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主笑着摆摆手,感慨道,“你爹娘若是在世,想必十分欣喜,你爹与苏大将军是知己近交,你娘与苏夫人也十分投脾性。如今结为儿女亲家,更是亲近。奈何他们没这个福气看着你们过六礼大婚。”

  叶裳微抿了一下嘴角,浅浅一笑,“他们在天之灵,总会看到。”

  叶家主怅然地点了点头。

  苏风暖握了握叶裳的手,对他,“届时将牌位请出来,我们总要叩拜一番。”

  叶裳笑着“嗯”了一声。

  此事就此定,四人又叙了一番别话,天色已晚,苏风暖和叶裳出了叶家主的院子,向正院走去。

  还未回到正院,管家前来禀告,“世子,国舅来了!老奴将别人都推脱了,但想着国舅不同别人,您是见他,还是推脱明日再见?”

  叶裳道,“见,请他去前厅。”

  管家点头,连忙去了。

  叶裳偏头对苏风暖笑着,“别人不见,他还是要见的,走,我们去前厅。”

  苏风暖笑着点头。

  二人向前厅走去,来到前厅时,许云初已经到了,管家命人刚沏上茶,搬了两个火炉放在前厅内。

  叶裳牵着苏风暖的手迈进门槛,许云初笑着,“听闻容安王府今日闭门谢客,看来我的面子不。”

  叶裳含笑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面子自然不,拒了谁也不好拒了你。”话落,牵着苏风暖进了里面。

  许云初见到随后进来的苏风暖,笑意微收,对她,“我听宫里传出的话,苏姑娘受了重伤,出行都由叶世子扶着,可如今看来,仿佛不是?”

  苏风暖笑着,“比受了重伤稍微严重了那么一点儿。”

  许云初微微凝眉,“你气息微重,行路虚浮,体象孱弱,比常人还……这好像是……”

  叶裳拉着苏风暖落座,对许云初解释道,“她因为解我体内热毒,一身功力废了。”

  许云初闻言大惊,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风暖。

  苏风暖面色如常,言笑晏晏,对许云初好笑地轻松地,“不是什么大事儿,快的话休养个三年五载,慢的话休养个十年八载,总能再修习回来的。”

  许云初自诩一向沉稳淡定,可是如今听闻苏风暖一身功力废了,还是惊了个够呛,他是知晓苏风暖的一身功力何等登峰造极的,习武之人,废了一身功力,意味着什么?他是清楚的。尤其是苏风暖这样的女子,没有武功的她,他真的想象不出对她有多么大的影响。

  好半晌,许云初才定下神,见苏风暖一脸的云淡风轻,叶裳面容平静,眉心以前一直笼罩着的青气已经消失不见,现出正常的红润之色,他慢慢地坐下身,开口问,“这样来,叶世子的热毒解了?”

  叶裳点头,“解了。”

  许云初又看向苏风暖,在燕北时,大雪飘扬,多么冷的天,她都是身着一身单衣,似乎不惧冷,可是如今,屋中生了两个火炉,她进来后,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未曾解下。

  他暗暗叹了口气道,“热毒盘踞在叶世子身体内多年,如今解了最好,否则定会有性命之忧。姑娘的一身功力救回叶世子的性命,也是值了。”

  苏风暖笑吟吟地,“自然是值了。”

  许云初道,“叶世子多年来受热毒所苦,不是其心坚韧,忍常人难忍,恐怕早就受不住了。”话落,又道,“姑娘懂得医术,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苏风暖笑着点头,“我如今是孱弱些,但养个一年半载,届时即便不能习武,也不会如此孱弱了。快的话,三年五载,经脉康复,便可以再习武了。”

  许云初心想,三年五载怕是少,一身功力全废,想要修复好经络何其不易?就算三年五载修复好经络,再重新修习功力,恐怕也不能达到以前武功登峰造极的地步 了。他道,“想必是用了非常之法,毕竟据我所知,热毒无不伤叶世子之身的解法。”

  苏风暖想起许灵依让灵云研制出的致使叶裳终身残废的法子,笑着,“是用了非常之法,我多年研习医术,所求不过如此。如今是了了我一桩积压多年的心愿。”

  许云初闻言对叶裳笑着,“姑娘待叶世子情深如海,如今南齐和北周议和了,西境再无战事,东境湘郡王之事不急于一时,苏大将军很快就会回京了?两位的婚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叶裳微笑着,“已经定下了六礼的日子,明日由我外公与王大人商议一番后,报与皇上、礼部、宗室报备。”

  许云初笑道,“我想着你们一旦回京,叶世子首先要紧的便是这一桩事儿。京中许久未曾热闹了。真是可喜可贺。”

  苏风暖好笑地,“至少半年呢。”

  “半年时间也很快就到。”许云初笑着道,“不过叶世子如今回京了,你身体大好了,皇上想必也不会让你太轻松。虽然南齐与北周议和了,但内政积压的很多事情,也还需待着手处理。一直拖延的武科考之事,也会提上日程,六部老一辈的官员们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叶裳揉揉眉心,道,“真烦。”

  许云初笑道,“朝中缺人,也是没办法之事。”

  叶裳轻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许云初又道,“早先的林之孝似乎暗中在谋划什么动作,但我命人探查下,没发现什么。这林二公子真是个人物,看来还是需要慢慢查探了。”

  苏风暖道,“林之孝自然是个人物,不可视。”话落,他对许云初道,“兴许你可以从林客入手,仔细地查查林客,别只盯着林之孝。”

  许云初恍然,“好。”

  三人又叙了一番别话,许云初告辞,离开了容安王府。

  叶裳和苏风暖要相送时,许云初摆手,“我不是外人,两位止步。苏姑娘身子骨弱,好生养着,国丈府有些调理经络的药,回头我吩咐人送来。”

  叶裳也不客气,道,“那就多谢了。”

  许云初出了容安王府。

  叶裳在许云初离开后,抱住苏风暖的身子,轻声,“解我的热毒,使你一身功力尽废,许云初对你的心疼怕是不比我少。”

  苏风暖好笑地仰脸看着他,“吃味了?”

  叶裳诚实地点头,“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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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情根深种

  许云初出了容安王府后,回头看了一眼,容安王府的烫金牌匾,岁月洗礼,依旧不变色。

  他驻足片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回了国丈府。

  他进了国丈府后,便吩咐管家清点药库里面的好药,将活络经络的药材悉数装车,送去容安王府。

  他的举动惊动了国丈,国丈派人喊他前去问话。

  许云初来到国丈的住处,在国丈的询问下,隐瞒了几分实情,只道叶裳的热毒解了,苏风暖为解叶裳的热毒,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能动武了,他清点出的药材是要送去容安王府,如今苏风暖被叶裳接去容安王府照料了。

  国丈听罢讶异地道,“不是叶裳身上的热毒无解吗?他如今热毒解了,可有哪里也受了伤?落下了什么隐疾?”

  许云初摇头,“苏姑娘用的是特殊的法子,未伤叶世子丝毫,只她和叶昔公子受了极重的伤势。”

  国丈听闻后问,“苏风暖伤得很严重?有多严重?”

  许云初点头,道,“内伤十分严重,惧冷得厉害,气血失之过多,体内虚空,怕是要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国丈闻言道,“她伤成这样,以后想必不会再与人动武打架了。”

  许云初想起苏风暖功力尽废,自然是不能再与人动武打架了,曾经洒意轻扬的女子,有弹指飞花摘叶的功力,如今却裹着厚厚的披风,身体孱弱得连正常人都不如。又叹了口气。

  国丈看着许云初,见他眉心拢着丝轻愁和心疼,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惶恐地,“初儿,你是不是对苏风暖情根深种了?”

  许云初闻言也看向国丈,笑了笑,淡然道,“爷爷,人最不能控制的,便是自己的心,最能控制的,也是自己的心。我不能控制自己倾慕她,但能控制自己不去妨碍她心有所属。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我不觉得我需要逼着自己非要将她从我心里剔除,那样,兴许适得其反。若情根深种,若没有她与叶世子两情相悦,情深似海,兴许我还真不定会对她情根深种,但如今,我却觉得,她和叶世子能一世长安,便是我最想看到的事儿了。”

  国丈看着许云初,他自己亲手教导的孙子,像他,却又不像他。他觉得他其实像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与容安王交好,最后因此郁郁而终,他有他父亲的仁心善念,但他比他父亲更为豁达透彻。兴许这才是国丈府所需要的真正的掌家人。

  他欣慰地点点头,“你得有道理,这样来,是爷爷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虑了。”

  许云初笑了笑,“爷爷不必多虑,叶世子手里已经攥有皇上的圣旨赐婚,他们如今回京了,已经定下了六礼的日子,顶多半年之数,也就大婚了。”

  国丈颔首,“届时送一份贵重些的贺礼。”

  许云初笑道,“自然。”

  国丈伸手拍拍他肩膀,“去看看你妹妹!总将她关在府中,也不是办法,当心把人给关坏了。你毕竟只这一个妹妹。”

  许云初揉揉眉心,点点头。

  出了国丈的住处,管家前来禀告,“公子,药材已经装点好了,立即送去容安王府吗?”

  许云初点头,“立即送去。”

  管家应是,连忙去了。

  许云初向后院看了一眼,还是去了李如碧的院子。

  自从中秋夜宴之后,回到府中,许灵依就将自己关在了院子里,再未踏出院门一步,后来,许云初前往燕北,安国公和景阳侯两府被抄家入狱,瑞悦大长公主以免死金牌保下了沈芝兰,安国公以大宗丹书保下了幼女陈芝苒,但皇上有旨,虽免了两女的死罪,但将其二人贬为奴籍。在两府一众人被砍头的那一日,李如碧向国丈请示后,出了国丈府,前往天牢去接沈芝兰。

  这一举动,当时着实令京中不少人惊讶了一番。

  因京中三美,孙晴雪、许灵依、沈芝兰,三人多年来才名齐名,各有傲气,尤其是许灵依,自诩出身国丈府,两宫太后是至亲,比旁人更骨子里傲些。除了与淑雅公主走得近些,多年来,与京中一众闺秀们都走得不近。尤其是与她齐名的孙晴雪和沈芝兰。

  如今她前往天牢里去接被瑞悦大长公主以免死金牌保下,又被皇上贬为奴籍的沈芝兰,难免不惹人惊讶。

  不过沈芝兰出了天牢后,并未随许灵依前往丞相府寻求暂避,而是自己卖身入了红粉楼。

  京中人都知晓红粉楼做的是什么营生,虽然不逼良为娼,楼中大多数女子卖艺不卖身,但也是被人视为柳陌红粉的烟花之地。

  京中人更知道,叶世子是红粉楼的常客,很多人都猜测,叶世子是红粉楼真正的幕后东家。

  关于暗中流传的这个传言,叶裳一直未出面驳斥,尽管御史台又因此弹劾了叶裳一本,但皇帝也未曾理会,于是,这个传言就这样一直流传着。

  沈芝兰喜欢叶裳之事,京中不少人也是知晓的,如今见她自甘卖身入了红粉楼,都感念他痴心一片,当时一众目光都聚在了在容安王府养伤的叶裳身上,想着不知叶世子是否会感念这一片女儿家的痴情,念在沈三公子的面子上,将他唯一保下的长姐接入府中照料。虽然是为奴为婢,但容安王府叶裳一人当家,他若是想照拂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个奴婢,也无人敢清看。

  不过众人关注了几日,叶裳从当日里前往天牢送了沈琪一程外,回府后,便病倒了,一直在府中闭门未外出,也没有吩咐人理会沈芝兰之事。

  但是红粉楼接受了沈芝兰自卖自身,于是,沈芝兰入了红粉楼。

  这件事儿在京中未掀起波澜,毕竟当时北周侵犯,燕北危在旦夕,京中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两大旧案牵扯无数人,那些时日,乌云蔽日,天牢里斩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许灵依未接走沈芝兰,却将安国公保下的女儿陈芝苒接到了府中,陈芝苒今年七岁多一点儿,尚且年幼,又因为一直被安国公和继夫人宠着,面对满门被抄斩,吓得日日啼哭,似乎是一株无依无靠的草。

  许灵依将陈芝苒接到了府中后,便将她养在了自己的闺阁里,未用她做奴婢,还依旧照着她以前在安国公府做姐时的模样养着。

  国丈对此事颇有微词,但奈何许灵依倔强,非要养陈芝苒,国丈一把年纪了,曾经权倾朝野,也不能真正强硬地动手从孙女的手里将一个七岁的孩子扔出府外,被人传出去,太有失面子。于是也就由了她。

  这些事情俱是许云初从燕北回来之后知道的,比起那一段时间发生的诸多大事儿来,这是得不能再的两件事儿,事情一过,便无人再提及。

  许灵依从接回了陈芝苒后,便再未踏出自己所住的院子,换而言之,是她自己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无论是叶裳前往燕北,还是叶裳与苏风暖联手并肩在西境打仗,又联手对付北周谈协议议和等等诸事,许灵依都十分地平静,她的院子里没什么响动。

  许云初从燕北回到京中后,一直忙着筹备粮草军饷之事,后来,又派人前往西境接北周赔偿的金子以及质子楚含,诸事压在他身上,他甚至从中秋夜宴之后,一直未见过自己的妹妹。

  如今听闻国丈提起,他也觉得是该去见见她了,的确如国丈所,他就这么一个妹妹。

  她接陈芝苒入府,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一点,她必须对叶裳死心,就算不死心,也不能再出丝毫的差头了。

  他来到许灵依的院子,有婆子惊喜地看着许云初,“公子,您来啦,奴婢这便去禀告姐。”

  许云初点点头,毕竟自己妹妹长大了,也恐有不便之处,是需要通秉一声。

  那婆子连忙去了。

  不多时,那婆子为难地走出来,对许云初,“公子,姐……不见您。”

  许云初挑了挑眉,沉了面色,对她,“你去告诉她,今日不见我,以后就不必见了。国丈府没有不像样的姐,从明日起,我便将她送去千里之外的许氏家族。让家族的长者们来教导教导如何做许家的女儿。姑姑在宫中贵为六宫之主,虽然偶尔有失偏颇,但也未如她这一府姐性子这般倨傲,连长兄前来看望都容不得一见了。”

  婆子顿时吓得白了脸,连忙去了。

  不多时,婆子回来,心地,“公子,姐请您进去。”

  许云初沉着脸,抬步进了许灵依的院子。

第七十二章 疑脉求证

  许灵依的院子种了一院子的梅花,正是寒冬时节,但今年的梅花却是半株未开。d7cfd3c4b8f3

  院子中有一股沉暗之气。

  许云初迈进许灵依的院子后,四处看了一眼,便蹙了蹙眉,由婆子领着,进了画堂。

  画堂内,许灵依一边咳嗽着一边从里面走出,由婢女扶着,脸色苍白,见到许云初后,她福了福身,虚弱地喊了一声“哥哥”。

  许云初没想到看到这样的许灵依,顿时一怔,立即问,“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许灵依道,“是染了风寒。”

  许云初立即问,“可请大夫了?”

  许灵依道,“未曾请大夫,我自身便研习医书,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便是大夫了。昨日不心着凉了,今日才感到不适,没什么大碍。”顿了顿,她道,“不是我不想见哥哥,是怕把病气过给哥哥。”

  许云初闻言转头问那婆子,“你早先怎么未她病了?”

  那婆子一哆嗦,立即,“回公子,奴婢见公子好不容易来看姐,一时心喜,给忘了。”

  许云初沉声道,“前往管家那里领罚。”

  那婆子连忙应是,不敢再言声,退了下去。

  许云初缓缓坐下身,看着许灵依,对她问,“你何时研习医书了?”

  许灵依也坐下身,轻声,“自从中秋夜宴之后。”

  许云初想起中秋夜宴,皇上让苏风暖给她看诊,而她下棋又败给了苏风暖,想必心中一直郁结。更甚至,她曾经在百花园内暗中对叶裳下了解热毒的药,被他重重地惩罚了。而当日,叶裳便拉着苏夫人进宫去求赐婚的圣旨了。她想必也觉得自己处处不及苏风暖,郁结至今。如今便将自己折磨成了这副骨瘦如柴的样子。

  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对她道,“妹妹,直到今日,你还放不下叶世子吗?”

  许灵依黯然地一笑,“哥哥误会了,我想放不下,想与叶世子成就百年之好,也由不得自己不是?明知飞蛾扑火,我为何还要去扑?上一次若非哥哥救我,叶世子险些杀了我,我便已经知晓了,他对我没有半分情意。我又何必再念着他?”

  许云初看着她,“你当真这样想?”

  许灵依点头,又咳嗽了一声,看着许云初道,“哥哥不信吗?”话落,道,“我知道哥哥喜欢苏风暖,在燕北,为了她,不惜让自己受伤,哥哥都不求,做妹妹的更没希望,不求也罢。”

  许云初道,“你若是真能这样想,那是最好。”话落,他叹了口气道,“容安王府的叶世子与苏府的苏姐,虽然一个自幼长于京城,一个自幼长于乡野,但多年来,暗中一直未曾断了来往,只不过不被人所知罢了。他们两情相悦,情深似海,无论是谁,都插不进手,也分不开他二人。”

  许灵依抿了一下嘴角,道,“我虽然日日待在府中,但外面的风声言语依旧传进了耳里,挡都挡不住。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他们珠联璧合,这些我都听多了,哥哥就不必与我了。我识趣的。你放心好了。”

  许云初见她得诚然,便点了一下头,对她温和了语气道,“父亲早早去了,母亲也去了,爷爷虽然健在,但已然年迈了。如今的国丈府,论亲人,除了你我,也就爷爷了。将来爷爷一去,也就你我兄妹了。我希望你能寻一户好人家嫁了,好生地相夫教子,一生安顺。”

  许灵依看着他道,“哥哥还未定亲,妹妹不急的。”话落,又道,“待哥哥定了亲事儿后,妹妹再劳哥哥费心好了。你得对,以后总归是你我兄妹最亲近,我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许云初见她如此,欣慰地点了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道,“我稍后请孟太医过府,给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着实让人不放心,女儿家的身子骨最是娇气,马虎不得。你刚学医书几日,别胡乱给自己下药,免得吃坏了。”

  许灵依闻言也不推辞,笑着点头,“听哥哥的。”

  许云初难得见她脸上露出笑容,想着有多久未见了,他暗暗感慨一声,对她问,“我听爷爷,你将陈芝苒接到了府中?为何?”

  许灵依闻言道,“哥哥,你还记得国丈府被抄家打入天牢那几日吗?在天牢内,我以为我们国丈府完了,我以为我肯定要死了。对于沈芝兰和陈芝苒,我感同身受。于是便去接了她们二人,奈何沈芝兰不与我来国丈府,我便将陈芝苒接来了。”

  许云初点头,对她,“陈姑娘在哪里?喊她来我见见。”

  许灵依对婢女吩咐了一声,婢女立即去了,不多时,带出来了一个十分瘦弱的姑娘,姑娘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如鹿在撞。但如今这双眼睛里,满是怯弱和害怕。

  许云初是知晓些安国公府内部之事的,陈述的兄长就是死在这个姑娘的出生之日,他始终引以为恨。哪怕她活着,他怕是也不想理会她,她如何活着,他兴许根本就不会关心。他若是关心了,对不起九泉之下因他死去的兄长了。

  许云初没话,摆摆手,让那婢女又带着陈芝苒下去了。

  许灵依对许云初道,“哥哥,她也是可怜,就让她跟着我。”

  许云初点点头。

  兄妹二人如以前一样,和气地了些别话,许云初见许灵依咳嗽不停,便吩咐人前去请孟太医。

  孟太医不多时便来了,给许灵依把了脉,对许云初道,“许姐是染了风寒,老夫开几服药就好。”

  许云初闻言点点头,孟太医开了药,许云初道了谢,孟太医出了国丈府。

  天色将晚时,许云初从许灵依的院子里出来,对身边近身的护卫低声吩咐,“派两个人,暗中盯好姐。再派个人去问问孟太医,我见他刚刚离开时神色有异,请他告知实情。”

  护卫应是,立即去了。

  孟太医出了国丈府后,没回府,便前往了容安王府。

  容安王府的守门人见孟太医来了,十分友好,连忙前去禀告叶裳。

  叶裳与苏风暖刚回到院中房间不久,听闻孟太医求见,叶裳挑了挑眉,“这个老头不是最怕来容安王府吗?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如今怎么主动上门了?”

  苏风暖好笑地,“你总是欺负人家孟太医,如今还好意思?”

  叶裳道,“医术不精,庸医害人。”话落,对管家吩咐,“去将他请进来外屋的画堂。”

  管家应声,连忙去了。

  不多时,孟太医径直来到了叶裳所住的正院,进了外屋画堂,苏风暖和叶裳从里面走出来,他连忙见礼,“叶世子,苏姐,老夫打扰了。”

  叶裳扬眉,拉着苏风暖坐下身,对孟太医随意地挥了挥手道,“你还知道自己打扰了我们?,什么事儿?若是求教医术,暖儿累得很,免谈。”

  孟太医一噎,瞅了苏风暖一眼,见她面色虽然含笑,但气息虚弱,仿佛连常人都不如,他顿时惊道,“苏姑娘受了很重的伤?”

  苏风暖自然不会随意对人丢失了一身武功,笑着点了一下头道,“不碍事儿,养些日子就好了。”

  孟太医想到苏风暖的医术,天下没有她治不了的病,救不了的伤,闻言便收了惊异,歉然地道,“老夫虽然隐约听闻昨日京中人在谈苏姐回京后受了重伤,今日又听闻被叶世子接到府中养伤,但也不曾知晓你的伤势这么严重。这么晚了却来打扰,实在是抱歉得很。”

  苏风暖闻言便猜出是来找她的,笑着,“当真被叶裳中了,是医术遇到难解之事了?”

  叶裳顿时沉下脸,“我了,免谈。”

  孟太医顿时为难地看着叶裳。

  苏风暖伸手打了叶裳一下,道,“白日睡了大半日,如今天色虽然有点儿晚了,但也不会这么早睡下。孟太医既然来了,我就帮他解惑好了。”

  叶裳脸色不好地,“切忌忧思过度劳累伤神,你不是要听话吗?如今怎么不听话了?”

  苏风暖无奈地,“这有什么可劳累伤神的?”话落,他对孟太医,“,别听他的,我没事儿。”

  孟太医看着叶裳,叶裳虽然脸色差,但也没在阻止,于是,他立即道,“今日,国舅请我去国丈府给李姐看诊,我从李姐的脉象里诊出些不对劲来,思前想后,仍旧不解,苏姐知道,老夫于医术一事,几近痴迷,但凡解不开的疑虑之事,便难以入眠。于是便来容安王府打扰了。”

  “哦?许云初的妹妹?她脉象怎么了?来听听。”苏风暖有了几分兴趣,看了叶裳一眼。

  叶裳听闻是许灵依,目光现出厌恶之意,兴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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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恨春风毒

  孟太医见苏风暖有意听,连忙将给许灵依把脉探得的异常不对劲的情形了。

  苏风暖听罢,琢磨着孟太医所的脉象,眉头轻蹙。

  叶裳沉着脸,“我早已经了,让你不要忧思过甚,如今这又是劳神了。”话落,他对孟太医挥手,如赶苍蝇一般地赶他,“赶紧走,以后别再拿这种来……”

  苏风暖转头伸手捂住了叶裳的嘴,对他瞪眼,“你急什么?”话落,对孟太医,“你的这种脉象,我听着倒像是中了一种毒的脉象。”

  孟太医一惊,对苏风暖,“苏姑娘赐教!老夫只查出她是染了风寒,不像是中毒,但与风寒的脉象又不大对劲,所以,才来请教你。”

  苏风暖撤回捂着叶裳嘴的手,对孟太医,“这种毒,好像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恨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