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苗见外边都一副忙碌的样子,好啤跏:“最近的项目困难吗?”

顾思远趴下头,一副快死了的样子,抬头正色说:“挺麻烦的,开发商要求比较高,而且这次我们试着和开发商合作,往房地产那块发展,先得和土地局的人打好关系。自从地震后,那边对设计的要求都很严格!”

熊晓苗听得个大概,也觉得不大容易,想着夏静生或许真的是加班幸苦。

才这么想着,“蹬蹬”的皮鞋声就从电梯那头过来了,顾思远走出去,露出招牌笑脸喊了句:“陆经理!”

熊晓苗好奇,跟着看了眼,倒是个大美人,眼细长凌厉,瓜子脸,就是有点说不出的冷,一看就是女强人性,往上看的时候,熊晓苗一下下子楞住,深棕色的外卷,她的心一下子被一匹小狼咬了一口。

顾思远别了头低声说:“开发商的经理,这女人忒难办!”

那经理站住了,点了点头,问:“你们夏工进去了?”

顾思远堆了笑,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成活的,“他们刚进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拉了熊晓苗,说:“这位是我们夏总的爱人。”

那女子脸一僵,熊晓苗本来还想大度的伸个手打声招呼啊的,毕竟工作上的人还是别得罪,看着情况,也只有尴尬的笑笑,心想,不握就不握咯。

那女子皱了眉,匆匆点了头,“蹬蹬”往会议室走,顾思远对熊晓苗摆摆手,指指桌上的杂志,也进去了。

熊晓苗坐了会,桌上的杂志几乎都是设计类,她实在没什么兴趣,坐不住了,只好往洗手间溜达。

一推门进去,发现那个陆经理也在,拿了粉饼盒在补妆。

熊晓苗礼貌的笑了笑,这点涵养她还是有的,对方点了点头。

熊晓苗洗手的时候直盯着水流,心下好笑,两个女人,一个洗手间,八点档的条件全齐了。

正想着呢,那经理“啪”一下合上粉饼盒,说:“请问,你能给他带来什么?”

熊晓苗以为是和别人说话,“啊”了一声。

那女人在镜子里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你能给夏静生带来什么,他创业的时候不能帮助他,也不懂他的辛苦,做她背后的小女人吗?”“嗤”了声她继续,“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能耐做骑士的,如果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不如及早离开!”

熊晓苗被她“辟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倒是愣着了,她直觉的反问:“那你又能为他做什么?”

那女人“哼”了一声,斜了脖子,“我能陪伴他一起战斗,在事业上全心全意的帮助,保他一路平步,像夏静生这样的人才,肯定是需要一个战友的……”

熊晓苗听得不舒坦极了,打了手势说:“停!”那女人扬了眉。

她笑了笑,琢磨着笑得丑极了,说:“我用完了,你继续!” 没看那女人一脸的讶异,飞快的出了洗手间。

不想回休息室了,熊晓苗一口气跑到楼下,走在大街上,□辣的阳光照在背后,如同锋芒,她想着自己没用极了,恨不得回去踹那女的一脚,打一架算了。

但她是明白自己做不出来这种事的,她觉得那女的说的不全错,她和夏静生认识时就只是个孩子,18岁谈的恋爱,她从来没想过两个人在一起能给他带来什么,只觉得她爱他,他也爱她,能够再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着,这不就够了?

她又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在夏静生遇到难题的时候无能为力,还过来添乱,这样想着就觉得心里填堵,街上的鸣笛声一下下刺在心里。

她绕来绕去又绕回大楼,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掏出电话打给林深深,

林深深骂她笨,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骂回去啊!”

熊晓苗摸摸脖子,树上的落叶扎得她有点痒,她慢慢说:“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能给夏静生带来什么。”

林深深半天没声音,说:“熊晓苗,夫妻间的爱情最终都会转变成亲情,激情不会永远存在,做妻子的总要有一点能留得住丈夫的心的,比如我对我家领导,他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都会和我说,女人的心思比男人慎密,看的是另外一面,说不定就会有帮助。 结婚有时候不是那么单纯的事,能为男人解忧的女人走得比较长远。”

熊晓苗挂了电话,想着那句“能为男人解忧的女人走得比较长远”,突然愣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这点,一下子觉得被拉到另一个世界。

秋日的艳阳刺得她眼疼,落叶“刷刷”的打得一地萧索,红色小皮鞋映入眼底,一个小女孩,五岁上下的样子,□头,蹦蹦跳跳上了台阶,对她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回了头,朝后面喊:“爱爱,妈妈,快一点!”

熊晓苗愁眉苦脸,拨弄了手机,看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娃,拉了一个少妇的手,慢慢走过来,这两个孩子有点眼熟,熊晓苗盯着看,就是想不起来。

那女子可能是妈妈,发尾柔柔的卷,扎了起来,大大的眼睛,极有神,抬头对孩子一笑,慈爱的眼神,有小小的酒窝泛起,又低了头,搀了另一个孩子,从包里翻出手机来。

熊晓苗看这那NOKIA 6210顿时想起,条件反射站起来的喊了句,“那个……”

那女子停下来,微笑着等待她说话,熊晓苗有点尴尬,巴了巴大头说:“那个,我曾经拾到你的手机!” 怕人误会,接了句:“是你丈夫来拿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逻辑,那女子也一下子明白了,恍然大悟的伸了手过来,说:“你好,谢谢,我叫赵水光。”一笑起来,很甜,酒窝轻飘。

那女子好像也是等人,索性两人就移到一楼的大厅慢慢说,双胞胎在厅里跑来跑去,“咯咯”的笑,那女子不时看看,板了脸说:“谈之情,谈之爱,慢一点!”

熊晓苗想起那见过一面的帅哥,现在只记得那傲气的轮廓,一身的贵气。

她有点好奇,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着故事,也不方便问,两人坐在那里,讲讲话倒发现挺投缘的。

熊晓苗这人只要觉得你好,肯定掏心掏肺,不禁大概的说了自己的问题,那女子愣了一下,掏出纸来,帮□头的女孩擦了汗,整了整扎辫子的女娃的头发,对熊晓苗笑笑说:“这问题还真挺毒的,我老公是很厉害的人。”冲熊晓苗吐了吐舌头,笑:“你也见过!”

熊晓苗肃然起敬的点头。

她继续说:“我觉得婚姻是一门两人一起上的课,你不懂的地方,他也未必懂,没有人知道,都是一起学习,我没想过他能给我带来什么,自然也没去想我能带给他什么,爱情并不是买卖,看他有多少钱,几个房子就可以了? 我相信既然当初他选择了我,就证明我有着能力为他带来幸福,站在他身边一同度过人生,为他生儿育女,种种的事情,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的选择!”

这么说着,认真的一张脸迸发出坚定的光来,让熊晓苗听着心里突然有了力量,一把抓了赵水光的手,说:“你好厉害,谢谢你!”

赵水光笑笑说:“啊,没有,都是他教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教我的!”垂了眼睛,有一股柔软的力量。

这时,熊晓苗手机震了起来,一看是夏静生的电话,对那女子说:“我老公喊我了。先上去了!”末了又加一句,“谢谢你!”说得尤其真诚。

那女子点点头,摆手,熊晓苗走进电梯,接了电话,夏静生的声音,有点焦急问:“人呢?”

电梯还没关,熊晓苗望望外边,说:“啊,在楼下呢,上来了,会开完了?”

说着的时候,看到一个高挑的男子走向那对母女,小孩子张了手喊:“爸爸!”

那人一下子侧了脸来,果真是他,过目难忘的优美面容,傲气的脸一下子柔了下来,蹲下来,抱住那个女娃,微笑了嘴角,任小孩子蹭了他一脸的口水。

夏静生醇醇的声音就在耳边说:“开完了,晚上想吃什么?”

熊晓苗说:“随便!” 想着那男子是叫谈什墨来着的。

电梯门开始合上,她看着那女子笑着递给那男子纸巾,那男子微笑搂了那女子,一家人,她牵了一个孩子,他搂着她,另一只手也牵了一个孩子,往外走,说着什么开始听不清楚,只有孩子“咯咯”的笑声。

夏静生在电话里问:“熊晓苗,那就吃随便了?”

熊晓苗一下子笑出来,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真实,她都能和夏静生再次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呢。

走到休息室的时候,那个陆经理正好在和夏静生说话,夏静生靠了门廊,拖了文件夹低了头,颈子的弧度很雅致,那经理正对着她站,倒是一副柔容情似水的样子,哪有什么女强人的风范。

熊晓苗好笑,快步走上去,挽了夏静生,暗自好笑自己第一次也像头迫不及待占领土地的母狼,还是鼓了腮帮子,喊:“亲爱的”,明显觉得夏静生抖了下,掐了他一把,对那经理喊了声:“陆经理!”

夏静生不着痕迹的笑笑,合上文件,那女人皱了眉点了点头,想离开。

熊晓苗喊住她,真心的笑,说:“陆经理,你刚才的问题,我有了答案。”

不理夏静生挑了俊俏的眉,她继续说:“我能给夏静生带来幸福!” 当着本人说,有点脸红,但只有继续,“我能为他烧一顿好饭,他能为我洗好碗;我能让他笑得像个孩子,即使有时,他恨我恨得牙痒痒。我认为他需要的是个心灵上的战友,彼此陪伴,互相学习,我相信自己做得到!”

那经理的脸青白交接,熊晓苗的脸有点红。

夏静生眼里的光闪烁不停,侧了脸专注的看熊晓苗,他一直觉得熊晓苗是个孩子,很多东西都懵懵懂懂,只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错,反正他对她没有什么要求,初时不就是这样才喜欢她的吗?却没想到她也会认真的去思考这些。

熊晓苗被夏静生看得不好意思,拖了夏静生往外走,口里嚷嚷:“走啦!”

夏静生却拉了她手,握紧了,回头,站直了身子,扬了秀气的眉角,对那女人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晰:“陆经理,请不要欺负我老婆!”

走道上有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往里面看看,脚步声杂乱,他站直了身子,大眼里光华四溢,让人离不开眼来,一脸的恳切,认铡蹀比,一下子让那陆经理不知道说什么好,让熊晓苗也不知说什么了。

色即是空(上)

两人走在大厅里,她拉住他的手,说:“小静先生,我们得学习学习怎么坦白相处!”

他看着她的娇嗔,挑起眉来。

她继续,“来,先交代交代,衣服上的头发的事!”

他才知道这妮子是吃醋了,其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是开会时,也许是给人看图纸时蹭过来的,但他挺享受的,就不告诉她,弯了薄唇,笑起来。

她巴巴头发,这人刚才说“我老婆”的时候架势十足,怎么现在又开始了,转了眼睛说:“那,来介绍下你们公司的帅哥!”

他才眯了好看的大眼,开始瞪她,她赶紧摆手……

“小静先生,以后工作上有啥困难和我说说”

“恩”

“好歹我是不要钱的心理医生,有问题要解决问题,有困难要解决困难……”

“熊晓苗”

“嗯?”

“闭嘴!”

……

最后,熊晓苗说“随便”的结果就是在小区的街边吃砂锅。

乌黄的砂坛端上来,揭开,细嫩的豆芽,葱郁的青菜,油亮的干丝,浮起袅袅的香味。

烦心的事一过,肚子很快就觉得饿,熊晓苗接过夏静生拨开的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熊晓苗这人最爱吃,一说到好吃的就想流口水,浴觚出来不用多话,只要说:“走,××街开了家餐厅,带你去吃!”

熊晓苗贪吃,但不讲究,她觉得每一个为自己烧饭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尤其是去了美国的那么多年,自己一人煮饭,干饭烧成稀饭,肉不知道怎么切,蔬菜忘了洗就直接往锅里倒,自己烧出来的菜再难吃都要吃下去,到最后没有难吃不难吃只有可以吃和不可以吃之分。

她在默默的吃自己烧的菜的时候,总想想起儿时家里的饭桌,崔妙瑛女士煮的饭,她那时一上桌会说:“啊,今天没有好吃的!”或是抱怨:“这汤太咸了,那菜太淡了!”

实在不懂为什么家里请客吃饭,再难吃的菜,客人来了丁醯:“可以了,谢谢,很好吃!”

尔后,她到自己不得不操劳起饭食的时候,就发现每一个能无偿烧菜煮饭给你吃的人都是难得的,无论好不好吃,这样的感激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心意都值得珍惜。

她也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为自己的丈夫烧一桌好菜,让自己的孩子能不羡慕别家的娃娃,能骄傲的说:“我妈妈烧的菜最好吃!”

夏先生手挑了勺吃得慢悠悠,夏太太鼻子通红直找纸巾。

外面,月色渐涨,华灯初上,小小的砂锅馆里白哗哗的热气腾腾,穿大白围裙的小工转悠的脸通红,老板娘的嗓门很大:“小姑娘,想吃什么?” 砂锅的盖子响得“叮叮”“磕磕”。

在这片喧闹中,两人对坐,吃一碗辣辣的砂锅,比之去高档的餐厅,何尝不是一件极浪漫的事?

熊晓苗饭饱之后,拉了夏静生带阿蒙下来散步,小阿蒙很久没得到主人的关心了,煞是兴奋,埋着头一个劲的走路,牵绳被它拉的紧绷绷的。

夏静生看熊晓苗被狗拽得直往前冲,好笑说:“真不知道是狗溜你,还是你溜狗!”

熊晓苗吃得很饱,正在打嗝,“咯咯”得胸直跳,刚说一个字就“咯”了一下,有点恼火,但越恼火,嗝得越发厉害。

夏静生笑弯了大眼,拿了绳子牵了阿蒙过去,熊晓苗不说话,胸里还是直跳腾,有点急。

夜凉如水,深秋的风穿了身体过,熊晓苗搓了搓膀子,“咯”了一下。

夏静生叹了气,下楼的时候还提醒她加件衣服,可这丫头就是不听。他今天开会的衣服还没换,褪了西装外套,盖在她头上,牵了阿蒙往前走,说:“穿上。”声音一下子被风刮远。

亚麻的质地摩蹭在指间,熊晓苗巴巴大头,乖乖的穿好,一下子笑起来,到底男人与女人的构造是不一样的,这衣服穿在夏静生身上服服贴贴,搁她身上就似个大袍子,肩膀垮垮,衣角袖子长了一截,甩一甩可以去唱戏了。

夏静生回头,看了熊晓苗一眼,约是也觉得好笑,秀美的眉梢翘了起来,大眼里闪过一丝汀醵,走回来,把牵绳放在熊晓苗手上,低了头,帮熊晓苗卷袖子,垂了密密的眼睫,一层一层,叠蛋糕一样挽起来。

熊晓苗觉得不公平,看看夏静生脱了西装,西装裤包着的长腿,□是□,身材是身材,真没的说。又“咯”了下,直感叹。

夏静生帮熊晓苗挽好,直起身来,抿了嘴笑,“瞧瞧,这谁啊?”

其实心里还有种满足,男人见喜爱的女人穿了自己的衣服,总觉得是可爱又□的。

熊晓苗不解风情,继续打嗝,红了脸,“咯咯”的声音,在静谧的小径上尤其破坏气氛。

夏静生一手牵了熊晓苗,一手牵了阿蒙的绳子,不慌不忙的开口,“熊晓苗,你知道周游喜欢你吗?”

熊晓苗吓了一跳,她一直不清楚周游的事情,直觉上不去理,但没想到夏静生突然说这个,一下子心漏跳了一派,梗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慢慢的走,树叶轻轻的摇,半晌,夏静生说:“不打嗝了?”

熊晓苗□,突然发现是真的不打嗝了,狐疑的看夏静生。

夏静生不睬她,往前走,一本正经说:“人说打嗝吓一吓就不打了,原来是真的!”

……

夏静生自从说到周游后就不怎么说话,熊晓苗才和好没想到又开始不对劲,很不是滋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里到底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一气之下,丢了遥控器,冲进书房。

夏静生正在看最近的制图,密密麻麻的线条单位长度,熊晓苗把屏幕“啪”一下关了。

夏静生挑眉,抱胸,看她要干什么。

熊晓苗被自己老公这么毛骨悚然的盯着,突然没那么理直气壮,一下子变成软柿子,谄媚的笑笑,说:“小静先生,丁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今晚我想空一下!”

夏静生定力好,硬是憋着,一下子没笑背过去,觉得这熊晓苗真是孺子可教,展展身子,闲适得坐在靠椅上,闪了大眼的灼灼的笑意,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色即是空(中)

熊晓苗站在那里“空空空”空了半天,还没有实际行动,夏静生心里好笑,还很正经说:“空什么,我等着呢!”

熊晓苗此时真后悔自己没多做点预习作业,太笨了,事先也该和林深深通个气,弄到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位置,红着脸想着以前两人的亲密,伸出手来去摩挲夏静生优美的颈线,发现手下的皮肤温润如玉,倒有点恋恋不舍,蹭着夏静生□凸起的喉结。

夏静生被她磨得不耐烦了,咽了口气,斜了眼问:“熊晓苗,你这是在干什么?”

熊晓苗一抖活,手上劲大,小声咕噜说:“我这叫□,笨!”

夏静生笑得喉结颤动,说:“你这叫谋杀!” 还□,亏她想得出来,就这掐脖子的劲儿。

熊晓苗恼火:“谋杀,我就谋杀给你看!”粗鲁的扯下了夏静生的衬衫,一下子露出夏静生锁骨的棱角,圆润的肩线,在台灯的光里有着泛起奶白的光泽。

熊晓苗觉得指下的肌肤如覆在一块上好的巧克力上,秀□人。她此时只想到一句广告词:“牛奶香浓,丝般感受”,她看着夏静生黝黑吸人的眸子,俊气的脸蛋一片艳色,熊晓苗努力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开口:“小静先生,给我咬一口吧!”

夏静生本来情绪很好,见熊晓苗看自己看的这般陶醉有点自喜,眼神迷离,正要进入状况,却没想到熊晓苗真不是个正常人,顿觉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凉透了。

夏静生咬牙一个翻身,把熊晓苗箍在臂膀和桌子之间,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对熊晓苗有期望了,还是按老规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熊晓苗觉得身上的肌肤被夏静生滚烫的手指灼伤一般热乎却酥麻,她细呓着,还不明白这么情势急转成这样。

她抓了夏静生的衣袖,半软在桌上,不忘多嘴:“小静先生,应该我……那空……”

夏静生埋在她细软的颈间,声音模糊但听得出来他没有多情愿,

他说:“闭嘴,我这叫反诱惑……”

熊晓苗去脑科送资料时候正好遇见周游,靠在脑科室门口和美女医生说话。那医生也是留洋派,头脑好使人长得美,素来一副眼高的样。熊晓苗老远看去,真不由得佩服周游,什么人都能搞定,她又想起年少时坐她后面老是吵架的小胖子,一脸的小肉包样,再比比现在,顿时觉得时光让人变得可爱起来。

周游一侧脸,正好看到熊晓苗使劲朝他挤眼睛的怪样,一如他在美国时沾花惹草,她和叶子两人灾乐祸的模样,他冲熊晓苗挥了挥手,转头和美女医生说了句什么,走了过来。

熊晓苗听见周游走过来的时候,美女医生急匆匆喊了句:“JOE……”,下面的话被周游的低语盖住了。

周游走过来的时候依旧一副痞子相,晃晃悠悠,手插在兜里,近了,冲熊晓苗一笑,拔出手来,递出一块巧克力。

熊晓苗接过去,拨开,放进嘴里,一嘴的嫩滑,她晃晃大脑袋,说:“JOE先生,您好受欢迎啊。”

周游仰了四十五度的侧脸,鼻子里出气,“那是!”

熊晓苗边吧唧吧唧的嚼巧克力,边想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还真大,女人一被人夸都很含蓄,要不就是自谦要不就但笑不语;男人就是没有人夸他,他自己都要自夸一下,一被人夸就是拽得理所当然的样,还含蓄呢,什么都不含。

熊晓苗为自己的重大发现傻傻笑,周游看她的傻样,说:“笑什么呢,对了,我今天看到一笑话,说给你听啊!”

熊晓苗点头,周游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老有说不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