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看着她,“大皇子的恩?”

  凤来“嗯”了一声,之后似乎察觉自己今日说得太多了,沉下脸,“问这么多做什么?别以为我这一路上没将你怎样,你便在我面前愈发放肆了。”

  苏风暖见她又变脸,扭过身,将手中的草喂给马,之后拍拍手,对凤来哼道,“不说就不说,谁乐意听呢!您不知道我每日与您待着无趣死了,还不如和马说话呢,它好歹知道对我和颜悦色。”

  凤来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苏风暖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提着地面的一块小石子,将小石子踢的滴溜溜地转,跑到了凤来的脚边。

  凤来忽然转过身,停住脚步,对她说,“将你的手给我。”

  苏风暖瞅着她,“干嘛?”

  凤来竖起眉,“把手给我。”

  苏风暖上前两步,将手臂伸给她。

  凤来伸手给苏风暖把脉。

  苏风暖的脉搏依旧如云雾笼罩,雾气比数日前她为她诊脉时似乎更浓了些,任何脉象都探不到。她蹙眉,片刻后,抬眼看她,发现她的面色在晨光里透着微微的透明色。

  她凝眉,“你身体里的雾气怎么又重了?”

  苏风暖道,“一日重过一日,一直都是这样的。”

  凤来闻言撤回手,道,“祖师爷曾经有一本札记,记载过这样一句话。吸天地之极寒,纳四海之极冰,锁本体,封内元。沉如天池山压顶,重如天柱牢笼困心,历九重寒冰凝练,攻三丈冰封之门,破十重通天境界,方得天地造化,大成于人。”

  苏风暖一怔。

  这一句话,她知道,正是从天池山底下的绝地救出望帝山众人后,玉灵师叔给她的关于师祖留下的一卷医书古籍里。那卷医书古籍,是祖师爷的手札没错,她似懂非懂,还没参悟透。原来她也看过。

  她看着凤来,佯装问,“老祖宗,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来道,“你救叶裳,引了寒冰窟,便是吸纳了天地之极寒入了本体,因寒冰窟乃世间至极之寒毒,所以,你身体被寒冰窟封锁,经脉尽数被封,本要将你冻成冰人,但因你机缘造化,泄了体内大半寒冰,所以,也算是历了九重寒冰凝练,攻三丈冰封之门。如今,便是这个样子。再有造化的话,那么,你的寒冰功法,就能破十重境界,便算得上是天地造化,功法大成,便是人上人了。”

  苏风暖看着凤来,忽然笑了,“老祖宗莫不是逗我?我都这副德行了,怎么能功法大成,成那人上人?”

  凤来哼了一声,看着她,“大皇子与我说,在灵云寺,你曾动手要杀了他,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柔弱没有武功,而是武功早已经恢复,他不是你的对手,可有此事?”

  苏风暖点头,承认不讳,“有啊,不过也只是一时之间,否则,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就算不杀他,我也要给他点儿好看。”

  凤来道,“那时,你的武功是怎么回来的?”

  苏风暖摇头,“不知,那一日,云雾尽破,突然就恢复了武功,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又成这个样子了。”

  凤来不再说话。

  苏风暖看着她,“老祖宗,您这般问我,又对我说出祖师爷的手札,是不是有办法帮我治好身体恢复武功?”

  凤来哼了一声,道,“我不会帮你。”

  苏风暖闻言笑着说,“您不会帮我最好,望帝山两位师祖和四位师兄弟的命,我始终没忘记呢。我若是身体好了,恢复了武功,定要找您清算的。您可别送我人情,免得我一旦有朝一日找您算账,免得对您下不去手。”

  凤来冷笑,“今夕不知明日的命是否还有,你别高兴的太早,天地造化,千万年来,也没出现一人。”话落,对她问,“你可知道祖师爷是怎么死的?”

  苏风暖歪着头看着她,“不是自己红尘看破,羽化归一?”

  凤来冷笑,“不是,他是第九重寒冰功法突破第十重时,功法反噬,回天无力,以身化冰,将自己冰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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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姑娘命令(二更)

  苏风暖闻言欷歔,原来祖师爷是这样死的。

  她看着凤来,“至寒功法当真有第十重?”

  凤来哼道,“自然是有第十重,可是开创至寒功法的祖师爷在突破第十重时都死了,你以为千年后的你,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能突破得了第十重?”

  苏风暖摇头,“我没想着突破,为什么要突破呢?”

  凤来看着她,“那你想什么?”

  苏风暖干脆地说,“活着就好。”

  凤来又冷哼一声,“出息!”

  苏风暖看着凤来,“老祖宗,您是不懂的,对我来说,什么通天大成的功法本事也不及叶裳好好的,我好好的,我们一世相守,平平安安。”

  凤来冷声道,“他都保护不了自己,何谈保护你?更何谈一世相守平平安安?这世间,强者说了算。”

  苏风暖道,“老祖宗,您是强者吧?在这世上,我想没有谁再比您武功更高了,是不是?可是,您觉得您过得随心顺意吗?如今您数千里奔波,也不过是为了帮人做事儿。强者就能说了算吗?还人情三个字便束缚了您。”

  凤来不再说话。

  苏风暖想着,她早先因为怕与凤来硬拼伤了腹中胎儿,便自己封锁了功力,没想到这些日子下来,她渐渐地发现,她的功力竟然能够在封锁的情况下,自行冲开,也就是说,她如今站在凤来面前,其实是一身功力在身,可是,脉象却依旧如云雾笼罩,连凤来也察觉不出来。

  寻常来说,习武者,武功越高,自身带有的气息越是特别,比如凤来,可以将自己融于自然,寻常没有武功者,或者武功低下者,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武功越高的人,在面对她时,越会感觉到强大的压力,诚如叶睿在凤来面前,诚如叶裳、叶昔在凤来面前,都是如此。

  以前的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自从她封锁了功力,功力自行运转不受她控制地冲开了封锁时,她发现,她便感觉不到来自凤来的气息和压力了。

  而凤来,似乎没察觉她如今一身功力运行自如。

  她的身体似乎自行地设了一个防护罩,将她罩在了防护里,她可以将别人看得清楚,别人却看不清楚她了。

  这种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

  昨夜,她本来可以趁着凤来睡熟,对她出手的,她想,她若是对她出手的话,她必定会重伤。但她觉得,她师傅的死还没查清,凤来是除了他和师兄、林客外,与他师傅算得上是牵绊最多的人了。

  尤其是她牵扯萧贤妃、大皇子,不能轻易对她出手,有些事情,总要弄明白。

  不急一时。

  叶睿早就醒了,倚着栏杆看着后院草棚前说话的二人,二人说了什么,他虽然听不清,但站在他的位置,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却莫名地感觉到苏风暖与往日不太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凌驾于凤来之上的气息。

  他心下有些震撼。

  二人上了酒楼,凤来瞅了恍惚的叶睿一眼,冷声道,“傻小子,你真是喜欢极了这个小丫头吗?她不喜欢你,悬崖勒马吧!免得一生身在苦海,不得安生。”

  叶睿恍惚尽褪,看了凤来一眼,没说话。

  苏风暖随后走上来,笑着对叶睿说,“老祖宗说得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车之鉴,务必警戒。”

  凤来哼了一声。

  苏风暖又笑着问叶睿,“你刚刚在看什么?”

  叶睿见凤来上了楼,低声说,“在看你们说话,想着是不是要启程出发了?”

  苏风暖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疑问,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啊,出发了,吃过饭后,我们启程。”

  叶睿感觉肩膀上轻轻地被拍了一下,一股绵绵柔柔的气息流入他四肢百骸,他挡都挡不住。顿时又是一惊,骇然她的武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明明看着柔弱没有丝毫武功的模样,可是偏偏如此大相径庭。

  苏风暖自然地撤回手,对他说,“昨天的枣茶真的不错,早上能喝吗?”

  叶睿面色饿随即恢复自然,点头,“能的。”

  苏风暖笑着说,“那好,再要一壶。”

  叶睿颔首。

  用过早膳,成衣坊准时地送来了新衣,同时也交还了凤来金玉钱庄的令牌,凤来不甚在意地收起令牌。

  三人沐浴收拾之后,换上新衣,出发离开了这座小镇。

  在三人离开后,宝香斋和轻纺阁的两位掌柜的坐在密室里商议。

  宝香斋的掌柜问,“姑娘传出命令,让我们一个月之内做空金玉钱庄,能办到吗?”

  轻纺阁掌柜的道,“恐怕是难。”

  宝香斋掌柜的道,“难也要做,想办法吧!姑娘如此被人挟持,我们要立即救出姑娘。”

  轻纺阁掌柜的笑起来,“姑娘哪里像是个被人挟持的样子?金玉钱庄的令牌在昨夜被她轻而易举地避开那老妖婆的耳目仿造出来了,那老妖婆至今差无所觉。有哪个人质是这样的?”

  宝香斋掌柜的也笑起来,捋着胡须说,“是咱们姑娘厉害。”

  轻纺阁掌柜的笑罢,有些愁眉苦脸,“可是姑娘给的时日太短了,做空整个南齐的金玉钱庄,只靠我们天下钱庄的话,怕是做不到啊。”

  宝香斋掌柜的道,“想想办法吧。”

  轻纺阁掌柜的道,“咱们自己能想什么办法?除非借助外力,找人相助。”话落,他道,“金玉钱庄既然是大皇子的,背后如此大靠山,要想做空它,恐怕要找与大皇子旗鼓相当的势力,才能做到。”

  宝香斋掌柜的道,“据传来的消息说叶世子不是回京了吗?”

  轻纺阁掌柜的道,“叶世子回京恐怕是为了牵制大皇子,哪里有经历抽出人手来帮我们对付金玉钱庄?而且,京中政权之争,怕是凶险得很,即便世子能抽出身,也不能让他分心啊。否则一旦因此有了差错,我们怎么向姑娘交代?”

  宝香斋掌柜的点点头,“也是,那么找谁做助力呢?”

  轻纺阁掌柜的也寻思起来,片刻后,一拍大腿,“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宝香斋掌柜立即问。

  轻纺阁掌柜的道,“国丈府小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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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叶裳回京(一更)

  国丈府外戚坐大,从国丈到许云初,三代以来,树大根深。若说在南齐找一个能与大皇子旗鼓相当的势力,除了叶裳的容安王府牵扯的各大府邸外,便是非国丈府莫属。

  国丈退朝后,许云初接受国丈府,支撑起国丈府的门庭,国丈府的锋芒虽然大不如以前,但不代表没有锋芒的国丈府就没有实力了。

  许云初懂得进退,低调行事,以前的国丈府,若是比喻成站立的猛虎,那么如今的国丈府,便是俯卧的雄狮。

  如今的国丈府,一样让人不敢小看。

  国丈府小国舅数日以来,一边受着大皇子的防备,一边受着大皇子的倚重,天平的两端,端的是举足轻重。

  宝香斋的掌柜见轻纺的掌柜提到许云初,一拍大腿,“你说得对,我们就找国丈府的小国舅。小国舅与姑娘是过命的生死交情,而他国丈府自己经营的营生也是遍布天下,由我们在明,他在暗帮助我们的话,那么,一个月,定能完成姑娘的交代,做空金玉钱庄。”

  轻纺的掌柜点头,“那就这么办了,可是如何联系小国舅呢?”

  宝香斋的掌柜道,“这样,你依照姑娘的计划联络各地商行钱庄行事,我快马加鞭,亲自进京一趟,私下去见小国舅。”

  轻纺的掌柜闻言点头,“也好,若是要得到小国舅的倾力相助,还的确是要你进京一趟,当面与小国舅相请。”话落,又道,“你别忘了带上姑娘的印信,否则小国舅不见得会相信你。”

  宝香斋掌柜的道,“你放心吧,我进京时,想必叶世子已经回京了,我先去容安王府,通过世子引荐,借世子之手,小国舅必会相信于我。这年头,印信也有可能伪造,比如我们手中的这金玉钱庄的令牌,小国舅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印信也不见得管用。”

  轻纺掌柜的道,“你说得有理。”

  宝香斋掌柜的站起身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启程。”

  轻纺掌柜的也站起身,“你路上要小心。”

  二人商议妥当,宝香斋掌柜的立即启程,快马加鞭向京城而去。轻纺的掌柜的立即联络各地钱庄商行众人,召集调令,下达了姑娘要做空金玉钱庄的命令。

  叶裳由江南叶家离开,由紫风、玉灵陪着,叶昔派遣了一队人马护送,日夜兼程,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三波黑衣人截杀,紫风、玉灵护着叶裳,楚含调派队伍布阵,叶昔派的这支队伍十分精良,一路下来,虽有损伤,但也反剿了拦截之人。

  拦截的人无一例外是武功高绝的死士,黑衣蒙面,在任务失败后,吞食了化骨散,半丝痕迹不留。

  叶裳也不需要留证据和痕迹,心中清楚,是大皇子派来拦截的人。

  大皇子自然是不想他回京的,也明白他回京是为了做什么?可是拦不住他回京的脚步。

  十日后,叶裳回到了京城。

  得到他回京的消息,许云初匆匆赶到城门口迎接。

  叶裳经由玉灵用好药调理,伤势略有好转,但因为长途奔波,遭遇截杀,不得休息,他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身体十分虚弱。

  许云初纵马来到城门口,正逢叶裳的队伍来到城门口,他勒住马缰绳,对赶车的千寒急声问,“真是你家世子回来了?”

  千寒点头,“回小国舅,是我家世子回京了。”

  这时,叶裳挑开帘幕,看着许云初,声音低沉,“是,我回京了。”

  许云初连忙下了马,走到他车前,见他脸色苍白,显然受伤极重,还未将养好,他立即问,“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世子妃当真被人劫持失踪了?”

  叶裳颔首,对他道,“随我回府再说吧。”

  许云初知道城门口不是说话之地,点点头,又翻身上马,随着叶裳回了容安王府。

  叶老家主听闻叶裳回来的消息,连忙命人扫榻,打开大门。

  王大学士和王夫人、苏澈和苏夫人听闻叶裳回来了,没来得及去城门口迎接,也都赶到了容安王府。

  叶裳下了马车,王府的马车和苏府的马车也同时到了。

  叶裳立在门口,先对叶老家主喊了一声“外公”,然后又对下车的王大学士、王夫人见礼,之后,对苏澈和苏夫人道,“岳父、岳母恕罪,我没保护好暖儿,让她被人劫持走了。”

  苏澈知道苏风暖的武功天下鲜有人是敌手,她离京前,早已经恢复武功了,有人能将她劫持走,那么武功一定是在她之上的。他立即上前,对叶裳道,“先别说暖儿,她不会有事儿的。小裳,你伤势怎样?”

  苏夫人也上前,“是啊小裳,听闻你受伤极重,可有大碍?”

  叶裳摇头,道,“多亏了两位师叔在我身边,我的伤势没有大碍。”说完,为众人引荐紫风和玉灵。

  紫风和玉灵连忙给叶老家主、王大学士、王夫人、苏澈、苏夫人见礼。

  众人还礼。

  一番谦让后,众人入了容安王府。

  来到画堂,依次坐下身,叶裳看着众人,将苏风暖当日如何被劫持,劫持之人如何打伤了他,劫走了苏风暖之事说了。说罢,又提到了苏风暖沿途绑在山雀腿上的传信,说她无恙之事。

  众人听闻苏风暖安然无恙,心底都松了一口气。

  叶老家主怒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高深的武功?连小丫头都能劫持走?”

  叶裳道,“她叫凤来,是望帝山的一位老祖宗,身怀绝世武功,与北周萧贤妃和大皇子都有牵扯。”话落,便将凤来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众人听罢,齐齐惊异。

  许云初道,“这样说来,世子妃被这样的人劫持,岂不是很危险?即便一时无事儿,那么,也不能保证以后无事儿,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出她。”

  叶裳道,“我没去东境救她,反而回京,目的就是为了钳制大皇子,从大皇子这边入手。凤来十有八九是受他指派去劫持暖儿,应该是为了让她去东境对付湘郡王。”

  许云初闻言瞬间通透,“这样的话,在没收拾了湘郡王之前,世子妃是不会有事儿的。”

  叶裳颔首,“正是。”

  苏澈闻言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皇上就这样扔下了江山,失踪得无影无踪了。大皇子监国,四面灾情,南齐江山到了这般地步,可真是令人忧急。”

  苏夫人道,“大皇子这般阴暗,暗中指使人劫持暖儿,去对付湘郡王?他这是要做什么?制造内乱吗?他就不怕我们知道,找他算账?”

  王大学士闻言看向叶裳,“你与我们说实话,皇上在你和小丫头出京前,可对你们有什么交代?”

  叶裳抿了抿唇,沉声道,“没对我有交代,给了暖儿一封遗诏。”

  “遗诏?”众人一惊。

  叶裳颔首,将皇帝遗诏的内容简单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沉声道,“遗诏被暖儿一直收着,在她身上,没在我这里。”

  苏澈腾地站了起来,“小裳,既然早有遗诏,你为何不遵遗诏告示天下?”

  叶裳看着苏澈,“岳父大人希望我承接那把椅子?”

  苏澈看着他,默了片刻之后,对上方拱了拱手,洪声道,“皇上圣旨遗诏,为我南齐江山择定了继承人,所谓金口玉言,如何能不遵从?若是你早遵从,南齐江山如今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危急的地步。大皇子为人我且不说,只说他善喜背后钻营诸多阴暗事儿,便不是一个好的为君为帝之人。”

  叶裳不语。

  王大学士接过话道,“既有遗诏,你的确是该遵从,怎么能如此胡闹?瞒而不公?你虽不是皇子,但却是正统的宗室子弟。皇族无能者,当能者居之,皇上明智,留有遗诏,这是对南齐江山万民负责。你怎么能推卸肩上的责任?任南齐江山到这等水深火热的地步不管?简直不像话!”

  叶裳依旧不语。

  苏夫人见苏澈和王大学士都说叶裳,连忙开口说,“爹,苏澈,这也不能怪小裳,接皇上遗诏可是大事儿,将来要登上金銮,坐拥天下,这可不是儿戏。”

  苏澈道,“正因为不是儿戏,皇上才将这副重担交给了他。正是因为皇上相信他能给南齐江山一个万民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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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谋定后动(二更)

  苏夫人心疼叶裳和苏风暖,知道为帝那把椅子不好坐,为后那把椅子更不好坐。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在皇上和太后看重时死活不入宫了。

  皇帝者,六宫三千粉黛。

  皇后者,统领后宫,雨露均沾,最怕的就是善妒不容纳妃嫔。

  比照当今皇后,正是因为善妒,才致使皇帝子嗣凋零,南齐江山除了太子,没一个像样的皇子,到如今,皇室才择不出一个优秀的皇子来继承皇位。大皇子虽有才华,但太过阴暗,实在不适为君为帝。

  而叶裳和苏风暖,一个是非卿不娶,一个是生死相许,这样的两个人,也不适宜为帝为后。

  但是时局被推到了如此地步,如今四方灾情,大皇子监国,解不了灾情,弄不好,怕是要天下大乱,到时候苦的还是万民百姓,国力更会衰退不知道多少年,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澈说了片刻,见叶裳不语,对他叹了口气,“小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夫人推了苏澈一把,“你急什么?孩子还受着重伤呢,刚刚回京,你总要让他好好地想想。”

  王大学士训道,“还想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生而立世,当为天地义,当为众生恩,才善四方,兼济天下。怎能为一己之私,而置万民于不顾?”话落,又训斥她,“妇人之仁。”

  苏夫人当即没了话。

  许云初在一旁听了片刻,缓缓开口,温和地道,“大学士和大将军莫急,叶世子此番回京,定然是有想法的,且听他一言,再议不迟。”

  王大学士闻言住了口,看着叶裳,“你有什么想法?痛快地说出来。”

  叶裳看了王大学士、苏澈、许云初一眼,缓缓开口,“暖儿拿到遗诏当日,我曾与她议过此事。我给大皇子一个机会,若是他能支撑得起来这南齐江山,就给他了,遗诏作罢。若是他支撑不起来,我挑起这江山也无不可。并未推卸过责任。”

  王大学士闻言面色稍霁。

  苏澈脸色也稍好了些。

  叶裳又道,“于是,我们离京,前往西境,期间得到小国舅传信,发现了一桩事关北周二皇子被异子而换之事,我们便又去了一趟北周探明情况,从北周折返回到西境,因考虑到暖儿怀有身孕,不宜前去东境和回京,便暂且去了江南,没想到大皇子却派了凤来去江南抓走了暖儿。我此番回京,自然是饶不了他。”

  王大学士蹙眉,“北周二皇子异子而换是怎么回事儿?”话落,他看了一眼一直默默坐在不远处的楚含。

  楚含面色平静寻常,从进来后,便坐在一旁,未发一言。

  叶裳揉揉眉心,将月贵妃和萧贤妃异子而换之事说了,自然也说出了大皇子、林之孝、楚含三人的真实身份。

  众人听罢,齐齐震惊。

  王大学士也惊骇不已,没想到二十年前,月贵妃和萧贤妃竟然如此胆子大,瞒天过海地弄出这样一桩异子而换的戏码。两国皇子啊,竟然给互换了。她们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苏澈惊异地看了平静的楚含一眼,当即想到了楚含兴兵西境又兴兵燕北,两国兵士死伤无数之事。彼时,他的身份是北周皇子,兴兵之事为国利益,无可厚非,可是如今得知他的身份原来是南齐皇子,可如何自处?