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伸手把脉,对叶昔道,“今日脉象还是与昨日一样,没什么变化。想必这种事情,也是与恨春风差不多,经过每个阶段的?就比如,先是经脉凝结,伤势不见好转,大约从我给叶裳解毒至今,一个半月左右。如今经脉结了一层冰,以此推断,恶化的话,也许也会有这么长时间。”

  叶昔瞧着桌面,“过两日,给紫风师叔和玉灵师叔传信,让他们在救了伯父后,先前往望帝山,帮你查阅。你的医术是玉灵师叔教的,看看她怎么,我们等等消息。”

  苏风暖点头,“暂且只能如此了。”

  叶昔同意是用过晚膳,回了容安王府。

  叶裳依旧在他的院子等着他,见到叶昔一身疲惫地回来,他面色微暗,“还没有找到法子?”

  叶昔笑着瞅了他一眼,佯装轻松地,“哪有那么轻易能找到?回头给玉灵师叔传信,让她回望帝山查查。望帝山囊括天下医书古籍,也许有法子。”话落,他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经络一直凝结着,大不了一辈子不能习武呗。于丫头虽然有些遗憾,但她是个看得开的人,没有武功也能好好地活一辈子,不见得你不时刻看着,她真会受人欺负。”

  叶裳点点头。

  叶昔对他问,“你进户部也有些时日了,怎样?还如前些日子一样繁忙?”

  叶裳摇头,“赈灾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如今在暗中搜集官员们贪污受贿的证据,接下来,我就要动手整治户部了。”

  叶昔点点头,不再多问。

  转日,苏风暖翻阅完剩下的医书古籍,果然没找到有用记载,便作罢,拿了一本闲书,在书房看了起来。

  叶裳忍了三日,终于忍不住了,在这日午时来到了苏府。

  苏夫人听到叶裳来了,眉眼笑开,本来午时准时开饭,又将开饭的时辰推后了些,连忙吩咐厨房多加几个叶裳爱吃的饭菜。

  叶裳进了苏府后,听闻苏风暖在书房,便径直找去了书房。

  千寒在门口给叶裳见礼。

  叶裳点点头,推开了房门,便见到苏风暖捧着一本书,懒歪歪地靠在窗前的榻上,嘴角含笑,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动静,她抬头看来,见是叶裳,更是弯了嘴角,对他,“我算计着你这一两日也该过府看我了。”

  叶裳本来心里隐约觉得叶昔隐瞒了他什么,但见苏风暖这副言笑轻松的模样,顿时踏实下了心,想着应该是他多想了。他揉揉眉心,也忍不住好笑地,“我忍着不敢来烦你,没想到你倒是过得悠闲自在,怡然自得。看起来半丝没想我。”

  苏风暖眨眨眼睛,放下书本,笑意深了些,对他软软地伸出手,娇柔地,“叶裳,快来抱抱。”

  叶裳看着她娇柔类似撒娇的模样,像是回到了以前,时候,每次她奔波到京城找他,见面就扑进他怀里嚷着累死了让他抱着,他走到近前,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软软的身子,带着体香,沁人心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觉得短短两三日,已经思念入骨,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苏风暖感觉到叶裳的紧箍,她伸手捶他,“才两三日,骨头都咯人了,没好好吃饭?”

  叶裳想没有你在食不下咽寝难以安,但想到她回到苏府,就是因为他看得太紧了,让她觉得窒闷,于是微微地放开手,笑着敲她的额头,“总要适应几日。”

第一百章 脱离危险

  苏风暖仰脸看着叶裳,忽然想到,这么多年,虽然她护着他让着他,但他也是在迁就着她。

  从以前她奔波回府,抢他屋子,抢他的床,抢他的被子……等等作为,他其实对她一直宠惯和让步。如今他本来极不放心,但还是依着她让她回了苏府,同样顺了她的意思。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轻声,“叶裳,对不起,是我不太适应被你护着,才……”

  叶裳低头吻她,截住了她的话,将她吻到几欲窒息,才放开她,贴在她唇边,轻轻喘气,沙哑地,“我从爱着的苏风暖,天下只有一个,她从就任性随性,不被谁圈固,这样的你才是你,是我不懂得如何对你好,哪里用得到你对不起?”

  苏风暖心下触动,红着脸声,“我从爱着的叶裳,天下也只有一个,从就别扭拧巴,我迫使着他改了很多我不喜欢的规矩,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很多时候,其实都是他在迁就我,不是他不懂得如何对我好,是我不懂怎样才是对他和我都好。”

  叶裳轻笑,伸手点她鼻尖,“学的可真快!”

  苏风暖也轻笑。

  二人相视一笑,隔在中间的的疙瘩解开,阴霾散去。

  叶裳揽着她,环视了一圈书房,蹙眉,“我听千寒你连个火炉也不生,为何?”

  苏风暖靠在她怀里,懒歪歪地,“我以前在冬日里,也不怎么生火炉,在燕北时,每日生火炉,是为了你。更何况书房采光好,白日里阳光照进来,热得很,用不到火炉。”

  叶裳看着她,“你以前不生火炉,是有内功护体,如今怎么一样?”

  苏风暖笑着,“你看,我在这里待了三日了,不是好好的吗?也没被冻僵。”

  叶裳瞧着她,见她离开他眼前三日,脸色虽然未见红润,但眉目却也未见任何不适之色,整个人比待在容安王府时,随意轻松不少。可见他时刻看管着,对她颇有压力,如今离开他,确实还不错。他笑道,“也对!”

  二人又闲话片刻,管家前来禀告,晚膳好了。

  苏风暖与叶裳一起出了书房,去了会客厅。

  苏夫人见二人手牵着手迈进门口,笑意深了深,欢喜地招呼叶裳入席,将他喜欢吃的菜都摆放在了他面前。苏风暖又一次感受到了在叶裳面前,她又从娘的宝变回娘的草了。

  饭后,叶裳回了容安王府。

  苏夫人在叶裳走后,对苏风暖,“臭丫头,裳这样的孩子,打着灯笼都天下难找,你的脾性以后要适当地改改。”

  苏风暖抱着苏风暖胳膊撒娇,开玩笑地,“娘,要不然等我们大婚时,您去容安王府坐镇,娶儿媳妇儿好了,别在苏府嫁女儿了。”

  苏夫人气笑,狠狠地拍了她脑袋一下,“贫嘴,从来没个正经模样。”

  苏风暖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转日清早,一只飞鹰飞进了苏府,来到风暖阁,她解下绑在飞鹰腿上的信条,只见是秋华爹娘的来信,上面写着:“幸亏赶得及时,苏大将军已脱离性命危险,安心。”

  苏风暖彻底放下了一颗心,虽然一直相信她爹会没事儿,但还是免不了心里担忧,如今收到来信,确认安好,她提着的心也彻底地放回了肚子里。

  她还未收齐书信,便听到风暖阁外又哭声传来,她向窗外看去,见苏夫人哭着进了风暖阁,她当即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迎了出去,立即问,“娘,怎么了?您哭什么?”

  苏夫人哭成了泪人一般,来到近前,一把拽住苏风暖的胳膊,“暖儿,你爹他……我听到外面有人在,你爹回京途中被人截杀,性命垂危……他……他……”

  苏风暖没想到是这件事儿,想着已经过了四五日,消息确实也该传到京城了,她当即道,“娘,我爹没事儿,您别哭了。”

  苏夫人顿时看着她,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你知道?”

  苏风暖点头,掏出帕子帮她擦净眼泪,一边扶着她进屋,一边,“五日前,皇上的轻武卫便得到了消息,知会了我,我传信给我师叔赶去沛城去救父亲了。”话落,她展开手中的信函,给她看,“喏,我刚刚收到她的来信,我父亲已经脱离性命危险,您放心。”

  苏夫人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信函,上面写的字符她看不懂,问苏风暖,“当真?”

  苏风暖笑着,“我骗您做什么?自然当真,我爹福大命大造化大,多少战场凶险都没事儿,更何况区区截杀?”话落,见她依旧哭丧着一张脸,不太相信地看着她,她失笑,“他是我亲爹,他若是真出事儿,我不得跟您一样哭啊?还能笑得出来?”

  苏夫人这回算是相信了苏风暖的话,伸手打她,“臭丫头,你爹出事儿,你做什么瞒着不告诉我?”

  苏风暖着着实实地挨了打,无奈地,“告诉您让您早着急哭几日的话,如今还能看吗?我爹回来,怕是都会不认识你了。”话落,她像哄孩子一样地又轻轻为她擦了新流出的又气又笑的泪水,“好娘亲,乖哦,不哭哦,您要美美的等着我爹回来嘛。再哭就不美了呢。”

  苏夫人被女儿哄,心里又气笑又暖心,拍拍胸脯,“吓死娘了,你爹要是丢了命,娘也不活了。”

  苏风暖心想我就知道会这样,她爹娘恩爱,情深意重,她爹没妾,从不看别的女子,离外面那些女子有多远躲多远。府中的婢女也不近他的身,他在家时,他的所有衣食穿戴,都是她娘一手包办。这样的夫妻,一个出事儿,一个是不会独活的。

  她又宽慰了被惊吓的苏夫人半响,直到她喜笑颜开,才作罢。

  苏夫人感慨,“女儿果然是娘的棉袄,暖心得很。”

  苏风暖失笑,故意拆她的台,“您以前不是总,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却每日都不着家,愁死个人,早知道不生了吗?”

  苏夫人笑骂,“臭丫头惯会拿话噎人。”

  苏风暖俏皮地吐吐舌头。

  苏大将军被人截杀的消息在京中传开,一时间,甚嚣尘上,众人纷纷猜测,是什么人要杀苏大将军,有很多百姓们都骂坏人不得好死。

  几日前,皇帝暗中压下了此事,如今事情传到京城,朝野皆知,他在早朝上大为震怒。怒斥南齐何人狼子野心?竟然连苏大将军也敢截杀,真是其心可诛。此事一定要查!大将军班师回朝,竟然遭人截杀,这传出去实在让人笑话。

  武百官也都震惊不,没想到苏大将军回朝途中竟然出了这等事情。

  皇帝于早朝上当即问武百官,“谁来查此案?”

  沛城距离南齐京城千里之遥,要查此案,免不了要在这等年关时节去一趟沛城。

  叶裳出列,“我去查!”

  皇帝当即摆手,“你户部的事情一大堆,怎么能丢下?不准!”

  许云初出列,“臣请旨前去!”

  皇帝看着许云初,道,“朕看你还在病中,今日还是拖着病上了早朝,这大冷的冬日里,你这副样子,怎么奔波去沛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朕对不起国丈。”话落,摇头,“你也不准。”

  孙泽玉看了丞相一眼,出列,“臣请旨前去。”

  皇帝看着孙泽玉,又看看丞相,开口,“沛城远在千里,你可受得住奔波之苦?”

  孙泽玉道,“皇上放心,臣受得住奔波之苦。臣查案有经验,定要查出背后暗害苏大将军的凶手,不辱皇命。”

  皇帝闻言对丞相问,“丞相以为如何?”

  丞相出列拱手道,“老臣赞成。”

  皇帝当即拍板,对孙泽玉道,“好!朕封你为钦差御史,前往沛城,彻查苏大将军被人截杀一案。当地官员,一律供你差遣。”

  孙泽玉叩首,“臣领旨。”

  皇帝当即拟制,泉子将圣旨递到了孙泽玉手中。

  下了早朝后,武百官陆续走出大殿,许云初与叶裳一同迈出宫门,避开群臣道,“苏大将军被人截杀,苏姑娘应该很焦急?”

  叶裳点头道,“今早得到了消息,苏大将军已经脱离性命危险。她提着的心已经放下了。”

  许云初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查南城,查出了些东西。你可有收获?”

  叶裳看了他一眼,“有些收获!”

  许云初道,“我听闻苏姑娘回府住了,晚上一起去一趟苏府!”

  叶裳颔首,“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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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城外送人

  孙泽玉奉皇命前往沛城,当日便领了圣旨启程。

  苏风暖听闻孙泽玉请旨前往沛城查案,她琢磨之下,派了府中厮去红粉楼传信,让喜收拾一番,随孙泽玉前往沛城,收拾好之后,在城门口等着她。

  厮去了红粉楼,传信给了喜。

  喜收到消息后,高兴不已,多年来,他一直被姑娘安置在红粉楼,未踏出京城,如今姑娘总算是让他出去走走了。他当即收拾好包裹,去了城门口。

  苏风暖派人给喜传信后,吩咐管家备车,她披了披风,也出了房门。

  她备车出府的动静惊动了苏夫人,苏夫人连忙赶来,对她问,“暖儿,你要去哪里?”

  苏风暖笑着,“娘,我正要去问问您,孙公子前往沛城查我爹遭人截杀一案,您有什么话要捎给我爹的吗?我稍后去城外见孙公子,让他替您传个话。”

  苏夫人闻言道,“裳知道你要去城外见孙公子吗?”

  苏风暖无奈地瞅着她,“娘,千寒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一有什么动静,就会传去叶裳的耳朵了,他即便现在不知道,稍后我出了府,他也知道了。”

  苏夫人想想也是,对她,“你就让孙公子给你爹传一句话,就我在家里等着他。”

  苏风暖笑着点头,“好,务必传到。”

  苏夫人道,“起来,我也有将近一年没见到你爹了,他在边境待了这么久,如今又遭了罪,不知什么样子了。”

  苏风暖好笑地,“不管他什么样子,在您的心里永远是英俊的大将军。”

  苏夫人笑骂,“臭丫头,快去!”

  苏风暖笑着出了府。

  千寒代替了车夫,赶车前往城门。

  除了大雪那几日,街上甚少有人外,天气晴朗时,南齐京城主街上又熙熙攘攘繁华起来。尤其是年关将至,卖对联的,卖窗花的,卖大红灯笼的,卖杂货的等等,有过年才有的喜庆与热闹。

  一路沿街而过,苏风暖想着无论京城私下里有多好藏污纳垢,但能维持这样的表面繁华也是不易。

  来到城门口,孙泽玉的马车还没到,喜已经等在城门口。

  苏风暖见了喜,对他招手,喜高兴地跳上了她的马车。

  千寒将马车赶向城外五里亭。

  马车内,苏风暖对喜,“孙公子这一次前往沛城查我爹被截杀一案,兴许如我三哥查河间驿站一案一样,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会从丞相府带上一批府卫,皇上也会派一队护卫跟着他,但我思索再三,还是觉得派你跟着他前去。关键时刻,府卫和宫廷护卫也不见得护得住他。”

  喜连连点头,“姑娘您派我就对了,我早就在京城待腻了,就等着您的吩咐呢。不过,您征得孙公子的同意了吗?他毕竟不认识我,会让我跟着吗?”

  苏风暖笑着,“会的!”

  喜顿时放心了。

  苏风暖又对他,“带着鹰鸟?”

  喜点头,“带着了。”话落,它拍拍背着的包裹,“带了两只,乖着呢。”

  苏风暖笑了一下,对他嘱咐,“你出京后,便联络柳开,让他沿途提前布置好,供你们顺利到达沛城。”话落,她伸手入怀,拿出一枚铜钱,递给喜,“你收好这个,到了沛城后,你去万通钱庄,掌柜的看到这枚铜钱后,你就我吩咐了,调派沛城所有暗线,保护孙公子,不得出错。”

  喜欷歔,“姑娘,为了孙公子,您竟然动用了埋在沛城的暗线,这若是叶世子知道了,会吃醋的。”

  苏风暖伸手敲他头,笑着,“孙公子是为了我爹的案子前去沛城,这件案子危险,他没有武功,必要保他万无一失。叶裳没那么气。”

  喜吐吐舌头,声,“是不气,就是若是知道会有点儿不舒服罢了。”

  苏风暖失笑,“就你鬼灵精!”话落,收了笑,正色,“我派你此去不是去玩,一定要保护好孙公子,一旦有不对劲,及时给我传信。”

  喜收了嬉笑,点头,“姑娘放心!我这一段时间将孙公子当做叶世子来忠心保护不就好看嘛!”

  苏风暖笑着点头。

  马车来到五里亭,千寒停住马车,对车内道,“姑娘,我们可能来早了,孙公子的马车还没出城。您要多等一会儿。”

  苏风暖挑开帘幕,向外看了一眼,扶着车辕下了马车,道,“不碍事儿,等等好了。”

  比起前些日子被叶裳看顾得处处娇气心,回了苏府后的苏风暖一改娇气,出门只披了一件薄披风,并没有捧手炉,立在五里亭,毕竟是冬天,寒风瑟瑟刮起,吹乱她的青丝,清冷的日光下,趁得她愈发清瘦。

  千寒立在风口处,默默地为她挡了些硬风。

  大约等了两盏茶,孙泽玉带着的人马出了城。不多时,来到五里亭,孙泽玉坐在车中,似乎听到车夫禀告,他挑开车帘,看向五里亭内,认出是苏风暖,立即吩咐队伍停下。

  苏风暖看着孙泽玉带走的人,一百宫廷护卫,一百府卫,多不多,少不少。

  孙泽玉下了马车后,来到苏风暖近前,拱手,温和有礼,“苏姐,你有什么话让我捎给苏大将军,早先派人去丞相府知会一声就是了,这样冷的冬日,怎么自己竟来了这五里亭等候?”

  苏风暖笑着,“我回京后,总是在府中闷着,一直未出城走走,正好借此机会出来走走。不冷。”

  孙泽玉打量苏风暖,发现她衣衫单薄,冷风吹来,她愈发显得清瘦娇弱,他微微蹙眉,“苏姐伤势还未大好?这样冷的天,穿这样少,未免太不在意了。”

  苏风暖笑着道,“前些日子一直娇气地养着,也不见好转,可见我不是什么金贵的命,最近一直这样穿,倒也不冷。”话落,她切入正题,“我娘是有话要劳烦孙公子带给我爹。”

  孙泽玉连忙拱手,“苏姐请,我务必带到。”

  苏风暖笑着,“只一句话。我娘劳烦你告诉我爹,她在家里等着他回家。”

  孙泽玉颔首,“记下了,苏姐回府后请苏夫人放心好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对身后招手,喜等在不远处,立即跑上前,躬身哈腰,十分喜庆地见礼,“孙公子好。”

  孙泽玉看向喜,见他背着包袱,微微点头,疑惑地询问苏风暖,“苏姐,你这是?”

  苏风暖对他道,“他叫喜。孙公子此次前往沛城查我爹遭人截杀案,前路凶险,兴许如当初我三哥查河间驿站案一样,我三哥有武功傍身,仍旧被人算计险些丢命,孙公子无武功傍身,我将他暂且借给你,待你平安回京后,再还我。”

  孙泽玉一怔,看着喜,他不大年纪,背着包袱,就如一个书童,他当即道,“皇上和我父亲都调派了人给我……”

  苏风暖笑了笑,“无论是皇上,还是丞相,在京城待久了,虽然知晓江湖凶险,但也难以预料万全。孙公子收下他!有他在,保你此次查案顺利,不出纰漏。”话落,她道,“即便出了纰漏,也能保你性命无忧。”

  喜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孙公子,我保证乖乖的,只跟着你,不妨碍你,你别看我年纪,我武功可不低的。”话落,他伸手一指,悄声,“你这两百护卫,我若是正当比武,能打一百,若是不正当比武,我全能杀了。”

  苏风暖笑着拍拍他的头,“别吓到孙公子,的这么血腥,当心不带你去了。”

  喜顿时怕怕地噤了声。

  孙泽玉愣了片刻,哑然失笑,拱手,“多谢苏姐好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话落,他又转头对喜拱拱手,“公子有劳了!”

  喜立即,“我当公子的书童就好,您叫我喜。”

  孙泽玉笑着点头。

  苏风暖见孙泽玉收下了人,便不再多,看着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孙公子启程!这一路落宿打点,不要住沿途的驿站,都交给喜就好,会有人提前安排好。京城是斗谋,看不见的血雨腥风,江湖是斗险,真正的刀锋剑雨,凶杀比京城狠。”

  孙泽玉诚然地再次拱手,“听苏姐的!天气寒冷,你出来等了这么久,快回城!”

  苏风暖颔首,打住话,转身上了马车。

  千寒驱车前往京城折返。

  孙泽玉在苏风暖马车离开后,收回视线,对喜,“你与我一起坐马车!”

  喜点点头,与孙泽玉一起上了马车,队伍启程,继续赶路,前往沛城。

第一百零二章 避而远之

  苏风暖马车回城后,途经荣华街,有一辆马车拦住她的路。

  千寒看着眼前拦路的马车,顿时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清喝,“何人拦路?”

  苏风暖一怔,又有人拦路?她挑开车帘,探头看向车外,只见标着国丈府的车牌,不同于许云初的马车,低调无任何装饰,这辆车的车厢拴着彩带,一见就知是女儿家乘坐的马车。

  这时,那辆拦路的马车帘幕挑开,车中坐着的女子探出头,正是国丈府的姐许灵依。

  许灵依的容貌本就姣好,如今的她,一双眸子更是勾魂摄魄,若是以前她的容颜清傲冷清,如今就带着丝丝魅惑与朦胧,让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舍不得移开眼睛。

  苏风暖已经猜到是许灵依,既然解了她的恨春风,又将计就计,为她布置了假的恨春风,许云初自然要放她出来走动。她适时地配合她的容貌露出惊艳的表情。

  许灵依看着苏风暖面上的表情,露出得意的笑容,待她看了个够,才开口,“苏姐,数月不见,你不会是不认识我了?”

  苏风暖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之后又用手揉揉眼睛,才看着许灵依,“是有些认不出了!数月不见,许姐的容貌更美了。”

  许灵依笑意加深,一只手挑着车帘,一只手拢着青丝轻轻缠绕,看着她,“我听闻苏姐出城去送丞相府的孙公子了。我竟不知,苏姐除了叶世子,还喜欢丞相府的孙公子?”

  苏风暖懒洋洋地一笑,,“许姐言过了,喜欢不上,恰逢孙公子前往沛城,我娘托他捎句话给我爹罢了。”

  许灵依道,“即便如此,也不必到城外的五里亭,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难道除了此事,苏姐另有见不得人之事儿与孙公子?”

  苏风暖闻言真怀疑这许灵依和许云初到底是一个亲娘生的吗?怎么差别这么大,这种话也能得出来,真是枉为大家闺秀了。怪不得叶裳提起她就嫌恶,如今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让她觉得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她面色一下子淡了下来,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对她不客气地,“许姐出身国丈府,也算是系出名门,这等龌龊话语,以后还是少为妙。”话落,她补充,“连我一个女人听着都不顺耳,更何况男人听了?许姐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告辞!”

  话落,她放下车帘,沉声吩咐,“千寒,绕过去,绕不过去踏过去!”

  “是!”千寒应了一声,脸色木然地看着许灵依,“许姐请让路,否则在下不客气了。”

  许灵依见苏风暖翻脸就翻脸,这么两句话都受不住,暗想她可能中了,她出城在城外五里亭送孙泽玉定没干什么好事儿。心中如此想,她面上却笑着,“与人两句话就翻脸,苏姐出身将军府,也算是系出名门,我话语龌龊,你心若不龌龊,也不会与我恶言相向,可见是被我对了。”话落,她看着千寒,“千寒护卫,叶世子还不知道?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也容不得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吗?你可要好好地将苏姐的作为禀告给叶世子。”

  千寒木着脸,“许姐请让路。”

  许灵依落下帘幕,笑着吩咐车夫,“去胭脂铺。”

  车夫调转马头,依照许灵依的吩咐,驱车前往胭脂铺。

  千寒木着脸驾车前往苏府。

  苏风暖坐在车中,想着叶裳多年来,一共招惹了两株桃花,一株桃花就是这许灵依,一株桃花是沈芝兰,这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为爱痴狂,不惜飞蛾扑火。

  可惜她们看中的人偏偏是叶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