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瑜咕噜咕噜灌几口水,“我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好的体力做什么,我又不用扛枪。”

童时誉:“……”

两人坐在石头上休息。没过一会儿又继续前进。

两人走走停停,爬了两个小时才到山上。

铜卜山是5A级风景名胜区,那风光自然是无限好。奇峰怪石,云海翻腾。山顶还有好几处积雪,皑皑一片。

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低几度,风也更大。

在山上没待一会儿沈君瑜便觉得冷。

于是没逛两个地方两人就下山了。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小路,曲径通幽,大有探险的意味。

半山腰就是香火鼎盛的永安寺。寺外停了一排的豪车,里面也是人潮如织。

天光半明半昧,青灰色的屋脊掩映在无数翠绿浓淡间,远远望去,仿佛漂浮在云端,分外不真实。

路过永安寺,童时誉便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去吧。”沈君瑜点点头,既然到了就进去看看。虽然她从来不信佛。

两人随便在寺里逛了逛。庙宇林立,佛塔高耸,百年古刹的平静与祥和扑面而来。

许多游客来永安寺祈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寺里挤满了人。

主殿朝阳殿里永安寺住持天一大师带领一群僧人正在诵经祈福,殿外围了一堆的游客。

沈君瑜看了两眼就不打算再看了。

“下山吧。”她说。

“你不拜拜?”童时誉看着她。

“我不信这个。”

童时誉:“……”

男人不禁笑了起来,“佛门圣地你还真敢说。”

两人一道下山。

在山脚的一家饭店吃了晚饭,然后开车回市区。

下午出门,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到家。

车子停在沈君瑜家门外,童时誉熄了火,和她道别:“晚安,早点休息,折腾一整天了。”

她解了安全带,抬头看他,“你不进去坐坐?”

她的眼神那么清澈,坦坦荡荡。看不出任何轻佻之意。

他面露惊诧,点点头,“好啊!”

——

别墅的门被打开,沈君瑜先抬步进去,童时誉紧随其后。

她俯身换鞋,并给童时誉拿了双男士拖鞋。

“前两天逛超市买的,45码你能穿的吧?”

“可以。”男人紧紧盯着那双拖鞋看了好几秒钟。

他低头换好拖鞋。一把扣住沈君瑜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劈头盖脸就吻下去。

沈君瑜:“……”

男人的吻炙热滚烫,汹涌急促,不复之前的温柔。

沈君瑜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太凶猛,她有些招架不住。

他们如今的关系暧.昧不清,一团模糊。这么做显然是不对的。可她内心深处却并不反感他的亲近。反而有些享受。

挣扎几下,遂又放弃。双手慢慢覆到男人硬实的后背,骨感嶙峋,她指尖都有些发烫,触电一般的感受。

事态发展显然不受控制了。不过好像都在沈君瑜的预料之中。

比起上次男人不知道霸道了多少。强势冷硬,骨子里的狠厉也充分展现。

沈君瑜被折腾得够呛,到最后都有些体力不支。

她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男人深醇的嗓音却一直笼罩在她耳旁,“如果你平时锻炼,体力好的话,现在也不至于会这么累。”

沈君瑜:“……”

“滚!”她抓住他手臂就是一口,毫不留情。

“嘶!”童时誉疼地倒吸一口冷气。

两排明显的牙齿印。

张牙舞爪的模样却出奇的可爱。

不过沈君瑜为此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

爬了山,累了一整天。沈君瑜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童时誉却是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男人似乎有心事,愁眉不展。

他出了卧室,坐在客厅里抽烟。

一个人吞云吐雾,一口气抽了半包烟。

他从裤袋里摸出那只锦盒,里面的水晶石项链光华璀璨,熠熠生辉。

男人紧紧盯着那项链看了好几分钟。越看心思就越厚重,眉宇间舒展不平。

他和沈君瑜眼下的关系模糊不清。他很想把两人的关系正式确定一下,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她好,好好照顾她。

可经过项链一事看来还不行。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烟抽了大半包。他到卫生间洗漱。

女孩子的瓶瓶罐罐摆满洗手台,从护肤到彩妆应有尽有。

那么多的瓶瓶罐罐里,那小半瓶一生之水就那么突兀地混在其中。

他从未在她身上闻到过一生之水的味道。她应该从来不用这瓶香水。可却一直收藏着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瓶香水应该对她很重要。

一瓶男士香水。答案显然已经昭然若揭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开口问她。

或许她心里一直都有叶初阳,她一直都没放下他。

也或许只是因为他和叶初阳用同一款香水,她把他当成了叶初阳。

男人看着那瓶香水,晦涩不明。

——

第二天早上沈君瑜醒来,发现床上就躺着她一个人。身侧空荡荡的。

童时誉这么早就醒了?

她睡眼惺忪。坐在床上沉淀了好一会儿,她才踩着拖鞋下床。

客厅、厨房、卫生间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童时誉人。

这么早就回去了?

她从床头柜拿来手机,给他发微信。

沈君瑜:「你回去了?」

童时誉:「嗯,电视台今天有个节目要参加。给你做了早餐在厨房。」

沈君瑜:「好,谢谢!」

又是煎鸡蛋加三明治。他应该只会做这两样。不过心意却很实在。这一大早的一个男人肯花心思为她做早餐,本来就不容易了。

她去了卫生间洗漱。打算洗漱完再吃早餐。

刷完牙,用洗面奶洗脸。

刚涂完洗面奶,打出满脸的泡泡,垂眸往那一大堆瓶瓶罐罐中瞥了一眼。她忽然注意到那小半瓶一生之水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文《那么那么喜欢你》今晚零点入V,还请大宝贝们多多支持。

☆、第34场雨

第34场雨

电视台的访谈节目, 童时誉过去也参加过。流程无非就是那些,有台本照着说。他不过就是嫌麻烦。

倒是张局非常重视, 让他一定要好好发挥。还特意嘱咐他要穿西装,给警队树立好形象。

虽然有些麻烦, 不过倒也一切顺利。

一上午就结束了。

节目一结束童时誉就直接回了队里。

一见到他好几个同事都冲他贼笑, “童队,有美女找哦?”

美女?

谁?

他一时间有些困惑。

林清致迎面走来, “哥,办公室等着呢, 等你好久了。”

“谁啊?”

“还能有谁啊,自然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啦!”

童时誉:“……”

回到办公室,果然看见沈君瑜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只一次性纸杯。

一点点阳光越过窗户打在她身上, 女人的身体轮廓被镶了浅浅的金色, 低柔而优雅。

抛开她骨子里的冷清不说,她安安静静的模样温婉柔美,的确是正儿八经的美人。

恍惚间他窥见了岁月静好。

她怎么来了?心里留有疑问。

他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来队里了?”背后突如其来的冒出一个男声,沈君瑜本能地脊背一僵。

她赶紧站起来,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

说起来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童时誉这么西装革履的打扮。一身藏青色西服,浅蓝色衬衫纤尘不染,英气而禁欲。

她没管住自己的眼睛, 多看了两眼。

“找你问点事。”她静静地望着他,视线一动不动。

“什么事儿这么急?”竟然都跑到队里来了。

“我家卫生间洗手台上有一瓶一生之水你看到了吗?”沈君瑜不紧不慢地道出来意。

“一生之水?”男人脱西装外套的手猛地停顿住,手覆在门襟处半晌没动弹。他格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沉了沉。

“对, 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你应该知道。”

他下意识挑挑眉,眉峰隆起褶皱,“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用这款香水不是吗?”沈君瑜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果然如他所料。她一直都很清楚他用的是这款香水。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

男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凛冽了几分,遍布阴影。

他眯了眯眼,眼里寒光四起,“你家那瓶香水究竟是谁的?”

“你先别管是谁的,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它?”女人明显有些焦急。

“我没有。”

“那它去哪儿了?家里没别人啊!”女人下意识在在呢喃低语。

“你的意思是我拿了那瓶香水?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香水?”他昨晚是真的拿起那瓶香水看了看,可后面又给放回原处了,他压根儿就没拿。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君瑜手足无措地跟他解释:“这瓶香水对我很重要,我一时着急……”

“是你未婚夫留给你的吧?”男人厉声打断沈君瑜的话,兀自冷冷一笑,“项链都舍得埋掉,一瓶香水过不去?是谁说的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

沈君瑜不知道怎么就得罪男人了,他的语气出奇的恶劣。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这瓶香水是叶初阳留给我的,他人都没了,我想留个念想怎么了?”

“童队这是在教育我?”女人的音色同样冷清,听不出什么温情,“我需要童队来教育?”

“既然忘不了他,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那天晚上为什么我答应我,给我希望?”男人胸腔积压着一团妒火,烧得他非常难受。说的话也渐渐失去了理智。

他好像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从她嘴里给出的答案。

沈君瑜的火气也窜上来了,“是我招惹你的吗?那天晚上不是你主动提出留下来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童队这是做什么?揪着这点东西不放,难不成想我负责?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童时誉:“……”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叶初阳了?是不是因为我俩用同一款香水,你就把我当成他了,是不是?!”男人的一双眼睛被妒火烧出一片火网,通红一片。

他怒目圆睁,宽大的身躯压迫而来,直接把沈君瑜堵在门板上,吻如雨下。

不给她任何申辩的机会,想当然的就给她判了死刑。

“你说话啊,是不是把我当成他了?”

“唔……”沈君瑜偏头想避开,却怎么也避不开。

她越躲,他就吻得越凶。

男人的吻霸道急促,一点都不温柔,充满了掠夺和攻击。此刻理智早已节节败退。他死死箍住她不放,似乎想要将她揉碎了,嵌进骨血里。

沈君瑜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就挣脱不掉。男人的力道太大,她根本就没有反手之力。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

她被迫承受他的吻。一时间觉得特别委屈。她不过就是来问他一下那瓶香水的下落,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对她动粗。

她招谁惹谁了?她冤不冤啊!

那瓶香水是叶初阳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是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却没说一定要斩断和叶初阳的一切联系。不管叶初阳在不在,他始终都是她心里很重要的人。她会把他默默放在心里的一角。这并不影响她重新开始,重新爱别人,重新生活。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哗啦啦掉落。

豆大的泪珠滚落,砸在童时誉的手背上,滚烫发热。他骤然一惊,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他太嫉妒了,失去了理智。从昨晚沈君瑜拒绝他的项链,再到晚上看到她洗手台的那瓶香水,再到今天看到她这么着急忙慌地跑来问他香水的下落。这一桩桩一件件接二连三发生,牵扯到一起,他的情绪就不对劲儿了。

关心则乱。就是因为太爱了,太在乎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受影响,这么容易失控。

他明明很清楚叶初阳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么重要的一个人。会永远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这些他心知肚明。

明明不想逼她。告诉自己即便她忘不掉,他也要接受。谁叫他爱她。谁叫他爱她更多。谁叫他先动心输了。

可当真正遇到事了,却怎么都理智不了。

男人啊果然都天生掌控欲强,根深蒂固,难以剔除。

“抱歉。”他猛地松开她,面露懊悔。

沈君瑜擦了把脸,脸上的泪水擦干,倒也冷静了。

想想她还真是没有出息,竟然都掉眼泪了。

“这两次是我鬼迷心窍了,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女人的音色很冷,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