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道,“那就三里地外,你可以让单将军随我去拿解药,再没得商量。”

  楚含咬牙,“你诡计多端,万一届时钳住单将军呢?”

  苏风暖道,“你可以让单将军带上一队人马,反正这黑水河五里地之内都能看得到。”

  楚含沉默片刻,应允,“好!”

  苏风暖不再多言,话落后,干脆地带着苏思萱纵马离开。

  单灼一挥手,带了三万兵马,跟随苏风暖身后。

  行出三里地,来到南齐三万军马驻扎之处,苏风暖归队后,勒住马缰绳,看着在距离三丈远止步的单灼,扬声道,“单将军,我给你解药,你觉得今日还要继续打吗?若是要打,我自然也可以奉陪,北周如今虽有二十万兵马,但你今日带兵攻打了燕北城,如今又奔波来到这黑水河,如今也已经疲惫至极了?而我的兵士却一直没仗大,如今也歇息的差不多了,虽然兵力悬殊,但我身上毒药可不少,你未必能讨得多少好处。”

  单灼看着苏风暖,“苏姑娘如此说,今日是不想再战了?本将也正有此意。但我如何能辨别你给的解药是真的?”

  苏风暖道,“大丈夫立世,讲究言而有信,我虽是女子,但自诩也不差男子,自然言而有信。你只能相信解药是真的。”

  单灼点头,“姑娘的名字本将知之久矣,本将从生下来,除了敬佩我北周二皇子,再从未敬佩过别人,姑娘能让二皇子两次大败,在本将心中,也当得上英杰。本将今日便相信姑娘,请姑娘给解药。”

  苏风暖从怀中拿出解药,随手轻轻一抛,扔给了单灼。

  单灼伸手接过抛来的解药,攥在手里,看着苏风暖,“北周既然出兵燕北,不会轻易退兵,姑娘既然要守燕北,那我们改日再战场上见。”

  苏风暖颔首,清淡地道,“恭候大驾!”

  单灼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带着三万兵马折回临界石处。

  苏风暖一挥手,下令道,“走,去燕北城。”

  章林传令下去,三万兵马顿时急行军,前往燕北城而去。

  苏思萱依旧昏迷不醒,脖颈的刀口虽然不深,不至于致命,但一直在涓涓流血,苏风暖一边纵马奔跑,一边撕了衣袖,帮苏思萱包扎上了脖颈。

  秋华带着狼群跟着苏风暖身旁,看着她利落地包扎完苏思萱的伤口后,才开口,“苏姐姐,你给北周二皇子楚含下了毒?才得以威胁他脱身?”

  苏风暖“嗯”了一声。

  秋华又问,“真把解药给那个单灼了?”

  苏风暖又点头。

  秋华叹了口气,“多好的机会啊,没让我的宝贝们撕了他,如今怎么不借机毒死他?虽然他如今有二十万兵马,但你再用用计,让他死了多好。”

  苏风暖失笑,摇头道,“北周兵马都是精兵强将,我带的这三万兵马在北周二十万军马面前,也就能抵挡片刻而已。没必要以三万兵马的伤亡换楚含一个人的命。这三万将士可都是有家的人。将他们带出京城,远赴燕北,我还是希望都能带回去的。至于楚含,做人要言而有信是一面,另外,要对付他,下次战场上见好了。”

  秋华嘟嘴,“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下一次还是敌众我寡,怕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苏风暖道,“下一次就等着父亲从西境调来的援军了。靠这三万兵马,守不住燕北城。只要援军一到,借助我熟悉的燕北地形,我还能让楚含吃不了兜着走。”

  秋华闻言高兴起来,“我都饿了,那我们快些走!赶紧进燕北城,我要吃好吃的。”

  苏风暖点头。

  ------题外话------

  这是一更~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进燕北城

  单灼拿回苏风暖给的解药,楚含服下后,疼痛立解——小-说——

  楚含看着单灼,对他问,“怎么不派人先将解药给我送回来,再拦住苏风暖?你是不是被她的模样给迷惑了?就这么让她走了?”

  单灼摇头,看着楚含道,“二皇子能从大火中死里逃生,末将已经甚感大幸,今日兵士们都困乏了,这黑水河地形和风向我们都不熟悉,她手中又有毒药,还有大批恶狼,虽然是三万兵马,但若是我们再打下去,恐怕也讨不到多少好处,不如我们今晚回去谋划一番,从长计议,明日再战。”

  楚含恼怒地道,“苏风暖,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风口山一场大火,折损我九成兵马,这笔账,我早晚要找她讨还回来。”

  单灼看着盛怒中的楚含,对他道,“攻打燕北王府时,我听苏镇说苏风暖曾在风口山住了一年,这里每一处路,每一时的风向,她闭着眼睛就能知道。二皇子今日反被她算计,也不是偶然。”

  楚含闻言痛心疾首,“十万兵马,折损九成,没想到风口山的风向竟然能被她利用至此。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恨不得让人将她千刀万剐。”

  单灼劝道,“二皇子,您幸好没事儿,我们先回去!”

  楚含即便再恼恨,此时也知道错过了杀苏风暖的机会,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在十步之遥能对他下毒,他竟然半丝也没察觉,却身中了剧毒。如今只能眼睁睁地放她离开。

  不过想到她只带了三万兵马,即便如今离开黑水河,也是前往燕北王府。燕北王府的五万府兵早已经折损无几,只靠她的三万兵马,如何能敌得过北周铁骑,守得住燕北王府?他冷笑一声,清喝道,“收兵回营。”

  一声令下后,疲惫的北周军撤兵回了驻扎在燕北城二十里外的大营。

  苏风暖带着三万兵马戌时三刻来到了燕北城外。

  苏镇带伤等在城外,见苏风暖带着人来到,他顿时大喜,对左右道,“是缘缘,果然是缘缘回燕北了!”

  身边人连连点头,也心喜地道,“的确是大小姐,我们燕北有救了!”

  苏镇得合不拢嘴,“幸好她来得及时,否则如今燕北已经亡了。”话落,他忽然“咦?”了一声,“她马上驮着什么人?”

  身边人摇头,“距离得太远,看不清,八成是俘虏。”

  苏镇揣测道,“难道是北周二皇子?”话落,他摇头,“不对,北周二皇子身材高大,没这么瘦小。”

  身边人道,“待大小姐走到近前就知道了!被大小姐俘虏的人,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人。”

  苏镇点头,忽然又道,“怎么兵马里好像有狼群?”

  身边人也骇了一跳,“是狼群没错,是啊,大小姐怎么还带了狼群?这狼群若是进城的话……”

  苏镇道,“我看那狼群在后面跟着,不吃兵士马匹,应该是她带来的经过特殊训练的狼群。无碍!既然被她带来,一定有其用处。”

  身边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多时,苏风暖带着三万兵马来到近前,看到苏镇包扎着伤口带着人迎接她,她心下一暖,多年来,燕北王府到底也算是她的家了。

  她勒住马缰绳,对身后一摆手,三万兵马齐齐止步。

  她翻身下马,顺便将苏思萱从马上带下来,对苏镇喊了一声,“二叔!”

  苏镇高兴得连连点头,刚要说什么,忽然看清了她带着人正是苏思萱,顿时一愣,“萱萱?她怎么会被你带回来?她不是在王府内吗?”

  苏风暖耸耸肩,摇头道,“我是从楚含手中将她救回来的。至于她为什么在楚含手中,待她醒来后,二叔问她。”

  苏镇闻言大怒,“她怎么会在楚含手中?真是太胡闹了!”话落,他对身后一摆手,“来人,先将她带回府内。”

  有人上前从苏风暖手中接过苏思萱,带着先回了燕北王府。

  苏镇犹在怒中,“北周围困燕北城,连之苍蝇都不让飞出去,她什么时候竟然出了城落在了楚含手中?真是不像话。”话落,他看着苏风暖问,“楚含没被大火烧死?你是怎么救了萱萱的?可与单灼交手了?”

  苏风暖没立即答话,而是看着他问,“二叔看起来伤得很重?如今伤口还滴血呢!先回王府,我给您包扎一番,然后我们再细说。”

  苏镇点头,“好。”话落,看向苏风暖身边的秋华和章林,“这两位是?”

  苏风暖介绍道,“这位是京麓兵马大营的章副将,这位是我我师叔的女儿秋华。”话落,补充道,“她一直住在恶狼谷,那些狼是她驯养的,我派人将她请来救急。”

  苏镇连声道,“章副将和秋华小姐为救燕北而来,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城!”

  章副将连忙拱手,“末将一路跟着苏姑娘来到燕北,至今没做什么,姑娘足智多谋,才能出众,我等都被闲置下了,谈不上辛苦。”

  秋华却开心地道,“我想要吃燕北最著名的热汤面,暖暖我的胃。”

  苏镇闻言大笑,“有热汤面!”话落,对身旁吩咐道,“快回去吩咐厨房,准备一盆热汤面。”

  有人应声,立即去了。

  苏镇不再多言,将苏风暖、秋华、章林以及三万兵马还有秋华带来的那些狼,都请入了燕北城。

  城门被打破撞破,如今正在修葺加固。

  苏风暖入了城后,便看到随处破败的景象,城内的百姓们士兵们正在修整收拾,以前的燕北城,繁华不亚于京都城,如今的燕北城被战火荼毒,残败不堪。

  苏风暖本来对火烧了楚含近九万兵马之事觉得造孽,但如今看到燕北城如此破败,觉得没对北周军心慈手软便对了,燕北的一切都是拜北周所赐,着实可恨。

  城中的百姓们看到苏风暖,都欢呼见礼。

  “大小姐回燕北了真好!”

  “燕北城有救了!”

  “燕北的百姓们有救了!”

  “欢迎大小姐回燕北!”

  ……

  苏风暖看着城内的百姓们,听着欢呼声心下触动,想着这些年她背负了大半燕北王府的重务,累死累活,但是此情此景,百姓们如此信赖她,也是值了。

  秋华在一旁美滋滋地说,“苏姐姐好威风啊!”

  苏风暖偏头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一盆热汤面,你都给我喝了,一点儿也不准剩下,剩下我就揍你。”

  秋华顿时缩回了脖子,住了嘴。

  苏镇宽慰地对苏风暖道,“这一年你没回燕北,百姓们都十分想你。本来以为等不到朝廷的救兵了,没想到你回来得真是及时啊。”

  苏风暖道,“京城根本就没得到燕北被北周兵马入侵的消息,是我的人打探江南叶家的消息时,才碰巧知道了燕北出事儿的消息。”

  苏镇一怔,“三封八百里加急啊,难道一封也没送到皇上面前?”

  苏风暖摇头,“没有!”

  苏镇一时沉默,“怪不得,若是皇上得到消息,定然不会不管燕北。皇上虽然孱弱,但也是个明君。”

  苏风暖点头,不得不承认当今南齐皇帝的确是圣主明君,可惜早些年都被太后和国丈给误了。她问道,“爷爷没事儿?”

  苏镇叹了口气,“父亲毕竟老了,燕北出了这等大事儿,他大急之下,前日里病倒了!”

  苏风暖道,“爷爷还是燕北王啊,早该向朝廷请旨,让二叔接任,他年岁大了,的确不该再操劳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苏镇看着她道,“你爷爷和我都另外有心思,想让你接任燕北王,所以,对我请封之事,也就搁置不提。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机会上奏朝廷,如今皇上让你带兵,你如今救了燕北,于朝廷也是大功一件,也正是时机。待你退了北周兵,再由你爷爷和我上奏朝廷,皇上圣明,应该会应允赐封。”

  苏风暖一怔,看着苏镇,失笑道,“二叔,您和爷爷没开玩笑?让我继任燕北王?”

  苏镇点头,正色道,“早在你认祖归宗时,我和父亲便商议好了,族中各叔公长辈们也都赞同。继任燕北王,没人比你更合适。”

  苏风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想着怪不得这几年他二叔将大半的重任都压在她的肩上,原来是为了将整个燕北担负在她身上,她立即断然道,“不可能,您和爷爷最好打消这个想法,我是不可能继任燕北王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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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至今礼拜都没休息,某小朋友都抗议了,明天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布防城池

  她当初认祖归宗虽然是想着手中多一张王牌做倚靠,但也从来没想过继任燕北王。

  苏镇见苏风暖言语断然,顿时一怔,立即问,“为何?你难道也因为自己是女子,所以,跟世人和南齐朝中那些被规矩束缚的老古董一样?不敢涉政?”

  苏风暖摇头,正色道,“二叔,您错了,我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嗯?”苏镇看着她。

  苏风暖叹了口气,“京中的苏府和燕北苏家,虽然分门立户,但到底是同本同根,无论何时,血脉之缘也断不了。父亲身为南齐大将军,掌管西境百万兵马,几日前,皇上已经下旨,将我赐婚给容安王府叶世子。虽然婚事儿未告知天下,但圣旨已经在叶裳手中了,早晚都会公然于世,被世人所知。宗室以晋王为首的所有人都心向着叶裳,他是宗室的向心之力,皇上也厚爱于他。京中苏府如今荣华无两。而我本身又承袭望帝山帝师一脉,手中有师傅传给我的铁券符,可调天下兵马,还攥有帝师令,可调望帝山一脉所有传人听我号令,叶裳的外祖家是江南叶家,我的师兄又是叶家嫡子。若是我再继任燕北王,试想,多重身份重任于我一身,荣盛太过,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镇闻言大惊,“皇上已经给你和容安王府的叶世子下了赐婚圣旨了?”

  苏风暖看着苏镇,显然他与她所说之事的关注点不在一个平面上,她失笑,“二叔,皇上是给我和叶裳下了赐婚的圣旨,你这么吃惊做什么?”

  苏镇瞅着她,立即道,“早就听闻皇上和太后有意给你赐婚,可是后来不是因为你爹在西境,此事搁置了吗?怎么才短短时间,就真赐了婚?”

  苏风暖想着这事儿说来话长,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只怪她那日在百花宴将叶裳给逼急了,他也是动作利索的,转眼就拿到了赐婚的圣旨。她又叹了口气,“回府之后,与您一并细说。”

  苏镇犹在震惊中,闻言住了口。

  来到燕北王府,府门大开,府中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门口,迎接苏风暖。

  “大小姐回来啦!”

  苏风暖刚到燕北王府门口,有仆从见了,便欢喜的高呼起来,紧接着,一声声的高喊声传遍了燕北王府内院。

  苏风暖端坐在马上,看着还未修缮好的府门,以及门墙上还染着的血迹,以及一个个或老或少鲜活熟悉的面孔,她眼眶微潮,幸好她及时来了,否则如今的燕北王府早已经换了旗帜,这些人怕是如今都血战而死了。

  世代住在燕北的人,都有着一股刚硬和豪气,士可杀,不可辱,宁死不屈,更不会投降北周。这样的刚硬背后是一旦兵败城破,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翻身下马,轻且轻地笑道,“是啊,我回来了!”话落,她忽然拔高音,扬声道,“燕北王府折损所有府卫将士们的仇,我今日已经给报了!风口山我火烧了北周九万兵马!以慰燕北府卫忠魂!明日之后,北周若不退兵,还侵犯我燕北,我定叫他所有兵马,有来无回!”

  “好!”

  “大小姐好样的!”

  “燕北王府四万五千八百一十三名府卫的忠魂得以慰藉,在天有灵,多谢大小姐!”

  “誓守燕北,北周不退,让其有来无回!”

  “大小姐!”

  “大小姐!”

  ……

  高喊声一声高过一声,燕北王府男女老少,人人面色激动,八日的围困,燕北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若非苏风暖及时来到,燕北王府必亡。

  苏风暖,从她认祖归宗之日起,燕北王和世子以及族中所有长辈们便对她寄予了厚望。责令上下,人人尊称大小姐。几年下来,整个燕北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已经是燕北王府实至名归的掌权人。

  燕北苏家的旁支从最早的有微言之词,到后来无话可说,再到后来敬佩敬服,以及到如今承认她是燕北王府真正的倚靠。

  诚如最早燕北王的那一句话,燕北王府有苏风暖在一日,燕北子民当无忧。

  如今,她及时回到燕北,救下燕北所有人,也应了燕北王的前瞻之言。

  苏风暖在一阵阵恭迎欢喜声中进了燕北王府。

  她来到府内后,没立即前往内院,而是向她在王府内用来处理事务的书房走去,边走边对苏镇道,“二叔,你暂且吩咐人将三万兵马先安置修整一番,稍后我研究一番城防图,便来做燕北城的城防部署,秋华的那些狼也要择一处清静的安置之地给它们。”

  苏镇道,“三万兵马好安置,但那些狼……”

  秋华立即道,“给我单独安排一处封闭的院子,我的那些宝贝们与我待在一起就好,您放心,它们没我的命令,不会乱吃人的。”

  苏镇点头,“这样就好办了。”话落,他喊来一人,对他吩咐了下去。

  那人连连点头,立即去了。

  苏风暖来到书房门口,推开门,进了书房。

  苏镇跟着她进了里面,对她道,“你没回京的这一年,你的书房我一直命人严加看管,除了每日清扫的人,无人随意进入。”

  苏风暖点头。

  进了书房内,果然如苏镇所说,她的书房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无人乱动书房内的一应物事儿。

  她找出燕北城的布防图和燕北地图,铺展在桌前,对着布防图和燕北地图研究片刻,对苏镇又询问了一番如今燕北王府剩余的府卫伤势和能否再战情况后,对他说了她关于城防部署的安排。

  苏镇听罢后,连连点头,“只三万兵马,这样安排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话落,对她问,“你离京为何只带了三万京麓兵马?三万对三十万,如此悬殊啊,是皇上不给京麓兵马外调吗?”

  苏风暖摇头,便简单说了当日她得到燕北出事儿的消息后,皇上给了她二十万兵马,奈何走出两百里地后,她便发现了京麓兵马不堪大用之事,只能临时择选了三万兵马来燕北。若是被二十万兵马拖累,她如今定然到不了燕北之事。

  苏镇听罢后叹了口气,“南齐国风素来是重轻武,这些年,我们虽然镇守燕北,但早有听闻皇室和外戚许家明争暗斗之事。再加之京麓兵马素来只做保卫皇城之用,不堪大用也实属正常。”话落,她道,“可是只三万兵马,我怕也守不住燕北城啊。”

  苏风暖道,“我们只要坚持到父亲调兵来燕北支援就好,只要西境兵马一到,我就全力出击,借助我熟悉的燕北地形,让楚含大败,再不敢兴兵燕北。如今嘛,只能暂且忍着。”

  苏镇连声道,“好好,就按你说的布置!如今你来了,我这心也松了一口气。”

  苏风暖见苏镇没意见,便派人喊来了章林,对他依照布防图着重把守的点吩咐了一番,章林领命。由燕北王府的府卫长亲自带着,前去布防整个燕北城了。

  章林离开后,苏镇道,“今夜北周应该不兴兵攻城了?”

  苏风暖摇头,“今夜应该不会,北周兵马劳累困顿一日,有一万多兵马从大火中逃生,至今怕是惊魂未定,楚含总要修整一番,明日再战。今夜吩咐下去,布防安置妥当后,燕北城所有人休息一日。”

  苏镇颔首,“这样最好,这些日子,所有人都累了。福叔为了救我也死了。”

  苏风暖知道那位老人,待她极其和善,每次她来燕北王府,他都颠颠的,就跟看到了自己的孙子孙女似的。她颇有些悲伤地感叹道,“二叔节哀!福叔公为了救您,九泉下也十分欣慰。待燕北脱离危险后,一定要善待厚待他的子孙。”

  苏镇点头,“这是自然。”

  苏风暖又看着他道,“我来给您包扎一番,给您包扎好,我们去看爷爷,有些话去他老人家那里说。”

  苏镇点头,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伤口疼来。

  苏风暖命人拿来药箱,苏镇通身两处大伤,无数处小伤,难为他铮铮男儿,便粗粗包扎一番又跑去城外迎她进府后又耽搁这么久。她一时有些敬佩,一边给他包扎,见他龇牙咧嘴,一边笑着说,“我爹也和二叔一样,打落牙齿和血吞,原来也是怕伤怕疼的主。”

  苏镇这时也来了点儿心情,笑骂,“臭丫头!敢取笑我。”

  给苏镇包扎完伤口,苏镇带着苏风暖去了燕北王所在的院落。

  这时,已经到了深夜,燕北王的院子里聚集了苏家叔公辈份的老者好几人。见苏镇带着苏风暖来了,都笑呵呵地对她点头,有人喊“缘缘丫头”,有人喊“苏家大丫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如看明珠一般,分外璀璨。

  ------题外话------

  这是一更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脉亲人

  苏风暖从无忘谷爬出来后,已经习惯了苏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这几年,每年回燕北苏家一次,都会接受一番目光的洗礼。````但如今还是被这无数双放光的眼睛给看的颇为难捱。

  她一一见过这些叔公们后,才转向在床上躺着的燕北王。

  燕北王此时醒着,但精神不大好,眼皮很费力地睁着,眼眶有些凸,骨瘦如柴,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想着她父亲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她爷爷了?如今可知道这个老人已经如此老了?以前威风凛凛震慑八面的燕北王,如今也不过是个垂暮老人,北周侵犯燕北,还未攻下燕北城,他便受不住了。

  她因为想到父亲,又想到这么多年这个老人待她真的不薄,他其实是个极其睿智的老者,当年虽然一力拦阻他父亲不让其入京,但后来还是遵从了她父亲的心愿,放他离开燕北高飞。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战死,他父亲引咎辞官,他私下也是派人找过让他回燕北,从没放弃过他。

  她眼眶一时忍不住地红了,上前两步,喊了一声“爷爷”后,便忍着泪意给他把脉。

  燕北王虽然借着烛光看不太清楚苏风暖,但她抿着嘴眼眶泛红的模样还是看清了,他呵呵一笑,沙哑虚弱地说,“你这个……臭丫头……看着冷心冷血……冷情冷性……认回你这么多年,从没见你红过眼圈,如今总算是见了,你别哭,如今你回燕北了,能保住燕北,我死也瞑目。”

  苏风暖闻言顿时一恼,轻轻哼道,“您就这么点儿小破病,就病倒了,可真没出息。有我在,想撒手人寰,一走了之,将燕北丢给我吗?想得美!我是不会让您死的。”

  燕北王一听顿时了,“好好……你说我是小破病……你就给我治,我也不想死,还没看到你嫁人……你心心念念的那个臭小子长什么样?我只看过他画像,没见过他本人……咳咳……到死也是不甘心的。”

  苏风暖闻言泪意一收,也顿时了,没好气地说,“他就是个混蛋,有什么好看的?您看到他估计能被他给气死,岂不是枉费我花费力气救您了?”

  燕北王呵呵直,人顿时也精神了些,“容安王的儿子……容安王府的世子……被你从小就看上,就算是混蛋,能混得过你?若是能混得过,我倒更想见见了……他怎么没随你来燕北?”

  苏风暖与燕北王说了这几句话,心情也轻松了些,给他换了一只手把脉,同时道,“他前些日子为了破月贵妃一案,从月贵妃掌下救了皇上,如今重伤在身,还未养好,不宜奔波。若是能来,他早就坐不住随我来了。”

  燕北王闻言道,“这样说来,只能是我病好了进京瞧他了?”

  苏风暖失笑,“嗯,您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急火攻心,肺腑瘀滞劳损,我开几服药,您养些时日就能活蹦乱跳了。”话落,她撤回了手,走到桌前去开药方。

  苏镇大喜,对燕北王道,“爹,您听到了?缘缘说了,几服药您就能好,如今她来燕北了,燕北一定不会有事儿。您快好起来。我今日听她说,皇上已经给她和叶世子下了赐婚的圣旨。她大婚时,您总要观礼的啊。”

  燕北王一怔,顿时又咳起来,“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

  苏风暖在桌前一边开药方,一边点头,语气轻松地说,“已经下了有几日了,只是太子出了事儿,赐婚圣旨的消息便没外传。如今没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