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望着言希,目光犹如沙盘坍塌的一瞬间,充满绝望和了悟。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男人。我有些瞧不清楚是谁,于是匆匆上前。

男人一拳打在陆流身上。陆流向后倒,正巧砸在匆匆慌张的我的身上。

他胖揍陆流,被陆流压住的我也受到波及。

“**你祖宗,陆流!你这小畜生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老子眼前,怎么有脸烧言希的画儿?!不是不让言希好过吗,成啊,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这畜生托生的东西!拿钱砸吧,看是你能把老子砸死,还是老子把你砸死!***的,害死我爷爷!”

我的耳膜背着男人震得生疼。他拳头下的不轻,我也挨了好几拳,憋了好久,他才满脸汗泪的咆哮道:“他妈的,陆流**你娘,你到底把他怎么了,怎么就能他娘的六七年找不到踪影?!”

“***的也说句话,陈倦是死了还是活着?!”

世间的男人,除了辛达夷,没这么特别活泼别致,特别畜生的。

我快被他们两个压的内伤了,猛咳一阵。蒋墨和言齐两个小朋友似乎终于注意到悲惨的我了,很有良心的跑来拉我。

“爸爸!”

“蒋叔叔!”

言希和阿衡也匆匆走了过来,把达夷拉了起来。

小朋友们把我拉了起来。

我缓了口气儿,还没说话,达夷就愣了。他颤着手,拿下了我的墨镜。

“我没死。”我觉得自己笑得挺自然、挺灿烂、挺邪魅、挺有型的,可是我那不长眼的儿子却尖叫一声,“爸爸,你怎么哭了?!”

我跟我的旧情人相对无言。

他抿着唇,黝黑的脸正泛着铁青。

“我不是来找茬的,跟陆流也不是一伙的。我就是来看言希画展,结果他们闹起来了……”我生硬地解释着,却死死盯着他的脸。

“滚丫的死人妖,谁让你回来的,不是跟陆流私奔了?!”他忍不住拍桌,破口大骂。

我哑然无语。

该怎么解释,我把所有的钱都还给了他,还倒贴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只是为了让他好过一些。

估计说完,我俩也得干一架。

小时候就爱打一架解决问题,他的智商,注定无法正常冷静的解决问题。

所以,我就面无表情,我就挑眼角,我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悄悄在桌子下面挽起袖子,以防他一会突然袭击时无招架之力。

他果然……伸出了手。

我戒备的朝后挺了挺脖子,辛达夷的手却顿住了,他看到远处的蒋墨,勉强笑道:“你儿子长的真好看,跟你挺像的。”

**,什么眼神,能看出我们父子俩长得像。吃睡一块儿DNA也能他妈的一致啊?!

他对着远处铲沙子的三四岁男孩招手,那孩子衣服虽然穿得整整齐齐,但长得傻乎乎的,嘴边还有没吃干净的棉花糖。他忙不迭的指着孩子道:“我儿子。怎么样,长得跟我像吧!”

我儿子蒋墨却楞了,抱着那小娃娃猛地痛哭了起来:“水儿,是哥哥啊!”

那傻不拉叽的小娃娃也抱着我儿蒋墨猛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喊着:“哥哥。”

我面无表情地勾着唇角鄙视辛达夷:“蒋墨是我从孤儿院收养的。”

相携而来的阿衡言希笑成一团:“蒋水也是,达夷年初收养的。”

我生硬地加了一句,冷幽默了一把:“那啥,辛狒狒,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俩别是你跟我生的吧。长得不光跟我像,跟你也像。”

辛狒狒满脸通红,一拳头挥了过来。

我们俩果真……还是,打了起来。

我跟辛达夷没在一起。

我和他约定,如果二十年后,孩子们长大了,他依旧没有改变主意结婚生子,那么,我们再老来相伴,相依后半生。

我和蒋墨依旧住在一起,达夷和蒋水也一直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孩子们长得很快,偶尔我会送蒋墨和弟弟见面,偶尔达夷也会带小水来我家做客。

蒋墨和蒋水是兄弟。

我和辛达夷,也是兄弟。

永远的兄弟。

诚如阿衡言希,十年修来夫妻缘。我猜,我和达夷,只有兄弟缘。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