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一边儿看着的苏七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声出言打断他们:

“是不是……我……我给他喝过一些酒。”

“喝酒?”陶木晴狠狠咬了咬牙,不知为何便起了无名的火,厉声问道:“你给他喝了什么!?”

“就是普通的黄酒啊,是他自己说他可以喝的……”苏七自也是有些内疚,但她又不知道宿兮有这种病,倘若早晓得,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给他喝。

陶木晴怒目而视,手紧紧而握,开口时只觉得泪水也要落下来:

“你可知道他这身子有多弱?倘使撑不过去,兴许就这么……”那一个“死”字她不敢说出口,陶木晴只忿忿地看着她:

“……他病了那么多年,又受这病折磨了那么多年,腿脚落下顽疾,不能走不能跑,还得在旁人面前装出无事的模样!这些你可都知道?你知道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你的凌风岛吗?你就不能为旁人多想一想吗!”

“三、三嫂,你别气。”燕生也没瞧过陶木晴发这么大的火,看见苏七被她训得满脸通红,忙出来打圆场,“兴许不是这酒的原因呢……眼下、眼下还是先看看三哥的病为好。”

胸中一股压抑的气无法舒出,因听得燕生后半句话,陶木晴方才回神过来,至床边坐下,抬手把在宿兮咽喉处趴着一只蛊虫抓起来扔掉。

“这虫灵力耗尽,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你再怎么施术也是一样。”

燕生眼睁睁看着那只蛊虫被她抛掷地上,又碍于众人目光不敢上去捡,只好咬牙干笑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如何不起效……”

他又挠了挠头,担忧地

问:“那现在怎么办?……对了三嫂,你的那药瓶呢?”

陶木晴摇摇头:“解毒的我只带了那一瓶,都给了你们了。”

“啊!”燕生大惊,“早知道我当初留几颗的。”

“那是什么药?知道配方么?这城里的药铺我都去过,药材很齐,现配制如何?”十三猫皱着眉问。

“不行,那是我师父的独门秘方,不外传的。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配制。”

十三猫确实想不出来,肃然看她:“那如今怎生是好?”

陶木晴犹豫着转头看向宿兮,见得他已痛得周身抽搐,嘴角缓缓溢出血来,忙用袖子替他抹去,自是心疼不已。她咬了咬下唇,忽朝燕生吩咐道:“快,拿一个碗来。”

“啊?……哦、哦……”燕生当然不敢多做逗留,一个箭步奔出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他扯了嗓子喊:“掌柜的,快给我拿只碗!”

陶木晴抬手托起宿兮的腰,扶着他起来,视线与一侧的步云霄相交汇,她只点了一下头,轻轻道:“放开吧,我来就好。”

步云霄亦没说什么,依言撤掌收气,因见她掺着宿兮多有些不便。略踯躅了一会儿,仍伸出手帮她。

门外的燕生寻得碗,火急火燎跑回来,累得满头大汗:“来了来了,三嫂,碗来了!”

陶木晴自他手里接过碗来,摆在床上,轻抿唇,然后从腰间抽出小刀,又快又狠地朝腕上一划,几乎是同时,那深红的血痕里血倾流而出,一股一股滴落在碗中。

周遭之人皆未料到她会有此举,惊得连话也说不出。

“你!……”步云霄讶然看她,半晌却没吐出一词。

“替我扶好他。”陶木晴无暇顾及,要论以毒攻毒,她的血是毒性最烈,眼下只能这样试一试。盼着要能有效就好。

浓郁的血不消片刻就满了一碗,步云霄二话不说,撕下衣摆来替她包扎好。

陶木晴抱着宿兮,慢慢将血喂进他嘴里,偶有几滴顺着他下巴滑落,一直浸入衣衫里。

“怎么……怎么样?”燕生连大气也不敢出,就那么守着看着。但见宿兮的唇上因得血而变得深红,如此衬着他苍白的皮肤,格外的诡异骇人。

“我也不知道。”陶木晴放下碗来,仔细替他将嘴边的血抹去,淡淡摇头,“现如今他应当不会再那么疼了,等会我再结合一些解毒的法子再帮他将毒逼回去,等过了今晚瞧瞧会如何。”

“那就好。”十三猫点点头,“可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r>“别的没什么,找几株九节菖蒲来就好。”

“这容易。”十三猫松了正抱胸的手,拍拍还在发愣的燕生,“你既是要运功帮他驱毒,咱们就先出去了,你若还要些什么就和那小二说。”

他扬眉朝步云霄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眉峰轻蹙,回头又看了她手腕上的伤——这一刀割得很深,如此血并没止住,很快就渗透出来。

他走了几步,停下来对着陶木晴轻轻道:“我就在门口,你有事只管叫一声便是。”

“好,多谢你。”陶木晴很生感激地朝他颔了颔首,继而小心翼翼地托着宿兮将他平躺至床上,拉上被衾。

看得她眼里尽是专注的神情,步云霄漠然别过脸,再不多做停留,随着十三猫步出门。

“你要去买药?”他问道。

“是,九节菖蒲。”十三猫玩味地笑了笑,“难不成,你有事?”

步云霄本不愿求他,眉头皱了很久,才开口道:“顺带买一些止血的药草回来。”

“哦……如此?”他耸耸肩,“我道是什么事儿,便是你不说,我也会买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步云霄的心思,十三猫也不好再劝他什么,索性就由着他自生自灭,爱怎么就怎么好了,省得人说他多事。便这般看着,自己也多了几分趣味。

且说苏七见众人皆散了,当然不敢呆在这里,匆匆望了望床上的宿兮,就忙不迭一溜烟逃回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怜可惜的宿先森哇!!!(仰头一声长啸之

话说,这么一来感觉苏姑娘越来越难洗白了……话说我真的是要洗白她吗?怎么感觉越来越黑了……那干脆就继续黑好了……

等了好几章的可控朔师姐啊,估计下一章应该可以粗来了吧……(点头中

据说,这文已经从武侠的大道上越走越偏了,似乎……现在文体有些混乱了,当真还挂着武侠,我有些心虚……(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让我们继续认为这是一篇武侠文好了 XD

估计再隔几章,这文要进入一个高/潮阶段……(不知道我的废话能不能准

热烈期待几大重要人物NPC出现吧,我们给这个NPC团队标了一个美好的称谓叫做“棒打鸳鸯队” 囧rz……

似乎颇为狗血了一点点。

【话说,目前JJ又抽了,偶不能回复评论,等好了偶再一一回复哈。谢谢彗彗姑娘,偶看见你在旧文里面打分啦!!XD (请无视那篇很坑爹的文】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明天更新

【话说,我真的是在作者有话要说里面废话很多的作者吗……囧

☆、【听风谷主】

这番折腾下来,陶木晴硬是拼了气力将他涌上的毒又逼回左腿,端得是没动内力,却也让她很生吃不消。一夜未眠,又忙了这一阵,她已然疲惫不堪,但见得宿兮出了一身的汗,恐让会惹上风寒,自顾寻了件衫子小心给他换上。

大约是痛得晕过去了,他双目紧闭,并未睁开。但即便是在睡梦里,那如羽的眉仍旧深深拧着,任她怎么抹也抹不散。这样的毒如此厉害,她就是研究毒药那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听说是宿兮的师父将毒压制在他腿上,这才没波及全身。

出于好奇,陶木晴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悄悄探出手,撩开他裤腿去瞧他的左脚。

掀开被子的那一瞬,她几乎是惊呆。他小腿以下一片惨白,许是多年没有走动过,如今早变得不成模样,陶木晴脑中骤然冒出一些想法来,即使她很生不愿去相信。

腿已成这样,只怕连骨头也变了形……很有可能,就是替宿兮解了毒,他这辈子……也都站不起来了。

如此一想,心里一阵悲哀蓦地漫开,眼睛不觉中湿热难当,不经意间落下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浸入被衾,霎那便不见了。

“……若是我的腿,能换给你,就好了。”她低低道,伸手抚上他的脸,极轻极轻的在他脸颊旁亲了亲,然后又沉默。

远远听得几声鸡鸣,天边吐出鱼肚白,陶木晴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将头搁在他颈窝,缓缓悠悠叹了口气。这一刻,她只觉得他的命太过脆弱,好似……若非不这么抓紧,他很快很快就会消散一般。

汗水被风吹干,宿兮的身子现下冷得冰凉,她就这般静静搂着他腰身,一动也不动的出神,至于是不是在想心事,自己也说不上来。

约摸又过了一会儿,陶木晴微垂眸,正瞧得宿兮唇上被他咬出的伤口……好好的唇瓣竟横了三四条牙印的口子,她欲伸手去摸,却又怕惊醒了他。心下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盒,沾了清凉的药膏些于指尖,然后才慢慢在他嘴唇涂匀。

依他要强的性子,要不是极其疼痛,恐不至于嘶叫出声……陶木晴实在不忍,搂着他的手不禁又收紧了一分。这么多年来,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磨难,又疼了多少次呢?

想必既是数也数不清了吧……

悠悠松开抱住他的手,因怕他着凉,故而又加了一床被子上去。陶木晴小心翼翼替他掩好,握了他的一只手,自己也在床边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偶尔在江湖上纷纷繁繁

的琐事里能求得一片踏实宁静,却有不易。她忽然想起那日十三猫曾提过荐武林盟主的事。

听他那时的话的意思是想就此退隐,当初闻来只觉幸福满足,但如今……如今的情形,实在是大不如人之意,她又怎么能要他这样把仅剩不多的时日留给她,而后心安理得的慢慢等死……

能救他,能让他活下来,能让他多活几日,能让他一直活着,倘若她真有这么聪明,能想出这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陶木晴默然低垂下头,紧了紧握着他的双手。犹豫了一会儿,轻轻从他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

心头淡定下来,不觉间实在是困得紧了,没过多久也就靠在床沿,头枕着他的腿沉沉睡去。

步云霄从外面推门进来时,便是见得这般情景。

他眉头皱了一皱,刚想退回门口,可忽然又停下。抬头时,视线落在他二人紧扣的手指上,神色渐渐黯淡,却仍旧是一声未吭,走过去。把怀中膏药取出来,尽量轻地去解开陶木晴手腕上那草草包扎的布条。

血液凝固得厉害,不知可否又弄疼她,步云霄眉头愈发皱紧,费了些功夫才拆了纱布,打了些清水洗净她伤口。幸而陶木晴睡得很死,并未觉察。

上好了药,他极尽温柔地将干净的纱布重新缠在她手腕上,只是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回头又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起身转步,退出了门外。

浑浑噩噩的,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待悠悠转醒过来时,宿兮觉得头疼得厉害,晕眩着难以视物,正要动手去揉,不想却觉他手上似被人拽住,垂眸一看便瞧得陶木晴静静趴在他身侧,呼吸均匀,应当是睡得很熟。

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仿佛有些片段,记得燕生曾替他施蛊术,体内的真气凌乱不堪,自己却调息无能,毒发的痛苦比往日来得更为猛烈,几乎让他快无法呼吸。

朦胧中,他还意识到陶木晴来过,记得她在耳畔说过些什么,只是也记不甚清了。

知道自己发病的模样一定很生可怖,也不晓得有没有吓到她……

宿兮缓缓抬起手,拂过她脸颊,又恐惊扰了她睡意,淡淡的就这么一下。自打他们二人相识,似乎就周周转转地遇上许多的事,长久以来,她都一直倾力相帮,于他心里除了过意不去之外竟觉得亏欠她许多。他实在不能如此拖下去,若是死,就要快些去了,也免留下遗憾;若是能活……

不敢去想这个几率到底有多大,宿兮暗叹口气,取了旁边放着的他的

袍子,小心给陶木晴披在身上,继而自己也慢慢躺□,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

帘子是放下的,故而此刻是什么时辰他也并不知晓,去听风谷一事自然要延后了。不过他心里倒是下了一个决心——

他去要试一试那个法子,无论结果如何。

在客栈里歇了足足四日,第五日晌午时候就有听风谷的一个小厮前来传话,似乎是那边催得紧了。当时陶木晴等人尚在用午饭。

燕生扒了口饭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听闻是他师姐派来的人,当即有些愣住,讷讷道:

“咦?大师姐是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小厮只是笑:“燕大侠哪里的话,咱们谷主既是大侠的师姐,当然时时刻刻上心你们的事儿了。”

只怕是担心三哥的病情,又兼好好准备训他一顿吧?燕生闷闷地低头吃饭,没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宿兮淡淡插了口,道:

“你们谷主怎么说?”

听得他问,小厮自然恭恭敬敬的回道:“谷主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就说这外边儿天冷,早些来听风谷里落脚的好,你们带了几个朋友也都无甚关系,谷里客房甚多,不会亏待了他们。就是想出来逛逛也是可以,过几日,琴天里有个灯会,年轻人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他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条,不带哆嗦,处事又如此圆滑,想来是那听风谷谷主训练有素的谷里人。十三猫扬起嘴角来,自顾喝汤。

宿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回去,就说我们今日便能赶到,让她不必担心。”

小厮领了命,应声退下去。待得他走远,燕生方才问道:

“三哥,你说师姐这么急急叫我们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儿?”

“我怎会知道。”宿兮不咸不淡地回答他。

后者颇为担忧:“该不是……又要找我什么麻烦了吧?”

十三猫听罢,毫不给面子地笑出来:“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担心她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我……咳,哪有。”燕生匆匆瞥了一眼对面的苏七,看她专注地吃着菜,才放心了一些,忙岔开话题,“我这不是……这不是在关心三哥么?他离家那么久,又没个什么音讯,英雄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可不把三爹吓死啊,这几个月来他就寄了一封信报平安,以我三爹的性子,哪里肯甘心哪……”

虽说他此话本只是信口拈来,但宿兮却由不得手上一滞,陶木晴将他动作看在眼里,

微微皱眉。

午饭吃得很快。不过未时一刻几人就动身了。好在离得也不远,只需短短半个时辰的脚程就可达到。

听风谷此地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据说还曾受祥光庇佑,远近闻名。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荒地,不过几十年前才兴建起山庄来的,那时也是蜀中巨富常家二公子因得亏欠听风谷谷主一个人情,故选了此地给她造了个庄子算是聊表歉意。

谷主乃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传闻她早些年还修过仙,现下过了几十年都还是十七八岁时的模样,自然也有人传她是妖精所变,祸害人间。

对此陶木晴倒未放在心上,但凡有些名气的江湖人几乎都被人编过传言……更有甚者连上古时期的传说都用了上来,听了却只让人哭笑不得。

“几位赶路辛苦,百香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在大厅等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才见得那朔百香款款走进来,先向众人施了一礼,继而又命底下的人看茶。

“诸位不必客气,既是兮儿的朋友,便也是我朔百香的朋友。听风谷内备有上好的客房,若是觉得累了自可去歇息。”

桃花门里的女子不少,陶木晴自问也敬佩过不少江湖中的女儿,但当看得朔百香生的如此相貌,举止又这般落落大方时,还是不禁怔了一怔。

她的眉目间除了淡然还有几分的坚毅,这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倒像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故一般,不少沉稳也不缺灵动。直觉中,陶木晴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朔百香只粗略拿眼神扫了扫众人,方走至步云霄面前浅浅笑道:“从这位的剑鞘来看,想是步大将军的公子罢?”

步云霄也不惊讶,拱手抱了抱拳。

朔百香微笑点头:“小女子与令尊还是有些交情的,当年令尊的剑法可谓是名动江湖,我想步少侠定然也是青出于蓝。”

“朔小姐过奖。”

“嫂子……”不等朔百香接着说下去,苏七早就几步蹭上来,拉了拉她的袖子,眼中隐隐有些泪花,“我们今日来找你,是有要紧事要说,我……”

“不急。”朔百香轻轻打断她,笑着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等晚间你同我一块儿睡,到时有什么事自也可以慢慢讲,你说好不好?”

苏七咬了咬下唇,但又想着当这么多人的面,她这么抉择也是情有可原,故只能点了点头。

“真乖,先下去换身衣服吧。”朔百香拍拍她脸颊,温柔道,“衣服都是替你量身新制的,保证你喜欢。”

心头也知晓朔

百香这么说全是安慰她,即便有多少苦楚,苏七也好咬牙忍了,轻声告辞之后,便带了石胜过去。

送走了苏七,朔百香又转头看向十三猫,微微一笑:“武林中人人赞誉的盗侠‘十三猫’?不想这向来只能听说的人物,如今可是见到了,小女子颇感意外。不知十三大侠可会嫌弃寒舍招待不周?”

“朔姑娘哪里的话。”面对此般佳人,十三猫自然不会含糊,手上抱拳脚上立直,一双桃花眼媚中藏笑,“在下不过一介强盗,能得此机会来听风谷走一遭,也算是不枉此生。”

朔百香迈前走了几步,站在宿兮跟前的燕生当即觉得一股杀气笼罩,忙不迭往后小退了一步,朝着她皮笑肉不笑:

“大……大师姐。”

不想朔百香却没注意他何种神情动作,反而望着陶木晴,看了她许久,才淡淡笑道:

“陶姑娘?是桃花门下的?我听小燕说过你。”

虽说这句话里读不出什么来,但陶木晴自然明白她那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又见她适才的谈话,总算是有些理解为何燕生老是这么怕她。

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陶木晴方才讪讪朝她一笑:

“……朔,师姐。”

“你用毒的?不知平日里手上可有带毒?我两个师弟都不会解毒之术,还望你多加小心一些。”

“我……”陶木晴两手搅了搅衣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颇为难堪不安地垂下头。

这话里的语气宿兮自然读得出,他知晓朔百香的性子,若是当真不给陶木晴好脸色看,只怕往后还不知会说些什么伤她的言语来。

如此一想,张口本欲说话,怎奈何朔百香轻描淡写地又朝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