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他吐出两个字,拉下我的手握住,走向电梯厅。

我感觉到他湿冷的掌心传来的力度,轻轻抽了一下。

温希承用力握了一下后,转头看我,紧皱的眉头有些烦躁,他张了张口,说:“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不舒服。”

我抿了抿唇,小声嘟囔着:“不舒服我扶着你好了,拉我的手干什么!”

温希承停下了脚步,片刻后,慢慢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没有再看我低着头朝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妥协后,我的心里就会刺疼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我小跑着追过去的时候有些懊恼的想着,他一个病人,我跟他计较什么啊!

进了电梯,温希承靠在后面的镜子上,右手伸进西装里面在上腹小幅度地上下揉动着,随着“叮”地一声,他用手臂撑了一下栏杆,长腿一伸径直离开,期间没有看我一眼。

我跟在后面,视线落在他僵硬挺直的后背,心里有些发堵,我好像真的越来越习惯他的无赖,都几乎忘记他脆弱倔强的一面了。

进房门之前,温希承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右手依旧放在西装里面,左手搭在门把上,失了血色的双唇抿了一下,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早点休息,晚安!”

我点点头,“记着吃药,太难受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们去医院。”

他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做停留走了进去,直到他的房门合上,我才掏出房卡转向对面。

洗过澡躺在床上,我拿起手机刚要给温希承发个短信,寂静的空间响起了有些突兀的敲门声,我愣了一下,翻身下了床。

开了门看到立在门口,一身浅灰色休闲装的男人和他身边的行李箱,我满脸困惑,“你干嘛?”

温希承盯着我的睡衣看了一会儿,说:“我们连夜回去吧。”

我瞪大了眼睛,“啊?”

“我想回去,我们现在去机场好不好?”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乞求。

我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轻声说:“怎么想到现在回去?我们不是定了明天下午的飞机吗?”

“我睡不惯酒店的床。”他看着我,执拗地说。

我有些挫败地叹息,“都快十二点了,我们赶去机场也得半个小时,买了票回去就凌晨四、五点了,没有大巴,也没人接,太不现实了,回去睡觉吧,别任性了!”

温希承站着没动,却是慢慢低下了头,握着门框的手指弯曲着,微微泛白,僵持了近一分钟,他抬头看向我,脸上是有些疲惫的笑容,轻声说:“嗯,晚安!”

我看他转身后慢慢关上了房门,坐在床上却是长时间没有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我的心里一惊,他不会自己一个人去机场了吧!

爬下床,拉开门看到依旧站在外面的男人,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对上他有些茫然的眼神,放柔了语调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定要今晚回去呢?”

温希承没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我,良久后,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双臂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挣扎了一下,听到他说:“陪陪我!就今天一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桂林吃饭的时候,我们老大说:“你要是年前能怀孕,我就放你一个月的假!”

大老总说:“你要是一月十五号之前能怀孕,年终晚宴我就喝一瓶白酒!”

昨天晚上跟某人说了这个事,他脸立马黑了,憋了半天后说:“关他们鸟事!”

我说:“老公啊,你得加油,一个月的假期呢,这可是证明你是个纯爷们的时候了!”

某人表示鸭梨好大!

小橘子还没着落,大姨妈准时到访,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哦,我这么勤快,你们也不能偷懒哦~

44

44、四十四【爷爷的忌日】 ...

一个小时后,机场大厅。

我手里端着两杯奶茶,看了一眼不远处座位上弯腰伏在腿上的男人,深深叹息了一声走了过去。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收拾了行李陪他来了机场。

“喝点热饮,可能会舒服一些。”我坐在旁边轻声说。

温希承慢慢坐直了身体,接过奶茶没有看我的眼睛,低低地说:“谢谢。”

我轻轻应了一声,扭头看向一边,大大的玻璃幕墙外是漆黑的夜幕,已经凌晨一点多,我的脑子几乎不再运转。

直到登机我们再没有任何交谈。

飞机上人不多,很空,温希承坐在靠窗边,我挨着他,实话说半夜三更被强拉着坐飞机我的心情并不好,起飞后,我将毯子盖在身上,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淡淡地说:“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希承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轻轻摇了摇头。

我叹息,“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别人会渐渐忽略你的感受,不再给予关心的。”

他弓起的后背明显一僵,片刻后起身靠在椅背上将脸转向窗外,轻声道:“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阖上了眼睛,“晚安!”

对于温希承,我已经没有探究的欲望,他的反常、他的悲伤我全部都可以做到漠视,他于我而言终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只是不再犯傻而已!

真的是太累了,我很快沉沉睡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温希承的肩膀上,他的脸贴在我的额头上,而我的手被他轻轻握着放在胸口处。

机舱里的灯光很暗,我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和下巴,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了,我轻微动了动,头顶就传来一个沙哑温和的声音:“睡醒了?”

我抽出手,离开他的肩膀,打着哈欠点点头,“在降落?”

“嗯,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能到。”

我看他一脸憔悴,“你没有睡?”

温希承摇头,慢慢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也没有再开口,翻出杂志看着。

几分钟后,他轻轻叫了我一声:“夏天。”

“嗯?”

“今天是爷爷的忌日。”

我一怔,猛地看了过去,身边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咬了咬嘴唇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说不出来,怕自己熬不过去,所以希望你能陪陪我,却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很抱歉。”

他的声音很平静,透着疲惫,我的眼前瞬间模糊了,明显的感觉到了心疼,我转身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温希承睁眼,里面也不再清亮,他扯了扯嘴角,眼眶泛红的瞬间撇开头不再看我,眼神里满是脆弱。

我慢慢靠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握上他的手,轻声说,“很难过吗?想哭就哭吧,没事的。”

温希承的身体紧紧绷着,良久后,反握住我的手拉着放在心脏的地方轻轻揉着,似乎在告诉我他的心有多痛。

直到飞机降落,他都一直看着窗外,侧脸紧绷的线条满是悲伤。

***********

休息了半天,下午回到公司时,温希承的MSN已经在线了,我纠结了半天给他发了一个句话:【来公司了?】

【是的。】

看着他简洁的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索性关了对话框。

下午商务部又接到新的案子,开会的时候,温希承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浅浅的笑容,除了眉宇间的疲惫,看不出任何难过,我对他笑的时候,他朝我点了点头,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我不再是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的人了。

下班前接到梓飞的电话,他说:“夏天,叫上妮子,晚上去希承家吃火锅吧。”

我想了一下,说:“今晚吗?妮子跟我说她晚上好像有事儿。”

“我都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儿!”调整了一下语气,他又说:“今天是希承爷爷的忌日,我们陪陪他。”

我呼出一口气,“嗯,我通知她。”

我打电话给刘妮忆,没多解释,只说是希承爷爷的忌日,我知道她是这个重友情的人,这个理由她没办法拒绝。

下班后,温希承加了一会儿班与我一起离开。

一路上,他专心开车,我专心欣赏夜景,谁都没有开口。

回到公寓,客厅没人,温希承回房换衣服,我转向厨房。

刘妮忆在洗菜,看到我,抿了抿嘴唇,说:“希承怎么样?”

我取了电热锅,开始勾兑火锅底料,“看不出什么情绪,梓飞呢?”

“去买酒了。”

我看了她一眼,“你还在躲他?”

刘妮忆轻声叹息,转身的时候说:“今晚我会跟他说清楚。”

我拽住她的手臂,“妮子,你为什么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就算是移情别恋又怎么样!黄小帅当初不也背叛过你吗?”

刘妮忆转身面向我,眼里满是忧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开口:“夏天,我不能这样做,小帅不仅仅是我的初恋,他也是我家的恩人。”

我一愣,“什么意思?”

随着一声叹息,她说:“研究生第一年的圣诞节,小帅来找我,我们在酒吧里度过了圣诞夜,而梓飞却在宿舍楼下等了我一夜,当我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心疼,那一刻我就知道爱上他了,我什么都没有想买了机票就前往深圳,照顾了他两天,回来后就琢磨着跟黄小帅分手,但是却没想到我爸爸被查出得了胃癌,幸好不是晚期,但是每天两千多的治疗费和高额的手术费用几乎将我家压垮,我那时无助透了,有了退学的打算,小帅得知后,二话不说跟着我回了家,他忙前忙后照料着,帮我爸爸垫付了所有费用,后来我爸爸化疗的效果很好,逐渐康复,他对我说这一生都不能辜负黄小帅,夏天,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我震惊地看着她,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哽咽说:“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妮子,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刘妮忆吸了吸鼻子,“那时你为了希承的事情已经够烦了,现在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的心里满是内疚,那段时间,我的确在为联系不到温希承而焦躁不安,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说:“你一共欠了他多少钱?”

“连同我上研究生的学费,前前后后将近五十万。”

我咬了咬嘴唇说:“那将这笔钱还上,你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刘妮忆靠在我的肩膀上没说话。

我坚定地说:“钱,我来想办法,你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幸福!”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能想什么办法?你知道希承和梓飞的钱我是不会要的。”

我点头,“我知道,我自己有一些,再向我爸爸借点,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处理,你只要跟黄小帅说清楚,处理好你们自己的感情就行了。”

刘妮忆沉默了,良久后,她说:“夏天,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这两年小帅对我真的很好,我上研的时候,他几乎每周都去看我,我们从未吵过架,他什么都让着我,我不能说将钱还给他就跟他一拍两散,我不能这么做!”

“可是,你明明爱的是梓飞!”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不再见面,我可以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我无话可说了,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只有爱情,或许刘妮忆可以不顾一切地跟贺梓飞在一起,可是她的心里会永远背负着一个沉重的道德枷锁,没有人会知道到底哪一个选择才是最好的,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也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吧,毕竟比起对一个男人的愧疚,良心的谴责更令人无法承受!

晚饭吃得很闷,温希承跟贺梓飞一杯接一杯喝酒,贺梓飞喝得满脸通红,而温希承却是越喝越白。

饭后,收拾好餐盘,刘妮忆说想出去走走,贺梓飞看了我一眼拿了车钥匙跟着她出了门。

温希承在阳台上抽烟,我倒了杯热水,取了胃药走了过去。

“把药吃了吧,小心一会儿难受。”

温希承掐灭烟头,接过,对我笑了笑,服下,然后抱着水杯手臂搭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星空,目光幽暗深远。

夜很静,微微的风吹过,抚平了心里的烦躁,我站在温希承身边,与他一起望着远方。

“真希望妮子和梓飞能在一起。”

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我慢慢点头,“嗯,他们都深爱着彼此,应该在一起的。”

温希承抿唇笑了笑,眉心跟着微微一蹙,转了个身后,说:“进屋看会儿电视吧。”

我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温希承显然有些不舒服了,坐在沙发上不住地倒吸气,身体却保持直立,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他的隐忍和压抑让我的心里很难过。

“你躺着休息一下吧,电热宝在哪里?”我站起身轻声说。

轻轻呼出一口气后,他终于支持不住慢慢侧身躺倒,弯起双腿的时候,哑声道:“卧室的枕头下。”

我应了一声走向他的卧室。

他的房间很整洁,黑灰色的基调看起来有些冷硬,我掀开枕头,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轻轻咬住了嘴唇。

一个陈旧的收音机。

一条叠得整整齐齐已经褪色的围巾。

一个白色的电暖宝。

这三样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心里的酸涩慢慢扩展开来,红了眼眶。

我坐在床边,伸手一样一样轻抚着,一些不太连续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一句话:物是人非!

。。。。。

作者有话要说:我跟某人是同行,前段时间他们公司确定了别墅里用的电梯品牌A,我们公司最近考虑用B,我跟他说了一下,他说B很垃圾的,没法跟A比,昨天晚上跟老总聊天,我就把这句话说了出去,今天早上一来,老大很严肃地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写一份报告,A比B好在哪里,我打电话给某人,某人气定神闲地说:“我瞎说的!”

我晕死,真想拍死他,我要怎么跟老大交代啊,~~o(>_<)o ~~

小温又恢复坚强了,下一章来点激情要不要?嘎嘎~~~~~~~~

PS:本周打榜,明天继续更新,来章劲爆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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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霸道的强吻】 ...

他的房间很整洁,我掀开枕头,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咬住了嘴唇。

一个陈旧的收音机。

一条叠得整整齐齐已经褪色的围巾。

一个表面极其磨损的暖水袋。

这三样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心里的酸涩慢慢扩展开来,红了眼眶。

我坐在床边,伸手一样一样轻抚着,一些不太连续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一句话:物是人非!

“怎么了?”

许是长时间等不到我,温希承走了进来,当看清我手里的东西,他身体一僵,立在那里没了动作。

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笑道:“垫得这么高不会落枕吗?”

温希承抿抿唇,走过来,取出电暖宝递给我,然后将其他两样整整齐齐放好,手指在围巾上停留了很久才有些不舍地移开。

将枕头放上去后,他转身看向我,摇摇头。

窗外的月色幽幽地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很不真实地光影,他的眼眸轻轻颤动着,里面倒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样的朦胧。

当看到他眼波里的平静渐渐被打破,有了火焰时,才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已经满是旖旎,我惊觉回神,准备转身离开,眼前的男人却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反应。

温希承向前跨了一步,胸口起伏了几下后,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手里还拿着电暖宝,眼前是他微敞的领口下性感的锁骨,愣怔了一下,我立刻开始挣脱,第一次发现他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我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尽量保持着冷静的语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