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对妖卵进一步研究后发现,有种病毒可以把它消灭,我当时听了很高兴,甚至不自禁的还鼓了掌。

俊脸又把具体计划说了出来,这种病毒今天正在加紧配置(繁殖),明天就会被运往部队,当然,考虑到杀星事件不易公开,组织会以组织士兵打疫苗的形势把病毒注射到每个人的体内。

我有了疑问,问俊脸注射这种病毒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俊脸说会有一些,病毒发作的潜伏期是一周,之后会慢慢的侵蚀妖卵把它破坏消解掉,这期间士兵会偶尔感到头部不适、反胃恶心,其他到没什么。

我点头连说这就好。

本来我以为自己没机会看到上万人打疫苗这么精彩的场面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毕竟我喜欢这类热闹的事。

可不料巴图突然插嘴道,“俊脸,明天什么时候打疫苗,我想去看看。”

我挺惊讶的看着巴图。

巴图明白我的意思,多解释句,“这几天想的脑袋都疼,我出去走走也好。”

第二天的一大早,我们坐着俊脸的吉普进了部队,其实打时间上来说我们不算晚,但就事来看我们还是落后一些。

整个部队乍看起来都有点庙会的气氛了,每隔一段就设立一个医疗点,士兵都排着长龙等着打针。

我和巴图下车后溜达的四处瞧着。

其实巴图真就是散心来了,他虽然到处闲看,但脸上却一点瞧热闹的架势都没有,甚至时不时的还皱皱眉,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我最终选了一个医疗点站定,盯着一个个士兵瞧起来,真不知道部队是怎么宣传这事的,这些士兵显得都很积极,有的排在队后都迫不及待的撸起了袖子,尤其有个小胖,他一会把袖子撸起来一会又放下去,反正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

我看的差点乐出声来,心说积极是该鼓励一下,但也犯不上弄出这么个积极法吧。

不过我这高兴劲并没持续没多久,突然间,这小胖身后闪出一个我熟悉的面孔来。

他就是炊事班那个矮胖,正拿一副冷冰冰的眼神瞧着我。

本来他也是我们重点怀疑的杀星主体对象之一,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警惕起来,以为他又要对我打什么歪主意,但现在我却彻底把这种想法排除掉,心里还有些同情的想到他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甚至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我还主动对他笑了笑。

矮胖不接受我的好意,一闪身又躲进队伍当中。

我算是讨了个无趣,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日后我和他很难有见面的机会了。

这次注射“疫苗”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在晚间收工时,巴图说他累了,想在部队里睡一晚。

我哪还不明白老巴的意思,心说他那体格还能累,依我看别人累死三个来回他都不带喘粗气的,而他嘴里说累明显是个借口,一来对今天注射病毒的事不放心,想留下观察一天,二来他是想换个环境刺激刺激自己。

俊脸当然没多说什么,打了招呼后随着医疗队回了市郊。

我俩一商量,再次住进了模范班的宿舍。

很明显那一晚妖化的事,这一宿舍六个小兵都不记得,他们热情的欢迎了我,甚至有个人拿出暖和问我要不要喝水。

其实这一天下来我还真有些渴,但我还是强忍着说自己不喝水。

倒不是说我害怕这暖壶里有妖卵,只是一联想那锅炉被袜子涮过,我就一点喝水的欲望都没了。

巴图到了宿舍后就显得很沉默,爬到上铺后一句话也不说,枕着胳膊躺着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想事。

我天生就自来熟,随便胡扯两句就跟这帮小兵打成一片,反正我们一直胡侃到九点吹号熄灯。我自认今天的觉能好好睡上一回,就在身心都放松的情况下很快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乱声把我弄醒了,我睁开眼先借着窗外洒射进来的月光看了眼手表,午夜整。

我挺奇怪,心说这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谁又不睡觉,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声来自于门外,我们宿舍倒挺安分,六个士兵都老实的躺在床上。

本来我没放在心里,以为没什么事呢,就想接着睡个回笼觉,可门外的杂乱声时不时想起,还有种越演越烈的架势。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爬起床走出宿舍。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门外的场面了,反正时不时有人在走廊里经过,尤其这栋楼的厕所又成了一个风水宝地,很多士兵都排队等着撒尿。

我理解不透,心说上一次他们集体撒尿是妖化前的一种征兆,这次又是为何呢?不能说他们这么巧晚上都茶水喝多了吧?

我琢磨一会想到了一个可能,觉得这事弄不好跟注射病毒有关,俊脸说过,注射病毒后士兵多少会出现些不适感。

可话说回来,我清楚记得俊脸说病毒的潜伏期是七天,可现在才刚过了一天,就算理论跟实际有偏差也不能差距这么大。

我打定主意明天去找俊脸,把这事跟他好好说说,看看会不会是他们的病毒出了问题。

我又回到床上睡觉,只是门外的躁动让我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意。

好不容易等门外安静下来后,我刚找到些入梦的感觉,突然地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鼻子。

这是巴图的手,只是这次他没捂的那么紧,我虽然呼吸瞬间受阻,但还没被憋到。

不过被他这么一弄,我也吓得一激灵,而且我心里也不住埋怨自己太笨,心说以后跟巴图睡上下铺时,自己一定要挑上铺,不然总被老巴这么折磨何时是个头嘛。

我把巴图的手拿开想起身跟他抱怨几句,可我还没行动他倒噌的一下从上铺跳了下来。

尤其他一点沉默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又跟以前一样一脸的警惕着,对我说道,“建军,小心了,有情况。”

第十七章 惊魂再现

有情况这三个字就像电流一般击打到我内心深处,我吓的一激灵困意也没了。

我坐起身“贼兮兮”的左右瞧起来。

可看了半天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甚至整个宿舍还都处在一种安详氛围中。

我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巴图,“老巴,是不是你睡蒙了?”

巴图没正面回答,反倒指着四处问,“建军,你没发现问题么?”

我摇摇头,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很模糊,说不出来。

巴图索性就近走到一个床位,很不客气的啪啪拍着床把手又问,“还没看出来?”

我这下懂了,其实也怪我刚才笨了,巴图大半夜从床上跳下来这本就是很大的动静,却这六个小兵却没一人惊醒,也没一人抬头看,这就是问题。

这屋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气氛。

我还是有些不信,也走过去对着一个小兵的脸上拍了拍,“哥们醒醒,开饭了。”

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皱眉联想着刚才士兵哄抢厕所的情景跟巴图说,“老巴,你说这事会不会跟病毒有关?”

巴图猛的一看我,随后话也不说的抢过士兵的胳膊把起脉来。

我不知道巴图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也不能怪我瞎琢磨,心说如果真跟病毒有关,那这事可就严重了,而且我都不感再往深了想。

但情况并没这么复杂,巴图把完脉后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结论,“士兵的脉相平稳,没有中毒或得病的迹象。”

我松了一口气,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建军,别高兴太早,虽然乍看之下他们的脉相没问题,但我能察觉到这脉里还有小脉,而且这次小脉跳动比以前要剧烈的多。”

我知道细算起来,巴图一共给部队里的小兵把过两次脉,上次是在他们夜里互殴前的那一刻,而联系着巴图的结论,我怀疑的又问,“老巴,你别说一会这帮小兵还要妖化互殴,杀星主体可是被咱们冰冻起来了。”

巴图琢磨片刻,摇摇头不置可否。

其实巴图这回答我能理解,毕竟按现在的情景看,根本就解释不明白。

我拉了下巴图,那意思咱们俩在这耗着,先出楼在说。

可就在这时,躺着的六个小兵都打起了喷嚏,尤其离我进的那个,打喷嚏时带的那股腥味连我都闻到了。

我吓得急忙捂住鼻子,而且不由分说就想拉着巴图逃。

可巴图却说了句等等,之后又拉着小兵的胳膊把脉。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非要留在“虎穴”中挖掘线索,我想逃走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

而我心也一横,心说既然巴图要留下来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尤其情况也没那么糟糕,真要再次出现互殴的场面大不了我俩再来次假打出楼。

巴图把了会脉后,奇怪的咦了一声。

我问他发现什么了,他说这次士兵的小脉越来越强,甚至在声势上隐隐有与主脉分庭抗争的架势。

我有些害怕,甚至心里连叫邪门,反正凭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我是迷糊大发了,心说杀星主体被冻,怎么这些妖奴却越发怪异了呢,尤其这也跟魔鲸那时候不太一样,魔鲸死了后,那群鲨鱼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我瞎寻思的时间,怪异再现,这六个小兵都坐了起来,而且睁着双眼直勾勾发呆。

这场景明显跟上次惊魂夜一样,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互殴要开始了。

我急忙躲到了墙角,甚至眼睛还四处划拉着,想找个铁盆备着。

可也怪这帮小兵是一群懒蛋,自从上次那铁盆被打废后,就没买过新盆,我找了半天,宿舍里除了暖壶就没别的。

按说暖壶也是铁做的壶身,拿来挡拳头也不错,但问题是这些暖壶里都被装满了热水,我怕到时真被这群妖化小兵一拳打爆了瓶胆,别让开水溅我一身。

最后我实在没了法子,只好赤手空拳的贴墙站好,甚至我还不时的催促巴图,“老巴,快过来。”

也不知道我这一嗓子怎么那么有魅力,巴图没被我唤来却把这群小兵弄“醒”了。

突然间,他们全都诡异的挪了挪身子,正对着我贼兮兮的看起来。

我只觉自己血压呼的一下飙升,甚至在极度惊讶与惊恐中嘴里还乱说道,“你,你们要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可是个爷们。”

也怪我真迷糊了,本来我想说我有枪来着,可我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这话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口,反而来了一句,我可是爷们。

估计我这话实在是可笑,在如此场合中巴图还忍不住笑了一句,“建军,别瞎说,你以为这帮小兵要劫色么?”

我没理会巴图话里的含义,反而催促道,“老巴,你要研究这帮人的诡异我不拦着,要不这样,咱们先下手为强,打晕五个,给你留下一个,到时你愿意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其实我的想法也简单,一会真暴动了,屋里剩一个小兵怎么都好说,可巴图却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反而大步走来拉着我去屋里另外一个角落。

我本来还有点不理解,甚至跟他走的时候心里还都警惕着,怕这时暴动突然发生。

但等我俩来到新角落后我发现这些小兵仍是对着原来的方向看着,就当我俩不存在似的。

我急忙问巴图这怎么回事。

巴图嘿嘿冷笑起来,“建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现在还咬不住,这样吧,咱俩去其他屋子里看看。”

我没继续问,说了句好以后跟巴图出了宿舍。

反正今晚再次出现的诡异让我直到现在脑袋还涨呼呼的,等我俩走到临近宿舍门前时,我竟想也不想的敲起门来,甚至还来一句有人么。

巴图摆手对我说,“建军,你该冷静一下了,这一屋子的士兵肯定也傻坐着,哪有人过来看门。”

随后他飞起一脚,把门踹来。

也真跟巴图设想的那般,这屋里的士兵也都呆坐着,而且他们面向的方向也是同样那个角落。

我不由的愣了神,甚至也有些明白了,“老巴,这些人冲的那个方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巴图说有可能,不过具体会是什么问题他也猜不出来,只能赶过去看看才知道。

我这就想走,可巴图的意思是我俩别这么急着走再检查个屋子,来个三次定位。

这次我自告奋勇,毕竟刚才客气的敲门都让我丢人一次了,我心说自己也该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

我也真不客气,甚至把全身力道都凝聚在这一脚上,对着一间宿舍门狠狠踢了过去。

但我运气实在不好,这宿舍门坚固异常,在砰的一声巨响后,我没把门踢开反而还自己坐在地上。

巴图拉我起来,又安慰般的跟我说,“建军,你冷静些。”

我当时泪奔的心都有了,心说这算什么事,敲门时被巴图说了一嘴,这次踢门又没踢开。

不过现在的场合我也没那时间计较这个,我拍拍屁股站起身,听着巴图一二三的口号,我俩同时踹腿合力踢了过去。

这次有效果,门一点没脾气的被踢开,而且这宿舍里的小兵也那德行。

我俩不再耽误,急忙飞奔的往楼下跑。

在我印象里,他们面向的方向就是操练场的所在,我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我敢肯定,到了那里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

不过下楼后巴图却先拉着我往部队门口赶去。

我挺纳闷,不知道巴图打得什么算盘。

巴图指了指我俩的身上,“建军,咱俩现在一没枪二没刀的,一会真要遇到什么危险,怎么防身?”

我一拍脑门,心说巴图真没说错,自己真糊涂了,光顾着找结果,竟把自身安全给忽略了。

我俩来到这部队的时间还短,根本不知道军火库在哪,现在想要在最快时间内弄到武器,“打劫”站岗警卫无疑是最佳选择。

而且我们离部队大门也没多远,一来一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等我们跑到大门口时,我发现这帮警卫也都犯了毛病,都直勾勾的面向那个方向站着,尤其可笑的是,那方向跟部队正门是对立的,这帮警卫都成了背冲大门站岗。

我俩土匪一般的把他们的身子搜刮一遍。

本来我还寻思能翻到不少好东西呢,可除了他们背的枪和贴身藏的匕首外,连个手雷、警棍都没有。

最后我和巴图一人扛了一只冲锋枪,而我更是多揣着一把匕首。

这冲锋枪是很老式的56式冲锋枪,说白了是仿老苏联AK47制造的,给我感觉这枪别看款式落后但威力不小,甚至有它在手我都觉得一会遇到什么危险那都不叫危险了。

我们全速往那个方向赶,也真被我猜对了,我们一直跑到了操练场。

按说大半夜的,这操练场里应该空无一人才对,可现在这里却围坐着一圈人,而且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明显是炊事班的战士,尤其那个矮胖还居中坐着。

我和巴图离着有一段距离时就都停了下来,甚至我还特意把冲锋枪举起来瞄着他们。

看样矮胖本来正在打坐,这时却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我俩冷冷问道,“墩儿哪去了?”

第十八章 妖主(一)

我被矮胖这话一下问住了,甚至心里也惊讶异常。

矮胖只是部队一个炊事班的战士,而墩儿却是团长,而且看年纪墩儿也比矮胖大上不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矮胖也不该毫无避讳的直呼墩儿大名。

联系着现在诡异场景,我不由想到了一个时分可怕的答案。

我指着矮胖问道,“你是主体?”

“主体?”矮胖念叨一嘴,随后点头,“你说的主体只指妖王么?没错,看在你们都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些人的主人。”

我脑袋嗡了一下,心说合着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把墩儿抓住又冰冻起来,到头来却弄了一个乌龙,眼前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矮胖才是“真凶”。

不过顺着思路再往下一想,我又觉得事有蹊跷。

在武术训练场的那个晚上,我明显见到墩儿指挥青年袭击我们,如果墩儿不是杀星妖王的话,他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巴图反应快,他倒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建军,这事我明白了。”

随后他用枪指了指矮胖,“你是妖王,墩儿是你的复制品,算是妖奴的首领,对不对?”

矮胖冷冷笑了,“可以这么说。巴图,我以前在海里活的舒坦,有虎鲸的身体可控驱使,你倒是把我那个身体给毁了,这次运气不好,摊上个做饭的胖子做肉身,难受死我了,还好见到墩儿,他的身体可是人中龙凤,极品的不得了。”

其实打我俩跟妖王甚至那次跟“墩儿”对话以来,我就觉得不自在,甚至也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在梦里似的,心说不管裂头杀星是多厉害的妖,但它毕竟是个动物,冷不丁像人类似的跟我们交涉,这让我有些不可思议。

但反过来说,我也明白它是附在人体脑中,并且还能把它身子的一部分跟人大脑皮层完美融合,入侵人的大脑获得甚至控制语言区域也是能解释通的。

矮胖没了在跟我们解释的兴趣,反而慢吞吞的站起来,并指挥着周围的妖奴向我们逼近。

“告诉我,墩儿在哪?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你们把墩儿给我,我保证给你们留个全尸。”妖王又强调道。

我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咱们用不用拿墩儿为借口做个缓兵之计,至少想法子先全身而退再说。

巴图也回视我一眼,甚至突然还嘿嘿乐起来。

如果头次跟他接触,我肯定不明白他乐得意思,但有了五六年的兄弟情分,我哪还不懂这是巴图要使坏的前兆。

矮胖皱着眉,“姓巴的,你笑什么。”

巴图不仅没止住笑,反而拿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矮胖,“裂头杀星,我知道你暗恋墩儿很久了,但你知道么,墩儿压根不好男人这口,也怪你附体附了这么个破身子,想勾搭墩儿都勾搭不起来,这样吧,你自己问问墩儿,他就在你后面不远的地方站着呢。”

我知道巴图这话是幌子,我跟他面冲一个方向,矮胖身后空荡荡,鬼都没一个,何来的墩儿呢。

我暗暗把冲锋枪调成连射状态,准备突袭。

也怪杀星是个妖,他根本就不懂兵不厌诈的道理,还真傻兮兮的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