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的折腾让我身体有些吃不消,打心里我真想就地躺下好好睡上一觉,尤其杀星一死,我轻松了不少。

记得杀星说过它死了墩儿也不会好过的话,当时我听得心里直着急,但现在反过来一看,我对杀星的评价是它他妈就是个骗子,这也让我真没想到,生物界除了人类以外其他动物也爱撒谎,它还说过自己要撞死,可还不是诈死一回。

我本来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可巴图又硬生生把我拉了起来,“建军,挺一挺,咱们去俊脸那歇着。”

我明白巴图的话有道理,毕竟整个军队都被杀星祸害的够呛,尤其我俩在不得已之下还开枪杀了不少人,如果我俩这么大刺刺的在这休息到天亮,明天一早肯定会摊上不少麻烦。

我愁着脸爬起来,跟着巴图“溜达”的往外走。

其实要按照平常,这路虽长但也难不倒我,走两三个时辰而已,可问题是现在的我真没那么多体力,到最后我都是走走停停的磨着“洋工”,等出山区时天边都发白了。

在山间行走,我俩这身行头还没什么,毕竟这里外人不来,可一到市郊我俩就成了典型被关注的对象。

昨晚两战杀星,我俩的上衣裤子全都贡献出去了,虽然还不至于到光着身子的地步,但我俩秋衣秋裤的穿着也显得极不自然,而且虽然我俩离开部队时把身上血迹都擦拭一遍,但还是不怎么干净,乍看之下皮肤都有点偏红。

等离瓦房还有段距离时,突然从胡同里钻出几个人来,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但他们却主动对我摆手,做个别误会的手势。

我明白这是俊脸的手下,心里也没感到有多惊讶,他们把衣服一脱包在我们身上,带着我们一同进了瓦房。

俊脸是个冷兵器行家,在这种火器横行的时代,他还想保持兵器上的优势,付出的辛苦可比常人要大很多,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练武。

等他看到我俩出来后,尤其看着我俩的样子显得异常吃惊。

他一边叫人准备热水干衣一边带着我俩进屋。

等各自落座后,他急问道,“怎么回事?部队又出现变故了?”

巴图点头接话,“杀星主体不是墩儿,是一个炊事班的胖子,我们昨晚把它解决了。”

别看巴图话说的短,但这里面的消息可够猛料,俊脸惊讶的站起身,老半天没犯过劲来。

我理解的看着俊脸的失态,心说换做我是他,说不定都得跳起来,一来杀星主体是矮胖,这绝对是件出乎意料的事,二来我俩能一夜之间在杀星的地盘把它解决,这说出来都有点天方夜谭。

而俊脸反应过来后第一个要问的也出乎我的意料,“铁爪,你是不是把雪菊的妖宝给用上了。”

巴图没吭声点点头。

我一听俊脸这话心里暗乐,正想顺着话往下套点东西出来,可不料俊脸一个手下慌张的闯到屋里来。

在我印象里,俊脸这些手下的素质很高,而且很懂规矩,我心说他的失态一定代表着有事发生。

俊脸是很体谅下属的那种人,他示意手下慢慢说话别着急。

这手下说了两个事,第一件事是8121部队今早在训练场发现大量死尸,全是炊事班的战士,而在食堂也发现了一团勤务兵的尸体,死因不明,但明显头部受过钝器击打。

俊脸瞥了我俩一眼,这小子脑子不笨,当然知道上述的种种恶性的罪魁祸首是谁,但他却跟手下装起糊涂来,“有这事?怎么死的都是炊事班战士,难不成他们做饭不好吃,被部队其他人屠了?”

他这手下也是个干练的小伙,一下就明白了俊脸的意思,甚至还接着话往下说,“队长,你说的很有可能,我这就跟上头汇报。”

我听得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即对这些炊事班战士的人命感到可惜又对俊脸的话感到可笑。

但随后这手下的另一番话却让我没了想笑的兴致。

他说了第二件事,今早在医院的冰冻实验室里发生变故,死了一个军医和几个医护人员,墩儿也消失了。

我们三几乎同时站起身,随后谁也没说话默契的一同往屋外走。

给我感觉,这里面有毛猫腻,墩儿被冰冻着,如果不受外界干扰他不可能醒过来,而且他是军人不是土匪,也不可能滥杀无辜。

我们赶到医院时这里有点炸了锅的架势,甚至都出现了真枪实弹的士兵在楼里来回巡查,据听来的消息,墩儿没走远,就在医院里藏着。

巴图脸色稍微放缓些,跟我们说不管墩儿出现了什么异常,只要不逃出去,问题就不会太严重。

我们没急着加入巡查的行列中,反倒直奔冰冻实验室而去,我不知道他俩打得什么主意,我个人感觉,还是从案发第一现场搜寻线索开始着手为好。

可我们正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走着时,头顶出现异变,一个通风口突然被踢开,随后墩儿从里面跳了下来。

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阴森森的指着我们。

巴图和俊脸的反应很快,只是巴图没带武器,只做出一个防守的架势,俊脸则一摸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

我先是一愣接着回过神,甚至还开口试探的问道,“墩儿,你怎么了?”

墩儿冷冷打量着我,又看看巴图和俊脸,看得出来他想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别看他没开口,但我从墩儿野兽般的眼神中瞧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是墩儿。

我心里也泛起了迷糊,心说杀星主体都被我和巴图来烧成灰烬了,怎么墩儿还像是一幅被杀星控制的模样呢。

第二十三章 死别

墩儿此时很麻木也很诡异,虽说拿着枪指着我们,但他表情变化的很快,一会冷目森眉,一会又温驯和蔼。

就事论事的说,我举得趁这机会我们满可以反客为主,三人合力一举将墩儿拿下甚至击毙。

但这话我却没急着说出口,反而试探的悄声问巴图,“老巴,怎么办?”

其实倒不是说我心眼太多,毕竟墩儿是他俩的兄弟,一会怎么行动还是他俩说着算。

巴图脸色阴晴不定,而俊脸举动也差不多这意思,手里的匕首被他捏来捏去的也没个下文。

巴图开口道,“这次我们又错了,别看杀星主体死了,但依我看他脑袋中的复制品很可能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杀星。”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就紧了一下,心说巴图的分析倒也有些道理,自然界中就有很多这类的例子,像蜜蜂或者蚂蚁,它们的蜂后或蚁后意外死亡后,替补就会顶替它的位置成了新一任的领袖,而前阵在医院拍片子时,我们都发现墩儿脑中的复制品是发育过的,换句话说,他脑内的这玩意真的具备了成为杀星二代的可能。

我们犹豫着这么一耽误,被巡查的士兵发现了,他们举枪做好射击准备,一步步向我们身后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刺激的,墩儿又缓过神来,狰狞的看着我们,甚至瞧那他的架势即刻就要开枪。

我有些着急,而且我身后那些士兵也都咔咔的把子弹上了膛,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小伙对我们三说道,“你们退后,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我倒是有退后的意思,可巴图和俊脸却迟迟不动身,尤其突然间他俩还很默契的说着奇怪的话出来。

巴图先说一句力叔,之后俊脸又说天山双姐妹,随后巴图又说起十个人任务之类的话。

我对力叔有印象,毕竟灭妖猩时那老头的凶悍及顽皮劲深深印在了我脑海之中,可联系着他俩的话,我却一点也对不上号。

但墩儿却像受刺激般的再次觉悟起来。

他在原地不住抖着,就好像身子中有两种力量在不断争斗那般。

我眼见有戏,心说真要保持这样下去,墩儿被唤醒也说不定呢,我也不客气,把自己知道那些稍微能联系上的词都讲了出来。

我指着巴图模仿力叔的语气说了句“小巴图”,又指着俊脸说了句“小俊脸”,随后又指着墩儿琢磨一下后说道,“小胖墩儿。”

其实我想说小墩儿来着,可我活了这么大也没听过小墩儿这种称呼,我就灵机一动自己捏了一个词试着碰碰运气。

但我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差,小胖墩儿的字眼刚一出口,墩儿就一转枪口对着我砰的一声打了一枪。

我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毕竟如此近距离眼睁睁看着一个子弹奔自己射来,这情景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只是惨剧没有发生,或者说没发生在我的身上,估计墩儿在开枪的一瞬间意识又恢复起来,关键时刻他把枪口稍微抬高,让子弹擦着我的头顶飞过。

不过他这一枪也让我身后那帮士兵误会了,他们不犹豫的进行反击。

士兵带的枪很一般,都是很老式的步枪,但他们群射之下还是瞬间让墩儿身上多了一堆血窟窿。

巴图爆喝一声,奔着墩儿扑了过去,而俊脸也爆发出他的努意,说了句谁让你们开枪的,之后也把匕首对准一支步枪撇了过去。

他这把匕首真堪称削铁如泥,而且被他投的也既有准头,丝毫不差的钻到一个枪口中,别说枪口也是铁铸的这类的话,匕首就跟切豆腐似的把枪口切了一个豁口出来。

估计是被枪伤刺激的,墩儿彻底清醒了,只是他的清醒有些晚,甚至他的生人也进入了以秒计时的阶段。

巴图把墩儿轻扶到墙边坐了下来,我和俊脸也都围了过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墩儿,身上跟个喷泉似的,牙花子上也都沾着血,但他看着我们却呵呵乐了。

“你们都在,实在是太好了。”墩儿边说边咳嗽,“有你们给我送行,我知足啦。”

巴图说他胡说,之后急忙用大拇指不住的敲打着墩儿身上的大穴。

我不懂针灸、穴位这类的知识,但巴图的举动很明显实在为墩儿止痛甚至是止血。

墩儿拉着巴图的手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我还几句话想说,说完就不疼了。”

巴图使劲咬着嘴没吱声,但眼泪却滴了出来,俊脸虽然没他这么明显,但眼中也是血丝密布,我跟墩儿接触时间不长,还看着这爷们要归西,心里也都赌的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墩儿先回忆着往事,跟巴图他俩说道,“还记得十五年前么,咱们十人去执行那个任务,我们说什么来着。”

巴图点头那意思记得,哽咽道,“上面答应这次任务结束后咱们就可以退役,去享受常人的生活,我们十人的理想是一起去乡下耕地。”

墩儿哆嗦着点点头,接话道,“可实际只有我们三个活着回来了,他们七人却都永远沉睡在沙漠之中。”

别看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我心里却有些明白了,心说原来巴图他们真的是特工,而且属于功成身退的那种,但也真不知道他们执行的是什么任务,竟然凭他们的身手也只是十人中回来三人,而且这三人中马上会有人接着死去。

我是个极度崇拜英雄的人,看着墩儿眼中出现了一丝敬意,甚至还对着他不由得敬了一个久违的军礼。

墩儿摇头乐了下,算是回应了我,接着他又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活着没劲了,甚至这些年也都奔着给国家培养些军人的念头才提口气活着,今天也算老天照顾我,让我跟他们提早相聚。”

墩儿这话很煽情,但也真是说到心坎中,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再也忍不住低泣起来。

这样气氛沉默稍许后,墩儿又一手搭在巴图胳膊上,“铁爪,今天天气太冷了,你给我找件衣服来,我暖和暖和。”

我心里像被电打一般的疼了一下,现在不是寒冬腊月,而且又在医院里,温度没那么低,而墩儿却嚷着冷只能说他血流的差不多了,甚至随时会走人。

这次也不用巴图动手,我沉着脸一转身对那些还在远处围观的士兵下起了“黑手”,也不管他们穿的什么,反而我能见到的都被我一股脑扯了下来。

我抱着又是军大衣又是黄呢子的跑了回去,一件件给墩儿披了上去。

随后墩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甚至他的咳嗽声也戛然而止,我不会笨的以为他这是暖和了的缘故,很明显,他回光返照了。

其实到现在我一直有个想法没问出口,心说杀星复制体一直在墩儿的脑袋中,既然墩儿是被这怪物害死了,那我们为何不在墩儿死前给他报仇?想个法子把复制体给拖出来千刀万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事时表情有所表露,墩儿看着我诡异的笑了,“建军,你太小瞧墩儿了,就算我要死也得拉着我脑中那个杂碎陪葬。”

我一愣神,但巴图和俊脸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就像他俩对墩儿接下来要做的举动一清二楚似的。

墩儿张开嘴,伸手用里面扣了半天,也拿出一个小黑囊来。

我见到黑囊就像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似的,心说这东西我在力叔嘴里见过,巴图嘴里也见过,这次又轮到墩儿,难道这是某种规则么?在他们这类人嘴中都会藏一个妖宝。

可墩儿的黑囊中藏得却不是妖宝,而是一个小球。

这球有黄豆般大小,晶莹剔透的,里面还有一股绿色液体在滚来滚去。

别看现在场合不对,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用天山鬼蛤的舌头炼制出来的毒液,我们叫他傀儡的眼泪。”巴图解释道。

墩儿只在一旁点着头赞同着,随后他眉头也不皱的一把将小球放在了嘴里。

我想伸出拦他,可又硬生生忍住了,心说拦他有什么用,也拦不住阎王的勾魂马车。

嘎嘎的声音从墩儿嘴里传来,他把这小球嚼碎了,而且天山鬼蛤的毒也真厉害,也就过了一两秒钟,墩儿眼里就急速的充血,虽说他现在身子里压根就没多少血。

巴图和俊脸各自死握着墩儿的手,甚至用力之下都把他的手握的直变形。

墩儿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死前一瞬间,他眼里有了一股笑意。

我不知道这笑意到底包含了多少方面的事,打我心里来看,或许他是在跟巴图和俊脸说他跟他俩当兄弟没后悔吧。

不久后,墩儿鼻孔中流出了一股股的粘稠液体,我知道这液体是杀星的复制体,但估计是被鬼蛤的毒侵害了,它整个都成了墨绿色,十分显眼。

我们三退后几步,喊来军医收拾现场,尤其是处理这坨粘稠液体,我想它最终会被放在实验室的玻璃器皿中。

整个裂头杀星的事件结束了,别看对付杀星我俩出了不少力气,但处理后事却不用我们管。

我俩在瓦房住了几天后,就坐上火车回了乌州城。

我也搞不懂83年怎么了?从年初到现在,竟然接连出现两起捉妖事件,本来我以为事都过去了,今年也该消停下来了,可没想到几个月后,湘西那边又传出了耸人听闻的诡事来。

(第七卷裂头杀星结束,第八卷《双面尸王》即将上传,说的是湘西赶尸术的事,这世上真的有赶尸这种神奇的事存在么?)

第八卷 双面尸王

第一章 破晓魂铃

这次回到乌州城,我发现巴图情绪很低落,甚至有时整个人闷在屋里能待一整天。

我最早接触巴图时,他也这么干过,闷在屋子里一下好几天,但那时的他是在做着乱七八糟的化学实验及研究虫类的变异,可这次他的闷法绝对很另类,就在屋里干坐着。

他这种变化我能理解,甚至也能深深体会其中一二,毕竟78年那会我俩才三十出头,可现在一算,尤其是拿四舍五入的算法一摊,我们都是奔四十的人了。

如果巴图处在二十岁甚至是三十岁的年纪,他绝对还能保持情淡的状态,可一过了三十五岁,或许是阅历的积累,他的感情也不由得变得善感起来。

能看出来,这次墩儿的死对他打击不小,毕竟他俩和俊脸是那所谓十人组中仅存的三人。

我试图安慰过巴图,可我天生也不是个安慰人的料,每次的安慰法也无非是好酒好肉拎过去,大吃大喝一顿而已,但我发现伤感的人酒量真是出奇的大,每次我都被灌懵,被巴图扛回家中,而等我醒来后发现钱白花酒肉白费,他还是那么伤感。

我一琢磨,心说既然自己没那本事带着巴图走出低谷,也就别天天嬉皮笑脸过去打扰他的静心了,我减少了天天去他家的次数,自己找起乐子来。

而在我们回村的二个月后,俊脸给我寄了一封信,我收信时看着上面的落款只有我一个人收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用说,这信里写的肯定是矮胖成为裂头杀星的缘由,以及如何传染给墩儿的事宜。

我撕开信封抽出信读起来。

信里说俊脸他们对矮胖近几年的经历做了详细调查,81年他确实是远航公司的一个船员,专门负责后勤的,那次搜救我们本来也有他的参与,只是在打捞到魔鲸的第二天,他突然“羊癫风”发作,船长为了救我们与救他两不耽误,索性中途联系了其他大船把他送回内陆。

当时矮胖也去了医院,估计是医疗器械的水平不够完善,硬是没检查出什么,这样他就以退养的身份离开了远航公司,事隔一年多,他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进了部队的炊事班,并凭借一手高超的烧菜本领成为炊事班的班长。

而墩儿也有一个事先我都不知道的毛病,每逢阴天他的双腿就会酸麻胀痛,其实就事论事的看,他这毛病有类风湿的嫌疑,但我心说弄不好他这是被炸弹这类的东西给崩的,毕竟我那中了一颗子弹的腿在阴天时也微微有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矮胖故意的,反正一来二去他俩关系走的很近,矮胖说他自己会做一种药汤,对缓解甚至治疗墩儿的伤痛很有效果。

不能说墩儿一时大意着了矮胖的道,只是能杀星这种怪物任谁也闻所没闻,这样,墩儿最终成为杀星的复制体,随后又引发了让我和巴图差点命丧妖口的一连串事件出来。

我把信装回去后硬是坐在炕上老半天没动,甚至烟也一根接一根的吸着,别看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弄清楚了,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而且我还琢磨着这事要不要跟巴图说。

凭我个人感觉,巴图看完信肯定比现在还要低迷,毕竟信里的内容无时无刻不透漏出墩儿的无辜及无奈,但不给他看着信又让我觉得自己做人不太地道。

我望着信封上的落款,把俊脸暗暗骂了一大通,心说本来自己对那个冷兵器高手的印象不错,没想到他这么圆滑,把这顶缸挨骂的活推给我。

不过俊脸离我少说千八百里远,我也不能为了一个信的事坐火车找他理论去,最后我想到了一个笨招。

当天晚上,我悄悄的往巴图家门口靠去,趁着月高风大的遮掩,把信一手撇到了他家院子中。

我也没笨到用原来的信封,那样麻烦肯定都我自己的,我从小卖店买了一个新信封,上面一个字也没写的把信重新封好丢了进去,心说让巴图自己猜这信是哪来的吧。

只是在撇信的时候,我好像隐隐听见巴图院子里有响动,但我也没多在意,悄悄回家躲到炕头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刚出现一丝抹白,我就被一阵铃声给惊醒。

我一激灵坐起身,倒不是说我神经脆弱,而是铃声实在给我太多的回忆及烙印了。

我一下想到了石鼠,心说某不是这老伙计闲得无聊串门来了?毕竟在宁固村头次见石鼠时,他耳朵上就带着一个招魂铃。

可我细琢磨一会又觉得不对劲,石鼠早就归隐了,他那铃铛说白了是种信仰,是盗墓挖宝时给棺主招魂用的,如果他不干这行了,这铃铛也没必要戴在身上。

当然这铃铛也让我想到了美杜莎,可我却没笨的以为这铃声能跟美杜莎有多大关系。

带着好奇心,我披着衣服走到院子里查看。

其实也不用我特意去寻找,光拿耳朵一听我就知道这铃声是从巴图家发出来的,我皱眉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他家来客人了,而且这客人也绝非常人。

我来了兴趣,也顾不上洗脸刷牙,出门往巴图家里奔,其实我也太积极了些,大冬天穿个拖鞋也不嫌冷。

而且我也不客气,等到巴图家门前伸手就砸起门前。

“老巴,开门。”我扯着嗓子吼道,尤其怕自己嗓音压不过铃声,我还特意反复叫了好几遍。

但没人过来开门,甚至连个回声都没有,我瞪眼睛盯大铁门看了一会,一抽刚被冻出来的鼻涕心里来了火气,暗说怎么自己现在不受待见了?

我也不是善茬,既然没人开门,我拿眼一打量想到了翻墙。

农村的墙都不高,两三米最多了,我选个自认好爬的地方,一蹬腿腰板一使劲,翻到了墙头上。

其实我本想借着力道直接翻到院子里去,可当我人立在墙上往院子里一看时,突然心里凉飕飕的,甚至失神之下还一屁股骑马般的坐在了墙头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巴图家院里的情况了,原来他家院里挂着养虫子的肉,甚至角落里还种着乱七八糟的植物,可这些东西全都诡异般的在一夜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跟鬼神有关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