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的手在这时扯开了她单薄的衣衫,温热的手滑到了她的身上,贴上了她的肌肤。

  苏风暖温凉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被烫着了,她惊惶地抬眼,看着叶裳,还没等作何反应,叶裳的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身子。唇依旧碾压着她的唇,一双眸子冰凉清寒地看着她惊惶的神色。

  苏风暖张了张口,被他的唇压着,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叶裳的手在她身上滑走了一圈,一只手折回来,扯掉了她腰间的丝带,苏风暖面色一变,猛地抬起手,似乎力气一瞬间就回来了,扬手就要打上叶裳的脸。

  叶裳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她,不躲不避。

  苏风暖看着他,手堪堪在靠近他的脸时顿住,轻轻地颤着,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二人对视,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冰寒,盛怒之下如蔓延了千里冰封,他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惊慌气怒之下掺杂的浓浓情绪。

  四周无风,没有丝毫动静,山林树木深深,犹如荒野之地,无人打扰,连一只兔子都不见。

  过了片刻,叶裳忽然冷笑一声,盯着她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风暖气急,当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裳看着她,“你天赋早智,十二年前与你父亲一起找到我,尚且年幼,自此便记下要护我一生,以此立志为誓。多年来,你学武功,习谋术,费尽心思将江湖攥在手里,不想我清苦,将容安王府的金银堆的比国库还满,任由我挥霍一辈子也挥霍不完。北周兴兵,你奔赴战场,三步一计,十步一杀,将楚含重伤,从他手中夺了寒玉佩,大败北周。论心机谋算,看世事观心,谁有你透彻?我的心早就被你夺去了,攥在了你手里,如今我没有你,心就空如荒芜,你感觉不到?还不明白吗?”

  苏风暖抖了抖嘴角,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灰败。

  叶裳清楚地看着她的神色,又勃然升起怒意,“你如今可是觉得自己失败?这么多年,事事成功,都按照你的预想,可是偏偏对我被你夺了心一事,觉得失败了?觉得应该早就避着我不该亲近我不该明白地护着我,让我在你这里失了心,你又不能将心补给我是不是?”

  苏风暖心血翻涌,更是哑口无言。

  叶裳怒道,“你说话啊?当真无话可说了?”

  苏风暖闭了闭眼睛,气极怒极恼极,对于他的咄咄相逼,她好半晌才哑声开口,“你……谁说我无话?你这样压着我,我怎么说?”

  叶裳闻言气极而笑,“这样就不能说了吗?我如今又没吻你,又没堵着你的嘴。”

  苏风暖顿时觉得天雷轰轰,砸的她直喘不上气来,她一双眸子蒙上了水雾,气怒道,“你……你敢再欺负我,我……”

  叶裳看着她,“你怎样?又不理我?又一走了之?又多久不打算见我?”

  苏风暖一噎,险些被他噎的哽死,咬牙怒道,“你以为我拿你没辙吗?”

  叶裳冷笑,“我哪敢以为你拿我没辙?你若是想我死,如今就尽管动手,一巴掌就能劈死我。”

  苏风暖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觉得疼了起来,气骂道,“你个无赖。”

  叶裳攸地笑了,声音却依旧恼怒地冷冰冰,“你早就知道我是无赖不是吗?我本来就是无赖,这都是你教给我的。当年我不理你,你非要往我跟前凑。如今你夺了我的心,让我为你发疯,你却想置身事外,跟别人去牵红线,做风月之好,将我甩在一旁,你做梦。”

  苏风暖气急失语,彻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裳冷冷地看着她,“说,你和叶昔是怎么回事儿?”

  苏风暖额头突突地跳,怒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少装蒜!”叶昔盯着她,发狠地道,“若是不说明白,我们就这样耗着,耗死了算。兴许一会儿就有人找来,看到你我的样子,你知道后果。兴许没人能找到这破地方,我们就饿死在这里,成了两具白骨。总之都是你与我在一起。活在一起,死在一起。”

  苏风暖额头泛起青筋,心胆具颤,气道,“叶裳!”

  “很好,你还清醒,知道欺负你的人是我,不是别人。”叶裳看着她,不理会她几近崩溃的模样,半丝不松动,“说还是不说?”

  苏风暖抖了抖嘴角,忽然觉得,对于叶裳,她何止失败?简直是败到家了。偏偏她从小护到大的人,对她了解到了骨子里,心底生起无尽的无力,咬了咬唇,气恼地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师傅临终前,将我许给叶昔了。让我们师兄妹承他衣钵,永结风月之好。”

  苏风暖话落,叶裳整个人又阴沉了。

  他死死地瞪着苏风暖,似是怒极,放在她身上的手猛地收紧,听她痛得“咝”了一声,他依旧不放松,冷着眉目,嗜血一般地似乎要吞了她,出口的话泛着冷冽冽的寒,“就为了这个?你就弃我于不顾?”

  苏风暖瞪着他,“我何时弃你于不顾了?我嫁人与护你,根本就……”

  叶裳暴怒地打断她的话,磨牙说,“在你心里,是两码事吗?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苏风暖火气腾腾上涌,仰着脖子,气道,“你掐死我好了。”

  叶裳冷冷地看着她,眸中冰封裂开,眼底火苗蹭蹭往外窜,怒极地低下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即便要掐死你,我也要先欺负死你,不让你好过。”

  苏风暖一噎。

  叶裳的唇又覆了下来。

  她猛地偏头,叶裳却抽回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她的脸,准确无误地吻在了她的唇上,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怒气席卷,带着狂风骤雨,也带着泼天恼火。

  苏风暖这次有了力气,空白不过须臾,便抬手死死地推他。

  叶裳却钳住了她的手,声音断续,“有本事你就出手杀了我,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意思不言而喻。

  骑装的衣带本来已经被解开,如今在他手下,很快就扯开掉落,露出她内里的肚兜胸衣,他轻轻抬手,也要将之扯去。

  苏风暖这一刻才深切地感受到,叶裳是真的疯了,她不能再任由他下去,她咬牙,攒了力气,用内力震开了他手的钳制,反而自己快速地攥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停下。

  叶裳手被钳制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唇下的动作却不停止,依旧贴着苏风暖的唇,将她娇软的唇瓣,口中的甘甜,毫不犹豫地吞噬了一遍又一遍。

  苏风暖感觉心魂具失,攥着他的手死死地扣住,又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力之后,便猛地积攒起力气,将他推了出去。

  叶裳的身子被推出了三步远,晃了两晃,才勉强站稳。

  苏风暖伸手拢住了自己的衣服,狼狈地靠在树上,看着叶裳,伸手指着他,气得哆嗦,“你……你就仗着我对你狠不下心,才这般发疯地欺负我是不是?”

  叶裳看着她,这时的她,如被风雨摧残的一株娇花,何等堪怜娇弱。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张脸,那两片唇瓣,如新枝滴露,柔艳到了极致。

  四周没有人,只有他能看见。

  对于这个突然从脑子里冒出的认知,让他的怒火攸地撤去了大半,他抬步走近她。

  苏风暖顿时怒喝,“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

  叶裳拦住她的话,脚步走上前,“你后背受伤了,我看看。”

  苏风暖愕然,尚且不明白他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时,他已经来到了近前,将她身子带离了那颗大树,一把扯掉了她刚刚拢好的衣服,在她又要发恼时,将她身子转了过去,便看到了她后背被擦破的一片伤。他立即说,“后背擦伤了一大片,你身上带着药了吧?拿来,我给你上药。”

  ------题外话------

  这是二更,暴风雨来的够不够的猛烈?唔~唔~唔~某人吻的要是我最好了,捂脸~

第九十九章 他的至宝

  苏风暖后知后觉地又羞又恼,又气又怒,伸手打他,“不用你猫哭耗子假好心。”

  叶裳怒笑,“不知好歹,我的心若不是在你身上,你当我管你?”

  苏风暖一噎。

  叶裳问,“药在哪里?”

  苏风暖伸手拢上衣服,推他,“不用上药,不用你管。”

  叶裳抱着她不松手,“我偏要管。”

  苏风暖急极,“你偏与我做对是不是?”

  “是。”叶裳承认不讳。

  苏风暖气得失语。

  “药在哪里?”叶裳又问。

  苏风暖看着他的架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气得骂,“你混蛋。”

  “我是混蛋,你也不是好人。”叶裳反唇相讥,“药呢?”

  苏风暖彻底拿他没辙,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拿他没辙。她深深地无力之后,气焰顿时蔫了蔫,郁郁地说,“在我身上,你放开我,我自己找。”

  叶裳不理她,伸手入她怀去摸。

  苏风暖被他摸得身子颤了两颤,咬牙说,“你到底是想给我上药,还是想继续占便宜欺负我?”

  叶裳冷哼,“都有。”

  苏风暖又无力地失语了。

  叶裳倒也不耽误,很快就从她怀里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拿到她近前,问,“哪个?”

  苏风暖看了一眼,“墨色瓶子那个,是跌打的创伤膏。”

  叶裳拿出那个墨色的瓶子,将其余瓶子又一股脑地给她放了回去,将她按在怀里,拧开瓶塞,口中训道,“老实些,别动。”

  苏风暖立即说,“这样不舒服。”

  “你还想舒服地待着?”叶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良心的女人就该被喂狗。”

  苏风暖被气笑,“是啊,我没良心,这不是刚喂完狗吗?”

  叶裳也被气笑,“喂狗应该喂饱,你也没给喂饱不是吗?”

  苏风暖又被哽住,气得想砸地,“快点儿上药,废话这么多。”

  叶裳哼了一声,到底是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偎在自己的怀里,倒出了药膏,轻轻地往她后背擦伤的地方抹。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了,但苏风暖还是直抽冷气,不满地说,“你轻点儿。”

  叶裳没好气地说,“已经很轻了,这么点儿的伤,你就受不住吗?”

  苏风暖气道,“就是受不住,我都很久没受过伤了。”

  叶裳手下又放轻了些,口中却道,“既然受不住,谁给你的胆子有本事惹我?”

  苏风暖恼道,“我们在好好的赛马,谁惹你了?”

  叶裳手下一顿,怒道,“你那是在赛马?**还差不多。再让我看到有下次,我就欺负死你。”

  这欺负是什么意思,苏风暖已经领教过了。

  苏风暖心里又涌起羞忿,“你个无赖混蛋。”

  叶裳嗤笑,“左右都是骂这两个词,从来就没个新鲜的。我本来就是无赖混蛋。你能把我怎样?”话落,他自顾自地冷嘲,“是啊,你没把我怎样,就有本事已经快把我给气死了。”话落,他重重地落下手,听得她痛呼一声,他怒道,“告诉你,再没有下次。”

  苏风暖气急,“疼死了。”

  叶裳又放轻动作,警告道,“告诉你,我不管你那个师傅临终说了什么话,都给我当屁放了。若是再敢说你和叶昔有婚事儿,我欺负死你不说,也能让他滚出京城,一辈子别想再来。”

  苏风暖气恼,“什么叫做当屁放了?叶裳,你粗俗不粗俗?”

  “跟你学的。”叶裳哼了一声。

  苏风暖无语,气恼地哼哼,“师兄可不是阿猫阿狗,你以为你想让他滚出京城他就听话滚出京城?”

  叶裳冷着脸威胁道,“你可以试试,看看再惹我的话,我能不能让他滚出京城。”话落,补充,“这么多年,你当你护着我,我便真是懦弱无能吗?”

  苏风暖彻底噎住,顿时气焰顿失,没了反驳之言。她心里确实清楚得很,叶裳这些年,混迹京城,靠的可不止皇上和她护着。她觉得头又疼了起来,似要裂开,后背上了药的地方凉飕飕的。

  叶裳见她不再言语,厌怏怏地趴在他身上,娇娇弱弱,这才怒火都消了去,给她上完药,又动手帮她拢好衣衫,见她依旧没精神地不动,便抱着她也不再动,静静待着。

  怀中的人是他的至宝,是上天在拿走他父母宠爱一切时,补偿给了他的人儿。他疼爱到了心坎里心肝里,恼火时却也能可着劲儿地任他欺负。

  怎么可能让她从他手里溜走?

  怎么可能将她让给别人?

  哪怕那个人是与他有着几分血缘关系的表兄也不成,哪怕是他们师傅的临终遗言也不成,哪怕他们同门师兄妹情意非比寻常脾气秉性相符也不成。

  她只能是他的。

  必须是他的。

  过了一会儿,苏风暖动了动身子,伸手推他,嘟囔,“你抱够了没有?”

  “没有。”叶裳果断地说。

  苏风暖又噎了噎,“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噎死。”

  叶裳轻轻哼了一声,依旧抱着她不松手。

  苏风暖又伸手推他,“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我三哥他们若是在猎场门口等久了,不耐烦了,一定会四处找的。”

  “让他们找。”叶裳哼道。

  苏风暖瞪眼,“别闹了。”

  叶裳低头瞅着她,见她虽然眉目的春色依旧褪去,但唇瓣却明显地红肿,他抿了抿嘴角,问,“你身上有消肿的药膏吗?”

  苏风暖立即问,“我后背红肿了?”

  叶裳摇头,看着她,“不是。”

  苏风暖挑眉,“那你要药膏做什么?你身上也弄到伤了?”

  叶裳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如实说,“你的唇肿着呢。”

  苏风暖一怔,触到他眼底的神色,脸顿时腾地又红了,又羞又怒,磨牙,“你干的好事儿。”

  叶裳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我干的,极好的事儿。”

  苏风暖又噎住,猛地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背转过身,敏感地觉得唇上火辣辣的,早先的那一幕两幕窜出她的脑海,放映在她眼前,她觉得自己又快要被烧着了,恨不得挖个坟把自己埋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真是养虎的被虎给吃了!

  叶裳此时脑中也窜出了早先欺负人时的一幕两幕场景,当时是真的气疯了气狠了,如今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耳根子连带着那张清俊无双的脸蓦地晕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日也思,夜也想,到底是今日得手了。

  他丝毫不后悔唐突她欺负她,虽然没欺负得彻底,但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就是要这样,让她彻彻底底地意识到,哪怕天塌地陷,天轰地裂,她也休要躲开他。

  他非她不可。

  见苏风暖背着身子站了半天没动静,他好心地开口,“你的唇不消肿的话,没法出去见人。”

  苏风暖气恼地转过身,一双水眸瞪着他,“叶裳,你的脸呢?”

  叶裳低低地笑了一声,“早在遇到你时就没脸了。”

  苏风暖气的跺了一下脚,“我身上没有神丹妙药能让它快点儿消肿。”

  叶裳不以为然,“那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消肿了,什么时候出去。”话落,见她更气恼,他懒洋洋地补充,“或者,你很喜欢就这样出去被人看见揣测?陈述、沈琪、齐舒,包括我表兄,你三哥,他们可都不是不通事物的人,多少会明白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苏风暖更气恼了,“被蚊子给咬了不行吗?”

  叶裳嘲笑地看着她,“红肿的不成样子,这种天真的话你信?蚊子别处不咬,单咬你嘴?”

  苏风暖抬脚踢他,恨恨地骂,“你去死。”

  叶裳不躲不闪,任她狠狠踹了一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说,“有你陪着我,现在就死,也没什么关系。”

  苏风暖又转过身,不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早晚被你气死。”

  叶裳看着她,“彼此彼此。”

  苏风暖猛地抬手,对准不远处那棵大树,就要劈去。

  叶裳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皱眉,“你干什么?”

  苏风暖斜眼瞅着他,“你说呢?”

  叶裳心领神会,霸道地说,“不准劈。”

  苏风暖气道,“不能劈你,我还不能劈一棵树了?”

  叶裳摇头,“不能,若非它太粗壮,我还想着挪回容安王府将它供起来呢,怎么能由得你劈它?它可是我欺负你的见证。”

  苏风暖扥了扥,没扥开他的手,怒骂,“混蛋!”

  叶裳伸手从身后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吻了吻她脖颈,低低地笑,“你被我染指了,这辈子休想再嫁给别人。她便是我让你看明白的见证,回头我就在它身上刻上你我的名字,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死了,它也要活着,长长久久下去。”

  ------题外话------

  这是三更~

  会说情话的人,看,除了容景、云锦、秦铮、苏昡后,又多了一个叶裳~

  以上的人自认为把情话都说尽了,没想到为了娶媳妇儿,还有更拼的人~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章 它的荣幸

  苏风暖用胳膊用力地撞了他身子一下,没好气地说,“少做点儿白日梦。”

  叶裳抬起头,将她身子板正,看着她气恼未消的眉眼,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是白日梦,我也会一直做下去,还会拉着你做下去。是火坑,是天井,你都逃不开,避不了。所以,乖乖的。听到没有?否则我真不介意,在我想办法娶到你之前,就先将你欺负个彻底。”

  苏风暖早先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无赖混蛋的不管不顾了,若非她武功比他高,早先可不就被他给欺负个彻底了吗?她张了张嘴,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那里面有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容不得她再说不。她闭上嘴,撇开头,哼哼,“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叶裳放开他,理了理衣襟,“我倒期待有一天你喊我一声夫君,也能喊的这般顺口。”

  苏风暖一时又失了声。

  叶裳拿出匕首,走到那颗大树前,果真动手在那颗大树的树干上开始刻字。

  苏风暖瞅着他,无语望天。

  叶裳攥着匕首,一笔一划,刻的极深,极慢,极认真,似乎是在完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浮浮悠悠,看着那几朵白云,苏风暖的心也跟着飘飘悠悠。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去看叶裳。

  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容冠天下,清俊无双。这些年,若非他把自己的名声糟蹋的不像样子,怕是满京城女儿趋之若笃的夫婿人选该是他才是。

  她看着护着与她一起长大的人,这样静静地看过去,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然,浑身散发着那种倾世的风华和极致的美好。

  她目光凝定片刻,慢慢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眸,低头看着地面。

  两个人的名字,叶裳用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刻好。最后一笔刻好后,他收了匕首,回头看苏风暖,见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对她温声开口,“过来看看。”

  苏风暖抬起头,瞅了他一眼,不买账,“有什么可看的。”

  “过来。”叶裳沉了声。

  苏风暖不情愿地走到他近前,往树干上瞅了一眼,不客气地点评,“字迹龙飞凤舞,狷狂潦草,谁认识啊。”

  叶裳道,“你认识我认识就行。”

  苏风暖轻轻哼了一声,“你刻的这么深,这颗树受得了吗?别过不了两日就死掉。”

  叶裳摇头,“不会,没伤到它筋骨,刻两个字而已,它自然承受的了。”顿了顿,轻狂骄傲地道,“能在它身上刻着你我的名字,是它的荣幸。”

  苏风暖翻白眼,喷笑,“是是是,你叶世子的名字,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幸沾染的。”

  叶裳露出笑意,眉梢眼角都染了得意,对她扬眉,心情一瞬间好极了,点头,“那是自然。”

  苏风暖又哼了一声,对他说,“走了,回去了。”

  叶裳看了她已经消肿了的唇一眼,点了点头。

  两匹马在地上吃草,并未走远,二人牵了马缰绳,翻身上马,往回赶。

  沿途看见了山鸡,苏风暖对叶裳问,“小狐狸还在你府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