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芝一愣,“我去看她?你没病吧!”

福子叹气,他知道让桂芝去看肖燕确实有点难,桂芝从来都不是先服软的那个人。

“桂芝,自从你跟燕子不和,家里就一直不和睦。你想想以前一大家子人多和气多亲热呀,现在你和燕子搞得跟仇人似的,害得我和喜子碰面都挺尴尬的。”

桂芝脸红,细想一下,确实是她和肖燕闹得这个家不安宁。

福子瞧她脸上有愧色,忙说:“要我说,那个小卖部咱别要了。”

“那…那我和她这架岂不是白打了,啥事都没解决?”桂芝显然还是想要回来的,这回她们妯娌打一架,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这脸都丢出去了,如果小卖部还没要回来,岂不是更丢脸?

福子放下筷子说:“解决啥轼,越打越乱,想解决事情靠打能成么?哥他被人打医院去了,要我知道是谁动的手,我能饶过他?打架只会打成仇!”

桂芝听着有些不对劲,“你不是说哥没啥事么,他被谁打的你还不知道?哥没告诉你呀?”

福子赶紧掩饰,“哥你还不知道么,啥事他都喜欢自己担着,以前我和庆子、喜子三个在外有个什么事,也是他一人去处理,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他怕我去寻仇人。不过他…他跟我说因为是夜里,压根没看清是谁伤的他,我觉得这也有可能。”

桂芝想到嫂子这会子肯定心里难受,哥他好好的被人砍一刀住了院,而且还没看清是谁行的凶,这真是倒了血霉。

桂芝寻思了一阵,忽然说:“这事跟我和肖燕打架可不一样,那坏人伤了哥就跑掉了,可我和肖燕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说不要那个小卖部了,她又不记得咱的好,而且我还弄得她伤的膝盖,那她和我见了面不还是像仇人一样吗?”

福子斜桂芝一眼,“我也没指望你们俩能和好,只希望以后不再吵架打架就行了。这个小卖部至少三年内不能要了,等合同满三年再说。厂里领导说了,三年后可以再换一批家属的,谁出的租金高就给谁。”

福子知道桂芝是不满意的,再细分析给她听,“你想啊,咱种了一亩八分地的树苗吧,如果打理勤快,到了秋末至少有三千棵能长得像样,以去年庆子的卖价来算,不得挣个六千多啊,加上你养猪的钱,八千能有了。燕子哪怕一个月真挣了一千,一年也才一万二,你去开店,以你的性子未必能挣到这个数,你有啥好争的,而且在家你照顾到孩子了呀。”

桂芝咬唇,福子这话说得虽然有些道理,可她打了架,不就是想要回小卖部么,一年挣一万二可比八千强多了,而且随着厂里有了职工宿舍,生意越来越好。

福子又说:“我这就去跟喜子说,让他们小两口每个月给咱两百块,一年也好有两千四了。这样燕子年收入少了两千多,你多了两千多,可平乎了,你高兴了?”

桂芝张着嘴,哑口无言。一个月要两百,肖燕能同意?她可是知道学校当了十几年的老师工资才一百八,厂里下矿的普工累死累活才两百六。

福子平时可不这样,他怎么突然问喜子要两百一个月?

以福子平时的性子,确实不可能。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知道他哥躺在医院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不该进赌场。他哥还昏迷未醒,不知道桂芝和肖燕打了架,要是让哥知道了,他这个当弟弟的多丢脸啊,连自己老婆的事都处理不好,还打成那样。

无论如何,他要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希望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等哥回家,他也好交待呀。以前都是他哥嫂处理各种事情,现在他这个老二也该做点正事了。

其实这个时候喜子一边给肖燕抹膏药一边劝她放弃小卖部,他种了那么些树苗,如果卖的价钱不低,也比往年两人在外打工多出不少。

肖燕当然不愿意,三年合同签了,营业执照也办好了,还挨了一顿打。因为她打不赢桂芝,她除了膝盖受了伤,身上也有好几处又青又紫的,胳膊疼得抬不起来,脸上还被抓出血。

桂芝没啥事,就是两只手腕被揪青了,其它地方一点事没有。

肖燕觉得自己吃了亏,这个时候更不可能让了。

喜子把膏药往桌上一摔,正要跟她发脾气,福子来敲门了。

喜子过来开门,肖燕也尴尬地叫了声二哥。

福子进来不客气地说:“燕子,我知道这次你们妯娌俩打架你吃了亏,但你也别记恨你二嫂,你们俩谁都有错,这话我没说错吧?”

肖燕没说话。

福子又说:“我和桂芝说了,小卖部你接着开,反正三年后厂里得竞价,不是谁想开就开,得看谁出的价钱高。这三年内呢,你们每个月出两百行不?从这个月算起,反正桂芝是同意了。”

福子见肖燕在那儿犹豫着,就起身说:“我先回家去,你们好好考虑,考虑不好咱们就再坐下来商量。以后不管怎样,有事说事,有理讲理,不要动不动就打架开骂,难听的话也都不要说,我也会好好劝桂芝的。”

喜子一个劲地点头,福子刚走到门口,肖燕就说:“我同意我同意,有二哥出面,我怎么会不同意?”

刚才她之所以在犹豫,是在算一笔账呢。现在她每个月其实差不多有两千,给个两百不是大事。她是在想,如果以后生意不好呢?

但她一寻思,觉得生意再差不至于连五百也挣不上吧,只要够三百的租金和给二嫂的两百,其它多挣一分是一分,也好比在家里闲着,所以她赶紧答应了。

还没等二哥出门,她就答应了,她觉得这样至少说明她还算爽快,二哥回屋去在二嫂面前也好说话的。

福子见肖燕爽快,喜子见他老婆同意了更是一脸欢喜,福子松了一口气,回自己屋跟桂芝说了这事,而且让她再不要跟肖燕吵一句。

现在桂芝啥话都得说了,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福子又到他哥家找爹妈,把他处理的事情说了。

方荷花和苏保国倒挺惊讶,福子回家才一个小时吧,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他们平时还真没看出来,老二脑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清楚了。

福子见爹妈满心,他心里算好受了一些,然后陪着乐乐和妞妞玩了好一阵子才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再过四五天,我就要恢复双更了,么么哒~

读者“暖暖的被窝”,灌溉营养液+12018-03-02 23:08:09

读者“金刚棒棒哒”,灌溉营养液+32018-03-02 21:11:15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苏醒从昨晚九点多到现在九点多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 人还没醒过来。

红梅着急得一直吃不下饭,庆子只好把冷饭菜搁一边, 出去买两个热包子。

虽然医生一再表明苏醒不会有生命危险,今天晚上要是不醒,明早肯定能醒过来。但红梅不敢把医生的话当放心丸,她紧紧握着苏醒的手, 可怎么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眼泪涟涟,擦都擦不完, 每次都是糊了满脸难受极了她才抬袖乱抹一下,现在的她哪里还有空顾及形象。

她的苏醒要是出事,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

如果嫁给的是一个平时不讲情义或是对她很一般的男人,她或许也会很担心, 但还是会听医生的话不过于着急或害怕。

而她嫁给的是苏醒,是一个对她全心全意疼她入骨的男人, 更是一个能与她谈天说地, 各方面都特别契合的男人。

红梅一直觉得, 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苏醒这么懂她了, 她的爹妈和妹妹弟弟们都不及。她的爹妈虽然疼爱她,妹妹弟弟们敬爱她, 但都没能像苏醒这样能走进她的心里。

苏醒当然也有缺点,在酒场上喜欢多喝一些,不过醉酒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回醉了都躺床上静静地睡着, 从来不耍酒疯,早上醒来一睁眼就元气满满搂着红梅撒娇。

他偶尔也抽几支烟,但好像从来没有一天超过三支,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记得去抽一支。认识红梅之前,他倒是每天能抽个七八支,红梅从来没说过他,他自觉地不抽了。

红梅见他辛苦,有时候还让他饭后抽一支,还笑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嘛,苏醒也就意思意思一下抽几口,一支才抽一小半就踩了,因为他怕红梅在旁边也跟着吸进不少烟雾对她身体不好。虽然他这么做,但他嘴上从来不解释自己为啥当红梅的面一支烟都不肯抽完。

甚至他有时候做人太讲义气,说话有些直率,在一些人眼里也算是缺点,但红梅理解他,不但从没有在这些方面批评过他,还因此欣赏他,觉得他就是这样的真汉子。

有些女人可能欣赏不来这样的男人,但在红梅眼里,这是最适合她的,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她心里最真最诚的汉子。

或许苏醒在认识她之前是个血性冲动的真汉子,后来因为她慢慢转变成较成熟稳重的真汉子了。

红梅想着平时的点点滴滴,见庆子不在,她忍不住凑过去亲苏醒一口,嘴唇都跟着颤抖起来。

只不过她的眼泪不争气,才刚擦过,亲的时候竟然又滴落下来,还滴在了苏醒的脸上。

红梅伸手去抹他脸上的眼泪,就那么轻轻地抹着,红梅似乎感觉苏醒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抹掉眼泪后,她又去摸苏醒的脸,纯属只是想摸他,没想到多摸了几下他的脸,他的睫毛又颤动了几下。

红梅意识到这不是错觉,顿时泪如泉涌。

这回变成高兴的眼泪了,她哭着说:“你这是要醒了吧,是不是我摸你,你有感觉了?”

红梅边哭边伸手摸他脸,然后干脆伸手捏一捏。

平时她跟苏醒闹着玩的时候总喜欢捏他脸玩,这时候都忘了这样他会不会疼,只想着能不能把他捏醒。

可让这个时候进来的庆子有些傻眼。本来他去买包子的时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大哥还没醒过来,他有些发慌。

现在见他大哥还趴那儿没醒过来,他大嫂却哭着直捏他大哥脸,这是啥情况,不会是急得只好下力气想刺激醒他大哥吧?

他赶紧上前拦住,“大嫂,你别急,也别哭太多,伤身啊。医生说了大哥很快能醒过来,你别捏大哥呀。”

红梅不可能解释她这是高兴地哭,但她又哭又笑的神情实在让庆子看不懂。

“庆子,你大哥…你大哥要醒过来了!”

庆子凑近一看,没啥变化呀,他大哥不还是像在睡觉的样子么。

“你看,他睫毛动…动了,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庆子欢喜,连忙把热包子放下,再过来仔细盯着他大哥的眼睫毛,盯了半天,没动啊。

庆子心里失望,再看看大嫂,他觉得肯定是大嫂过于着急看花眼了。

红梅见庆子不相信,她又伸手捏苏醒的脸。

庆子忙把红梅的手给扯过来,尴尬地说:“大嫂你手轻一点。”

就在这时,苏醒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是微微痴笑一下,嘴里还含糊了两声,好像在说:别闹。他眼睛根本没睁开,但眼皮动了,睫毛更是颤动了好几下。

庆子这下相信了,他不仅瞧见他大哥眼皮和睫毛动了,也看见他痴笑的神情和含糊着说了话,只是根本听不清而已。

庆子把桌上热包子往红梅手里一塞,赶紧跑去找医生。

红梅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只是喝了几次水。现在见苏醒快要醒过来了,她顿时觉得饿得慌,眼睛也开始冒金星了,似乎也没办气再捏苏醒的脸了。

她赶紧狼吞虎咽地吃下两个包子,然后把一旁的冷水灌上一口,想接着来捏苏醒的脸,多捏几下苏醒肯定能醒过来!

进来的医生被红梅这吃相有点吓着了,不过他没说啥,愣愣地看了红梅几眼就来看苏醒。

医生弄弄苏醒的眼皮,又测他心跳,再把胳膊抬了抬,苏醒眼皮又动了好几下。

医生笑着说:“我就说你不用着急吧,本以为他明早上才能醒,看来半个小时内应该要醒了。醒了后你们来叫我,我再看看他各种反应是否灵敏。”

医生走后,红梅再用手捏捏苏醒的脸,然后对着他耳朵说:“瞧你刚才傻笑了一下,应该听出我是红梅了吧?你…你再不醒,医生就要给你挂营养水了。医生说你半个小时内应该能醒过来,我让庆子去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庆子高兴地搓着手说:“大哥最近喜欢吃田螺和龙虾配啤酒,要不我去弄点来?”

红梅听了身子一顿,“你大哥醒来怕是也吃不了这些,估计只能吃些清淡的,你去问问医生吧。”

庆子去问医生,结果医生告诉他,像苏醒这样的病情七天内都吃不了饭菜,只能吃清淡的流食,头三天最好是米汤或特别稀特别稀的粥,三天后也只能吃稍浓一些的粥或烂烂的稀面条,因为伤了内脏身体没法消化。

庆子心塞,吃一个星期的流食,他大哥得瘦成啥样啊。可也没办法,他赶紧去外面饭馆找人下米煮出米汤来,还要熬医生说的那种”特别稀特别稀“的粥。

红梅守着苏醒,不停地说话,或是握他手、捏他脸。

大概十分钟后,苏醒眼皮微睁一下又闭上了,灯光太刺眼,他有些睁不开,但嘴上却含含糊糊地说:“红梅,你…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红梅屁股一下从床边上弹跳起来,“你醒啦?”

吓得苏醒突然睁开眼皮,但立马又闭上了,“太阳…好刺…刺眼。”

红梅赶紧去关了灯,虽然屋里关了灯,但并不是特别黑,因为走廊还有灯光照射过来。

“来,乖乖,你慢慢地把眼睛睁开。这不是太阳,是灯光而已,不要怕哦。”

红梅用双轻轻捂住苏醒的眼睛,然后慢慢松开,让苏醒眼皮也跟着慢慢睁开。

苏醒一边睁眼睛一边在想,这个红梅是咋了,刚才那么吵,一直跟他说这个说那个,虽然他听不清楚,但知道她没消停过,而且还动不动就捏他脸,不让他睡觉!

现在好了,跟他说话就跟哄小孩似的,他又不是妞妞,红梅这语气是把他当妞妞哄了吧?这个傻老婆!

苏醒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红梅,憨笑了一下,可这床头和这枕头很陌生啊。

再眯眯眼,看着昏暗的屋子,怎么感觉像是在医院的病房?

苏醒下意识地想翻身坐起来,他身子才一动,吓得红梅赶紧轻轻摁住他肩膀,“你不能躺只能趴着,你都伤成这样了!”

红梅虽然怕他乱动有点吓着了,但她脸上立马又笑成一朵花。

苏醒脑袋发懵,有些看不懂红梅这表情。

等等,他受伤了?再仔细一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苏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疼,忍不住咧嘴龇了一下牙,昨晚双子那张脸突然就浮在他脑海里了。

在这瞬间,昨晚上的事他顿时全记起来了。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

“你听话千万别动,千万别动啊!我去喊医生过来,你要乖乖的哦。”

苏醒见红梅开心地跑了出去,她这笑容很莫名其妙呀。

他忍不住耸耸肩,一阵刺骨的疼痛感袭击全身。他现在才明白,红梅为什么会笑,看来他是受重伤了,红梅一直为他担心呢。现在他醒了过来,红梅才能笑出来,之前她肯定是吓坏了。

他咬咬牙,暗道,幸好自己没被砍死,否则再也看不到红梅笑了,只能听见她哭。哦不,连她哭都听不到了。

身上太疼,他只好晃动一下脑袋,感叹道:还是活着好啊,有老婆疼。

作者有话要说:醒大个终于醒了,但得慢慢养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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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医生被红梅叫来了。

医生见病房昏暗, 伸手把灯打开。红梅怕刺了苏醒的眼睛,连忙过来要关掉。

没想到苏醒眯了几下眼, 很快适应了,还对红梅说:“没事,没那么刺眼了。”

医生问他,“你叫什么?”

“苏…醒。”

“她是你什么人?”医生指着红梅问。

“我老婆啊。”苏醒觉得这医生问话太奇怪。

医生又问:“一加八加二加九加四加七加三加六加五, 总共等于多少?”

医生语速特别快,像打机关枪似的。苏醒懵了, 咦,这人到底是医生还是数学老师?

突然,他想到了关键点,“哈哈, 四个十嘛,再加一个五, 总共四十五!”

红梅笑着朝苏醒竖起了大拇指, 他才刚醒过来思维就这么清晰, 反应也还算快,比受伤之前没差少。

医生伸手轻轻摸了摸苏醒背上的伤口, 他疼得咧一下嘴。

医生不禁笑了,“还不错, 视觉听觉痛觉和各种反应都很好,可以给他喂流食补充体力了。”

医生要走时,红梅追上来问:“他这样趴着喂不方便,容易流出来, 能坐起来吗?”

医生惊愕,“腰附近内脏伤了,做了手术,哪能坐?背上有伤也不能仰躺!他至少得俯卧一个星期才能侧身躺,而且需要人帮忙,他自己不能乱使劲。另外,吃流食没法喂可以用粗吸管啊。”

红梅呆站在那儿,眼泪差点儿又流出来了,没法挪动身子一直趴那儿,吃东西得靠吸管,这得遭多大的罪啊。

“我男人多久才能坐起来,多久能下地?”红梅硬咽地说。

“只要能坐就能下地走了,得一个月吧,这一个月你们就在医院好好待着别多想,每天要输液好几瓶呢。”

这些话都被苏醒听了去,红梅一过来,他就说:“不会吧,这么惨?我的伤有这么重?”

“可不是,你都昏迷二十四个小时了。”红梅握着他的手说。

苏醒将红梅的手捏了捏,“我让你担心了,可能我不是昏迷,就是在睡觉呢。”

红梅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你啥时候一口气睡过二十四小时?”

这时庆子回来了,带来了米汤和稀粥。听红梅说要用吸管,他又出去买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