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碧玉?”方子豪很不乐意地问。

“豪哥,以后不许乱来,要不,我就不理你了。”苏映雪只能这么说。

“干嘛对我这么冷淡!”方子豪抗议。

“我们、我们还没结婚呢…”苏映雪不敢说实话,她怕方子豪受不了。

“那就赶紧结呀!”方子豪乐呵呵地说。

“等你病好了吧,所以,你要好好配合医生,早些康复。”苏映雪说。

“好。”

“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陆颖好好相处,别难为人家,记住了?”

“嗯。”方子豪殷殷地看着苏映雪,像个听话的乖孩子了。

苏映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浩说:“麻烦你帮着找两个可靠的人来这边帮下忙,做饭、收拾卫生,还有去小区物业管理处登记。”

“好的。”于浩走了。

“陆颖,坐。”苏映雪给站在一旁的陆颖倒了杯水,说:“要麻烦你不少日子,豪哥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陆颖点头:“苏董事长放心,我会做好的。”

“以后在这里别叫我苏董事长了,我们年龄差不多,就叫我映雪好了。”苏映雪说。

“叫什么映雪呀,叫碧玉!”方子豪在赶紧纠正。

“好吧,就叫碧玉。”陆颖说。

苏映雪苦笑,她得当姐姐当多久?每天都被提醒若干次,她想忘掉失去姐姐和父母的痛苦都不容易,也好,就当是对死去亲人的怀念,就当是勉励自己要迎难而上,从此,她就是姐姐苏碧玉,在事业上干练、果断,独当一面的苏碧玉,她要查明苏碧玉和苏企锐夫妇的死因,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苏映雪陪陆颖和方子豪在别墅各处转了转,于浩回来了,“已经和物业管理处打招呼了,也请了钟点工。”

苏映雪点了点头,把方子豪安顿好了,和于浩出了门上了车。

“于经理,送我去环影。”苏映雪对于浩说。

“去环影?现在?”

“对,现在,我已经看过环影老总的资料,年轻有为的邹本赫据说很难相处,喜欢出奇制胜,但他得讲理呀,把代言人霸着连面都不让我们见,这算什么公平竞争?”

“商场如战场,哪儿有理可讲?”于浩犹豫不决,“苏董,别去碰钉子了。”

“难道我们就干等着?等剩个两三天,代言人来了,摄影啥的没问题,那后期制作哪儿来得及做?去吧。”

车子驶出了御林华府别墅区,直奔环影绣品有限公司。

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环影绣品有限公司

苏映雪和于浩从电梯里走出来,刚拐过楼角,苏映雪和一个西装革覆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苏映雪的手包掉在地上,口红和手机什么的散了一地。

苏映雪赶紧弯腰收拾,那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毫不犹豫地从她眼前迈开了。

“嗨!”苏映雪叫住他。

那男人站定,背影笔直得像一根电线杆。

“撞了人难道不该道歉吗?”苏映雪转到他面前,仰着下巴问他。

这个男人长得和沈逸凡有得一拼,浓眉下是一双锐光逼人的眼睛,鼻翼挺直,唇形魅惑,属于少女杀手级别。这年头,男人越长越不像话了,比女人还漂亮,让人看了心里愤恨。

让苏映雪愤恨的不只是这家伙长得好看,最主要的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家伙不讲理,苏映雪等了半天,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看都不看苏映雪一眼,就又绕过苏映雪要走。

“你聋啦?”苏映雪可不想跟这种人讲风度。

男人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了身,当他把目光凝聚在苏映雪的脸上时,他一下子惊愕地瞪圆了眼,但他很快恢复了表情,抿紧了嘴冷冷盯着苏映雪。

苏映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凶的眼神!可她不怕他,怎么着也得讲理,“你把我的包撞掉了,你应该向我道歉!”苏映雪再次强调。

“叫什么?你是谁?经过允许站在这里吗?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男人嘴唇一动,就没一句人话。

苏映雪气坏了,刚要说话,于浩把地上东西收拾好了,上来拉住苏映雪说:“办正事要紧。”

苏映雪冲男人晃了晃拳头,说:“看在你长得人模狗样的份儿上,老子不和你计较,将功补过,你告诉我邹本赫的办公室在哪儿,我就饶了你。”

男人听了苏映雪的话,脖子歪了歪,眯缝着眼睛疑惑地把苏映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抬手指了指前面左侧一间办公室,上面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无良帅男

“算你识相。”苏映雪转身走向那间办公室。

董事长助理及时迎了出来,“请问,您找哪位?”

苏映雪赔笑说:“我来找邹董事长。”

“不好意思,他刚出去。”那个助理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苏映雪说。

转头看看,刚才那个男人没影儿了。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于浩坐不住了,“苏董,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个助理也下逐客令:“我看董事长今天是不回来了,我们就要下班了,您改天再来好吗…”

苏映雪没办法,只好站起来,灰心丧气地和于浩进了电梯,下楼。

电梯下到四楼的时候,进来一个人,后面跟着两个恭恭敬敬的职员,电梯值班一见那人,满脸堆笑说:“邹董事长好。”

邹董事长?

苏映雪气炸了,这不是撞她的那个家伙?

他明明知道她苏映雪就是来找他的,他竟然不吭声,让她在门外等三个多小时,他怎么这么缺德?

邹本赫还是冷着一张脸,看向苏映雪时,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让本来就火大的苏映雪火上浇油,跟这号人也不用讲礼貌了,她索性理直气壮地找他算帐:“原来你就是邹本赫,我是腾达威龙的董事长,想来和你商量一下代言人的档期安排问题,你这样待客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噢?腾达威龙换东家了?”邹本赫的冷笑加深了,“不好意思,先前你没有自报家门,你只问我邹本赫的办公室在哪儿,我告诉你了,我觉得我没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你…”苏映雪努力控制情绪,“那现在你知道我的来意了,可以让我们见见代言人吗?”

“我派人陪她出去玩了,人家远道而来,我怎么也应该让人家开心地玩两天是吧?”邹本赫语气傲慢无理,“至于她想不想得起去你那边,不是我能管的事。”

“邹董事长,做事要遵守职业道德…”苏映雪话没说完,就让邹本赫堵了回去:“小姐,你要讲道德我不管,我邹本赫什么也不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天理,你没别的事了吧,请回吧。”

苏映雪刚要反驳,邹本赫已经出了电梯,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会怜香惜玉

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刻,苏映雪猛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于浩没来得及下来,被堵在了里面,下楼了。

苏映雪追上邹本赫,挡在他面前,义正严辞地说:“邹董事长,你应该明白,我来并不是求你,而是合理地要求与代言人见面,既然韩国方面指定我们两个公司进行公平竞争,我们公司就有权知道代言人的档期安排,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们会将情况向韩国方面说明。”

“是吗?请便。”邹本赫不以为然,“你认为韩国方面会相信你一面之词吗?他们只看重创意和商品质量,如果你的公司无法拿出好的策划,就干脆认输,女人,真麻烦。”

最后的五个字,从邹本赫嘴里不屑一顾地飘出来,把苏映雪气得抓狂,她狠狠地盯着他,再一次挡住了邹本赫的去路,仰着头逼视着邹本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邹本赫,你会为你的背信弃义负出代价的。”

“噢?是吗?呵呵,我想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收拾腾达威龙的烂摊子吧,听说侯海林已经带着不少员工另立门户了,叫什么来着?腾达海威,瞧,人家把你这条母龙都不放在眼里、直接挂了,就你们剩下那些人,净是些脑瘫,就算我让代言人去你那里了,我想你们也未必能想出什么好的创意来,索性给你找个借口知难而退吧。”邹本赫顿了顿,又说:“别这么生气嘛,其实不是我要扣着金泽香不让她去你那里,是侯海林告诉我腾达威龙放弃竞单了,他当时代表的可是腾达威龙董事长的意思呢,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是吧,你们出尔反尔,怎么能怪我呢?”说完,邹本赫哈哈笑着走了。

苏映雪沉下气,再沉一下气,眼泪还是止不住掉下来,可恶的邹本赫又返身回来了,看到落泪的苏映雪,一句好话没有:“小妹妹,不过你长得挺水灵,哪天你走投无路,记得来找我,哥哥我可很会怜香惜玉呢。”

怪不得那么幼稚!

苏映雪咬着牙怒视他,朦胧的泪眼前,她看不清邹本赫的脸,她使劲儿闭了一下眼睛,两串眼泪滚落下来,再睁开眼睛时,苏映雪含着眼泪微笑:“谁最后输还不一定呢。”说完,苏映雪再了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转身走掉。

邹本赫收起轻佻的笑意,望着苏映雪的背影,久久出神,他问旁边的助理:“她叫什么?跟苏企锐什么关系?从哪儿冒出来的?苏碧玉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和苏碧玉这么像?”

助理说:“董事长,她叫苏映雪,是苏企锐的小女儿,在苏企锐出事前,一直在北京一所美院里当教师。”

邹本赫听了,皱了皱眉头,随即淡淡一笑,“怪不得这么幼稚…”

“董事长,金泽香女士的档期…”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邹本赫的脸色问。

“我们的拍摄工作安排好了吗?”邹本赫问。

“好了,明天就开拍,两天就可以完工,剩下的是后期制作。”助理说。

“嗯,拍完了安排人带她四处逛逛风景。”邹本赫说。

“好的,只是,逛几天?”

“她喜欢逛几天就逛几天,她要问起腾达威龙那边,你就告诉她,腾达威龙那边弃权了,不需要她作产品代言人。”邹本赫说。

“是。”

邹本赫转身走进了办公室,他走到窗边看下去,看到苏映雪没有上车,一个人穿过公司门前的公路,走到对面的广场,坐在喷水池边久久出神。

放眼望去,傍晚的威华市笼罩在夕阳桔红色的光晕中,街道上满是下班匆匆赶路的人,在这样一个动态的背景下,静止的苏映雪显得那么孤单落漠,邹本赫突然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但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他拉下百叶窗,坐进宽大的转椅里,从抽屉里拿出苏碧玉的照片,冷冷地看着,看着,目光慢慢变得温柔,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苏碧玉,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死…

一滴眼泪落在苏碧玉的照片上,苏碧玉明丽的笑容变得模糊不清…

争议

腾达威龙绣品有限公司董事会会议室

公司中层干部及董事会成员围坐在会议桌前,讨论与环影竞单的事,就是否弃权问题,到会成员分为人数相当的两派。

大家在争论过后,都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了苏映雪。

“如果我想弃权,就不用召开这次会议了,干脆直接把公司的股份交给环影,让邹本赫并购了我们公司算了,我是坚决不会弃权的,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的策划思路被局限了,那就是我们的创意及制作全都围绕代言人来产生,这其实是一个根本的错误。”

苏映雪语出惊人,“我们完全可以不用代言人,以高质量的商品来说话。”

“董事长,客户指定了代言人,我们以代言人为第一考虑是必须的。”

策划部主任刘然提醒苏映雪。

“概念上这么做是对的,但是这在实际操作中是不可行的,特别是环影有意拖延代言人与我们公司的合作,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要知道,草草了事的后期制作会让本来很好的创意毁于一旦,所以,我们的生产计划和拍摄计划都不能推迟,我们竞单的时间是不能更改的,到时候,我们必须拿出完整的策划和优良、独特的产品。”苏映雪说。

“这谁都知道,只是,如果我们不用代言人,就根本不用浪费人力物力去做什么策划、生产什么商品了。”刘然针锋相对。

“即使是徒劳无功,我们也要试一试,毕竟,到竞单会场的还有其他很多业内人事,如果我们的创意好,即使失去了和韩国晨星公司的合作机会,也可能引起其他公司的注意,退不步说,即使没有任何公司对我们的创意感兴趣,我们可以借这次竞单会,推出我们的创意和这一系列的商品,独立生产并代理系列工艺绣品套装。”苏映雪神采奕奕地说,虽然她心里也没底。

“既然董事长已经决定了,我们没什么话可说。”刘然摊了摊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要获得最大的利益

“刘主任,既然你对这次策划不感兴趣,那我也不难为你,现在,我任命策划部副主任卫帆肩此重任,负责系列商品的图案设计和工艺创意策划。”苏映雪斩钉截铁地说。

刘然惊讶地张大了嘴,苏映雪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说撤就撤?要知道,他的设计实力在业内是有口皆碑的。

“而且,大家要记住,以后我们公司的广告一定要放弃以代言人为主的广告模式,改为以优秀的创意为主的新的广告模式,减轻代言人给我们公司带来的行政及财政上的限制和损耗,与其花时间去讨好一个代言人,不如把时间放在生产高质量的商品上,我们毕竟是用商品说话,而不是给代言人做宣传。”

苏映雪掷地有声地说,“另外,在座的各位都是自愿留在公司的,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能以公司大局为重,不要搞帮派、闹分争,我们只有同心协力才能为公司争取最大的利益,才能使我们各位从公司得到最大的利益,如果有谁泄露了公司机密、破坏公司的团结安定,公司会公事公办。”

刘然涨红了脸,他没跟侯海林走是因为他觉得侯海林做事太张狂,另外也舍不得策划部主任这个肥缺,现在倒好,苏映雪一句话就革了他的职,而其他董事没人反对,真让他受不了。

“好了,那么无论卫帆拿出怎样的创意,只要是我同意的,各部门要全力以赴配合生产流程,可以吗?”

苏映雪环顾大家,平和地问。

没人吱声,大多数人还是持旁观的态度。

“就这样,请刘主任和张主任、卫帆留一下,散会。”苏映雪又说。

大家陆续走了,刘然、张艳、卫凡分坐在苏映雪的左边。

“刘主任,张主任,我听说方总经理住院期间,你们旷工数天,在公司造成不良影响,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不想翻旧帐,我想知道两位留下来的原因和想法。”苏映雪说。

唯材是用

张艳没吱声,尴尬地低着头,刘然受不了这气,说:“是呀,我们是打算过离开腾达威龙,但侯海林那边我们是不想去的,环影那边倒欢迎我们过去,而且承诺给高薪,我们一直在考虑。”

“噢?考虑好了吗?”苏映雪问。

两人没吭声。

“环影公司内部主要成员大多沾亲带故,外人很难打入权力核心,更别说升迁的机会了,我想这也是两位考虑到了,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过去,是这样吗?”苏映雪一针见血地问。

两个对视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腾达威龙并没有亏待过你们,难道只因为我爸发生了意外,你们就见异思迁吗?你们在公司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根据公司的奖励制度,你们的薪水会逐年提高,住房、用车和其他相关待遇也水涨船高,我想有很多人羡慕这些,你们如果不在意这些,大可走人,把机会留给其他人,不管怎样,腾达威龙不需要三心二意的人事部主任和策划部主任。”苏映雪毫不留情地说。

张艳抬头看了看坐在苏映雪旁边的于浩,欲言为止。

刘然终于沉不住气了,“腾”地起身,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在一个外行手下干,老子憋屈!”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你呢?张主任?”苏映雪问。

“我要留下。”张艳小声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对。”

苏映雪:“张主任,我并没有怪你,你能留下,我很高兴,你工作能力很强,公司人事方面的公司还需要你尽力担当了。”

张艳:“是。”

苏映雪点了点头,示意张艳离开,转头对卫帆说:“我已经想过了,我们的创意目标就是要实现‘口红效益’,就是低成本、高效生产,实现商品平民化,以占领更广阔的市场,即使在经济危机时期,也要让家庭主妇像必须用口红一样用我们生产的布艺产品。”

卫帆如有所悟,表情凝重地对苏映雪说:“董事长放心,我会尽快拿出设计方案。”

防不胜防

苏映雪松了一口气,说:“卫帆,我知道你在刘主任手下干了好多年,他的很多创意都是出自你手,现在,你可以好好发挥你的才智,不用再做幕后英雄了。”

“谢谢董事长,我不会辜负董事长对我的栽培。”卫帆说完,鞠身离开。

“董事长,你怎么知道刘然的创意是卫帆想出来的?我都不了解这些事。”于浩很奇怪。

“一个太注重功利的人,是不能静下心全力投入到创作中的,刘然浮躁虚荣、好高骛远,他只是站在别人的心血上浪得虚名罢了,要不,他这样见利忘义的人,怎么会舍得邹本赫那边高聘的机会?”苏映雪接着说,“至于张艳,倒是个有能力的人,我看了一下人事部的管理档案,她把一切做得井井有条,职员工作安排合理,能让他们各尽其能,这很好,我想,她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对吧?”

于浩一愣,神情复杂地想了想,说:“我不喜欢墙头草…”

苏映雪笑了笑,话题一转,问:“于经理,平时能进董事长办公室的人都有谁?”

“嗯…公司里有各股东、方总经理、我还有助理刘东,他是前董事长的助理兼司机,前董事长对他很好…外面有其他公司来找前董事长谈事情的,一般也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谈,董事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随便问问。”苏映雪揉了揉额角,这么多人里,是谁在海尔空调里安装摄像头窥视爸爸?那么,这间会议室里,又有没有谁安装了窃听、窃视装置?如果那样,公司里的所有决策不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苏映雪从心底泛起寒意,她想起无处不在的鬼刘东,想起落井下石的侯海林一伙,想起不择手段的邹本赫,危机四伏的压迫感让她透不过气来,她甚至觉得,于浩也是不可靠的,毕竟他是能自由出入董事长办公室的人员之一,而公司其他人就更不敢轻易相信了。

很想他。

亲人遇害,她差点儿被杀,幕后黑手是不是就在她周围熟悉的人群里?她现在根本就是孤家寡人,却要领着这些貌合神离的人一起冲锋陷阵,想想都觉得悬。

苏映雪伏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这时,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她分担一点压力和恐慌,哪怕只是陪着她,让她安心地依偎一会儿,也能让她重新充满力量,可是,她的手机丢了,沈逸凡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也丢了,她找不到他了,重新补了卡后,她也记不起沈逸凡的电话号来了。

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念沈逸凡呢?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忘记,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但忘不掉他,反而越来越多的想起他?

苏映雪叹了一口气,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加油。

这个陌生的号码已经发了好几次这样的短信,是沈逸凡发来的吗?她希望是,可她不敢确定,怕自己自做多情。她烦恼地删掉了它,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城市的边缘是起伏连绵的丘陵山,晨雾没有消散,隐隐约约的山影像潜伏着的巨形怪兽,冷眼看着这城市里日复一日的喧嚣和明争暗斗,不到烟消云散的一刻,风景无法明朗…现在,她的人生也烟雾弥漫,沈逸凡,你在哪里?来帮我驱逐迷雾吧,苏映雪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