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雪敬佩地,“燕北打仗,西境夺城,与北周议和谈判等等作为,我听着茶楼里书先生讲的眉飞色舞,就跟听话本子一样。两国交战,古来女子能上战场者,寥寥无几,更何况名扬天下将北周打得惨败议和者,更是唯你一人了。苏妹妹是为我们天下女子争了一口气呢,让我敬佩不已。”

  苏风暖失笑,“孙姐姐严重了。”

  孙晴雪摇摇头,“不严重,你不知道呢,那些日子,燕北濒临险境,我爹都燕北恐怕难以保住了。没想到,却被你给保住了,且打得北周退兵。后来西境兴兵,频频传来夺城大捷的战报,我爹回府后便感慨,可惜你生作了女儿身,若是男儿,建功立业,高勋封王,不在话下。”

  苏风暖好笑地,“丞相大人高看我了,无论是燕北,还是西境,若是我一人,无一兵一卒,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保住燕北,是因为燕北上下一心,众志成城的结果。在西境打得北周大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期间章林带着的京麓三万兵马,国舅带着的皇上的御林军,以及西境援军,都与我同功。”

  孙晴雪笑起来,“燕北和西境参战将士一律都由皇上封赏了,你带出进的章林,本是副将,回京后,皇上升职命他统领京麓军,唯独没封赏什么给苏妹妹。京中私下盛传就因为苏妹妹你是女儿身,这么大的功,却没有封赏,很多人都觉得可惜。”

  苏风暖想着她不是没有封赏,她是用几大功劳换了一道圣旨,只不过这圣旨在皇上有生之年不能宣扬罢了。她笑着,“我是女儿家,要功劳做什么?再,皇上对我与叶裳赐婚,便是赏我了。”

  她这话得直白,孙晴雪抿着嘴笑起来,对她,“妹妹心仪叶世子,看来当真是情深似海,只嫁入容安王府便满足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是啊!”

  孙晴雪见她毫不羞涩,又笑起来,,“苏妹妹这性子我是真喜欢,可惜被叶世子将你给定下了。否则,你若是嫁入丞相府,从我这里来,觉得极好。”

  苏风暖也笑起来,想我倒想将你拐入苏府嫁给我的三哥,可惜那呆子没心思,怕娶了你受不了他私下里的坏毛病,不能举案齐眉。她只能笑着,“这里可是容安王府,叶裳气着呢,当心被他知道你这样话拐我,下次不让我见你了。”

  孙晴雪捂着嘴笑,“是啊,我竟忘了这里是容安王府了,但望叶世子大人大量,不计较我这女子言语。”

  苏风暖失笑。

  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谈,不知不觉到了午时,孙晴雪才惊起告辞,对她,“我听闻最近你每日里都要去户部陪叶世子,叶世子为了你,特意在户部开辟了个厨房,每日要带厨子去户部与他一起用膳,今日被我耽搁了这么久……”

  苏风暖笑着,“孙姐姐不必客气,也不必急着走,我今日不去户部了,午膳在府中用,你便留下来与我一起!”

  孙晴雪立即,“那怎么行?”

  苏风暖道,“行的。”

  孙晴雪看着她,“那叶世子呢?若是你不去,他……”

  苏风暖笑着,“半个时辰之前,府中的厨子已经去户部了。我已经让人传信告诉他了,无碍的。”

  孙晴雪讶异道,“你一直在与我话,何时传信给他了?”

  苏风暖笑着眨眨眼睛,对她,“千寒就在外面,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去户部告知叶裳,他便知晓去传信了。”

  孙晴雪闻言坐下身,笑着,“千寒是叶世子的侍卫,如今派给了你,看来叶世子真紧张你。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苏风暖笑着,“孙姐姐不必客气,在这京城里,与我投缘的,也就你一人罢了。多谢你今日来这府里看我,还带了不少好药。”

  孙晴雪声,“药材我不太懂你需要什么,是我哥哥昨晚准备的。”

  苏风暖笑着道谢,“替我谢谢孙公子,我还欠你们一顿烤野味,奈何如今我这身子骨,吹不得冷风,先记着!”

  孙晴雪笑起来,“不急,总之你记着就好,以后你身子好些,再补回来。”

  二人又闲话片刻,厨房将准备好的午膳端了上来,苏风暖邀孙晴雪一起用午膳。

  午膳后,孙晴雪又待了片刻,见苏风暖乏了,便起身告辞。

  苏风暖披了厚厚的披风,将她送出容安王府,在门口时,孙晴雪看了一眼容安王府的烫金牌匾,犹豫了一下,凑近她耳边,“有一句话,我思索再三,觉得还是与苏妹妹了的好。皇上器重叶世子,叶世子本身也是人中龙凤,这容安王府,以前就招人惦记,以后怕是也难以不招人惦记。我看苏妹妹这回受的伤非比寻常,身子骨一定要好好将养,切不可大意。”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无论是容安王府本身的荣华招人惦记,还是叶裳孤身一人招人惦记,亦或者如今皇上的厚爱器重让他更招人惦记,再或者有桃花送上门地惦记他。

  总之,都不是好事儿。

  她的身子若是养不好,子嗣便是一大关。于女人来,不能生育便是大事儿。

  苏风暖想着她已经多日不曾照镜子了,连孙晴雪不会武功的人都看出她这次受的伤非比寻常,更何况懂武功的旁人了。怪不得昨日林之孝盯着她看了许久。她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着,“多谢孙姐姐好意,我晓得的。”

  孙晴雪握了握她的手,“苏妹妹别闲我多事儿就好,我们女子总归是女子,再厉害的女子,也躲不开要被男人收入后院。贵为皇后,也是终年居于后宫,面对皇上的三千粉黛。”话落,她捂住嘴,自觉失言地,“我这话得大逆不道了,苏妹妹听过就当忘了。当然叶世子不同于别人,对妹妹的好,不必你,如今满京城都知晓的。”

  苏风暖想到了什么,笑意浅了浅,对她,“孙姐姐得对。”话落,笑容又深了深,“叶裳确实不同别人,我自陪着他一起长大,多年守着,也不过求的就是一个圆满。”

  孙晴雪看着苏风暖,今日天气虽然明媚的,但到底是冬日里,大雪后,还是一样的清寒入骨。她裹着厚厚的披风,脸色在寒日里柔和平静,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所是多余的,这样聪明剔透的女子,她什么都懂的。

  送孙晴雪离开后,苏风暖转身回了府。

  她刚回到正院房间,一只飞鹰飞进容安王府,在房顶盘旋了一个回旋,便俯冲下轻啄窗子。

  苏风暖打开了窗子,飞鹰进了房间,它摸摸飞鹰的头,取下了绑在它腿上的纸条。只见是凤阳镖局的凤老爷子的来信,上面只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林客,出身望帝山。四十年前,望帝山弃子。生父无所查,生母无所查,二十年前的生平无所查,二十余年前,以客卿身份落于林家,林之孝出生后,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做教习先生。至今未娶妻。”

  短短一句话,苏风暖惊得无以复加。

  林客竟然出身望帝山?是望帝山的弃子?她执掌望帝山帝师令,能接触到望帝山最深的秘闻之事,可是多年来,也未曾听闻望帝山曾经弃过一个孩子。

第九十二章 脉络冻凝

  事关望帝山,凤阳镖局的凤老爷子即便手眼通天,也是查不到望帝山更多消息的。

  苏风暖当即拿着信函去找叶昔。

  叶昔正在睡懒觉,他也是个不喜欢被人侍候的主,来了容安王府,只安排了一个厮在外院守着门口。厮见苏风暖来了,连忙,“苏姑娘,叶昔公子正在睡觉。”

  苏风暖点头,示意知道了,摆摆手,直接进了院子。

  来到门口,她抬手叩门,门环响了几声后,才传出叶昔懒洋洋困浓浓的声音,“丫头?”

  苏风暖“嗯”了一声。

  叶昔貌似打了个哈欠,爬起身,,“进来!”

  苏风暖推门进了屋。

  叶昔穿着家常所穿的软袍,坐在床边,带着三分被吵醒的不满,“我刚午睡片刻,就被你吵醒了,睡!又有什么事儿想起你师兄我来了?”

  苏风暖面色凝重,正色地对他问,“师兄,你知道不知道四十年前,望帝山曾经有一个弃子?”

  “嗯?”叶昔一怔。

  苏风暖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他看。

  叶昔与苏风暖游历江湖多年,对于她与别人的传信暗语自然熟悉知晓,他接过凤阳老爷子的手笔看罢,也惊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儿?未曾听师傅起啊!”

  苏风暖见他也不知道,道,“可见这件事情是我们望帝山极其隐秘的秘辛之事了。”顿了顿,她道,“不知道紫风师叔和玉灵师叔可知晓此事。”

  叶昔睡意被赶跑了个精光,皱眉,“凤阳镖局眼线遍布天下,虽然京中之地在半年前受损严重,被挑了几大分舵,但也不碍江湖上的地位。凤老爷子查到之事,十有**,应该属实。”

  苏风暖点头,“正因为我相信凤老爷子所查,林客竟然出身望帝山,才让我觉得惊异。”

  叶昔也觉得惊异,“林客如今也就四十岁,也就是在他出生就被望帝山弃了?那是什么人生了他?为何又弃了?更甚至,他竟然在林之孝出生时,便去了林家,一待就二十余年。”

  苏风暖揉揉眉心,“没想到查来查去,查到了我们望帝山。”

  叶昔道,“算算日子,紫风师叔和玉灵师叔也该到京城了?他们若是也不知晓,那么只能询问望帝山的几位师祖了。”

  苏风暖道,“既然是秘辛,望帝山的师祖不见得会告知。”

  叶昔道,“你不是执掌帝师令吗?一旦你拿出帝师令,望帝山的师祖们也要遵循帝师令,以帝师令传人为尊。他们会不告诉你?”

  苏风暖道,“可是京城距离望帝山毕竟远,我如何当面问?”

  叶昔看着她,“书信去问,软硬兼施,你想想,你一身功力尽失,他们都不放弃你,不再另寻帝师令的主人,你是望帝山帝师令选中之人。我们都查到林客了,他们应该轻易不会瞒你。”

  苏风暖点头,当即在叶昔之处写了一份书信,飞鹰传书送往望帝山。

  书信传走后,窗外飘来一缕疾风,瞬间从墙外翻墙而入,落下两个身影。

  千寒守在外面,待人站定,才发现,立即清喝,“什么人?”

  “是我们!”秋华娘开口。

  千寒这才看清是秋华爹娘,连忙后退一步,收剑入鞘,给二人见礼,同时对里面禀告,“姑娘,叶昔公子,有客到!”

  苏风暖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道,“两位师叔,请进。”

  秋华爹娘一起进了房中。

  二人穿着寻常市井百姓的打扮,对容貌稍作了易容。进屋之后,叶昔笑着给二人见礼,“刚刚我们还提到两位师叔,你们来的正好。”

  秋华爹坐下身,瞅了叶昔一眼,又瞅了苏风暖一眼,道,“养了多日伤了,怎么半丝没长进?”

  叶昔扁嘴,“紫风师叔,您这见面就训人看谁都不顺眼的毛病也就玉灵师叔受得了您。”

  苏风暖接过话,“他对着玉灵师叔就不是如此模样了,一颗心恨不得化了。”

  秋华娘笑骂,“你们两个顽皮,我看也是该训,这么多日子,伤势看来都没多大长进。”

  苏风暖挨着她坐在身边,将脸凑过去给她瞅,“您看看,是真的没多大长进吗?我可是很乖巧地在养伤,什么也没做的。”

  秋华娘伸手扯过她的手,给她把脉,话音一转,笑着,“伤势虽然没多大长进,气色确实养回了不少。”

  苏风暖笑看着她,“对嘛,证明还是有点儿长进的。”

  秋华娘给她把脉片刻,微微蹙眉,对她,“你这脉象怎么不对劲?怪不得我见你伤势没长进?”

  苏风暖一怔,“怎么不对劲?”

  秋华娘换了另外一只手,对她,“你这些日子,自己都没给自己把脉吗?没发现你的脉象像是冻住了一般?”

  苏风暖闻言立即伸手给自己把脉,片刻后,也奇道,“不错,我的脉象怎么会这样?”

  秋华娘也是不得其解,对她,“按理,你一身功力尽废,脉络受损,但若是好生调养,快的话三五年,慢的话七八年,总能恢复如常,就可依照我们望帝山的功法,重新修习了。你有以前的经历,虽然重新修习不能让你再达到昔日的高峰,但也总比一般江湖高手强。可是如今,这经络像是冻凝了一般,半丝没恢复。那你又何谈三年五年,七年八年养好经络重新修习武功?”

  苏风暖面色也凝重起来,又给自己仔细地把了把脉,,“我从望帝山回京也有二十余日了。这些日子,我确实没做什么,真的仔细好好养伤了,这样半丝未恢复,若是一两年也还这样的话,是不是明,我一辈子也不能再重新习武了?”

  秋华娘道,“也许还时日尚浅,你伤势太重,脉象暂且被冻封着了。”

  苏风暖心底有丝丝凉意冒出,“按理,也不应该啊。”

  秋华娘看着她,道,“是啊。反正我要在京中待几日,让我再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风暖点了点头。

  叶昔看着苏风暖,一时没有话。

  秋华爹问,“叶裳呢?”

  苏风暖道,“他代天子督管户部,这一场雪灾极大,受灾之处众多,正在在户部忙赈灾之事。”

  秋华爹点点头。

  苏风暖暂且将自己的伤势放下,对秋华爹娘问,“两位师叔,你们可知道四十年前,望帝山曾经有一个弃子?”

  秋华爹娘一怔,齐声问,“什么弃子?”

  苏风暖看着二人,这副表情,看来也是不知道了,她道,“四十年前,望帝山曾经有一个弃子。”

  秋华爹娘对看一眼,都露出疑惑,“竟有这事儿?你在哪里听来的?望帝山四十年前有弃子?我们怎么未曾听闻?”

  苏风暖看着二人表情,不想作假,便将凤阳镖局凤老爷子查到林客的身世之事了。

  秋华爹娘也齐齐露出惊奇,二人皆一副从未听闻的模样,秋华爹道,“你的林客,是林家二公子身边的教习先生林客?他长什么模样?”

  苏风暖点点头,走到桌前,执笔作了一幅林客的画像。

  秋华爹娘对着画像仔细看了半晌,都齐齐摇头,问,“会不会弄错了?他怎么会是望帝山的弃子?”

  苏风暖道,“凤阳镖局的凤老爷子纵横江湖一辈子,他的消息,不会有错。”

  秋华爹娘一时无言。

  叶昔道,“四十年前的弃子,也就是与两位师叔年岁相差无几,那时你们还是婴孩,玉灵师叔出身望帝山,紫风师叔是后来入的望帝山。不知道也不奇怪。”

  秋华娘道,“昔儿得不错,他如今年岁与我年岁相差无几,若是出身望帝山,也是在那时候就封了消息。连我都不知,想必是望帝山极不能之事了。”

  苏风暖道,“我方才在两位师叔到来之前一刻已经传信给望帝山的师祖询问此事了。林客的身份,以及他出生后二十年间,入林府之前,他到底生活在哪里,极为重要。凤老爷子只能查到这么多,想必他成长那二十年,十分隐秘。”

  叶昔道,“普天之下,还没有望帝山不能掌控之事,连凤老爷子都查不到,明,他虽然被望帝山弃了,但依旧有望帝山的人暗中照拂。所以,凤阳镖局也查不到望帝山更多事儿。”

  秋华爹凝眉,问,“为何要查这个林客?”

  苏风暖将因为许灵依自己服用了恨春风,联想到无伤花、阎王渡等失传已久的毒术与恨春风有异曲同工之妙,进而从太子入手,查到了林客身上,没想到查出了这样一件事儿了一遍。

  秋华爹听罢道,“此事暂且搁下,先带我们去看看国丈府那个自己服用了恨春风的女子。”

  苏风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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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访国丈府

  要去国丈府,必定要知会许云初。

  苏风暖当即命千寒给许云初传信,就她的两位师叔到了,恨春风耽搁不得,最好尽快让二人给许姐看诊。

  许云初很快就回信,待他布置一番,入夜后请两位入国丈府。

  因许灵依是自动服用的恨春风,恨春风的来历至今没查清,苏风暖的两位师叔要给许灵依解毒,也不能大名大摆地前往国丈府,总要避人耳目。

  收到回信后,苏风暖安排二人暂且歇息,入夜再前往国丈府。毕竟二人一路奔波来京,又赶上大雪行路,也累了。

  二人便暂且歇在了叶昔的院落。

  傍晚时分,叶裳回府,径直来了叶昔的院落。

  苏风暖见到叶裳,当即将凤老爷子查出的林客的身世之事了,叶裳也是分外讶异,没想到林客竟然是望帝山的弃子。他凝眉片刻问,“望帝山一般在什么情况下舍弃弟子?”

  苏风暖道,“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不遵守望帝山千百年传承,步入邪道之人。”

  叶裳又问,“望帝山千百年传承是什么?”

  苏风暖道,“立于天地,兼容万物,博广善行。”

  叶裳扬眉,“何为步入邪道?”

  苏风暖道,“学阴邪功法,行阴毒狠辣之事,心术不正,不尊训导,毁望帝山千百年基业者。”

  叶裳道,“四十年前,是林客出生之日,他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自然不会做这些。所以,也就是,当年,望帝山有人做了这些你所之事,导致了一定的后果,致使望帝山狠心地将一个婴儿弃之。”

  苏风暖颦眉道,“这样来,就是生他之人了?”

  叶裳道,“兴许。”

  苏风暖想着连两位师叔都不知道这等事情,可见是在望帝山的史记里给抹去了。三位师祖一把年纪了,应该清楚此事,唯有问他们了。

  入夜,许云初已经安排好,秋华爹娘暗中去了国丈府。

  苏风暖其实也想跟去看看,但奈何她没有武功,两位师叔虽然带着她也不嫌麻烦,但叶裳极其厌恶许灵依,什么也不准许她去,她只能作罢,与叶裳一起等在了容安王府。

  等到深夜,那二人也没回来,苏风暖担心地对叶裳,“两位师叔不会出事儿?”

  叶裳摸摸她的头,,“有许云初安排好的国丈府,两位师叔武功高强,能出什么事儿?恨春风若是容易解的毒,也不必劳烦他们千里奔波进京了。”

  苏风暖想想也是。

  叶裳道,“睡,他们今夜不见得回来。”

  苏风暖也实在困乏了,便歇下了。

  第二日,叶裳照常去了早朝,苏风暖也早早就醒了,去了叶昔的住处。

  叶昔见她早早醒来就跑到他的院子,吵了他的好眠,起床气十足不太高兴地,“丫头,你最近每日不都睡到日上三竿吗?今日起这么早做什么?”

  苏风暖问,“两位师叔昨夜没回来?”

  叶昔打着哈欠,“没有!”

  苏风暖对外面吩咐,“千寒,你去看国舅上朝了吗?拦住他问问。”

  千寒应是,立即去了。

  叶昔拍拍她肩膀,“你这也太操心了!别忘了,那个许灵依,她可是惦记着叶裳的,这么死心眼的人,我看就算把她救好,她也不见得收了心。”

  苏风暖坐下身,道,“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她毕竟是许云初的同胞妹妹,在燕北,我欠许云初良多,她的妹妹但分能救,还是要帮他救的。我只是担心师叔,这样的毒,不知道师叔要用什么办法解毒?”

  叶昔道,“不是寻常法子能解的,玉灵师叔既然要用到武功,可见这毒是要她伤功夫的。”

  苏风暖听叶昔提到功力,又动手给自己把脉,她的脉象依旧如昨日一样,没什么动静。她坐在叶昔身边,为他把脉,他伤势显然正在恢复中,且恢复良好。

  一起受的重伤,虽然她比叶昔重些,但也不该是这种情况。

  叶昔看着她脸色,抿唇,“丫头,若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再习武了,心里……”

  苏风暖立即,“就算一辈子不能再习武了,能救叶裳,我也不后悔。如今我能走能动,比瘫痪在床靠着药才能吊命好多了。”话落,她谈了口气,“只是明明有希望,可是突然发现也许没有希望了,心里有点儿落差太大罢了。”

  叶昔宽慰她,“也许还有办法,慢慢寻找,当年,师傅和师叔断定叶裳体内的热毒无解,活不过十八岁的除夕日,可是还是被你这么多年不懈努力地找到了办法。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苏风暖笑着歪头瞅着叶昔,“以前没发现师兄这么会宽慰人呢。”

  叶昔伸手弹她额头,笑骂,“臭丫头,没武功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如今被叶裳惯养得娇气,也挺好。总算有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了。”

  苏风暖不置可否。

  等了半个时辰,千寒回来禀告,“姑娘,国舅今日没上朝,与皇上告了假,染了风寒。他的近身侍卫回话,国舅与两位师叔昨夜就带许姐去了密室,今日还未出来。”

  苏风暖点头,“好,我知道了。”

  晌午,苏风暖与叶昔一起用的午膳。

  又等了半日,天色已黑,两位师叔还没回来,苏风暖是真的坐不住了。

  这时,管家前来禀告,“姑娘,世子已经回府了,如今等在门口,让您多穿些,他与您一起前往国丈府探望国舅。”

  苏风暖闻言,连忙披了披风,捧了手炉,快步踏出了叶昔的院子,前往容安王府门口。

  来到门口,果然叶裳的马车等在那里,见她急步赶来,叶裳将手递给她,拉她上了车。

  苏风暖上了车后,叶裳将她抱在了怀里,道,“就知道你已经坐不住了,我带你去国丈府看看情况。”

  苏风暖点点头,对他问,“这两日,户部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叶裳把玩着她的发丝,“赈灾之事十分顺利,款项已经送去了各地,有府卫暗中禀告,各地官员十分配合,无人生乱,也无人贪赃。”

  苏风暖失笑,“你容安王府叶世子坐镇户部,手里拿了一把天子剑,朝野上下官员谁敢在背后搞动作啊!赈灾自然顺利了。”

  叶裳嗤笑,“一时老实算不了什么,我要让他们永远不伸爪子才是。”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

  马车来到国丈府,国丈府的管家将二人请进了许云初的院子,来到画堂,对二人低声道,“叶世子、苏姐先稍坐片刻,奴才已经禀了国丈。国丈稍后就过来。我家公子如今还在里面未出来。”

  叶裳和苏风暖点头。

  不多时,国丈来了会客厅,二人起身见礼。

  国丈虽然退出了朝局,但依旧是国丈,二人以辈之礼论之的话,总要起身见礼。

  国丈看着二人,想起天下关于他们才貌双全珠联璧合的传言,也不由得感慨,确实般配。摆摆手,十分和气地,“叶世子、苏姐,难得来国丈府,坐!”

  叶裳和苏风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