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一时无言,看着他又气又笑,好半晌才道,“你时候一板一眼的,处处都是皇家宗室的规矩,十分没趣,我看着都觉得你若是照那个样子长下去,长大了估计乏味得很。”

  叶裳看着她,“所以,你教我学坏,让我变得与你一般没规矩,让你觉得这样对着一辈子也不乏味。所以,也就是,你很的时候就喜欢我了,所以,早就对我动了算计,让我照着你喜欢的样子长大,是不是?”

  苏风暖听着好笑,“时候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与不喜欢?就是觉得,处处都规规矩矩地过一辈子太累了,不想你如此而已。”

  叶裳瞅着她,“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苏风暖摇头,“不知道。”

  叶裳看着她,有俯下头轻咬她唇瓣,声音颇带诱惑,“是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

  苏风暖虽然知晓叶裳于情事儿无师自通,但也不知道他何时这么快对她以软刀子磨着**了。她一时受不住,伸手推他,“别闹了!”

  叶裳磨着她唇瓣,“你告诉我,我就不闹了,否则稍后回到燕北王府,府中人看见你,都明白我们在马车里做了什么。”

  苏风暖脸皮子再厚,也觉得这种亲密之事还是不要被人关注得好,于是她告饶,“好,我告诉你。”

  叶裳离开她唇瓣,一副颇有兴致地神色看着她,“好,。”

  苏风暖道,“那一年,下大雪,我前往麓山书院看你,当我赶了好几个雪天,骑死了两匹马,在漫天大雪的山门口看到你时,就忽然有了想法。”

  叶裳一怔,“那么早?”

  苏风暖哼唧了一声,“是啊。”

  叶裳伸手敲她额头,“既然那么早,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风暖痛得“咝”了一声,不满地瞅着他道,“你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我父亲辞官后,我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哪里配得上你叶世子啊。”

  “不是真话!”叶裳一语戮破,又伸手敲她。

  苏风暖捂住额头,瞪着他,“是真话。”

  叶裳摇头,“不是,你哪里是顾忌身份的人?不准谎糊弄我。否则……”

  苏风暖无奈,揉揉额头,声,“当年才多大啊,你本就不待见我,我若是我喜欢你喜欢极了,你怕是将我扔出去,还准我靠近你啊。”

  叶裳被气笑,拿开她的手,伸手戮她额头,“我比你年长一岁,你似乎忘了。你天性早慧,我也天性早智,你发现喜欢我时,怎么就没发现我也喜欢着你?否则我会在漫天大雪中月月在麓山书院开山门的那一日等着你?”

  苏风暖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笑吟吟地看着他,“那你后来那些年每次看到我时还做什么一脸嫌恶的样子?半丝没看出你喜欢我,你若是早你喜欢我,我也不至于把对你的喜欢藏起来。”

  叶裳伸手攥住了她的手,好半晌无语,直到她挑眉看着他等着他答话,他才叹了口气道,“习惯了。”

  苏风暖彻底无言,原来是从对他冷脸冷习惯了,后来难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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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背后之人

  马车回到燕北王府,车停下后,苏风暖坐起身从车厢里翻弄东西。

  叶裳见她翻弄半晌,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对她问,“你找什么东西?”

  苏风暖回头瞅了他一眼,道,“镜子,你身上带着吗?”

  叶裳摇头,“我何时带过这种东西?”话落,挑眉,“你要镜子做什么?”

  “照啊。”苏风暖道,“我看看我这张脸还能出去见人吗?不能出去的话,你就自己下车好了,我在车里睡一觉。”

  叶裳闻言又气又笑,“你能见人。”

  苏风暖怀疑地瞅着他,带着不信任的眼神,指指自己的嘴,“我感觉都不能见人了,你确定?”

  叶裳伸手拽住她的手,“确定,我有分寸,没给你咬破,自然是能见人的。”

  苏风暖哼了一声,是没咬破,但她感觉肿了,定然是不能见人了。

  叶裳见她做出执意不下车的架势,一时有些好笑,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儿家,才会面皮子薄,会羞于见人。他伸手入怀拿出一块铜牌,递给她,“不信我你还能信谁?自己看。”

  铜牌隐约能映出人影,是个能照见东西的物事儿。

  苏风暖伸手接过来,仔细地对着铜牌瞅了一会儿,除了唇瓣颜色稍显红润一些,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她放心下来,将铜牌递还给叶裳,“那就下车,车里冷死了,我也不想在车里睡一觉。”

  叶裳收了铜牌,愈发觉得好笑。

  苏风暖见他心情畅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挑开帘子,跳下了马车。衣袂轻扬,动作洒意。

  叶裳抱着手炉,慢慢地从车中下来,动作优雅,气质清贵,一行一止,不出的行云流水般的好看。

  府门前,容安王、苏镇、陈述等人已经下车,站在门口话,见苏风暖和叶裳先后下了车,虽然二人动作天壤之别,但气韵如出一辙,都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比他们再相配的人了。

  燕北王对苏风暖道,“缘缘,你也忙累了多日了,剩下的事情不是太急,又适逢大雪,叶世子昨日深夜刚到燕北,今日又清早起来与国舅叙话,想必未曾休息好。你送他回去休息,顺便自己也好好休息两日,暂且不必理会城中事务了。”

  苏风暖也觉得这么多日以来实在太累了,叶裳的到来,让她绷着的那根线一下子就断了,整个人松懈下来,不出的疲惫。便痛快地点点头,“好!”

  苏镇对叶裳道,“你先好好休息两日,两日后,我再安排设宴,到时将燕北苏家的近亲都喊上,让你也都认识认识。”

  叶裳微笑,“好。”

  燕北王和苏镇对叶裳自然是极满意的,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样貌,亦或者品行,越看他越顺眼,再加之看到苏风暖对他呵护的态度,更是爱屋及乌。

  陈述站着一旁,对叶裳挤了挤眼睛,又竖起大拇指。

  叶裳笑着瞥了陈述一眼,拉着苏风暖回了她的院子。他昨日没睡好,燕北王府既然没有那么多不便的规矩,他正好可以好好地歇歇。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了一日夜,即便仆从们隔两个时辰扫一次雪,地面上依旧落了厚厚的一层。

  叶裳一边走着一边对苏风暖,“我听燕北雪景一绝,最美的雪景在哪里可见?”

  苏风暖道,“与望帝山相连的燕北山脉,有一处燕云峰,从上面举目下望的话,天下任何地方都难以企及,雪景冠绝天下。”

  叶裳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去燕云峰。”

  苏风暖瞅了他一眼,摇头,“燕云峰奇高,你我如今登不上去燕云峰。”

  叶裳道,“用攀岩索呢?”

  苏风暖摇头,“也上不去。”

  叶裳问,“多高?”

  苏风暖道,“高达万丈。”

  叶裳作罢,“那便算了。”

  苏风暖算计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内伤,又算计了一下他的伤,对他道,“若是你在燕北住两个月,届时你我伤势都好了,上燕云峰自然就不是问题了。”话落,对他问,“你要在燕北住两个月吗?”

  叶裳挑眉,“住两个月有何不可?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我便住到什么时候。”

  苏风暖失笑,“皇上怕是该着急了。”

  叶裳轻哼,“不管他,反正许云初回京了,有什么事情他顶着好了,还有孙泽玉,还有你三哥,他吃一堑长一智,也抵用了。”

  苏风暖听着他话音立即问,“我三哥办案吃亏了?吃了什么样的亏?”

  叶裳想起从昨日深夜来到,还没与她苏青中毒箭之事,便简略地与她了。

  苏风暖听罢后,一时恼怒,“竟然对朝廷办案官员下如此毒手,简直其罪当诛。”话落,她庆幸地道,“幸好你来燕北了,否则他的命真完了,那个笨蛋,竟然如此大意。这回若是不长教训,也白受这番苦了。”

  “他入朝的第一次办案,便受了这么大的重创,并非是坏事儿,这一次定会让他记忆极深,极长教训,以后但凡行事,都会谨慎万分,比顺风顺水要好。他总不能一直依靠外公和孙丞相的教导指点,磨练得越狠,成长越快,”叶裳道。

  苏风暖颔首,“你得倒是有道理,不过这一次算他撞了大运了,遇到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话落,她谈了口气,“三个哥哥里,我与三哥年岁相当,最是亲近,若是他出了事儿,我也受不住。”

  叶裳笑着,“如今知晓我顺路救了他,你不怪我任性来燕北了?”

  苏风暖点头,“任性得好。”

  叶裳轻笑。

  苏风暖琢磨着秋风山之事,对叶裳道,“你觉得有湘郡王的佛珠,便真是湘郡王做的吗?会不会另有其人?”

  叶裳慢悠悠地道,“无论秋风山之事是不是湘郡王指使人做的,都与他脱不开干系。毕竟,秋风山被血洗,百余人全死了,无一活口。那一串佛珠就是唯一的证据。”

  苏风暖点头,“湘郡王自然脱不开干系,但若他指派人做的,我倒觉得不见得。”

  “嗯?”叶裳看着她,“怎么?”

  苏风暖将月前湘郡王曾经来过燕北,以商队运送一批香茶到罗家镇为幌子,暗中可能运送的是给北周军用的弩箭,后来南下而去,她猜测是他是去江南之事了。

  “竟有此事?”叶裳皱眉。

  苏风暖点头,将皇上派轻武卫当面传给她关于凤阳查出东境紫荆县主那一片荒山封地藏有兵器库的密旨之事了,又提到皇上让他查湘郡王,她命涟涟彻查之下,才发现他在北周攻打燕北前来过燕北之事。

  叶裳闻言沉思片刻道,“燕北距离西境有千里之遥,他辗转绕道西境又南下,西境距离江南也有千里之遥,这样一来,他到达江南总要月余。而秋风山之事是七八日之前,他就算在江南不站脚的话,从江南折到秋风山,也要七八日时间。他如何有时间筹划血洗秋风山将苏青一并杀了之事?”

  苏风暖颔首,“正是如此,所以我才秋风山之事不见得是湘郡王指使人做的,即便飞鹰传书,消息也不便利。湘郡王怎么能及时知晓三哥查上秋风山,当即做了安排以机巧弩箭杀他?顺带将秋风山血洗了呢?”

  叶裳点头,“看来还有人与湘郡王是一路货色,且这个人十分缜密厉害,竟然在我的府卫彻查下,没查出半丝痕迹。”

  苏风暖颔首,“这个人看来不止知晓朝中动向,还深知江湖动向,月前河间驿站之事,会不会是这个背后之人做的?也不是湘郡王。毕竟在燕北开战之前,湘郡王南下了,想必无心力与千里之外遥控靠近京城的河间驿站。”

  叶裳点头,“不错。这人似乎善于血洗行灭门之事,河间驿站一案与秋风山被血洗之案有异曲同工之处。但苏青彻查时,我也暗中派了府卫在暗中,在我离京之前,府卫也没传回什么消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风暖立即问。

  叶裳道,“最后一名府卫救了苏青后,在胸前留了杀手门三个字。”话落,他道,“你是知晓我府中府卫的规矩的,临死前,都会所书死因,十名府卫其余九命折在了秋风山,被火烧成了灰,骨灰都无法辨认,更遑论留字了。唯一一名府卫只留了这个。”

  “杀手门?”苏风暖眉头拧紧,“我早已经在风美人死后,吩咐涟涟,接手了杀手门。怎么会是杀手门?”

  叶裳摇头,“这就要你问问涟涟了。她接手杀手门前后,是否出了什么纰漏。”

  苏风暖道,“涟涟带着人寻着湘郡王的踪迹南下了,瑟瑟被我派去江南了。稍后我传信回碧轩阁,让人查查。”

  叶裳点头。

  题外话

  这是一更~

第二十六章 半壁江山

  经过一日夜的大雪,苏风暖的院子里的腊梅已经全部开了。

  雪压梅枝,红梅赛雪,入目处,红白相间,景色十分漂亮。

  叶裳在门口停住脚步,看着苏风暖,“这早开的腊梅着实不错,也只有燕北这样的地方,才能使迎雪而开的腊梅开的这样好?”

  苏风暖点头,抬手轻轻一挥,一缕风飘向满院的梅树,随着她的掌风拂过,一株株梅树上覆盖着的雪簇簇而落,露出被压在霜雪下的红梅。

  缤纷怒放、红如烈焰,白如玉雪,绚丽夺目。

  叶裳伸手扣住了苏风暖手,对她不满地道,“你做什么动用武功?不知道自己受着内伤还没养好吗?”

  苏风暖笑着,“一二分力气而已,触不到内伤。若是以前,我抬手一挥,满院飘雪落,露出满院的红梅,那才是风景一绝,如今抬手之下,只扫落了面前这五六株梅树上的雪。你勉强赏一赏。”

  叶裳失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在我看来,这满院红梅飘雪,也不及你一分颜色。”

  苏风暖好笑,瞅着叶裳,“在哪里学来的这般会话?以前可不曾听你夸过我,每次见到我都我丑丫头。”

  叶裳喷笑,“能不提以前的事儿吗?”

  苏风暖轻哼一声,反拽着他的手进了屋,干脆地道,“不能!”

  叶裳好笑,“那你便记着,以后都还到我身上来,总归是我,不是别人,我也意之至的。”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

  进了屋后,苏风暖松开手,叶裳解掉身上的白狐披风,又将他的手炉接过来放在桌案上,转身走到火炉前拿起炉钩子拨弄里面燃的不太旺的炉火,同时对叶裳,“你躺去床上歇着,午饭时我喊你。”

  叶裳看着她,“你呢?”

  苏风暖道,“我睡了这么久,自然睡不着的,就在这屋中歇着陪着你好了。”

  叶裳点头,脱了靴子上了床。

  苏风暖将火炉捅旺后,放下炉钩子,出了外间拿来一个银壶,放在了炉子上。

  她刚放下,叶裳便闻到了一阵幽幽的酒香,他挑眉,“你有内伤在身?这是要喝酒?”

  苏风暖道,“这是我配制的药酒,喝了不会加重伤势,我先放在这里温着,待午膳时你也可以喝一点儿。你多少日子没喝酒了,一定忍得辛苦了?”

  叶裳“嗯”了一声,对她招手,“你也过来,就待在我身边。”

  苏风暖想着反正闲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便听叶裳的,来到床前,踢了鞋子,靠着靠枕倚在了他身边。

  叶裳并无困意,在她倚过来时,便握住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中把玩。

  苏风暖瞅了他一会儿,问,“不睡?”

  叶裳道,“时间不早了,睡不了多久,午膳后再睡好了。”话落,又道,“再我想你多日,想与你些话,不想睡。”

  苏风暖点头,“也好。”

  于是,二人一起盖着被子倚靠着靠枕闲聊起来。

  苏风暖与叶裳详细地了来了燕北后的事儿,包括她如何出京,如何在风口山火烧楚含九万兵马,如何设下计谋阻他攻城,以及许云初来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又设下沟壑火龙,弹奏了破军之曲,等到了她大哥、二哥带着西境援军来到,重伤的楚含,背后撤兵等等。

  叶裳扯过她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静静地听着,待苏风暖完,他又与她了京中诸事,自她和许云初先后离开后,丞相举荐孙泽玉查那两大旧案,孙泽玉看着温和,却毫不拖泥带水,办案干脆,查了安国公府,景阳侯府,以及朝中十几位大臣,那一段时间,刑部、大理寺,以及京都府衙的天牢人满为患。

  皇上前往天牢见了安国公、景阳侯以及瑞悦大长公主的同时,又特许他见了沈琪。沈琪与他一起叙了从到大很多事儿,他,他本来以为他与陈述、齐舒等人一起,能与他做一辈子的兄弟,没想到他只能走到这里了。问他,若是有下辈子,还与不与他做兄弟?

  叶裳对他,“我从来不去想下辈子,只想过好这辈子,下辈子的事儿下辈子再,就算投胎,下辈子他不是叶裳,他也不是沈琪了。”完这句话,他到底没忍住,问他,“若是还想与他做兄弟,不如就全了这辈子。”

  这话的意思是,他若是开口,他一定救下他。无论是向皇上请旨,还是另想办法偷梁换柱,他要想救一个人,总不会太难。定能救下他。

  沈琪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摇头了。

  到这里时,叶裳面色黯然,也沉默了下来,许久不话。

  苏风暖知道沈琪的死,总归都会在他心口落下伤疤,他未曾倒下,一病不起,已经算是极其坚强了。死的人一了百了,留下的是活着的人一生怕是都难以平复伤痛。

  她转过身,轻轻地搂住叶裳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轻声,“别难受了,你也知道,他不同于陈述,他死了,对他来才是最好的结果,求仁得仁。”

  叶裳轻轻地“嗯”了一声,伸手搂住她。

  苏风暖又道,“然后呢?”

  叶裳道,“沈琪虽然没让我救他,但他请我救沈妍,临终所求,唯此一事儿,我应允了。”

  苏风暖一怔,“你救了沈妍?”她想起那个被陈述胆害羞但其实性格十分活泼的女子,虽然她只与她见过一面,但印象极好。

  叶裳点头,“瑞悦大长公主保下了沈芝兰,我若是去求皇上,想必皇上也能饶她一命,但我思索之下,觉得就算皇上饶她一命,她还是姓沈,是满门被抄斩的罪臣景阳侯府的落难千金。她即便得到皇上宽恕,也只能是贬为奴籍,为奴为婢。所以,我也未求皇上,暗中寻孙泽玉买了个人情,将她救了出来。”

  “既然你是瞒着皇上将人救出来的,安置在了哪里?总不能依旧留在京城?”苏风暖问。

  叶裳摇头,“当日便送出了京城,送去了你的碧轩阁。”

  “啊?”苏风暖还真没想到叶裳将人送去了她的碧轩阁,她顿时惊讶地瞅着他,失笑,“怎么送去了我的碧轩阁?没有我的吩咐,碧轩阁是不收人的。”

  叶裳勾起嘴角,黯然的心情似乎因为苏风暖的吃惊而愉悦许多,他搂着她轻笑道,“我总不能将她留在我府里,更不能择地安置她,天下安置她的地方虽多,但难保落得情债麻烦。我不希望沈琪的妹妹因我保下她,对我生出什么没必要的心思,有朝一日,以他哥哥作伐,胁迫我寻死觅活,免得白救一场,思来想去,送到你的碧轩阁帮着种个花养个草最为妥当。”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

  叶裳又道,“我是通过红粉楼的喜,联络了柳开,将人送去了灵云镇后,他接手安排人将之送去了碧轩阁。”话落,他笑道,“你早几年就嘱咐我,但凡我有吩咐,寻到红粉楼去,无论我吩咐什么,都会照办。你的人都知道你护着我,从到大多少年,如今这样一件事儿,他自然给办了,别人送去碧轩阁的人不收,我送去的,自然收。”

  苏风暖一时无语地瞅着他,半晌不出话来。

  叶裳笑吟吟地道,“将人送到你的碧轩阁最好不过,有你挡在前面,她哪怕生出什么心思,也就识时务地断了,以后会好好活着,找个人嫁了,当一生无忧。”话落,他轻轻描绘苏风暖的眉眼补充道,“我总不能留个女人养虎为患,亲手做个隔膜,搅乱你我,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儿。”

  苏风暖更是无言,片刻后,又气又笑,“是啊,你叶世子可不是傻子,精明着呢。不必哄骗我,便累得我从到大为你做牛做马。”

  叶裳失笑,“虽然累了你这么多年为我操心,但我也熬着相思念了你这么多年,受尽苦楚。我是没哄骗你,但你却哄骗我无数次,数都数不清了。如今想要清算,估计也算不清。”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好笑地在他胸前用手指画圈圈,哼唧道,“我哪里哄骗你了?”

  叶裳道,“你每年回京,都拿从你师傅那所学的东西用在我身上练,从读心之术,到武功剑法,多不胜枚举,每年为了应付你来京,我都要提前做好功课,免得被你笑话,这些难道都不是哄骗?”

  苏风暖哑然,片刻后,不由声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磨练你别被皇上和太后以及晋王养成废物?”

  叶裳好笑道,“是啊,我是没被皇上和太后以及晋王养成废物,可是被你养成了废物。”

  苏风暖不满地,“你哪里废物了?才不是呢。”

  叶裳弯着眉眼,“天下人人传我是废物的纨绔子弟,都是因为被你养的,怎么不是?”

  苏风暖哼道,“又不是真废物,你抬抬手,就能让南齐的京城震三震,若是这样还算废物,那废物也太不值钱了。”

  叶裳看着她,“那你我有多值钱?”

  苏风暖毫不费力去想地道,“在我看来,值南齐的半壁江山。”

  叶裳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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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温酒煮梅

  苏风暖和叶裳闲聊了半日,用午膳时,二人又饮了一壶苏风暖自制的药酒,午膳后,叶裳实在困乏了,哪怕苏风暖不困,也拉着她躺去了床上陪他睡了半日。

  因二人睡了大半日,到傍晚时,便睡不着了。

  外面的雪依旧下着,院里的腊梅又被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压弯了梅枝。

  用过晚膳后,苏风暖站在窗前伸懒腰,看着窗外道,“这一觉睡得真是解乏,感觉身子好多天没这么轻松了。”

  叶裳站在她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颈窝处,也应和着她的话,“我也觉得解乏,从你离京后,我每日寝食难安,如今总算睡上安稳觉了。”

  苏风暖靠在他怀里,失笑,“的确是安稳觉,一觉睡到傍晚,如今天都黑了,夜里该睡不着了。”

  叶裳笑着,“睡不着也没什么,找点儿事儿打发时间好了。”

  苏风暖想了想,“这样的日子,最适合摆上一局棋,一边下着棋,一边温酒煮梅,或者围炉煮茶。”

  叶裳点头,“好啊,倒也怡情。”

  苏风暖回头瞅他,询问,“从你来燕北,还没与陈述好好叙话,要不然派千寒将他请来?他最喜欢观棋。你命千寒带着人封锁了我这院子,他知晓你才来燕北,也不好来打扰,估计等着你找他呢。”

  叶裳笑着扬眉,“他何时最喜欢观棋了?”

  苏风暖好笑地道,“他可真是你的好兄弟,北周攻城时,我与许云初在旺角楼摆设棋局,他不放心,怕我与许云初生出什么情意,便要求从旁观棋。昨日夜,许云初离京前一晚,我与他商议关于筹备西境粮草军饷之事,他也在旁观棋,似乎是观出了几分趣味。”

  叶裳闻言道,“这样来,我还真要好好地谢谢他了。”

  苏风暖点头,笑着,“是啊,你好好谢谢他,鲜少见他这般为你操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