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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亲爱的们,我预备明天上架了。看看字数真不少,的确得上架了,于是我悠悠闲闲的好日子结束了。

因为写得悠闲,情节也比较悠闲,但下面可能会紧凑起来了。(好吧,我的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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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的文是有章节名的,只是这回太懒了,连载时章节名还没排好,所以没用上。不让发正文,题外话又不够,章节名我发评论区罢!大家么么哒!

下面如果还有什么废话,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叫作系统的呆瓜在装傻卖萌!鞠躬谢过大家支持!

第一卷灵鹤髓又见夜雨乱红尘(一零五)

阿原脸红,“总归……有过吧?”

在很遥远的从前总该有过吧?

何况如今的原捕快一心为民,天天在沁河县抓贼,拒绝了多少花朵般的美人儿,难道还不够洁身自好?

小鹿偏掰着手指数给她看,“皇上后宫三千,小姐是不好比,但手指头随便掰掰,百儿八十还有的。若从中拔出个百夫长来,却不知小姐是中意谢公子,还是中意小贺王爷?魍”

阿原沮丧,“一个都不敢中意了……”

“那么,中意景典史吗?”

“噗……更不敢!”

阿原驳得很快,脸庞却更烫了起来。

景知晚也曾是她入幕之宾,而且言语恶毒刻薄,但她想着山上的那一夜,居然心口温温的,竟有种说不出的妥贴感。

于是,她端来清水奋力擦地时,暗暗思量着,她大概是太喜欢景知晚煮的汤了。

这粗活本该是小鹿做的。

可惜小鹿想着姜探死在她们的房里,恨不得换间屋子住,惟恐姜探魂魄不去,半夜来勾她的小命,阿原只得百般安慰,亲自动手清除姜探等人留下的秽物和血渍。

于是,小鹿反而跟主人似的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然后忽然道:“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谢公子和景典史长得有些像?”

阿原顿住手,“嗯?”

小鹿道:“他们的身材气度都有些像。还有,眼睛特别像!景典史的眼睛更好看些,但谢公子看起来更和气!”

阿原想起第一眼看到谢岩眼睛时,那种心跳蓦地漏掉一拍的感觉,忽然间呆住。

那到底是因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往日情分,还是因为……景知晚?

谢岩明摆着已认出阿原就是原清离,却也无意揭穿她,甚至也无意跟她再续前缘reads;重生之美味关系。

他虽在衙中住着,时不时遇到她,偶尔还到她窗外赏赏花,入内讨两口茶,很随意地跟她和小鹿说说话,并无任何异常,更无逾矩之举。

倒是阿原,见他明澈双眸蕴了微微笑意,好看得惊心魂魄,便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几眼,颇有些恋恋之意。

好吧,景知晚有着相似的眉眼,可惜从不曾对她如此温暖轻柔地微笑。

何况如此清俊之男子,谁不愿意多看几眼呢?

不过她想多看几眼似乎也不行。谢岩身边还有个慕北湮,时时刻刻跟他形影不离。

慕北湮也不曾为难她,可一双桃花眼看向她的笑意总似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就像一只找到老鼠的猫,因专注而格外可爱动人。

不幸的事,阿原就是那只绝色猫眯相中的老鼠。

于是她只能抱头鼠窜,避之惟恐不及。

她不知道的是,慕北湮其实很想逗逗她这只看到他便动不动脸红的老鼠,可惜谢岩每次都拦得很快。

“她不是清离。”

无人之际,谢岩很沉默,但最终下了判断。

慕北湮剥着松子笑得无赖,“你觉得,清离不该是这个样子?可旁人不知,你我该知晓,清离从来不是旁人眼中的那个样子。若有机会失去记忆重来一次,指不定就是这样……虽不如从前端雅高贵,却比先前可爱得多!这才像个活生生的真人嘛!”

谢岩也拈过一粒松子,剥了剥,没剥开,随手掷了,说道:“清离懂得的,她不懂得;清离不懂得的,她懂得。何况你想得出清离擦地吗?还是为了安抚侍儿擦地。”

原清离自出世便如众星捧月般长大,别说擦地,连倒茶都罕有自己动手的。

而阿原擦地居然擦得自然熟稔,看起来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等粗活,——便如并不是第一次使剑、第一次养鹰。

最要紧的是,原清离以风流闻名,阅人无数。

可阿原跟男子接触时很不习惯,明显有种女儿家的敏锐羞怯。

这岂会是原清离的作派?

“可明明还是那样的容貌!或许天底下有相像之人,但哪有这么像的?”慕北湮懒懒向后一靠,轻松地将一颗松子仁弹起,张嘴接住,笑嘻嘻道:“我不管。既然她以原清离身份出现,那她就是原清离,就是我的女人!”

见谢岩眯眼瞅他,他忙又加了一句:“我们的女人!”

谢岩再拈了颗松子,居然又是个剥不开的,他不得不再次放弃,眼底闪过怅惘,低低道:“若她不愿意,她就不是我们任何一个的女人。”

慕北湮顿时扫了兴,“难道还能算作是端侯的女人?当日清离倒是说过,他们是两厢情愿。但清离逃婚,离京这么久,端侯那里似乎没什么动作。”

“你怎知他没有动作?你我都不曾见过他,便是他如今站在我们跟前,我们也认不出来。”

“你是说……”

慕北湮将手中松子掷了,起身走到窗口,看向某个方向。

一个中年妇人正走进去,苍青衣衫,身姿挺拔,行止甚是利落reads;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谢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道:“这妇人今天刚到,应该是一向服侍他的下人。看来他病得不轻,这两天好像没出屋子。李斐有事要商量,都是纡尊降贵跑他房里商议。”

慕北湮问道:“你觉得……他可疑?”

“我觉得端侯可疑。”谢岩沉吟,“从端侯忽然出现,清离忽然和他订亲开始,整件事便透着古怪。清离遭遇劫杀之事……不简单。”

慕北湮抚额,“其实我也觉得不大对劲。可如果她不是清离的话,你可能认错,我可能认错,总不能连原夫人都认错吧?那是她自己的女儿,独女!”

“所以,等拜见过贺王爷后,我就回京再找原夫人谈谈吧!”谢岩看向慕北湮,“若她不是清离,我就必须弄清,真正的清离,究竟去哪里了!”

慕北湮也不由收敛了嬉笑之意,低低道:“对,若她不是清离,若一切都是有心人安排,那清离她……可能出事了!”

谢岩淡淡道:“她既视我若知己,我便不能辜负她。我会找到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慕北湮点头,却又道:“可指不定是清离出事后,有其他人借尸还魂呢!新来的魂其实也不错,我其实……还蛮喜欢。”

他不知该愁还是该喜,又坐到案前剥松子。

“……”

谢岩无言以对,默默瞅他一眼,走到一边摊开了一幅绢画。

原清离出事前一晚,她送给他的画。

画的是她自己的背影,衣带当风,清丽脱俗,却有种与众不同的放旷气概。

她行走于雪地中,正走向另一边的碧树花影。

第二日,大雨。

谢岩、慕北湮都被困在房中,阿原无事便也不肯出门,只窝在房中看书。慕北湮见不到美人,甚感无趣,遂和谢岩商议,终于决定离开县衙,回贺王府别院住。

李斐闻知,简直热泪盈眶,差点烧高香相送。他住的客房窄小不说,还漏雨。外面哗啦啦下着大雨,屋里摆满锅碗瓢盆接那屋顶漏下来的雨,丁丁当当此起彼伏,跟奏乐似的,好生热闹。李斐听了一夜,起床时还踢翻了床尾接水的铜盆,害他*爬下床,真是心塞欲死。当官当成他这样的,也是没谁了……

阿原却真的屋里上了三炷香,感谢上天送走瘟神,她就可以暂时就不用考虑离开沁河了。

原先景知晚咄咄逼人,她想着要不要避开他,潜回京去调查她当日被刺杀的真相。而如今,景知晚因为足疾已经两三天没怎么出门了。

她不仅想念他煮的汤,更有些想念他的模样。

如果他真的是端侯,如果他不那么言语刻薄,也许……她不用逃婚。

傍晚雨势稍小,她走过去探望景知晚,一推门便闻得了满屋的苦涩药味。

长檠灯下,景知晚倚榻而坐,就着烛光翻看一卷书,精神似乎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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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灵鹤髓又见夜雨乱红尘(一零六)

阿原不由暗暗舒了口气。那日左言希离开前曾为他诊脉开药,又调养了两天,想来颇有效果。

发现阿原进来,景知晚抬眼,如深潭幽深般的眸子便似被阳光投住,意外地亮了亮。

阿原笑问:“可曾好些了?檎”

景知晚丢开书卷,凝视她片刻,轻笑,“若你替我按捏一回,大约会好很多。魍”

阿原做了个鬼脸,果然坐到床榻边,如那日雨夜在木屋一般,替他按捏受过重伤的脚踝。

景知晚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眸心辉芒淡淡,似有惆怅之意。

阿原问:“你怎不跟着去贺王府别院住两日?”

景知晚睨她,“我为何要去?”

阿原道:“我看谢公子品貌绝佳,小贺王爷似乎很是喜欢。如今他们去了贺王府,跟言公子咫尺之遥,你不担心?”

景知晚轻笑,“你一忽儿说我对姜探怜香惜玉,一忽儿猜我和言希有甚么风流雅事,怎不说我为你留在了这小县衙,一片真情难得?”

微暖的灯光下,他的眉眼柔和得出奇,也好看得出奇,阿原一时便看得出神,不由顿住了手。

好一会儿,她努力地厚起脸皮,说道:“嗯,的确真情难得。其实我也……我也很是领情,领情……”

她往日身经百战,想来这些顺水推舟的情话,都该信手拈来。可如今她搜肠刮肚的,竟说得极艰难。

更糟糕的是,她还不曾说完,脸庞又烧烫起来,再无半分传说中她睡遍京城俊秀公子的风流倜傥reads;重生之炮灰的绽放。

还有,眼前这家伙完全洞悉她的底牌,而她连他是不是景辞,是不是被她甩过的那个未婚夫都全不知晓,更别说他们的过往,以及他前来沁河的动机了。

当然,不论是什么动机,也许他并没有撒谎,他真是为她而来……

如现在这般和谐相处,听他说着不知是真是假的情话,她居然忘了他往日的刻薄无礼,只想跟他亲近些,更亲近些。

她是不是被朱继飞传染,也有些疯魔了心?

其实连慕北湮都比景知晚可爱些,更别说同样俊秀却尔雅得多的谢岩了……

景知晚见她揉搓着手出神,本已恬静下来的眉眼不由微微挑起,“我怎么瞧着……不像领情的样子?”

阿原便叹道:“我很想领情,但景典史高高在上,我便不怎么敢领情了!”

她不晓得自己说得算不算清楚明白。但她只是说了这么几句,面庞已红了又红,而景知晚看她的眼神也已变了又变。

也许按原大小姐原先的个性,径自抱住他滚在榻上才算领情。而她说那么几句,便觉好容易撑起来的厚脸皮被刮掉一层般火辣辣,差点落荒而逃。

“我高高在上……”

景知晚似乎哼了一声,侧过脸没再说话。

灯光摇曳,他的面容半浸于黑暗中,侧颜的轮廓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一双黑眸却还闪动着深井般幽淡的光泽,竟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屋里的气氛便说不出的奇怪。

阿原不仅脸上作烧,连心跳都怪异地急促起来,擂鼓般咚咚作响。她有些透不过气,正要起身辞去,避开这莫名的尴尬,掩住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道冷风伴着水雾袭了进来,让她周身蓦地一凉。

景知晚已转过脸来,面容转作波澜不惊的温文恬淡,“姑姑,你回来了!”

阿原定睛看时,正见一妇人水淋淋地踏入,反手关上门,才解了湿透的蓑衣,走了过来。

那妇人腰背挺直,步伐有力,看起来年纪并不太大,头发却已花白。她的面上覆了一张薄薄的银质面具,盖住整个额头和左半边脸颊。从她露出的右半边脸来看,眼角虽有细纹,却丰颊杏目,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

景知晚已道:“阿原,这是知夏姑姑,我的乳母,昨日刚从京城过来。”

对着那张半藏半露的脸,阿原忽有久远的惧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她定定地盯着知夏姑姑,半晌才道:“姑姑好!”

知夏姑姑冷冷瞥过她,“一个女儿家,天黑还跑男人屋里来,懂不懂规矩?”

阿原愕然,转头看景知晚,他懒懒地地倚榻看着,竟无阻止之意。这是在等着看好戏么?

阿原吸了口气,原先那莫名的惧意已迅速被怒意取代。

她唇角浮上笑意,按剑站到知夏姑姑跟前,说道:“姑姑,我跟你主人说话,几时轮到你这下人指点教训了?原来这就是你家的规矩!不好意思,我没学过!我敬你有年纪,才叫你声姑姑,可别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如果景典史不懂规矩,不知教训,别怪我下回不客气,剁了你这棵葱给你主子炖鸡汤!”

知夏姑姑又惊又气,指住她道:“你……你还反了天了reads;未来之神农空间!”

阿原“啐”了一口,鄙视地扫过这对主仆,大步走出门去,“啪”地甩上门,差点没把门框震落。

恰小鹿见雨大了,打着伞过来接她,见她怒意勃发走出,忙问道:“怎么啦?”

阿原深深地呼吸着外面沁凉湿润的空气,片刻才向小鹿笑了笑,“没什么,遇到个老贱人!不对,两个贱人!”

“啊?”

小鹿已看出小姐动了心思,却不晓得如今的小姐还能不能一气将这典史大人拿下,故而不曾跟来守门。如今见阿原摔门而出,目光由不得往屋里探了探,悄声问道:“有情敌?”

阿原记起自己对景知晚那若有若无的好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低喝道:“没有!景知晚也是个贱人!大贱人!以后你若看到我再对他动心思,你直接甩我三个大嘴巴子!”

小鹿张了张嘴,小声道:“可我不敢呀……”

而阿原也不要伞,转身冲入雨幕。

小鹿忙叫道:“喂,公子等等我……小心着凉呀!”

风雨声颇大,二人后面的低声交谈被冲得有些模糊,听不清晰。但至少前面阿原斥骂贱人的话,已一字不落地听入屋内主仆耳内。

知夏姑姑已气红了脸,宽大外袍一拂,已露出暗藏在腰间的短剑。她伸手拍上剑柄,竟与阿原素日按剑的动作并无二致。

正待持剑奔出时,景知晚忽唤道:“姑姑。”

声音不高,却似有一道无形气势,生生止住了知夏姑姑的步伐。

知夏姑姑终于放下握剑的手,却是压抑不住的怒气,走过去说道:“阿辞,她做什么,她说什么,你总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吧?这才是她的本性!本性!”

景知晚步下榻来,一步一步,有些吃力地走到窗前,听得窗外雨声沥沥,主婢二人已走得远了,方淡淡道:“是的,这才是她的本性。她不再唯唯诺诺,看见姑姑如老鼠见了猫。”

知夏姑姑吸了口气,“你怪我?怪我待她严厉?她这样的本性,不严厉些还得了!”

景知晚却似不曾听到她的话,只低低喟叹:“其实我从未试图仔细去了解,她究竟是怎样的本性。”

知夏姑姑道:“她的本性,我却早就看透了!她就是跟她妈一样的狐媚性子,只是不敢明着显露出来,背地里迷惑你宠她宠了十几年!只恨我当年不该一时心软,留下这祸害,害苦了你!”

她话语间的凌厉渐渐散去,看向景知晚的双足,喉嗓间已微有哽咽。

景知晚的双踝亦在阵阵抽痛。

从此年年月月,他都将逃不过阴雨天带来的旧创折磨。

他终于轻声道:“姑姑,或许她是祸害。但留下她的,是我。十八年前是我,十八年后,也是我。”

知夏姑姑道:“你说过,留她一命,让她再世为人,只为让她生不如死。当年你口硬心软,结果害惨自己,差点送命;只希望这一回你可以说到做到,别最后反让自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