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没有自杀,我真的没有什么想不开的,那天晚上卫生间是有血迹没错,可是不是我弄的,有个男人借用我家的卫生间,那封信也是他留下的,那家伙自己跑了,只在卫生间留下两滩血,可是我把它们弄干净了,真的!我还是整理干净才睡觉了!对了!!!因为睡不着,我吃了一粒安眠药,我有吃安眠药的习惯的,而且就一粒,怎么…怎么也说不上自杀啊!」

发觉陆飞明显有些情绪激动,阿达急忙安抚性质的拍拍他的肩膀,调慢了点滴的速度,「那个…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不是自杀,医生也说过,可能是安眠药服用过多引起的致幻反映…」

「我明明就吃了一粒!」陆飞急的脸都红了。

「那个…可能是你新换了牌子不习惯…」阿达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不太相信了:洗胃的时候测试出来的安眠药计量绝对不是区区一粒药片可以达到的。心里想着,阿达悄悄按了病床旁边的呼叫按钮,没多久护士进来,对陆飞进行了常规检测之后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陆飞于是还没清醒几分钟,又陷入了睡眠。

耳边还能听到阿达和护士小声说着什么,可是具体内容却异常飘忽而不清楚,陆飞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即使听了阿达的解释,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会自杀?开什么玩笑?可是冒里,手腕上那种隐隐的痛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无法忽视。他昏昏沉沉的再度陷入黑暗。

两天以后,陆飞出了院,老实说,这个院他住的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直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头雾水,是阿达过来接的他,把他送回家,还问需不需要给他请假,他的回答当然是否,他年纪不轻了,最近事业难得有点突破进展,他不想因为这次莫名其妙的住院耽误自己。本来以为没什么的事情,然而上班之后才发现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整个电台的人都知道他自杀住院三天,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要说不说的鬼鬼祟祟,让他看了就不顺眼,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上司也把他叫进了办公室.语重心长的问他是否需要一个长假未好好放松一下。

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上司的好意,陆飞最终还是以安眠药引起的致幻反应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自杀原因。

该死——他根本没有想要自杀!可是眼下却硬要对每个人解释自己自杀的原因!真他妈的好笑!

他之前本来还有点担心那个来他家借厕所的男人的,不过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钱包没有了,连同里面所有的证件,那个家伙估计是临走顺手牵羊,摸走了自己的钱包,有时间做这个事情的人应该不会想不开闹自杀。

嘴里恨恨的骂了几声,该办的事情却还要办,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重新办理丢失的证件银行卡,伤口又在中午敲键盘的时候不小心再度破开疼得要死,一天没过完,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一定境界,然而晚上主持节目的时候还是捏出一把温柔和蔼充满幸福感的嗓音。

陆飞是电视台的DJ,电台毕竟比不上电视台,电台主持人留给别人的永远只是声音,知名度注定不会太高,不过也正是因为不用对着镜头,不用吃青春饭,所以这个职业的存活期也比电视台长一些。陆飞最早是从深夜栏目做起的,然后一步一步积累知名度,直到包揽了现在台里黄金时段的栏目,不过即使现在已经很忙,可是晚上的倾听栏目他一直没有放弃,虽然不能包揽每天的栏目,可是他每周五晚上的栏目——「侧耳倾听」他一定会亲自上场,不少老听众甚至会专门等到那一天和他聊天,这是让他颇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和听众通过电话直接交流,和不同的人说话,这件事本身也是很有意思的。在开导别人的同时,往往也可以同时开导自己,然而今天,这个节目却只能让陆飞更加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深夜更让单身分子感到寂寞的缘故,一连打入的几个电话都是情感方面的,一边把握时间还要一边安抚对方的情绪,陆飞感觉自己越发暴躁起来,可是直播室里是绝对不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的,陆飞只能继续用温柔轻松的嗓音慢慢说话。

焦躁着看着桌子上小巧的闹钟,对面负责录音的阿达给了他一个坚持的手势,示意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节目马上结束,点了点头,陆飞换了一首轻柔的钢琴曲做告别前的背景乐,然后声音柔和的接通了下一个电话。「您好,我是陆飞——」

陆飞说着,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这算是他的习惯,嘴里用什么语气,脸上就呈现什么表情,用他的话来说,这算是演技的一部分。

对方没有回答,于是陆飞又问了一声,对面还是没有声音,可是并没有挂断。

陆飞并没有因此觉得怪异,本来,选择通过电台「倾诉」的人,倾诉的内容往往都是平时难以启齿的事情,接电话之后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本来就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次,好像和陆飞想象的不一样。电话另一头传未了狗叫!

很尖锐的叫声,以至于陆飞明明知道那是隔着电话传未的声音,可身子还是向后错了错。对阿达苦笑了一下,陆飞慢慢把错开的距离重新拉回去。

「哦!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一位如此热情的听众,这个…狗先生…或者是小姐,您的声音够大,不用这么大声哦!」

开着玩笑把长时间空白带来的尴尬掩盖过去,陆飞想,如果对方再不开口他就只好挂电话,然后再接最后一个电话进来,圆满的结束今天的节目,心里想着,正琢磨用什么转接词比较好挂电话,对方的话筒忽然传未了别的声音:「路路,你在叫什么?」是女人的声音,可是说话的对象明显不是电话这头的他,而是那尖叫不停的狗儿。

拖鞋踩过地板的声音。

敲门的声音。

狗爪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哒哒声。

那狗的叫声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尖锐的声音,而是变成了一种低沉压抑的呜呜声。

「谁啊?」女人提高了嗓门,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那个…我是邮差,请问这里是阳春路四十三号吧?是陈碧莲陈小姐家吗?抱歉这么晚打扰,实在是因为找路找了半天,今天该送的信送迟了,希望您可以原谅啊。」是个男人的声音,莫名其妙的,陆飞觉得那个声音有点耳熟,他绝对听过那个声音的,作为靠声音吃饭的人,他这点耳力还是有的,可是奇怪的他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哪个男人的声音。

陆飞看看桌上的小闹钟:二十一点四十三分。这么晚送信,开什么玩笑?

「噢,谢谢啊,辛苦了。」女人应该是收下了信,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语气已经是逐客令口吻。

「呃…那个…小姐,我…可不可以借一下您家的卫生间呢?实在是憋不住了…」男人犹豫略带不好意思的声音随Bp低声响起,似乎看出女人的不乐意,急忙加了一句,「那个…这是我的证件,这一片都是住宅区,都是您家这样的独栋楼,实在找不到公用厕所——

陆飞一下子想起这个人的身份了!

是那个男人!那天来他家借厕所顺便「借」走他钱包的那个男人!陆飞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喂喂!小姐!不要让那个人进去!那个人是小偷!」想也不想的,陆飞脱口而出,然而刚一说完,看到对面阿达瞬间瘪下来的苦瓜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监制站在玻璃后面,拼命做着手势,让他快点结束这个节目,可是陆飞没有那么做,反而加大了声音。

「喂!喂!小姐您听得到么!」

对方很明显没有听到,他听到门开的声音,以及那个男人谄媚的道谢声。

更加激烈的狗叫,然后是男人的惊呼。

「哎!你这孩子,不能那样对叔叔,先生,厕所在那边,您自便啊,我去把这孩子关卧室里。」女人的声音,狗儿更加低沉的呜呜声。

那种声音让电话另一头的陆飞有点害怕。

更加用力的倾听,他听到了男人皮鞋的脚步声,狗儿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女人沙沙的拖鞋声,最后…

他听到了另外一个脚步声。

第四章 迷路还在继续

雨越来越大了。

谢宜手中手电的光芒弱了一弱,然后回光返照似的忽然亮了一下,最终挺尸了。

「干!」说脏话的是费德,这个大男孩已经尽量在克制了,不过这次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们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这条路就像走不完一样。

「我…我上次看到过一本小说,里面一个故事就和咱们现在一样,几个人出门玩,然后遇到连环车祸被迫步行,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路,路上很黑,他们很票,然后还下雨…」卫兰的声音却忽然从雨伞下面传出。

「然后呢?」何晶晶低声问,太安静了,她很想听到点声音。

「…」卫兰没有吭声。

「然后他们最后才知道他们在车祸中就已经死了!黑暗中的步行其实是在投胎转世准备投胎!这本书超商就有卖!我也有看!编的!骗人的啦!」回答何晶晶的是费德的大嗓门,他声音很大,晋维嘉却感觉他在焦躁。他的高声只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焦躁!

何晶晶的啜泣声再度响起。晋维嘉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她抓的更紧了,估计都被她抓破了,估计旁边卫兰享受了同样的待遇,不过她没忍住。

「轻点!晶晶,我的胳膊被你抓得疼死了!」卫兰疼道。

「呵呵,你看,还知道疼,放心,我们没死,哪有那么多古怪,那个故事我也看过的,就是吓唬人。」谢宜又出来做和事老,习惯性的想要梳理一下自己的发型,却在摸到被雨水浸透的头发的时候叹了口气。「碰到这种事,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我们别想这些事了,有精力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做。」

「找人,报警。」四个字,费德说出了最务实的计划。

于是其他人再度默默叹息:谁都知道该怎么做,首要的事情就是找人,他们已经不考虑找路之类的问题了,地图完全没用,手电筒还有电的时候就没研究出来他们在什么地方,现在手电没电没有灯光,连地图都用不上了,他们只希望能遇见个人,问问路。

「这里好多树。」又过了一阵子,晋维嘉忽然开口。

「嗯,我也发现了,雨也好像小了。」谢宜说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一个跟头,旁边的费德眼疾手快抉住了他。

「这里似乎是片树林。」费德弯下身,摸了摸,「地上好多叶子,啧!很厚,搞不好说是树林还小了,说是森林也不为过!」

「森林?」听到费德的话,谢宜若有所思,也蹲下来摸了摸地面,捡起一张叶子,手掌向周围摸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走偏了,离开高速公路来到了这个地方,一开始只是发现脚下变软了,然后发现树木开始多了起来。本来以为这是好事情,毕竟,那无边无际仿佛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已经给五个人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有所改变就足够让人精神一振了,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自己走偏了,只是以为自己终于走完了,马上就有找到人的希望,不过现在看来,他们…

不能说。谢宜心里想,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估计就算想到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这种结论怎么听都不是好消息,他们的体力已经很差了,不能再制造更过分的心理压力。不过费德明显也和自己想到一个地方去了,只听他迟疑了一下,「喂,我们要不要走回路?森林的话…不好找路吧?」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说出迷路这两个字,谢宜往身后望了望,一片漆黑,越来越黑了,他总觉得他们没有走多久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来到这种草木密集的地方?雨并不是变小了而是被茂密的树木挡住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

「那个…这里搞不好是图伦森林。」晋维嘉的声音忽然传过来,而她话里的意思更是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你说的很有道理!」最早反应过来的是费德,手里抓着地图,他的手开始兴奋地微微抖动,「今天我们是从x市出发的,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走串了路,不过出发的时候油箱是满的,油到最后也没用完,我们开出来最多三百公里,而x市附近只有一片可以称作森林的地方——图伦森林!」

「图伦森林?我也知道!」这个消息果然让大伙儿精神好了不少,连一直哭泣的何晶晶都抬起了头,语气也轻松起来,「大三的时候,对地理新闻很感兴趣,当时还特别查过相关新闻.传言那里是已经消失的图伦族的故乡!」

「图伦族?完全没听说过。」只看体育版和社会版的费德对这个完全没研究。

「因为它已经消失了嘛,十来年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的民族,很神秘!」大概是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何晶晶有点兴奋,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她不说之前大家还不知道,这位看起来相当时尚的美人喜欢的竟然是这种冷门的东西。

「据说图伦族世代居住在森林深处,那是少有一般人涉足的真正的深山老林,偶然有误入的旅人被图伦族的人所救,后来他写了一篇文章投稿到报纸,这才让这个迷雾中神秘的民族曝光。因为这个原因,图伦族一时成了当时的社会焦点,游客、学者纷纷对那片森林燃起了极大兴趣,越来越多的人试图进入那片森林,虽然因为地势险峻很多人的闯入中途就失败,不过这毕竟给图伦族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反正忽然有一天,图伦族一族就迷样的消失了。然后再来的冒险者就没了之前的奇遇,近几年好几起失踪事件…」

忽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何晶晶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再也听不到,不过该听见的字已经被其他人听到了。

「对不起…」何晶晶嗫嚅到。

失踪事件,这种词在书本报纸上看看还觉得刺激的词一旦用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他们现在这种状况下,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没关系,至少我们大概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不是么?」谢宜想了想,「我对旅行很感兴趣,大概听过图伦森林这个名字,不过我可不是打算进森林冒险所以对森林本身并不了解,不过你们看,地图上面标的很清楚,这片森林似乎挨着一个城市的,高速公路就在森林边缘,记不记得我们最后看到的路牌?是阳春路!你们看,地图上这条路是直接连通高速和市内的!我们只要能找到那条路就一定可以出去!」

「可是我原来走这条路从来没听说过那个路名。」费德皱了皱眉。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不是么?说到这个…」谢宜抓了抓头,「我才发现这张地图…好像是至少是十年前的了。你们看到这条路没有?这条路现在早就没了,被铁路代替了,那条铁路十年前我坐过…l「十年前?」像是忽然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费德提高了声音,「干!我说怎么迷路了,根本是地图就有问题!」

「什么!十年前的地图册!你猪头啊!」卫兰一下子火了,「那么旧的图还有必要买吗?!你还不如不去翻你的历史书呢,那个还免费!」

「怎么能全怪我呢?」费德有点理亏,所以声音也低了许多,不过还是辩解了几甸,「还不是你把地图丢了结果半路才想起去买的么?我当时就说去店里买,你非要买路边摊帅哥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那个摊子上有好多外面早就没有了的老东西嘛!很多可是绝版!绝版!」有一点恼羞成怒,卫兰声音大了起来。

那是他们出发之后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走到半路的时候,车上的GPS出了一点问题,几个年轻人这才想到纸质地图的好处,然后发现车上那份地图早在两小时前被卫兰用来包吐掉的口香糖扔进了垃圾桶,正在着急要不要返回休息站的店铺购买地图,路边碰到了那种沿途兜售杂货的小贩,然后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两个人在那个小贩的箱子里发现了不少小玩意,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零食香烟之类的,最后还买到了地图。

「早就该想到的,卖那种东西的小贩手里的地图能有多新…唉——」叹了口气,费德将地图扔到了地上,却发现晋维嘉马上将那地图捡了起来,「怎么了?」

「还是留着吧,就算是老地图,至少大部分地点应该还是没变的。」晋维嘉将湿漉漉的地图甩了甩,「有点脏了,放我包里吧。」

费德点了点头。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记住的只有一点。」半晌,谢宜忽然开口,黑暗中,即使大家看不见,却也仿佛觉得他的视线缓缓在自己脸上扫过。

「我们要牢牢聚在一起,绝对不能分散!」谢宜的口气难得的坚定,「这个时候万一分散,我们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明白我的意思吧?」

空气中先是沉默,然后几声「嗯」声传来。

虽然前景不乐观,不过终于明白自己所处位置的五个人心里终究有了希望,心情更是因为刚才的对话轻松了不少,每个人都行动起来,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森林中迷路之后判断方向的方法,连一直需要搀扶的何晶晶也振作了起来,不再完全靠卫兰晋维嘉的帮助,手掌摸上旁边的树干,何晶晶仔细的感受着手掌下树皮的质感,半晌,轻轻叹了声气,「不行,这里大概是终年不见天日的那种地方,书上说的那套完全没用。」

其他人的结论也没有比她好多少,毕竟这些人都没有什么野外求生的经验,偶尔从书上看到的那些也是最浅薄的常识,碰到复杂一点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参考,更不要说是图伦这种各路专家竞折腰的地域了。

「这里…也起雾了…」感到周围水气越来越大,谢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一紧,抓住了旁边的人,「快!抓住你旁边的人!」

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握住了旁边人的手。

「这里开始起雾了…」

卫兰焦躁的拍了拍口袋,习惯性的想要吸烟,却在拍到空空如也的口袋之后想到自己最后一根烟早在路上就抽完了,口袋里只剩下一个空烟盒而已。「真讨厌!」随便踢了一脚,脚下那种粘腻的感觉却让她更恶心了,等到脚落地再试图抬脚的时候,发现那只脚已经比自己的另外一只脚沉了一倍。

该死!沾了一脚泥!

正想着,卫兰再次抬起脚,想要随便找个树干将鞋上的湿泥处理掉,才发现那种沉重不仅仅是湿泥带来的,而是…却像绊到了什么东西…

「该死——」卫兰努力的提腿想要挣脱束缚,脑门上已经急出了一头汗,脚却还没有解脱出来。

「喂!你们…你们过来帮个忙!」半天也没有成功,这个一向胆子挺大的女孩忽然害怕了。

那种感觉…已经不像是被束缚住,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开始卫兰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来着,谁知就像有人回应似的,她感觉有人拽了自己的脚一下。

「谢宜!费德!你们快来啊!有人在抓我!有人抓我的脚!」声音带了一丝哭音,卫兰感觉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拼命地呼救,却半天没有人回应,惊吓之下,她慌忙向四周看去,却感到周围没有一个人!

是的,因为天黑的缘故,她虽然看不到什么,可是凭借感觉,她还是能感觉到同伴的存在的,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何晶晶!晋维嘉!」慌张的,卫兰抓住了旁边的树干,嘴里的呼救声更加大,「谢宜!费德!」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被孤零零留下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卫兰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就在卫兰决定再次呼救的时候,心脏猛的一缩,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