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狗翻开后车窗,对阿好的行为表示不满,“死士不近身如何护得主人周全,你把她叫下来,省得碍手碍脚。”

好吧,虽然五人固定出游,但默契可能没有。这是她平时放羊吃草的关系。不知道临阵磨枪来不来得及?

“别小看她。”墨紫维护女性同胞,一本正经又道,“你顾好自己。”

丁狗眼翻上去,好像要给她白眼,想起师父的叮嘱,最终翻一半而平望,“这一个,千万不要让她干什么事,否则没人当你替死鬼,你可别怪我。”

“丁狗,你不是讲究无为的吗?有没有发现,最近你话不但毒,还管得挺多?”初见的目空一切是修养出来的,其实本性如此?

丁狗哼过,放下布帘。

墨紫看看面无表情的阿月,“这等阵仗,还不需要你俩给我舍命。”

“小姐已经知道是何阵仗了?”跟着墨紫也经历不少事了,一个泰山崩于前而依旧能谈笑风生的女子。别人不见得不比她聪明,却无法像她那样能屈能伸,对于变故的适应力令人惊叹。不知什么环境下出来的,能这般游刃有余。

“做出拿火把烧车顶这么不动脑子的事,而赞进又说对方功夫不高,可能只是普通匪类。惹出火光,一定会把官兵招来,我们等一会儿就没事了。”墨紫说得很笃定。

阿月看在眼里实事求是地说,“你把那柄小剑拿得太紧,可能会割伤自己。”

墨紫让她看穿自己内心紧张,灵机一动解释,“难得有这样握剑的机会,我试试手。是不是很有点女侠风范?”

阿月不看她从帘缝中往外瞧,“让人堵在巷子里了,周围都是平户人家,势必不敢多事。”

墨紫刚想问有多少人,就听到一个男人声音。

“车上哪位大人?”

对方知道这是官车!墨紫顿然眯眼。

赞进没说话,丁狗开口。

“既然知道是官家马车,还敢在此生事?”丁狗家里虽然落魄,毕竟曾是兴旺过的,语气语调比赞进这个山里的小子懂得官声。

“就知道是官车咱们才拦。”那声音并不蛮横,反而听上去很理性,“不过,我等劫财,专劫当官的。问清楚是哪位我也能记个住,将来万一栽在你们手上,可以当个明白鬼。”

赞进哈一声,“还有这样的道理?”

“盗亦有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干这掉脑袋的勾当?快快说来,车上大人姓谁名甚。若是清官,我自会让道。”盗贼还是义贼?

“大哥这世上哪里还有清官?咱们别问那么多,自管抢了再说!”头目懂道理下面的人却各色混杂。

丁狗朗声,“这是皇上新封女官宋监察的马车,今日首次上朝面圣。车中只有文房四宝,并无财物。”

“女大人?上朝吗?”男子似乎已经听闻,“不是去江南购丝绸?”

墨紫闻言,心中一动。

“一定是见我们人多,故意搪塞。大哥,快动手,否则天就亮了。谁家没有老小,等着米粮下锅呢。”那位手下人,很能煽动反动情绪。

车外一阵脚步骚动。

头子又道:“可否请女大人出来一见?若真是上朝的车马,咱们就是误会了。”

墨紫起身。

阿月拦住她,摇摇头,自己躬身出去,“谁要见我?”

阿月的速度太快,墨紫只抓了一下她的衣摆,却从手中滑走。门帘微敞,伏在车板上,能看到外头的情景。

马车前约摸十来人,用布蒙面,衣衫褴褛,脚上烂鞋,手中的家伙多是柴刀斧头。只有为首大汉持一把大刀,却斑驳损破,刀刃如齿。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阿月声音清扬,“快快让开的话,不计前嫌。否则,呈报给都府守军,将你们捉拿判刑。”

头子说话算话,身子刚侧,却突听弟兄们中有人说了句话。

“这不是那个女大人。既然想骗咱们放他们过,车里一定有财物。”

头子猛转身,蒙巾之上眼睛投射寒光,“我兄弟说得可是真话?”

阿月没想到让人认出她假扮墨紫,一时哑然。

她不说话头子立刻就以为自己弟兄说得没错,正主怀揣银票藏中。于是,低咆,“果然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我待你以诚,你却暗中算计。兄弟们,给我上去,把那胆小如鼠的官拎出来,剥他个精光赤条,让大周天子瞧瞧他治下之臣的无用。”

刹那,火光逼近。

墨紫看到两边墙上都是晃动的影子,似乎马车后面似乎还有不少人。

赞进拇指一抬,翠心剑发出嘶嘶吐信之音。

这些人,是平民百姓,而且还是很穷很苦的百姓。也许,赞进丁狗可以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魂飞魄散,但一定会见到血光。

见到血光之后呢?是她要为保住性命而高兴,还是有人藏于暗中等她施摆官威?想到避儿,墨紫一挥厚帘,走出去,站在车驾之上。

“我才是宋墨紫,新任监察女官。”同时,彻底撩开帘子,“各位不信,自管看,车内已无他人。我手下不知各位底细,怕我遭遇非难,故而代替我而出。各位勿怪。”

头子见墨紫坦荡,再看车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便将手一摆,喊停步。

“大哥,她便不是出城采买,既然是官,怎能不带银子。照抢就是!”还是那位很有烧杀抢掠精神的弟兄。

墨紫从袖中拿出一锭元宝,“今日早起上朝,不曾多带银两,只有这锭银子,三四十两。若不嫌少,好汉们自管拿去买米粮。”

丁狗一个大鹏展翅从空中飞下,手中甩一朵剑花,忿忿说道,“你别那么没出息,好不好?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一人就能取光他们头颅。”

他这手功夫现出,又撂得如此狠话,令那些人很是一惊。

墨紫不理,“这位好汉,我看你不像为非作歹的恶徒,也知你们生活艰难,行劫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样吧,这银子是我捐给各位的,便是都护军问起,我也绝口不提。”

“谁信你们这些狗官?刚才就已经骗了我们一次,见捅破了才装腔作势,想用五十两打发我们,回头又跟都府拿人。这等伎俩别以为我们不懂。”一直唱反调的人冷笑连连,“废话少说,让我们搜身,不然至少拿一千两出来,否则取你狗命。”

丁狗在墨子身边凉哈,“好了,你选吧。让这群人拨身呢?还是我要他们的命?”

赞进右手抓紧剑柄,等墨紫下令。

墨紫轻声说了句话。

赞进立刻足尖一点,如闪电般极快。

盗头还不及防备,就见赞进已经站回马车前了。那把翠绿的剑鞘上有一方灰巾。再听身旁有人大叫,一看,手下那位话多的兄弟蒙巾没了,捂着脸,双脚乱跳。

这功夫,骇人!

“各位可瞧见了,我兄弟还未出剑,取你等性命已易如反掌。而我车上三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功夫好手。你们要是纠缠不休,那有妻的,要成寡妇,有子女的,要成孤儿,有高堂的,要成独老。想清楚,是拿这五十两,还是丢脑袋。“墨紫居高临下,手心托着元宝,稳稳不动。

这群人,见话狠的那位让人轻松摘了巾子,早心生惧意,手中火把悄退。

头子是个敏锐的,知道对方所言俱实,便把大刀往后一背,“我信女大人之言,就取你五十两银子。不必走近,扔过来就是。”

墨紫一抛。

头子接住,呼号一声要。

似乎,小小惊蛰,用银子能摆平。

丁狗收剑,对墨紫这么窝囊的做法不太满意,“你真够给当官的争面。”

“我为何要替他们争面,尤其是他们想我倒霉的时候?”墨紫转身刚要进车里去,风向变了。

“杀气。”丁狗再度拔剑。

呃?墨紫回头,却见那群人里突然出现几把快剑,眨眼间竟刺倒了一片。剑极快极狠,倒下去的人没有哀嚎呻吟,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阿月阿好将墨紫一前一后护住。

阿好奇怪道:“这些人窝里反么?”

“不,不是窝里反!恐怕从一开始他们拦我们的马车,就是有人挑唆指使的。”墨紫终于把奇怪的地方串联起来了。

丁狗听到,看她好几眼,“所以,你才想赶紧打发他们?”

“他们是平民,只为财不为命。我们杀他们容易,被人设计冤枉也容易。明白的,是我们自卫,不明白的,是我们私法于民。我是船司监察,不是执法官。你们是保护我,不是杀手。”存着侥幸心理,希望是能用银子摆平的事,结果

眼前,一片火里血雾。

第307章 身体灵活

多奇怪,火把点了梃久,动静越闹越大,周围却仿死寂一片,连狗都不叫一声。那些剑虽然很快,快得令人胆寒,快得让人发不出对人世最后的遗言。但毕竟人数众多,亦有吓到喊娘叫爹的。

然而,浓墨般的寒更,似乎成了一个打不破的罩子,将这场不明不白的屠杀隔绝开来了。

盗头子眼都惊红了,陡然回头死盯着墨紫,那柄生锈的铁刀脂她鼻尖,“你果然是耍弄我们!”他以为,她出尔反尔,趁其不备杀人。

墨紫摇摇头,“不是我,而是你遭人利用,拦了我的车,如今他们见我放过你们,就反咬你们一口。无论如何,想把杀你们的恶名嫁祸在我身上罢了。”

那头子不笨,让墨紫一句话点了醒,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露出痛悔的表情。调转刀头也快,怒吼一声,往那些剑砍去。

“空有力气,却是找死。”丁狗冷言冷语。

“赞进,丁狗,你们去帮那人。不能让他们把人都杀光了,然后赖到我们身上。”墨紫耳边全是剑刺进人肉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却很冷静。

两人点头,飞身跃入那片刀光血影的圈子。

赞进却又跑过来,“墨哥,我的剑可出鞘吗?”杀手,还是剑极快的杀手,他不出剑的话,解决起来耗时。

“可以。”短短二字,便是允许他能取对方性命,而且墨紫不以为对方会想着逃跑。为了保守秘密,应该和那些平民盗贼同归于尽。只有这样,她才百口莫辩,背负滥杀百姓的恶名。所以,她只要保平民的命,而不是杀手的命。

赞进嘿了一声,再进入混战之中。

“阿好,你也去,阿月跟着我就好。”墨紫身后杀人的剑也不少,但丁狗赞进暂时无法分身。

阿好犹豫一下,却拒绝了,“我只负责保护你。”

“你阻止这些人被杀,就是保护我。否则,我大概要被人问成死罪了。”所以,这官不好当啊。

阿好看一眼阿月,后者对她轻轻点头,好像下了个尽忠职守的保证一样,她才跳下车去。

墨紫应变得快,令杀人的剑无比慢了下来,渐显不支。

但她有一,对方还有二。

不知从哪儿射来一支黑黝黝的箭,若不是阿月察觉得快,就会穿过墨紫的身体。

“还有暗伏!”阿月叫声不好。

杀自己的意图,是因为此计不成,而干脆要她的性命?墨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往车驾上一坐,抓起缰绳,大喝着驱马急奔。

嗖—嗖嗖又是三箭,阿月挥手中长剑,挡了两支。另一支嵌进车?辘边,差点射中墨紫的小腿。

感觉,就像那时候,带着豆绿躲避追杀一样。这些不知何处来,却以她为唯一目标的箭,死亡气息新鲜到恐惧。

墨紫喝促着,将马车往皇宫方向赶。他们不是要她死吗?那就多找点目击证人吧!

“小姐,人在屋顶上!”阿月才喊完,就见左右两面三支箭破寒风如雷电,前面又有两支箭直朝她们而来。

对方神箭手多名,但她只有一人,如何是好?阿月一咬牙,准备当人肉盾牌。

但这时,墨紫却不见了。

阿月诧异之下,连忙往后一跳,躲开两面的箭,同时手中剑花两朵击落正面两支。这才能定睛找人,却发现墨紫居然跳到了其中一匹马上。

墨紫手起刀落,几下砍断了绑束的绳索,将马与车分离,回头对阿月说,“上马!”

阿月想都没想,一蹬车板,上了另一匹马,学墨紫挥手把绳索都砍断,紧跟其后。

马没有车的拖累,四腿撒开欢跑。得得马蹄声,惊起不少沿路人家的灯光。

至少,他们不能买通整个城里的人。墨紫想着,却不敢松口气,没有马鞭,只能用手掌催。

好一会儿,不再有暗箭飞来。

阿月让马颠得直喘,“好像,甩掉他们了。”

没有!墨紫刚想说,却看到大街尽头一辆马车晃眼经过。脑袋里各种念头转了又转,最终决定冒险相信那马车与暗算她的人无关,转头对阿月说,“追上刚才那辆车,好像是官家,可能也去上朝!”匆忙一眼,似乎车身规制和她的车相仿,都是吏部统分的。

耳朵听到弦正在张开的弓声,向屋顶上一看,三道黑影凝立在渐渐破晓的天色中,面对着她,那般灰冷。这也许是他们最大的杀机,又何尝不是她最大的生机?

咚咚咚咚,三声短沉的闷响,三支饱浸恶毒的长箭。

一一落空。

她不喜欢骑马,谁知道少女时代被父亲强迫练出来的马技,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逃命过程中派上用场。

墨紫抱紧马脖子,一蹬地,再翻上马背,转过了弯。

那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有人站在车夫座提了灯笼往后张望,显然在这个时辰听到这么急的马蹄声,觉得不太对劲。

那个人,是华衣!

那辆车,是元澄的车!

墨紫听到自己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喜出望外,大喊,“元澄!”

事后想想,这一喊,白痴到了极点。

那位总将黑衣展现得无比华丽的男子,双脚落地。

温润的面色,不知道是否因为灯笼的关系,雪白如纸。唯有那对漆黑的眸子,同灯火一起燃烧起来。

但墨紫没看到。因为偷袭她的五个人,甩掉了三个,还有两个。一左一右,在高高屋瓦上虎视眈眈,搭箭上弓。

她边侧头望,边催马,眼看离元澄的马车不过数丈之遥。

嗖—

一箭中了马颈,竟然还穿透过去。

顿时,一道血箭喷了她满手。她见机及时,在马儿轰然倒地前,双掌一撑,跳山羊的动作向前扑去。

元澄的脸陡然在她眼前放大,不知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反正收势不住,她哎呀叫着让开,闭上眼不敢看。怕这样的冲力,把这位斯斯文文的官儿撞得七荤八素内出血什么的。

奇迹发生了?

没有!真撞了个正好!

虽然闭着眼,却能感觉他让她撞得向后倒去,而她的手肘叫他紧紧捉住。因为他当了可怜的人肉垫子,她一点都不疼。

皱起脸,偷睁一只眼,什么还看得模模糊糊,却被他翻身覆住。她反射性刚要推开他,他自己双手撑了起来。

“别乱动。”他还微笑呢。

热乎乎的液体滴在她脸上,她擦过去满掌狰狞的红色。是之前的马血?疑惑中,听到刀剑相击。她转过头去看,见华衣和一个蒙面射手打在一起,而阿月和另一个缠斗。

“元澄,你让我起来还有三个呢。”不能躺在地上浪费时间。

元澄慢腾腾起身。

墨紫则迅速爬起,双目在屋顶各处扫视,对他的慢条斯理颇有微词,“我说,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你能不能紧张点?”

他笑意浅清,往后退靠在车辕上,抬右臂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瞬间从暗角升起数个黑影向四下散开去。

墨紫挑眉,“哦?这是你的——”

突然空吞咽,声音发颤,“元澄,你…你中…箭了?”

黑衣看不出血渍,可那黝黑的箭身插在他的左后肩,无论怎么瞧,都不像是装饰品。

“是啊,中了一箭。”这语气,那表情,就跟这箭插在别人身上似的。

墨紫的表情却像那箭射在自己身上一样,疼得用嘴巴呼气。

她立刻跳上马车,想拉他,又不知道怎么拉才能不让伤势恶化,“上车,我带你去找华大夫。”

“暂时…待在这儿。华衣让对方减弱了力道,只是皮肉伤。”一用力就倒抽口冷气,元澄握起右拳,急呼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虽然知道他很耐疼,当初赞进给他接胳膊,也是不喊一声的,可是,“元澄,疼的话,喊出来会好一点。”

“喊出来,箭就会脱落吗?血就会不流吗?”元澄的面额开始布汗。

“…”不会,但她想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元澄垂着头,因为靠着马车而身体微微前倾。

“你不是说不会以性命救我?”刚才,他推倒她,是看到了那支箭!

“我并没有以性命救你。墨紫,没有人会因为肩膀中箭而死的。”他先有些笑音,然后隐了,抬眼望着她,“不过…也许,是我的身体要比我想的…诚…灵活?”

“嗯?”什么意思啊?

墨紫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她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这位不下火线。于是,急忙把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她真怕他昏过去,干脆跳下车来扶。

这时,一个十分熟悉的男声沉冷,“你们在做什么?”

萧维和他几个手下策马而居高临下。

“萧少将军来得正好,有乱民意图劫杀我二人,请速调都护军戒备。”元澄故意将身中羽箭显在灯光下。

萧维虽不能苟同元澄做事的方式,但毕竟是正直之人,看他箭伤不轻,又看墨紫身上脸上血迹斑斑,立刻意识到严重性。唤贴身事官领他的兵符,前去招都护军,同时命他随护上屋檐去帮华衣阿月。

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就把那两名箭手抓了下来。只不过,一落地,那两人就成死人了,服毒而亡。

而赞进他们终于赶上来,对墨紫说,杀手们全死绝了。

天,蒙亮。

血,还未干。

杀戮,刚刚开始。

第308章 人善被欺

一场乱战之后,那群参与打劫墨紫的四十多个人,剩下寥寥十人不到。

萧维听墨紫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剑眉皱成川,嘴苛抿成薄线。他看到她和元澄站靠得那么紧,尽管也知道这其中元澄受伤是很大的理由,但心里因此而不舒服是自己无可否认的事实。

不应该如此。

眼前,有比关心她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可他的目光离不开那两只交叠的手臂,感觉怒火,感觉郁闷,感觉喘不上气。

“还请萧将军将他们收监。虽有招人利用之嫌,然,确有打劫官车的意图。无论如何,要受审理和刑判。”元澄说一句,歇一句。

“不劳元大人说,我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萧维被皇帝任命为和谈期间都护军的主将,都城治安由他负总责。

墨紫难得与萧二站在同一战线,不过出发点不一样,“元澄,有萧少将军在,你就别多管了,赶紧医治你的箭伤要紧。这东西扎在肩膀上,就算只是皮肉受苦,也会失血,会感染,会有生命危险的。”

元澄的唇色有些苍灰,眼眸沉如夜空,“耽搁一会儿,却总比被人设局入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