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后,苏风暖抱着苏夫人的胳膊长吁短叹,“娘,你说叶裳,是不是也太心急了?我如今这副样子,都不怕他飞了,他还怕我跑了不成?在我面前一声不吭,竟然拖了外公来对我说项。”

  苏夫人好笑地感慨说,“我的女儿一晃都快嫁人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容安王府只小裳一个人,如今叶家主住在容安王府,叶老爷子也不是个古板的人,必不会对你有什么规矩和要求。你嫁过去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该如何就如何,怕什么呢?小裳也是想早些将你放在身边,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依娘看,那孩子不易,以前受热毒所苦,如今担着你的心,怕是比以前有热毒时更不见轻快了。你也要体谅他。”

  苏风暖想想也对,叶裳这个人吧,虽然执拗拧巴有时候还霸道,但其实心思细腻,又因为太过聪明,凡事都入几分心思,尤其是对她,更是心思重,如今他热毒虽然解了,对她来说,是了却了多年来的一桩压在心底的事儿,虽然累得自己一身功力全废,但求仁得仁,觉得是最好的结果,反而心里十分轻松,但对他来说,便不是这样,她的身体反而成了他的负担,时刻担着心,生怕照看不好她,出了什么差错,对她更是愧疚了。

  这样一想,她顿时飘着的心落到了实处,诚然地说,“娘说得对。”

  苏夫人见她想开,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小裳这孩子,我看着是处处可心,你若是想让他以后不累,就乖觉些吧,你乖觉了,他也就不那么累了。”

  苏风暖点点头。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风暖实在太累了,便与苏风暖躺在一处,歇下了。

  第二日,天色一早,苏夫人刚起床,苏风暖还在床上睡懒觉时,管家便来禀告说,“叶世子来了,正等在前厅,说是来接小姐过府。”

  苏夫人看了一眼天色,顿时笑了,转头对已经醒了的苏风暖说,“这么早就来了,这一夜指不定怎么熬过来的呢。你快起来随他去吧,否则咱们府里的板凳今天怕是都会被他坐穿。”

  苏风暖无语,又气又笑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接进府里

  苏风暖下了床后,打开窗子,迎面一股冷风扑了过来,她顿时打了个寒噤。

  苏夫人连忙走到窗前,伸手关上了窗子,嗔怪地,“外面冷着呢,穿这么少就开窗子,冻着怎么办?尤其你还光着脚,快去穿鞋换衣服。太阳还未出来,多穿些。要时刻记着你如今不比以前了。”

  苏风暖搓了搓手臂,以前她不怕冷,如今她是真不如以前了。她听话地点了点头,走过去穿了鞋子,简单梳洗后,裹了厚厚的披风,与苏夫人一起出了房门,前往前厅。

  路上,苏夫人嘱咐她,“我昨日已经与你了,但今日还是要再嘱咐你两句,去容安王府后,乖觉些,听裳的话,别让他太累,若是把他给累垮了,你又该心疼了。”

  苏风暖点头,无奈地,“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孩子,哪里就让你们这么不放心了?”

  苏夫人笑着拍了她脑袋一下,“因为你太闲不住了,我是怕你不爱惜身子。”

  苏风暖声嘟囔,“我为了以后着想,爱惜得紧。”

  苏夫人没听清她什么,追问,“你刚刚什么?”

  苏风暖笑嘻嘻地,“没什么,您放心,我听话就是了。”

  苏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前厅,叶裳已经在等候,前厅内没有火炉,清清冷冷,管家吩咐人给他沏了一壶热茶,他正在喝茶。

  喝茶冒着腾腾热气,驱散了几分寒冷。

  苏夫人先迈进门槛,笑着对叶裳,“裳,怎么过来得这么早?”

  叶裳放下茶盏,给苏夫人见礼后,看了一眼随苏夫人身后迈进门槛的苏风暖,揉揉眉心,“伯母见谅,我起来得早,睡不着了,便过来了。”

  苏夫人见他眼底浮着一层青色,笑起来,“我吩咐厨房去准备早膳,你吃过早膳再带着暖儿回府。”

  叶裳点点头,“多谢伯母。”

  苏夫人转身出了前厅。

  苏风暖来到叶裳身边,瞧着他,看清了他眼底的青影后不可支,“你至于吗?我就与我娘住了一晚,你这是一夜未睡?”

  叶裳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低声,“我就是一夜未睡,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半夜时,我就险些忍不住过来接你过府。”

  苏风暖无言地瞅着他,又气又笑。

  叶裳抱了她片刻,满足地轻吁了一口气,对她,“所以,你该理解我为何要着紧着把你娶过门了。”

  苏风暖看着他,本来想取笑两句,但对上他的眉眼,浓浓的青影,又忍不住心疼地,“好好,叶世子要快些准备彩礼聘礼,赶紧着把我娶过去侍候,免得不伺候人你不舒服,寝食难安。”

  叶裳失笑,“正是,最意侍候你了。”

  苏风暖伸手推开他圈着她的手臂,从他腿上下来,坐去了一旁,对他,“今日你要进宫吗?”

  叶裳摇头,“不进。”

  苏风暖笑着,“昨日若非皇上看我们累了,定不会放你走。今日兴许正等着你进宫给你安排事情呢。”

  叶裳道,“今日回府后,哪里也不去,歇着,闭门不见客。”

  苏风暖瞧着他,这些日子他的确累坏了,虽然沿途都有千寒带着府卫忙前忙后,但因为长久地坐在车里,她坐久了浑身疼,他便辛苦地帮她按摩胳膊腿松络筋骨,惹得师兄在一旁翻了无数白眼。

  她点点头,“你是该歇歇了,好,回府后我陪你歇着。”

  叶裳听她“回府”二字,笑容蔓开,点了点头。

  不多时,苏夫人带着人端来了早膳,又抬来了两个火炉,客厅顿时暖和了起来。

  叶裳在苏府用过早膳后,便接了苏风暖一起,回了容安王府。

  苏夫人心底虽然也不舍,但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又见叶裳这么着紧苏风暖,她这个准岳母心里也高兴。待二人离开后,她便吩咐人备车,前往王府,与王大人和王夫人商议请人掐算六礼的吉日。

  清晨的街道上,十分清静,没什么人走动。

  马车来到容安王府后,叶裳先下了车,又扶着苏风暖下了车,便牵着她的手,径直向他住的正院走去。

  二人走到水榭处,便遇到了清早起来散步的叶家主。

  苏风暖见了叶家主,笑吟吟地见礼,喊了一声,“叶爷爷。”

  叶家主瞅着苏风暖,以前面色处处透着红润的姑娘,如今面色颇显苍白,裹着厚厚的披风,依旧看起来弱不禁风,他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道,“苏丫头,苦了你了。”

  这话自然是在她给叶裳解毒舍了一身功力以至于如今身子骨弱之事。

  苏风暖笑得满不在乎地,“不辛苦,不过是废了一身功力,过个几年,我再修习回来。这几年还让以前当少爷的人如今与我换了丫鬟身份侍候着我,赚了呢。”

  叶家主闻言大笑,“若是照你这样算,还真是赚了。”话落,他瞅着叶裳,笑着,“臭子长大了,这确实是好事儿。”

  苏风暖歪着头瞅着叶裳笑,有吾家有男初长成的得意,“是懂事儿多了呢。”

  叶裳又气又笑地拍拍她的头,如拍大白狮一般,对叶家主,“外公,我带她回去歇着。”

  叶家主摆摆手。

  苏风暖多问一句,“叶爷爷,师兄呢?”

  叶家主笑着,“昨日回来后,倒在床上就睡,如今估计还没醒。”

  苏风暖好笑,跟着叶裳去了他的院子。

  二人刚迈进门槛,管家便来报,“世子,泉子公公来了,皇上问您可休息好了?若休息好了,请您入宫。”

  叶裳头也不回地推开门,挑开帘子进了屋,对他,“你去回禀了,就我没休息好,明日再进宫。”

  管家点点头,应了一声,连忙去回复了。

  进了房间,房中暖意融融,生了三个火炉,迎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苏风暖立即,“怎么放了这么多火炉在屋子里?你不热吗?”

  叶裳道,“我怕你冷。”

  苏风暖立即,“有一个就够了,白天太阳出来,没那么冷。”

  叶裳看着她,“我摸着你的手特别冰。”

  苏风暖道,“刚刚是在外面,如今进屋后,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一个火炉就好。”话落,对他,“想想你以前,也是怕冷,白天才一个火炉,晚上两个火炉。”话落,又道,“或许,咱们晚上也需要一个火炉就够了,以前你是自己一个人睡,如今我们一起睡,挤着也暖和,用不到这么多火炉,这么多火炉,是不会让我冷,但会把我烤化了啊。”

  叶裳失笑,对她,“你得有理。”话落,喊人进来,将火炉撤了两个。

  苏风暖顿时觉得没那么热了,解了披风,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对叶裳笑,“你昨日没睡好,可是我昨日睡的很好哎,一点儿也不困,怎么办?你睡,我找一卷书看,乖乖的不出屋,就在这屋子里陪着你。”

  叶裳从书架上拿出一卷书,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拽到了床前,对她,“看书可以,坐在床上看。”

  苏风暖觉得也行,于是顺从地跟着他上了床。

  上了床后,苏风暖还没拿起书卷,便被叶裳按在了床上吻了一记,直到她气喘吁吁,几欲窒息,伸手推他时,他才放开她,轻喘地贴在她耳边沙哑地,“望帝山的传音秘术我也学了,秋华娘与你的话,我都听到了。”

  苏风暖已经忘了这茬,如今被他提起来,脸顿时一红,羞忿地瞪着他,“你怎么偷听人话?”

  叶裳轻笑着吻她,“我不是故意听的,声音自动地就进了我的耳朵里了。”

  苏风暖想着叶裳解了毒后,他自身修习的武功不必再压制热毒,随着经脉游走便释放了出来。在如今的望帝山一众人里,功力高深,也算是拔得头筹了,兴许比以前的她不相上下。当时秋华娘与她话时,虽然是传音入密,但他距离得不远,能被自身内力劫了音波听到也不怪他。

  她无语片刻,声,“那你也听到了她的两年之内不能……”

  叶裳点头,“听到了。”话落,轻吻她,“我还听到了几个月后不伤身的避子汤你也是可以喝的……”

  苏风暖的脸彻底的红透了,伸手推他,避开话题,“好重,快下去。”

  叶裳从她身上滑下,躺在她身边,搂着她,“明日起,我也抽时间研读医书,与你学医如何?”

  苏风暖道,“你用不到学。”

  叶裳道,“用得到,免得找个避子汤还要求人,实在没面子。”

  苏风暖嘴角抽了抽,又气又笑,彻底没了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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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择定吉日

  叶裳与苏风暖在床上笑闹了一阵,实在困乏得很,便睡了过去。

  苏风暖看着他的睡颜,十分酣然香甜,想着这是有多累,着话转眼就睡过去了,想必自从她给他解毒后,他心里一直担着这件事儿,没有一日好眠。

  她看着他,目光不由得变得温柔,心里也愈发柔软,片刻后,她干脆放弃本来打算看的书,偎在他身边,没过多久,困意袭来,也跟着他一起睡着了。

  容安王府内静静的,有人听闻叶世子回来了,递了帖子,都被管家一一推辞了。

  正院内更是极静,无人前来打扰。

  叶裳这一觉睡了大半日,苏风暖也跟着他睡了大半日,叶裳睡醒后,偏头便看到苏风暖偎在他怀里,睡的酣然,也不吵醒她,便那样看着她,越看心里越是满足。

  无论是苏府,还是王大学士府,亦或者他外公,他庆幸这些人都没有顽固不化的陈旧刻板的规矩,他才能将她这样的未曾大婚就接到了身边,日夜相对。

  虽然不合礼数,但多年来,他早已经将她刻入骨髓,丢弃了男女大防,全然顾不得了。

  苏风暖似有所觉,睁开了眼睛,便正对上叶裳温柔似水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扭身搂住他脖子,问,“你什么时候醒的?几时了?”

  “刚醒不久,看天色,怕是未时都过了。”叶裳顺势抱住她的腰。

  苏风暖舒服地,“这一觉睡的真解乏。”

  叶裳轻笑,“你什么时候也跟着睡了?”话落,他扫了一眼扔在一旁的书,挑眉,“一页未看?”

  苏风暖点头,“嗯,一页未看。你睡了之后我就睡了,我见你睡的香,也跟着睡了。”

  叶裳好笑,“那睡醒了?”

  苏风暖撤回手,摸摸肚子,“好饿啊。”

  叶裳坐起身,伸手将她拽了起来,她身子骨软绵绵的,像是面条,手臂手腕都极其纤细,让他生怕自己不心用力就扯断了。若是以前,他怎么会如此心翼翼?她就如玄铁打造的一般,身子骨不止极好,还十分灵敏灵活,他眉目微微一黯,轻轻将她抱进了怀里。

  苏风暖感受到叶裳气息变化,抬眼瞅他,心下了然,伸手轻轻地敲他额头,好笑地,“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我饿了。”

  叶裳顿时打消了乱想的想法,笑着,“好,马上喂饱你。”话落,他对外面喊,“千寒。”

  “世子!”千寒应声出现。

  叶裳吩咐,“去厨房看看,赶紧做些饭菜来,要暖儿爱吃的。”

  千寒立即,“早已经做好了,见世子和姑娘睡着,未曾喊醒您,我马上就去厨房,吩咐人将饭菜端来。”

  叶裳“嗯”了一声。

  苏风暖忽然笑着,“幸好你将我接来了你府里,否则你从用惯了千寒,他离开你,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你适应不过来。”话落,笑着,“我将喜从红粉楼调到我身边。”

  叶裳摇头,“将千寒换了别人我不放心。”话落,他也笑起来,“总之你也要嫁过来,你与我待在一起,他也离不开这容安王府。跟着你还是跟着我,也没什么区别。除非我外出时,再从府卫中拔出一人跟着我就是了。”

  苏风暖也好笑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千寒带着人端来了饭菜,二人净了手,坐在桌前。

  用过饭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苏风暖笑着,“我们这是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了。”

  叶裳轻笑,“省饭。”

  苏风暖刚要再什么,管家匆匆来到门口,对里面禀告,“世子,叶老爷子您和姑娘休息好了就过去他那里一趟。”

  叶裳点点头,“你去告诉外公,我们这就过去。”

  管家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苏风暖站起身,,“正好吃饱喝足了出去走动走动。”

  叶裳笑着点头,将披风拿过来,帮她系好,又给自己披了披风,又将一个手炉塞进她手里让抱着,收拾妥当,才出了房门。

  苏风暖暗暗感慨,以前都是她来做这些事儿,如今真是调过来了。

  容安王府一如既往地清静,也如苏府一般,除了清扫出了行走的道路外,其余地上的雪都未清扫,虽然雪已经不下了,但未曾化去,入目处依旧是一片银白。

  苏风暖忽然想起楚含,对叶裳问,“楚含住在哪处院子?”

  叶裳道,“玉雪斋。”

  苏风暖一怔,失笑,“你倒不亏待他,玉雪斋是个赏雪景的好住处。”

  叶裳笑了笑,道,“玉雪斋外有五百府卫看守,除了玉雪斋内可以赏景,没有我的吩咐,他不得出玉雪斋走动半步。”

  苏风暖笑着,“他虽然是北周质子,但北周虽然对南齐割地赔款服软了,也不是真正的软脚虾。北周皇帝十分宠爱楚含,若非迫于无奈,一定不同意他前来做质子,即便将他放在玉雪斋,有五百府卫看守,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叶裳道,“我也没打算长久困着他,只不过要先磨磨他的性子,让他有做一只笼中鸟的自觉罢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不置可否。

  二人来到叶家主住的院子,叶昔正在与叶家主对弈,祖孙二人看起来分外悠闲,没从叶家主脸上看出关于江南事态的焦虑,想必是叶昔服了他,他也看开了,便依照了叶昔所言,不再理会江南之事。

  二人来到后,叶家主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笑着,“你们二人过来看看,这一局,我们谁赢谁输?”

  叶昔头也不抬地,“自然是我赢,这还用他们看?爷爷您老了,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您不是我的对手。”

  叶家主翘了翘胡子,“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

  叶昔当即还嘴,“我走遍各国大江南北,这么多年,腿都几乎跑断了,您吃的盐还真没我走的路多。”

  叶家主顿时噎住。

  苏风暖喷笑,抱着手炉蹭到叶家主身边坐下,瞅了一眼棋盘,笑着对叶昔,“师兄,你欺负叶爷爷,目无尊长,这可是不对的。”

  叶昔终于抬眼瞅了她一眼,笑骂,“臭丫头欺负尊长的次数少了怎地?如今反过来教训我了。”

  苏风暖想想也是,不言声了。

  叶裳走过来挨着苏风暖身边坐下,看了棋盘一眼,笑而不语。

  叶昔不满地瞅着叶裳,“我这边这么多地方,你们非挤去那边做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别告诉我你们两个要帮着爷爷?”

  叶裳道,“我不是君子。”

  苏风暖立即,“我也不是。”

  叶昔一噎,对二人瞪眼。

  叶家主大笑,对叶昔,“臭子,我不用人帮,也不见得赢不过你。”

  叶昔捏起一枚棋子,落下,对叶家主笑得见眉毛不见眼睛,“爷爷,这可是您的啊,您输了,不准悔棋。悔棋有失风度。”

  叶家主低头一看,顿时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叶裳在一旁轻笑。

  苏风暖也觉得好笑。

  片刻后,叶家主扶额感慨,“老了老了,罢了罢了,你赢了。”

  叶昔得意地扬了扬眉。

  叶家主又笑骂了一句“臭子”,转头对叶裳和苏风暖,“今日上午,王大学士请我去了王府一趟,商议定六礼的日子,王大人的意思是请礼部的人占卜推算一番,我想着苏丫头出身望帝山,观星象占卜之术也应该十分精通,不如自己来定六礼的日子,再拿去给礼部的人,报备给宗室,由我与王大学士一起请奏给皇上,再商议定下来,入手准备。”

  苏风暖嘟嘴,“大婚好麻烦啊。”

  叶昔翻白眼,“臭丫头,无媒私定不麻烦,你干脆别大婚好了。”

  叶裳瞥了叶昔一眼,对苏风暖,“我总归出身宗室,大婚议程是麻烦些,但你我一辈子,只这一次,虽然我十分着急,但想着总不能简化了程序,麻烦就麻烦些。”

  叶家主道,“苏丫头,凡事有我们,麻烦也是我们的事儿,你除了亲手绣嫁衣外,别的就无需准备了。别怕麻烦,总归要隆重些。”

  苏风暖想想也是,这么多人在,也没什么需要她插手的,便点了点头。

  叶家主拿出一本黄历,递给苏风暖。

  苏风暖还没接,叶裳伸手先一步接了过来,对叶家主,“我来。”

第七十章 云初造访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视为六礼。

  叶裳和苏风暖因为是皇上指婚,所以,纳彩之礼免了。问名、纳吉本可以省去,但叶裳不想省,想走全套的议程,也就需要择日。

  叶裳接过黄历后,推着日子,以指掐算着,片刻后,便将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日子算了出来,之后,拿给苏风暖,对她询问,“你看看,这些日子可行?”

  苏风暖看着叶裳择出的五个日子,问名和纳吉就在过几日,纳征、请期、亲迎都是在春节后,纳征在明年的正月十六,请期在三月十八,大婚在五月二十。

  也就是,距离大婚之日,还有半年。

  这个时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兴许叶裳是怕时间太短了,让苏风暖有压力显得急促紧张,太长了他又不意,琢磨之下,将日子定在了半年后。这个时间也够苏风暖绣嫁衣有个准备期限了。

  苏风暖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日子定得果然可心可意,她偏头,指着请期的日子,笑着瞅着他,“这一日才是择定婚期之日呢,你一下都给择出来了,到时候那一日做什么?”

  叶裳见她如此,便是同意了,笑着,“到时候再走个过程罢了。”

  苏风暖点头,“我没意见。”

  叶昔看了一眼叶裳择出的日子,拿过黄历,也掰着手指掐算了一番,片刻后,对叶裳道,“你倒是将望帝山的所有东西学了个精透。”

  叶裳扬眉浅笑,“那是自然,不能枉费暖儿待我一片心意。”

  叶昔闻言偏头做呕吐状。

  苏风暖好笑地瞪了叶昔一眼,应和着叶裳,“本来就是嘛。”

  叶昔无语地翻白眼,哼道,“女生外向,果然不假。我这个做师兄的白疼了你这么多年,你胳膊肘拐的可真是半点儿不含糊。”

  苏风暖俏皮地吐吐舌头。

  叶裳得意地扬了扬眉。

  叶家主也十分满意叶裳定下的日子,将黄历收了起来,对叶裳,“我看你定的这个日子也极好,明日我便再去王府一趟,与王大学士商议一番,报与礼部,再上奏给皇上,另禀宗室。”

  叶裳点点头,“劳烦外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