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上班,要周五才能过来。”箫迟笑了下,见张阳乖乖去洗手间给她洗衣服,不由的失笑,“张阳,你这样不行啊,太听话容易被嫌弃。”

“她敢。”张阳抬高下巴,哼了一声,弯腰拿起水盆拧开水龙头接水。

箫迟无声失笑,见黄媛恢复的不错,给她也留了零花钱,交代一番起身去找她的主治医生。

谈完黄媛的事回到霖州,顺路去局里办了下案子移交和休假的手续,出了门马上迫不及待的赶回仁济堂。

老爷子吃过午饭已经睡下,本想给乔暮一个惊喜,结果一进门裂风就摇着大尾巴冲下楼,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上了楼,乔暮倚着门,抱着双臂眉眼含笑,“裂风是好侦探。”

箫迟唔了声,见她穿着裙子,喉结滚动几下,把裂风留在门外进去就把她抵在墙上,低头咬她的耳朵,“这么想我?”

乔暮的脑袋磕到他的掌心,有点轻微的刺疼,眉头皱起,生气瞪他,“没想。”

箫迟挑了下眉,偏头吻她的眼睛,“眼睛想了。”

“胡说。”乔暮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是你想我了。”

“真想了。”箫迟哼了声,拿走她的发簪,亲她的鼻子,“鼻子也想了。”

乔暮胸前一沉,抬起头,唇上一软,听见他说,“这儿最想。”

“没有。”乔暮张嘴反驳。

箫迟闷笑一声,堵上去撬开她的牙齿,边亲边把她的裙子提上去。

乔暮丢开他的皮带,身上出了层汗,空调都吹不散,伸手推他,“你没洗澡。”

“完了洗。”箫迟压上去,使劲揉了下,捉住她的手往下按,“手也想了。”

“是你的。”乔暮的额头撞到他的下巴,眉头皱了下,“猴急…”

“你比我急。”箫迟往里一撞,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眉头皱了下,“生疏了…”

乔暮语不成调,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箫迟低头亲她的唇,猛地抱起她倒进床里,一冲到底,像个出征的将军奋力攻城略地,喉间溢出粗重的喘息。

乔暮不敢出声,完事的时候他的肩头留下好几个牙印,伏在他身上粗粗的喘。

箫迟舒服的闭上眼,五指作梳梳进她柔软发亮的发丝,叠叠亲吻她的额头。

乔暮的嗓音起初一直是平调,高兴难过几乎没法分辨,后来脸上的神经有所恢复,那调子便有了高低之分,有点凉,他每回入侵,那细细的声儿便跟小猫似的,绵软又性感。

可惜这会老爷子在家,不能尽兴…

翻了个身,把她放下,他抱着她嗓音哑哑的笑,“没够…”

“我下午得上班。”乔暮闭眼不理他。箫迟又笑,禁不住亲她的耳朵,“晚上在这边吃饭,完了回家,我有东西送你。”

“嗯”乔暮应了声,很快睡过去。

这几天晚上因为陈阿伯过世,她根本没睡好,生怕老爷子有个什么闪失。

箫迟摇头失笑,搂着她闭上眼假寐。乔暮睡到两点起来洗了个澡,搭出租回中医院上班,他睡不着,下楼去厨房看了眼冰箱,带着裂风去市场又买了些菜回来,开始准备晚饭。

五点多,关公送车过来,他刚准备去接乔暮,门外忽然停过来一辆白色路虎,把他那辆雷克萨斯ES衬得格外娇小。

倚着门站了一会,秦斌从路虎上下来,神色淡淡,“今天休息?”

箫迟点了下头,解锁,抬脚走下台阶,拿了车出发去接乔暮。路过花店,他停车进去买好了花,又去附近的酒庄取订好的红酒。

准备妥当赶到中医院,距离乔暮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倒好车子停到门诊楼附近,抬手看了下表,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

她最近一定过糊涂了,他其实也差不多,要不是关公早上提醒,压根记不住今天是什么日子。

6点整,乔暮还没出来。

箫迟坐起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曲起十指随意轻弹。

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还不见她出来,不禁有些担心,刚准备下车进去,就见她跟孟长风一块往外走,手里打着一把小巧的遮阳黑伞。

箫迟按了下喇叭,降下车窗冲她笑,下车去给她开门。

乔暮微微挑了下眉,加快脚步过来。箫迟等着她走近了,伸手抱她,顺势亲了下她的脖子,“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乔暮坐进去,低头系好安全带,第一个就想到了秦斌。

等他也上了车,她把伞收回包里,故意取笑,“还醋?”

箫迟摇头,发动车子开出去,“没醋,就是觉得他来得有点不是时候。”

他就想好好跟乔暮过个节,秦斌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嘛,难不成也是想跟乔暮过节。

“他的分公司这两天挂牌,来工作的,还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挂牌酒会。”乔暮喝了口水,嘴角向上扬起,“你要不要去?就周五晚。”

“不去,周五我们开表彰会,下午有重要的事要办。”箫迟偏过头,飞快扫她一眼复又专注注意路况,“你得陪着我。”

乔暮抿唇不语,低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眨了眨眼,决定等庆功的时候,再问他要不要去领证。

今天七夕,许青珊一大早就飞了外地去面试,是真的打算换工作离开霖州,速度出乎她意料的快。

临上飞机前,还特意给她打电话,让她别忘了跟箫迟去约会,交往的第一个情人节,要过得有点意义。

她对这些节日一直没有太多的热情,七夕也好,情人节也好,自己一个人过了很多年,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你要去陪他?”箫迟脸上多了一丝不悦,语气发酸,“男朋友比你男人还重要?”

“刚才不是说没醋?”乔暮扬起唇角,歪头注视他的侧脸,“晚上吃什么?”

“八宝糯米鸭,南瓜盅,还有你喜欢吃的醋溜猪肚。”箫迟忍不住笑,“还有我。”

乔暮耳根烫了下,嗓音凉凉,“不吃。”

“说正事,我还有十多天的假期,要不要带上老爷子和裂风一块出去散散心。”箫迟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表情,“陈阿伯离世,老爷子心里特别不舒服,电话都打到乔辉那边去了。”

“你怎么知道?”乔暮诧异。

老爷子这事都跟他说,不会也催他结婚的事吧?她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结婚这一项的,只想要个孩子,陪老爷子守着仁济堂。

“你哥把电话都打我这来了,我能不知道。”箫迟低低笑出声,空出手捏了下她的脸,“他没给你打?”

乔暮摇头,恍惚意识到爷爷是真的把他当一家人了,什么事都跟他说。

箫迟又捏了捏她的脸,专心开车。

回到家,秦斌已经走了,老爷子坐在天井里的桂花树下,拿着鸟食逗笼子里的画眉,裂风坐在一旁,伸出爪子挠鸟笼。

箫迟打了声招呼,跟乔暮一块去厨房,做最后的两道菜做好端上桌,请老爷子上桌吃饭。

老爷子这几天心情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吃完就带着裂风上楼听戏去了。

乔暮放了筷子,拿起手机给秦斌打电话,跟他说挂牌酒会无法出席,并闲聊了几句结束通话。

放下手机,见箫迟也吃好了,不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爷爷很少这么消沉。陈阿伯比他还年轻几岁,平时打牌听戏,他俩总作伴。”

“过段时间就好了,别太担心。”箫迟把剩下的菜端去厨房放冰箱里,回头收了碗筷去洗,“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越劝越难过。”

乔暮抿了下唇,跟进厨房从背后抱他,“我还是担心。”

箫迟偏过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真没事,相信我。”

乔暮不吭声,脸颊贴着他宽厚的后背,抱紧他的腰。

箫迟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放水冲干净手上的泡沫,转回头,挑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害怕了?”

乔暮嗯了声,眼底满是担忧。老爷子从来没这么消沉过,每天吃完饭就回房听戏,头发似乎也白了很多。

箫迟手臂一伸,箍着她的腰把她带过来,密密实实搂在怀里。

她从不轻易让人知道她的情绪,即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也很少露出脆弱的一面。无论何时,她都冷静又淡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深不见底。

这一刻,他抱着她,恍惚能感受到她在发颤,那些不安满得像似要溢出来。

许久,他松开些力道,低下头,粗糙的指腹落到她脸上温柔摩挲,“别担心。”

乔暮眨了下眼,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轻轻应了声。

乔辉最近的朋友圈全是在实验室,她不想他们夫妻俩因为老爷子的事分心。这么多年,她面对任何事都不曾彷徨害怕过,唯独这次。

爷爷的精神状态实在太差,每天吃完饭就回房听戏,有时候还抱着奶奶的照片睡过去。

“去客厅等着,我把碗洗完了一块上楼去陪他。”箫迟亲了下她的额头,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先出去。

乔暮吐出口气,松开手,慢吞吞地往外走。

箫迟回头,视线在她消瘦的背影上停留片刻,禁不住摇头。

洗干净碗出去,乔暮坐在那发呆,电视都不开,也没开大灯,整个人笼在昏暗的落地灯下,看着异常的不真实。

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一块上楼去陪老爷子。

“我自己待一会,你俩玩去吧,今天七夕牛郎跟织女相会呢。”老爷子躺在摇椅里,怀里抱着收音机,闭着眼听《醉打金枝》。

乔暮给箫迟递了个眼色,拉他出去。

裂风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趴地上没动,不像之前那样,看到箫迟要走就跟着。

下了楼,乔暮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了车,她看着箫迟,情绪低落下去,“要去看电影么?”

“去吧。”箫迟应了声,拿手机订票。

暑期档影片扎堆,他征求了下她的意见,选了大热的动画片。

距离放映时间还早,箫迟找地方停了车,牵着她手去逛街。从她回国到现在四个多月了,在一起也有两个多月,一块逛街却是第一次。

路边有人在卖菠萝蜜,隔老远就闻到味道。

箫迟收紧力道把她拉过来,嘴角扬起,“想吃吗?”

“附近有超市,去看看还有荔枝没,我想吃荔枝。”乔暮搂着他的腰,故意逗他,“要吃没有核的。”

“知道。”箫迟掌心上移,捏了下她的后颈,掉头去超市。

荔枝快退市了,超市有的看着都不是很新鲜,乔暮一点都不在意,拿了袋子就往里装。

箫迟摇摇头,等她装够了,接过来送去过称。

乔暮在水果区转了一圈,又挑了几样喜欢吃的,装好丢进推车。

结账出去时间也差不多,箫迟把水果放进车里,领着她去取票。人特别的多,几百人的影厅里有一半是情侣。

两人的座位靠后,等到开映也没满员,算是比较满意的地方。

不过箫迟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一坐下手就伸了过去,隔着衣服撩她。

乔暮好气又好笑,幸好他们后面没人,左右也没有。

好容易捱到散场,她身上全是汗,出门就忍不住掐他。“下回不跟你来了。”

“没事,我跟你来。”箫迟低头亲了下她的脸,恨不得立即把她带回家。

他这么想,自然也这么做,取了车绕近道不到十分钟便开到楼下,让她先上楼开门。

乔暮不明所以,眼神玩味的打量他片刻,先上楼。

家里又很长时间没人住,空气又闷又热。开了窗通风片刻,箫迟开门进来,手里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水果,还有一大束桔梗。

他关了门,懒散的倚在门后看着她笑,“送给你。”

乔暮扬起唇角,眼底全是笑,“你说有东西给我,就这个?”

“不喜欢?”箫迟抱着花朝她走过去,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把花给她,让她坐着等。

乔暮抱着花乖乖坐下,懒散靠向靠背。

余光瞟一眼厨房的方向,心思电转。爷爷估计是跟他说了结婚的事,不然他不会这么神秘。

耐心等了一会,箫迟端着一盘剥了壳去核的荔枝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打开餐厅的灯,他回头笑了下,招呼她过去。

乔暮心跳得有些快,过去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拿了块荔枝肉送进嘴里,眉眼弯起,“青珊说你是粗人。”

“你觉得合用就好。”箫迟故意曲解她的话,低头往杯子里倒酒。

乔暮咬着唇,抬脚踢了他一下,“不要脸。”

“不要。”箫迟低低笑出声,把酒给她,“我托景焕帮我订的酒,听说味道不错。”

乔暮接过来,低头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浅浅的笑,“还有几天假期?”

“十多天,够陪你出去玩一圈。”箫迟也抿了一口,放松的神态,“想去哪?”

乔暮摇头,眼底的笑意渐深,“就只是去玩一圈,没有别的含义?”

箫迟丢给她一个当然的眼神,曲起食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临时决定等周五再跟她说领证的事,拿了块荔枝肉喂她,“你想要什么含义?”

“什么都不想。”乔暮张嘴吧荔枝吃了,凑过去亲他。

她好像想太多了,他单纯的就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放松一下。从警这么多年,怕是从来没有这么安逸的时候。

周五一早,由于要去厅里参加表彰大会,吃过早餐,箫迟回房换警服,乔暮也跟进去倚着门窥他。

警服很新,他说发下来就只穿了几次,平时几乎没有机会穿。

比起刚毕业那会,如今的箫迟穿上警服,比他穿西服的样子好看多了,那张脸看着也格外的正气凛然。

“过来帮我扣肩章。”箫迟透过镜子冲她笑,“肩膀扯着还是有点疼。”

乔暮咽了咽口水,接过肩章瞄了眼,见上边是一杠三星,忍不住问,“这是什么级别?”

“一级警司,今天估计能升一级。”箫迟伸手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笑,“安全期有一个多月了吧?我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箫知暮。”

乔暮抿了唇,继而失笑,“你当是种菜呢,给了种子就发芽。”

“那我多给点种子。”箫迟亲了下她的额头,缓缓跪下去,不疾不徐地掏出一枚戒指,“下午抽个时间跟我去一趟民政局,我预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