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失笑,“连你都听说了,想必京城已经传开了。”话落,她笑着摇头,“我当时在厨房煎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没问小裳。”

  孙夫人看着苏夫人,见她面上丝毫恼意都没有,提起叶裳,也是满眼慈爱,问不出所以然,也就作罢了。

  叶裳见到孙夫人,对她含笑道谢,“听说我昏迷期间,多有劳顿夫人。”

  孙夫人连忙笑道,“你醒了就好,相爷朝务缠身,不能来,我多来了几趟,也就是瞅几眼,帮不上什么忙,谈不上什么劳顿。”话落,她笑着说,“不及苏夫人和苏小姐,才是真劳顿。”

  叶裳眸光微动,微笑着说,“那日与泽玉兄说得闲想听他吹奏一曲,如今我却重伤在床,这曲子怕是要拖延许久了。”

  孙夫人一怔,心里打了个转,想着叶裳旧事重提,这还是对苏小姐端的是在意的心思啊。她连忙笑着说,“金秋科考在即,泽玉一直在温书,本来也要过来看望你,但被我给拦住了,想着你刚醒,没办法与他多叙话劳神,待你好些,我再让他过来看你。”话落,又笑着补充,“让他带着萧。”

  叶裳笑着颔首,“夫人想得周到,就这样说定了。”

  孙夫人暗想,不管传言如何,他撵走人又如何,总归是先霸下了。他儿子是真没戏了,实在可惜,难得她看中了苏小姐,叶世子这般作态,真是让人没法争了。

  她坐了片刻,嘱咐叶裳好好养伤,出了容安王府。

  孙夫人走后,苏夫人对叶裳悄声问,“小裳,你和暖儿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我怎么又看不懂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要听孙公子吹奏一曲?他吹奏的萧很好吗?”

  叶裳笑看着苏夫人,温声道,“她一个女儿家,我昏迷时,她在府中待着也就罢了,我既然醒来,她自然就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毕竟没名没分的,传出去不好听,趁着人多,气走了她而已。”顿了顿,又道,“至于孙泽玉,孙夫人似乎看中了暖暖,为着他儿子,有些心思,我觉得还是极早斩断为好。免得到时候苏府和相府交恶。”

  苏夫人失笑,恍然,伸手点他额头,“原来是为着这个,瞧你这心眼子弯弯的,刚醒来便把人给绕迷糊了。”顿了顿,笑道,“你醒来,她是不好再住在这里了,我稍后也要回府。”话落,又道,“对于孙夫人之事,你既然看破了她有这个心思,这样做是对的,交恶总归是不好。”

  叶裳见苏夫人对他的做法赞同,笑意加深。想着怪不得苏青一直以来心里不忿苏风暖得他娘极宠,逮住机会就找存在感,有这样的娘,即便错的,她也当做对的大力支持,搁在谁身上,都是福气。

  苏夫人与叶裳又说了一会儿话,又交代了千寒如何照料叶裳饮食,之后也回了苏府。

  在苏府门口,正碰上出来的孟太医。

  孟太医见孙夫人回府,连忙给她见礼,“老夫见过夫人。”

  苏夫人微笑,“孟太医不多坐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孟太医连忙道,“老夫钻营医术大半辈子,却不及苏小姐十之一二,实在惭愧。刚刚向苏小姐讨教了如何帮叶世子养伤之事,怕叶世子久等老夫不回,又发脾气,老夫明日得空再过来。”

  苏夫人笑着点头,“辛苦孟太医了,小裳脾气虽然差了些,但不会真去干那要人命的事儿,你就放心给他好好诊治吧。”

  孟太医连连点头,“苏小姐也这样说来着,枉老夫一把年纪,胆子越活越小了,被叶世子三两句话就唬住了。惭愧惭愧。”

  苏夫人好笑,送孟太医离开了苏府,转身向正院走去。

  她进了屋子后,一眼便看到苏风暖躺在她的炕上,手里拿了两个毛球,来回打着玩。自己一个人,似乎玩的不亦乐乎,她看着好笑,“小裳受伤那么重,要养两个月,在床上起身都困难,你倒好,好吃好睡好玩,怪不得他气得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发脾气。”

  苏风暖翻白眼,“娘哎,您可真是我的亲娘,他自己要受伤,我又不能把伤替他受了?还不能替他好吃好喝好睡了?非也饿着我他才好受?真是个混账东西。”

  苏夫人闻言被气笑,“你们两个可真是一对冤家。”

  苏风暖哼唧了一声,坐起身,扔了毛球,看了一眼天色,对苏夫人道,“在容安王府憋了几日,憋的我都快长毛了,我得出去一趟。”

  苏夫人瞪着她,“你又要去哪儿疯玩?”

  苏风暖摇头,“不是去疯玩,我是去看看凤阳,那日他被太子的奶娘带着一批杀手给伤了,伤的挺重的,后来我怕叶裳出事,就给哥哥传信,让他带着护卫去帮他了,我就回来了。后来哥哥听说叶裳出事,凤阳又被林家的五小姐缠住,他也扔了他回来了。如今不知道什么样了。”

  苏夫人闻言摆手,“那你快去吧。”

  苏风暖迈出门槛,走了两步后,又想起一事儿,回头对苏夫人说,“娘,皇上借给我的那个御厨,我实在消瘦不起,刚借来一顿饭没吃他的,就出了这么多事儿,您还是给皇上送回去吧。”

  苏夫人闻言气乐了,“皇上的御厨你也敢借,真是胆大包天,行,我这就派人给皇上送回去。你早些回来,不准再惹出什么事端。”

  “知道了。”苏风暖说着,出了正院,直接跃墙,出了苏府。

  苏风暖出了苏府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凤阳,而是先去了红粉楼。

  这几日,京中虽然乱糟糟一团,但丝毫不影响红粉楼的营生。尤其是阴霾过去,红粉楼还没到傍晚,便已经客满了。

  苏风暖自从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杀了月贵妃后,她的名声就传得更响了。走在街上,都能听到三三两两的人对她的议论声。

  提到她,必提到叶裳。

  她一路听着闲谈,到了红粉楼。

  红粉楼的老鸨见她来了,也不招呼客人了,连忙将她请入了楼上的瑟瑟早先住的房间,对她低声说,“姑娘,涟涟刚刚到,我正要给您传信呢,她受了重伤,不过还好,不致命。”

  苏风暖眉峰一拧,问,“谁伤的?”

  老鸨摇头,“还没来得及问,她正在自己止血。您快去吧。”

  苏风暖点头,不再多言,来到了房间,伸手推门,门从里面反锁着,她喊了一声,“涟涟。”

  里面传来一声柔美的声音,“姑娘?”

  苏风暖“嗯”了一声,“是我。”

  有脚步声来到门口,一个女子一手捂着肋下,一手打开了房门。这女子与瑟瑟美貌不相上下,但比瑟瑟的媚艳来说更显娇弱柔美。

  苏风暖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捂住的肋下血红一片,随着她走动,滴滴答答的流血,她眉头又拧了拧,抬步进了房间,随手关上房门,对她说,“是剑伤?什么人能伤了你?”

  涟涟哼道,“林家二公子,林之孝。”

  ------题外话------

  这是一更哦~

第四十二章 巧遇好戏

  林家二公子林之孝?

  苏风暖看着涟涟,想着同是出身林家,涟涟和林之孝都算是林家的翘楚,只不过涟涟脱离了家门,入了碧轩阁,林家新一辈的俊秀翘楚也就剩下林之孝了。

  涟涟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若是林之孝,他武功也是拔尖的,的确能伤了她。

  她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往里走,“我先看看你的伤再说。”

  涟涟点头,任由苏风暖将她拽到了床前,外衣脱下,罩衣解开,只见她肋下一道极深的剑伤,几可见骨。林之孝这手下得可真是够重。

  苏风暖面色微冷,对她说,“躺好,我给你包扎。”

  涟涟点头,乖觉地躺好,虽然伤成这样,但不见她眉目露出一丝一毫的疼痛之色,就跟伤不是在他身上一般。

  苏风暖找到房间的药箱,要吩咐人打开清水,很快便给她包扎好了。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对她嘱咐,“十日之内,不能沐浴,不能沾水,不能动武,最好卧床养着,也别乱走乱动。肋下的伤,最是难养。”

  涟涟面上终于有了表情,苦下脸,“什么都不能动,跟个木头人一样,谁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着。谁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想身子落下疤痕,最好听话。”苏风暖不客气地道,“我会吩咐小喜盯着你养伤。”

  涟涟哀呼一声。

  苏风暖净了手,坐下身,对她道,“你如何被林之孝给伤了?”

  涟涟似乎还沉浸在自己接下来做木头人的悲苦中,没精打采地道,“我收到瑟瑟的消息,便从碧轩阁出来了,半途中,遇到妈妈传信,说你让我去处理了杀手门再进京,我就赶紧去了。果然有人对杀手门大肆追杀。我到了之后,费了一番力气,虽说没将杀手门的人全部保住,但也算是保住了大部分。”

  苏风暖点头,听着她继续说。

  涟涟又道,“就在回京途中,遇到了林家的人。林家主见到我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恨不得杀我,但他已经老了,杀不了我了。我懒得理他,本想绕过他们赶紧进京,但没想到林之孝非要拦住我。”

  “嗯?林之孝不是唯一一个当年护着你没对你下杀手的人吗?他如今怎么拦着要杀你?”苏风暖挑眉。

  涟涟厌怏怏地看了苏风暖一眼,嘟囔,“你还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惹了他这株桃花,也牵连了我。”

  苏风暖皱眉,“怎么说?”

  涟涟道,“他对我追问你的下落,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再三问,我不说,他急了,对我动了手。”话落,她瞅了一眼包好的肋下,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他的功夫已经高过我这么多了。”

  苏风暖没想到涟涟是因为这样受的伤,一时间分外无语。

  涟涟又道,“他伤了我一剑,我也没让他得了好,给了他一掌,他估计也要养十天半个月的伤了。”

  苏风暖闻言失笑,想着她果然是个不会吃亏的性子。

  涟涟见她竟然还笑,没好气地道,“姑娘在叶世子的温柔乡里过的好不快活,却累得奴家为你挡桃花,真是招人恨。”

  苏风暖伸手拍她脑袋,“好好说话,别学瑟瑟酸掉了我的牙。”

  涟涟乐了起来,“你让我来接瑟瑟的位置,不就是让我学着点儿做头牌吗?这样说话怎样?男人听了,是不是会酥掉骨头?”

  苏风暖一时无语。

  涟涟感慨道,“林之孝可真够笨的,在他的书房挂了好几年你的画像,竟然到如今都不知道你是苏府小姐,还在满天下地找你。啧啧,亏林家人都夸他聪明。”

  苏风暖也觉得这事儿可真是够无奈的,“不知道我哪里得了这位林家二公子青眼相待了,若是知道,我得赶紧改改。”

  涟涟大乐,“依我看,你如今想改也晚了,你那些年为了护我,都对林家人做过什么?不会已经忘了吧?”

  苏风暖想起那些年,为了在林家主的追杀令下救涟涟,不止动用了碧轩阁在江湖上的威名和地位,还动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那些手段,可不是一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儿。

  将林家的大半男人都绑了送去青楼这样的事儿,只能算是诸多事情里微不足道的一件。

  后来逼得林家主作罢,收回了对涟涟的追杀令。

  她想想,也好笑了起来,“我还真没做什么好事儿,做了一大堆坏事儿。难道女人不坏,男人不喜?这让我改做好人的话,可就难办了,我至今也不知道好人两个字怎么写呀。”

  涟涟闻言几乎笑岔气,若不是有伤在身,她能笑的更放肆些。

  苏风暖及时地伸手拍她的脸,“别笑了,笑多了容易起褶子,就不美了。”话落,她站起身,“知道凤阳如何了吗?我去瞅瞅他。京中的凤阳镖局既然被挑了,他落脚何处?”

  涟涟闻言收了笑,懒懒地说,“据说在北街一处他自己在京中置办的宅院里养伤,林家的五小姐也在。你去了可要小心她那株带刺的花,扎了你不要紧,就怕引来林之孝,他倾慕你多年,可不好打发啊。”

  苏风暖闻言头疼,“行,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点儿,你好好养伤。”

  涟涟“嗯嗯”两声,躺在床上没起身,由着苏风暖自己出了房门。

  苏风暖出了房门后,喊来小喜,对他嘱咐了一番,小喜连连点头,保证盯好涟涟养伤,苏风暖才出了红粉楼。

  凤阳在京中的宅院,坐落于北街一处繁华的富贵地段,很好找。

  苏风暖来到那处宅院后,打量了一眼丈二高墙,直接纵身跃了进去。

  这处宅院布置极其华丽精致,符合凤阳那骄傲的如孔雀一样的审美。

  苏风暖进了宅院后,避着府中的仆人,找到了主院,还没靠近主院,便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凤阳恼怒的赶人声,“本少主让你滚,你赶紧滚,再在这里烦我,本少主就杀了你信不信?”

  苏风暖闻言停住了脚步。

  只听凤阳声音落下后,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正是在给太子求有情草途经安平县时叶裳和她遇到的那对兄妹中的妹妹。她的声音也似乎极为恼怒,“你杀啊,有本事你杀我啊,你杀了我,我也不走。”

  苏风暖暗自咋舌,想着这林家的五小姐可真是痴情。

  紧接着,便听到了拔剑声。

  苏风暖抬步,进了这处院子,便见画堂里,凤阳坐在椅子上,那女子立在他面前,见他拔剑,躲也不躲。凤阳脸色阴沉,一剑对着她心口就刺去,看那架势和表情,丝毫不是开玩笑的。当真是想要真杀了她。

  而那女人,也就真让他杀。

  苏风暖骇了一下,想着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

  凤阳这家伙虽然长了一张招桃花的脸,江湖上很多女子喜欢他,但的确不见他跟什么女子有太密切的来往,自然也谈不上对喜欢他的哪个女子假以辞色。但也不曾见过他对哪个女子真下杀手,顶多不理不睬避着也就罢了,如今可见他真是被逼急了。

  想必这林家五小姐缠人的功力极深,除此之外,也真够豁得出去,由着他杀。

  她觉得自己若是不出手,今儿这里估计就要酿成血案了,她想着自己跟涟涟说她不是好人,估计说错了,她有些时候,还算是好人的。比如这时候,她就忍不住看不过去要出手相救了。

  于是,她顺从心意,真出了手,袖中的袖剑飞出,弹开了凤阳的剑。

  凤阳本就重伤未愈,手腕自然没什么力道,即便剑拿的稳,但也躲不开苏风暖此时的一成功力。

  只听“珰”的一声,袖剑撞飞了凤阳手中的宝剑,然后,那宝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

  凤阳被人打飞了剑,猛地转,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苏风暖,他难看的面色一僵,顿时更难看了,怒道,“你来做什么?”

  林可岚没想到凤阳说杀她,还真会杀她,她一时间委屈不已,想着死在他手里算了,反正他不喜欢她,她以后也会生不如死。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但没想到有人插手救了她。她猛地转身,也看到了画堂外站的苏风暖。

  她一身粉色裙装,在夕阳下,说不出的倾国倾城,清丽无双,就如她二哥书房里挂着的那张画一样,美的如仙子一般,她一时呆住。

  苏风暖收了袖剑,看着凤阳,对上他恼怒的脸,笑了笑,“凤少主,有力气杀人,看来伤势无大碍了啊?”

  凤阳恼怒地看着她,“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风暖想着这家伙估计是因为她撞破了他斩杀自己桃花的场面,觉得难堪了,所以,对她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咳嗽了一声,“不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是死是活,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出戏。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后就自带热闹体,哪里有热闹,我都会正巧赶上,不是故意的。”

  ------题外话------

  亲妈:这是二更,明天见哦~

第四十三章 事急从权

  凤阳听着苏风暖一副看了好戏的软滑腔调,一时间气急,难看的脸色更青了。

  苏风暖瞅着他,想着可惜了一副好样貌,这样糟蹋简直没法看,实属造孽。她摇摇头,笑着说,“你气什么?当心气大伤身,这伤可就养不好了。”

  凤阳震怒,抬脚踢起了地上躺着的宝剑,对着她飞去。

  苏风暖想着救人救到她这样失败让他反过来杀她的,也算是少有了。她伸手接了剑,啧啧不客气地嘲讽道,“凤少主就这么大的能耐吗?除了杀女人,还是杀女人,你还会做什么?”

  凤阳气瞪着她,“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

  苏风暖摇头,“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我是过来看看你的伤,既然你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话落,她将手中的宝剑掷出,擦过林可岚的脸颊,插入了凤阳的椅子扶手。

  林可岚一惊,猛地转头,便看到那柄宝剑以着绝对的力道,插入上好的红木椅子扶手内,木质没有因为宝剑插入而裂开,可见这女子的功夫已然炉火纯青。

  天下间没几个人能做到!

  她一惊之后,又大喜,转头看着她,“你是苏姑娘!”

  苏风暖摇头,“不,我姓叶。”

  林可岚顿时一怔,“姓叶?”

  苏风暖含笑看着她,“确切说,我夫家姓叶。”话落,她微笑,“我们见过,在文安县的包子铺。”

  林可岚恍然,伸手指着她,“你……你就是那个……”她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对劲,摇头,“不对,你就是苏姑娘。”

  苏风暖不理她,转身就走。

  林可岚立即说,“你站住!”

  苏风暖自然不站住。

  林可岚立即大声说,“我二哥在找你。”话落,她抬步就要去追苏风暖拦住她。

  可是她刚走两步,凤阳忽然站起身,比她动作快地出手,劈在了她后脖颈处,她一痛,身子顿时软倒在了地上。

  苏风暖听到动静,转头,便见凤阳将林可岚劈晕了,她挑眉,“凤少主,怜香惜玉啊。”

  凤阳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因为刚从的动作太急,扯动了伤口,他一时额头冒出了冷汗,露出痛苦之色,但不过一瞬,他便绷起脸,对苏风暖说,“你要走,带上我。”

  苏风暖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顿时好笑地看着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谁,我要带上你?”

  凤阳咬牙,“我这里不能待了,这个女人日日缠着我不说,林家人也时有往来。”话落,他见苏风暖一副跟她没关系的神色,他压低声音道,“你若是带我走,我就告诉你一桩秘事,用来交换。”

  苏风暖抱着膀子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的秘事值不值钱?”

  凤阳恼怒,“不值钱我能拿出来跟你说吗?”

  苏风暖本来确实有事情要问他,今日才找来了这里,不过他这里目前看来,确实不是安全的说话之地。她痛快地点头,“好吧,你跟我走吧。”

  凤阳见她答应,立即走到了她身边,对他说,“你是翻墙进来的吧?还带着我翻墙走吧。”话落,低声说,“我这处院子,被林家人监视着呢,这里的动静这么大,没准此时消息已经传到林家人面前。比如,对你倾慕多年的林之孝,知道我与你有往来,自然不放过丝毫动静。”

  苏风暖闻言当机立断,一把拽住凤阳,拖了他当即跃过了高墙,出了这处院子。

  凤阳被牵扯触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苏风暖拖着凤阳出了这座院落之后,发现果然如凤阳所说,院子的四周都布置了眼线,她暗想,林家人果然不同凡响,刚来京城,便已经能够如此周密布置监视人了,而且监视的这个人还是凤阳镖局的少主。

  可见多年来,虽然明面上不来京城,但背地里,林家在京城定然是有根基埋着的。

  她若是这样带凤阳离开,凭她的本事,自然能轻松离开,不过她忽然不想就这么离开了。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娟帕,只见上面布满了金针,她拈起一排,抖手甩了出去。

  四处顿时有十多个人倒下。

  凤阳一怔,立即压低声音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在京城公然杀人吗?”

  苏风暖无辜地偏头看他,“谁说我杀人了?金针刺中的地方,不是致命之处,死不了人。只不过是废了他们的功夫而已。”话落,她眸光有些凉意地道,“林家人初来京城,便这么大的手笔监视你,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当京城是什么地方呢。”

  凤阳闻言忽然笑了,一扫他早先难看的脸色,如今笑如春花,“若是林之孝知道是你动的手,如此护我,劫走我,估计该伤情了。”

  苏风暖呸了一声,收起了娟帕,拖着他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打开了一处缺口的街道,拐过街道一角,便是繁华的主街。街上人来人往,有一辆熟悉的马车正好驶过。

  苏风暖眼睛一亮,连忙拖了凤阳钻进了那辆马车里。

  凤阳被她突然发力,拽的头昏眼花,晕头转向,再抬眼,人已经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见二人进来,起初吓了一跳,须臾,当认出是苏风暖,顿时定下了心神,微笑,“原来是苏小姐。”

  苏风暖想着她跟孙家的兄妹可真是有缘,上次是孙晴雪救了她的急,这次换做孙泽玉了。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住啊孙公子,事急从权,打扰了。”

  孙泽玉摇头,“无碍。”话落,笑着问,“苏小姐又遇到了什么难处?”话落,他看了凤阳一眼,“这位公子是……”

  凤阳伤口崩裂,疼的不行,瞅了一眼孙泽玉,没言声。

  苏风暖笑着介绍,“他是凤阳镖局的凤少主。”

  孙泽玉恍然,“原来是凤阳镖局的凤少主。”话落,他看着凤阳问,“凤少主脸色不好,是受重伤?”

  苏风暖偏头看凤阳,伸手拍拍他肩膀,道,“忍着点儿,一会儿我回去给你包扎。”

  凤阳有些恼怒,刚想说若是叶裳你一定不会舍得这样不顾忌地连拖带拽,指不定怎么护着怕他疼怕他痛,到了他这儿,就要忍着,可是话到嘴边,想着说这些根本就没用。这个女人对他可没有对叶裳那份心,一时气闷,冷哼了一声,没言声。

  苏风暖转而对孙泽玉道,“孙公子,你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办吗?”

  孙泽玉闻言摇头,笑着问,“我想去书局一趟,不过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苏小姐若是需要我相助,无须客气,只管说。”

  苏风暖闻言也果真不客气地道,“那就麻烦孙公子帮我把凤少主先送去我外公那里吧。”

  孙泽玉一怔,“王大学士府?”

  苏风暖点头。

  “好。”孙泽玉应允,看着她道,“你不去吗?”

  “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去办。”苏风暖摇头。

  孙泽玉颔首,“既然如此,你放心去办事情吧,我一定将凤少主安全送去王大学士府,交由王大人。”

  苏风暖笑着道了一声谢,偏头对凤阳压低声音说,“你先去我外公府里,我稍后便过去。”话落,也不等他同意,“嗖”地出了马车,没了踪影。

  凤阳疼的额头冒冷汗,见她就这么扔下他就走,倚着车壁,忿忿地骂了一句“死女人。”

  孙泽玉看着凤阳,关心地问,“凤少主伤势看来很重,要不然,我先帮你请一个大夫顺便带去王府?”

  凤阳摇头,“多谢孙公子了,不需要。”

  孙泽玉见他推辞,便作罢。

  凤阳的疼痛劲儿过去,这才有了打量孙泽玉的心情,这位相府公子,着实好人品样貌,言行举止颇有清流门第出来的涵养气质。他开口问,“孙公子和那女人很熟悉?”

  孙泽玉听他口中说那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他是在说苏风暖,微笑着道,“不算相熟,见过几面而已。”

  凤阳闻言道,“见过几面她竟然就如此不客气地指使孙公子,可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孙泽玉咳嗽了一声,微笑着说,“苏小姐性情随和,不拘小节,凤少主也无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