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便有这样的本事,从来都让她对他有气无处发,对他生不起气来。

  净了面,苏风暖坐去了铜镜前,刚要动手绾发,叶裳已经快一步地拿了梳子,帮她梳头。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你绾的发让我走出去别不能见人才是。”

  叶裳扬眉,张扬地说,“本世子什么时候敢做没有把握的事儿?”

  苏风暖透过铜镜看着他,容颜举世无双,姿容冠绝天下,玉手拿着梳子,拢起她三尺青丝,动作虽不熟练,却像模像样。尤其是脸上的表情,年少轻狂得不可一世。她偏偏就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她笑着说,“好,叶世子有本事,那我就等着夸奖你了。”

  叶裳又笑着扬了扬眉。

  一个漂亮的流云髻绾成,当下最流行的发髻,虽不繁复,但也要求绾发者有一双巧手。

  叶裳放下梳子,笑着问,“如何?”

  苏风暖对着镜子照了照,笑着点头夸奖,“唔,比我自己梳的好。”话落,转身搂住叶裳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脸,笑吟吟地说,“叶世子,以后我的脑袋就交给你负责了。”

  叶裳轻笑,低低地笑着说,“我昨天便已经说了,你的所有,我都负责。”

  苏风暖想起昨夜,脸腾地一红,染上一抹红霞,伸手推开他,“快走了,用过早膳,我们赶紧出城去郊外。”

  叶裳不再闹她,牵了他的手,出了房门。

  来到前厅,许云初正坐在里面等着。

  从正院到前厅,冷风已经吹散了苏风暖脸上的红霞,她素来是个习惯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所以,即便觉得没面子,但也坦然地与许云初打招呼,笑着对他说,“真对不住,我起晚了,让你久等了。”

  许云初微笑地道,“是我来早了。”

  叶裳吩咐人端来早饭,清粥小菜,许云初已经用过了早膳,于是,苏风暖和叶裳随意地吃了几口,便赶紧吩咐人备车出府。

  苏风暖想起按照日子计算,昨日碧轩阁的长老们应该进京,可是她昨日似乎没听到有人禀告,于是对叶裳问,“昨日,碧轩阁的长老们进京来府了吗?”

  叶裳微笑地对她说,“来了,他们到时,已经二更天了,我吩咐人安排他们歇下了。”

  苏风暖想着昨日那个时辰她早已经睡得昏死过去了,她瞪了叶裳一眼,转头对许云初道,“恐怕你还要再等我一会儿,我要去对碧轩阁的长老们嘱咐安排一番。”

  许云初笑着道,“不急。”

  于是,苏风暖出了会客厅,去了安置碧轩阁长老们的住处。

  碧轩阁一共来了十二个人,各堂长老,瑟瑟和红粉楼的老鸨正在与他们说话。见苏风暖来了,众人齐齐起身见礼。

  苏风暖笑着与众人一一见礼,询问了众人一路来可顺利,听说很顺利,没发生什么事儿,便点点头,将她的打算与众人说了。

  众人早已经从瑟瑟的传信中收到了苏风暖的情况和安排,听闻她武功恢复了,都十分高兴,对于她的安排并无异议。

  苏风暖又对众人提了花烛秀之事,让众位长老离京后,暗中查查花烛秀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众人听闻后,对看一眼,其中,一位长老道,“姑娘为何查花烛秀?”

  苏风暖看着那位长老,端详他神色,对他笑问,“闫长老认识花烛秀的幕后东家?”

  那位闫长老年岁是众人中最大的,已经满头白发,他微微颔首,道,“不瞒姑娘,我确实认识程顾,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他为人洒脱,随性,性情爽快,对朋友颇为仗义,是个可结交之人。昔年,老阁主在时,也对他多加赞扬。”

  “哦?”苏风暖看着他,问,“老阁主都对他多加赞扬?看来其人不错了?”

  闫长老道,“的确不错。”

  苏风暖道,“昨日,我与叶裳查皇宫密道案,查到了花烛秀的密道,牵扯了当初东湖画舫沉船谋杀案。所以,我想你们查查花烛秀。”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

  那闫长老更没想到花烛秀有这样的事儿,他道,“我也有三年没见到程顾了,这三年来,他既不在京城,在江湖上似乎消失了踪迹。”

  苏风暖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时,是三年前?在哪里见的他?可说了什么?”

  那闫长老想了想,回忆道,“当年在源城,我应姑娘所求,前往源城处理矿山收手之事,恰巧遇到了他,他似乎也有急事要办,只闲聊了几句,便分别了。没说什么。”

  苏风暖问,“当年,你可知道他有何急事儿要办?”

  闫长老摇头,“这我就没问了,当年,毕竟姑娘你交给我的事情也十分重要,需要避人耳目。我也怕生出事端,毕竟他的身份是国丈府人的亲弟弟,与国丈府牵扯极深,若是被朝中所知,追查下来,惹出麻烦,不是好事儿。”

  苏风暖道,“他在三年前,将花烛秀给了许云初,可是你们应该也有听闻了,前几日,我与许云初一起被害陷入了机关陷阱,险些丢了性命。而许云初虽然接手了花烛秀,却不知道花烛秀里机关密道之事。如今,皇宫的机关密道案牵扯了花烛秀,我总觉得,当年他将花烛秀交给许云初,没那么简单。”

  闫长老闻言道,“这样说来,花烛秀定然是脱不开关系了。”

  苏风暖颔首,想起一事,对众人道,“去年,师兄给我传信,源城十里外一座农庄里,藏了东湖画舫沉船失踪的那名撑船人,那里的机关暗器布置的十分厉害,他一人破机关暗器闯入的话恐防失守,便喊我去与他一起破机关。”话落,她道,“后来,我与他擒住了那名撑船人,他供出了冯超。而花烛秀的密道就通向京郊的一处别院,凤阳在追查冯超时,险些被他害死在京郊别院,看来,源城的那一处农庄和程顾脱不开关系。你在源城碰到他,他那时的急事儿定然不同寻常。”

  闫长老惊异片刻,道,“姑娘放心,我等离京后,便彻查花烛秀,我认识几位朋友,与他交情也十分要好,出京后,我去与他们打听一番。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些什么。”

  苏风暖颔首。

  此事说罢,众人表示立即启程离京,护送那些前辈离京归乡的同时,尽快着手彻查花烛秀。

  苏风暖又交代了几句,送走了一行人,才回了前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叶裳正在与许云初喝茶,二人不知在聊些什么,苏风暖回来之后,将源城的农庄牵连程顾和花烛秀之事提了提,许云初凝眉,“源城?”

  苏风暖点头,将他和叶昔当初在源城的农庄里擒获了那撑船人之事说了。

  许云初道,“我舅公除了待在京城外,以前最喜待在源城。”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无论怎么看,他都脱不开关系了。”

  许云初颔首。

  “走吧。我们再去京外那处农庄看看。”苏风暖道。

  二人点头,站起身。

  三人来到容安王府门口,许云初上了自己的马车。苏风暖和叶裳上了府内备好的马车。

  上了马车后,苏风暖想起昨日答应林之孝要为他换药,于是,她叫过管家,对他吩咐,“福伯,你派人去宫里跟二皇子说一声,就说我下午再进宫为他换药,上午有一件要事儿要办。”

  管家连忙应声。

  两辆马车离开府门口,前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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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铁器水粉(一更)

  两辆马车顺利地出了城,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京郊那处荒废的别院。

  叶裳和苏风暖下了马车,看着京郊那处荒废的院落,苏风暖目光扫了一圈,皱眉道,“昨日在我们离开后,有人来过。”

  “嗯?”叶裳扬眉。

  苏风暖伸手指向一面围墙,道,“那里,有痕迹。”

  叶裳仔细地瞅了一眼,眯起眼睛道,“确实有手指的印痕。”

  苏风暖道,“走,过去看看。”

  叶裳颔首。

  许云初下了马车后,闻言跟上二人。

  三人来到那面围墙处,只见墙面上细微地按着一个指印,因墙面被风吹雪打,落了一层灰土,指印落在上面,不是十分清晰,但入目可见。只有两根手指的印记。

  苏风暖伸出自己的手指,微贴着比照了一下,肯定地道,“是女子的手指印。”话落,拿过叶裳的手,贴招对比,叶裳的手指比那两根手指长出寸许,她转头又示意许云初,“你也来对比一下。”

  许云初抬起手,贴招对比一番,点头,“不错,的确是女子的手印。”

  苏风暖道,“你们二人的手在男子中算得上是修长细润的,可是也比女子的手骨指节大上许多,这样的两指,指骨纤细,与我的手相差无几,可见是女子无疑。”

  叶裳道,“是否说明,这一处就是机关所在了?”

  苏风暖道,“昨日,我们离开时,天色已经黑了,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但说不出如何不对劲,若这两指所在便是机关的话,可见这里的机关着实精密非常。”

  叶裳道,“若无这两根指印,这样看来,就是一面石墙,还真看不出这里是机关所在。石头的纹理十分天然,不见雕琢痕迹。”

  许云初道,“看看可否真是机关?是否能开启?”

  苏风暖颔首,将自己的两根手指贴按在那两指处,她微一用力,那一处塌陷了下去,须臾,只听“咔”地一声,墙面向下陷去,从墙根地面的青石砖缝隙处开了一个容一人下去的洞口。

  “果然是机关入口。”苏风暖道。

  许云初看着那个洞口道,“这两根指印,虽然不明显,但很清晰地便让你们发现了。若是轻易下去,万一是陷阱,便不好了。”

  叶裳摇头,道,“我们之所以能很快发现,是因为过目不忘,昨日,我们来时,便这里的一切都记在了心里。若是寻常人来,这样浅淡的两根指印,不见得能发现。”

  许云初道,“可是如今有人来过,还是小心为妙。”

  苏风暖对叶裳道,“你和小国舅在上面等我,我下去探探。”

  叶裳道,“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自己下去?我与你一起下去。”

  苏风暖道,“我下去查看,你在上面,若是有什么情况,能及时救我。这样的机关,我们追查到这一步了,我也觉得这里定然不太简单,尤其是昨日在我们离开后,有人来过。”

  叶裳执意道,“那也不行,我与你一起。”

  苏风暖无奈,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道,“我也与你们一起,每次我都是等在外面的那个人,着实焦急。”

  苏风暖道,“你还是等在外面吧,都下去怎么行?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外面也没个人照应。”话落,她看了一眼天色道,“如今快晌午了,以两个时辰为限,两个时辰后,我们不出来,就是出事儿了。”

  叶裳也道,“不错。”

  许云初只能点头,“好,两个时辰为限,你们小心一些。”话落,他道,“我稍后便吩咐浮影,查查昨日可有什么女子来过这里?再看看附近可有人再留下什么痕迹。”

  叶裳点头。

  苏风暖先一步下了洞口,叶裳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

  二人下去后,许云初喊来浮影,对其吩咐了下去,自己便在这处荒废的院落四下查看。

  苏风暖跳下了洞口后,洞口足足有数丈,幸好她有武功,落在地面上,安然无事。下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像前面所查的密道,没有夜明珠之类的在石壁上照明。她从怀中拿出早先在探查密道时在石壁上抠下来的夜明珠,用以照明。

  叶裳随后跳了下来,就着亮光,二人打量这一处地方。

  只见,就是一面十分宽大的地下石室,足有屋子那么大,四面墙壁光滑,空无一物。

  苏风暖围着石壁转了一圈,发现无门无路,她探究半晌,也没有找到机关,于是,对叶裳道,“这里,好像不是密道,像是存放东西的地下密室。”

  叶裳颔首,“有一股铁器的味道,这里,应该存放过铁器之类的东西。”

  苏风暖用鼻子嗅了嗅,没嗅到什么,只闻到冷清清的味道。但知道叶裳鼻子敏锐,能得天独厚地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息,她道,“难道存放过兵器?”

  叶裳道,“也许。”

  苏风暖问,“还有别的吗?”

  叶裳道,“还有一丝香味,淡淡的,像是……”他凝眉片刻,细细而闻,道,“像是名贵水粉的味道。”

  苏风暖问,“你确定?”

  叶裳看着她说,“你不擦水粉,但瑟瑟擦,这种水粉味,我昔日似乎在她的身上闻到过。”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瑟瑟昨日在容安王府。”

  叶裳颔首,“没错,自然不是她。只是,这种水粉味,我却觉得极像。”

  苏风暖又问,“还有吗?”

  叶裳摇头,“再没有了。”

  苏风暖道,“走,我们上去。”

  叶裳点头。

  二人足尖轻点,出了地下密室。

  许云初才在院中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二人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愣了一下,道,“怎么这么快?”

  苏风暖道,“下面不是机关密道,是一处地下的石室,里面空空如也,但似乎有铁器的味道,还有名贵水粉的味道。”

  许云初看着二人,“那你们可发现了什么?”

  叶裳道,“昔日应该存放过铁器,或者说是兵器,当然,也不排除江湖上的刀剑等兵器。至于名贵水粉,回去之后,找瑟瑟问问,她昔日擦了什么水粉。”

  苏风暖道,“不错,也不算全无收获。”

  许云初道,“我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要不然,你再查看一番?”

  苏风暖点头,又沿着这处废墟院落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她立在院中,对叶裳道,“我总觉得,还是哪里没被堪破,但一时也难以想到。”

  叶裳思忖片刻,道,“昨日,你我从这里出去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这周遭都没什么痕迹,可是却有人来过。那她是怎么准确地找到那面石墙的机关的呢?”

  苏风暖道,“不错,这便是问题所在。”

  叶裳道,“那女子来时,应该是夜间。”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道,“这样,我们先回去,你我夜间再来一次。”

  叶裳颔首,“好。”

  许云初听二人如此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我回去后,好好查查花烛秀,多年来,我从未怀疑过舅公,没想到,却有这种事情。”

  苏风暖道,“一个人做一件事情,都会有相对应的缘由。也许你舅公身上,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不妨回去问问国丈。”

  许云初点头。

  三人上了马车,离开了这一处荒废的院落。

  马车回到城,途经荣华街的几家青楼门面,正巧叶昔和齐舒从一处青楼里出来,见到二人,苏风暖挑开车帘问,“师兄,你们可有发现?”

  叶昔颔首,来到车前,从袖中拿出几张宣纸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伸手接过,只见每张宣纸上都画着一幅画像,俱是一个人的画像,画的人都是沈琪。她仔细看了片刻,递给叶裳。

  叶裳接过来,随意地翻看了片刻,对车外的叶昔问,“这些画像从哪里来?”

  叶昔道,“都是青楼的老鸨画的,她们说那个人的确是沈三公子,都一口咬定。你知道,青楼做的虽然是酒色营生,但里面的姑娘们俱都是琴棋书画,才艺精绝。作为青楼的老鸨,也精通这些才艺。于是,我便让她们每个人给我画了一张沈三公子的画像。”

  齐舒这时看着叶裳道,“我看她们画的这个人,的确是沈琪无疑,难道他真背着我们,时常逛青楼?或者是,难道这世上真有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事儿可奇了。”

  叶裳道,“这几家青楼老鸨俱都画了画像,每张画像,也都题记了名字。虽然画工各有千秋,但的确是一人无意。不过为何独独少了红粉楼老鸨的所画的画像?”

  叶昔道,“沈琪不是时常与你们一起去红粉楼吗?用不到吧?”

  叶裳肯定地道,“用得到,你这就去红粉楼,也让她画一幅沈琪的画像来。”

  ------题外话------

  稍后有二更

第九十九章 原是女子(二更)

  叶昔闻言,依照叶裳所说,与齐舒一起,去了红粉楼。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正当午时,也不急着进宫,便与叶裳、许云初一起等在街道上。

  不多时,叶昔拿了一副画像从红粉楼出来,来到马车前,递给了叶裳。

  叶裳伸手接过眯了眯眼睛,哼笑道,“果然没错。”

  “怎么?”苏风暖看着她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齐舒纳闷地说,“我看着就是一个人啊,红粉楼的老鸨画工精湛,但这也是沈琪啊?你有看出不是一个人吗?”

  叶裳拿着那副画像,将其余的画像摊开在马车的车厢内,将那幅红粉楼老鸨画的画像,与一众画像做对比,指着一处道,“沈琪的锁骨下两寸处没有黑痣,而这些画像都有。”

  齐舒一怔,立即说,“还真是。”

  叶裳又指向一处,“沈琪的拇指因为当年与我们赛马,不小心被马缰绳勒住,曾经断了指骨,后来,被孟太医给接上了,自此落下了一个小小的疤痕。”

  齐舒道,“这个我知道。”

  叶裳道,“胭脂楼老鸨画的,一处没有黑痣,一处拇指有细微疤痕,因为他见的人是真的沈琪,所以,画的才是他真正的模样。而其余人,见的不是沈琪,即便那人易容成了他的模样,但这细微的特点,却不曾易容。或者说,易容那人不知道这些特点,亦或者,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之处,只要容貌像沈琪就行了。”

  齐舒道,“那这样细小细微之处,万一是那些人忽略了没画呢?”

  叶裳摇头,“不可能忽略。青楼的老鸨,都是人精子,眼睛毒得很,擅长丹青之人,最擅长观察人的细微之处,观察这个人与别人不同的特点,才能画出精准的画像。”

  齐舒一时没了言语。

  许云初道,“将面容易容得如此天衣无缝,连青楼的老鸨们都以为那就是沈三公子,可见不止是神态,还有动作,以及言语,都与他应该极像。尤其是沈琪除了踏足红粉楼外,不踏足其他青楼,所以,这等细微之处,不靠近的话,老鸨们自然看不到,并不知道。”顿了顿,他道,“这样说来,难道易容成他的人,是与沈琪相识,且极其熟悉之人?否则,不能将神态模仿的太像。”

  叶裳道,“难说。”

  齐舒道,“除了我们兄弟几人,他还与什么人熟悉?景阳侯府的人都死了啊!另外,这事儿是发生在景阳侯府出事儿之前,之后,沈琪死了,那个江木也就没出现了吧?”

  叶昔道,“假冒沈琪之名,化名江木,混迹各大青楼场所,目的何在?”

  叶裳道,“前往花烛秀最多,其它自己想必是幌子,便是目的所在。”

  叶昔闻言立即问,“今日你们去了京郊那处荒废的院落,可有发现?”

  叶裳摇摇头道,“没发现什么。”

  叶昔看了一眼天色,道,“晌午了,我也累了半日了,我这里还算是有些收获。你既然没什么发现,慢慢查吧,我不跟你们在这耗着了。”话落,他问苏风暖,“师妹,回府吗?”

  苏风暖看了叶裳一眼,道,“我稍后要进宫去给二皇子换药,你有什么打算?”

  叶裳道,“你先与表兄回府吧,用过午膳,休息一会儿再让千寒陪你进宫不迟。我与小国舅要查此案,稍后,我与他去国丈府见见国丈,看看国丈怎么说。”

  苏风暖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点点头,“叶世子与我去国丈府与爷爷一起用午膳。”

  苏风暖颔首,与叶昔、齐舒一起,回了容安王府。

  途中,齐舒百思不得其解,对二人道,“会是什么人冒沈琪之名呢?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何别人的名不冒,偏偏冒他的名?”

  叶昔道,“必定是亲近之人。”

  齐舒道,“我也这样觉得。”

  苏风暖道,“不见得是太亲近之人,否则未曾在细微之处易容得一模一样,也可能是并不知道沈琪有这个特点。”

  齐舒道,“熟悉,但不太亲近。既然这样,那会是谁呢?”

  苏风暖道,“背后之人谋算太深,不过,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查,迟早之事。”

  齐舒点点头。

  回到容安王府,用过午膳,苏风暖让人喊来贺知。

  贺知来到画堂,对苏风暖见礼,之后坐下身道,“许小姐的骨头可真硬,如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可是还未松口。”

  苏风暖道,“不急,她撑不了多久了。我找你来,是另有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