路欢声笑语。

大姚素来看张雪不顺眼,看到长歌面前堆的一大摞文件,当即就来气了,沉着声讽刺说:“啧啧,果然是很忙啊…也是啊,都列队看帅哥去了,谁还有空弄什么校庆啊?”

宣传部的人杵在门口,当即尴尬不已,都不吱声,倒是庄佩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们可没去看帅哥…”

肖晓笑吟吟地转眸盯着她:“庄美人,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帅哥也没什么嘛,但是狡辩就要不得了,我和大姚明明看到你们宣传部一群女生围在校长办公室外面。”

谎言被拆穿,庄佩儿“唰”地一下脸就红了。

反正都被看见了,她大方承认说:“在校长办公室走廊前晃荡的又不止我们,柳青青她们文艺部的也在啊,而且你们不也在嘛…”

肖晓说:“庄美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次校庆没我们生活部什么事啊,我们只是从旁协助而已,你们才是正主儿,我们当然可以看呀…”

大姚也话里藏刀:“关键是张雪说你们忙,所以要长歌弄这个名单…老实说,这些都是你们和文艺部、组织部一起筹备的,现在假手于人,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谁承担啊?”

大姚的气场一向强大,大厅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谁都不吱声。

一直埋头打着文档的长歌突然抬头,扫了大家一眼,问:“那个…你们刚才说什么帅哥来着?”

“…”肖晓、大姚、苏妙的眼神顿时凌厉得如飞刀般射向长歌,居然还在状况外…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恨铁不成钢!

☆、该来的,其实躲不过的

虽然肖晓、大姚、苏妙她们很想把长歌灭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气氛瞬间和谐了。

宣传部的同仁A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来:“就刚才啊,我们看到一辆加长版紫色迈巴赫一路开进来,我敢肯定我上个月在杂志上刚看过这一款,全球限量版的,啧啧…帅啊…”

同仁B立即插嘴说:“关键不是那辆迈巴赫帅,而是开迈巴赫的人帅。虽然我们只瞄了一眼侧颜,但是人家长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长歌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现在的人形容长相都用这个词了吗?

“什么惊天地泣鬼神啊?”大姚鄙视之,纠正说,“人家那长相叫做低调的奢华,总之长得是太TM销魂了!”

“唉,人太多,我只瞄到一眼,都没看清楚…”肖晓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画面,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在哪里呢…

肖晓还在皱着眉头想,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才瞄到一眼,他就进校长办公室了,真可惜啊…”

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兴高采烈地说开了。

“我觉得吧,应该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不是最近有很多校友陆陆续续回母校探望嘛…”

“师哥呀?可是没听说有这么帅的师哥啊…”

“谁说没有?韩子杨出道前可是在我们学校念过半年的管理,顶帅顶帅的呀!这次的校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呢…”

“我估计不会来,人家韩师哥只在我们学校呆过半年,再说到他现在这身价上,时间就是金钱呀,光是每天拍戏、上通告的档期都排不完,哪里有空来我们学校啊?再说呢,他要是真来,这学校得有多少女生要疯啊…”

“管它的呢,反正校庆邀请帖两个月前就发了,他要是会来,他经纪人肯定会答复我们的…”

“我看悬,先不说韩子杨了,说说这个帅哥实际点…”

“…对呀,这次的校庆邀请名单上,有哪位杰出校友和这帅哥的情况相符啊?小田,名单是你和沈岚一起弄的,你还记得吧?”立即有人问。

个子娇小的小田沉思了下,摇了摇头:“绝对没这么个人,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以政界和学术界为主,大多都四十岁以上了。而商业的嘛,貌似也没有这么年轻的啊…”

“你们甭猜了,”文艺部的几个女生走了进来,得意地说,“我们已经查到底细了。”

宣传部的MM们顿时双眼放光:“谁啊?”

“盛世总裁宴南濯。”

众人倒吸了口气,长歌的大脑则迅速闪过“晴天霹雳”四个大字。莫非前两个星期她打的那通电话惹他发飙了?他特地来找她寻仇的?

“你们也知道柳青青的爸爸是明威集团的董事长吧,她说之前在一次慈善晚宴上看到过宴南濯,就是今天这个帅哥。”

“喔。”众人点头叹服,因为宴南濯在城中本身就是个神话。

这首先在于他惊人的商业头脑。在他将事业重心转向国内后,在涉足的多个领域都取得十分耀眼的成绩,资本收益以火箭的速度“嗖嗖”地往上窜。

其次在于是他扑朔迷离的身份一直没有人真正搞清楚过,目前流传的有几种说法:第一,据说他曾祖父一辈就已经是民国显贵,后来因为战争的缘故移居国外,开始从商,几代经营下来,宴氏家族在整个英国商界和上流社会中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第二呢,传说他祖上早在民国时期,做的就是军火买卖生意,后来移居国外后越做越大,宴家渐渐奠定了在当地华人圈子里的地位,曾有人说宴家的掌权者就象当年上海滩上叱咤风云的青帮里的杜月笙。第三呢,宴家在哪里发家不祥,生意是黑是白不祥,但是背后的实力绝对不俗,光看它的产业和资本金规模就知道。

虽然宴南濯扑朔迷离的家底连长歌都不太清楚,但是有两点是敢肯定的。第一,宴南濯很强悍,否则不会才和她父亲谈了10分钟就让他欣然应允他们的婚事,并同意了让她搬出宁家大宅。第二就是,这三种说法确实带有很强烈的玄幻主义色彩,让人很想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所以长歌曾经有过一个很卑鄙的想法,那就是在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之前套出他家底的真相,然后以一个充满文艺气息的笔名“博渊”发表一本书,并且投给正儿八经的出版社,书名叫做《揭神秘大亨那遥远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家族兴荣史》。

当然,这种正儿八经的出版社有可能在初审时就将它淘汰了,所以为了确保此书能发表而且能赚大钱,她还打算再以“宴南濯追随者”的笔名同时将此书寄给不是那么正儿八经的出版社,名字就叫《揭开商界艳少的神秘面纱》,文案嘛,则在确保能够激起广大同胞对八卦热忱的基础上自由发挥,老实说,她预感会大卖…当长歌扯回神来时,大家又已经聊开了。

“咦,那你们部长柳青青怎么没见人呢?”

“她去蹲点去了,”文艺部的同仁笑嘻嘻地回答说,“那帅哥不是还没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嘛,她说先在那守着,一会儿他出来一准儿能第一眼瞧见她。”

“哇,这么奋进啊…”宣传部的同仁开始怂恿一旁的庄佩儿,“部长,你也是我们校内美女排行榜上的前三甲啊,快去啊,万一博得帅哥青睐,我们部也跟着沾点光…”

宣传部的同仁A附和:“对呀,部长,这事我们不能落于人后…”

宣传部的同仁B添油加醋道:“对对,刚我看到那帅哥瞄了部长你一眼喔…”

庄美人的脸当即红了,跺了跺脚,害羞地扔下一句“哎呀,你们讨厌啦,不理你们了啦…”,就跑开了。

散场后,苏妙、肖晓和大姚一致认为,庄美人也极有可能跑去蹲点去了,并且深深地觉得她的港台腔还处于初级探索阶段,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事后证明长歌的心虚是不必要的,因为宴南濯根本没来找她。

据肖晓后来说,他前几天之所以会来他们学校,是因为他之前捐了一大笔款支持他们学校对凝聚态物理学这个重点科研项目的研究,所以校长特地邀请他过来参观学校的实验室,并诚挚邀请他周六在他们学校管理学院做一场演讲。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起码证明他根本没把她上次说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借机打击报复了。

周六,长歌果真在管理学院的演讲厅见到了他。其实作为英语系的学生,这事本来与长歌没多大关系,但肖晓不知道何时以高价从经管系MM手里弄到4张坐票,并坚决不准她们三个缺席,不然对不起让她无限肉疼的五十块人民币。

她们四个到了演讲厅,肖晓扫了一眼水泄不通的人群后,立即觉得这五十块一张的高价票物有所值了。

安小米扫了一眼门口,发现连门外面都挤满了人,惊奇道:“哇塞,明星见面会也没这么大的排场呀,这厮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苏妙淡定道:“废话,光是宴南濯三个字就已经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长歌则对这种情形相当满意,这起码说明宴南濯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她的概率十分渺茫,散场后,她就可以闪人了。

一直在弄摄像机的肖晓终于停下来,两眼放光说:“长歌你一会儿一定要帮我仔细看看,上次和张蓦然约会的是他吧?”前几天瞄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她埋头苦思了好久,才想起他和张蓦然约会的那位帅哥挺象的。以她对绯闻敏锐的嗅觉来看,绝对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以特地拉长歌确认一下。

“我这次能不能在狗仔界一战成名全靠你了,长歌。”

“你已经一战成名了。”

“还不够啊,要是能把宴南濯这条线挖出来,才能真正奠定我在八卦界的地位。”

长歌叹了口气:“肖晓,我觉得就算上次照片上的人是他,你也最好不要动他的心思,他不是一般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苏妙也点头赞成:“长歌说得对,他自己手下的盛世传媒这几年是如日中天,他要是愿意登照片或是炒两条绯闻出来,哪里还轮得到你来爆料啊?再说,今天是言明不准拍照的。”

肖晓顿时泄气了:“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我肯定整夜都失眠。”

“失眠总比你被狗仔界封杀好吧?”苏妙瞄了她一眼。

肖晓丧气地低下头,然后默默地收好相机。厅内依然群情激昂,时不时有女生紧盯着大门口瞧,表情紧张中又带着几分激动。

长歌当时没明白,有时候猎人没有立即扑向猎物,可能是在等待更恰当的时机,让它死得更辉煌而壮烈!

☆、事故随时都会发生

由于各大中学的期末考将近,长歌最近的家教兼职都做到很晚,再加上学生会的打杂工作,就导致了她严重的睡眠不足。

就这么等演讲开始的一会儿功夫,她又梦周公去了。

梦里花好月圆,心情舒畅,她和颜墨正一派祥和地吃着月饼,但颜墨吃到第二个时突然说蛋黄味的太难吃了,她思忖着他才吃了一口,扔了太浪费了,于是说给她吧,结果张嘴刚咬了一口,突然就被腿部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了。

长歌此刻的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无比茫然地望向肖晓无声地询问,掐她干什么?

“宴南濯刚才点你名,快站起来。”

长歌怔了几秒后抬起头,发现整个演讲厅的人都很诡异地盯着她,一时间鸦雀无声。

随即,低磁的男声又响起,“第七排穿白色外套,扎着马尾的女同学,就是你。”

长歌混沌的大脑倏地一下清醒了,立即站了起来。

肖晓埋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他点你名干什么,貌似刚才他…看到你睡觉了。”

长歌抬起头,看到他衬衣袖口打开,一直挽到手肘处,双手闲适地撑在讲桌上,深紫色衬衣勾勒出他骨架匀称的上身,领口处微敞,隐约可见形状优美的锁骨,浑身散发出一种沉稳而优雅的气息。

此刻,他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勾着唇,仿佛在笑,但眼梢处却轻轻扬起,眸中涌动的情绪意味不明。

长歌轻颤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且相当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