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误会就在这种怪异的解释下消除了,而且我俩也成为这伙警察的“贵宾”。

通过介绍,我知道这刑警队长姓吕,我们索性改口叫他吕队长。

巴图也不客气,索性越权般的对这伙警察下了命令。

他们来了三辆警车,一共十二个人,巴图让他们分为两伙,留下一半的人保护老刘他们,剩下的都跟着我俩入山,而且他也不客气的把狙击枪抢过来占为己用。

其实我也挺眼红这把狙击枪的,甚至也不是我自己胡乱夸口,只要有这把狙击枪在手,我有信心用它一枪打爆凶手的脑袋。

巴图甩先领队,带着我们进了林子。

这次我们直奔四具尸体处,但我们并未急着收尸,反倒以此为真正的出发点,凭着蛛丝马迹寻找起凶手来。

案发之地很混乱,但同时一排模糊的脚印也指引着我们凶手去向了何处。

巴图像个灵猫一般,一会蹲下身子一会又爬到树上,看的出来这伙警察的加入也让他戒备之心大减,甚至大有一举猎杀凶手的架势。

我们走了好久,几乎是直线般的来到了林子深处,这时巴图突然叫停,并蹲在地上对准一个在我看来压根就没异常的灌木发起呆来。

我知道在某些场合下关键线索往往隐藏的极深,甚至不留意很容易挖掘不到。

我也凑趣的蹲到他身旁,仔细盯着灌木看。

可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而巴图索性撅起屁股来,很小心的把一根干枯枝折了下来。

这下我看的明显,这枯枝上粘着一根黑毛。

我当场有种泄气兼泪奔的冲动,心说巴图什么眼神,这一根掩藏在枯枝上的毛也能被他发现么?

不过巴图发现的还不止如此,他又从灌木上找到了一块粘稠液体。

或者更确切的说,这液体就跟人的浓鼻涕没什么区别。

我们谁也没说话,任由巴图蹲着琢磨,而且他还找了个细树枝对准“鼻涕”捅来捅去,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反胃感。

巴图嘿嘿笑起来,随后他竟出乎意外的招呼大家收队。

我和吕队长一同愣了一下神,别看我俩接触的时间短,但我发现他跟我在某些方面很默契,我俩一人一句的问起来。

“老巴,你别说咱们累了一大通凶手没抓到反倒捧根黑毛回去。”我嚷嚷道。

而吕队长没我说的那么直白,含蓄道,“巴图,咱们再走走,凶手应该离咱们不远了。”

巴图没听我俩劝,反倒摆手说他想到了抓获凶手的法子,而且大家也不用劳心劳累的去追凶手,他会设计一个套子让凶手自投罗网。

我是搞不懂巴图这话里神神秘秘的意思,但我们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

巴图又跟吕队长约好,让吕队长先派人把四具牺牲警员的尸体运回去,之后除了我们三以外,其他人全都留在草屋待命,他想晚间去趟市局,找女法医鉴别一下黑毛并跟她勒索点东西。

吕队长应着去办事,而巴图和我则先一步走回草屋。

这时我看着巴图一副释然样,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有了妙计。

可不久后,我俩却接到吕队长带来的一个极其意外兼吃惊的消息。

就在离此不远的市郊,有处楼区中出现了魔盒。

当时的楼区可不像现在这样高层耸立的,全是典型的三层筒子楼,但我知道能住到那里的也都是相对高收入的人群。

我是搞不懂了,从我和巴图在矿井跟凶手搏斗之后,到现在顶多两三个时辰,它怎么像瞬间转移似的又出现在别的地方呢,尤其按方向来看,林子跟楼区明显是对立面。

吕队长也皱眉不语,巴图倒没怎么吃惊,反而改了原来的计划。

我俩再加上四名警员,这次出动两辆警车,晚上一起去市郊抓凶。

吕队长应了下来转身出去,而我琢磨半天却总觉得巴图这种分配极不合理,心说先不论凶手用什么办法逃到市区的,但就凭我们六人去抓捕,明显人手少了些。

趁着现在改计划还来得及,我就把自己的疑问跟巴图说了说,那意思咱们可以让吕队长再找些警力过来,增加人手务必今晚一举擒获真凶。

可巴图却笑着打断我的话,“建军,我先不跟你解释什么,但事先我跟你透个底,依我看这次抓凶六人都多了,其实咱俩去就足够了。”

我心说开什么玩笑,也不想想咱们在矿井中被真凶欺负的多惨,甚至我的胳膊到现在还时不时的酸疼一下呢,但反过来我又联想着巴图刚才对大家的承诺,心说难不成他那所谓的套子凶手已经钻进去了么?

第十章 筒子楼

别看定的是今晚抓凶,但我们却没急着赶往现场,反倒先回了一趟警局。

毕竟这次去的是楼区,尤其人多眼杂,吕队长他们开着警车穿着警服显得太过张扬,便衣行动要更好一些。

而我们在警局也见到了凶手在楼区留下的那个魔盒,我捧着看了一会,这盒子跟采矿队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我看的直点头,心里也肯定凶手逃到了市区附近。

我本以为巴图能下一番功夫对魔盒研究一阵,可没想到他看的时间比我还短,甚至拿眼打量一下就不感兴趣的转移了注意。

我觉得挺好奇,心说巴图是个丁点线索都不放过的家伙,他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呢。

等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六人出发了。

我们没动用警车,靠步行一路走了过去。

这群筒子楼地方不能说偏但也不热闹,属于既跟繁华地带接壤又紧挨着荒凉草地的地段。

就事论事的讲,我倒挺佩服凶手,心说他倒真能选地方。

可当我们来到出现魔盒的那个楼时,我又犯起了迷糊,这楼处在整个楼群的中心位置,说白了是这群筒子楼中最热闹最容易有人的地方,在这里犯案行凶,很容易暴漏身份。

吕队长查看一遍周围的地形后提出了一个计划,他说我们六人分为两组,前楼三人后楼三人,对讲机都开着,只要凶手一出现,我们就两头夹击进行逮捕。

我赞同吕队长的建议,而且依我看这也是最好的法子,可巴图却摇头提了另外一个说法出来。

“吕队长,咱们还是分为三组吧,你们四个警察分为两组,楼前楼后各一组,我和建军是第三组人,我俩在这片负责巡楼。”

吕队长听得一愣,但随后又点点头,还拍板的说全按巴图的计划来。

我能看得出来,吕队长这种退步全是顾忌到巴图的特殊身份,尤其要我说巴图这计划确实不怎么样。

毕竟这次是抓凶又不是巡逻,用的着弄个一组巡楼的出来么,找几个地方埋伏好,等着凶手出现就是了。

而巴图压根就没巡楼的意思,反倒带着我随便找个角落坐了下来,随后他就拿出一副闲的无聊的样子左顾右看起来。

我忍不住问巴图,“老巴,你别说这次抓凶咱俩就这么坐着就行。”

巴图嘿嘿笑了,说“建军你急什么,今晚抓凶咱俩可是主力,趁着现在的空挡歇息一会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我搞不懂巴图的话,又问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巴图没急着解释,反倒问起我魔盒的事来,“建军,楼区出现的魔盒你不是也仔细看过么,你说说你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很肯定的说道,“凶手既然在这里放下了魔盒,那他在这两天之内一定会出现。”

巴图嗯了一声,但随后强调了一句,“建军,你说的没错,既然魔盒出现,那肯定会有人来,只是我打赌,来的人不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被巴图弄的迷糊起来。

巴图一边用手比划起魔盒的形状一边解释道,“以前我跟你说过,魔盒被凶手捏的稍有些变形,可今天我看到的魔盒,压根就一点变形的样子都没有,甚至往远点说,那次所有草屋门外出现的魔盒也都是没有变形的。”

别看他没把话说透,但我一联想也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问巴图,“难道我们面对的凶手有两个人,一个是力大无穷的真凶,一个是狐假虎威的假凶手。”

巴图赞我一句,而且他还对假凶手做了一个评价,“这假凶手肯定知道些什么,包括魔盒和真凶手的来历,甚至是那个藏着不现身的法师到底在哪。”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巴图会不会这个假凶手就是法师呢。

巴图说不会,尤其这法师会蛊术还在机缘巧合下养了个妖,有什么事他让妖替他出头就是了,何必没事找事的出现当冒牌呢。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而且在巴图这种解释的引导下,立刻也明白了他带我坐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今晚楼区出现的是假凶手,那他肯定没有真凶手那股力大无穷的劲,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毛贼,借着魔盒声东击西般的来一出“暗度陈仓”,面上看我们都被魔盒吸引了注意,都在这里埋伏着等他,其实他的目标压根就不是放魔盒这楼。

我又对整个楼区做了一个评估,尤其还把自己假设成假凶手换位思考一下,反正逐一排除后,我把目标锁定在离荒地最近的那几栋筒子楼上。

我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后即刻被巴图赞了一句。

巴图说他也是这态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让吕队长他们吃些苦蹲守在魔盒出现地也算得上是个万全之策。

我算被巴图这脑袋瓜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我也稍有郁闷的替吕队长不值,心说他们此刻一定是兴匆匆的等着凶手出现,要是知道巴图对他们打得竟是这种注意,弄不好当场就要收工走人。

巴图明显是在等深夜的来临,直到这里的居民都入睡,整个楼区变得静悄悄的以后,他带着我换了个地方,来到楼区外沿的一个角落里。

这角落处在两个筒子楼的夹缝,本来这里放个垃圾通算是个脏污的地儿,可对我们来说,确实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只是蹲在这里对我的鼻子也真是一个考验,几次三番的,我都被臭味刺激的想打喷嚏,但为了抓“凶”,我还是硬生生捏着鼻子强忍住了。

我不知道我俩到底等了多长时间,突然间,巴图拍了我一下,又指了指远处的荒地。

我明白他的意思,假凶手出现了。

其实按理说既然明知来者是个假货,我该犯不着有这么大的兴趣才对,可这就是人的好奇心在作怪,我眼睛瞪个溜圆想看看这假凶手到底长什么样。

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而且他也穿着风衣带个鬼面具。

我乍看之下心里不由紧了一下,这假凶手的打扮跟真凶手实在是太像了,只是他的个头比真凶手要矮上许多,甚至不时间他总露出贼兮兮的动作,少了真凶手那丝凶残劲。

我看的不由暗叹了一句,心说没想到当凶手还是份受崇拜的职业,竟然会有人去模仿去追捧。

假凶手的目标很明显,他直视着一个二层的窗户看了看,之后就动身爬起下水管道来。

巴图对我说了句咱们行动后,率先踮着脚一点点向假凶手靠去。

我也学起了巴图,只是我没巴图那身手,而且不小心之下我还一脚踩了一个易拉罐。

哗啦的一声,我对自己暗暗自责的同时,巴图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这时假凶手整个人都趴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管道上,他吓得一激灵,跳下来不管不顾的要逃。

可巴图却给他机会,尤其老巴的冲刺速度很快,几下就奔到假凶手的身后。

假凶手骂咧咧的嘀咕一句后,扭身对巴图打了一拳出来。

巴图也不躲避,伸出手一把抓了过去。

如果说此时巴图面对的是真凶,我还真挺替他担心的,毕竟真凶的拳力绝不是人所能抗住的,可至于这假凶手嘛,我心说巴图赢定了。

只是这次我明显过度乐观了些,啪的一声响,巴图一脸苍白的缩回手,甚至他还故意退了几步给自己一个缓冲。

假凶手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也说这小子占了便宜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急着逃反而还特意当着我俩的面亮了亮他的拳头。

这下我算看明白了,合着他手上带着一个很怪异的拳套,尤其这拳套还不时射出点点星光明显是个铁家伙。

假凶手指着我和巴图,“你们两个孬种敢打爷爷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识相的赶紧夹着鸟滚人,不然小心我给你们开瓢,知道么?最近我杀了很多人,全是一拳打碎的脑袋,我还真不在乎多杀你们两个。”

他这狂话说的真挺让我气愤,我想到直接掏枪来了,但巴图却对我摆手制止了我这个想法。

“刚才大意吃个亏,咱俩再打一把。”巴图揉着手腕说道。

假凶手一愣神,随后又左右看看。

巴图嘿嘿笑了,问道,“爷们你看什么呢?说跟你单挑就是单挑,而且我不像你带着武器,就靠我这双手跟你斗一把,你赢了随你去哪,但你输了也别怪我抓你去警局领赏金。”

假凶手笑了一声,那意思好像巴图说的是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尤其他还不时盯着我看。

我明白他那点小心眼,摊开两手往后退了几步,表明一会我不插手。

随后假凶手点了点头,说句找死后,又一拳奔着巴图脸上打来。

上次巴图实属大意,这次他可不给假凶手任何机会。

老巴爆喝一声,像个泥鳅似的嗖一下绕过假凶手拳头栖身在他身边。

我看的心头没来由紧了一下,觉得冲巴图刚来的速度,拿鬼魅来评价也不过分。

而且巴图根本就没拖着打的耐心,他一下扣住假凶手的脖子,硬是靠着一股强大的爆发力把假凶手举了起来,随后他又带着假凶手一同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我不知道这招数具体叫什么名,但真狠,尤其是巴图自身的重量全都凝聚在他扣着假凶脖子的铁爪之上,咚的一声闷响,假凶手连哼都没哼就四脚八叉的躺着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蛊的传说

巴图跟假凶手的打斗根本没浪费多长时间,直到我们擒获假凶,前后也没用上五分钟。

巴图本想解下裤带把假凶给绑了,可他脱到半道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嘿嘿一乐,又把裤带系了回去。

“建军,用你的裤带吧,我的上面有东西,不方便。”

我明白他指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心说这小子的裤带里一定藏着什么妖虫。

我也不客气,点个头就拿裤带给假凶手带了一个“手铐”,只是我这裤子有点肥,少了裤带总往下滑,弄得现在不得不出个手拎着。

这次我俩都没开枪,吕队长当然还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

巴图让我盯着假凶,他飞跑过去叫人。

吕队长赶到后接手了押送的工作,我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变化,还好他这爷们是个实在人,没对我俩擒凶的地方多想。

本来我和巴图应该跟着吕队长一起回警局的,毕竟从假凶的打扮来看,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巴图却跟我说有另一个事急着要办。

他带着我直奔钼山市局,想让女法医给我们化验一下在林子里得来的黑毛及“鼻涕”的成分。

我本想劝巴图一嘴来着,心说现在什么时候了,女法医是个工作疯子不成,还在警局加班?不过我这话最终没问出口,因为我隐隐觉得,弄不好这女法医就是个疯子,毕竟跟巴图认识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这次我们进市局没受到任何阻碍,而且值夜班的警卫看着我俩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热情的打了招呼。

当然处于礼貌的角度我也回了一句,只是我当时的笑容真的有点僵硬。

我们还是奔着那个实验室而去,而且真在里面遇到了女法医。

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做着一个实验,反正面前放了一堆瓶瓶罐罐,又是酒精灯又是各种化学药品的。

我不懂她在测试什么,毕竟化学药理这东西我不懂,索性我就干愣愣在旁站着。

而巴图倒是饶有兴趣的加入其中,并且还时不时的插嘴问话。

我实在等的无聊,而且也没打算跟她客气,我找俩椅子一拼,一觉睡了过去。

我是被巴图叫醒的,尤其他还嘿嘿笑着指了指我的脚。

我一下反应过来,也怪我睡糊涂了,竟然把鞋给脱了,但这也不能说我有怪癖,毕竟没有人睡觉爱穿鞋的嘛。

等我缓过神来后,女法医也从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时她拿着一张分析报告。

我明白了,合着刚才我睡觉时,她已经去化验我俩带来的东西了。

我和巴图一同拿着报告观看,其实我就是个充数的,上面写的太专业我看不懂,像角质蛋白、胱氨酸、半胶氨酸的比重各为多少、毛发的硬度及附作物这类的。

最后我是放弃了,只等巴图看完告诉我最终结果。

巴图看的很慢很仔细,甚至还不时皱眉对某段话读好几遍。

“怎么会这样?”他没急着说结论,反倒问起女法医来。

女法医微微笑了,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我忍不住拉了巴图一把,“老巴,到底什么结果?”

巴图苦笑起来,指着报告说,“咱们捡到的那根毛发的检查结果是,这是类人猿毛发,不过按分析是尾巴上掉落的。”

我是没听明白巴图这话外的意思,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来了句原来是这样。

噗嗤一声,女法医忍不住乐了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场合你乐什么,我脸上也没长花。

而巴图也挺怪,盯着我又强调般的说道,“建军,凶手是个长着尾巴的猿。”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答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抓真凶时可以在它尾巴上想招么?”

女法医一直乐着,这时她还特意跟我说一句朋友你好有意思。

我这下真觉得不对劲了,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正弄得我笑也不是愁也不是。

最后还是巴图跟我解释道,“建军,或许你对猿猴这类的东西不了解,咱们人跟猿是最相似的,而猴子跟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它长尾巴。”

我哈哈笑起来,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的丢人之处。

不过话说回来,我琢磨凶手是猿还是猴这都无所谓嘛,反正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