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正盘腿坐在床头上写日记,巴图溜达走了进来。

他知道我写日记的事,只是每次见我写他总笑话,说我字就跟蛛蛛爬似的。

可这次他进来后却没笑话我,反倒脱鞋上炕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巴图常说事物反常即为妖,而他今天的表现明显验证了这句话。

我把日记一合,拿出一副警惕样看着他说,“你发什么‘妖’?”

其实巴图也就是故意逗我,看我不写日记他嘿嘿笑了,问道,“建军,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呢?”

我冷不丁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这话题貌似连现在的科学都解释不通。

既然不好回答我索性就不去回答,反问他,“你今天找我就是要跟我谈论鬼吗?”

巴图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又解释起来。

他认识一个道士,叫箫应文,是个道士世家的子弟,同辈排行第三,客气点叫他箫三爷,朋友间也叫他箫老三。

前几天箫老三写信给巴图,说有个叫枯岩镇的地方出来了食鬼,而且还闹得很凶,想邀请我俩一同走一趟。

我听完就犹豫起来,倒不是我不想去,只是觉得箫老三嘴里说的食鬼貌似是跟妖搭不上边,属于道家捉鬼的范畴,我俩一不懂玄学二不会唱咒烧符的,怕去了反倒给箫老三拖后腿。

巴图看出我的意思,摆摆手打消了我的顾虑,“建军,箫老三这人你没接触过,挺仗义的,别说咱们去看他捉鬼了,就算去他家住上一年半载他都不会说什么的。”

有巴图这话垫底,我也不再多想,甚至还来了强烈的兴趣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巴图说箫老三来信标明了,要是我们肯去就在这月底于枯岩镇郊区的一个茶亭里集合。

我一算时间,现在离月底还有一周,心说七天时间去哪都够用,我也没着急。

但巴图却跟我强调说,“建军,时间有点紧,咱们要去那就得即刻动身。”

我不信巴图说的,以为这小子是想赶早不赶晚呢。

可我错了,七天后我俩急赶慢赶的才总算到了那个茶亭,而且我也发现了,这枯岩镇听得名字不错,其实这里跟古代没多大区别。

就说这茶亭子,就是几根竹竿子外加塑料布包裹起来的,顶多能挡个风,要是碰到大雨天,估计这亭子都能被雨给浇零碎了。

都说苦寒之地多怪事,凭这里的环境,我心里不由得琢磨起来,心说这次的食鬼貌似不简单。

第二章 箫老三

我和巴图随便找个桌子坐到一旁,其实这茶亭的规模很小,亭里总共就三张桌子,而且坐到椅子上我还发现,自己一晃它就嘎吱嘎吱响,随时有坏掉的可能。

现在茶亭里就我和巴图两个客人,我也不客气,挨个椅子找了一遍,试图选个稍微结实点的,可折腾一大通我发现这些椅子压根就没一个结实的。

最后我只好无奈的又坐回去,但也不敢实打实的坐着,双腿一直绷得紧紧的借力。

赶了七天路我俩都饿了,但箫老三还没来,我俩也不好意思先吃先喝,只好跟茶亭服务员要了盘点心垫垫肚子。

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当我等的都快睡着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铃响,而且这铃声还十分有节奏,很明显是有人走路时连带着把它摇响的。

我知道,身上带铃铛的都不是寻常人,石鼠带铃铛,是个盗墓贼,卡家、瓜家兄弟带铃铛,因为他们是西苗魔君手下,而远处传来的铃声肯定是箫老三弄出来的。

虽说现在天气稍有些阴,但并不影响视线,我站起身翘脚向远处看,想抢先看看这位箫道士的模样。

细算起来,这几年走南闯北捉妖,什么类型的人我都接触过一些,可唯独道士还没碰到,这也让我对道士这职业产生了浓厚兴趣。

不久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而且随着他越走越近,我也看清了他的穿着。

他一身道士装,身后背个木剑,最明显的是他那胡须,都垂到了脖颈处,较真的说比我头发还长。

我忍不住乐了,扭头跟巴图说,“老巴,今日一见道家人果然非同一般,就说他那胡子一般人就长不出来。”

巴图也嘿嘿笑着回答道,“建军,你计较箫老三胡子长短干什么,等他捉鬼时你再看看,他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呢。”

我记住了巴图这话,甚至打心里也重新给箫老三定了位。

箫老三走的很快,没多大功夫就来到我们身边,而且他也不外道,见面就客气的打起了招呼还指着自己说让我叫他老三就行。

倒不能说我腼腆,只是在我印象里,道士有很多讲究,我怕自己大咧咧的别无意间碰了他的逆鳞。

我变得规规矩矩起来,甚至我们落座点菜时,我也竟可素菜来。

箫老三本来还笑呵呵的看着我点菜,但等听到我嘴里不是土豆丝就是炒白菜的,他脸上笑容渐少,最后还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别扭,直言问道,“老三,你怎么这么看我?”

箫老三不正面回答反问道,“建军,你最近得了大病?”

我搞不懂他为何这么问,尤其印象里道家人看相都很准,我心说就算老三不擅长看相,但怎么也能懂些皮毛,不可能看我一脸无碍的样子却非说我得病吧?

我心里急了,以为他话里有话呢,接话问,“你是说我最近要有大病么?”

箫老三摇摇头,又指着菜谱强调,“你既然没生病干嘛不点肉吃?”

我愣住了,还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那意思出家人不是不可以吃肉么,而且规矩严的连吃肉这类字眼都不能提,可箫老三却不仅不避讳这个,还专门提醒我吃肉。

巴图嘿嘿笑了,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解释道,“建军,这你就不懂了,箫老三是正一派茅山宗的道士,可婚娶也可食荤的。”

我有所悟的点点头,而且箫老三也笑了笑那意思巴图所言极是。

我略有些尴尬的哈哈一笑,接着就叫来店小二,把点的素菜替换一半下去,又要了几个这茶亭里的招牌荤菜。

这时候我也想过要酒,毕竟聚在一起是缘分,喝几口调节下气氛也好,可这次我学聪明了,自己也不主动抻头,等着他俩张口。

席间我们聊到了食鬼的话题,我对这个感兴趣,索性催促箫老三多说说。

箫老三也不含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尽兴的把食鬼资料说给我们听。

枯岩镇这里自古就有食鬼的传说,相传食鬼是一个老者的亡魂,他晚年被后辈虐待,饿死在床榻上,而他这缕冤魂就在枯岩镇中徘徊着,每当看到富态之人就怀恨于心,趁着夜晚时刻附在富态人身上。

其实这食鬼并没多大道行,附身后只会让人止不住的猛吃,还见什么吃什么,天一亮就自行离去,当然这人猛吃猛喝一晚上肯定会吃坏身子卧在床上大病一场。

本来这只是个传言,但最近却真有这类事情发生,枯岩镇经济落后,这几年被政府扶持修路,镇里也特意招揽了一批壮汉去支持,可这些壮汉中却陆续有人晚间失态,跑到厨房、野地里暴饮暴食,要是厨房有剩菜那还好说,要是赶得不巧厨房没存饭了,这中邪汉子就不得不去野地里啃树皮。

我听得直皱眉,打心里对啃树皮的汉子表示同情,而与此同时也有了疑问。

我问箫老三,“食鬼既然是亡魂,那是不是就得用道家法术降服?你带了家伙事么?”

箫老三放下鸡腿,又随意把油乎乎的大手往道袍上抹了抹,接话道,“你俩是捉妖的行家,而我就不谦虚了,自认在捉鬼上还是有些手段的,这次为了食鬼,我可把压箱底的符箓都带了来,这符箓很珍贵,都被施过法开了光,威力大着呢。”

我被吊起了胃口,还特意问,“这符箓既然威力这么大,什么样的?让我先瞧瞧如何。”

箫老三拿出一副都哥们弟兄不外道的架势,一掏怀里拽出满满一大把符箓。

我没统计这符箓到底有多少,但初步估算少说也有几十张,我心说老话讲物以稀为贵,可箫老三嘴里的珍贵符箓竟然会有这么多,倒不是我不认可这些符箓的威力,只是突然觉得那食鬼有难了。

我们吃完饭天色渐渐变黑,但也没急着赶路,反倒在这茶亭里住了下来。

这茶亭主人倒很客气,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个“雅间”,只是这雅间也只是相对高雅而已,说白了就是把亭中桌子一撤,临时支起三张床来,再用塑料布把亭子四周一围,这就算完活了。

我对这种睡法不太习惯,但箫老三却跟我强调道,“建军,知足吧,过了今晚等你去枯岩镇看看,那里条件还没这好呢,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紧体验下幸福生活。”

我都被他说愣了,尤其望着眼前这没褥子的硬板床,心说这也算是幸福生活?

这一晚我辗转反复好久才昏昏入睡,甚至睡这种床恍惚间都让我有了早年在棒棰岛号生活时的感觉。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继续向枯岩镇进发,按箫老三的说法,我们快些走在黑天前就能赶到。

我又一次吃了苦头,巴图和箫老三走的挺麻利,而我受右腿的影响,时不时小跑才能跟上他们。

途中我们来到了一片草地,这草地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真走进去后我发现这里出奇的冷,虽说没有风,可我的后脊梁骨却时不时没来由发凉,就好像正被一股阴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

我忍不住伸手往后背摸了好几次,箫老三见到我这架势出言提醒一句,“这里阴气很重,以前必定死过很多亡魂,咱们三人阳气太重,我施个法术,让这些不开眼的亡魂散去。”

我嘴上连连说好,甚至还跟巴图向一旁走去为箫老三腾个空间出来。

箫老三把木剑抽了出来,又从怀中捏了一个符箓,嘴里哼哼呀呀的念起咒语,脚下也踏起了八卦步。

别看他说这里亡魂多,但我却没感到害怕,只是希望他这么一念咒一施法能让我背后这股凉气减轻一些。

看样箫老三也真有些道行,他念着念着符箓就自燃起来,随后他指着远处唱了声喏,一甩手把符箓丢了出去。

这符箓一直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飘着,缓缓向前游动直到烧尽。

箫老三没停下来,又拿出几张符箓,对着另外三个方向故技重施。

也别说他唱咒完毕后,我这后脊梁骨的凉气还真减轻了不少。

我向自己腰间拍了拍,那意思有效果了,箫老三也笑着把剑插回背上。

可我高兴的还是太早,突然间,我脚踝处凉了一下,而且这凉意还速度不减的直涌到我心头。

我一脸难受样蹲下身,呲牙咧嘴的捂着脚腕。

巴图和箫老三看出异常,一同凑过来询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自己脚踝说,“邪门了,怎么这里又上来凉意了。”

箫老三愣了下神,又掐指算了起来,只是他掐指完毕后嘴里连说奇怪。

我望着他一脸不解,箫老三解释说,“这里亡魂都散的差不多了,按说建军你身上该没有凉意才对。”

既然箫老三这位道家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没就深寻思,又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站起身试着活动下脚踝。

虽说脚踝又凉又麻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我还是建议大家快些赶路,毕竟早点走出这个是非之地也能解决问题。

巴图和箫老三都赞同我的观点,我们三不耽误的又全速赶起路来。

只是不久后,不仅是我,箫老三的脚踝也凉了起来。

第三章 枯岩镇

当时我们闷声暴走,可突然间箫老三哼呀一声,低头看起自己的脚踝来。

别看他没说话,但凭他这举动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箫老三愣了下神,接着也不顾及道家形象,骂骂咧咧起来,“这帮挨千刀的衰鬼,连老子也敢惹,不想投胎了吧?”

我和巴图都没接话,尤其我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毕竟我俩不懂鬼神。

箫老三上来脾气也挺倔,一抽木剑,把怀里的符箓全拿了出来,看样是想跟这环境中的冤魂斗个你死我活。

我不知道周围环境中到底存在多少鬼,但我心说箫老三要真把符箓都烧了,那我们去枯岩镇还有什么意义?难不成等着被食鬼附体组队去野外啃树皮么?

巴图跟我想法差不多,我俩一同上前吆喝着把箫老三拦住了。

可箫老三也真没招,我俩越拦他还越“神气”上了,甚至这就要作法准备烧符。

巴图对箫老三真的不错,要是换做别人这么折腾,老巴保准一拳头把他打晕。

最后巴图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下把箫老三扛起来,不由分说的赶起路来。

而我就在他俩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还不住说好话给箫老三消气。

别看我俩这么苦口婆心,但这一路上,箫老三还是逮到机会烧了几张符箓。

巴图体力真的大不如前,我们过了草地,他把箫老三放下来后整个人都粗喘起气来。

而箫老三火气过了整个人也变得老实多了,只是他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脚,总走来走去的试着。

走了这么一路,我脚上那股凉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我天生就是大咧咧的人,脚既然好了,我也就没再把它当回事。

看着箫老三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老三,你坐下来歇会,还有很长的路没赶呢。”

箫老三接受了我的建议,但还是望着远处草地哼了一声,拿出一副赌气的样子走到我身边来说道,“建军,你也别不把凉气当回事,等回去的,我给你做法驱驱邪。”

我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反问道,“老三,我体内有邪?”

箫老三强调一声没错,又解释起来,“你不是道家人,凉气侵了你的脚踝说明不了什么,但我不一样,我自幼修行,身子里早就有了辟邪的法气,但过草地时还是着了道,这事就很严重了。”

我又特意往他身上打量一下,要在以前,碰到一个道士跟我说辟邪、法气这类的,我保准把他当神棍,但箫老三刚才的唱咒可露了功底,光凭这点,我就信服了他体内有法气的说法。

我就着这事又追问道,“你说严重又是怎么个严重法?”

箫老三指着草地继续解释,“我怀疑这里有鬼王,不然一般小鬼哪有那道行能从地底下给我灌阴风?”

我对鬼不了解,更别说鬼王了,箫老三这一解释我不仅没听懂反倒迷糊起来。

我又看了看巴图,那意思你听懂了么?

巴图别看对玄学也是门外汉,但却懂得某些玄学的常识,接话跟我说,“也有人把鬼王叫做鬼煞,都说它专门吞食同类,导致自身邪气大增,但这东西相传都在养尸地、万葬坑等尸体众多又极寒冷的地方才能出现,咱们一般接触不到,而且现在又是白天又是草地的,这种脏东西应该没有才对。”

箫老三先是对巴图赞了一句,说他解释的精辟,之后又大叹气说道,“我也纠结于此呢,这种地方养个小鬼还可以,但不应该出现鬼王,可没鬼王的话我脚踝的凉气怎么解释?”

倒不是我想当面折了箫老三的面子,只是就事论事的,我指着巴图反问,“老三,巴图和我一样,并没休习过道家玄学,可咱们都被阴了一把,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老巴实际是个转世尊者?”

箫老三愣愣看了巴图一眼,哼哼呀呀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甚至失神下他还拽起自己的胡须来。

我看他憋成这样真想笑,但打心里却欣赏他的实在,毕竟他满可以拿套玄学理论把这事“解释”通了。

反正直到我们歇息完,箫老三也没琢磨明白,但我们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接着全速赶起路来。

而这期间,巴图悄悄用手在我手背上写起字来。

虽说这样认字很费劲,但在他写好几遍之后,我明白了他意思。

他这几个字写的是,“这里有妖。”

我不笨,被他一提醒就顿悟了,刚才那股凉气根本不是道家捉鬼的范畴,弄不好该是某个妖物在作怪,而且这也解释清了为何我和箫老三都被阴了一把,可巴图却跟没事人一般。

巴图以前养虫,甚至还总拿自身做实验试虫毒,久而久之他体内的毒性就比一般人强很多,妖不敢碰他也是常理。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是随着箫老三来捉鬼的,别看草地怪异,我俩也只能放在心里,等食鬼事了,再重返草地捉妖也不迟。

想到这我又不由有了感慨,心说寒苦之地就是“牛气”,妖与鬼还搭伙害起人来了。

我们在黑天不久后到了目的地,这里算是枯岩镇的范畴,但却是镇的外围。

这是一个工地,到现在还一片忙活着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人也好工头也罢,都在一片吆喝声中修路。

其实说他们修路真有些勉强,拿开路来定位更恰当些,正把本是野草丛生的荒地变成一个人畜能行的土路。

我理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毕竟只有建出一条能便于行走的路来,政府才能在此基础上去修路,去把这条泥土路变成柏油路。

而我把目光又望向了工地的宿舍,这宿舍也勉强叫个住的地方,也真被箫老三说着了,这宿舍全是临时拿布和竿子支起来的帐篷,显得很简陋。

箫老三一个道家人的打扮很明显,工头隔远就看到了我们。他俩之前都联系好了,工头也清楚我们三人来此的目的,他一路小跑过来,热情的跟我们打起招呼。

这工头姓贾,名字挺拗口,我冷不丁也没记住,但箫老三叫他贾鱼,索性我也就不客气的这么叫起来。

贾鱼是个热情汉子,带着我们先不干别的,直奔工地饭堂。

现在刚过吃饭点,剩下的饭菜还都热乎,我们三也不是那种娇气人,各自拎个碗就随便吃起来。

期间萧老三开口询问起食鬼的事。

贾鱼本来还乐呵的跟我们瞎侃,但一听食鬼他脸色就变了,接话道,“三位大师,我们这里情况不妙,昨晚上又有个小伙被抬回枯岩镇了,事发后他肚子撑的溜圆,要不是我拿手指使劲抠他嗓子让他吐了一大通,他保准就吃死了。”

我皱起眉来,别看他只说了这三言两语,但我能想象到当时场面有多震撼,甚至我也有了去看看这小伙的念头,只是他被抬回镇里,今晚想落实这计划是行不通了。

巴图插话又问,“你统计过没有,食鬼多久出现过一次。”

贾鱼点头,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

这纸条上被他用铅笔记着几个时间点,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在我看这纸条时,竟能闻到一股汗臭味,很显然他一直揣着这张纸条,很上心的时刻准备记录着时间,为我们搜集线索。

这些时间点乍看之下没什么规律,但在细琢磨后我发现,最近食鬼出现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甚至最后两次出现也只间隔了三天。

我打破沉默问道,“明后天咱们会不会就能等到食鬼呢?”

巴图和箫老三都点着头,尤其箫老三,他点着纸条又强调起来,“这食鬼肯定修习了什么法术,这两天它保准来,咱们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在工地周围布下法阵,保准让它有来无回。”

我们点头称妙,尤其法阵这东西我还真领教过,虽说我见的都是机关阵,像力叔的庖丁阵法、凤凰山的八极地这类的,但不管法阵也好,机关阵也罢,只要带上阵这类字眼的,保准厉害。

我们又随便说了两句,之后又被贾鱼带着去了宿舍。

他很客气,给我们专门腾出一个帐篷来,而且怕我们晚上有事叫人不方便,他还特意在这帐篷里挨着铺了四张草席,那意思要跟我们三一起住。

我们都没意见,虽说挤了点但毕竟都是爷们,不拘小节。

只是直接在地上铺草席睡这可不是啥舒服的事,草席底下随便一个小石子就能把我隔得难受,而且相比之下我还怀念起昨晚睡的木板床来,心说那床别看硬,但至少没东西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