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电梯之前,温希承拽住了我的手臂,我刚要发怒,他轻声开口:“黄小帅来了!”

我愣怔了一下,长大了嘴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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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已过,客厅里却是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刘妮忆和黄小帅坐在大沙发上,贺梓飞坐在侧面的小躺椅沙发上,我坐在他的对面,而温希承则是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搭在沙发椅背上,搞得我都不敢向后靠,纵是这样,我们的姿势也显得特别亲昵!

我暗暗瞪了他很多眼,他不仅视而不见,嘴角的笑意还越来越大,我发现,这人不仅内心变得强大了,脸皮也厚了很多。

“小帅,明天你先回去,我会尽快去看爷爷的。”刘妮忆终于开口,看着黄小帅眼神有些躲闪地说。

黄小帅抬眼看了贺梓飞一下后,伸手揽住刘妮忆的肩膀轻轻搂在怀里,柔声说:“好!”

刘妮忆的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挣脱,我的心里一颤,看向贺梓飞,他手里夹着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揉成一团,脸转向了一边。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黄小帅真的很聪明,知道刘妮忆的弱点是什么,如果他来强势的,刘妮忆绝对不会如此下不了决心,正是这种温柔攻势,让她根本没办法招架,只能一步步妥协。

感觉到肩头一沉,我转头看着温希承放在肩膀上的双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扭着身子用唇语对他说:“拿开!”

温希承低头笑了笑,乖乖拿开,然后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一点都不可爱,看妮子多听话!”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不再看他。

这哪里是王子,分明是个无赖!

会晤结束,贺梓飞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黄小帅,他去温希承的公寓,出门的时候,我拉着刘妮忆一起将他们送到楼下。

贺梓飞出了楼道就将刘妮忆拉到了车上,我和温希承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夜已经很深了,起了点风,温希承站在风吹来的方向帮我挡着,双手放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我不喜欢这个黄小帅!”

我扑哧就笑了,“废话,你要是喜欢,梓飞能宰了你!”

他弯着嘴角笑了笑,说:“我是很客观的,这个男人太狡猾,我讨厌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耍手段的男人。”

我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叹息,“我也不喜欢,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记得他们两个刚刚好了没多久,我去了妮子的学校,她让黄小帅请我吃饭,那个挫男居然以打篮球没空为借口推辞了,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妮子当时尴尬的神情,那时就觉得这个男人特不上路子。”

“妮子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就因为是初恋吗?那男的还背叛过她一次,要是你的话估计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温希承抬眼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着我说。

我连着冷哼了两声扭脸不再看他,心道你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温希承将脸凑到我眼前笑得很是欠揍,“又生气了?真是的,仗着我宠你,现在越来越有大小姐的范儿了!”

我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温希承,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生你的气,我很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常讨厌!”

温希承双手举过头顶,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我道歉,真诚的道歉,消消气,以后不这样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

看到刘妮忆从车上下来,我转身刚要过去,温希承拽了拽我的袖子,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觉得我比黄小帅幸福!”

我愣了一下,扭头不解地看向他。

温希承抬手在我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笑着说:“因为你没有爱上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了米有?嘎嘎,就算是给大家过节的礼物吧,继续要求撒花花~~~~~~~~~

真是的,都现在了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估计都是赶中午过来直接坐大巴去机场了,我为嘛这么听话准时上班啊,o(╯□╰)o

下次更新:元月四号~

大家新年快乐!

42

42、四十二【去深圳竞标】 ...

黄小帅离开三天后刘妮忆去了趟长春,回来后就对贺梓飞就冷淡了很多,我尝试跟她谈心都被她拒绝,我知道她那股子倔劲儿又上来了,我安慰贺梓飞说既然她肯回来就说明心里还在做着挣扎,其实我也没底,但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逼她,一不小心就被把她刺激的直奔长春去跟黄小帅领证了!

三月份,春暖花开,本应该让人心旷神怡,我们部门却是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上海分公司正式成立了合约部,但是不负责预算部分,投标报价还是由总部负责,他们只管采购和分包,也就是说活儿我们干,成果他们收!

部门里的几个小姑娘都觉得不公平,我把冯苏川的那句“在这个社会上本就没有完全公平的事情,我早已习惯,只是对老张有些失望,仅此而已。”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们,可是大家的斗志明显得下降了很多。

其实自从冯苏川的权利被削弱后,我就总能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方传言他是因为一个项目吃了几百万的回扣被捅到了美国总公司,所以才被架空,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我是断然不会去相信的,坐到他这个位置拿一些红包什么我其实完全能够理解,但是说他吃了那么一大笔数量的回扣就太不靠谱了,这个就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犯法的事情了,要是掌握了证据,这是要进局子的。

冯苏川,那样一个睿智通透的男人不可能去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上海分公司的合约部成立没多久,冯苏川接到总部的通知要去美国进行为期两周的就职培训,而因为温希承和Alken都是总部直接委派的,所以免去了这一步。

冯苏川离开后没几天,深圳分公司接到一个八千万的案子,因为限定的时间非常紧迫,设计部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在核算工程量,直到投标前一晚清单才汇总到我这里,加班是不可避免了,但让我郁闷的是,因为冯苏川不在,所以第二天我得跟温希承一起飞往深圳去投标。

我在办公室加班,温希承就搬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趴在桌子上休息,连续一周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

快十点的时候,我看他眉头紧紧皱着,轻轻唤了他一声,等他睁眼后,说:“你不用陪我,回去吧,都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明天还得坐飞机呢。”

温希承摇了摇头,布满血丝的眸子满是笑意,他的脸枕在手臂上,看着我说:“你忙你的,在你跟前我才能睡着。”

我本想瞪他一眼,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和憔悴的神情,垂了垂眼睑叹了一口气撇开脸不再看他。

熬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所有的标书才整理好,我点击了打印,可能是听到响动,温希承醒了过来,他一脸茫然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挠着头起身,站在我身边帮我捏着肩膀,“累吗?”

我的脑子已经不转了,也懒得制止他的动作,趴在桌子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感觉轻飘飘的。

“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温希承看了看时间,说:“才五点,你去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会儿,剩下的我来弄。”

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头,拿着他办公室的钥匙去了设计部,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响动,身上感觉一阵暖意时,我睁开了眼。

温希承正将他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看我睁眼,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乖乖睡吧,一会儿我叫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我的心像是微微颤了一下,突然间产生了一种熟悉的眷恋,我将脸向他的外套里埋了埋重新阖上了眼睛。

很久都没有开门的声音,恍惚间似乎感觉额头传来温软的触碰,然后我就被阵阵睡意侵袭,只是心底被拨动的那点柔软的感觉却是久久都没有散去!

标书整理好我们回家收拾了一下,十点钟前往机场,登机后,放好行李,温希承就将脸扭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我有种那年坐火车回家的错觉,摇头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清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平稳滑行,我打了个哈欠转头,温希承也睡着了,脸朝着我的方向,嘴角上翘弯着点弧度,面部表情没有任何伪装,透着深深的疲惫却是无比愉悦。

我看了看身上的毛毯,抿唇想了想将手从他掌心慢慢抽离,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他的无赖了,对于这种亲昵的举动心里竟没有多少愤怒,也或许是他此时完全无害的神态让我不忍心责怪吧。

我整理好毯子,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温希承已经醒了,正转头四处看着,对上我的视线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抿抿唇坐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按了呼叫铃后转头问他。

“咖啡。”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空姐过来后叫了两杯咖啡。

身边的人轻笑,“我以为你会帮我叫牛奶!”

我瞥了他一眼,翻看着杂志,“你喜欢自虐,我管不着。”

“说话真伤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后,温希承转头看向窗外。

我抿住了嘴唇,心想着他不是已经变得很强悍了,怎么刚刚的语气那么脆弱,搞得我都觉得的确挺伤人的。

看空姐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帮我换一杯热牛奶吧。”

我喝咖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张英俊的侧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笑意,然后就有些懊恼地想,又中计了!

飞机降落后,深圳分公司的经理赵阳接了我们吃午饭,下午两点去了竞标现场,先是技术标评分,我们公司排名第一,进入第二天的下一轮。

不得不说,温希承在工作上的表现绝对值得称赞,自从他接手设计部以来,我们竞投的所有项目,技术标全部都是最高分,欧美企业对他很多独特的设计理念非常满意,他做出的设计方案,简洁不繁琐,就是完全没有专业基础的人,在对照设计说明也很快能够明白核心内容,大胆选用设备厂家提供的新型设备,提倡环保节能,从不以拼价格在竞标中取胜。

这样的观念使得我们的成本有所增加,不免失去一些项目,公司商务部对此意见很大,但是他从来不为所动,在一次例会上,他说:“对于低价中标的项目来说,想要获得利润就必须要降低品质,这只能是砸了公司的招牌,不中标是我们的幸运!”

我承认那一刻我是敬佩他的,国内现在的建筑行业已经混沌不堪,没有几个公司是真正在做项目,老总要的是业绩和利润,下面的人为的是年薪和奖金,有谁真正替业主想过,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廉价的设备在运营两年后,高额的维修费和让人咋舌的燃料损耗,温希承在考察一个设备厂家时看重的并不是他们的业绩,而更多的是折损率和售后服务,实话说,他这样的人在我们公司做事的确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他似乎干得很开心,当然我不会承认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竞标现场出来,我们没有一刻停留直接去了深圳分公司,温希承立马开始工作,按照业主提出的修改意见重新整理清单,而我则重新核算价格。

晚饭是叫的外卖,需要调整的设备价格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但是新的工程量清单一直没有好,并不是工作多么复杂,而是温希承和深圳分公司经理有了分歧。

温希承根据业主提供的答疑文件,结合项目本身的特别希望采用一种新型的空调设备,在处理空气温度时降到结露温度以下,送风量就会大幅度减少,产品规格会降低两个档次,我是表示双手赞同的,因为这样设备的价格会便宜将近一半,我们的商务标可以再下浮三个点,更有利于投标。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要更换设备品牌,其实都是跟公司长期合作的厂家,用哪个都可以,只不过新更换的品牌工厂不在深圳,赵阳就以运费高昂以及供货周期太长为由不同意这个方案。

他们在办公室里争吵得不可开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希承对人发火,实话说,那个眼神,那个气势绝对不比冯苏川弱。

最后他将图纸一扔,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抬眼看着赵阳凉凉地说:“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服气,可以给公司打申请,但是方案一定要改!”说完也没看赵阳气得发青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抿了抿唇,脸色有些苍白。

赵阳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我将图纸整理好,放进抽屉里,拿了个杯子去了茶水间。

不出意外,温希承在里面,我看他弯腰趴在腿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接了热水蹲在他身边。

“不舒服了吗?”

他摇头,却并没有起身,只是将脸枕在膝盖上,转头看着我笑了笑,“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淡定?”

我将水杯递过去,他笑着接过喝了两口。

“嗯,挺不淡定的,在人家地盘上还这么嚣张,小心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调侃他。

他皱着鼻子挑了挑眉毛,“谁稀罕他们安排,我带你去住总统套房!”

我起身坐在他身边,笑了笑说:“幼稚不幼稚!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换方案,其实以我们现在的报价中标应该没有问题。”

温希承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右手叉腰掐着胃,调整了几下呼吸才说:“今天投标出来,我在卫生间听到对方谈论我们现在选用的品牌,年前在上海的一个项目出过一次重大事故,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在明天的开标现场,他们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要想中标只能更换品牌。”

我诧异了一下,转头,他已经垂下了眼睛,微微蹙着眉心,一下一下调整着呼吸,他的脸上不再有笑意,透着些凝重,第一次我觉得这个男人,也有着跟冯苏川一样的睿智和深思熟虑,而我对他的了解似乎都停留在四年前,对于现在的温希承,我真的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确名不虚传,只可惜我们去的季节不对,看着青山绿水,我只打哆嗦,囧~~~~~~~~

游玩的这几天很累,但是挺开心,突然间觉得或许应该回归现实了,混晋江的时候我的意志还比较消沉,这一年半来,写文的同时,心态也好了很多,只是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宅女,有得有失吧,只是终归不能一直沉迷于虚幻的世界,开这篇文的时候,我就想过或许这将是最后一篇了吧,如果不再开文,希望大家在吃橘子的时候,能会心一笑,祝大家兔年吉祥!

为了弥补这几天的停更,明天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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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反常的脆弱】 ...

晚上我整理价格的时候,温希承骑着椅子手臂搭在靠背上,坐在旁边盯着我看,脸色越发难看,呼吸间我似乎能听出淡淡的痛楚。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一边工作一边跟他聊天,“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赵阳说清楚原因呢?”

温希承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他拿了厂家的回扣,我说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他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眨了眨睫毛后,笑着说:“他们找我的时候提到他了。”

我了然地笑了笑,转头继续看向电脑,“是不是对国内的这种潜规则很不适应?”

身边传来几声轻笑,温希承并没有发表意见。

所有的标书整理好装订成册后已经过了午夜,赵阳还是大度地让司机送我们去定好的酒店。

第二天上午当场开标,正如温希承所说,一开始我们的竞争公司就提交了一份详细的资料,上面是那次事故的全部经过,有理有据,看着他们得意的神情,我憋着笑望向温希承,而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沉着淡定。

最后我们公司以技术标第一和商务标第二的成绩中标。

从竞标现场出来,温希承不停地吸气,状态很差,赵阳关心地询问着,似乎前一晚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受的厉害,温希承只是淡淡地应了几句,显得有些冷淡。

他拒绝了赵阳一起吃午饭的提议,跟我打车直接回了酒店。

简单地吃过午饭,进房门之前,我叫住他,“你要不要紧?”

他单手撑在门框上努力挺直身子,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你也睡一觉,晚上的庆祝活动我们得参加。”

我盯着他苍白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后,转身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轻声说:“我陪你进去。”

倚着门框的身子明显一僵,温希承低头看着我,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惊喜,我避了一下后取过门卡开了门。

进屋吃过药后,温希承就躺在了床上,他没有睡觉,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我,样子乖巧纯良,像一只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

我将加热好的电暖宝递了过去,“放在胃上捂着会好一些,你睡吧,我回房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温希承接过的时候,仰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渴望,“能不能再陪陪我?你就在那张床上睡觉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别乱想了,我走了。”

温希承没有再坚持,抿唇笑了笑轻轻点头,蜷起身子的同时慢慢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里面的落寞和痛楚。

我感觉心里刺刺地疼了一下,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的努力和用心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心里对他的排斥一点点消散,可是曾经那种心动的感觉却真的不再有了,跟他在一起时相处得很平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而不在一起也不会想念,不会因为他眼里赤/裸/裸的深情而不知所措,看到他不舒服会很自然地去关心。

刚刚那一瞬间看他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心里在想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直到对上他卸去所有伪装脆弱的眼神时,才明白自己又给他希望了,或许我该像小说里面写得那样,故意冷漠,恶语相对,直到让他彻底死心。

我挠挠头坐起来,想到我对着温希承叉腰怒吼的场景浑身抖了抖,这样的话他会不会认为我穿越了!

晚上的庆功宴排场奢华,我坐在温希承的左边,赵阳坐在他的右边,整顿饭除了怂恿大家向他敬酒就没干别的,我说过温希承的酒品绝对好,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对人家敬过来酒来者不拒,整场下来我估摸着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像是要故意喝醉一样,趁着赵阳出去的空当,我帮他盛了一碗汤,有些担心地说:“别再喝了,跟他们意思意思就行。”

温希承转身,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手搅动着汤勺,轻轻笑了笑,“我没事。”

他的身体微微向我倾斜着,脸颊离我极近,吐出的热气混合着淡淡的酒香扫在我的侧面,很尴尬。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低头小声呵斥着:“你坐好,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耳边传来几声有些沉重的喘息后,他转过身靠在了椅背上,握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后,端起汤碗慢慢喝着。

他的动作很优雅,只是紧绷的指关节却泛着慎人的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垂着眼睑失神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食不知味!

看着他无辜平静的神情,我的心里又升起了罪恶感!

为了弥补这个小小的过错,我不时给温希承夹一些刚上来的热菜,他也不推辞,凡是我夹到盘子里的,都乖乖地吃完,不给他夹呢,他也不吃,遇到喜欢的眉头就舒展一些,不喜欢会转头看我一眼。

饭局其实很无聊的,而我跟深圳分公司的同事又不熟,我填饱肚子后就专门给他夹菜,有时候故意夹一些他不喜欢,两三次过来,他的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我也笑,单纯因为好玩而开心。

从饭店出来,我们以太累为借口没有去夜总会,我站在路边打车,温希承靠在一棵大树上,环臂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养神,我估计他应该是难受得厉害,几次看过去,他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

终于有了空车,我跑过去拽他的手臂,“车来了,你怎么样?能走吗?”

“嗯。”应了我一声后,温希承睁眼抿着唇也没多看我直接上了车。

我跟了过去,上车对司机说了地址后,转头看向旁边。

温希承仰头靠在椅背上,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渐渐有了痛苦的神情。

我担心地问:“是不是想吐?”

他摇头,将脸转向一边,喘息了两声,才说:“有些头晕,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我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没用我叫,温希承直接开门下车。

我付了车费走进大厅,在电梯门口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四下转了两圈才看到他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脸上挂着水珠,一片惨白。

我迎了过去,看他的步履有些发虚,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醉了?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