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连忙作揖,“奴才笨手笨脚,可不敢伺候您,您就好好养伤吧。”话落,对叶昔说,“叶公子,奴才回去复旨了,您赶紧请苏小姐过来看看叶世子吧。”

  叶昔点头,“公公慢走。”

  小泉子连连摆手,“叶公子不必送了,奴才一日跑好几趟容安王府,熟得很了。”话落,出了房门,匆匆走了。

  小泉子刚走,陈述便醒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床前,睁大刚睡醒的眼睛看着叶裳,“老天保佑,兄弟,你总算醒了。”

  叶裳想着他这一夜在他床前絮叨个没完,让他睡都不得好睡,便没好气地说,“看你这副鬼样子,赶紧滚回去休息,没的有污我眼目。”

  陈述顿时瞪眼,“你刚醒来,怎么对我就没好话?”

  叶裳闭上眼睛,哼道,“絮絮叨叨跟个八婆一般,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话?”

  陈述闻言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你果然都听进去了。这么说,你能醒来,我可真是功不可没了。”

  叶裳哼了一声,“少往你脸上贴金。”

  陈述见他能不客气地嫌弃他了,证明真没事儿了,心中还是极其欢喜,这欢喜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他也不在乎他嫌弃他,凑近他说,“你昏迷了三日,差点儿丢了一条命,据说你喜欢的女子就在这京中,她怎么都没来看你?”

  叶裳又睁开眼睛,“你几天没沐浴了?离我远点儿。”

  陈述一噎,瞪眼,“你几天没沐浴,我就几天没沐浴了,这几天,我都在你府中守着你了。”话落,他扯过自己的袖子,闻了闻,道,“没味道啊。”

  叶裳道,“我闻着有。”

  陈述不满,退后了一些,嘟囔,“你的鼻子可真不是人的鼻子。”话落,对他说,“你喜欢的那女子,是不是不喜欢你啊。”

  叶裳哼了一声,没说话。

  陈述看着他,以为他为此神伤了,他如今刚醒,神伤对他身体可不好,连忙宽慰他,“虽然那女子没来,但是苏小姐可一直住在这府中照看你,苏夫人也在,对你照看得十分尽心尽力,若没有苏小姐,你的命可就玩完了,以后你可要对人家好些,就别想着那什么女子了。我看苏小姐就很好。”

  叶裳闻言忍不住笑看了他一眼,“是吗?”

  “是啊。我亲眼所见,不止我,齐舒、沈琪他们都在这里,都见过苏小姐。她医治你,每日要来三趟为你诊脉,有目共睹。”陈述道,“容貌好,家世好,脾气好,武功好,医术好,简直处处都好。”

  叶裳听他一连说了苏风暖好几个“好”字,顿时有些吃味,“别告诉我你打算抛弃瑟瑟,移情别恋。”

  陈述顿时哀呼,“娘哎,我就算看上苏小姐,她也看不上我啊。”话落,又立即道,“皇上是一心要给你和她赐婚,其余人都靠边站。所以,你这条命是她从阎王爷那抢回来的,你可要惜福啊。”话落,他见叶昔出去通知人了,便压低声音说,“你若是不娶,我估摸着你表兄一定会娶,等你表兄娶了,你可别后悔。”

  叶裳闻言轻轻哼了一声,道,“轮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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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造地设

  陈述闻言呆了呆,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裳。

  叶裳看着他呆头鹅一般的模样,嫌弃地说,“扶我起来,躺得骨头都软了。”

  陈述连忙上前,刚伸出手,又撤回来,摇头,“你能动吗?还是等苏小姐来了问问她,她若是说你能起身,你再起来,她若是说不能,你还是躺着吧,骨头躺软了也比丢了小命强。”

  叶裳无语,“哪有那么严重?”说着,就要自己起来。

  陈述连忙按住他,坚决地道,“怎么不严重?你都昏迷三日了?你这条命可是苏小姐和你表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损耗了一身功力从鬼门关将你抢回来的。不行,你别乱动,好好躺着。”话落,他对外面大喊,“千寒,快去请苏小姐过来。”

  千寒应声,立即去了。

  陈述按住叶裳,死活不让他动,同时接着刚才的话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轮不到他?你是……真要娶苏小姐?那……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怎么办?”

  叶裳瞥了他一眼,他如今没力气,他不让他动,他还就真动弹不了,哼道,“你也说了,我昏迷三日,命几乎丢了,她也没来看我一眼,如此无心,我还喜欢她做什么?不如就娶了苏风暖好了。”

  陈述看着他,怎么听着这话都不对味,瞅着他,小声说,“你可不能因为那女子不喜欢你,你与她置气,就要娶苏小姐啊。等你娶了苏小姐,那女子回头又来找你,你转头又投去她的怀里。那岂不是坑了人家苏小姐?兄弟,咱不带这样害人的啊。”

  “我就算害她又如何?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叶裳见陈述对苏风暖如此有好感,总是为她说话,心里十分不满。

  陈述一噎,对他瞪眼,“做人要讲究有良心,人家从鬼门关将你救出来,你反而害人家怎么行?若是那样,当兄弟的我都看不过去。”话落,他道,“你破了月贵妃案,立了大功,又为皇上挡掌,更是功上加功,你若是同意,你们的婚事儿估计就拍板了。不过,我觉得啊,你总要想好了,要想娶人家,就要收了那被你放出去的心,一心对人家,若是不一心对人家,你干脆跟皇上说你不娶,免得害了人家。皇上念着你的功劳,总不会真为难你。”

  叶裳闻言失笑,“你倒是会替我着想打算,对的错的都想的周全。”

  陈述咳嗽了一声,“兄弟一场,我怕你犯糊涂嘛,提醒提醒你。”

  叶裳看着他,不买账,“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陈述一噎。

  这时,齐舒、沈琪等人得知叶裳醒了,都从外面冲进来,人人面带喜色,霎时,房中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与叶裳说话,让陈述再没法继续刚刚的话。

  不多时,苏风暖被请来,众人见她来了,都连忙让开了床前。

  苏风暖这几日是好吃好睡,气色都养得红润了几分,早先众人都只顾着担心叶裳,无心关心其它,如今叶裳醒了,无大碍了,众人也都分出了几分心思。这一看苏风暖,惊讶地发现这苏府小姐长得可真美。

  京城三美的许灵依、沈芝兰、孙晴雪三人放在她面前的话,怕是比三人还要胜上一筹。

  众人都想着,据说当年苏夫人容貌冠绝京城,她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如是。

  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

  苏风暖来到床前,平平常常地瞅了叶裳一眼,将手按在他脉搏上。

  众人也随着她的动作,视线放在了她的手上,纤纤玉指,白细如葱,十分柔美。又暗想,她舞刀弄剑,可是一双手却分毫没有粗糙感。若是苏小姐不拿剑,不打架,这副样子看来,真是说不出的文静秀美,倾国倾城。

  很难想象,她是十招之内杀了月贵妃之人,用的就是这双手。

  苏风暖倒是没在意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常年在外跑,见过的人多了,不会被人看几眼就如被盯出个窟窿一般害羞难堪。面色如常地给叶裳把脉。

  叶裳却不舒服了,抬眼扫了众人一眼,又看了苏风暖一眼,见她神色浅淡,无知无觉,偏偏这副样子,说不出的端雅娴静,他忽然冷哼一声,猛地挥手落下了帷幔。

  他的动作太大,以至于,帷幔刷地落了下来,砸在了苏风暖的身上,正将她的半边身子罩在了帷幔里。

  苏风暖一怔,抬眼看他,便看到他十分难看的颜色,恐怕触动了伤势,她顿时怒道,“你发什么疯?”

  叶裳瞪着她那张怎么看怎么美的脸,磨牙道,“容安王府的饭很好吃水很好喝吗?让你住的可真是舒服自在。”

  苏风暖闻言被气笑,感情他是觉得她这几日过的太舒服了而他心里不舒服了吗?也磨牙道,“是啊,容安王府的饭好吃死了,水好喝死了。我住的就是舒服自在。是皇上命我住在这里的,我想走,皇上不让。怎么着?你不服气我吃你的住你的?我还没找你要行医费呢,你不满个什么?我能吃住喝你几两银子?行医费多少银子?”

  叶裳一噎,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苏风暖也怒道,“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裳瞪着她,一时哽住。他总不能说他在床上昏睡三日躺的骨头都软了,不成人形,她却好吃好喝好住将自己养的太美了,如今被这么多人不错眼睛的看,他吃味了吧?

  这话他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于是,他瞪了她片刻,怒道,“孟太医死了吗?皇上派个女人来给我治?我不用你。”话落,他对外面喊,“千寒,给我去请孟太医。顺便把这个女人送走。”

  苏风暖也瞪着他,没火气也被他的话激出了三分火气,恼怒道,“女人怎么了?你看不起女人啊?有本事别受伤啊!谁乐意医治你?若不是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你不用我医治最好,以后最好也别请我来。”话落,她“啪”地打开帷幔,转身就走。

  陈述、齐舒、沈琪等人没想到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合地打了起来,都齐齐震惊了。

  眼看苏风暖走到了门口,陈述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跑过去,拦住了门口,看着苏风暖盛怒的脸,只觉得额头突突地跳,连连说,“苏小姐留步!”

  苏风暖绷着脸,“留什么步?陈二公子没听见他撵我吗?”

  “这……”陈述头皮发麻,早先明明他与那家伙说到她时,那家伙有点儿那个意思,也没恼火啊,如今见着了人,怎么就发疯了?他是习惯性地对着她发疯吗?他扬着脖子往里看了一眼,帷幔落着,看不到叶裳神色,他也怒道,“叶裳,你刚醒来发什么疯?是不是脑袋坏了?还不快回回神,苏小姐的医术甩孟太医十条街,你可别发疯……”

  叶裳不买账,“她医术甩孟太医一百条街我也不用她,赶紧让她走。”

  陈述彻底恼了,“人家哪里得罪你了?”

  叶裳哼道,“长的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就是得罪我了。”

  陈述闻言险些被噎死,一时没了话,长的美是人家苏小姐的错吗?再说,哪里祸国殃民了?

  苏风暖总算明白叶裳为什么发疯了,她一时被气乐了,猛地回转身,折回到了他床前,伸手挑开帷幔,看着叶裳那一张姿容无双的脸,她不客气地伸手捏了捏他脸颊,将他的脸揉搓了一番,直到变形,她才慢慢地放下手,磨着牙,软声细语地说,“叶世子说别**国殃民之前,怎么不照照镜镜子看看你自己?依我看啊,我是祸国殃民,你就是红颜祸水,我们俩半斤八两。”

  屋内众人顿时都惊呆了。

  叶裳看着苏风暖,被揉搓的脸有些潮红,听到她的话,一时瞪着她没言声。

  苏风暖说完一句话后,又不客气地描绘了一遍他的眉眼,动作轻佻,如情场浪子,神色姿态语气风流至极,轻柔浅语地继续道,“瞧瞧你躺在这里的这副柔弱的模样,如雨打桃花,真是我见犹怜,让人看着就小心肝疼。所谓美人娇弱堪怜,不过如此。”

  众人闻言齐齐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叶裳一双眸子涌上云雾,瞪着她。

  “皇上要给我们俩赐婚,本来我觉得这事儿着实不靠谱。如今呢,我却觉得,我们俩还真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苏风暖说着,撤回手,直起身子,脸色也随着她撤回手时变了,声音一改,冷哼道,“既然你这么嫌弃我,那就嫌弃一辈子好了。”

  话落,她转身离开了床前,向外走去,来到门口,伸手一推,已经呆了的陈述被她推到了一旁,她脚步轻松随意地迈出了门槛,出了正院。

  一时间,众人皆回不过神来,所有人都呆呆愣愣。

  叶裳也呆了片刻,回过神后,红晕爬上的耳朵,猛地咳嗽了起来。

  因他剧烈的咳嗽声,众人齐齐惊醒,都看着他。

  陈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瞪着叶裳,“你……你……”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挠挠脑袋,问他,“你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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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甘拜下风

  叶裳瞅了陈述一眼,慢慢地无声地点了点头。

  陈述连忙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对他试探地问,“你有力气发火,应该……能自己动弹一下喝水吧?”

  叶裳对他伸手,“扶我一把。”

  陈述连忙小心地将他扶起,又拿过靠枕,垫在了他背后,才将水杯递给他,问,“这样行吗?能自己喝吗?用我喂你吗?”

  “不用。”叶裳摇头,接过水杯,放在唇边,慢慢地喝着。

  陈述见此,松了一口气。

  众人都看着叶裳,一时依旧回不过神来。刚刚苏小姐……苏小姐是在调戏叶裳?他们的眼睛没看花吧?耳朵没听差吧?

  那样的女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叶裳喝完一杯水,见众人还都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样,将水杯递回给陈述,嗤笑道,“你们没见过女人吗?怎么都这么一副丢人的样子。”

  众人都无言地看着他。

  陈述一拍大腿,嚷道,“怎么没见过女人?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话落,他问叶裳,“那什么,刚刚苏小姐说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在门口,隔的远,没听错吧?”

  叶裳没说话,面上却忽然笑了一下。

  齐舒立即说,“没听错,没听错,她就是这样说的。”

  沈琪也立即说,“不止这样说了,还对叶裳动手了呢,你隔得远,是没看见……”话落,他一拍脑门,“天,我都看见了什么!她竟然调戏了叶裳。”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觉得以往那些年都白活了,今儿算是长了见识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子,调戏起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简直是让他们一帮子男人甘拜下风。

  京中那些大家闺秀,见到男子,都是脸红害羞,大方点儿的顶多端庄地见个礼。哪有这样的?实在是太视礼数于无物了!

  明明是个娴静温婉的女子,谁知简直瞎了他们的眼睛!

  叶裳看着众人,眉梢挑了又挑,一时间,心情忽然很好。让他们眼中看到的美好一瞬间轰塌是什么感觉?他不能体会。但却清楚他们以后见到苏风暖估计都会躲得远远的了。

  陈述瞅着叶裳,越瞅越不对劲,纳闷道,“你那表情是在笑吗?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叶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我为什么就不能笑了?”

  陈述一噎,“你赶走了苏小姐,谁来医治你?”

  “孟太医。”叶裳道,“苏风暖一个女人,住在我容安王府算什么事儿?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吃干饭的吗?”

  陈述无语,“你昏迷期间,孟太医也不是没来过,他看了之后,直摇头。”

  叶裳冷哼,“那是我昏迷期间,如今我不是醒了吗?就让他来。他若是连个伤都帮我养不了,干脆让皇上砍了他脑袋好了,免得留着浪费粮食。”

  陈述彻底无语,看着他,“你可真是……不可理喻。”

  叶裳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改日我伤好些了,请你们喝酒。”

  齐舒等人闻言连忙摆手,一副怕怕的样子,“可别,你昏迷不醒,险些去阎王爷那报道,可吓死我们了,我们的魂儿都被你吓没了。你不养好伤,我们可不敢陪你喝酒。”

  叶裳闻言哼哼两声,“瞧你们那点儿出息,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话落,挥手,“都滚吧。从昨夜就听你们在我床前嗡嗡嗡,你们走了,我也好清静清静。”

  众人看他醒了就回府混账本色,想着还是昏着可爱些,这几天,都陪着他折腾个够呛,如今他既然没事儿,自然都得回去了。又与他说了改日再来看他的话,便都走了。

  陈述自然没离开,安国公府他十天半个月不回去也没人找他,打定主意陪着叶裳养伤了。

  众人都走后,他立即出了房门,抓住一个小厮问,“苏小姐真走了?”

  那小厮点头,“走了,刚刚走。”

  陈述又问,“苏夫人呢?”

  小厮道,“听说世子醒了,在盯着厨房给他煎药。”

  陈述点点头,又折返回了房中,对叶裳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发什么疯?你到底是不喜苏小姐,还是故意气走她?”

  叶裳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陈述没好气地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你。”

  叶裳叹了口气,有些郁郁地道,“是啊,你又不是我,你懂个什么?别再多嘴多舌了。”

  陈述一噎,瞪着叶裳,一时觉得他可真不是个东西。人刚醒来,就作个不停。

  两盏茶后,孟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地来了容安王府。

  他来的太急,汗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他也顾不得擦,冲进了屋后,放下药箱,给叶裳见礼,“叶世子,您终于醒了,可喜可贺。”

  叶裳看了他一眼,嫌弃地道,“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又不是大婚生孩子。”

  孟太医一噎,“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然是值得可喜可贺。”

  叶裳哼了一声,“少废话,快过来给我把脉。”

  孟太医连忙上前,给叶裳号脉。

  陈述看着孟太医,他枯瘦的手,哪里有苏小姐的美人手看着舒服?整个人哪里有苏小姐看着赏心悦目?不明白叶裳是疯了还是怎地,不用苏小姐,偏用一个老太医。

  片刻后,孟太医放下手,面色凝重地道,“世子啊,老夫的医术浅薄,不敢给您开药啊,您这伤实在是太重了。”

  叶裳凉凉地看着他,“重到什么地步?醒了还会再死吗?”

  孟太医一吓,连忙摇头,“您既然醒来了,就是性命无大碍了。但是这伤可不好养……”

  “你没本事?不敢开药方?”叶裳瞅着他。

  孟太医点头,“您伤在心脉,重而若衰,凝血而若竭,这药不能开得重了,也不能开得轻了。这……老夫不敢乱开药方啊……”

  叶裳懒洋洋地道,“千寒,你去禀告皇上,就说这个老东西没本事,却占着太医院的第一把交椅不退位让贤,着实可恨,白吃干饭,请皇上现在就给我剁了他,免得碍眼。”

  孟太医顿时惊骇地看着叶裳,大呼,“叶世子,老夫说的是实话啊,您这……这不是要老夫的命吗?老夫上有老,下有小……”

  叶裳看着他,等着他说了一通,才慢慢地说,“你只管说,你能不能治?”

  “这……”孟太医不敢打包票,一时额头的汗珠子滚落的更多了,跟下雨似的。

  陈述实在看不过去了,觉得这孟太医实在太可怜了,他站起身,一把拽过他,将他拽到了外间,低声说,“他刚刚醒来,发疯地赶走了苏小姐,说不用女人医治。你就先应下来,顺着他吧!谁让他有伤在身是爷呢?若是你医治不了,可以去请教苏小姐嘛,总不能真让他再发疯,找皇上砍你脑袋来的好。”

  孟太医闻言连连点头,他也没辙了,只能听从陈述的,进了里屋后,对叶裳拱手,抹着汗说,“老夫……老夫尽力给世子治就是了,您可别吓老夫了,老夫可不禁吓。”

  叶裳瞅了陈述一眼,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养伤期间,你就住在我府里吧。”

  孟太医犹豫,“这……”

  “嗯?你不同意?”叶裳瞅着他。

  孟太医连忙改口,点头如捣蒜,“同意同意。”

  叶裳对他摆摆手,同时对千寒吩咐,“去帮孟太医安置院落房间。”

  千寒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孟太医抹着汗,出了里屋,想着他得先去苏府找苏小姐求教一番才是。这样想着,立即出了容安王府,前往苏府去了。

  陈述对叶裳直翻白眼,本来以为他伤了一回,鬼门关转了一圈,醒来后脾气会收敛点儿,没想到,刚醒来就变本加厉。不过这才是叶裳,他若是转了这个混账的性子,也就不是他了。

  苏夫人盯着人熬药时,也听说了苏风暖被叶裳赶走之事,她纳闷了一会儿,想着这俩孩子不知又打什么哑谜。待将药熬好后,她端着药碗来到了叶裳的屋子。

  叶裳见了苏夫人,喊了一声,“伯母。”

  苏夫人放下药碗在矮几上,笑看着叶裳,“药刚出锅,还烫着,一会儿再喝。你刚醒来,可饿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些清粥小菜,你多日未进食,不宜吃的太过油腻,可给你现在端来?你吃过饭后,药应该也能喝了。”

  叶裳点头,十分顺从,“听您的,多谢伯母了。”

  苏夫人伸手拍拍他脑袋,慈爱地笑道,“一家人,谢什么?”话落,转身出去了。

  陈述坐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苏夫人慈爱和气,看着叶裳温顺乖巧,他几乎蹬掉了眼珠子,待苏夫人走后,他实在憋不住,对叶裳说,“刚刚是苏夫人,是苏小姐的娘,你不会不认识她吧?”

  叶裳似乎懒得理陈述,开口打发他,“我自然认识苏伯母,你眼窝子都快成青蛙眼了,还在这里一惊一乍地絮叨,赶紧滚去休息吧。”

  陈述觉得他可能最近缺觉时也跟着把心眼儿给缺了,于是,站起身,找院子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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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妈:过个年也没断更,最近又拼的有点儿狠,腰椎颈椎又犯了,先二更缓缓,明天见哦~

第四十一章 一对冤家

  叶裳醒来的消息,如一阵风一般,刮遍了整个京城。

  叶裳将苏风暖赶走不用她医治的消息,也如一阵风一般,刮遍了整个京城。

  顿时,京中如烧沸了的热水,炸开了锅。

  孟太医被请去容安王府,却不敢开药方,不敢医治,从容安王府出来,匆匆去了苏府找苏风暖求教。这样的举动,自然瞒不住关注容安王府内动静的众人。

  于是,一时间,苏风暖的医术和叶裳的脾气几乎并驾齐驱。

  关于皇上一直以来就想给二人赐婚的事儿再度被拿到了明面上来,很多人都想着,看来叶世子是真不喜苏小姐,哪怕苏小姐费了好一番心血从阎王爷门前拽回他的命,他依然混不吝地不知感恩。

  本来,众人还觉得,叶世子为皇上挡掌,昏迷不醒期间,苏夫人和苏小姐都在容安王府照看他施救,等他醒来,这婚事儿十有**也就定了,谁知道,他醒来后却不是这么回事儿,根本就不买人家苏小姐的账,还赶走了人家。

  看来这门婚事儿还真有点儿悬。

  一时间,压抑了许久的京中因为又有了谈资,分外热闹。

  丞相府,孙夫人听说叶裳醒来,本来打算要去看望,还没动身,便听说了这件事儿,顿时纳闷,对孙晴雪说,“叶世子赶走了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晴雪也纳闷,“哥哥不是说叶世子喜欢苏小姐吗?”

  孙夫人点头,“是啊,听那日他对你哥哥说话的意思,定然是有心思在意喜欢的,可是怎么刚醒来就把人赶走了?”

  孙晴雪道,“娘不是正要去容安王府吗?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据说苏夫人还在容安王府,没回去。只苏小姐自己回去了。”

  孙夫人点头,连忙收拾了一番,去了容安王府。

  她到了容安王府后,见到了苏夫人,悄声问,“听说叶世子醒来就发了脾气,赶走了苏小姐?说不用她医治了,换了孟太医,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